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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是不完全成精的鳥人麽？
大毛瞬間興奮。
鳥人們時而俯沖時而在天空盤旋，驅趕著地上的食草動物。
明明他們的身體加上翅膀也比地上的動物差太多，偏偏那些食草動物就是害怕的跑到一邊。
就連附近的獵食動物也只在遠處觀望。
在鳥人的驅趕下，草原上空出了好大一片空地。
兩個鳥人落下來，瞬間淹沒在草叢中。
但很快就發現一大片一大片的青草倒下，其割草效率不知要高出樓春風多少倍。
隨著鳥人周邊青草倒下，大毛也看見了他們使用的工具，那是個像繩子一樣細長細長的刀片，兩人一人捏著一端，然後伏底身子快速前進，刀鋒所碰青草無一例外瞬間被攔腰斬斷。
大毛眨眨眼，思考一下把自家小弟偽裝成鳥人的可行性，這樣樓春風就不用天天愁不能洗澡不能刷牙不能換衣服內褲快破了鞋子要漏了指甲長長了胡子沒法刮等等等等。
要說人類就是麻煩。
鳥人們在割了大片草後收起了刀片。
大毛發誓那個刀片就跟毛線團似的被卷吧卷吧塞進他們腰間的包包裏了。
然後他們又拿出長長的繩子，像穿串似的把青草打捆又連接在一起。
最後兩人一人帶著一串長長的青草飛走了。
期間沒有一只獵食動物膽敢靠近，附近的獵食動物都表現出了畏懼戒備的姿態。
所以說這種鳥人才是這個地方的食物鏈頂端的生物嗎？
望著空了一大塊的草叢，別說還挺像麥田怪圈的。
大毛伸個懶腰，忙回去給樓春風報信了。
樓春風驚疑不定：“鳥人？”
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來到這裏這麽多天，他當然想過這裏是不是有原始人，如果有的話是人形的動物形態的，亦或者是可以變形的。在這沒有電視沒有WiFi，演話劇貓都不稀得看的地方，也只有放任自己思維飛躍少做娛樂。
沒想到這裏真的有原始人，更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是長翅膀的鳥人。
通過大毛的描述，他推斷這些原始的科學技術可能並不低，不過也高不到哪去。線團一樣的鋒利的刀片代表著一定的科學生產水平。
這對樓春風來說算是個好消息，科技相差並不大，偽裝起來也會容易點。可以說自己天生沒有雙翼，被父母拋棄在森林中，和貓一起長大，從來沒出過森林。
嗯，這樣的話要表現的呆一些，一個不知外界信息的人是不可能表現出精明、從容這些的，他必然要對森林意外的事情表現出驚訝或者震驚又或者無法接受的情緒。
還要加上一些討喜的人設，對鳥人的雙翼表現出適度的崇拜……
樓春風不知不覺給自己弄了個角色出來。
在大毛眼裏他就是站著不動兩眼放直，視線完全沒有交點，臉色表情一會一變。
呵呵，又TM的入戲了。
所以說他根本是個不合格的鏟屎官。哪家鏟屎的會給貓主子梳著梳著毛就突然僵直魂不守舍，有時候還會蛇精病一樣的抱著它對戲。
尤其是苦情劇的時候，聽著他念著可怕肉麻的臺詞，大毛每每都是生無可戀。
算了，這個鏟屎官已經沒救了。
大毛啃兩口果實。
這個果實味道很清香，個頭不算大，也就像個香瓜那麽大。算是在這森林裏它最喜歡吃的果實。
一個吃完，鏟屎官還沒出戲，再來一個，吃完，鏟屎官不光沒出戲，反而開始自己在那演上了。
因為樓春風考慮到語言不通，幹脆把自己設定為不會說話，所以他演的是啞劇。在他的劇本中他和前來割草的鳥人想見，鳥人帶進入了鳥人的國度，在這個神奇的世界他不僅有了幹爸幹媽，還有了愛人，因為身高問題還有了反差萌。但卻受到其他鳥人的瞧不起——
大毛：“……”
我經常有種想撓死鏟屎官的沖動，我覺的這一點都不賴我。
大毛不耐煩的下去抓了只獵物，故意啃的血呼啦的叼上來，丟在樓春風旁邊。
等樓春風出人物，被這血呼啦的一定要打馬賽克的東西嚇一跳。
樓春風剛想呵斥幾句，發現大毛在斜眼看他。
他訕訕的笑了下：“那什麽，這不比較無聊嘛，一不小心就進去了。”
大毛嘲諷：“呵呵。”
樓春風施展出梳毛大法，好一頓獻殷勤才把貓主子哄回來。
對樓春風來說什麽刷牙洗澡刮胡子換衣服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有望吃熟食了。
啃了快一個月的各種果實，嘴裏都要淡出鳥了。
大毛多次投餵給他的獵物也只敢喝個血，開始是為了補充水分，後來就是為了補充身體需要。
樓春風膽子變大，興致高昂的天天蹲守在森林邊緣，甚至還在邊緣的某棵樹上弄了個簡易的窩。
要說也是森林和大毛給他營造出安全的生活，讓他的膽子日漸增大。而且人的適應性是驚人的，開始他懼於猛獸，看見那些獵食動物捕獵的場景甚至嚇的做噩夢。可幾天之後他就把這些當做人與自然看了。
大毛依然保持這警惕，連捕獵都不敢走遠，時時刻刻的看著自家小弟，就怕他一個興奮跑去和猛獸們合影。
而且周圍的猛獸已經註意到他了。
每當風從森林處吹來，帶來的氣味都會讓猛獸們聞上幾下。人是中很覆雜的生物，他們有的弱小有的強大，而且他們的頭腦很好使，也就是因為這個，讓沒有堅硬外表，又無攻擊的爪子牙齒的情況下，成為了地球主宰，智慧生物是無法單從氣味上辨別的生物。
這一點猛獸們不知道，它們從氣味中判定這個新出現的味道也是一個柔弱的不值得戒備的生物。
也因此樓春風盡管在森林邊緣，目前依舊安全。
☆、第 5 章
多天過後，屬於兩個鳥人的氣味早已消散殆盡。樓春風還是執著的等待，畢竟草原視野良好，心情也能開闊些。
樓春風其實也蠢蠢欲動的想要小小的挑釁一下那些猛獸，當然這個也就是他無聊時候的小想法。
得虧大毛不知道，知道了它一點先把這家夥揍一頓，自信過頭也不要發瘋好不好。
在他們的千盼萬盼中，鳥人從他們的身後出現了。
當時大毛和樓春風正在鬥嘴娛樂。
樓春風賤兮兮的說：“大毛啊，說你看上它們中哪個了？”
這個“它們”指的是存在巨大身高差的草原獵食動物。
大毛冷靜反擊：“還不如說你看上它們哪了，看你一天天的眼睛都粘在它們身上。”
“哎呦，大毛吃醋啦，我這不是觀察觀察它們什麽習性，有啥弱點，哪個部位好吃嘛！”
“呵呵，蠢狗才會吃醋。”
一陣風從森林飄過，帶給了大毛熟悉的氣味。
大毛渾身一頓，看向身後。
樓春風還渾然不覺：“哎呀，表不承認啦，你這要尾巴一翹我都知道你要拉幾顆粑粑。”
大毛巴拉巴拉他的腿，喵了一聲。
樓春風一轉身，首先看見的是兩對大——翅膀，一對白的一對黃的，寬闊的羽翼一片可能就有兩米長了。
隨後才註意到翅膀中間的人形，長的有點像混血兒，又有些不同。主要是這兩個人高大健碩，目測有兩米多，身穿一種類似緊身衣的衣服，其中一名還是女性，腹肌有八塊。
樓春風擠出一個僵硬友好的微笑：“……”
啊啊啊啊劇本什麽全崩了，人設也崩了，啊啊啊啊這特麽的要怎麽演……
大毛從這兩個鳥人的肢體語言中讀出，他們沒有惡意。
看著自家僵硬的小弟，感嘆一聲，關鍵時刻還得靠我啊！
5歲相當於人類36歲的貓咪，對於年齡只有28的樓春風來說，從年齡上看，當大哥、沒毛病！
大毛大哥慢悠悠的上前，蹲坐下來，擡起一只前爪，軟乎乎的聲音打個招呼：“喵~~~”
