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現在沒有空思考這些。

周圍那些人的目光都十分的極端，帶著濃濃的惡意——鄙視不屑憤恨應有盡有。只是礙於剛剛葉清瑣突然的動作和司徒雪的話，還沒有做什麽。

系統君環視完周圍這一圈之後，便將目光掃到了城門之外。卻是黑壓壓的一片，無論是天上還是地上。

天上是烏雲密布，地上是人頭湧動，還有許多的屍體，人的妖獸的都有，從它們身體裏流出來的血將地皮刷得凝固成黑色。

顯然之前經歷了一場極為激烈的戰鬥。

此刻卻是安靜了下來。

城外那黑壓壓的一片似乎是停止了攻擊，面容嘲諷嬉笑的看著上方城門高墻之處的好戲。只有遠處天空上之前的光影在纏鬥著，可是此刻，卻也似乎極有默契的慢慢的收了勢。

此刻的葉清瑣是武尊，耳邊清楚的聽到了那纏鬥著的幾人的對話，便也知道了他們為什麽慢慢的停止了打鬥。

其中一個說：“需不需給你們時間，要你們的叛徒處置了來呀？”

雖然是帶著挑釁的口氣，可對面的人卻露出了考慮的神情。又在對方還沒有回應時，又誠懇道，“我們不忙的，反正這越陽城，也遲早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反倒是你們，與越陽城也沒什麽關系，只不過是奉命來對付對付罷了，丟了城也沒什麽，最多別人問起，也一概可以推到你們那叛徒身上就可，何必多費力氣？以你們的本事全身而退完全不是問題，可要是留下來，等我們另外幾位尊者一到，你們可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這些話葉清瑣聽的一清二楚，可周邊的人卻完全不知道。

對面那道靚麗的身影又對葉清瑣喊道：“葉清瑣，我沒想到你竟然這樣狠，背叛越陽城，你對得起葉伯父嗎？現在居然還……眼見事情敗露，竟直接就下殺手，如此肆無忌憚罔顧人道，你就不怕自己得報應嗎？”一字一句鋒利如刀，紮在葉清瑣的心口。

系統君低了低頭，垂了垂眼眸，皺了皺眉。她很想說她沒有背叛越陽城，她只是學了魔道的功法而已，只是如此而已。卻又不知道為什麽想說這個話，只是心口一抽一抽的，讓人十分的難受。

為什麽要這樣說？何必要這樣說？憑什麽這樣說？按系統所想，對面的女人就是個神經病，不用理她，該幹啥幹啥。

什麽眼見事情敗露，就直接下殺手，什麽跟什麽……對不對得起葉老爹，也不是這個女人所能管轄的範圍，她非親非故。

有人立刻激動的喊道：“司徒姑娘，這種人還有什麽話和她好說的，直接殺了她罷！”

“對，對！殺了她！”

“殺了她，這麽一個投靠魔族的小人，千刀萬剮都是便宜了，這種人根本不配活在這世上！”

“殺了她！”“殺了她！”一聲接著一聲，到最後竟然所有的人都這樣喊殺起來，聲浪一遍蓋過一遍。

司徒雪：“葉清瑣，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站在人群中央那個女人這才擡了擡頭，露出一張……什麽都沒有面癱臉，就是一雙黑幽幽的眼珠子看著人，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沒什麽好說的，這種人直接殺了她！”有個激動的小夥完全不顧自己的實力撲上前來。

系統君看都沒看一眼，手一揮，就將黑綾揮了出去，也沒有附上真氣，就將對方的長劍打落，還卷上那個小夥子的脖子。手一收回，那小夥子也跟著被收了過來

小夥子滿臉驚恐地擡頭。

“……殺殺殺，一口一個殺了我，你們是人人都想殺了我嗎？”只見面前的這個女人幽黑幽黑的眼珠子看著他，語速平緩的，很認真的問道，問完還目光掃視周圍，眼神重覆詢問。“你們呢？”

“殺了你都難解我等心頭之恨！”“放心，不會讓你死的那麽簡單，必會將你抽筋刮皮！”周圍又是一陣斥責的浪潮。

其中有一個眼熟的面孔擡了擡手，示意周圍安靜下來，目光淡然，像一個局外人一般的：“你還想耍什麽花樣？葉清瑣，做了這等錯事，你還在妄想什麽？”那是曹三。

“總之，今日你這叛徒難逃一死！”有人高聲一喊定局。

系統君沒去管他，只看一下最後說話的那人，點點頭示意自己懂了，然後又望向面前手中的這個人，又問：“你呢？也想殺了我？”

“自……自然！”這個勇猛的小夥子結結巴巴地回瞪，面容不屑卻是渾身都在抖。

系統君點點頭：“那好，我算是從殺人堆裏出來的祖宗，還有個殺神的榮譽稱號，我不想死，你們想殺我，那就你們死好了。”

系統君也想起了自己塵封在記憶深處的某一處已經不重要的記憶，一個初級系統，一個單一的初級系統，一個只知道殺人和毀滅事物的機械人身系統。

眼一眨，把自動浮現出來的記憶退去，然後把那有些蒙逼的小夥子往旁邊一丟，說：“你先看著……”一字一句的對他說：“看、我、殺、人。”

周圍有人聽此不屑的嗤笑，正想諷上兩句卻發現下一秒，最後對那葉家四小姐說你今日必死的那個人，突然眼睛一瞪，人首分離。

始作俑者拿著不知從哪裏得來的長刀，輕輕的用青蔥纖細的手指撫摸著帶血的刀鋒。

反應過來的司徒雪瞳孔一收，有些意想不到的看著這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一幕：“葉清瑣，你居然敢！”卻不想才說出這句話的下一秒，對方已近到自己的眼睛底下來，並道：“有什麽不敢？”

