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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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洛瑞亞將那顆金色的蛋好好地藏了起來。
——藏在了她的被窩裏。
這是一個讓埃爾斯塔都未曾想過的、過於匪夷所思的操作。
頃刻整顆圓滾滾的蛋，淹沒在了少女香香軟軟的天鵝絨被子裏，半顆蛋壓在格洛瑞亞的枕頭上，瞬間把蓬松的枕頭壓下去一個窩。
巨龍罕見地聲音結巴，“公主殿下，您......”
“嗯？”
格洛瑞亞正在殷勤地給巨龍的蛋鋪床，她從衣櫃裏取出女仆們清洗過的睡裙，挑了件質地最柔軟舒服的，將巨龍蛋仔仔細細包裹起來。
公主的睡裙泛著淺淺的桃子氣味，是她最近摯愛的一款洗滌用品。可除了桃子的氣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比桃子更甜蜜更誘人的香味。
深深地藏在衣物之中，只有最敏銳的鼻子才能嗅聞出來。
是公主身上獨有的氣味。
此刻，完完全全將金色的巨龍蛋淹沒。
“！”
瞬間，埃爾斯塔後脖頸汗毛根根豎起，渾身肌肉繃緊，比身上穿著的盔甲更要堅硬。
他大步流星走上前，不顧身為守護騎士需要每個指令都聽從公主的要求，直接將幾乎陷進被子深處的巨龍蛋抱了出來。
格洛瑞亞不高興：“你在幹什麽，埃爾斯塔！”
“不能把它放進被子裏，它會緊張的。”
格洛瑞亞怒氣消了消，茫然重覆：“緊張......？”
一顆蛋有什麽好緊張的？
但還是乖乖任由埃爾斯塔將巨龍蛋拿開。
--
其實，真正緊張的是他。
埃爾斯塔默了默，努力給自己的解釋找補：“被子裏太悶了，它會呼吸不過來。”
“呼吸......？”格洛瑞亞看著騎士手裏的蛋，眼底迸發更加興奮的驚喜，“你是說它是有生命的！！？”
“哦，我的天啊，簡直不可思議。”
格洛瑞亞飛撲上去，緊緊扒著埃爾斯塔的手臂，將好奇的小腦袋湊到巨龍蛋面前，金眸亮晶晶註視著它。她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碰了碰蛋殼，深怕將它碰碎。
“我可以摸摸它嗎？”格洛瑞亞擔心她傷害到了蛋殼裏的小巨龍。
單純善良的模樣，讓埃爾斯塔忍不住松口：“可以的。”
“哇呼——”
格洛瑞亞歡呼一聲，屏住呼吸，手指愈發放輕動作，小心翼翼地摸了上去。
柔軟的指腹觸碰到堅不可摧的蛋殼，讓原本唇畔也掛著一絲笑意的埃爾斯塔背脊瞬間一僵。
“......”
摸、摸到他了！
而且，還不止一下！
埃爾斯塔：“......！”
他不該允許的。
埃爾斯塔懊惱地皺眉，他不該看在格洛瑞亞期待的眼神上，就允許她這樣隨便摸這枚蛋。
--
作為一頭精靈和巨龍結合產下的孩子，埃爾斯塔並不像其他巨龍那樣，需要將自己的蛋殼全部吃下才能獲取力量。
他一出生就繼承了父母雙方的所有傳承，來自母親的火焰與灼燒血脈，以及父親精靈族的生命修覆天賦。
於是，這顆金燦燦的龍蛋，也被埃爾斯塔的媽媽保留了下來。
貪婪傲慢的巨龍只會留下寶物，毀滅一切他們輕蔑的廢物。同為以黃金為食的埃爾斯塔不用多想就猜到，他那個不靠譜的親媽，百分百是想將自己的金色蛋殼當成儲備糧。
為了保留自己的蛋殼殘骸，年幼的埃爾斯塔只能步履蹣跚，拖著笨重的大銀尾巴，用血脈中一半的精靈天賦，笨拙地將破碎的蛋殼覆原，並為其附加了一道可以隨時感知到蛋殼狀態的魔法陣。
然後將蛋殼推到了維克特洛巨龍領地山洞，後山是一片漫無盡頭的火焰灰山。滾燙灼燒的沸騰火山將蛋殼吞噬，不會損壞它的外表，而是用來阻攔類似於矮人之類狡猾的種族，敢不要命地覬覦巨龍蛋殼。
火焰的溫度對火屬性的巨龍而言，就和微風一樣愜意舒服，久而久之這麽多年過去，埃爾斯塔也就忘記了他還在蛋殼上附著一道百分百感知狀態的魔法陣。
一直到這次離開維克特洛，並且無法回到自己儲藏寶物的山洞，埃爾斯塔才想起了自己這顆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巨龍蛋殼。
將它送給格洛瑞亞當禮物。
--
摸一下，摸兩下。
最後格洛瑞亞直接把掌心全部貼上去，上下撫摸擼來擼去。
摸得埃爾斯塔幾乎尾巴都快藏不住，根部的鱗片一片片豎起。
頭盔下的臉燙到發燒，埃爾斯塔默著表情將巨龍蛋抱高，格洛瑞亞眼巴巴看著金燦燦的蛋在視線裏升高，到了她伸手夠不到的位置。
格洛瑞亞：“......”
