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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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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計的艾特,終於不再裝死,發布一條最新節目相關,但也包含了“洗白”容墨的微博之後。

最後四個“敬請期待”的字眼兒,可是紮了不少人的眼。

——特別是那些原本群情激動,強烈要求節目組給個說法的粉絲。

這時候得到的並不是另他們滿意的答案,細扣字眼,還分明覺得是每個字都在為了給容墨洗白,怎能不叫他們怒火中燒?

這時候,就連江純霖的粉絲,都將當初發布容墨視頻的那個小姑娘的那條微博再次找了出來。

一水的譴責她不但不配粉江純霖,還爬墻頭,給江純霖帶來一個汙點等等言論充斥她的評論區。

小姑娘又氣又委屈,想要刪掉這條微博眼不見為凈,卻得到更多的轉發與其他微博下的屠版。

——但在這樣烏煙瘴氣的情形下,該說真話的人,還是按照本心發布了消息。

最開始是曾經受過容墨幫助的趙坤彥。

當初他們兄弟的小命,可是容墨與黎夢川幾人費心費力救回來的,他們所做的一切,他們即便當時暈迷著,後面也聽他們父親詳細講述過。

即便跟容墨的相處時間不長,他們也認為容墨並不是網絡上批判的那樣。

特別是作為直播網紅的趙坤彥,不說對這其中的貓膩知道個十成十,但也知道這絕對是有人毀了容墨。

——最可疑的,就是駱思悠及其背後公司。

數百萬粉絲的直播網紅下場力挺的容墨,這無疑是將這大火又添了一大車的柴火,頓時燒的更旺。

甚至燒到了趙常則的公司官微之下。

但這次,發布官微的卻不是公司職員,而是趙常則親自下場。

——雖沒直接提及駱思悠的事情,但話裏的意思也很明白,如果真是容墨舉報的駱思悠,那就持觀望態度,一切自有警方查證。

但總之,他們相信容墨不是那種胡作非為的人。

那些對容墨的學業工作生活進行編排攻擊的人,他們一致持譴責態度。

駱思悠的粉絲們,再一次炸了,原本還保持些許理智正在安撫暴躁粉絲的粉頭們,也不少下場開撕。

——既然相信容墨不是胡作非為的人,那就是表明他們認為駱思悠真的是殺人犯,還殺的是自己的親姐姐?

曾經見過駱思悠在姐姐生死不知後的悲傷模樣的粉絲們,徹底無法再冷靜下去。

而這一切的“你來我往”,場面之浩大,一度將早已打點好的幾個劇組和明星的熱搜,通通壓了下去。

並且,又越來越火熱的架勢。

容墨揉著額角,緩過這一陣腦仁疼,看著小鬼王恢覆常人大小,“一步一步”飄向那邪法師。

——這裏陰邪之氣大聚,小鬼王又是自主凝出身形,所以不論是玄門中人,還是那些普通人,都看清了他。

都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鬼”,不論是玄門中人還是普通人,全都心驚肉跳。

那些普通人發出短促的驚叫聲,又怕遭受到小鬼王的註意,繼而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呼吸急促卻不敢再發出聲音。

眼神驚恐,卻又不敢挪開,一直註視著那道漂浮著的,灰黑色的,身周淺灰霧氣時而凝聚時而消散的人形。

玄門中人反應的倒算迅速,但目光也不敢從這鬼王身上轉開。

這鬼王看似好像是受到容墨的操控,是他們這邊的有生力量。

但這太超出他們的認知了,稍微有些“常識”的他們,也想到邪法師所想到一切,他們剛剛升起的欣喜頃刻被擔憂取代。

——看似他們此刻占據了上風,但誰知道這鬼王什麽時候就會被斷了供給,然後連同他們一並斬殺?

