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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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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南玄策早已經知道是盤龍,可眼下盤龍在喇木村的處境似乎不是很妙,村裏的老人們的堅持與固執將會是盤龍的不可逾越的一道溝鴻。

但是柳老爺子向他釋放的信號是盤龍有能力拿下這個項目。他現在真想知道餘薇薇和龐廷宇能用什麽去說服這群老頑固,是打親情牌呢?還是用強硬手段?他有點拭目以待!

惹布聽南玄策一說,忙拿出手機給鄉政府那邊打電話。

電話剛剛開始氣氛還不錯,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惹布突然大發雷霆:“你跟他們說,這事就這麽黃了,喇木村不需要他們施舍!再窮,也不需要!”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短短的一分鐘裏發生了些什麽。憤怒的惹布掛掉電話,面對眾人詢問的眼神,低聲說:“明面是餘氏礦業在牽頭 ,實際上是盤龍集團在搞鬼!”

“怎麽就陰魂不散呢?我們又不欠他龐家什麽!”白眉老頭說完,默默的裝好煙鍋,獨自抽起來。

龐家怎麽就陰魂不散?

這信息量有點大!

這句話說完,整個屋子瞬間變得沈默。就連剛剛言辭激烈精神亢奮的少壯派們此時也耷拉著腦袋,看著火塘裏的火子忽明忽暗。

還真是那一對男女 ——餘薇薇和龐廷宇。

南玄策悄悄走出了惹布家,在門口點了根煙夾在手上,任香煙的白色煙霧一線沖天:喇木村和盤龍看來不是簡單的“姻親”關系,這其中的糾葛和隱情還有不少,老一輩人放不下,那這就是個死結!看那個龐廷宇怎麽解……

真是想不到,喇木村和盤龍集團——一個是躲在深山無人識的少數民族小村落,一個是享譽國際的大型集團,兩個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的名字,竟然還有不為人知的聯系,真讓人期待呢!

手裏的煙已經燃盡,南玄策把煙蒂丟在地上踩滅,不得甚解就不去想那麽多,他這次來還有正事要做。

在沈默中,會議不歡而散,南玄策回到惹布家,鐵博那小子早已經沒有了蹤影。小的跑了,那只能問老的。

南玄策回頭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惹布。布滿歲月溝壑的老臉失神落魄看著煙鍋裏燃燒的煙絲忽明忽滅。

南玄策起了惻隱之心,於是悄悄退出了惹布家的堂屋。還是回學校找蘇以陌吃藥吧!

路過校門口,那棵掛滿紅彤彤大石榴的石榴樹下早已沒有那人的身影。

南玄策忽然想起她站在樹底下仰望石榴的饞樣和他拉著她的手時她抽手的羞澀。他的心頓時軟得像一攤春水。

左右四下沒人,他只能自己用那只沒殘的手攀上了樹,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裏挑了兩個最大最紅的揣懷裏,興沖沖的走回教師宿舍。經過學生食堂時遇到了食堂做飯的大媽,說蘇以陌和陳思媛跟村裏的人上山撿山貨去了……

她倒是容易跟不熟的人打成一片,反而把他這個“傷患”給忘得一幹二凈。

想找的人不在,南玄策百無聊賴,坐在籃球場邊上抽煙。不知不覺,地上就丟了七八個煙頭。

“南大哥!”俏皮的女聲,不用猜,除了阿紫還會有誰?

“你一個人坐在這兒幹嘛呢?和你一同來的阿姨呢?”

阿姨?南玄策皺了皺眉,小女孩的小心機他怎麽會不懂:“你是說蘇以陌?她可不是什麽阿姨,她是我的朋友。”

阿紫嚇了一跳:“朋友?女朋友?”

女朋友?

他也想是這樣!

南玄策見她的反應啞然失笑:“就算是女朋友你也不必反應這麽大吧?!”

“額……”阿紫不好意思的說:“我聽我阿媽說,你這次來參加完訂婚宴就要把陳老師帶回去?”

“什麽訂婚宴?誰訂婚?”南玄策莫名其妙,沒聽陳思媛說過。

阿紫知道自己說錯話,低頭瑟縮成一團,不再主動開口。南玄策逗了她好幾次,她理都不理。

南玄策最後只能板起臉說:“如果你是說陳思媛和鐵博的訂婚宴還是省省吧!陳思媛她這次鐵定要跟我回去了,她媽想她都生病住院了!

阿紫一臉委屈看著南玄策,終於開了口:“我不想讓陳老師走,陳老師走了,我哥哥怎麽辦?”

南玄策俊臉一沈:“這事兒我還沒找你哥哥算賬呢!”

不知何時,眼淚已經在阿紫眼睛裏打轉,她的小臉憋的紅撲撲的,雙腳齊肩分開站立著,雙手緊緊握拳:“南大哥,你拆散人家姻緣,是壞人!我再也不喜歡你了!”

說完,阿紫一溜煙跑沒影了。

南玄策用食指摸了摸鼻子,心裏哂笑:你一個小屁孩懂什麽是喜歡?我也從沒說過我是好人啊!

南玄策和阿紫分開之後,也懶得在操場邊閑坐,慢悠悠的浪去惹布家,看個究竟。

因為昨天的暴雨,村裏的少壯勞力都在後山加固圍欄,年紀大一點的在田裏稻谷。一路上沒怎麽遇到人,南玄策到惹布家也是撲了個空!