然鵝，這百試百靈的賣萌大法在鳥人面前折戟沈沙了。兩個鳥人僅僅對它投來一撇，看它的眼神就像看一只很弱小的小生物，完全沒有被萌到！
大毛：“……”怎麽可能！怎麽會失敗！你們就算不過來握我的爪也不能一點不動容啊！難道是我做的不好？不不不怎麽可能呢！憑借我的賣萌技術曾經成功的在一家4星酒店要到大廚秘制少鹽紅燒魚。這到底是為啥啊——
女性鳥人說話了：“￥#%#……@&&￥**”
這時候終於到了樓春風表演的時候了！
他搖頭攤手做出茫然狀，又很局促的扯扯自己因為天天爬樹破了多個口子的衣服，然後又表現出對兩對翅膀的艷羨。
兩個鳥人對視一眼。
男性鳥人過來繞著樓春風看了一圈，期間女性鳥人聲音溫柔的表示安撫。
隨後男性鳥人指了指自己的背部，又指了指樓春風的背部。
樓春風秒懂，把上衣脫下來，背過身去。
這完全沒什麽不好意思，他幹群演的時候什麽沒演過，不要說半裸，□□都有——哦，那回是演個被害死扔水裏的屍體，給主角破案的道具，鏡頭什麽的都是一晃而過的。
兩個鳥人仔仔細細的看過他的背部，女性鳥人還上手摸了摸。
接著兩人又開始討論。
樓春風趁機穿上衣服，發現他家的傻大毛還維持著蹲坐半舉爪子的姿勢，整只貓都被打擊的差點笑出聲來。趕緊上前把貓咪抱起來，親親它腦門：“乖啊，不怪你。”
大毛冷靜下來，對不怪我，正常人類是不可能免疫賣萌大法的！能免疫的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不正常的和不是人的！這兩個長翅膀的果然是不是人！
它瞬間滿血覆活，又開始警惕的盯著那倆說悄悄話的鳥人。
其實人家沒有說悄悄話，對大毛來說，它聽不懂的話一律都是悄悄話。
兩個鳥人商議許久後，男性鳥人對著主寵倆比劃，一會指天一會指地，一會指草，主寵倆果斷沒懂。
兩鳥人又嘀咕一會，再比劃，這回樓春風懂了，是讓他們呆在這裏不要動。
女性鳥人從腰間的包包裏拿出一塊團在一起的布料遞給他。
布料入手特別滑溜舒適，似乎還還挺有彈性，極薄。展開後竟然像窗簾那麽大。
女性鳥人做了個穿披風的姿勢。
樓春風秒懂，這是要他先披著，遮一遮。
兩個鳥人再次用手語囑咐他們不要離開。
樓春風點頭。
鳥人走後。大毛就說了：“翅膀這麽大，一定很肥。”這是還記的剛才它單方面結下的仇呢。
樓春風安撫：“大毛啊，你不想吃紅燒魚嗎？跟著他們就有火源，有火源就能做紅燒魚。這麽多天生肉沒吃夠嗎？”
大毛想想，為了紅燒魚也只好先委屈自己了。
樓春風拿著大塊的布料研究了一下，借助了他之前編成三股小辮的草繩子，把窗簾圍成了超長款蘇格蘭連衣裙。可惜布料不是格子的，也沒有長腿襪和搭配的鞋子。
別說這絲滑般的感覺還真舒服~
——他已經把自己之前穿的破成乞丐服的休閑裝都脫光光了，連小內內也脫了，因為蘇格蘭裙子是不穿內褲的！
好吧，其實就是衣服穿太久，雨水又太少，他自己都感覺惡心了。
他整理完抱著貓傻等一會。
四個鳥人抓著一個大大的布料，載滿了大堆重物從他們頭頂飛過，落在森林邊緣的草地上。
樓春風看看那塊布料，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顏色款式都是一樣的，搞了半天他穿的是野餐布一類的東西麽。
先前的兩個鳥人對他招手。
等樓春風過去後，示意他坐到野餐布裏。
走進了樓春風才發現，野餐布裏盛滿了森林中的果實。多數都是他近一段時間吃過的。
另外兩個鳥人表現出了好奇和同情。
想來沒翅膀對鳥人來說可能就跟殘疾一樣。
四對翅膀怕打起來，帶起的大風讓樓春風不得不瞇眼，大毛一身的短毛都被吹的亂起八遭。
隨著四個鳥人起飛，樓春風和大毛在一堆果實中東倒西歪的。等平穩了，入目就是大片的藍天白雲，視野中沒有一點遮擋物。
這感覺絕對比坐飛機要刺激的多。
大毛努力睜大貓眼：“喵嗷嗷嗷嗷嗷嗷~~~~”我居然上天了！
樓春風也努力睜大眼睛：“終於要擺脫野人生活了！”
然而隨著四位鳥人加速，野餐布裏的兩人不得不趴在果實堆裏。
尼瑪速度太快風太大，還特麽的冷颼颼的，得虧是夏天，要是冬天他倆不得凍成冰雕。
大毛小心的爬到樓春風的背部，把自己的身體攤開，給他取暖。
大毛比之前長大了許多，攤開後能幾乎能籠罩住樓春風整個背部，比保暖背心還令人舒適，令人心暖。
與他們對比的四位鳥人衣服貼身一看就極為單薄，可在大風和高空中，沒有表現出一絲寒冷，四人翅膀拍打的頻率沒有一次不同，他們一邊飛行一邊聊天。他們每人提著野餐布的一角，而提著這麽重的果實堆加上樓春風的體重，他們全程沒有換手，也就是這些重量對他們來說可能是微不足道的。
樓春風想起以前有科學家研究天使，假設人長出翅膀，胸骨要突出一米，才能帶動起翅膀飛翔。
這四個鳥人顯然違背科學。
——不過也有可能是更高級的科學。
其實樓春風的心裏是擔憂且恐慌的，忽然穿越，過了一個月的野人生活，接著出現長翅膀的鳥人。換成一個心思敏感的今天絕對不會跟著鳥人走，他們也許會觀察更多後，才會試探接觸。
樓春風不然，他有時候喜歡賭。這種賭不是金錢上的賭。比如這次他估量自己的武力值和鳥人的武力值，雙方的物種的接近程度，然後他賭鳥人們不會傷害自己。
其實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反正自己孑然一身了無牽掛。
哦，還有他家貓主子。
這麽看起來自己賭的好像有點大啊，汗！
他賭的是點大，他考慮了鳥人的情緒，卻沒考慮到高空的狀況。
他們越飛越高。
通常比較安全的空中運動在3000米之下，再之上就要配備相應設備，比如氧氣罩什麽的。人體對大氣壓的承受能力在5000米之內。
因為空中空氣就會越來越稀薄，寒冷加劇等種種負面因素影響。
樓春風不知道他現在在4000米還是5000米，他感覺到呼吸困難，身體在寒冷中不斷麻木，連背部的溫暖也不能暖和他，思維開始混沌。
我tm要死了嗎？
大毛的狀態要比樓春風好的多，它在適應大風和寒冷後，還有心思感受一下周圍的景色。從來沒有離天空這麽近啊~~
對樓春風來說穿越是件很糟糕的事，在他已經收視率保證，事業還在上升期，未來前途光明的時候，突然穿越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這其中滋味，不是當事人難以理解。
對大毛來說卻並不一定是壞事，如果不穿越它的生活軌跡大概是一直當成一個不安分的貓，在有生之年裏吐槽自家的鏟屎官不負責，在垂垂老矣的時候上微博留下幾句祝福，然後找個沒人的地方默默死去。
而穿越之後它可以說話了，這種能力對它來說簡直是中恩賜，周圍又沒有其他人，它可以肆無忌憚的用人語和鏟屎官聊天，而不用像過去一樣，絞盡腦汁的讓對方明白自己想表達的意思。
其次它長大了，身體也更加有力。它有種預感，它還會繼續長大。
穿越帶給了它新生，森林的生活對它來說靠本能就可以過得很好。
不過鏟屎官很苦惱，所以它也就把這些欣喜默默藏在心底。
☆、第 6 章
頭頂的鳥人們偶爾會對他們投來一撇，在樓春風擡著頭的時候，他們的眼神還不甚明顯，在樓春風趴下後，他們的眼神就肆無忌憚。
最初想見的白色、黃色翅膀鳥人還好，後來的兩個鳥人的目光讓大毛很不舒服。