餵，怎麽像是在逗小孩兒啊！
埃爾斯塔你有沒有一點身為我的守護騎士的意識啊！
高大的守護騎士一板一眼：“公主殿下，時間太晚了，您該睡覺了。”
格洛瑞亞不情願地“哦......”，撅著嘴不太高興地說：“埃爾斯塔，你今天話變多了哦。婆婆媽媽的比娜塔莎嬤嬤還嘮叨。”
她只是隨口吐槽，埃爾斯塔卻表情一肅。
被公主胡亂摸了幾下，就差點忘記正事兒！
他明明是打算用這顆沒用的蛋殼來討好格洛瑞亞，好讓她早日對自己滿意，同意給予獎勵。
巨龍瞇眼，視線在格洛瑞亞編著兩根麻花辮的金發上緩緩劃過，心頭忽生一計。
於是埃爾斯塔主動將蛋殼往前遞過去，放到格洛瑞亞的床頭。
--
格洛瑞亞爬上床，半跪在枕頭邊湊近蛋殼，伸手戳了戳後，像埃爾斯塔求證，“既然你剛才說這顆蛋有生命，那是不是會孵出小巨龍呀？”
埃爾斯塔：蛋殼裏面的生命正站在你面前呢。
一點都不小的巨龍低頭看了眼蛋殼，保持著安靜沒有說話。
格洛瑞亞便以為他在默認，歡呼一聲拍了拍巴掌，鄭重宣布道：“我決定了，我要親自把未來的巨龍孵出來。”
埃爾斯塔錯愕：“？”
“既然是你和我一起發現它的，那就叫它洛麗塔吧～”
埃爾斯塔還沒想明白格洛瑞亞這個名字的因果關系是怎麽成立的，就看到她親昵地拍了拍蛋殼，一臉母愛地對它說：“乖，我的小洛麗塔，阿媽會好好把你孵出來的。”
埃爾斯塔：“......”
簡直哭笑不得。
“公主殿下，”見格洛瑞亞此刻興致高昂，埃爾斯塔看準時機，一副好心提醒地架勢主動建議道，“晚上睡覺辮子會壓住脖子不舒服，不如我為您把頭繩解開吧？”
到時候頭發鋪滿枕頭，肯定也會落到他的蛋殼上。
四舍五入......
他今晚可以蓋著金發當被子入睡了！
--
第二天上午，格洛瑞亞醒來迷迷糊糊坐在床上，聽到有人推門以為是來服侍她洗漱換裙子的侍女，連忙開口阻止：“等一下，先別過來！”
洛麗塔還在她的床上！
大大的金色巨龍蛋赫然擺放在枕頭上，蛋的底部壓著被子的一角，還混著一條綢緞睡裙，是格洛瑞亞昨晚拿出來包裹巨龍蛋，後來忘記收走了。
該藏在哪裏呢？
格洛瑞亞不想將她在自家花園裏挖到巨龍蛋的事情，告訴其他任何人。她有自己的想法，如果知道的人多了肯定會幹擾到她。
可是......埃爾斯塔昨晚說，巨龍蛋不能藏在被子裏，會被悶壞的。
忘記問他該怎麽儲存這枚巨龍蛋了。
“......”
