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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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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四周一片寂靜,紅燭劈啪作響。

心愛之人就在身側,若說謝宸安沒有些旖旎的念頭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想到之前蕭敬之被戎國人綁架一事, 她總擔心蕭敬之心裏對此事會有一些陰影,而且她也是想要跟蕭敬之慢慢來的。

之前他們雖然已經相識了好幾年,而且她追求蕭敬之到現在也有幾個月了,但是他們平日裏一個在宮裏一個在宮外, 相見的時候總不是那麽多, 自從他們倆改變關系被賜婚之後兩人就沒再見過,再見面時已經是大婚了, 說起來都沒有認認真真的戀愛過。

現在她已經把人給娶回來了,自然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她想要好好待他, 給他一段圓滿的美好的記憶, 想跟他一起從頭開始慢慢經營他們的感情。

或許有一日兩個人的感情真的深厚到了一定的程度,等到那一日再發生這種靈與肉的關系,想來才是真正美好的。

這實在是讓人期待。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現在人已經娶回來了,而蕭敬之此時就安靜的躺在她的身側,她心中總想要跟他再親近一些。

蕭敬之今日難得的順從,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任憑她作為。謝宸安忍不住又在他唇上啄了兩下, 然後才將頭抵在他的肩膀上,小聲的說道:“已經不早了, 我們休息吧。”

蕭敬之沒有想到新婚之夜謝宸安會有這般的反應,竟是沒有洞房。想到之前謝宸安對於進來服侍之人的抱怨, 蕭敬之有些懷疑她或許根本就沒有聽禮官的教導,而且聽聞她此前從未有過通房小侍,她對於男女這檔子事也不知到底知道多少。

想到謝宸安可能真的以為男女之事便只是這般同被而眠,蕭敬之便忍不住有些想笑。不過如此也好,他和謝宸安還有往後幾十年的時間,這種事本也不急於一時。

謝宸安今日飲酒飲的多了些,她靠在蕭敬之的懷裏,手搭在他的腰上,本以為會興奮難眠,卻沒過多久便已經沈沈的睡了過去。

蕭敬之靜靜的看著謝宸安,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閉上了眼睛,跟她相對而眠。

次日早晨醒來的一瞬間,謝宸安險些流下了鼻血。

蕭敬之與她相擁而眠,墨色的長發從他白皙的脖頸間隨意的垂了下來,他的衣衫略有些淩亂,露出了一小段的鎖骨。

謝宸安睡著的時候不自覺的將頭埋在了他的懷裏,是以睜開眼的第一瞬間就看到了蕭敬之的那一段白皙的頸項和衣襟裏隱約露出的鎖骨。

謝宸安紅著臉稍微往後退了些。

蕭敬之此時仍舊在睡著,睡著的他顯得有股額外的溫柔。

他的睫毛很長,鼻梁硬挺,皮膚白皙如玉。

此時這樣近距離的看著他,謝宸安越發覺得他長得實在是美,美到有些讓人癡迷。

謝宸安就這樣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想到他們現在已經成婚了,蕭敬之是她的夫郎了,謝宸安只感覺心口就像是被蜜泡過一樣,又暖又甜。

蕭敬之此時的手仍舊搭在她的腰上,睡得很安穩。

謝宸安將自己的手覆在蕭敬之的手上,然後輕微靠近了些,在蕭敬之的唇上輕輕的親了一下。

蕭敬之的作息一貫規律,此時原本已經到了他平日該起來的點,這個時候原本睡意便淡了,即使謝宸安只是輕輕一吻仍舊讓他醒了過來。

謝宸安有點心虛。

蕭敬之狹長的鳳眸就那樣靜靜的盯著謝宸安。

謝宸安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麽,頓時更加心虛了,她小聲問道:“將你吵醒了?要再睡一會麽?”