葉清瑣望著她，頭微微疑惑的一歪，嘴唇又蠕動了一下：“請問，我殺人關你什麽屁事？還有……我對不對得起我爹爹又幹你屁事？”

“你！”司徒雪瞪目結舌。

見此，有人已經攻了上來。

葉清瑣反手成爪，頭也不回的結出一個黑色的虛影巨爪，將攻過來的那個人整個人握於爪中，微微一用力，便讓人失了生機。

然後一扔，扔出了高高的城墻下。

那個人的屍體直接落地，死不瞑目的瞪著天空。

葉清瑣對司徒雪說：“你也先看著。”然後手指往司徒雪的身體一點，直接封住了她的真氣，還是自己看過的古書上封脈最覆雜的那種。

司徒雪再也平靜不起來，尖叫：“你幹了什麽！”

葉清瑣將人扔在了墻角。

身影一閃，以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的速度，開始屠殺。

一刀一個，不用術法，也不用法器，以最直接最古老的方式。所有人全部急忙的都朝葉清瑣身上術法加靈器的招打，但是都沒有用，打在對方的身上就像撓癢癢一樣，光一閃就過。那身影卻在不斷的變換著，每每消失，又每每出現，那面無表情的樣子可怕之極，真的是毫無感情的結束每一個生命。

所有人、所有人都無可奈何。

之前是因為葉清瑣忍著，現在不忍了，似乎誰都沒有辦法抵擋，哪怕這裏有那麽多的人。

有人開始害怕，想要逃走，但剛一動身，殺人的那個身影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也沒見她怎麽移動，也沒什麽動作。那道黑黑的綾帶就直接飛出，將人裹入其中，最後硬生生承受非人的痛苦，看著自己的骨血全消，連一點渣渣都不剩。

系統君殺人的同時也感覺到，黑綾十分的興奮，像許久沒有吃過東西的餓漢一樣。

還有人在喊，“尊者救命！”但卻讓人失望了。

那兩個人卻沒有動作，只是有些不可思議的停在上空，靜靜看著下方的沈默不語。

之前也就罷了，同為武尊，並且這個時候的葉清瑣這麽兇悍可怕，氣勢完全蓋過他們這兩個中後期的武尊。而且下方也有武尊，那個被封住了氣脈的女娃就是，雖然只是初階卻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這是那兩個人沒有冒然出手的原因。

下方的人一個一個的倒下，沒有一人相幫，哪怕是上面的尊者和外面的魔族，直至只剩下最後三個人。

曹三、司徒雪，和那個當一個槍頭鳥的勇敢的小夥兒。

曹三不可思議的望著周圍，望著那道宛若修羅的人影。剛剛他也出了手，明明同為武尊，卻連一招都沒有過到，就讓人封了真氣，像一個毫無用處的普通人一樣被丟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一切。

遍地殘骸，遍地的屍首。

系統君擡頭望上方，“你們兩個呢，也要殺了我？”

那位縮在角落勇敢的小夥身子一抖。

上方的其中一人有些不滿，雖然有些忌憚對方，但他們兩個的修為仍然高出下面那個女娃的一大截。對方卻像一點也沒有將他們兩人放在眼裏一樣，正要發作，旁邊的另一位尊者悄悄的拉住了他。

對方道：“我們並無此想法，越陽城的私事與我們無關。”選擇性失明的忽略了葉清瑣殺了這麽多人。“在此當口，該抵禦魔族才是。”也忽略了之前將葉清瑣叫做叛徒的事。

葉清瑣瞥過視線，望向下方那黑壓壓的一片，“我想你們也是想殺了我的。”

“是又如何，臭丫頭，怎麽？聽你這口氣你還想殺了我們全部不成？”一個魔族大漢一聽就激動了，哈哈大笑著回應。自己的這千軍萬馬，是他自信的來源。正想說出，反正你也是修了我魔族的功法，幹脆來我魔族做事，就聽城墻上的那個女人動了動嘴唇，道：

“是的。”

是的？是什麽？殺了他們全部？

大漢這才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之後便想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再次哈哈大笑起來，笑夠了才嘲諷不屑回道：“就你一個，小丫頭，大言不慚啊！哈哈哈哈！連你身邊那一位中期，一位後期的武尊都敵不過我等，就你一個初期的武尊，能幹得了什麽？我們隨便派一個人就能讓你應付不了，還想滅了我們。真是初生不怕牛犢！”說完就再一次肆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卻忽然感覺不對笑聲一停，只見那抹纖細弱小的身影虛空淩駕於半空，手中拿著黑綾。

同時，周圍的靈力不安分的全部活躍了起來，自己麾下的那些妖獸也全都不安的躁動起來，像是預知到了什麽極其危險的事情，一個個仰天長嘯。

魔族中有比較精明聰明的人瞇起了眼睛，眼中閃過思量。

那抹身影將捏著黑綾的手松開。

瞬間，所有四周的靈力都瘋狂的朝那黑綾湧去。

而淩駕於半空中的葉清瑣在用一種極小極小，別人都聽不到的聲音輕輕淺淺的自言自語道：“……有什麽好糾結的，他們想殺你，你殺了他們就行了。殺不過就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實力到了一定程度，什麽都是虛無的，管你這個世界是仙是魔，都不會有人再在乎。不信，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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