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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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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傅言眼睛裏帶著疏離的冷漠,對她搖頭:“不用了。”

剛才開會的內容, 就是關於線人透露的那條線索, 得知了他們將會在淩晨十二點的時候, 哪家廢棄飯館會準時開設賭博的東西。

魏東在開會中決定十一點半前往,讓佟傅言擔任行動組組長。因為他知道佟傅言的實戰經驗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多, 很適合這次的行動。

唐曉寧也不介意他的冷漠, 就近坐在他的旁邊:“佟隊, 這次行動,註意安全。”

她說著和以往相同的祝福話,這是唐曉寧在佟傅言每次行動前, 都對他的祝福。

佟傅言淡定地點點頭, 擡頭看她:“多謝。”

唐曉寧因為他的回答, 扯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不用謝。”

唐曉寧離開後, 佟傅言慢條斯理地把金絲邊框眼鏡放進口袋裏。作為警察, 佟傅言的視力可謂是銳眼如鷹,至於為什麽要戴眼鏡, 更多的是因為必要的掩藏。

他起身站直,開會的房間裏空蕩蕩的,上頭鐘表穩穩的停在了十一點半這個時間。佟傅言很快就打開門離開了。

————

這個地方很陰暗,不只是少有人經過的原因,更多的是因為這裏曾經因為施工,而廢棄了很多建築。因為長年來都沒有人來打理,到處都是骯臟的垃圾和濕漉漉的不知道什麽東西的一坨坨東西。

黑夜降臨,這璀璨之都的陰暗面, 也在月亮漸漸西落到時候,慢慢顯現出來。隱藏在眾多廢棄建築中的一家飯館裏,燈光明亮得將一片小天地給照亮,館裏會傳來嘈雜的聲音,甚至還有猛力砸桌子的巨響。

這裏的深層本質就是賭場,有很多人圍在賭桌旁邊,眼睛瞪大暴露處猩紅的血絲,大喊著賭大賭小。

意外發生在下一刻。

飯館的大門被突然踹開,這讓在沈迷賭博的賭徒們驚嚇住,緊接著就有大批的穿著黑色警服的警員,他們持槍快速包圍住所有的人。

佟傅言站在門口,昏暗的月光把他的影子拉長。他用尋呼機跟魏東對話:“報告局長,賭場所有人都被抓捕,現在需要進行下一步。”

有賭徒想要鬧事,卻被冰冷的槍口硬生生地給逼了回去。這狹小的飯館四周都圍了特警,被圍堵的人都乖乖的選擇了抱頭蹲下。

有特警在眾多賭徒中尋找王老二,但是確認了很多次,結果都是沒有此人。

佟傅言知道這個消息後,原本就嚴肅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握著尋呼機的手驀地收緊:“再搜查一遍。”

那個特警就又一絲不茍地搜查了一遍,結果還是沒有這個人。

佟傅言顯得很冷靜:“把他們都帶回警局。”

........

在狹窄又有點冰冷的審訊室裏,開設賭場的老板秦仇雙手都被扣住了手銬,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

“賭場是你開的?”

佟傅言坐在他的對面,冷漠的眼睛裏沒有任何情緒,按照程序詢問他。

“是。”

“什麽時候開的。”

秦仇表現的很老實:“去年。”

“具體時間。”

“去年七八月份的時候。”

佟傅言微微垂了眼睛,看著手中不斷翻動的資料,又問他:“資料上顯示,你之前因為偷盜坐過牢,後來在一家建築公司打工。”

“是。”

“月收是三千五,沒錯吧。”

“是。”他又一次重覆了這個字。

佟傅言冷冷一笑:“三千五的月收就在幾個月內開了一家規模不算小的賭場,你倒是很能耐。”

警察在賭場取證調查,發現雖然是在廢棄破舊的飯館裏,但是裏頭的賭博種類相當的多,完全就是一個迷你版的拉斯維加斯賭場。

完全就不是一個普通的打工者可以開設的賭場。

秦仇顯得極其淡定:“誇獎了。”

佟傅言又翻了一頁資料紙:“認識王老二嗎?”

“認識但是不熟。”

佟傅言冷哼一聲,告訴他:“我們在某街道的監控裏調取到你和他碰面的證據,舉止親密甚至勾肩搭背。”

秦仇突然翹了二郎腿,換了個舒服的坐姿,語氣悠悠:“逢場作戲,沒什麽好問的。”

佟傅言又問他:“王老二來過你賭場?”