它見過類似的眼神，那是一個西裝革履手拿高檔手機，渾身上下抖寫滿了精英二字的人，看向瘸著腿推著三輪車收破爛老人的眼神。
憐憫和嫌棄，仿佛在看一個低端動物。
其實這種情緒大毛並不陌生，動物界的弱肉強食會表現的更加□□，人的社會體系更加覆雜，也表達的更加含蓄。
在大毛無所事事，思維進入更深層次思考時，它發覺樓春風的狀態不對，長時間不動，而且體溫在不斷下降。
大毛試探的叫了幾聲，但是鏟屎官沒有任何回應。
大毛立刻大聲發出求助的叫聲，這叫聲吸引了四名鳥人。
大毛拍著樓春風的背部，又跳到一側去拱樓春風的臉，叫幾聲就要去看鳥人一眼。
這種明顯的肢體舉動，即使語言不通，也迅速讓鳥人名明白是樓春風出了問題。
他們短暫商議一下，開始降落。
因為飛的太高，降落也花了一些時間。
最後他們降落在一處高峰的峰頂。
這裏罡風淩厲，兩個鳥人背對的風，翅膀半張，瞬間擋住絕大部分寒風。
他們把樓春風反過來，發現樓春風已經陷入昏迷，臉色蒼白嘴唇發紫。
大毛焦慮的在旁邊低聲叫著，此時它特別後悔平時上網就知道刷微博看電影，要是學一些醫護知識它就不至於束手無策了。
鳥人們查看了樓春風的心跳呼吸體溫，再次商議後，給樓春風嘴裏塞了一個藥片一樣的東西。
樓春風的臉色漸漸有些好轉，體溫也上升了一些。
鳥人們再度啟程，這次他們用果實和腰包裏的繩子簡單的連了一個框，樓春風躺在這個框中，上面再蓋上幾條野餐布。將布兜合攏系好。
再次飛行鳥人們改變了飛行方式，從一開是漫不經心如同郊游一般半直立的飛行，到現在全身水平飛行，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
大毛就趴在樓春風身上給他取暖，怕壓到他胸口影響呼吸，就趴到他的肚子上。
唉，有腹肌的地方不是很舒服，鏟屎的你千萬不要有事啊，你要是有事讓我這個孤家寡貓怎麽辦啊。
很快他們再次降落。
很快有其他鳥人飛來，有過來接果實的，有過來接人的。
大毛趴在樓春風的肚皮上，一路跟著鳥人們進了他們的醫院。
這裏的建築大都是石質或，木質的。
大毛沒有心思去收集信息，它看著鳥人們把樓春風檢查一遍後，換上衣服，放進了一個透明的好似水晶棺的儀器中。
在儀器中，樓春風表情漸漸舒暢，臉色正常，甚至還有些紅潤，仿佛正在做著一個美夢。
大毛松口氣，它趴在儀器上方，低下頭就能看見樓春風臉的地方。
他們所在的病房裝修很簡單。
石質的屋子，很寬大，屋頂很高，大部分地方都是沒有棱角的弧形。
這個房子看起來有些橢圓。
這大概是因為鳥人背後的翅膀比較大的緣故吧。
好比這個水晶棺樣的儀器，就能毫不費力的收容進鳥人和他的翅膀。躺在裏面的樓春風就顯得瘦瘦小小的。
其實用大毛的視角來看，都是巨人，一個是大巨人，一個是小巨人。
鳥人對樓春風的態度很好，雖然看不起弱小，但還是在第一時間將他送到醫院救治，這裏的醫生也沒有歧視的表情，這大概就和人類的社會一樣，用道德和法律約束自我。
不過屋子裏的醫生對樓春風光滑的背脊很感興趣。
醫生面前的儀器上有一個充滿科技感的光線構成的樓春風同比例小人，就像科幻大片中的多維成像似的。
小人不斷緩慢旋轉，一會變成紅色，一會又皮膚全沒，再一會又全變成骨頭架子。
大毛按捺住癢癢的爪子，耐心等待樓春風醒來。
要是一般的貓早沖過去撓他了，太不尊重人了。
好吧，一般的貓大概只會沖上去抓抓小人，縮小版的鏟屎官簡直就是一個超豪華玩具~~
樓春風醒來的第一眼就看見一大塊白色的毛絨絨的肚皮。大毛全身黑色，除了肚皮。這裏的毛毛也是最柔軟密實的，可惜大毛不喜歡被摸肚皮，摸兩下還行，連續超過五下就會翻臉撓人。
順著肚皮看見貓頭，發現貓腦袋正往一邊歪，順著貓頭看見那邊自己的微縮小人，這個小人□□裸的，下半身的皮膚全無，露出裏面的肌肉血管。就和醫學院裏用的道具模型似的。
他猛的一個寒戰，忙去看自己的下半身，還好，外表完好。
也是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類似水晶棺的容器裏，驚慌了一小會發現這是一個治療儀器。而且躺起來很舒適，下面是柔軟的墊子，讓睡了一個月樹屋的他有種不想起來的沖動。
醫生見他醒了，過去詢問。
在知道語言不通後，他轉身打電話。
姑且那算是電話吧，一個掛在脖子上的項鏈，也就幾厘米大，展開後形成一個三角形的平面架，中間亮起形成光組成屏幕，上面有文字出現。
醫生發現他能看到這面，特意半轉了身，讓光屏背對他，光屏背面是一片空白。
樓春風只好轉頭，看見大毛潔白的肚皮。他隔著儀器透明蓋去摸大毛的肚皮。
大毛看看他的動作，思考道，我應該配合他發出呼嚕聲嗎？
兩秒之後它發出呼嚕聲，鏟屎官剛醒，還是讓他開心一會吧。
很快有其他兩個鳥人進來，穿著上略有不同，一位紅色翅膀，一位淺藍色翅膀。
他們手裏拿著個頭盔狀的東西，特別像科學怪人做人體實驗給實驗體頭上帶著的儀器。
他們來到水晶棺前，微笑表示友好，隨後淺藍色翅膀鳥人把頭盔扣在自己腦袋上，指指自己的嘴，又指指自己的耳朵，然後和紅翅膀說話，紅翅膀點頭表示聽懂。
樓春風也點點頭表示明白，估計這大概是個翻譯器。
樓春風拍拍水晶棺的蓋子，表示想出來。
淺藍翅膀鳥人搖頭，然後表演了一下呼吸困難暈倒的情節。
通過水晶棺一端將頭盔放進去，樓春風別別扭扭的帶上，這玩意把眼睛全部遮住，視線裏呼黑一片，等了幾秒，納悶，這玩意沒反應難道還需要開關嗎？
視野裏再度一亮。
他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一處陌生的地方，這是一個空白的屋子，墻壁散發著柔和的光線，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連把椅子都沒有。
樓春風才這麽想著，他的視野中就突然出現了椅子。不僅有椅子，還有桌子茶幾、沙發——
全都是他家裏的模樣。
樓春風疑惑中帶著恐懼，恐懼中帶著興奮，他大腦高速運轉起來，櫃子、墻壁紙、電視劇、冰箱、健身器材、貓砂盆、貓窩、廚房——
他拋開這些簡單的東西，他想象了一條龍，帶有3D質感金色的長龍——
呃，看著好假啊，這就是我的想象極限了嗎？
不，很快龍身上的皮膚鱗片漸漸真實和豐滿起來，人的想象也許是有盡頭的，但是可以替換，我沒見過龍的鱗片，當我見過金龍魚的鱗片，放大加厚，做出一些細節加工，對就是這樣，要沖滿質感，我要想象出一條真龍——
頭盔上亮起紅燈。
大毛看見邊上兩個鳥人齊齊翻個白眼。
紅翅膀鳥人通過水晶棺一端將頭盔拿出來了。
大毛一看樓春風，又睡著了，而且還帶著笑。
難不成這個長的像摩托車頭盔的東西是美夢機器？
兩個鳥人皺眉討論了一會，看向了大毛。
大毛：“……”看我幹嘛，就算我能說話也跟你們語言不通。
淺藍翅膀鳥人調整頭盔，眼看著頭盔縮小了好幾號。
鳥人拿著頭盔往自己腦袋上比劃一下，然後慢慢的舉著頭盔湊過來，生怕把大毛嚇跑了。
大毛是誰啊，有一個不靠譜的演員鏟屎官，這點小陣仗怎麽能嚇到它！
腦袋一歪，主動帶上了頭盔。
五秒鐘之後它炸毛了，它看見了長著貓耳朵貓尾巴的鏟屎官在跳鋼管舞！
難道這就是美夢？
不是，這也不算美吧？
