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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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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宸軒皺著眉頭看向蕭敬之, “事情哪有你說的那般嚴重?你也不要想太多,事情總會過去的。”

蕭敬之卻是搖頭道:“日後臣怕是也不能再時常入宮陪伴殿下了......”

謝宸軒聽到這急了,把他的話打斷道:“只是些謠言罷了, 再說這也是戎國人的錯, 不關你的事,哪裏就來的帶累我一說了?”

“殿下,這些事就算臣不說想來白華侍君也會跟殿下說的,殿下要相信臣和白華侍君都是為了殿下好。”

“我知你是為我好, 可是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 怎麽可能會因為這麽一點事情就斷了?這次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相信一段時間過後眾人就會遺忘了, 以後就沒人會再提了。”

蕭敬之說出這番話,一半是為了謝宸軒,一半也是因著自己。

大饒對男子的名譽看得極重, 這可能會影響到身旁與之親近之人, 更有甚者能夠影響一整個家族。不過他是將軍府獨子,是以他才能夠不計較這些,但是謝宸軒作為未出嫁皇子, 這方面難免會被看得重一些,白華侍君想來也不會對此坐視不理。

大饒的確是有這種入宮陪皇子搭伴的傳統,不過一般在這種情況下,兩人多半年齡上相差無幾, 而且這種關系在一方成親後一般就會默認終止。

像是謝宸清和許梓晨兩人便是年齡相當, 基本上是同年成婚,而像他跟謝宸軒兩人之間年齡相差很大。按理來說就算是沒有出了這檔子事, 他已經到了婚配之年,基本上能夠陪伴在謝宸軒身邊的日子也不多了。

而且當初他之所以答應陪在謝宸軒的身邊主要是因為方便進宮與文熙貴儀互通消息, 實時觀察宮中動向。不過現在他已經將蕭戰送回了戰場,女皇現在還比較仰賴蕭戰,短時間之內不會再對她動什麽心思,他也便不需要再時時關註著宮中的動向了。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朝堂上謝宸遠和謝宸錦的鬥爭還沒有出現明顯的偏差,一時之間倒也用不上太過關註。宮中的事文熙貴儀大半都可以自己做主,也用不到他事事插手,至於報仇的事情也不是短時間之內就能有成效的,文熙貴儀再有什麽大的事情可以通過緊急方式傳信給他,至於平時若無事,兩人便也不需要再經常聯絡了。

若說蕭敬之性子涼薄,那的確是有些的。與謝宸軒相交也是這麽多年了,此時要疏遠,他也不覺得有什麽。而文熙貴儀那邊若是出了事他自然會幫襯著,但若是平時的時候他也不想再管太多,路是每個人自己選的,既然當初選了入皇宮這條路,那之後的是福是禍凡事總是要自己承擔。

雖是如此但若說蕭敬之不近人情卻也不是這樣,欠旁人的恩情他都記著,謝宸軒對他的這份心意,他也都放在心中,日後凡是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他自然不會推脫,只是他懶得再時常入宮去費心維系這段關系了。

蕭敬之這幾年其實一直過得很累,現下諸事落定,他忽然間有了一種什麽都不想管的感覺,只想好好的歇一歇。其實每個人都不是鋼筋鐵骨,總有感到疲累的時候,縱使一個人再是心機萬千,也有單純的什麽都不想去想不想去做的時候。

謝宸軒心中頗為不願,而此時謝宸安已經回來了,蕭敬之很快便轉移到了其他的話題上。

謝宸軒心中還有很多話想說,不過蕭敬之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果不其然就如同蕭敬之所料,謝宸軒此次回去之後便被白華侍君給叫到了面前。

白華侍君這些年也算是看著蕭敬之長大的,對他的印象一直很好,但是謝宸軒現在已經十二歲了,再過個兩三年的功夫便也到了該談婚論嫁的時候。蕭敬之現在被人傳得沸沸揚揚的名聲已經是不好了,若是蕭戰在,原本還能護著他些,可蕭戰也馬上要走了,之後會是什麽情況還不太好說,終歸還是不要再跟他走得太近的好。

之前蕭敬之出事之時謝宸軒和謝宸安趕著去見他,這還可以說是自小長大的交情,但是如果日後還經常往來的話那這閑話便是免不了的。雖說嘴是長在別人身上,但是人言可畏這四個字卻是歷來有之。

蕭敬之這幾年將白華侍君的性格摸得很透,是以對他的反應猜的也準,世人都有遠近親疏,他這麽做倒也是意料之中。

謝宸軒此前聽蕭敬之所言還覺得有些不可置信,這個時候見白華侍君真的這麽說,只覺得心裏失望的很。

白華侍君見謝宸軒實在是難受,勸道:“也不是說以後都不讓你跟他來往了,但眼下正是流言最甚的時候,你便將就著些,等過了這段日子再說,近來就不要再去看他,也不要再讓他再入宮了。”

