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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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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自己的臉頰說得一本正經。

蘇以陌大囧:“……”

南玄策:“你這扭扭捏捏的勁兒,早晚我要把你治好!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要正確表達自己的心意,知道嗎?”

蘇以陌:“……”

南玄策:“不親也行,你叫聲玄策哥哥給我聽聽我就告訴你……”

南玄策話音未落,一個吻輕輕的落在了他的臉頰上,還帶著一絲糖果味兒。

南玄策眼裏已經滿是笑意,他說:“憑什麽?憑你喜歡的是我啊!”

蘇以陌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答案,她覺得虧大發了:“萬一我又喜歡上那個男人了呢?”

“你若是始亂終棄……”南玄策臉一沈,胸有成竹的指著自己的鎖骨說:“那我就帶著人證物證去你家討說法!”

蘇以陌知道南玄策說的人證物證是什麽,不覺得臉一紅:“哎……”

她剛剛本來已是怒極,被南玄策這一番插科打諢,心情也平覆了不少。

蘇以陌看看腕表,十二點已經過了,她把自己的桌面簡單收拾幹凈,說:“去吃飯吧!”

南玄策問:“想吃什麽?”

蘇以陌把手裏的飯卡一揚:“帶你去我們公司食堂吃,可好?”

南玄策知道她想幹什麽,制造輿論誰不會啊?這就要反擊了麽?

盤龍的餐廳在九層,可這一層的層高一共占了大廈的兩層。南玄策出了電梯忽然間恍然大悟,為什麽昨晚阿歡會弄錯樓層。阿歡從十五層樓梯往下跑,經過九層時過了兩個樓梯拐角。

一般人都認為過一個樓梯拐角是一層樓,當時黑燈瞎火的,阿歡應該是沒有註意九樓其實有兩層。那當時他應該是在八樓的某處……真是棋差一招!

盤龍內部的中午用餐時間是錯峰用餐。他和蘇以陌在刷卡處刷卡,走進食堂餐廳時,裏面已經有不少人在用餐。

盤龍的食堂是中西合璧的自助餐廳,菜色極為豐富,一路取餐和蘇以陌打招呼的人絡繹不絕,見那些人都神色如常,顯然蘇以陌是經常在食堂吃飯的。

員工也有和南玄策點頭致意的,雖然不認識,態度不卑不亢有禮有節,南玄策也一一點頭回禮。

待他們坐下,南玄策還是聽見了一些竊竊私語。他渾然不在意,和蘇以陌面對面坐著,甚至十分壞心眼的時不時和她互相交換著吃對方餐盤裏的食物。

不一會兒,他看見龐廷閎也走進餐廳。龐廷閎也發現了他和坐在他對面的蘇以陌,臉色極不好看。

蘇以陌也發現了龐廷閎,見南玄策也盯著他看,特意往他嘴裏送了一筷子牛肉,問:“怎麽了?”

還挺嫩!南玄策嚼著牛肉視線轉回蘇以陌臉上:“沒什麽,只是今天上午有人派了只八哥特地找我學舌來著。”

蘇以陌了然:“現在八哥來了?!”

“嗯!”南玄策再次把眼神掃過,他這次看到了龐廷煜。龐廷煜也看到了他,端著餐盤在他旁邊的桌子坐下:“策爺,您大駕光臨我們盤龍的食堂,真是讓我們這小食堂蓬蓽生輝啊!”

龐廷煜的話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註意力。剛剛只是議論他和蘇以陌什麽關系,現在風向一遍,話題都轉向他是什麽來頭!

見龐廷煜坐在了蘇以陌和南玄策邊上,龐廷閎也端著餐盤坐了過來。南玄策忽然就懂了,為什麽蘇以陌之前沒有在龐廷閎和龐廷煜兩人當中選一作為集團未來的掌舵人。

龐廷煜性子比較隨和,對朋友掏心掏肺坦蕩至極,這種人當朋友極好,卻不適合關系覆雜爾虞我詐的商場。

龐廷閎看似溫和,其實個性圓滑,任何人和他相處都會有如沐春風的感覺。可他立場不夠堅定……墻頭草註定不會有好下場!

作者有話要說: 我終於趕上了!

淩晨五點才起來碼的這章!都快以為寫不完又要拖了!

堅持堅持堅持!馬上就要結局了!

謝謝大家看文不棄文!