蕭敬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殿下該起來了,今日還要去給皇上和鳳後敬茶的。”

新婚的第一日的確是要去給皇上和鳳後敬早茶,不過謝宸安現在卻有點舍不得起來,就這樣跟蕭敬之躺在一起讓她覺得心裏非常舒服,很滿足,有一種想讓時間就停在此刻的想法。

蕭敬之先行起床,謝宸安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他。

過了片刻,謝宸安猛的想起什麽,她將手伸到了枕頭底下,隨後發現東西還在。

她趁著蕭敬之不註意,用手將那東西拉到了被子底下。這塊兒沾了血的元帕是她之前準備好的,此時她將它跟兩人床下原本鋪著的那塊嶄新的元帕進行了個對調。而後她還有些不放心,索性將那塊兒嶄新的元帕藏進了自己袖子裏,只等之後找個機會毀屍滅跡。

說起來這事還是她聽了禮官之前教導的時候才想起來的,她不知道蕭敬之那一夜究竟有沒有發生什麽,也不想去問這些事情平白惹他傷心,她原本也是不在乎的這些的,但是這件事她卻不想讓蕭敬之給別人指指點點。

她之前看電視上有隨身帶一塊兒雞冠然後趁人不備抹在其上的,不過她覺得現場造假這個難度有點高,索性在宮侍之前為他們鋪床準備的時候直接將那塊元帕給拿走了,鋪床的人發現帕子找不到了一臉莫名,只能重新鋪了一塊上去。

謝宸安趁人不備去廚房搞了點豬血擦在了上面,只等著早晨的時候偷梁換柱,她覺得自己的計劃十分完美,然而實行到現在來看也的確是完美的。

蕭敬之整理了一下衣服,而後喚人進來伺候洗漱。

蕭敬之出嫁的時候把歸寧和時夏也都帶上了,這兩個一直伺候在他身邊,他已經用慣了,這二人眼下沒有成婚的打算,他也就沒想著換人。

兩人進來的時候謝宸安恰好剛忙完。

德音和百泉此時也已經候在了門外,聽到蕭敬之叫人也跟著一同進來了。

謝宸安躺在床上看著歸寧和時夏伺候蕭敬之穿戴,不得不說蕭敬之這個人的身材和相貌都是極為上乘的,無論是做什麽從什麽角度來看都是極美的,即便是他現在穿衣服的動作,謝宸安都覺得是極美的,只覺得每一幕都堪比電影鏡頭。

蕭敬之這邊已經由人服侍著穿戴好了,而謝宸安此時還躺在床上一副賴床的樣子。

德音和百泉自然是知道自家主子是個慣會賴床的,倒是歸寧和時夏看得新鮮,見主仆三人一個躺著不動,兩個站那發楞,覺得有點好笑。

蕭敬之看向謝宸安,淡淡的說道:“殿下該起來了。”

謝宸安聞言飛速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德音和百泉在一邊看得又好笑又好氣,平時他們叫主子起床的時候可從沒見她有這麽聽話的時候。

德音為兩人鋪床的時候將那塊染了血的元帕小心地收了起來,一會兒這個是要給靜宜侍君看的。

兩人由眾人服侍著洗漱穿戴完畢之後便一同到了靜宜侍君的面前。

靜宜侍君雖然開始的時候並不看好蕭敬之,不太想讓謝宸安和他成婚,但是現在兩人既然都已經大婚了他自然就收起了此前的那些想法。

蕭敬之從歸寧的手上接過了茶盞,而後對著靜宜侍君說道:“侍君,請用茶。”

靜宜侍君對蕭敬之本身的印象其實還是不錯的,這個時候露出了幾分笑意,等到蕭敬之給他敬茶之後他便將自己手上帶了多年的鐲子取了下來,當即給蕭敬之套上了。

謝宸安站在一邊笑盈盈的看著這一幕。

蕭敬之看著二人這番反應心中略有幾分詫異,昨夜二人並未洞房,在入睡之時他就已經想到了元帕之事,論理來說靜宜侍君今日看到那張雪白的元帕當會責難他才是,就算不會出口責難面色也該不怎麽好。

他本想就此一事來看看謝宸安會在這種情況下做出什麽反應,卻不想靜宜侍君竟然沒對此事有任何反應,他這般不動聲色實在是有些讓人詫異……

蕭敬之看向謝宸安的方向,莫非是她此前做過什麽,又或者是對靜宜侍君說過些什麽?

