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蓮寶聽得有些砸舌。“為什麽好端端地要收徒弟？”

風染衣還是無視了他所說的話，繼續說道：“但是，我又不想排在蘇如凈後面。”

“這……凡事有個先來後到啊。”蓮寶表示有些難辦。“雖然你修為比他高，但是蘇如凈原是你的嫡親表兄，你排在他後面，也沒什麽吧？”

“不行。”風染衣一口回絕。排誰後面，也不能排蘇如凈後面！

“這個……”蓮寶來回轉了幾圈，抓耳撓腮地幫忙想辦法。幸好狐貍腦袋向來靈光，倏地一下，有主意了。當即竄了回來，獻寶似地說道：“有了！”

“什麽？”

蓮寶說道：“主人，你可以先在瓊華九大宮主中挑一個，收作弟子，譬如聶文素。然後再讓聶文素收小呆容做徒弟，這樣，你不就是小呆容的師祖了？！比蘇如凈還高一級呢，妥妥地排他前面了。”

風染衣蹙了蹙眉：“聶文素就算了。”

雖然他長年閉關，卻也知道聶文素與他那兩個徒弟，一個賽一個的奸猾，沒一個好東西。讓溫小容進這樣的師門，無異於是羊入虎口，會被忽悠著去做什麽荒唐的事情，都不知道。唉，都是說晚輩弟子不聽話，才讓人擔心。他這卻是，因為溫小容太乖巧聽話，擔心她被某些“渣師父”誤人子弟！

“我只是隨便打個比方。”蓮寶從善如流。“聶文素不太適合收女弟子，我倒是覺得袁雪衣不錯。主人，你覺得呢？”

風染衣想了想，搖搖頭，說：“不成。師祖雖然輩份高，但畢竟隔了一層，沒師父親近。有些話說出來，也沒師父有份量。”

他這麽一說，蓮寶就明白了，原來他要的並不是輩份，而是想在溫小容的事上更有光明正大的話語權。早說嘛，他不把自己的想法說清楚，他怎麽能對癥下藥，幫他想最好的辦法呢！

蓮寶踱了半圈步，就高興地一合掌，竄回來說道：“主人，有了！你可以將小呆容認作女兒，正好她自幼父母雙亡，除了一個表姐，親眷中一個長輩都沒了。你成了小呆容的爹，那以後她的事情，豈不是都由你說了算？”

“……”風染衣有些無語。父女……虧它想得出來！

“蘇如凈只是師父，師父當然沒有父親重要啦！到時候，如果蘇如凈的主意，與主人的相左，小呆容自然要聽主人的！”蓮寶卻還在說，顯然是覺得自己想的這主意簡直一級棒，而為之洋洋得意。

風染衣橫了它一眼，說道：“行了，將你那些餿主意收起來吧。墨幽那邊怎麽樣？”

“哦，他與白龍打了照面，而且還交過手。”蓮寶這才想起自己這趟來的正事。“不過，具體怎麽樣，他不肯說。”

“那他人呢？”風染衣問。

“回妖界去了。”

墨幽是妖王殷綰的貼身侍衛。風染衣他們之前趕去妖界時，正好逢著妖王閉關，墨幽在皇宮留守。聽了蓮寶說明來意之後，他就立即跟著來了凡界。風染衣不見了溫小容，知道必是出事了。於是兵分兩路，由墨幽去會晤白龍王，風染衣與蓮寶則伺機尋找溫小容。墨幽這會兒急著趕回妖界，估摸著該是看出了什麽端倪，回去稟告妖王得知了吧？

風染衣想了想，說道：“蓮寶，龍族潛隱之地，你可知道？”

蓮寶沈吟了半晌：“也不能說知道吧，我只是聽龜仙人說過大致方位。”

“去找。”風染衣說道。“如果真有白龍王出世，為什麽龍族完全沒有動靜，反而和蛇族混在一起，其中一定別有內情。”

“這……”蓮寶表示有些為難。“龍族潛隱十萬餘年，且不說現在只是知道個大概，就算知道確切的位置，也得看它們願不願意被你找到。而且，龍族，那可真的是上古神族，比我們九尾狐族，還要高好幾個檔次呢！就算我去，它們也不一定給面子啊！”

蓮寶說了一堆，風染衣還是只有兩個字：“去找。”

“好吧。”蓮寶只能答應了，誰讓他們簽的是主仆契約了，主人都這麽說了，它不得不從啊。其實它好想留下來看熱鬧，因為它敏感的嗅覺，嗅到了一絲“奸情”的氣味。它有預感，接下來，很快就有好戲看了！

“這邊正好沒事，你這就去吧。”

蓮寶磨磨嘰嘰地應：“那我走了，主人，你自己小心點。”

“他們還奈何不了我。”風染衣信心滿滿。

蓮寶無奈地說：“我指的不是蛇族那夥人。”

風染衣橫了他一眼，問：“那是什麽？”

“我是說，你小心點，不要臨老入花叢，晚節不保，嘻嘻……”蓮寶先是一本正經，說到後面，就嘻皮笑臉了。“嘻嘻”一笑後，不等風染衣反應過來斥責他，就“哧溜”一聲竄走了。

風染衣的臉色格外難看，蓮寶這是看出了什麽，所以才特地提醒。近來，他也漸漸覺出，在自己心裏，溫小容似乎是個極特殊的存在。其實說起來，他與她，壓根就沒什麽特別的關系。但他總是忍不住想要去管她的事情，怕她出事，怕她被人忽悠。

他從小資質卓絕，一直是高於常人的存在。幾百年來，除了蘇如凈之外，他再沒有過什麽親密的朋友。而蘇如凈，在那件事後，他們也有快兩百年沒有好好說過話了。雖然時常會有女修前來獻殷勤，但他知道，她們都是沖著他的身份與修為而來的。只有溫小容是不一樣的。

她傻呼呼地只當他是天玄宮的一名普通弟子，天天左一句“師弟”，右一句“師弟”，熱絡無比。偶爾還會擺一擺師姐譜，還總想著不能讓他“明珠蒙塵”，總琢磨著給他介紹名師。看到他時，她的眼睛就會像夏夜的星星一樣倏地閃亮起來。看不到他，她就焦急地到處找他，還默默地在洞口留言，說想他了……

她對他的感情，是那樣的單純真摯。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的修為，她喜歡他，只是單純的因為他這個人，而不含任何雜質。正因為這樣，所以他才忍不住動容吧？

只是，他已經渡劫期了，再一次天劫，他就可以立地飛升了。到時候，他們就是仙凡相隔。而且，就算他願意為她違抗天命，晚一百年飛升，以溫小容的資質，不一定能有大成。到時候，面臨的，還是永訣。

要是能早一兩百年遇到她，那該有多好。他們就能結為雙修道侶，一起修煉，共同進步……

風染衣驀然驚覺，自己想的竟然是結道侶之事，當即驚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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