轉角處聲音停了片刻，傳來熟悉的低沈嗓音，“是我，公主殿下。”
是埃爾斯塔。
格洛瑞亞“呼”的一下松了口氣，作為唯二知道巨龍蛋存在的人，有了需要共同隱瞞守護的秘密，她現在對埃爾斯塔比平常任何時候都要更加親近。
“那你進來吧。”
--
埃爾斯塔進來時，金發公主曲著腿坐在金色的巨龍蛋旁邊，金燦燦的一片盛景幾乎讓巨龍愉悅地瞇起眼睛。
“早啊，埃爾斯塔，昨晚睡得好嗎？”公主殿下親切地和他打招呼。
埃爾斯塔微笑著回應：“不能更好了。”
整晚被包裹在幸福的桃園，埃爾斯塔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巨龍。
他主動詢問公主：“您睡得好嗎？”
“哦，我可不太好，我一晚上都在想這顆巨龍蛋的事情。”格洛瑞亞搖搖頭，揉著眼睛淺淺打了個哈欠，說道：“你似乎對巨龍的事情很熟悉，那你知道在養蛋時候該註意些什麽嗎？”
“我整晚都提心吊膽地，生怕睡太沈把這顆蛋壓破了，又怕被子蓋住它悶得喘不過氣......”
格洛瑞亞操勞地嘆了口氣：“簡直真像在帶孩子似的。”
“我大概了解些。”埃爾斯塔沒有否認他具有這方面的知識儲備，他希望在格洛瑞亞面前展現自己更有用方方面面，好讓公主更加願意獎勵他。
格洛瑞亞立刻高興：“那真是太好了！”
巨龍族在這片大陸非常稀有，幾乎找不到零星半點兒的相關研究資料。曾經幾個紀元，伊莎貝拉殿下作為大陸上唯一活躍的巨龍，也未曾留下任何供其他種族研究探討的線索。
更別提孵蛋、飼養小龍這些知識了，就連西塞爾儲存書籍最淵博浩瀚的圖書館，估計在這一方面也是空白。
然而，埃爾斯塔竟然輕描淡寫地說，他知道。
如果是其他人，格洛瑞亞肯定認為他是在吹牛，但昨天在蘇卡猛挨一頓暴揍的“親自認證”下，格洛瑞亞眼裏的埃爾斯塔多了一重“有著堪比聖劍士的武力值”的神秘身份。
這樣的話，他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信息，也不足為奇了。
--
“不過，現在我暫時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
格洛瑞亞去衣帽間換了套輕便的裙裝，折身回來摸了摸巨龍蛋，跟它告別。轉過頭認真吩咐埃爾斯塔道：“一會兒你就在我屋裏守著它，不要讓其他人看到它的存在。”
埃爾斯塔不讚同，“我的職責是時時刻刻跟在您身邊。”
讓他守著自己的蛋殼，而不是跟在公主身後享受金燦燦的視覺盛宴？
埃爾斯塔當然不樂意。
“就半個小時，我去父王書房找他一趟，商量把你的名額加塞到學院的入學名單裏去，很快就會回來。”
格洛瑞亞關心蛋殼，不希望它受到任何危險。
“爸爸身邊是整個世界最值得放心的地方，我很安全。埃爾斯塔，你放心待在這裏，幫我守護好巨龍蛋，也算是守護好我了。”
埃爾斯塔：“......”
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很想說，就算揣著蛋也能照樣輕松守護公主，可看著格洛瑞亞一臉關切期盼的表情，只好默默閉嘴。
直到金發公主的身影消失，埃爾斯塔無聲地站在床邊，緩緩扭回頭。
穿著銀色鎧甲，連坐下都不被允許的巨龍垂下視線，懶洋洋的目光落在床上被公主貼心墊著幾個柔軟靠枕，舒舒服服躺著的蛋殼。公主甜美的氣味還殘留在被子裏，縈繞在蛋殼周圍，將它幸福地擁抱住。
埃爾斯塔：“......嘖。”
他猛地抓起蛋殼，掀開被角就往裏面一塞。
礙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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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整顆圓滾滾的蛋，淹沒在了少女香香軟軟的天鵝絨被子裏，半顆蛋壓在格洛瑞亞的枕頭上，瞬間把蓬松的枕頭壓下去一個窩。
巨龍罕見地聲音結巴，“公主殿下，您......”
