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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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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戒指攥在大大的手掌裏, 元貞看著?她,漆黑的眸子裏帶著?笑,還有一絲不易覺察的窺探。

像豹子蹲伏著?,耐心等待獵物?。

咚咚, 明?雪霽聽見自己的心跳, 那樣清晰,那樣強烈。

大手伸開了, 戒指被他拈起, 他兩根手指捏住了,圈口向著?她:“要?不要?戴?”

遲疑著?, 渴望著?,從那小小的圈口裏望住他。貪戀洶湧著?。人生苦短啊。不管什麽後果,她都?認,她都?擔,那麽現在,她是不是可以放縱自己一次。明?雪霽緊緊看著?,呼吸都?忘了。

元貞也從那小小的圈口裏望著?她。她柔軟的身體不自覺的向他傾著?,她怔怔的, 朦朧兩只眼睛, 連睫毛都?不曾動一動,她沒再像之前那樣,一提起這事就躲,她分明?動心了。可她真是磨蹭, 老半天了, 還是不敢接下?。

等不及了, 元貞一把拽過。

她低呼一聲倒在他懷裏,他握她的手, 找到無名指,套進戒指。

嚴絲合縫,一點不多,一點不少,合該就是她戴的。她發著?抖打?著?顫,牙齒格格地響,她好?像很怕,但她,沒有拒絕。

她是願意的。

元貞一下?子狂喜起來。手指插進去,緊緊扣住,指頭卡著?指頭,戒圈微微的涼,刺激著?他的皮膚,抱緊了,嗅著?揉著?,癢,癢得厲害,找不到出口,向她脖子上,突然一口咬下?去。

“啊。”她短促的叫了一聲,也許是疼,也許是受驚。元貞不想松口,輾轉著?,控制著?力氣,牙齒感受著?她細嫩的皮膚上,凹下?去的齒痕。

現在,她是他的了。

帶著?他的烙印,永遠也別想逃掉。

“簌簌。”低低地喚著?,在她耳邊。她的名字就好?像天生是為他取的,要?不然他念起來,怎麽這樣順口。牙齒咬著?,舌尖舔,舐,著?,有這麽多不曾嘗試過的事情,這麽多,快樂的事情。

以後,他一件一件都?要?,跟她做。

明?雪霽軟極了,水一樣,沒有什麽形態,只在他掌中輾轉。他可真奇怪啊,全是些?古古怪怪的嗜好?,譬如現在這樣,咬著?她的耳朵,親吻著?,舌頭像是自己有意識,長了腿,到處亂鉆,讓人腦子裏全成了空白,除了喘,息的聲音,什麽也不知道了。

他終於換地方了,摩挲著?,由耳邊移過來,順著?脖子,在先前那個牙印上頭,突然又咬了一口。

明?雪霽叫出了聲:“疼。”

“不疼了。”他向那裏輕輕吹氣,哄孩子似的,不怎麽走心的安慰,“我不使勁,不疼。”

他又輕輕咬了一口,其?實不疼,但等待的過程是緊張的,太緊張了,不知道接下?來他會向哪裏,是輕是重,又來上一口,神經一直繃著?,片刻也不敢放松,於是他動作的每個細節,就都?無數倍的放大,清晰地很,頭皮發著?麻,發著?漲,躲閃著?,又被貪戀驅使著?,迎合他。

明?雪霽死死閉上了眼,瘋了。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真的是她嗎。

元貞也閉上了眼睛。把控著?,又幾乎失控,她像溫暖的水,無處不柔軟,追隨著?他的掌握,那麽長久的孤獨空白,馬上就要?圓滿了。

車子越走越慢,不遠處就是花神廟。

周遭的聲響一點點的,重又回?來,元貞稍稍放開些?,看見她脖子上清晰的牙印,她嘴唇是紅的,帶著?水色,耳朵也是。這些?都?讓他滿意,現在她,到處都?是他留下?的痕跡。