邪法師盯著這鬼王離自己越來越近,也管不上倉皇跑到他身旁尋求庇護的五個弟子,雙目緊盯鬼王,手中法鈴再度發力。

他翕動的幹癟嘴皮,發顫的念著咒語。

可不知是他太驚懼而咒語念的斷斷續續,還是法鈴之中怨煞之氣,攝於鬼王的氣勢,一段咒語念完,法鈴聲雖然響起,可卻再也不能給人帶來那萬鬼齊哭,攪動腦仁般的劇痛。

邪法師驚慌失措地連退好些步,這法鈴便是他最大依仗,以往以此不知打了多少勝仗。

他這鬼煞鈴都足以讓龍虎山的那卷毛老道忌憚。

——更讓畬老九等幾個與他實力本是相當的老家夥羨慕妒忌,甚至他一度以為畬老九是受他鬼煞鈴的刺激過大,所以才異想天開的去煉什麽“鬼王”。

可偏偏,畬老九的異想天開害了他啊!

簡直不是個東西,本來他們才是一國的,竟然煉出這樣大的一個助力,送給對手。

豬隊友都不足以形容這畬老九。

邪法師也不知自己這時候竟還能胡思亂想這些有的沒有的,可能是這樣微微的“走神”,能叫他的壓力小一點吧?

鬼煞鈴不再有用,他目光一轉,就落到了那些被驅趕著跟他們一起“且戰且退”的普通人身上。

雖然就是些普通人,對他而言做為煉化材料都不算好材質,但對這些玄門子弟而言,卻很是重要呢。

他心一橫,往側前方一撲,既然這幾個玄門弟子不跟他“鬥法”,那就被怪他手段陰毒,專門往他們的喉管子上戳了。

但就這麽一躍,意圖逃離的時候,他發現,鬼王並沒有阻止他的意思。

從鬼王微有透明的身軀看過去,看到容墨的神色,沒有難以控制鬼王的艱難,也沒有苦於控制鬼王的臉色發白。

——就很輕松的樣子

他心頭一跳。

然後如他所願地,極快的靠近了那六個被防禦光罩籠罩的人質。

這點防禦對他而言,簡直太不堪一擊,手中一柄短小烏黑的匕首往前一次,這光罩便寸寸皸裂。

但他卻升不起任何欣喜,因為他這手抓到了人質,臉上剛露出的猙獰笑容就僵在臉上。

他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左手上,原本拿在手中的鬼煞鈴,已經不見了。

回望過去,鬼王正拿著他的鬼煞鈴,從中吸取一縷縷的煞氣,讓自己的身形更加凝實。

雖說只是一團霧氣凝結的身體,本該看不清什麽表情,但他還是意外地覺得,鬼王現在有點像是一個老煙鬼,正抽上上好的雪茄,一解煙癮的舒適感。

邪法師還不自覺地握了握自己空蕩蕩的左手。

——這太不真實了。

但下一刻,他便嘔出一口血來,心頭突突直跳的疼。

那鬼煞鈴是他祭煉已久的法器,早已跟他有了聯系,這下其中的怨煞之氣全成了鬼王的美食,他哪能一點不受牽連?

原本見他轉而攻擊普通人,聶思霜和項旭然幾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可是,不等他們搶過去救人,就眼睜睜看著他,吐血了。

甚至,臉色一瞬間就灰白了不少。

再度要沖去救人的項旭然、姜明昊和穆帆三人,又往前沖了兩步,然後止住了身形。

但這也就是因為急轉直下的情形驚的,等這一楞神過去,他們立馬反應過來,這種時候,不一起撲上去,難道要給這老東西恢覆元氣的機會嗎?

他們是想要拖時間等支援到來,但是,不代表他們要錯失良機。

——但一再被打臉的邪法師,就算再怎麽不長記性,那也不可能一點火氣都沒有啊。

所以看出這幾個人的態度之後,邪法師那就更是怒火滔滔,真當什麽東西都能欺負到他頭上來了?

他眸中滿是風雨,他知道今日自己怕是不能善了。

但,哪怕今日交代在這裏,他也要讓這些小子墊背,讓他們的傳承之中,留下他的名字。

待後人提起今日之事時,都要瑟瑟發抖!

失了鬼煞鈴,確實影響他大半的戰力,但是對付這些小崽子,未必就沒有勝算,何況,他這手中不是還有人質嗎?

他對人質下得了手,看他把人質擋在身前,他們還敢下手不成?