麽麽噠!比心!

☆、下卷三十七 龐家

龐家大宅還真是鬧中取靜。南玄策開著車載蘇以陌從盤龍大廈出來,按蘇以陌說的地址設置了導航。

導航結束後竟然是個紅墻碧瓦古色古香的三岔胡同口。蘇以陌往其中一個胡同口一指,車像是在個迷宮中又開了差不多十來分鐘。期間紅墻變成了白墻,兩邊有門卻不像人家。車最後停在一座立滿拴馬樁的的大門前。

不是南玄策刻意停下,而是這胡同底就這麽一個門,左右沒有去路,不停車就要一頭撞進去了。

大門一側的小門開了,有一個穿棗紅色制服襯衫的青年上前來表示他要幫忙泊車,南玄策落下車窗轉頭看蘇以陌。

青年見了蘇以陌,趕緊立正站直了說:“大小姐好!”見蘇以陌點頭,青年才繼續和南玄策溝通。

南玄策下了車,站在白色粉壁的巷子裏四下打量起來。他慣常方位感極強,雖是導航加蘇以陌指路兜兜轉轉,他看出來這地方離應該離紫禁城不遠,形制也應該是個舊王府一類的地方。只是這門和王府正門規制不太匹配。

他回望來時的巷子,巷子兩邊白色粉壁極高,3米有餘,幾乎隔絕了左右的視線。而頭頂的一片,竟是帝都罕見的藍。

他正思索著,就聽蘇以陌略為忐忑的說:“抱歉,不想你被圍觀,沒有帶你走正門。”

他擡眸道:“我本就是陪你回來,你說走哪個門就走哪個門,你想翻墻進我也照樣奉陪。”

蘇以陌被南玄策的“翻墻”一說逗樂了,剛剛到忐忑一掃而空,她大方介紹說:“這個門是我日常出入專用的門,進去就是我的院子我的人,你不用拘束。”

“嗯!”南玄策淡淡的回應著走到她身邊,自然而然十指相扣握著她的手走上臺階。

才走了三四步,黑色的大門左右打開。裏面走出一男一女,都是四十多歲的樣子,身上穿著剪裁合體的黑色正裝站在門口迎接。

女的埋怨說:“我就說是大小姐回來了,你還不信。不是大小姐,誰敢走這道門。”

被埋怨的男人不耐煩的敷衍道:“是是是,你說得對!”待轉到蘇以陌這邊,臉上滿是欣喜:“大小姐!”

蘇以陌回以一笑,向南玄策介紹:“這是我院子的管家全叔和芳姐。”她又向兩人介紹南玄策:“這是南玄策策爺。我男朋友!”

兩人看他們倆手牽著手,哪裏還不知道兩人的關系。只是大小姐第一次帶男朋友回來,龐書全和何芳茗既驚喜又失落,五味陳雜全寫在臉上。

能讓大小姐帶著從這道門登堂入室,想必已經是八九不離十。若是大小姐結婚,怕是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何芳茗在龐書全的瞪視下,擦幹了眼角的兩滴淚,跟著兩人往蘇以陌的院子走。

這宅子的格局,南玄策走幾步就摸得通透。這是很典型的北方園林樣式,依自然山水改建,平面布局嚴整,軸線清晰,四方圍合,氣度威儀,禮序井然。

蘇以陌的院子儼然是在宅子以西,依水而建,打理得極好。一進院花木扶疏,綠茵茂盛。一棵高大的梓樹矗立在院墻之內,樹體端正,枝葉展開,剛剛長出嫩綠的莢果。

過了垂花門是一池碧荷,一座雕花木廊橋從池中穿過,把湖分成兩半。左側是白色粉色的單瓣蓮亭亭玉立,右側則是一片“大灑錦”獨占鰲頭。

一行人默然走進內院垂花門上了廊橋,蘇以陌才開口邊走邊吩咐:“一會兒秦律師和漢東會來,你派人去大門候著,人到了帶去南樓花廳。”

“關家大少和少夫人今天也會來訪,若是我還沒回來,就先請他們去藏書樓小坐,關少夫人有身孕,茶點餐食要註意些。”

龐書全應是,又說:“昀少爺已經從南邊回來了,今早到家就差人來問您今天什麽時候回來。”

蘇以陌笑了:“傻氣,我什麽時候回不知道打電話發微信問我啊,非得差個人在那杵著,浪費勞動力。”

“打發他的人回去,就說我已經回來了,今天沒空去看他,改天吧!”