大毛思緒萬千，屋內場景不斷變換，鏟屎官消失了，出現了熟悉的貓窩，高大的房間，還有它一直想跳上去玩玩的超大豪華亮晶晶的藝術吊燈。嗷嗷嗷，這是夢想成真的頭盔嗎？不需要神燈就能實現的嗎？
忽然空屋子裏又恢覆一片空白，一個聲音在它腦海想起：
“你好，別緊張。你的同伴在剛才消耗了太多精神，現在正在睡覺。能聽懂我說話嗎？”
大毛：“……能。”
原來這不是美夢，這是個翻譯機麽？
大毛表示不是很高興。
那個聲音說：“別害怕小家夥，這是全息技術的一個小便利，你感覺我在說話，其實咱們是意識上的交流，並沒有真正形成語言，這是種轉化手段……解釋起來比較麻煩，你願意說說你和你的同伴發生了什麽嗎？”
大毛有一點小雀躍，它喜歡“同伴”這個詞。雖然它的家庭地位是主子，但是社會地位就是寵物。同伴這個詞將它和樓春風放到同一高度。
☆、第 7 章
大毛思考一下說：“我們在森林裏，沒有吃的，我就打獵給他，他做樹屋。”
那個聲音說：“可以具體點嗎？比如你們什麽時候到達森林，之前發生了什麽，如果方便能告訴我你同伴是怎麽失去雙翼的嗎？我知道這有點難，不過相信我，我們是為他好，只有知道全部，才能尋求解決辦法。”
大毛：“你的意思是他病還沒好？我看他的臉色挺紅潤的啊。”
“不，之前他昏迷是因為對高空的不適應，我猜和他失去雙翼有關系。你可能不知道，他的基因正在發生變異，首先他關於雙翼的基因完全沒有了，另外的基因也在不斷改變，我想這段時間他的外貌上肯定也發生了改變。目前無法判斷這種改變是好是壞。”
這個涉及到基因的話題，大毛完全不懂，就算它再成精，也才五歲，拋去未成年的一年，即使是人類成年4年能接觸並記住的知識也是有限的。
它就知道人有基因。
大毛沈吟一會：“他最近長高了。”
“只有這個變化嗎？”
大毛努力回想，似乎除了長高以外樓春風還是那個不負責任不會捕獵的笨蛋鏟屎官。為什麽要說笨蛋呢，因為在它眼中不會捕獵只能吃死的就是笨蛋，只有有能耐的才能吃活的。雖然它也知道這是人和動物的生存方式不一樣，不過偶爾還是忍不住在心底偷偷的鄙視一下。
大毛說：“就這一個了。”
“好，還是等他醒來問他本人吧。”
頭盔摘了，之前神奇的場景瞬間消失，大毛微微有些楞神，回過神來它發現兩個鳥人靠的很近，似乎在查看水晶棺儀器上的數據。
Emmmmmmmm……
大毛克制、克制、再克制，還是沒克制住，它對距離最近的的翅膀伸出了邪惡的爪子——
紅翅膀鳥人看著搭在自己翅膀上冒出爪尖的毛茸爪子：“……”
大毛羞愧的縮起爪子，真的只是條件反射，條件反射。
樓春風睡醒後，第二次帶上頭盔溝通，紅翅膀鳥人先斷了空間內具象功能，禁止樓春風消耗精神力。
鳥人對樓春風的遭遇很好奇，同時也對他失去翅膀深表同情。
這時候就考驗樓春風的臨場發揮能力了。
他先是訴說自己和自己的夥伴大毛一起在地面長大，天生就沒有翅膀，所以也不會他們的語言。他表達的慢，話也很少，這是因為說的越多越容易亂套，真真假假摻在一起才行。就好比應對媒體，千萬不要正面懟回去，除非你強大到足夠抗衡媒體。
樓春風說這些其實經不起推敲的，比如他第一次件鳥人的時候還穿著自己的衣服，雖然破破爛爛的，要拿布料來檢驗，也是可以看出和鳥人穿著的不同。
不過這裏就要說明鳥人的世界的不同。
兩個鳥人給樓春風做了簡單的科普，他們所生活的星域叫做蘭歲，這個發音當然是樓春風音譯的，擁有雙翼的他們就是蘭歲人。他們目前所在的星球是蘭歲主星的附屬星——珂都星。
在三百年前，蘭歲星域經歷了一場幾乎滅絕的星際戰爭，星域內所有星球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壞。
這場戰爭極為慘烈，在慘烈程度上兩個蘭歲人一句帶過，重點強調了一下蘭歲對於人口的重視，蘭歲人的發育漫長，他們出生後就是一顆蛋。孵化時間一般在一年以內，如果條件不足，蛋會進入自我保護的休眠狀態，等到條件足夠了，才會孵化。
他們猜測樓春風就是戰爭中的未孵化的蛋，直到幾年前或者幾十年前才孵化。
在戰後的這三百多年裏，他們陸續接收和找到未孵化或已孵化的戰爭遺孤就有好幾千。其中一個原因也是戰爭中蘭歲人會把蛋或幼崽放入隱蔽的地方隱藏。再者也是珂都星遭到的破壞不是最嚴重的。
不過也因為戰爭中一些輻射武器，導致很多幼崽和蛋都發生了不同的變異。
樓春風這種變異情況雖然沒出現過，不過也可以推斷是輻射變異的一種。
這說的連樓春風自己都快信了。
他心中默默抹把汗，這樣自己就算是有了個正常戶口了。
在樓春風高興自己終於脫離野人生活，即將看見蘭歲這個生活在高空的神奇世界的時候，兩個蘭歲人很遺憾的告訴他，因為他的變異還沒有先例，所以目前也沒有治療方式。以樓春風現在的身體是無法在蘭歲的城市裏生存的。
隨後一直賣呆的醫生過來說了一大堆專業術語，樓春風聽的雲裏霧裏，總結就是一句話：因為種種原因，他如果想呆在這裏，就只能躺在水晶棺中，否則很快會陷入缺氧昏迷嚴重點會死亡。
這個其實可以想的到，在來的路上他陷入昏迷前就猜到高度已經過了人體所能承受的極限。想在這種高度生活，對他來說是不可能的。
可是好容易脫離了野人，缺又要回去做野人。
這個落差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兩個鳥人先帶著頭盔離開，給樓春風一個靜一靜的時間。
樓春風看著病房裏風格原始粗獷的天花板，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排解心中的抑郁。
大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它當然看得出樓春風的難過。
它看眼醫生，一直在刷自己那個項鏈，時不時露出詭異的微笑。
它怕到水晶棺一端，打開入口，悄悄的鉆進去。
水晶棺裏對樓春風來說還是很寬敞的，鉆進一個大毛還有很多富餘。
大毛鉆進樓春風的懷裏，小聲說話：“我會陪著你，要親親嗎？我可以讓你親親我的爪墊。”
在大毛的認知中，陪伴是它所能給予最好的。
“要。”
樓春風抱住大毛，親親它的爪墊，又親親它的腦袋瓜。
無論發生什麽，他還有另一個生命陪伴，艱苦到一天只吃一頓飯的時光他又不是沒過過。何況既然他已經算是有戶口的了，即使到了地面，鳥人也總要給他一些能生活的東西。能有幾套衣服讓他換洗，就已經比之前好太多了。
一段時間過後，兩個蘭歲人又過來了。
樓春風接受了返回地面的選擇。
紅翅膀的說：“找到你的區域恰好是悅圖森林，森林中的樹木果實包括小型動物等都帶有一種特殊毒素，這種毒素對其他動植物來說是致命的，但對蘭歲的幼崽卻是具有促進發育的營養素。我們幫你申請了一個職位——悅圖森林護林員。”
樓春風聽這話冷汗下來了不少，怪不得那些個超大個的動物都進森林。幸虧這種毒素對自己也無效，大毛和他忽然長高，說不定就是這種營養素的作用。
紅翅膀繼續說：“每月會有采摘人給你帶發放的物資，你可以用每月的工資拜托采摘人幫忙購買。”
樓春風問：“那我需要做什麽？”