謝宸軒心中不願,但白華侍君說過這句話之後卻再也不願意做旁的妥協了。

蕭敬之就是個外人,外人的事情跟孩子的前程相比那自然是差的遠了,他只有謝宸軒這麽一個孩子,總是要為他著想,他這一輩子也就盼著謝宸軒能嫁個好人家以後一輩子順順利利的,他不可能允許這件事情出現任何的紕漏。

謝宸軒滿腔的不情願,最後敵不過白華侍君只能假裝答應了,只準備之後再見機行事。

謝宸安回到宮中之後也被叫到了靜宜侍君的面前。

靜宜侍君和白華侍君其實想的不太一樣,白華侍君將謝宸軒的婚嫁放在首位,是以行事難免偏頗了些,但是謝宸安女兒,名聲那些就顯得不是那麽重要,她和蕭敬之有往來別人也不會覺得如何。

靜宜侍君見過蕭敬之多次,心中對蕭敬之也是有著好感的,不過現在不比前幾年,謝宸安眼下十四歲,再有一年便到了該封王封地的時候,而一旦封王之後她也會隨之被賜婚。現在已經入秋了,等到來年春天不過也就是幾個月的事情。

蕭敬之現在的狀態不好,他怕謝宸安上趕著關心他會引來他的誤會,也怕兩人會傳出些瓜田李下的傳聞給蕭敬之雪上加霜,若是讓兩個孩子之間的感情出現了偏頗,就此受了情傷那就不好了。

靜宜侍君對謝宸安說話倒是沒有委婉的顧左右而言他,而是直接把自己心中的這些想法都跟他說了。

謝宸安聽完靜宜侍君的話之後陷入了沈默。

這段時間她一直沒有仔細的想過這件事情,事實上上次在平遠將軍府之中自己說出那番話後,她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敢去細想。

她這些年來其實一直沒有仔細想過自己對於蕭敬之的心意,只是每每見到他之後便會由衷的感到喜悅,一段時間不見便會覺得想念,之前在上書房念書時凡是空閑的時間裏她便總忍不住的往華陽宮跑,只為了能夠見一見蕭敬之。

在她心目之中蕭敬之和旁人就是不一樣的,仔細想來她的心意早已經是不言自明了。

但是蕭敬之對她而言又是一個高不可攀的存在。蕭敬之本身長得出眾,而且家世不凡,謝宸安又一早就發現他很是聰明,他在各個方面都頗為出色,像他這樣的人謝宸安其實是不敢遐想的。她總覺得自己配不上蕭敬之,大概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想法,這才讓她在這麽多年以來都沒有往那個方面去想過。

她對蕭敬之的感情並非是獨占欲,她的確是喜歡蕭敬之,但是此前她一直在心裏邊有隱約感覺到蕭敬之早晚有一天會嫁給旁人,若是真有這麽一天的話說難過也是難免的,但是她更多的卻是祝福,她盼著蕭敬之能夠過得好,然而事事發展卻並非如此。

這兩年他被指婚過又被退婚,被傳出過克妻的傳言,在那之後又有了這次的事情。他不知怎麽幾件事情之後仿佛是從神壇墜落下來一般,只讓謝宸安覺得心疼。

她想保護蕭敬之,希望他不要再繼續這樣下去,可是她又能為蕭敬之做些什麽呢?

這次的蕭敬之的事情趕在了風口浪尖之上,一夜之間便被傳播開來讓她始料未及。她當時得到消息之後急匆匆的就趕到了平遠將軍府,並未來得及多想,然而從那次回來之後,她便已經開始努力尋求解決之法。

說起來對付流言常見方法也就是那麽幾種。

第一個是消極處理,時間會讓一切都慢慢平息,對於流言也是如此,然而需要多少時間去平息卻是未知。

第二便是去解釋。但是蕭敬之的這件事情該怎麽去解釋?這麽多人親眼看到過他一身狼狽被蕭戰從戎國人手中救出來,這便成了事實鐵證。

第三就是創造出一個更大的事件掩蓋過此事。

一般來說旁人關註流言只是作為閑暇時候的消遣,是由於無聊,並非是真的對這件事情本身而感興趣。

而此前戎國的事情便是京城之中發生的最大的事,是以眾人都以戎國人為話題,難免便將這件事情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而蕭敬之被綁架一事作為戎國事件的衍生品,被人這樣關註倒也屬於正常。

而想要在京城之中搞出一個比這個更大的陣仗代替此事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總不是那麽容易的。

謝宸安這兩年時間裏也陸陸續續的做了些事,不過卻一直都很註意隱蔽自身,她從來沒有想過搞一件轟動的大事,而現在她卻要將註意力集中在這上面上。

這些年她人在宮中出宮不便,總是有著種種的限制,而且她也不想引人註意,只是想置辦些產業有些積蓄罷了。她花費了幾年時間攢錢,手頭終於有了些存款,之後她將手頭的存款都托杜恒去幫著買了莊子,莊子的地契交到了她的手上,具體的情況杜恒也跟她都說了,但是她卻並沒有親自去過莊子上。