龐書全:“是!”

“對了芳姐,我今天也不在這住,南先生也不在,臥室不用收拾,讓大家別為我忙活了,該幹嘛幹嘛去!”

何芳茗嘴裏應著是,臉上卻是極不自然的。蘇以陌即便背對著她也察覺了她的不自然,她笑道:“以後我不在家是常態,你只管看好這院子,看好我父母留下的東西就好。龐家再家大業大,終究不是我家。”

何芳茗囁嚅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只是什麽?”蘇以陌目光如炬直指人心。

“只是這幾天大家都在傳老爺在世時給大小姐指了一門不太體面的婚事,對方是個素未謀面的人,也不知道品行如何,其他幾房現在都在背地裏說大小姐閑話,如果大小姐再不在家裏坐鎮,怕是這些閑話會傳的更加難聽。”

“還有呢?”

“如此一來,南先生……”

何芳茗看了一眼南玄策,南玄策會意,是說蘇以陌這會兒帶陌生男人進自己的院子,怕是有辱名聲。萬一事情是真的,連回轉的餘地都沒有了。

蘇以陌連頭都沒有回,說:“今天之所以會回來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若是今天過後還有人亂說,聽到一次就讓全叔拔了舌頭攆出去。”

蘇以陌的聲音不大,卻是威懾力十足。何芳茗跟在後面訥訥的說了一聲“是”,顯然是被蘇以陌剛剛的狠絕給嚇到了,之後便不再出聲。

過了廊橋便是一座古舊的時刻照壁,照壁後是正廳和左右廂房。龐書全和何芳茗在正廳向兩人告罪,各自領命忙去。

蘇以陌拉著南玄策到了正廳後的偏廳,這裏有一個頂天立地恒溫恒濕的弧形大茶櫃。茶櫃做成一格一格,每一格裏都有一個帶蓋的竹筒形狀的紫砂陶罐,陶罐下方有個小標簽寫著茶葉的采摘日期和入櫃的時間,一目了然。

這些茶裏有今年采的明前茶雨前茶,也有幾年甚至三五十年的陳年普洱。如果這個櫃子單純拿茶葉出來拍賣,怕也能賣出讓人咂舌的天價。

“想喝哪一個自己拿!”蘇以陌像看垃圾似的看著這個大茶櫃。身旁的南玄策淡然側頭過來看她:“你不喝茶怎麽會有個大茶櫃?”

蘇以陌說:“這些都是爺爺的茶。我母親還在的時候,家裏的茶都是送到她這邊來保存,爺爺喝茶時再由她親手給爺爺泡。後來我母親不在了,這些都是我的事。現在爺爺也不在了,這些茶也沒有什麽用了。”

蘇以陌嘴裏的母親應該就是龐淅川唯一的女兒龐朝儀。他依稀記得她在世時似乎是當世茶藝大家。按說大家藏茶不會這麽一籠統用個大陶罐子裝了放架子上……

“把茶放茶櫃裏面是我的主意,我對茶一竅不通,就只能化繁為簡,集中保存。”蘇以陌有些慚愧的說:

“這茶櫃地下還有個水櫃,我記得好像還有一罐我母親二十年前采的梅花雪水,你要想喝茶我讓人去幫你拿上來。”

“你這些年有采集水嗎?”南玄策忽然來了興致。

蘇以陌失笑,龐朝儀死後她每天忙著和龐朝仁鬥法,哪有那麽多閑情逸致:“我采集的不多,有也是前年采的荷葉上沒見陽光的晨露水,上不得臺面。家裏常備有郊區別院的山泉水,爺爺說也挺好的……”

這個“也”值得推敲!南玄策現在只想逗她,一臉戲謔說:“你這樣說,那我豈不是劉姥姥進大觀園?”

蘇以陌低低一笑說:“那請吧!姥姥!”說完她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正廳後門,廊下花圃裏的繡球花剛剛應季開。紅的,紫的,粉紅的,淡綠的……一球球一簇簇,爭奇鬥艷。

走過一條精巧的石板路,蘇以陌推開一扇雕花木門,南玄策走進去才發覺這是臨湖的水榭。

水榭三面都是荷花,靠陰涼處有個紫檀打的茶臺,茶臺上茶具一應俱全。茶臺邊上有兩個蒲團。

蘇以陌跪坐在客位上,又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有勞策爺!”