紅翅膀沈默了一下：“其實以前沒有護林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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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毛瞬間興奮。
鳥人們時而俯沖時而在天空盤旋，驅趕著地上的食草動物。
明明他們的身體加上翅膀也比地上的動物差太多，偏偏那些食草動物就是害怕的跑到一邊。
就連附近的獵食動物也只在遠處觀望。
在鳥人的驅趕下，草原上空出了好大一片空地。
兩個鳥人落下來，瞬間淹沒在草叢中。
但很快就發現一大片一大片的青草倒下，其割草效率不知要高出樓春風多少倍。
隨著鳥人周邊青草倒下，大毛也看見了他們使用的工具，那是個像繩子一樣細長細長的刀片，兩人一人捏著一端，然後伏底身子快速前進，刀鋒所碰青草無一例外瞬間被攔腰斬斷。
大毛眨眨眼，思考一下把自家小弟偽裝成鳥人的可行性，這樣樓春風就不用天天愁不能洗澡不能刷牙不能換衣服內褲快破了鞋子要漏了指甲長長了胡子沒法刮等等等等。
要說人類就是麻煩。
鳥人們在割了大片草後收起了刀片。
大毛發誓那個刀片就跟毛線團似的被卷吧卷吧塞進他們腰間的包包裏了。
然後他們又拿出長長的繩子，像穿串似的把青草打捆又連接在一起。
最後兩人一人帶著一串長長的青草飛走了。
期間沒有一只獵食動物膽敢靠近，附近的獵食動物都表現出了畏懼戒備的姿態。
所以說這種鳥人才是這個地方的食物鏈頂端的生物嗎？
望著空了一大塊的草叢，別說還挺像麥田怪圈的。
大毛伸個懶腰，忙回去給樓春風報信了。
樓春風驚疑不定：“鳥人？”
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來到這裏這麽多天，他當然想過這裏是不是有原始人，如果有的話是人形的動物形態的，亦或者是可以變形的。在這沒有電視沒有WiFi，演話劇貓都不稀得看的地方，也只有放任自己思維飛躍少做娛樂。
沒想到這裏真的有原始人，更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是長翅膀的鳥人。
通過大毛的描述，他推斷這些原始的科學技術可能並不低，不過也高不到哪去。線團一樣的鋒利的刀片代表著一定的科學生產水平。
這對樓春風來說算是個好消息，科技相差並不大，偽裝起來也會容易點。可以說自己天生沒有雙翼，被父母拋棄在森林中，和貓一起長大，從來沒出過森林。
嗯，這樣的話要表現的呆一些，一個不知外界信息的人是不可能表現出精明、從容這些的，他必然要對森林意外的事情表現出驚訝或者震驚又或者無法接受的情緒。
還要加上一些討喜的人設，對鳥人的雙翼表現出適度的崇拜……
樓春風不知不覺給自己弄了個角色出來。
在大毛眼裏他就是站著不動兩眼放直，視線完全沒有交點，臉色表情一會一變。
呵呵，又TM的入戲了。
所以說他根本是個不合格的鏟屎官。哪家鏟屎的會給貓主子梳著梳著毛就突然僵直魂不守舍，有時候還會蛇精病一樣的抱著它對戲。
尤其是苦情劇的時候，聽著他念著可怕肉麻的臺詞，大毛每每都是生無可戀。
算了，這個鏟屎官已經沒救了。
大毛啃兩口果實。
這個果實味道很清香，個頭不算大，也就像個香瓜那麽大。算是在這森林裏它最喜歡吃的果實。
一個吃完，鏟屎官還沒出戲，再來一個，吃完，鏟屎官不光沒出戲，反而開始自己在那演上了。
因為樓春風考慮到語言不通，幹脆把自己設定為不會說話，所以他演的是啞劇。在他的劇本中他和前來割草的鳥人想見，鳥人帶進入了鳥人的國度，在這個神奇的世界他不僅有了幹爸幹媽，還有了愛人，因為身高問題還有了反差萌。但卻受到其他鳥人的瞧不起——
大毛：“……”
我經常有種想撓死鏟屎官的沖動，我覺的這一點都不賴我。
大毛不耐煩的下去抓了只獵物，故意啃的血呼啦的叼上來，丟在樓春風旁邊。
等樓春風出人物，被這血呼啦的一定要打馬賽克的東西嚇一跳。
樓春風剛想呵斥幾句，發現大毛在斜眼看他。
他訕訕的笑了下：“那什麽，這不比較無聊嘛，一不小心就進去了。”
大毛嘲諷：“呵呵。”
樓春風施展出梳毛大法，好一頓獻殷勤才把貓主子哄回來。
對樓春風來說什麽刷牙洗澡刮胡子換衣服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有望吃熟食了。
啃了快一個月的各種果實，嘴裏都要淡出鳥了。
大毛多次投餵給他的獵物也只敢喝個血，開始是為了補充水分，後來就是為了補充身體需要。
樓春風膽子變大，興致高昂的天天蹲守在森林邊緣，甚至還在邊緣的某棵樹上弄了個簡易的窩。
要說也是森林和大毛給他營造出安全的生活，讓他的膽子日漸增大。而且人的適應性是驚人的，開始他懼於猛獸，看見那些獵食動物捕獵的場景甚至嚇的做噩夢。可幾天之後他就把這些當做人與自然看了。
大毛依然保持這警惕，連捕獵都不敢走遠，時時刻刻的看著自家小弟，就怕他一個興奮跑去和猛獸們合影。
而且周圍的猛獸已經註意到他了。
每當風從森林處吹來，帶來的氣味都會讓猛獸們聞上幾下。人是中很覆雜的生物，他們有的弱小有的強大，而且他們的頭腦很好使，也就是因為這個，讓沒有堅硬外表，又無攻擊的爪子牙齒的情況下，成為了地球主宰，智慧生物是無法單從氣味上辨別的生物。
這一點猛獸們不知道，它們從氣味中判定這個新出現的味道也是一個柔弱的不值得戒備的生物。
也因此樓春風盡管在森林邊緣，目前依舊安全。
☆、第 5 章
多天過後，屬於兩個鳥人的氣味早已消散殆盡。樓春風還是執著的等待，畢竟草原視野良好，心情也能開闊些。
樓春風其實也蠢蠢欲動的想要小小的挑釁一下那些猛獸，當然這個也就是他無聊時候的小想法。
得虧大毛不知道，知道了它一點先把這家夥揍一頓，自信過頭也不要發瘋好不好。
在他們的千盼萬盼中，鳥人從他們的身後出現了。
當時大毛和樓春風正在鬥嘴娛樂。
樓春風賤兮兮的說：“大毛啊，說你看上它們中哪個了？”
這個“它們”指的是存在巨大身高差的草原獵食動物。
大毛冷靜反擊：“還不如說你看上它們哪了，看你一天天的眼睛都粘在它們身上。”
“哎呦，大毛吃醋啦，我這不是觀察觀察它們什麽習性，有啥弱點，哪個部位好吃嘛！”
“呵呵，蠢狗才會吃醋。”
一陣風從森林飄過，帶給了大毛熟悉的氣味。
大毛渾身一頓，看向身後。
樓春風還渾然不覺：“哎呀，表不承認啦，你這要尾巴一翹我都知道你要拉幾顆粑粑。”
大毛巴拉巴拉他的腿，喵了一聲。
樓春風一轉身，首先看見的是兩對大——翅膀，一對白的一對黃的，寬闊的羽翼一片可能就有兩米長了。
隨後才註意到翅膀中間的人形，長的有點像混血兒，又有些不同。主要是這兩個人高大健碩，目測有兩米多，身穿一種類似緊身衣的衣服，其中一名還是女性，腹肌有八塊。
樓春風擠出一個僵硬友好的微笑：“……”
啊啊啊啊劇本什麽全崩了，人設也崩了，啊啊啊啊這特麽的要怎麽演……
大毛從這兩個鳥人的肢體語言中讀出，他們沒有惡意。
看著自家僵硬的小弟，感嘆一聲，關鍵時刻還得靠我啊！
5歲相當於人類36歲的貓咪，對於年齡只有28的樓春風來說，從年齡上看，當大哥、沒毛病！
大毛大哥慢悠悠的上前，蹲坐下來，擡起一只前爪，軟乎乎的聲音打個招呼：“喵~~~”
然鵝，這百試百靈的賣萌大法在鳥人面前折戟沈沙了。兩個鳥人僅僅對它投來一撇，看它的眼神就像看一只很弱小的小生物，完全沒有被萌到！