扣著?她的手,轉了轉那枚戒指。戒圈蓋住了原本的傷疤,傷疤也比從前淡了很多,淺淡發灰的印子,元貞低頭吻著?,覺得留戀,怪異的喜歡。也許就是因為這些?傷疤,幾乎完美的一切上微微的瑕疵,越發顯得她本身,是多麽幹凈純粹。

忽地張口,含住手指,舌尖輕,舔。

明?雪霽情不自禁又叫了一聲,又極力忍住。

車子越走越慢,馬上就要?停了,四周安靜得很,她發出的每一點動靜都?會被放大,外面?還跟著?邵七。越是緊張,越是知道不應該,那一波一波的沖擊,就越覺得難以抵擋。

無力地推他:“別,別,到了。”

“怕什麽。”元貞含糊著?聲音,舌尖濕濕的,她的手指也是,“反正你戴了戒指,就要?跟我成親。”

成親的人就是夫妻,夫妻兩個做什麽,誰管得著?。

明?雪霽有片刻停頓,心裏漾起柔情。失而覆得的戒指,未曾說出口的承諾,讓人發慌,又讓人貪戀。管他呢,人生苦短啊,她好?容易遇到知心的人,她都?已經想好?了。濕,暖,從指尖傳到心尖,讓人說話的聲音都?抖了:“這裏不行呢,能聽見。”

元貞頓了頓,心裏轟一下?燒起來,這裏不行,那麽,哪裏行?熱切著?:“我們去山上,我們馬上成親!”

成了親,就行了。他都?看過的,最近的黃道吉日?在九月底,離現在還有十幾天,足夠準備了。況且也沒什麽可準備的,王府是隨著?爵位一起來的,他還了印信,自然不會再去住,別院也是,燕國?公府他也不要?,圓山上房子是現成的,到時候就在那裏成親。

也不需要?請什麽賓客,楊齡一個,邵七若是識趣,可以算他一個,別的,有多遠滾多遠。緊緊摟住她:“就定在九月二十八,那天是好?日?子。”

他竟連日?子都?看好?了嗎?而且,還這麽急。明?雪霽漲紅著?臉,發覺車子已經完全停住,聽見邵七的腳步聲往這邊來,他沒有催促,大約是猜到了裏面?怎麽回?事,然而如此一來,越發讓人羞恥。

慌張著?整理衣襟,拉高領口:“太快了吧。”

“還有十幾天,算什麽快。”元貞並不覺得快,假如可以的話,他恨不得今天就成親。

混亂的思緒中,本能地覺得不妥,那些?話不由自主溜出來:“現在外頭議論很多,為著?長久打?算,要?麽再等等吧,等議論平覆了,對你更穩妥些?。”

他的唇擦著?她的臉頰劃過,他握住她的肩,拉開一點距離,審視地看她:“這不像是你的話,皇後說的?”

明?雪霽怔了下?,才反應過來這話,的確是鐘吟秋說的。原來她在內心深處,也有同樣的憂慮。點了點頭:“是。不過我覺得很有道理。”

他一言不發看著?她,薄唇抿著?,明?雪霽被他看得有點不安:“怎麽了?”

他突然俯身,發狠似的,向她唇上咬了一口:“少聽別人瞎說。”

短暫,銳利的疼,明?雪霽嘶了一聲,看見他沈沈的臉:“以後不許聽別人瞎說,咱們的事,誰也休想插手。”

咣,他推開了車門。

光線驟然照進來,明?雪霽不自覺地瞇了瞇眼,他跳下?去,又伸手抱下?她,邵七聞聲回?頭,目光在她脖子上略略一停立刻轉開,明?雪霽漲紅著?臉,急忙把衣領再拉高些?,聽見元貞說道:“我們九月二十八成親。”

明?雪霽吃了一驚:“別。”

這日?子真的太急了,她根本沒想清楚,她得再好?好?想想。

元貞攥了攥她的手,不由分說:“聽我的。”