“嗯？”
格洛瑞亞正在殷勤地給巨龍的蛋鋪床，她從衣櫃裏取出女仆們清洗過的睡裙，挑了件質地最柔軟舒服的，將巨龍蛋仔仔細細包裹起來。
公主的睡裙泛著淺淺的桃子氣味，是她最近摯愛的一款洗滌用品。可除了桃子的氣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比桃子更甜蜜更誘人的香味。
深深地藏在衣物之中，只有最敏銳的鼻子才能嗅聞出來。
是公主身上獨有的氣味。
此刻，完完全全將金色的巨龍蛋淹沒。
“！”
瞬間，埃爾斯塔後脖頸汗毛根根豎起，渾身肌肉繃緊，比身上穿著的盔甲更要堅硬。
他大步流星走上前，不顧身為守護騎士需要每個指令都聽從公主的要求，直接將幾乎陷進被子深處的巨龍蛋抱了出來。
格洛瑞亞不高興：“你在幹什麽，埃爾斯塔！”
“不能把它放進被子裏，它會緊張的。”
格洛瑞亞怒氣消了消，茫然重覆：“緊張......？”
一顆蛋有什麽好緊張的？
但還是乖乖任由埃爾斯塔將巨龍蛋拿開。
--
其實，真正緊張的是他。
埃爾斯塔默了默，努力給自己的解釋找補：“被子裏太悶了，它會呼吸不過來。”
“呼吸......？”格洛瑞亞看著騎士手裏的蛋，眼底迸發更加興奮的驚喜，“你是說它是有生命的！！？”
“哦，我的天啊，簡直不可思議。”
格洛瑞亞飛撲上去，緊緊扒著埃爾斯塔的手臂，將好奇的小腦袋湊到巨龍蛋面前，金眸亮晶晶註視著它。她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碰了碰蛋殼，深怕將它碰碎。
“我可以摸摸它嗎？”格洛瑞亞擔心她傷害到了蛋殼裏的小巨龍。
單純善良的模樣，讓埃爾斯塔忍不住松口：“可以的。”
“哇呼——”
格洛瑞亞歡呼一聲，屏住呼吸，手指愈發放輕動作，小心翼翼地摸了上去。
柔軟的指腹觸碰到堅不可摧的蛋殼，讓原本唇畔也掛著一絲笑意的埃爾斯塔背脊瞬間一僵。
“......”
摸、摸到他了！
而且，還不止一下！
埃爾斯塔：“......！”
他不該允許的。
埃爾斯塔懊惱地皺眉，他不該看在格洛瑞亞期待的眼神上，就允許她這樣隨便摸這枚蛋。
--
作為一頭精靈和巨龍結合產下的孩子，埃爾斯塔並不像其他巨龍那樣，需要將自己的蛋殼全部吃下才能獲取力量。
他一出生就繼承了父母雙方的所有傳承，來自母親的火焰與灼燒血脈，以及父親精靈族的生命修覆天賦。
於是，這顆金燦燦的龍蛋，也被埃爾斯塔的媽媽保留了下來。
貪婪傲慢的巨龍只會留下寶物，毀滅一切他們輕蔑的廢物。同為以黃金為食的埃爾斯塔不用多想就猜到，他那個不靠譜的親媽，百分百是想將自己的金色蛋殼當成儲備糧。
為了保留自己的蛋殼殘骸，年幼的埃爾斯塔只能步履蹣跚，拖著笨重的大銀尾巴，用血脈中一半的精靈天賦，笨拙地將破碎的蛋殼覆原，並為其附加了一道可以隨時感知到蛋殼狀態的魔法陣。
然後將蛋殼推到了維克特洛巨龍領地山洞，後山是一片漫無盡頭的火焰灰山。滾燙灼燒的沸騰火山將蛋殼吞噬，不會損壞它的外表，而是用來阻攔類似於矮人之類狡猾的種族，敢不要命地覬覦巨龍蛋殼。
火焰的溫度對火屬性的巨龍而言，就和微風一樣愜意舒服，久而久之這麽多年過去，埃爾斯塔也就忘記了他還在蛋殼上附著一道百分百感知狀態的魔法陣。
一直到這次離開維克特洛，並且無法回到自己儲藏寶物的山洞，埃爾斯塔才想起了自己這顆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巨龍蛋殼。
將它送給格洛瑞亞當禮物。
--
摸一下，摸兩下。
最後格洛瑞亞直接把掌心全部貼上去，上下撫摸擼來擼去。
摸得埃爾斯塔幾乎尾巴都快藏不住，根部的鱗片一片片豎起。
頭盔下的臉燙到發燒，埃爾斯塔默著表情將巨龍蛋抱高，格洛瑞亞眼巴巴看著金燦燦的蛋在視線裏升高，到了她伸手夠不到的位置。
格洛瑞亞：“......”