大毛：“……”怎麽可能！怎麽會失敗！你們就算不過來握我的爪也不能一點不動容啊！難道是我做的不好？不不不怎麽可能呢！憑借我的賣萌技術曾經成功的在一家4星酒店要到大廚秘制少鹽紅燒魚。這到底是為啥啊——
女性鳥人說話了：“￥#%#……@&&￥**”
這時候終於到了樓春風表演的時候了！
他搖頭攤手做出茫然狀，又很局促的扯扯自己因為天天爬樹破了多個口子的衣服，然後又表現出對兩對翅膀的艷羨。
兩個鳥人對視一眼。
男性鳥人過來繞著樓春風看了一圈，期間女性鳥人聲音溫柔的表示安撫。
隨後男性鳥人指了指自己的背部，又指了指樓春風的背部。
樓春風秒懂，把上衣脫下來，背過身去。
這完全沒什麽不好意思，他幹群演的時候什麽沒演過，不要說半裸，□□都有——哦，那回是演個被害死扔水裏的屍體，給主角破案的道具，鏡頭什麽的都是一晃而過的。
兩個鳥人仔仔細細的看過他的背部，女性鳥人還上手摸了摸。
接著兩人又開始討論。
樓春風趁機穿上衣服，發現他家的傻大毛還維持著蹲坐半舉爪子的姿勢，整只貓都被打擊的差點笑出聲來。趕緊上前把貓咪抱起來，親親它腦門：“乖啊，不怪你。”
大毛冷靜下來，對不怪我，正常人類是不可能免疫賣萌大法的！能免疫的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不正常的和不是人的！這兩個長翅膀的果然是不是人！
它瞬間滿血覆活，又開始警惕的盯著那倆說悄悄話的鳥人。
其實人家沒有說悄悄話，對大毛來說，它聽不懂的話一律都是悄悄話。
兩個鳥人商議許久後，男性鳥人對著主寵倆比劃，一會指天一會指地，一會指草，主寵倆果斷沒懂。
兩鳥人又嘀咕一會，再比劃，這回樓春風懂了，是讓他們呆在這裏不要動。
女性鳥人從腰間的包包裏拿出一塊團在一起的布料遞給他。
布料入手特別滑溜舒適，似乎還還挺有彈性，極薄。展開後竟然像窗簾那麽大。
女性鳥人做了個穿披風的姿勢。
樓春風秒懂，這是要他先披著，遮一遮。
兩個鳥人再次用手語囑咐他們不要離開。
樓春風點頭。
鳥人走後。大毛就說了：“翅膀這麽大，一定很肥。”這是還記的剛才它單方面結下的仇呢。
樓春風安撫：“大毛啊，你不想吃紅燒魚嗎？跟著他們就有火源，有火源就能做紅燒魚。這麽多天生肉沒吃夠嗎？”
大毛想想，為了紅燒魚也只好先委屈自己了。
樓春風拿著大塊的布料研究了一下，借助了他之前編成三股小辮的草繩子，把窗簾圍成了超長款蘇格蘭連衣裙。可惜布料不是格子的，也沒有長腿襪和搭配的鞋子。
別說這絲滑般的感覺還真舒服~
——他已經把自己之前穿的破成乞丐服的休閑裝都脫光光了，連小內內也脫了，因為蘇格蘭裙子是不穿內褲的！
好吧，其實就是衣服穿太久，雨水又太少，他自己都感覺惡心了。
他整理完抱著貓傻等一會。
四個鳥人抓著一個大大的布料，載滿了大堆重物從他們頭頂飛過，落在森林邊緣的草地上。
樓春風看看那塊布料，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顏色款式都是一樣的，搞了半天他穿的是野餐布一類的東西麽。
先前的兩個鳥人對他招手。
等樓春風過去後，示意他坐到野餐布裏。
走進了樓春風才發現，野餐布裏盛滿了森林中的果實。多數都是他近一段時間吃過的。
另外兩個鳥人表現出了好奇和同情。
想來沒翅膀對鳥人來說可能就跟殘疾一樣。
四對翅膀怕打起來，帶起的大風讓樓春風不得不瞇眼，大毛一身的短毛都被吹的亂起八遭。
隨著四個鳥人起飛，樓春風和大毛在一堆果實中東倒西歪的。等平穩了，入目就是大片的藍天白雲，視野中沒有一點遮擋物。
這感覺絕對比坐飛機要刺激的多。
大毛努力睜大貓眼：“喵嗷嗷嗷嗷嗷嗷~~~~”我居然上天了！
樓春風也努力睜大眼睛：“終於要擺脫野人生活了！”
然而隨著四位鳥人加速，野餐布裏的兩人不得不趴在果實堆裏。
尼瑪速度太快風太大，還特麽的冷颼颼的，得虧是夏天，要是冬天他倆不得凍成冰雕。
大毛小心的爬到樓春風的背部，把自己的身體攤開，給他取暖。
大毛比之前長大了許多，攤開後能幾乎能籠罩住樓春風整個背部，比保暖背心還令人舒適，令人心暖。
與他們對比的四位鳥人衣服貼身一看就極為單薄，可在大風和高空中，沒有表現出一絲寒冷，四人翅膀拍打的頻率沒有一次不同，他們一邊飛行一邊聊天。他們每人提著野餐布的一角，而提著這麽重的果實堆加上樓春風的體重，他們全程沒有換手，也就是這些重量對他們來說可能是微不足道的。
樓春風想起以前有科學家研究天使，假設人長出翅膀，胸骨要突出一米，才能帶動起翅膀飛翔。
這四個鳥人顯然違背科學。
——不過也有可能是更高級的科學。
其實樓春風的心裏是擔憂且恐慌的，忽然穿越，過了一個月的野人生活，接著出現長翅膀的鳥人。換成一個心思敏感的今天絕對不會跟著鳥人走，他們也許會觀察更多後，才會試探接觸。
樓春風不然，他有時候喜歡賭。這種賭不是金錢上的賭。比如這次他估量自己的武力值和鳥人的武力值，雙方的物種的接近程度，然後他賭鳥人們不會傷害自己。
其實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反正自己孑然一身了無牽掛。
哦，還有他家貓主子。
這麽看起來自己賭的好像有點大啊，汗！
他賭的是點大，他考慮了鳥人的情緒，卻沒考慮到高空的狀況。
他們越飛越高。
通常比較安全的空中運動在3000米之下，再之上就要配備相應設備，比如氧氣罩什麽的。人體對大氣壓的承受能力在5000米之內。
因為空中空氣就會越來越稀薄，寒冷加劇等種種負面因素影響。
樓春風不知道他現在在4000米還是5000米，他感覺到呼吸困難，身體在寒冷中不斷麻木，連背部的溫暖也不能暖和他，思維開始混沌。
我tm要死了嗎？
大毛的狀態要比樓春風好的多，它在適應大風和寒冷後，還有心思感受一下周圍的景色。從來沒有離天空這麽近啊~~
對樓春風來說穿越是件很糟糕的事，在他已經收視率保證，事業還在上升期，未來前途光明的時候，突然穿越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這其中滋味，不是當事人難以理解。
對大毛來說卻並不一定是壞事，如果不穿越它的生活軌跡大概是一直當成一個不安分的貓，在有生之年裏吐槽自家的鏟屎官不負責，在垂垂老矣的時候上微博留下幾句祝福，然後找個沒人的地方默默死去。
而穿越之後它可以說話了，這種能力對它來說簡直是中恩賜，周圍又沒有其他人，它可以肆無忌憚的用人語和鏟屎官聊天，而不用像過去一樣，絞盡腦汁的讓對方明白自己想表達的意思。
其次它長大了，身體也更加有力。它有種預感，它還會繼續長大。
穿越帶給了它新生，森林的生活對它來說靠本能就可以過得很好。
不過鏟屎官很苦惱，所以它也就把這些欣喜默默藏在心底。
☆、第 6 章
頭頂的鳥人們偶爾會對他們投來一撇，在樓春風擡著頭的時候，他們的眼神還不甚明顯，在樓春風趴下後，他們的眼神就肆無忌憚。
最初想見的白色、黃色翅膀鳥人還好，後來的兩個鳥人的目光讓大毛很不舒服。
它見過類似的眼神，那是一個西裝革履手拿高檔手機，渾身上下抖寫滿了精英二字的人，看向瘸著腿推著三輪車收破爛老人的眼神。