三人一同在宜和宮中用過了早膳,而後便啟程前往紫宸殿。

女皇近來這段時間身體不是很好,不時的咳嗽,這個時候有些精力不濟,喝過了兩人敬的茶之後,讓人賞賜了東西又教導了兩人幾句,便也就罷了。

一行人這才又回到了宜和宮。

回去的時候已經到了晌午,謝宸安此前特意叮囑過小廚房按照蕭敬之的口味添菜,午膳的時候便是連之前一直給蕭敬之用的藥膳也沒有被落下。

席間蕭敬之看著桌子上的飯菜心中有了幾分暖意,主動給謝宸安布了菜。

靜宜侍君看兩人這般互動,心中也是覺得十分滿意。

飯後謝宸安便有幾分懶洋洋的,她昨夜雖然睡得不錯但因為早晨起的比較早,這個時候仍舊是感覺有些困頓。

謝宸安拉著蕭敬之的手一同回了房間,她有些想繼續睡一會兒。不過眼瞅著蕭敬之沒有這樣的打算,謝宸安也覺得大婚的第一日就這樣睡過去未免有些可惜。

謝宸安讓蕭敬之坐在軟塌上,而自己則起身去拿了一個盒子過來,然後遞到了蕭敬之的面前,讓他自己打開。

蕭敬之打開之後發現盒子裏邊放了有幾千兩的銀票,還有幾個莊子的地契。

謝宸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有點少,不過目前這些就是我的全部家當了,上交給夫郎保管。”

蕭敬之其實並不怎麽將這些東西放在眼中,但謝宸安的這番不跟他見外的態度卻取悅了他。

他將盒子放在了一邊,拉著謝宸安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謝宸安繼續說道:“這幾個莊子我想留給靜宜侍君,如此我去封地後也可放心些,而這些銀票則打算全都帶去封地,以防不時之需。”

蕭敬之對於她的安排沒有什麽意見,聽完後只是點頭。

“除此之外剩下的便是那個酒樓了,如今酒樓的生意還算不錯,我打算把它繼續開下去。之後我想把它交到呂榮的手上,我此前已經答應給呂榮一成的收益,我們去宛臨之後莊子上的事情我也打算繼續交給她打理。呂榮你此前也已經見過,我覺得她做事還算是妥帖,應當是不會出大的岔子,她是杜恒介紹給我的人,她的父母如今都還在杜府做事,想來為人是信得過的。”

蕭敬之靜靜地聽著,並不發表自己的意見。

謝宸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其實我對這些事情並不是很擅長,呂榮這邊的事情之後也交到你的手上,你有什麽想法直接跟她說就行。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夫郎了,我這邊有什麽事都不會瞞著你,以後府上的錢財和人手全都交給你打理,若是有人與你為難,你可隨意發落,只要你順心便好。”

蕭敬之從未懷疑過謝宸安對自己的信任,也從未懷疑過她對自己的心意,不過此時聽她如此的坦誠的將一切打算都跟他說了,他仍舊是覺得有些意外。

謝宸安繼續道:“還有我們感情上的事情。”

這個其實是謝宸安想在表白之前就說的話,她之前都已經打好了腹稿,結果當時太緊張了,面對蕭敬之的時候這些話都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如今倒是有了這樣的機會,可以好好聊一聊。

謝宸安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是第一次對人動心,許多事情上可能做的不夠周全也不夠妥帖,若是我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你直接跟我說就行,我都願意改的。

我們以後可能難免會有一些摩擦,但是而後還有幾十年時間我們要攜手一起度過,我們可以慢慢磨合。所以你有什麽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跟我說,凡是我做的不好的地方你都不要自己忍著,若是實在氣不過,罵我兩句或者打我兩下都是無礙的,你不要自己憋壞了身子,也不要一直埋在心裏。否則積少成多,我們二人的關系怕是會就此疏離。

我對你的一番心意你都已經知曉,我給你的承諾也一定會做到,我這一輩子只要有你一個就夠了,餘生我會對你好,一直對你好的,我說的話都算數。

反正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有什麽話就直接跟我說,以後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面對一起解決,相信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

蕭敬之是頭一次聽到謝宸安說這些,她說的句句真誠,他被打動了幾分。且不論這些她之後能不能做到,她眼下有這份心意便夠了。

謝宸安對自己如此坦誠,蕭敬之自然對她也不會過多隱瞞,於是他大概說了一下手下的產業,謝宸安只聽了個大概便已經是目瞪口呆,直至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娶回來一尊金佛。