餵，怎麽像是在逗小孩兒啊！
埃爾斯塔你有沒有一點身為我的守護騎士的意識啊！
高大的守護騎士一板一眼：“公主殿下，時間太晚了，您該睡覺了。”
格洛瑞亞不情願地“哦......”，撅著嘴不太高興地說：“埃爾斯塔，你今天話變多了哦。婆婆媽媽的比娜塔莎嬤嬤還嘮叨。”
她只是隨口吐槽，埃爾斯塔卻表情一肅。
被公主胡亂摸了幾下，就差點忘記正事兒！
他明明是打算用這顆沒用的蛋殼來討好格洛瑞亞，好讓她早日對自己滿意，同意給予獎勵。
巨龍瞇眼，視線在格洛瑞亞編著兩根麻花辮的金發上緩緩劃過，心頭忽生一計。
於是埃爾斯塔主動將蛋殼往前遞過去，放到格洛瑞亞的床頭。
--
格洛瑞亞爬上床，半跪在枕頭邊湊近蛋殼，伸手戳了戳後，像埃爾斯塔求證，“既然你剛才說這顆蛋有生命，那是不是會孵出小巨龍呀？”
埃爾斯塔：蛋殼裏面的生命正站在你面前呢。
一點都不小的巨龍低頭看了眼蛋殼，保持著安靜沒有說話。
格洛瑞亞便以為他在默認，歡呼一聲拍了拍巴掌，鄭重宣布道：“我決定了，我要親自把未來的巨龍孵出來。”
埃爾斯塔錯愕：“？”
“既然是你和我一起發現它的，那就叫它洛麗塔吧～”
埃爾斯塔還沒想明白格洛瑞亞這個名字的因果關系是怎麽成立的，就看到她親昵地拍了拍蛋殼，一臉母愛地對它說：“乖，我的小洛麗塔，阿媽會好好把你孵出來的。”
埃爾斯塔：“......”
簡直哭笑不得。
“公主殿下，”見格洛瑞亞此刻興致高昂，埃爾斯塔看準時機，一副好心提醒地架勢主動建議道，“晚上睡覺辮子會壓住脖子不舒服，不如我為您把頭繩解開吧？”
到時候頭發鋪滿枕頭，肯定也會落到他的蛋殼上。
四舍五入......
他今晚可以蓋著金發當被子入睡了！
--
第二天上午，格洛瑞亞醒來迷迷糊糊坐在床上，聽到有人推門以為是來服侍她洗漱換裙子的侍女，連忙開口阻止：“等一下，先別過來！”
洛麗塔還在她的床上！
大大的金色巨龍蛋赫然擺放在枕頭上，蛋的底部壓著被子的一角，還混著一條綢緞睡裙，是格洛瑞亞昨晚拿出來包裹巨龍蛋，後來忘記收走了。
該藏在哪裏呢？
格洛瑞亞不想將她在自家花園裏挖到巨龍蛋的事情，告訴其他任何人。她有自己的想法，如果知道的人多了肯定會幹擾到她。
可是......埃爾斯塔昨晚說，巨龍蛋不能藏在被子裏，會被悶壞的。
忘記問他該怎麽儲存這枚巨龍蛋了。
“......”
