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染衣在指尖凝出一點火光，往藥田處一指，那片天靈果藥田裏頓時竄起了一片熊熊大火。

“我的藥……”溫小容不禁低呼了一聲。雖然藥田裏出了妖怪，讓她比較害怕。但是眼看著自己種的藥材，就這樣被焚毀，她還是很心疼的！

話音未落，便看到那本原本平靜的藥田裏，再度浮現出了一張張驚恐的人臉，在大火中痛哭哀嚎著。溫小容又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馬上捂了嘴，不再說話。

風染衣見狀，手指往回一撤，燃燒的熊熊大火便瞬間熄滅。剛剛還在痛苦掙紮的各個人臉，頓時平靜了下來。一切恢覆如初，仿佛剛才那場大火，壓根就沒有發生過似的。他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似乎也滿是疑惑。

“你種的這些天靈果，成精了。”風染衣說。

“成精了？”溫小容楞了楞。“什麽意思，它們修煉成妖精了麽？”

風染衣點了下頭，緩步來到藥田之前。那些天靈果精們，懼怕於風染衣剛才放的那一場大火，齊齊地畏縮著連莖帶葉地往後傾去。風染衣停在藥田旁，蹲下身，輕輕嗅了嗅，便嗅到了一股血腥之氣。風染衣想了想，以手指拈起一小擢泥土，送到鼻尖再度細細嗅了嗅，熟悉的氣息。

“仙君……”溫小容站得遠遠地，不敢過去。但是離風染衣那麽遠，她又覺得心裏好沒底，好不安全地的感覺。

聽到喚聲，風染衣起身飄然回來，問道：“你上回重傷，是不是有血流到這片藥田裏了？”

溫小容呆了呆，回想了下。那天她奮力逃了進來，好像確實差不多是撲倒在這塊藥田旁邊的位置，然後還吐了一大口血。

“嗯。”溫小容茫然地點點頭。

“那就對了。”風染衣說道。“天靈果，是中低階靈果，比較常見，價值也不是特別大。一般生長到百年或者千年，就被人摘去吃掉了。而這幾株，生長超過萬年，果實裏蘊含的靈氣已經達到了極限。面臨著，要麽突破這個極限，開啟靈智，成為木靈，要麽就雕謝、敗落。”

“我剛才也說了，天靈果的品階很低，基本上是沒有成精的希望的。它們也是運氣好，正好你身負重傷，已在生死邊緣，還正好吐了一口精血到它們身上。加上你又是清心琉璃體，你的精血內蘊含的靈氣和生命之精，都是極其純凈的。所以，它們就在這一切的機緣巧合之下，成精了。”

溫小容呆楞了半晌，才隱隱有些回過神來：“它們成為妖精了嗎？”

風染衣點點頭：“它們是剛開靈智，本身的品階又比較低，成精了也沒有多少法力。而且由於草木精靈本身的限制，不能離開本體生長的所在地，所以平時除了陪你聊聊天，其他的，也沒什麽用處。而且，它們是因為你的精血而開靈智，絕對不會傷害你。”

“原來是這樣。”溫小容點點頭，這才大著膽子來到藥田旁邊，看著那一片能隱約幻出人臉來的天靈果精們。天靈果精們，也一個個地睜圓了眼睛，好奇地看著溫小容。

溫小容數了數，總共有八個。仔細分辨了一下，其中有兩個老婆婆的臉，一個年輕女子的臉，兩個年輕男子的臉，還有三個小孩的臉。溫小容“咦”了一聲，好奇地問道：“你們不是同時開靈智成精的麽，為什麽有的老，有的小呢？”

聽溫小容這麽一問，天靈果精們也全都一下子呆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旋即彼此之間吵鬧了起來。

兩個老婆婆怒斥那個年輕女子，為什麽就她比較年輕貌美。兩個年輕男子則護著年輕女子，三個小孩也吵吵囔囔起來，說明明是同時變化的，為什麽他們就比較小？！

一忽而間，藥田裏便吵作一團，甚至動起手來。不過天靈果精們，只是果實上隱約幻出了些人臉模樣，身體卻還是植物。所以它們打架，也只是扭動莖幹，揮舞著枝葉，你揮我一下，我扇你一記，格外滑稽。

溫小容看得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回頭朝風染衣說：“仙君快看，它們打起來了！”

風染衣看著她淚痕未幹的臉蛋上，兩只眼睛還紅通通的，這會兒卻又朝著他笑得這樣明媚燦爛，有種讓人心疼、不忍去破壞的無憂無慮。在她絢爛的笑容裏，風染衣微微失了會神，旋即定了定神，喚道：“過來。”

溫小容呆了呆，這才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臉色快速黯淡了下來。低下頭，躡躡地來到風染衣跟前。風染衣拉起她的手，牽著她來到仙府裏的池塘邊。蹲下身，將自己的衣衫沾濕，然後輕扣溫小容的下頷，將她的臉擡起，一點一點擦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今天休息了一天，明天又要開始修煉了。不要胡思亂想，專業練功，知道嗎？”

溫小容情不自禁地應了聲“嗯”，靜靜感受著臉上清清涼涼的水意，眼中滿滿地全是風染衣認真的臉龐，溫小容忍不住神游天外，顧自發起呆來。

仙君真的不喜歡她嗎，為什麽很多時候，又對她很好呢？是因為她能幫他鎮心魔，還是因為她太笨，感覺出錯了？

雖然心中還是滿滿的疑惑，但卻還是乖乖地跟風染衣回了天火峰，繼續每天修煉的辛苦而又充實的日子。

這樣過了小半個月，某一天傍晚，溫小容正在後山獨自練習法術。接到琉璃的傳訊，說在前山的竹屋等她。溫小容給自己施了個除塵咒，打點幹凈，就禦劍趕了過去。

“師妹！”琉璃一見溫小容，便上前拉著她的手，將她拉進竹屋，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進了竹屋，她就將門一關，然後從乾坤袋中取出幾本書，塞給溫小容說：“快收起來，有空的時候看。”

溫小容隨手撿起一本，好奇地問：“這些是什麽書啊，師姐？”說著，隨手就翻開了一頁。裏面寫滿了字，還配了圖。那圖一眼掠過沒覺得什麽，只是隱約覺得有些怪異。定睛仔細一看，卻原來是兩個沒穿衣服抱在一起的年輕男女，好像還在互相撫摸。

溫小容嚇了一跳，臉都白了，像撿了燙手山芋一樣的，連忙將書丟還給琉璃，結巴地說：“什麽書啊，師姐！”

“噓！”琉璃連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壓低聲音說。“小聲點，這些書都是仙君要求禁的！你先收起來，我慢慢跟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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