不過雖是如此她卻沒有對蕭敬之說的這些產生任何旁的心思,那些都是他自己辛苦掙來的,她知道這些之後也只是覺得蕭敬之實在是太厲害了。

謝宸安側過頭又親了蕭敬之一下,得夫郎如此她得努力才行啊,不然怎麽配得上他。

這邊正事說完了謝宸安又開始犯困,此時蕭敬之正端坐在軟榻上,見此直接攬著謝宸安讓她躺在了自己的腿上。

謝宸安擡頭看著蕭敬之,只覺得他下巴的弧度也是極美的。

蕭敬之知道大婚事多,是以提前幾日便已經將手頭上的事情都已經處置妥當,這幾日留出了足夠的空隙。這個時候他也沒有什麽事,索性讓謝宸安枕在他的腿上休息,而他自己則隨便拿過一本書在旁邊讀了起來。

午間的陽光暖洋洋的,謝宸安覺得越發困頓了,蕭敬之一只手拿著書,另外一只手則輕輕地撫摸著謝宸安的長發,謝宸安像只在被順毛的貓一樣,只覺得舒服得很,她心中的困意越來越重,最後就這樣睡了過去。

蕭敬之看著枕在自己的腿上睡得香甜的謝宸安,又想起了她方才說的那番話,他的視線隨之從書上移開,轉頭看向了窗外,思緒也隨之飄遠。

他從未想過謝宸安會對自己這般坦誠,想到之前他想用元帕一事測她的態度,再想到尤筠的那一次。或許他該嘗試著去信任她……

謝宸安睡了大概有半個多時辰之後醒了才發現蕭敬之仍舊是在以同樣的姿勢坐著。

謝宸安匆忙起身問道:“我睡得有些久了,腿壓麻了嗎?”

蕭敬之搖了搖頭,放下了手上的書。

謝宸安過了會兒有些不安的問道:“會不會讓你覺得有些無聊?”

蕭敬之並沒覺得無聊,只道:“我本以為大婚後會有諸多的事情,現在看來倒是比我想象中要輕松許多。”

謝宸安聽了蕭敬之的這話,頓時笑著問道:“那你覺得都會有什麽事?”

兩人正在說話之際外面有人來傳話說是白華侍君和謝宸軒過來了,讓他們兩個過去一同見見。

本來他們不過來謝宸安之後也是會帶著蕭敬之一同過去的,這個時候聽說他們先一步過來了,便對蕭敬之笑道:“那我們便過去瞧瞧。”

白華侍君和謝宸軒對於蕭敬之而言都是極熟的人,是以也用不著謝宸安再多說什麽,幾個人坐在一塊兒如同往常一般說笑。

白華侍君看著兩人這番模樣覺得頗有些感慨,而他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問謝宸安:“你之前有事沒事便往我宮裏跑,到底是看我和軒兒還是去看敬之啊?”

白華侍君說這話本身就有些打趣的味道。

謝宸安被白華侍君這樣一問倒是問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這麽多年以來她這點小心思也沒被人發現,這回可當真是一下子就被捅破了。

謝宸軒本就是極為喜歡蕭敬之的,對於他而言兩人大婚本來就是一件極為歡快的事情。

他拉著蕭敬之開始只是在一邊閑聊而已,然後說著說著不知怎麽就突然開始說到謝宸安以前的糗事。

謝宸安簡直想要捂臉,謝宸軒明明比她小兩歲來著,怎麽對於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記得這麽清楚,然而很快靜宜侍君和白華侍君也加入了謝宸軒的陣營。

謝宸安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成熟的人了,真沒想到在他們眼裏邊自己竟然有這麽多的糗事,她很想捂住幾個人的嘴,只覺得是丟臉丟到家了。

而蕭敬之始終含笑聽著,不時看向謝宸安的方向,眉目之間竟然是帶著幾分揶揄的。

此時的蕭敬之是全然的放松的,他眉目之間染著幾分笑意,整個人洋溢著溫暖與輕松之感,這樣的蕭敬之謝宸安從來不曾見過。

正在眾人說話之時,靈汐侍君、謝宸慶和文熙貴儀也過來了。

這幾個都是平日裏和靜宜侍君相處的比較好的,是以眾人坐在一處說話氣氛十分輕松。

中途文熙貴儀提出要先行回去了,蕭敬之起身送他。

見兩人去了有一會兒都還沒有回來謝宸安心中有些擔憂,於是跟著找了出去,她走到宜和宮的宮門口之時聽到外面傳來了兩人的說話聲。

文熙貴儀對著蕭敬之問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兩個月之前我得了消息便給你去了信,你只回了我幾個字,再問就不說話了。如今更是一聲不響的直接大婚了,我一個人入宮難道還不夠嗎?你就是非要連自己也要搭上?而且就算是你要搭上自己,也該選謝宸遠才是,怎麽卻選了她?難不成你以為她有資格登上那個位置?”