轉角處聲音停了片刻，傳來熟悉的低沈嗓音，“是我，公主殿下。”
是埃爾斯塔。
格洛瑞亞“呼”的一下松了口氣，作為唯二知道巨龍蛋存在的人，有了需要共同隱瞞守護的秘密，她現在對埃爾斯塔比平常任何時候都要更加親近。
“那你進來吧。”
--
埃爾斯塔進來時，金發公主曲著腿坐在金色的巨龍蛋旁邊，金燦燦的一片盛景幾乎讓巨龍愉悅地瞇起眼睛。
“早啊，埃爾斯塔，昨晚睡得好嗎？”公主殿下親切地和他打招呼。
埃爾斯塔微笑著回應：“不能更好了。”
整晚被包裹在幸福的桃園，埃爾斯塔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巨龍。
他主動詢問公主：“您睡得好嗎？”
“哦，我可不太好，我一晚上都在想這顆巨龍蛋的事情。”格洛瑞亞搖搖頭，揉著眼睛淺淺打了個哈欠，說道：“你似乎對巨龍的事情很熟悉，那你知道在養蛋時候該註意些什麽嗎？”
“我整晚都提心吊膽地，生怕睡太沈把這顆蛋壓破了，又怕被子蓋住它悶得喘不過氣......”
格洛瑞亞操勞地嘆了口氣：“簡直真像在帶孩子似的。”
“我大概了解些。”埃爾斯塔沒有否認他具有這方面的知識儲備，他希望在格洛瑞亞面前展現自己更有用方方面面，好讓公主更加願意獎勵他。
格洛瑞亞立刻高興：“那真是太好了！”
巨龍族在這片大陸非常稀有，幾乎找不到零星半點兒的相關研究資料。曾經幾個紀元，伊莎貝拉殿下作為大陸上唯一活躍的巨龍，也未曾留下任何供其他種族研究探討的線索。
更別提孵蛋、飼養小龍這些知識了，就連西塞爾儲存書籍最淵博浩瀚的圖書館，估計在這一方面也是空白。
然而，埃爾斯塔竟然輕描淡寫地說，他知道。
如果是其他人，格洛瑞亞肯定認為他是在吹牛，但昨天在蘇卡猛挨一頓暴揍的“親自認證”下，格洛瑞亞眼裏的埃爾斯塔多了一重“有著堪比聖劍士的武力值”的神秘身份。
這樣的話，他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信息，也不足為奇了。
--
“不過，現在我暫時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
格洛瑞亞去衣帽間換了套輕便的裙裝，折身回來摸了摸巨龍蛋，跟它告別。轉過頭認真吩咐埃爾斯塔道：“一會兒你就在我屋裏守著它，不要讓其他人看到它的存在。”
埃爾斯塔不讚同，“我的職責是時時刻刻跟在您身邊。”
讓他守著自己的蛋殼，而不是跟在公主身後享受金燦燦的視覺盛宴？
埃爾斯塔當然不樂意。
“就半個小時，我去父王書房找他一趟，商量把你的名額加塞到學院的入學名單裏去，很快就會回來。”
格洛瑞亞關心蛋殼，不希望它受到任何危險。
“爸爸身邊是整個世界最值得放心的地方，我很安全。埃爾斯塔，你放心待在這裏，幫我守護好巨龍蛋，也算是守護好我了。”
埃爾斯塔：“......”
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很想說，就算揣著蛋也能照樣輕松守護公主，可看著格洛瑞亞一臉關切期盼的表情，只好默默閉嘴。
直到金發公主的身影消失，埃爾斯塔無聲地站在床邊，緩緩扭回頭。
穿著銀色鎧甲，連坐下都不被允許的巨龍垂下視線，懶洋洋的目光落在床上被公主貼心墊著幾個柔軟靠枕，舒舒服服躺著的蛋殼。公主甜美的氣味還殘留在被子裏，縈繞在蛋殼周圍，將它幸福地擁抱住。
埃爾斯塔：“......嘖。”
他猛地抓起蛋殼，掀開被角就往裏面一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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