“你這是讓我自己動手?”南玄策蹲下身來,正想就她不能喝茶喝咖啡進行一番勸導,就聽蘇以陌說:“那天在柳家老宅,也是你執壺,我看見了!”

柳家?他只帶她去過一次柳家老宅,那天吃完飯她不是和孫黛隋棠她們一起在院子裏散步去了……原來她一直有在關註他啊!

想到這裏,南玄策的心情立刻好了起來。他盤腿坐在蒲團上,有兩人給他送上了茶葉和水翁,茶葉正是他剛剛駐足茶櫃看得最久的那罐老茶頭。

這兩人顯然也是訓練有素,步履無聲送完東西又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南玄策把水甕的封皮揭開,一股清幽的荷葉香淺淺的在鼻翼裏擴散開來。

隨茶葉和水甕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個剛剛點著的小泥炭爐。南玄策把水倒入水壺中放到小碳爐上。

新點的碳火有點慢,蘇以陌拿起旁邊的小蒲扇在爐口上輕輕的扇。她的動作很嫻熟,力道剛剛好,火開始旺了,白灰卻不會撲出來弄臟茶具。

盛夏的午後,坐在這水榭的陰涼地裏並不覺得悶熱,因為這只小碳爐,蘇以陌好看的鼻尖上都是細密的汗珠。

南玄策右手側有濕紙巾,他抽了一張幫蘇以陌擦掉了鼻尖的汗。蘇以陌則是接過他手裏的濕紙巾,直接擦了一把臉。

她慣常素顏,自然也不會有花妝一說。她擦完隨手把紙巾丟在一旁裝茶渣的小盒子裏。

蘇以陌看著半池“大灑錦”像是自言自語道:“你知道那些老家夥為什麽怕我掌家麽?”

南玄策手上不停,問:“為什麽?”

蘇以陌說:“龐家就像一個暮氣沈沈的座鐘,華而不實,需要有人出來上發條才能繼續往前走。誰都希望自己是那個上發條的人,然後其他人就默默的遵循規矩即可。

而我不是真正的龐家人,而且在他們眼裏從小就不是個按部就班循規蹈矩的,他們怕我掌家,發條鑰匙就失去了作用……”

南玄策嘴角一扯:“第一次聽到有人把爭權奪利這四個字說得那麽清奇的!”

“老東西帶個‘老’字就該服老!”

老東西!蘇以陌知道南玄策說的老東西不是指東西!她心下暗笑,一會兒那些“老東西”敢找南玄策麻煩,怕是要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比較早,淩晨4點寫完!

凡事貴在堅持,堅持一下就挺過去了!

今天有看到收藏增加,哪怕只增加一個,心裏都是美美噠!

謝謝大家看文!麽麽噠!

☆、下卷三十八 附件十五

南玄策泡茶手不停,其實那天在柳家大宅,她也是隔著落地窗遠遠的看到泡茶人的身影,她只能從衣著上判斷那人是南玄策。

如今人就在眼前,她之前從沒想過南玄策這樣硬朗的人,泡茶的時候有股自然的風雅。一舉手一投足都彰顯著大家風範。

茶過三巡,南玄策問她:“你不喝茶,不吃點什麽嗎?我一個人怪沒意思的。”

蘇以陌看著茶杯中的琥珀色茶湯,笑得狡黠:“等等。”

這一等,等來了冰激淩,市售的國產某牌子奶磚。南玄策一楞,忽然想起她有一次在游戲裏和他聊起吃冰激淩。

她知道他在不列顛上過學,和他東拉西扯,嘰嘰呱呱的說了一大通,說去英國吃哪個牌子哪個口味,去了意大利吃哪個牌子哪個口味,如果去法國吃哪個牌子哪個口味……說得頭頭是道,神形兼備,聽得幫裏那一幫人直流口水。

然後她說國產她最中意那誰家的奶磚,夏天最愛,冰箱必備……正好他那天去工地慰問,經過冷庫他特地下車批發了好幾箱那種奶磚。果然名不虛傳!她沒騙他!

可眼前的盤子裏為什麽只有一塊?他的呢?