蕭敬之和文熙貴儀自幼相識,在他進宮之前他二人也是時常見面的,若論交情還算尚可,然而此時蕭敬之看向文熙貴儀的目光卻是冷了下來,他只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文熙貴儀呵笑出聲,“怎麽?我入宮才幾年便是連你也跟我隔了心不行?什麽叫你自己的事情?我們自幼的交情,難道我連問你一句,聽你一句實話都不能了麽?你告訴我你到底是為什麽要這樣,你總不會告訴我你是真的對她動了心吧?”

蕭敬之有些不知該說什麽,就是因為他心機深沈,就是因為他遇事總喜歡走一步看三步,所以他便是連感情也不能單純些嗎?他難得簡單一次放縱自己沒有想那麽多,而旁人卻總是在為他的行為而做出各種猜測和解釋。

蕭敬之心中感到有些疲累,今日他難得覺得放松,並不想因為這件事再跟文熙貴儀多說些什麽。

正在這時歸寧先一步發現了謝宸安,他對著蕭敬之開口道:“主子,殿下來了。”

文熙貴儀心知這次還是自己不夠謹慎,這個時候對蕭敬之道:“那我便先走一步了,改天再過來找你。”

蕭敬之點頭,文熙貴儀就此離去。

謝宸安看著蕭敬之道:“你出來的有些久了,我過來看看,沒事我們便回去吧。”

蕭敬之不知剛謝宸安到底聽進去了多少,但這個時候謝宸安不想提他也就沒有問,兩個人沿著歸路再次回到了眾人之間。

白華侍君和靈汐侍君直到傍晚的時候才離開,謝宸慶離開的時候仍舊是有些戀戀不舍,今日是因為慶賀謝宸安大婚之事這才給她放了假,等到明日她還要照常上課。

此時眾人之中也就只有她這麽慘了,她艷羨的看著謝宸安心中十分之哀怨。

一行人終於離去了,晚飯過後蕭敬之和謝宸安回了房間。

中午的時候謝宸安方才跟自己坦白過,蕭敬之覺得有些事情自己或許也該跟她透露一下,最後卻是謝宸安先一步開了口。

她看著蕭敬之,目光極為認真的道:“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事盡管可以跟我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脫。你想要做什麽若是願意也可以跟我說。關於你我方面你如果有什麽想法,也都可以跟我說,我都聽你的。”

蕭敬之沒想到謝宸安會說這些,謝宸安總是這般會在某些時候讓他覺得出乎意料。若是正常人這個時候應當質問他要做什麽,質問他為什麽要嫁給她,到底有什麽企圖?而謝宸安卻是一句也沒有問。

通過謝宸安的這番話來看之前他與文熙貴儀的話她分明都聽進了耳中,這個時候她卻說了這些。蕭敬之有一瞬間分不清楚該說她聰明還是該說她傻了。

其實之前文熙貴儀的那一番話並不是沒有給謝宸安帶來觸動,蕭敬之對她的感情似乎一直是淡淡的,她也不知道他對自己究竟有幾分心意。而文熙貴儀的那番話她聽的糊塗,沒明白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但無論如何蕭敬之嫁給了她,她就會護著他,有什麽事情也都願意幫他,若是有一天他真的想要離開,她也不會攔著他,一切都由他來決定。

謝宸安其實開始的時候對蕭敬之並沒有這麽深的感情,一開始她只是覺得蕭敬之很好看,給人的感覺也很舒服,而後的時候她開始慢慢的想要親近蕭敬之,到最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對他動了這樣的心思。

其實在蕭敬之答應嫁給她之前,她覺得他若是拒絕了自己,其實自己也只是會難過一陣子並不會如何,然而真的等到他答應嫁給自己,謝宸安的心境一夕之間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她心中原本的那些如涓涓流水般的感情一下子就變成了洪水猛獸,這個時候她對蕭敬之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真心的,她從不知一個人對於另一個人的感情怎麽會來的如此突然來的如此深。

蕭敬之看著謝宸安問道:“殿下信我麽?”