憐憫和嫌棄，仿佛在看一個低端動物。
其實這種情緒大毛並不陌生，動物界的弱肉強食會表現的更加□□，人的社會體系更加覆雜，也表達的更加含蓄。
在大毛無所事事，思維進入更深層次思考時，它發覺樓春風的狀態不對，長時間不動，而且體溫在不斷下降。
大毛試探的叫了幾聲，但是鏟屎官沒有任何回應。
大毛立刻大聲發出求助的叫聲，這叫聲吸引了四名鳥人。
大毛拍著樓春風的背部，又跳到一側去拱樓春風的臉，叫幾聲就要去看鳥人一眼。
這種明顯的肢體舉動，即使語言不通，也迅速讓鳥人名明白是樓春風出了問題。
他們短暫商議一下，開始降落。
因為飛的太高，降落也花了一些時間。
最後他們降落在一處高峰的峰頂。
這裏罡風淩厲，兩個鳥人背對的風，翅膀半張，瞬間擋住絕大部分寒風。
他們把樓春風反過來，發現樓春風已經陷入昏迷，臉色蒼白嘴唇發紫。
大毛焦慮的在旁邊低聲叫著，此時它特別後悔平時上網就知道刷微博看電影，要是學一些醫護知識它就不至於束手無策了。
鳥人們查看了樓春風的心跳呼吸體溫，再次商議後，給樓春風嘴裏塞了一個藥片一樣的東西。
樓春風的臉色漸漸有些好轉，體溫也上升了一些。
鳥人們再度啟程，這次他們用果實和腰包裏的繩子簡單的連了一個框，樓春風躺在這個框中，上面再蓋上幾條野餐布。將布兜合攏系好。
再次飛行鳥人們改變了飛行方式，從一開是漫不經心如同郊游一般半直立的飛行，到現在全身水平飛行，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
大毛就趴在樓春風身上給他取暖，怕壓到他胸口影響呼吸，就趴到他的肚子上。
唉，有腹肌的地方不是很舒服，鏟屎的你千萬不要有事啊，你要是有事讓我這個孤家寡貓怎麽辦啊。
很快他們再次降落。
很快有其他鳥人飛來，有過來接果實的，有過來接人的。
大毛趴在樓春風的肚皮上，一路跟著鳥人們進了他們的醫院。
這裏的建築大都是石質或，木質的。
大毛沒有心思去收集信息，它看著鳥人們把樓春風檢查一遍後，換上衣服，放進了一個透明的好似水晶棺的儀器中。
在儀器中，樓春風表情漸漸舒暢，臉色正常，甚至還有些紅潤，仿佛正在做著一個美夢。
大毛松口氣，它趴在儀器上方，低下頭就能看見樓春風臉的地方。
他們所在的病房裝修很簡單。
石質的屋子，很寬大，屋頂很高，大部分地方都是沒有棱角的弧形。
這個房子看起來有些橢圓。
這大概是因為鳥人背後的翅膀比較大的緣故吧。
好比這個水晶棺樣的儀器，就能毫不費力的收容進鳥人和他的翅膀。躺在裏面的樓春風就顯得瘦瘦小小的。
其實用大毛的視角來看，都是巨人，一個是大巨人，一個是小巨人。
鳥人對樓春風的態度很好，雖然看不起弱小，但還是在第一時間將他送到醫院救治，這裏的醫生也沒有歧視的表情，這大概就和人類的社會一樣，用道德和法律約束自我。
不過屋子裏的醫生對樓春風光滑的背脊很感興趣。
醫生面前的儀器上有一個充滿科技感的光線構成的樓春風同比例小人，就像科幻大片中的多維成像似的。
小人不斷緩慢旋轉，一會變成紅色，一會又皮膚全沒，再一會又全變成骨頭架子。
大毛按捺住癢癢的爪子，耐心等待樓春風醒來。
要是一般的貓早沖過去撓他了，太不尊重人了。
好吧，一般的貓大概只會沖上去抓抓小人，縮小版的鏟屎官簡直就是一個超豪華玩具~~
樓春風醒來的第一眼就看見一大塊白色的毛絨絨的肚皮。大毛全身黑色，除了肚皮。這裏的毛毛也是最柔軟密實的，可惜大毛不喜歡被摸肚皮，摸兩下還行，連續超過五下就會翻臉撓人。
順著肚皮看見貓頭，發現貓腦袋正往一邊歪，順著貓頭看見那邊自己的微縮小人，這個小人□□裸的，下半身的皮膚全無，露出裏面的肌肉血管。就和醫學院裏用的道具模型似的。
他猛的一個寒戰，忙去看自己的下半身，還好，外表完好。
也是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類似水晶棺的容器裏，驚慌了一小會發現這是一個治療儀器。而且躺起來很舒適，下面是柔軟的墊子，讓睡了一個月樹屋的他有種不想起來的沖動。
醫生見他醒了，過去詢問。
在知道語言不通後，他轉身打電話。
姑且那算是電話吧，一個掛在脖子上的項鏈，也就幾厘米大，展開後形成一個三角形的平面架，中間亮起形成光組成屏幕，上面有文字出現。
醫生發現他能看到這面，特意半轉了身，讓光屏背對他，光屏背面是一片空白。
樓春風只好轉頭，看見大毛潔白的肚皮。他隔著儀器透明蓋去摸大毛的肚皮。
大毛看看他的動作，思考道，我應該配合他發出呼嚕聲嗎？
兩秒之後它發出呼嚕聲，鏟屎官剛醒，還是讓他開心一會吧。
很快有其他兩個鳥人進來，穿著上略有不同，一位紅色翅膀，一位淺藍色翅膀。
他們手裏拿著個頭盔狀的東西，特別像科學怪人做人體實驗給實驗體頭上帶著的儀器。
他們來到水晶棺前，微笑表示友好，隨後淺藍色翅膀鳥人把頭盔扣在自己腦袋上，指指自己的嘴，又指指自己的耳朵，然後和紅翅膀說話，紅翅膀點頭表示聽懂。
樓春風也點點頭表示明白，估計這大概是個翻譯器。
樓春風拍拍水晶棺的蓋子，表示想出來。
淺藍翅膀鳥人搖頭，然後表演了一下呼吸困難暈倒的情節。
通過水晶棺一端將頭盔放進去，樓春風別別扭扭的帶上，這玩意把眼睛全部遮住，視線裏呼黑一片，等了幾秒，納悶，這玩意沒反應難道還需要開關嗎？
視野裏再度一亮。
他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一處陌生的地方，這是一個空白的屋子，墻壁散發著柔和的光線，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連把椅子都沒有。
樓春風才這麽想著，他的視野中就突然出現了椅子。不僅有椅子，還有桌子茶幾、沙發——
全都是他家裏的模樣。
樓春風疑惑中帶著恐懼，恐懼中帶著興奮，他大腦高速運轉起來，櫃子、墻壁紙、電視劇、冰箱、健身器材、貓砂盆、貓窩、廚房——
他拋開這些簡單的東西，他想象了一條龍，帶有3D質感金色的長龍——
呃，看著好假啊，這就是我的想象極限了嗎？
不，很快龍身上的皮膚鱗片漸漸真實和豐滿起來，人的想象也許是有盡頭的，但是可以替換，我沒見過龍的鱗片，當我見過金龍魚的鱗片，放大加厚，做出一些細節加工，對就是這樣，要沖滿質感，我要想象出一條真龍——
頭盔上亮起紅燈。
大毛看見邊上兩個鳥人齊齊翻個白眼。
紅翅膀鳥人通過水晶棺一端將頭盔拿出來了。
大毛一看樓春風，又睡著了，而且還帶著笑。
難不成這個長的像摩托車頭盔的東西是美夢機器？
兩個鳥人皺眉討論了一會，看向了大毛。
大毛：“……”看我幹嘛，就算我能說話也跟你們語言不通。
淺藍翅膀鳥人調整頭盔，眼看著頭盔縮小了好幾號。
鳥人拿著頭盔往自己腦袋上比劃一下，然後慢慢的舉著頭盔湊過來，生怕把大毛嚇跑了。
大毛是誰啊，有一個不靠譜的演員鏟屎官，這點小陣仗怎麽能嚇到它！
腦袋一歪，主動帶上了頭盔。
五秒鐘之後它炸毛了，它看見了長著貓耳朵貓尾巴的鏟屎官在跳鋼管舞！
難道這就是美夢？
不是，這也不算美吧？
大毛思緒萬千，屋內場景不斷變換，鏟屎官消失了，出現了熟悉的貓窩，高大的房間，還有它一直想跳上去玩玩的超大豪華亮晶晶的藝術吊燈。嗷嗷嗷，這是夢想成真的頭盔嗎？不需要神燈就能實現的嗎？