他一臉不滿的看著蘇以陌專心致志的啃著奶磚,白色的奶油沾在她的紅唇上,裹了一圈,把她的面容襯得極孩子氣……

“嗯——?”他朝她努努嘴,問她討要奶磚。蘇以陌毫無忌諱的把嘴裏啃著的這塊遞給他。

她這是赤果果的挑逗他嗎?誰怕誰?!

他深吸了一口半溶化的奶磚,咬了一口松開,用舌尖把嘴唇沾到奶磚的殘餘部分都卷到了嘴裏,奶香濃郁,用料十足!真想再吃一口……

此時那半塊奶磚正被蘇以陌銜在嘴裏,她一臉奸計得逞的笑,眉眼彎彎,唇角兩側的小梨渦一顫一顫。

南玄策眼神晦暗,他傾身越過了茶桌,長臂一展勾住了蘇以陌的後腦,另一只手奪過那不到三分之一的奶磚。

蘇以陌沒來得及躲閃,整個人呆呆的就像突然被搶走橡果子的金花鼠,嘴唇微張,就像是在邀請他……

一個吻落在了蘇以陌的唇上,她唇上殘留的奶沫被火熱的舌席卷一空。很快,這條靈活的舌頭又不安分的侵入了她的口腔,撬開齒關,長驅直入。

蘇以陌的口腔裏全是奶油的甜香味兒。兩條舌頭在她嘴裏激烈的纏繞交戰,最後她的舌頭還是敗下陣來。

入侵者得意洋洋的繼續用舌頭打掃著戰場,直到蘇以陌嘴裏最後一絲奶味都被他卷走,他餮足了似的才松開了蘇以陌。

蘇以陌紅唇微腫一臉羞憤:“南玄策,你怎麽能這樣?一會兒還要和那些老家夥見面呢!”

南玄策退回到自己的蒲團上坐好,一臉意猶未盡說:“怕什麽,正好讓他們見識見識誰是真正的未婚夫,男朋友!!”

兩人正嬉鬧著,忽然水榭門開了,兩人皆是背著光看走進室內的來人。蘇以陌已經率先認出了對方:“阿昀!”

卻聽來人一臉戲謔說:“你們一對狗男女,沒羞沒臊的!”

蘇以陌當即懟了回去:“要你管?!”

“我是管不著!”龐廷昀一身朝氣走向兩人,上下打量確認兩人完好無損,才說:“朝禮叔已經到了,山爺爺請你們過去。”

蘇以陌收起了笑意,問:“林漢東和秦永明到了嗎?”

“到了!”

蘇以陌一臉狐疑:“他那邊伺候的人那麽多,怎麽打發你來請人?”

龐廷昀說:“那裏鬧哄哄的一屋子人,我嫌煩就出來找你們了!”

蘇以陌和南玄策面面相覷,不是說聊聊嗎?一屋子人怎麽聊?開大會?

南玄策最後給龐廷昀泡了一泡茶,湯色金黃清亮:“謝啦!”

龐廷昀撇撇嘴說:“我親自來請你們就一壺殘茶招待我啊?”

蘇以陌說:“那我冰箱裏的冰激淩你隨便吃!”

龐廷昀不滿道:“當我小孩子哄吶?”

南玄策和蘇以陌相視一笑:可不是麽?!

蘇以陌和南玄策到南樓花廳已是姍姍來遲。果然是一屋子人,她對人臉幾乎是過目不忘,這裏在座的依然有三四張生面孔在她腦中叫不出名字。

而他們看她的眼神似乎都不太友好,有憤怒有嫉妒有不懷好意有不以為然和不屑,甚至有的是幸災樂禍!

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對牽著她手的南玄策眼神就更加不善。有年輕的用眼神挑釁他,被他用眼神警告以後就擡不起頭。而更多的人選擇對他是高高在上的無視的。他甚至讀出好多人腦中所想:眼神厲害有什麽用?還不是個“炮灰”!

南玄策心裏冷笑,礙於蘇以陌沒有發話,他不好發作也盡量把存在感降低吧!