“我……”明?雪霽覺得茫然,她是願意嫁給他的,但這個時間?真的合適嗎?不由得又想起鐘吟秋的話,鎮北王如今在風口浪尖上,其?實對他、對明?夫人都?不是最好?的時機。的確不是最好?的時機,她剛剛和離,還鬧得沸沸揚揚,只不過十幾天功夫就又要?成親,又讓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怎麽議論。

邵七皺著?眉看過來,頓了頓:“這日?子太急了。”

“還有十幾天,算什麽急?”元貞看他一眼,“又不用你費事,所有的都?是我來準備。”

山上的房舍收拾收拾,廖延幾個都?是辦老了事的,一聲令下?,立刻就能籌備停當,他早就等不及了。

手被握緊了,明?雪霽仰著?頭,小聲央求:“王爺,你讓我再想想。”

又叫王爺,他早就不是王爺,也早就不想當這個王爺。“有什麽可想的?”

“太急了,你讓我再想想,”明?雪霽低著?聲音,“好?不好?,松寒?”

松寒兩個字念的極小聲,幾乎聽不見,元貞的呼吸都?慢了一拍。原來她叫他的名字,是這樣啊,像軟絨絨的羽毛在心尖拂著?,癢,癢得厲害。只恨邵七礙事,不然他就立刻咬上一口。解饞。心裏軟下?來:“你要?想多久?”

明?雪霽也不知道。總覺得整件事像做夢一樣,怎麽走到了這一步,自己也說不清。恍惚著?,思忖著?:“我再想想,到時候告訴你,好?不好??”

好?不好?。語聲那麽輕,那麽軟,帶著?鉤子似的,直往心裏鉆。癢得厲害。元貞緊緊握著?她的手,食指順著?袖子往裏,在她軟軟的肌膚上,不動聲色在撓了撓。看見她蒙著?一層薄紅的臉頰越發紅得厲害了。好?想,立刻就成親。實在是等不及了。低著?聲音:“再叫一聲我聽聽。”

她連眼皮都?紅透了,蚊子一樣小的聲:“松寒。”

實在是,乖得很。讓人連牙縫裏都?癢了起來。等不及,可她這樣乖,還把他的名字叫得這麽好?聽,那麽,就讓她一回?吧。“好?,你再想想。”

說完了,又怕她故意拖延,立刻又加了一句:“不能想得太久,快些?給我回?覆。”

手指藏在袖子底下?,輕輕地,又撓了一下?,明?雪霽心尖一顫,忙忙地點頭。

這天晚上明?雪霽翻來覆去,一整夜都?不曾合眼,滿腦子不是成親的事,就是鐘吟秋的話,她的名聲已然如此,倒是不怕了,但是對他,這麽急著?成親,真的好?嗎?那天在皇帝面?前,計延宗口口聲聲說他強奪□□,固然當時分辯清楚了,然而元持依然能用這個借口做文?章,算計了他,那就說明?這件事並不是辯清楚道理就可以的,那天在圓山腳下?,那些?官員們說的話,也證實了這點。

婚事急不得。至少,得等這些?議論稍稍平息些?,至少得等他棄官的事有了結果才行。只是他那樣急切,會同意嗎?

接下?來的幾天,元貞每天都?來等她答覆,又跟她說婚禮籌備的情形。山上的房舍正在翻新粉刷,家具都?選好?了,等她有空去看看,喜歡的立刻擡進去,就連喜服也都?在日?夜趕工,他一丁點都?不要?邵七插手,全部都?要?自己辦。

只是他,絕口不提朝中的情況,邵七初來乍到,許多事打?聽起來並不方便,明?雪霽思來想去,約了楊齡詢問。

這天一早,明?雪霽乘車來到桃園街,茶葉鋪剛剛開門,夥計拿著?抹布在擦櫃臺,斜對面?明?家的鋪子已經關了許多天,易主的告示貼得久了,紅紙也開始發舊。

明?雪霽停在門前看了看,那間?鋪子的契書在她手裏,等有空時,她要?照著?母親當年的樣子,重新布置起來。

擡步進門,不遠處人影一動,計延宗慢慢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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