謝宸安點頭。

蕭敬之開口道:“我不是文熙,我不會為了任何事情搭進自己的婚事。殿下,我嫁給你只是因為你打動了我。”

謝宸安原本也沒有盼著蕭敬之真的會跟她說些什麽,只是想讓蕭敬之知道自己的態度罷了,然而她卻沒想到會在此時聽到蕭敬之的這番話。

蕭敬之繼續道:“我對感情一事向來偏頗,眼中揉不進沙子,但卻也知感情一事需用心換心,殿下待我真心,我待殿下亦然。”

謝宸安的心跳不可控制的快了起來,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是她再對蕭敬之展現自己的心意,她卻是頭一次聽蕭敬之說這些。他對於自己竟然也是一樣的心意麽?

謝宸安不知此時自己該做出什麽反應才是合理的,她最後只是抱住了蕭敬之,說道:“凡是你說的我都信,能聽到你這麽說我很高興。”

夜間謝宸安讓人準備了浴桶,等到沐浴過後兩個人一同坐在床上,方才沐浴的時候謝宸安刻意與蕭敬之錯開了時間,這個時候她拿著布帛開始給蕭敬之擦起了頭發。

蕭敬之的頭發很順,有些讓她愛不釋手。

第三天回門,明天恰好是第二天,謝宸安有些興致勃勃的問道:“你想不想在宮裏轉一轉?”

皇宮也算是謝宸安長大的地方了,此前她與蕭敬之相遇都是在華陽宮的時候居多,她以前就已經想帶著蕭敬之在皇宮之中到處轉轉了,但是他二人到底男女有別,這番舉動怕是會讓宮人說閑話,是以她一直也沒能這麽做,這個時候二人都已經成婚了,她倒是很想帶著蕭敬之四處看一看。

蕭敬之笑著應了。

次日謝宸安帶著蕭敬之去的第一站就是永泰池,這是他二人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她還記得當時自己初見蕭敬之便有種恍惚之中驚為天人之感,而那時蕭敬之才十二歲,如今已然是六年多的時間過去了,再過幾個月到夏天的時候那就已經是整整的七年了。

說起來時光當真是猶如白駒過隙,七年的時間竟然就這樣一晃而過。

這個時候正是春日,池塘裏邊方才有了幾分綠意,便是連荷葉都沒有長出來,更不用說是荷花了,和當初的荷葉亭亭之相大有不同。

謝宸安拉著蕭敬之在廊上坐定,而後指給他看,“當時你過來的時候恰好有幾個宮侍在這邊閑聊,說到平遠大將軍得勝回朝之事,我當時趴在廊上好奇的聽他們說話,不想就恰好讓你給看到了。你當時看到我的時候是不是覺得這皇女的行為也太不端正了些,竟然做出如此不雅之姿?”

蕭敬之笑了笑,當時他滿腹心思哪有空去琢磨這個。他也不過是遇到謝宸安猜到了她的身份之後,才仔細端詳了她片刻而已。不過這話他卻並沒有說給謝宸安聽,怕她覺得失望。

兩人穿過長廊走過了永泰池,然後謝宸安又帶著蕭敬之去了一趟禦花園,還有幾處謝宸安覺得還不錯的地方。

此時才剛入春,各處的植物都才剛剛冒出綠芽並未到生長繁茂之時,再過個一兩個月等到草長鶯飛花開遍地之時那才是真正的春日,到那個時候四處的景色都會變得好看一些,不過可惜他們多半是在京城待不到那個時候的。

大婚第三日是要回門的,然而說起來蕭敬之家中空無一人,楚玄已經去世了而蕭戰此時還遠在戰場上,說是回門其實也就是回將軍府去看看罷了。

不過即使如此謝宸安也仍舊未曾懈怠,她還是按照禮儀帶了不少的東西去將軍府。

蕭敬之回府之後管家便送來了蕭戰的信,日前蕭敬之在大婚之前曾經給蕭戰去了信,跟她說了這件事。

而後蕭戰那邊一直沒有回信,蕭敬之便也就未曾將這事太放在心上,而管家道這信是昨天才送到的。

蕭敬之拆開了蕭戰的信,蕭戰在信中有些感慨,不過他此前給蕭戰寫信的時候已經說了他自己的心意,是以蕭戰倒是沒有過多的評價謝宸安,只是跟他說若是以後有什麽事受了什麽委屈都要跟自己說。

蕭敬之並沒有把蕭戰的這番話放在心上,這幾年雖然他已經逐漸原諒了蕭戰,但是心底的舊疤卻仍舊在,一個連自己夫郎都保護不了的人,他又怎麽會去祈求她的保護?