忽然空屋子裏又恢覆一片空白，一個聲音在它腦海想起：
“你好，別緊張。你的同伴在剛才消耗了太多精神，現在正在睡覺。能聽懂我說話嗎？”
大毛：“……能。”
原來這不是美夢，這是個翻譯機麽？
大毛表示不是很高興。
那個聲音說：“別害怕小家夥，這是全息技術的一個小便利，你感覺我在說話，其實咱們是意識上的交流，並沒有真正形成語言，這是種轉化手段……解釋起來比較麻煩，你願意說說你和你的同伴發生了什麽嗎？”
大毛有一點小雀躍，它喜歡“同伴”這個詞。雖然它的家庭地位是主子，但是社會地位就是寵物。同伴這個詞將它和樓春風放到同一高度。
☆、第 7 章
大毛思考一下說：“我們在森林裏，沒有吃的，我就打獵給他，他做樹屋。”
那個聲音說：“可以具體點嗎？比如你們什麽時候到達森林，之前發生了什麽，如果方便能告訴我你同伴是怎麽失去雙翼的嗎？我知道這有點難，不過相信我，我們是為他好，只有知道全部，才能尋求解決辦法。”
大毛：“你的意思是他病還沒好？我看他的臉色挺紅潤的啊。”
“不，之前他昏迷是因為對高空的不適應，我猜和他失去雙翼有關系。你可能不知道，他的基因正在發生變異，首先他關於雙翼的基因完全沒有了，另外的基因也在不斷改變，我想這段時間他的外貌上肯定也發生了改變。目前無法判斷這種改變是好是壞。”
這個涉及到基因的話題，大毛完全不懂，就算它再成精，也才五歲，拋去未成年的一年，即使是人類成年4年能接觸並記住的知識也是有限的。
它就知道人有基因。
大毛沈吟一會：“他最近長高了。”
“只有這個變化嗎？”
大毛努力回想，似乎除了長高以外樓春風還是那個不負責任不會捕獵的笨蛋鏟屎官。為什麽要說笨蛋呢，因為在它眼中不會捕獵只能吃死的就是笨蛋，只有有能耐的才能吃活的。雖然它也知道這是人和動物的生存方式不一樣，不過偶爾還是忍不住在心底偷偷的鄙視一下。
大毛說：“就這一個了。”
“好，還是等他醒來問他本人吧。”
頭盔摘了，之前神奇的場景瞬間消失，大毛微微有些楞神，回過神來它發現兩個鳥人靠的很近，似乎在查看水晶棺儀器上的數據。
Emmmmmmmm……
大毛克制、克制、再克制，還是沒克制住，它對距離最近的的翅膀伸出了邪惡的爪子——
紅翅膀鳥人看著搭在自己翅膀上冒出爪尖的毛茸爪子：“……”
大毛羞愧的縮起爪子，真的只是條件反射，條件反射。
樓春風睡醒後，第二次帶上頭盔溝通，紅翅膀鳥人先斷了空間內具象功能，禁止樓春風消耗精神力。
鳥人對樓春風的遭遇很好奇，同時也對他失去翅膀深表同情。
這時候就考驗樓春風的臨場發揮能力了。
他先是訴說自己和自己的夥伴大毛一起在地面長大，天生就沒有翅膀，所以也不會他們的語言。他表達的慢，話也很少，這是因為說的越多越容易亂套，真真假假摻在一起才行。就好比應對媒體，千萬不要正面懟回去，除非你強大到足夠抗衡媒體。
樓春風說這些其實經不起推敲的，比如他第一次件鳥人的時候還穿著自己的衣服，雖然破破爛爛的，要拿布料來檢驗，也是可以看出和鳥人穿著的不同。
不過這裏就要說明鳥人的世界的不同。
兩個鳥人給樓春風做了簡單的科普，他們所生活的星域叫做蘭歲，這個發音當然是樓春風音譯的，擁有雙翼的他們就是蘭歲人。他們目前所在的星球是蘭歲主星的附屬星——珂都星。
在三百年前，蘭歲星域經歷了一場幾乎滅絕的星際戰爭，星域內所有星球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壞。
這場戰爭極為慘烈，在慘烈程度上兩個蘭歲人一句帶過，重點強調了一下蘭歲對於人口的重視，蘭歲人的發育漫長，他們出生後就是一顆蛋。孵化時間一般在一年以內，如果條件不足，蛋會進入自我保護的休眠狀態，等到條件足夠了，才會孵化。
他們猜測樓春風就是戰爭中的未孵化的蛋，直到幾年前或者幾十年前才孵化。
在戰後的這三百多年裏，他們陸續接收和找到未孵化或已孵化的戰爭遺孤就有好幾千。其中一個原因也是戰爭中蘭歲人會把蛋或幼崽放入隱蔽的地方隱藏。再者也是珂都星遭到的破壞不是最嚴重的。
不過也因為戰爭中一些輻射武器，導致很多幼崽和蛋都發生了不同的變異。
樓春風這種變異情況雖然沒出現過，不過也可以推斷是輻射變異的一種。
這說的連樓春風自己都快信了。
他心中默默抹把汗，這樣自己就算是有了個正常戶口了。
在樓春風高興自己終於脫離野人生活，即將看見蘭歲這個生活在高空的神奇世界的時候，兩個蘭歲人很遺憾的告訴他，因為他的變異還沒有先例，所以目前也沒有治療方式。以樓春風現在的身體是無法在蘭歲的城市裏生存的。
隨後一直賣呆的醫生過來說了一大堆專業術語，樓春風聽的雲裏霧裏，總結就是一句話：因為種種原因，他如果想呆在這裏，就只能躺在水晶棺中，否則很快會陷入缺氧昏迷嚴重點會死亡。
這個其實可以想的到，在來的路上他陷入昏迷前就猜到高度已經過了人體所能承受的極限。想在這種高度生活，對他來說是不可能的。
可是好容易脫離了野人，缺又要回去做野人。
這個落差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兩個鳥人先帶著頭盔離開，給樓春風一個靜一靜的時間。
樓春風看著病房裏風格原始粗獷的天花板，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排解心中的抑郁。
大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它當然看得出樓春風的難過。
它看眼醫生，一直在刷自己那個項鏈，時不時露出詭異的微笑。
它怕到水晶棺一端，打開入口，悄悄的鉆進去。
水晶棺裏對樓春風來說還是很寬敞的，鉆進一個大毛還有很多富餘。
大毛鉆進樓春風的懷裏，小聲說話：“我會陪著你，要親親嗎？我可以讓你親親我的爪墊。”
在大毛的認知中，陪伴是它所能給予最好的。
“要。”
樓春風抱住大毛，親親它的爪墊，又親親它的腦袋瓜。
無論發生什麽，他還有另一個生命陪伴，艱苦到一天只吃一頓飯的時光他又不是沒過過。何況既然他已經算是有戶口的了，即使到了地面，鳥人也總要給他一些能生活的東西。能有幾套衣服讓他換洗，就已經比之前好太多了。
一段時間過後，兩個蘭歲人又過來了。
樓春風接受了返回地面的選擇。
紅翅膀的說：“找到你的區域恰好是悅圖森林，森林中的樹木果實包括小型動物等都帶有一種特殊毒素，這種毒素對其他動植物來說是致命的，但對蘭歲的幼崽卻是具有促進發育的營養素。我們幫你申請了一個職位——悅圖森林護林員。”
樓春風聽這話冷汗下來了不少，怪不得那些個超大個的動物都進森林。幸虧這種毒素對自己也無效，大毛和他忽然長高，說不定就是這種營養素的作用。
紅翅膀繼續說：“每月會有采摘人給你帶發放的物資，你可以用每月的工資拜托采摘人幫忙購買。”
樓春風問：“那我需要做什麽？”
紅翅膀沈默了一下：“其實以前沒有護林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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