“很少。”他說了謊,可是表情依舊很平靜。

佟傅言冷漠地看著他,緊接著門被敲響,讓警員讓佟傅言先出來談下事情。

佟傅言於是起身離開,在臨走之際還把門給掩上,隨後就去了隔壁的房間。房間裏安裝著多臺電腦和播放器,播放器裏映著的人像就是秦仇,他被時刻監視著。

魏東左手托在下巴上,濃密的眉頭緊緊地皺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監控器裏的人。意識到佟傅言的到來,他微微直起身問他:“你怎麽看?”

佟傅言保持沈默,雙手散漫地插在口袋裏,眼睛裏毫無波瀾,靜靜地和魏東對視。

魏東就讓佟傅言跟自己出去一趟。兩個人深夜直接上了天臺。天臺黑漆漆的,還有涼風習習刮開,吹得佟傅言寬大的風衣往後揚起來。

魏東從口袋裏抽出煙,趁著空閑時間問佟傅言:“你剛才和秦仇對話,之前你和他們也........有所聯系,我現在問你,有什麽想法?”

佟傅言直接定下結論:“我們局裏有他們的奸細。”

魏東絲毫沒有驚訝的神色,淡定的點點頭:“我和宋宴很早之前就有懷疑,那時候你不在,所以還不知道發生過什麽事情。”

“我聽宋宴講起過,多少了解了點。”佟傅言微微仰頭,去看天臺下漆黑一片的光景。

“咱們局裏確實有奸細。”魏東說著,把煙頭的灰用手指抖掉:“但是我和宋宴暗中調查了很久,都沒有找出那個人是誰。”

“他藏得深。”

“對。”魏東轉頭看佟傅言:“我們懷疑過很多人,唐齊冬,唐曉寧,周眀,甚至懷疑過宋宴和佟傅言你。”

佟傅言雲淡風輕般的笑出聲,他的笑聲在廣闊的夜幕中顯得略有苦澀,目光依舊落在天臺下的風景。

“但是我怎麽能懷疑你。”魏東把煙頭扔到了地上,然後狠狠地用鞋尖踩滅了煙頭,語氣中帶著懊悔:“你為了把那夥兒販毒集團的販毒線截斷,揪出裏頭真正的老大,而承受的一切,我都不應該懷疑你的。”

“但是局裏有禍患一直不滅,就不能安心。”佟傅言冷靜地給出了答案。

魏東點頭:“是呀,我們和這夥人貓捉老鼠一樣的,鬥了那麽多年,有多少警察死在他們的手裏。我們抓到的“老大”,也只是他們的誘餌,像個小孩子一樣被他們戲耍,怎麽可以這樣!”

佟傅言身體筆直,清冷的眼睛微看向魏東:“我知道,接下來我知道該做什麽。”

然後他就轉身離開,頎長而又筆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

簡寧醒來的時候,是在淩晨四點多的樣子。她本來很安穩的睡著,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腰部被一雙手緊緊的抱住,而頸項項是不是就傳來溫熱的氣息,這讓她慢慢的轉醒。

“你不蓋被子嗎?”

漆黑的房間裏,月光只能從薄薄的落地窗透進來,讓簡寧微微看到了緊靠著自己的佟傅言。

他極度安靜,只抱著自己不說話,甚至連被子都沒蓋。

佟傅言搖頭:“抱歉,打擾了你。”

“沒事,我也該醒了。”簡寧在他的懷抱裏慢慢扭動著,過了一會兒才終於和他正面相對:“你沒休息嗎?”

“只是想抱你。”佟傅言將她抱得更加緊了點:“另外告訴你一件事情,我這幾天有公事出差。”

“我知道了。”

在黑暗中,簡寧乖順地點點頭。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好好照顧自己。”

“好。”

“有人敲門的時候,要看清是誰,不認識的不要開。”

“好。”

“出門在外盡量少開車,如果一個人在公寓裏不舒服,就去找趙密,實在不行........就去找宋宴。”

簡寧笑出聲,但還是認真的回答他:“好,你說的我都會記住。”

佟傅言不厭其煩地叮囑著她各種事情,簡寧也很好耐心的一一回覆他。到了後來,簡寧又被睡意漸漸籠罩住,很快有在他溫厚的懷中陷入夢境。

她睡得很沈,做的夢也相當的擁有真實感,仿佛親身經歷,讓她莫名的慌張。

簡寧夢到自己深處在茫茫又沈黃色的大片森林裏,眼前是迷蒙的白霧模糊了自己的視線,身後有狼在竭力嘶吼著。然後狼吼叫的聲音越來越迫近自己,簡寧被嚇得只往前奔跑,可是狼迫近咫尺。

她覺得身體被灌了鉛一般的沈重,體力越來越不濟,於是她大聲呼喊著佟傅言的名字。

眼前隱約出現他的影子,似乎很近又終是觸摸不到他........