路是他自己選的,就算將來真的有什麽事也合當他自己扛著。這句話他曾經對文熙貴儀說過,如今到他自己身上也是一樣的。

蕭敬之帶著謝宸安去了祠堂,拜祭過了楚玄和蕭家的歷代長輩。

謝宸安態度很是恭敬。

蕭敬之此前很少跟別人說起楚玄的事情,這個時候也不知是氣氛使然還是如何,在從祠堂出來之後蕭敬之跟謝宸安陸續的提了幾句,其實說的也不多,只是略微有些感慨罷了。

然而只是寥寥幾句卻也是足夠讓謝宸安心疼的了,她拉著蕭敬之的手說道:“以後有我陪著你,你不會再是孤單一個人了。”

蕭敬之只是笑了笑,沒去接她的話。

說起來謝宸安其實之前也來過將軍府幾次了,不過當時她的身份不同,偶爾來了幾次也不可能四處閑逛。這個時候蕭敬之帶她隨意的走動著,謝宸安看著府上的一切驟然間想到若是再早些認識蕭敬之就好了。

看著府上的一草一木,她都在想著蕭敬之年少之時會不會在這裏曾經做過些什麽,整個府上是蕭敬之這些年來居住的地方,他的一舉一動的影子似乎都還留在這裏,謝宸安看著周圍的一切,一眼望過去似乎還能看到蕭敬之以前的影子。

蕭敬之的臥房之前謝宸安曾經去過,然而當時她一顆心都掛在蕭敬之身上並沒有留心周圍的一切,此時換了個身份她倒是起了好奇心思。

見蕭敬之不曾阻止她便在蕭敬之的臥房開始各處看了起來,蕭敬之的房間之中雖然每樣物件都極為精致,其中的任何一處都可看出其品質不凡,但是整個房間之中的格調確是簡約的,其中的物件並不多。

蕭敬之平日都是一個人在府上,是以他看書都是直接去書房中看,房中的書並不多,但謝宸安粗略一看就發現其中有兵法的書地理地貌的書還有些旁的,竟是品類繁雜,蕭敬之心中也不知是裝了多少東西。

蕭敬之桌子上的幾本賬冊羅列的很是整齊,看起來應當是已經過目了。

謝宸安繼續的走著,轉了一圈之後發現蕭敬之整個房間之中最為不和諧的便是坐塌處矮桌上擺著的一個木制小獸了,那是謝宸安自己雕的,木頭選的是上好的木材,不過奈何她本人雕刻功力有待提升,雕出來的小獸雖然可愛卻顯得略有幾分粗糙,難得被蕭敬之擺到了這個位置上。

兩人在踏上坐定,蕭敬之遞了一杯茶給謝宸安。

謝宸安伸手接過,然後對著蕭敬之問道:“一會兒有什麽打算嗎?”

蕭敬之搖頭,“全看殿下。”

一般來說回門不會待過中午,在午飯後他們就可以離開了。蕭敬之出嫁之前已經將府上的事物打點妥當,而楚庭等人也已經離開,其實倒也沒有什麽需他費心之事了,是以這個時候倒是不需要再花心思。

難得出宮一趟,而且蕭敬之府上又沒有長輩同他們一起用飯,於是謝宸安便提議中午的時候去到酒樓用飯,蕭敬之自然答應了。

中午的時候謝宸安派人去通知了杜恒,讓她一同去到酒樓。

說起來謝宸安這些年的朋友也就只有杜恒了,她娶到了蕭敬之實在是一件她忍不住想要炫耀的事情。這個時候家裏的人都已經看到了,自然就該輪到她這個朋友了。

杜恒開始的時候以為是謝宸安這邊有什麽事兒,畢竟大婚的第三天按理來說正是濃情蜜意之時,怎麽也不該想到她,於是她得了信兒急匆匆的就到酒樓裏去了,結果去了之後才發現謝宸安竟然只是想在她面前秀恩愛罷了。

杜恒只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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