無聊至極,南玄策又踱回了學校給他安排的宿舍。

這間宿舍內的家具十分簡陋,就是一張單人床,一張抹了桐油的木桌子和一把有點年頭的靠背椅。桌子上水杯壓著一張白紙片,紙上放著三粒藥,兩粒白色的和一粒膠囊。

這應該是蘇以陌留給他的藥!南玄策把藥放到嘴裏就著那杯涼水吞了。傷痛放大了感官,他覺得嘴裏胃裏都是苦的。

單人床上半新舊的藍白格子床單和被套應該新換的。南玄策俯趴在上面,鼻子裏聞到一股陽光和著青草的香味,而他此時的心情卻是恰恰與之相反。

剛剛爬樹摘石榴好像把傷口拉開了,他感覺後背一片濕漉漉的。南玄策坐起來把外套脫了,伸手一模,一把鮮紅。

哎……!

南玄策想把被弄臟的T恤脫下來換件幹凈的,脫臼的手和後背都不聽使喚,眼睛裏天旋地轉,仿佛有千百個鐃鈸在無節奏的敲打著,參差不齊的聲音轟炸著他腦海中的神識。他也顧不上和臟衣服較勁了,眼睛一閉,直接合衣趴在床上沈沈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南玄策被腦門上一陣冰涼給驚醒了。

他眨巴幾下眼睛猛然睜開,映入眼簾的是那兩只淺淺的小梨渦,隨後他才看清楚那張漂亮得沒有絲毫歲月痕跡的臉,吹彈可破的肌膚比初見她時多了一絲紅潤。黑色的眸子澄凈得如石上清泉,滿是擔憂之色。

南玄策皺了皺眉頭覺得滿嘴還是苦味兒,嗓子疼得冒煙,頭也是懵懵的,想開口雙頰艱澀:“你怎麽在這裏?”

蘇以陌順手給他額頭換了一塊毛巾,才說:“我和女孩們一起去後山玩回來就看見你房間門沒關,進來就發現你發燒了……”

南玄策:“……”

“秦醫生來給你看過了,38度9,開了藥你已經吃過了,醫生說可以幫你物理降溫,我就給你打水擦擦臉和手心……”

“額……我吃了藥,真吃了!”南玄策記憶裏一片空白,卻是舉著手信誓旦旦。

“我知道你吃了,乖,喝口溫水!”蘇以陌語氣淡淡的,給他遞了半杯溫水到唇邊。

“……謝謝!我感覺好多了!”南玄策喝完水嗓子也舒服多了!可是尷尬啊……還有些難為情!

如果可以,他真想鉆進被子裏躲起來,他還從來沒有被女人看到過這樣脆弱的一面——他以為是睡過去,其實是暈過去了。即便是幫派最風起雲湧的那些年,他也沒有傷重讓餘薇薇這樣悉心照料過。

“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受傷!”蘇以陌轉身熟練的給他擰了一把毛巾換上。

那也確實,他倆糾結誰謝誰還真是沒啥意義。他問:“現在幾點?”

蘇以陌看了一眼手機答:“五點四十。”

南玄策竟是不知道他昏睡三個多小時,她一個女人在人生地不熟的深山鄉下,該是多麽的驚慌失措:“你自己找去衛生室喊人來?”

蘇以陌說:“我剛剛跑出學校就遇見了阿紫,阿紫幫我請的秦醫生。”

南玄策註意到她的用詞:跑!她用詞向來是摳字眼,她用了跑,可見當時是有多著急才跑著出去,而此時卻是雲淡風輕的說出口。

蘇以陌再一次用涼水仔細的給他擦了手心,又用手摸了摸他額頭上的溫度,才長舒一口氣:“已經退燒了!”

“謝謝你!”南玄策再一次向蘇以陌道謝!和剛剛下意識的不同,這次多了十分真誠和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的雙眼裏只有她,她澄澈的眼睛專註的看著他,他在她的眼睛裏看到他自己……溫度在兩人相互註視下升騰。他看到她瓷白的雙頰泛起了緋紅,他在她眼裏看到自己的耳朵紅的似滴血……

蘇以陌也察覺到南玄策臉色有變,趕忙伸出手去摸他的額頭。

不燙啊!?

蘇以陌以為他哪裏不對勁,轉身就要跑出去叫人。南玄策吃力的支起上身想要拉住她已經來不及……

額……他能說因手殘錯過了一個溫香暖玉滿懷的機會!

蘇以陌出去了一會兒又回來了,她又把秦醫生請了過來。秦醫生給南玄策又測了體溫,36.8度,正常。

秦醫生剜了一眼南玄策,再次叮囑了兩人南玄策的傷需要的註意事項,最後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蘇以陌,一臉暧昧的對南玄策說:“有些事要量力而行,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是不要操之過急……你懂的!”

南玄策:……

蘇以陌:……

秦醫生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小策爺,拉拉小手就樂開了花,舍了命給蘇同學摘石榴,差點清空血槽!這一天還有五六個小時才結束,小策爺要怎麽混?

話說時間過得真快,開文一個月,總算是堅持下來!

謝謝大家觀看本文和默默的對沒啥毅力的作者的支持!

弱弱的求一下收藏與評論,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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