蘇以陌的座位自然是主座。然而今天兩張主座之間的茶幾上竟然赫然立著龐淅川的牌位。

她的位置左右兩邊下首,此時已經有人坐了。老者顯然就是龐淅山,龐廷昀嘴裏喊的山爺爺。年輕一點的經常在新聞上見——龐家從政的龐朝禮。

蘇以陌看得清楚,在步入座位之前,先恭敬的和南玄策一起向龐淅川的牌位躬身施禮,才轉身怒視二人,龐淅山老臉一僵,龐朝禮則是端起身側的蓋碗喝了一口茶掩飾面色的尷尬。

南玄策見蘇以陌抿著的薄唇勾起一抹冷笑:“這麽多閑雜人等……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是要開新聞發布會!”

一句話諷刺至極!剛剛還一個個伸長脖子為她獻上精彩表演,這時一個個都成了縮頭烏龜,不敢言語。

蘇以陌又接著說:“我出去一個月竟然不知道家中門風敗壞至此,有客登門,竟然連個座位都沒有。”

蘇以陌訓斥完,花廳裏鴉雀無聲,另有花廳管家趕緊給南玄策送上一張海黃官帽椅,位置就在蘇以陌身側。

識相!蘇以陌似要落座卻在落座之前幽幽說了一句:“閑雜人等先退下吧!”

那些吃瓜群眾似如蒙大赦,趕緊擡腳跑路。一分鐘後,偌大的花廳瞬間清場。只留下了龐淅山、龐朝禮,秦永明和林漢東。

龐廷煜正拉著龐廷閎往外走,龐廷閎似不願意,兩人一路推推搡搡到門口。

蘇以陌又發話:“你倆也留下來吧!”龐廷閎和龐廷煜一臉詫異,卻是得硬著頭皮重新回到座位上。

蘇以陌這才坐下,冷聲道:“那我們剩下的人就開始吧!先認識一下,這位是南玄策,我男朋友!”

南玄策朝眾人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此時已經沒有了外人,龐淅山仗著自己年紀大,狀似規勸道:“蘇以陌,你就不打算給自己留條後路?”

蘇以陌說:“山爺爺,您也是老人家了怎麽不懂法?感情的事情強求不得,就算附件十五打開了是個婚約,我也不會履約。倒是朝禮叔,您怎麽不勸一勸?”

龐淅川和龐朝禮本就是老狐貍,蘇以陌這一句話的意思他們怎麽會聽不出。兩人今天擺這一局就是想敲打敲打蘇以陌別不把自己當外人。卻沒想到蘇以陌卻是如此不按理出牌,南玄策也不是個怕死的。

就聽龐朝禮開口道:“那就請秦律師公開老爺子的遺囑附件十五吧!”

一直悶聲坐著的秦永明,聽見有人點自己的名,才懶洋洋的翻開文件夾說:“龐淅川先生遺囑附件十五必須是蘇以陌小姐婚後生效,你們確定現在要聽嗎?”

秦永明語一出,在座諸人明顯一動。不是說未婚夫嗎?怎麽是婚後的生效的遺囑?

“秦永明!”龐淅山一拍桌子,狀似威嚴:“讓你讀你就讀,哪來那麽多條件?”

秦永明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龐淅川的牌位一臉“委屈”道:“山爺,這是川爺特地交代的!”

龐朝禮說:“漢東,川伯在的時候,立遺囑你都在場,有沒有這樣的交代?”

林漢東從蘇以陌進花廳開始就一直眼觀鼻鼻觀心,今天的這一出,他心裏有數。聽到自己的名字,才擡頭答:“有!”

南玄策不動聲色的看著這屋子裏剩下的人,以前就覺得龐家這些年輕人一個個戲精,現在看來這些老年人也不逞多讓,一個個都是老戲骨!

龐朝禮:“念吧!”

秦永明打開文件夾取出裏面的密封文件,揭開封條,取出裏面薄薄的一張紙,聲情並茂的念了起來。

這一封附件並不長,只有三百來字,綜篇闡述了三個主題:蘇以陌雖然不姓龐,卻是龐家人。蘇以陌出嫁,龐朝儀房裏的東西全給她做陪嫁,誰也不能動。另外龐家也要按嫁女的規格給蘇以陌一份嫁妝。若是蘇以陌婚姻不幸最終破裂,那麽蘇以陌每年將獲得龐氏家族信托基金分紅的5%。

秦永明念完,就見龐廷閎漲紅了臉。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恨的。據他所知,龐氏家族即便是直系子弟成年後,家族信托基金分紅也不過2%而已。這個蘇以陌蘇姑娘果然受寵非常!