謝宸安買這些莊子是用杜恒府上管家的名義買的,明裏暗裏都與她無關,雖然說皇女在京中有幾個莊子有些地那是最正常不過,但她卻仍舊是小心翼翼,不想讓人知道她的這番作為。

而這些莊子現在都是呂榮在幫她管著,呂榮是杜恒的家生奴才,自幼在她府上長大,人品很是可信,為人機靈,處事也周到,杜恒此前將她推薦給了謝宸安,並將她的賣身契也給了謝宸安。

呂榮很是得用,謝宸安也很信任她,是以將莊子交到了她手上讓她代為管著。

這些莊子每年能給她帶來一部分收益,是以近兩年她和靜宜侍君這邊的經濟情況有所改善,莊子上賺的錢她一部分用作平日裏的開銷,更多的卻繼續投入到了此事之中,所以她這兩年陸陸續續的先後買了七八個莊子。

這些事情她沒有瞞著靜宜侍君,其中一部分錢還是靜宜侍君出的,其實京城中的莊子謝宸安本就是為靜宜侍君而置辦下的,靜宜侍君的月利並不高,手頭總有缺錢的時候,如此有了幾個莊子在他手上手頭便很寬松了,而她日後去往封地之後也不必再因此事而太過擔心。

謝宸安之前聽蕭敬之說莊子上的事情,並且想到莊子上去看看,主要也是因為謝宸安此前從未去過自己的莊子,這個時候想去蕭敬之的莊子上看看,順便取點經。

謝宸安仔細算了算,到目前為止她手頭大概有了五六千兩銀子的資產。

這在民間大概是一筆天文數字了,便是在京城之中置辦一處宅子有個幾百兩上千兩的銀子也是足夠了,但是這些錢對於一個皇女來說卻仍舊是少的可憐。

不說旁的便是之前謝宸錦在京中修建宅子的修繕費用,宮中給她撥的就不只是這個數,幾個皇女誰的手上沒有些進項?也就是她可憐見的只能自立自強罷了。

她之前也曾想過別的法子賺錢,比如說是制造玻璃、開飯館,不過這些總是需要人去打理的,這比管理莊子可要麻煩的多,而且這種東西若是做不起來的話總是不賺錢的,若是做起來又是難免引起別人的註意。說起來最為賺錢的除了國家管控的鹽和鐵之外青樓和賭場也應該算是大頭,不過謝宸安對這些心裏有些抵觸,所以她最後還只是想想罷了。

她原本想著日後有了封地,她到了封地上能夠放松一些,方便她放手做些事情,京城之中魚龍混雜,幾個皇女的勢力也都在此,她實在是不願意引起忌諱。

若是沒有蕭敬之這次的事情,她想來會一直繼續安靜下去,直到去到封地之後再做打算。

不過現在蕭敬之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也顧不得許多了,此事她盡力做得隱蔽,但若是被人發現了,她打算推說是手下人的主意,自己只出錢罷了,眼瞅著再過幾個月她就該到封地上去了,想來現在就算是在做些什麽別人也懶得理會她。

這件事情是上次謝宸安從平遠將軍府離開之後她便開始琢磨,她尋思了幾天,最後想到開一家酒樓。

吃穿住行乃是每個人都會關註的。在這個時代烹飪手藝方面還是相對來說比較落後的,很多食材和調料都沒有被開發出來。她大張旗鼓的開一家酒樓,將前一世的一些烹飪手法和餐譜貢獻出來,再盡力搞一些噱頭像是前兩日免費試吃之類的,想來或許真的能夠成為京城中的話題點也說不定。

這幾年她沒少將自己想吃的東西跟廚娘說,讓小廚房按照她說的做法給她加餐,是以這些年來也嘗試做過了不少的菜類,其中有些味道還不錯也比較新穎的菜式和糕點,還有刨冰和果汁之類,都可以用來試試。

謝宸安將這些的制作方式和用量都寫出了一份詳細的清單一同給了呂榮,只讓她根據現在的情況看看怎麽將這個酒樓置辦起來。她再三交代這次一定要把事情搞大,可以先放出話去。再是狂妄的話都可以,爭取先把眾人的註意力吸引過來。最好能成為京城之中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謝宸安此前一直是不急不緩的性子,呂榮沒理解她這次為什麽這麽著急,不過到底還是聽了謝宸安的話,保證等敲定了酒樓位置將地方盤下來之後就將消息放回去。

靜宜侍君見謝宸安一直沈默著,只當她心裏不舒服,這個時候開口道:“你和敬之從小長到大的交情,爹自然是看在眼裏,只是你到底已經長大了,你總要多......”

謝宸安直至此時遠走的思緒才被再次拉了回來,她靜靜地看著靜宜侍君,片刻後說道:“我想娶他。”

這次和之前在平遠將軍府的那一次不一樣,謝宸安是經過了認真的思考的,她不是頭腦一熱,她是真的想要娶蕭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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