簡寧被這個夢驚醒,一下子就從床上坐起來。她疲倦的捋了把頭發,發現佟傅言已經離開了,自己身邊已經一片空蕩蕩又冰涼。

她不喜歡這個夢,可又覺得過分真實。

簡寧拖動著疲憊的身體走到客廳裏,為自己倒了一杯涼水。正喝著,就聽到門鈴響起的聲音,她手一頓,眼中閃現警覺。

她喝完了一杯清水,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去看外頭是誰。這次來的人不是佟傅言也不是其他人,居然是宋宴。

簡寧開了門,宋宴站在門外。上身穿著黑色毛衣配著下身幹練的黑色長褲,看到簡寧開了門,伸手打了招呼。

簡寧給他泡了綠茶,宋宴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著她。等到她也坐下來,才告訴簡寧這次來的目的:“老佟這幾天因為有事情需要離開一段時間,我不放心你,現在接你去趙密那兒。”

“不怕我予你倆帶來不方便?”簡寧把熱氣騰騰的綠茶遞給他。

“就怕你受到麻煩。”

宋宴接過綠茶,然後放到桌案上等著涼點再喝。嘴上雖然還是溫情的話,心裏已經開始腹誹佟傅言。

他不怕因為簡寧而不方便,他怕的就是簡寧在佟傅言離開的這段時間內,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這佟傅言平時看著挺沈默清冷的一個人,要是脾氣爆了,打起人來。就沖他搏擊格鬥的能力,估計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的。

簡寧思索著事情,過了一會兒才答應他:“你既然都不介意,我也沒什麽好介意的。”

宋宴聳聳肩,表示明白。

簡寧又告訴他:“不過我等下需要去趟高翻院。”

“我正好有空,可以送你過去。”宋宴喝了口綠茶。

簡寧點點頭,對他的這番行為表示了謝意。

兩個人又在客廳裏胡天海地地談了一通,宋宴的茶涼了又熱,熱了又涼,到了最後這才終於離開了公寓。

宋宴在上車前,或許是因為職業習慣,和佟傅言一樣對車子進行了360度無死角的檢查,這才安心的上了車。

車子平穩的開在路上,簡寧開了窗,微側頭去看窗外的快速移動的景色,沈默著一直都未說話。

宋宴怕車內太過安靜的氛圍會讓人尷尬,就趁著紅燈的時間,開了廣播。廣播裏播放的音樂,也是很久之前的那個深夜裏,她在佟傅言的車裏聽到的同一首歌曲——王菲的《流年》。

簡寧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跟隨著這音樂,她腦海中浮現出的就是那天晚上,她在車裏餵佟傅言吃蜜餞,隨後有人打破了這美好的場景,再然後........就是自己在佟傅言的公寓裏醒來。

“宋宴,你認識佟傅言多久了?”簡寧開口問他。

宋宴目光緊緊地盯著前方,然後回答她:“十多年了,我和老佟是同一個院子兒裏長大的。”

“這麽看來,你很了解他?”簡寧微挑眉。

宋宴一邊開車,一邊回答她的話,倒也沒有細想,直接回答了她的問題:“了解啊,他心裏藏著掖著什麽心思,就那麽一擡手指頭,我就直溜溜地明白了。”

他說得起了興致,又告訴簡寧:“所以要是哪天他欺負你了,讓你哭了,打電話給我。我雖然打不過他,但也是知道這人的七寸是什麽,可以唬住他一時間的。”

簡寧笑起來,又問他:“那你也很了解他過去的事了。”

“嗯。”宋宴對於這事倒顯得有點沈默了。

“那天我們聚會,你還記得嗎?”簡寧擡眼細細觀察宋宴的臉色。

“記得。”

“回去的時候,你對我說了很奇怪的話,我一直記得。你說的是:放心,別慌。”簡寧眼睛裏的笑意變得濃郁:“這就說明你一早就知道會發生事情。”

“........”

宋宴選擇了沈默不說話。

“宋宴你告訴我,是不是有道上人在找佟傅言的麻煩?”

宋宴沈默了一會兒,還是選擇了開口,他的語氣沈重又嚴肅,在車內響起,顯得更加令人窒息。

“不是找他麻煩,是要佟傅言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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