蘇以陌聽到“婚姻不幸最終破裂”就一直看著南玄策。南玄策沒看她,低頭扯著嘴角:這老頭真有意思,死了還在有的沒有的畫大餅!

待到秦永明念完,在座的都靜默無聲。蘇以陌面無表情的看著坐下的兩個老人,諷刺道:“說好的未婚夫呢?”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有增加收藏,開心一下!

竟然還有留言,更加開心!

謝謝大家不棄文,馬上要結局了,大概還有三四章這樣!

麽麽噠!比心!

☆、下卷三十九 南先生

蘇以陌唇角勾著,眼角裏全是寒意,便聽她說:“山爺爺,今天之所以還喊你山爺爺,僅僅是因為你是爺爺的兄弟。你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我們之間的君子協定就此作罷!以後我想怎樣,不會再顧及你和龐家任何人的感受!”

蘇以陌說完不再看龐淅山,她轉頭看了一眼龐淅川的牌位,用手輕輕地擦拭了雕工考究的底座,像是喃喃自語說:“朝禮,你自幼父母雙亡,寄養在爺爺名下,爺爺視你如己出,你宦海沈浮幾十年,難道不知道有句俗話叫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蘇以陌!”龐朝禮的聲音是長期居於高位的威嚴和震懾。他喊著她的名字卻不敢擡頭看她。

川伯給了她名分,此時當著川伯的牌位,她是有資格直呼其名訓斥他的。然而想著坐在她身旁不遠的那個男人,他的心裏又膈應極了。

蘇以陌歪頭看他,並沒有理會他的怒火:“你們請出爺爺的牌位放在這兒,是想幹什麽,你我,甚至是在座的各位都清楚。

你們喊來那麽多的無關人等,無非是要看我的笑話,看我和無關人等互撕,一地雞毛,讓我威信掃地,可這於你又有什麽好處?

我之前就有說過,兩年內移交完手中的全部權利和股份。我之所以敢這麽說,是因為我不貪你龐家什麽,我也願意為龐家培養一個新的掌舵之人。

可眼下,你這麽急著逼宮,我有點想不通,也不敢去想。如果現在我立即撂挑子,你覺得你的那些子侄輩誰能扛起龐家我立即把掌家權給他!”

蘇以陌最後一句話,眼睛是看著龐廷閎的。龐朝禮被她問得啞口無言。說她有婚約到底是從哪裏傳出來的?好像是在辦喪禮的時候,好像又不是。

他不過是用了些手段讓這個傳聞更真實,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罷了。把這件事放到臺面上來說,還是龐淅山的主意。

蘇以陌強硬,極不好拿捏,他這兩年正好是關鍵時刻,如果蘇以陌不配合,他的一生便止步於此。他在龐家得有絕對支持他的後盾才行……龐淅山打什麽主意他心裏明鏡似的,可他怎麽就鬼使神差同他攪在一起了?

蘇以陌陰沈著臉,繼續道:“下面的話是作為長輩代爺爺訓斥你的,聽不聽你都得接著。

都幾十歲的人了還不思長進,被人當槍使還不自知。你就那麽蠢,難道不知道家和萬事興的道理?家族和你本是休戚相關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好,家族會更繁盛,若是家族落敗了,你覺得你能好到哪裏去?”

她的聲音淡淡的,卻像是一針針紮在龐朝禮的心上。他眉頭緊鎖的看了看腕表,最後像是下決心似的放下翹著的二郎腿,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他單手插在褲兜裏,快步走了出去。南玄策擡頭瞟了一眼,這個人剛剛還一臉正氣道貌岸然,怎麽就這一會兒功夫,背就駝了呢?!

蘇以陌聳聳肩,一臉我還沒說完你怎麽就落荒而逃的表情。她看向南玄策,誰知南玄策一直低著頭,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見龐朝禮走,龐淅山也站了起來,用拐杖指著蘇以陌。蘇以陌就端坐在那裏,任他指。

到底是八十多的老人了,指了一會兒,龐淅山便沒有力氣指,只能垂頭喪氣的說:“今天你端著我哥的牌位,我不打你……到底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以後我也不管了!是死是活,隨你折騰!”

蘇以陌笑意更甚,她一只胳膊隨意搭在茶幾上,說:“山爺,其實好說的,你放手是對的。只要你能熬過這兩年,之後你能不能指使動家中這群小孩,我一概不過問。但前提是……你,還,活,著!”

最後四個字是蘇以陌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惡毒又誅心!龐淅山身體不好,也沒幾年好活了,就這樣他想要掌家權?笑話!

蘇以陌深谙打蛇打七寸!她就這麽踩著龐淅山的命門,使勁的踐踏。她也許並不會有什麽實際行動,可這態度擺在這,聽得龐淅山心驚膽戰,卻又不敢發作。

門口伺候龐淅山的人聞聲進來想要扶他,被他一把甩開,自己拄著拐杖顫巍巍走了。

兩個進門還意氣風發的老者,走的時候一個氣急敗壞一個垂頭喪氣。消息在兩人出了南樓花廳那一刻起,就在這座沈暮的大宅裏傳遍了。

花廳裏此時還有六人。她和南玄策,秦永明和林漢東,剩下的只有龐廷閎和龐廷煜兄弟倆。

龐廷煜坐得端正,兩手放在膝蓋上,一臉赤誠,眼含笑意。龐廷閎則是低垂著頭,不敢看她。

剛剛那兩個老的走,他就知道他押錯了寶。他們一走,也就沒人會管他的死活。

蘇以陌也絲毫不會放過他:“龐廷閎,當墻頭草好不好?”

龐廷閎:“……”他知道馬上就輪到他了。他戰戰兢兢的坐在原位,不知道如何回答蘇以陌的問話。

蘇以陌從主位上走下來,走到他面前,說:“還記得爺爺第一次和你說話你是怎麽答的?”

龐廷閎擡眸看她,眼神局促,搭在椅子上的手緊緊的抓著扶手的頭。他還記得爺爺帶著她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爺爺和他說:“是你姐姐挑中了你,以後你姐姐掌家你得聽她的,知道了嗎?”

他回答:“知道了!”

蘇以陌彎腰對上他的眉眼:“那你這一出是聽我的話了?如果你覺得現在的位置不夠高,還需要用內鬥洗牌站邊讓你獲得籌碼……”

“不要!”龐廷閎不自覺的哆嗦起來。

蘇以陌一臉憐憫打量著他良久,才說:“你把手邊的工作都放下,去盯公司在非洲A港的項目吧!在那邊環境沒有那麽覆雜,你自己好好靜下來想一想!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回來。”

這是把他給“流放”,沒有“死刑”!

龐廷閎一臉詫異,卻見蘇以陌說完,站直身體,長嘆一口氣:“其實我多希望現在的你還是昨天那個和我一起吃蛋糕擼串喝啤酒的你……可一夜之間物是人非!”

龐廷閎那一瞬有想張嘴問她什麽,可終究是梗在喉嚨裏沒有問出口,轉身走了。

龐廷煜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龐廷閎並不是龐家直系子弟,能走到這一步全靠自己的努力和蘇以陌賞識。

一起在同一戰壕共事那麽久,總有些情義在,他也跟著站起來:“姐……”

“去吧!開導開導他。”蘇以陌擺擺手,她不是那麽狹隘的人!看著兩人走遠的身影,蘇以陌對林漢東說:“漢東,明天的董事會開個會,討論一下盤龍建設新的CEO人選。”

林漢東應下,和秦永明一起告辭。

所謂的未婚夫的事情到這裏已經算是處理完了,蘇以陌覺得心累。她靠坐在主位的椅背上,呆呆的看著龐淅川的牌位……

驀地想起她家這群不肖子孫,於是發微信給龐廷昀,讓他來南樓花廳把老爺子的牌位請回祠堂。

邊上南玄策陪她等龐廷昀,他在手機上處理郵件。蘇以陌無聊坐在椅子上刷微信,問紀梵琳什麽時候能到。

還沒收到回覆,龐書全卻先一步來了,

他臉色有些緊張:“大小姐,南家老太爺派了陸天成來拜訪。”

龐家和南家往來不多,要說有交往,也多是龐朝禮、龐廷閎在應酬。現在龐廷閎算是廢了,龐朝禮顯然也不對付,對外交際也要重新安排人接手。

蘇以陌沒有一刻不覺得龐廷昀年紀還小是一件極為棘手的事。她這一時半刻去哪裏找一個和陸天成般滴水不漏的人來做這事?

記得南家老太爺曾公開說過的陸天成是他的臉面!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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