獰笑著,在手中人的驚恐表情之下,他直接將人往姜明昊回過來的短刃上送。

姜明昊使的是兩柄短刀,如臂使指。

剛剛就是想趁著邪法師被項旭然吸引了目光,而他偷襲,好將人質救下來。

可是,哪知道這邪法師似乎看出他們的打算,手段也格外的狠。

一邊將人質推過來撞向他的刀尖,一邊還要在人質的背後連貼幾張符箓,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作用的。

毫無反抗之力的男人,只覺得自己後背上像是紮入了什麽尖利的東西,被緊緊的勾住。

痛到嗓子發啞,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氣音。

☆、大佬借劍一用

姜明昊一見邪法師將人扔過來,只好快速收劍,不然這一劍紮下去,只怕就要直接紮穿對方的心臟。

——畢竟,他是本著要了邪法師性命的想法出的手。

對這樣的人而言,這點招式,怎麽能叫做狠辣?

但好不容易將用老的招式回轉,短劍劍柄雖是戳在對方身上會挺疼,可也是保住對方性命。

可哪知道,這人背上的符箓立時奇效,本還驚慌求救的眼神,一下變的黯淡起來。

失去靈動的眸子卻還緊盯著姜明昊,那粗長的手指卻套上一層銳利的利器一般,劃向他脖頸時,還帶著破空聲。

伴隨著邪法師陰惻惻的奸笑,姜明昊捂住脖頸,蹭蹭後退。

他好在還有另一柄短刃,堪堪擋住對方的手,但卻還是被刮出一點傷口。

約莫一米八的高壯微胖的男人,面目僵硬,唇瓣發紫,此刻躬身駝背,背上像是壓著一只口器叫囂的蜈蚣虛影。

男人的雙臂,便是那蜈蚣銳利的螯鉗。

一見他這樣子,姜明昊心頭就是一陣,繼而覺得自己實在頭暈目眩。

他的傷口不算深,但是流出的血液卻慢慢變得烏紫。

“明昊。”

與邪法師初一對上手就急退的項旭然,這時匆匆跑到他的身旁,將人拉起來,細看他的脖頸處。

聶思霜也顧不上在她身後還瑟瑟發抖的人,連忙沖過來查看姜明昊的傷勢。

現在這裏,唯一懂些毒素的人,就是她了

穆帆惱恨的盯著滿面快意的邪法師,和容墨一前一後沖在前面,來阻擋沖過來要再度傷人的男人。

——他受到邪法師的控制,出手極度狠辣而不顧自身安危。

容墨和穆帆雖同情他的遭遇,也想顧及他的身體,可這時候也不敢太過留手。

畢竟他們越是投鼠忌器,邪法師就越囂張,而這個人被控制越久,也就越是傷及根本。

“霍大佬,借蛇蠱一用。”

仰面貼地滑行,躲開那男人的一擊,容墨小聲向背包裏霍斐“求救”。

原本還要指點容墨的言鳳起,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既然這小子早有打算,那他何必的再開口?

果然,被霍斐不知收在哪處的蛇蠱從背包之中游出,接著容墨與地面的極近距離,很快隱沒了身形。

——近乎毫無所覺。

只有身為蠱師的聶思霜,在她的蠱蟲與蛇蠱的氣息狹路相逢的,微微怔了一下。

繼而,滿目亮光。

對呀,容墨來,那必然那極為大能前輩也一同前來了。

之前她見容墨孤身前來與邪法師打鬥,還以為那幾位前輩有各自的事情去做。

現在,她雖還警惕著,卻一時並不那麽擔憂了。

姜明昊地毒素也很快壓制了下來,只是顯然不能再出手了。

這邪法師的手段果然夠毒辣,這樣一個微小的傷口,就廢了他們一員。

被聶思霜蠱蟲護住的幾十人,挨挨擠擠地躲在一旁,看到那個男人被操縱之後,更是面如死灰。

——他們不會也落到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場吧?

忽然,邪法師的兩個入門較久的弟子,向著他們沖了過來,而聶思霜,正在醫治姜明昊的緊要關頭。

那個本讓他們覺得頭皮發麻,後又托付全部希望的蠱蟲,竟在兩人的沖擊下,急速的躲開了。

原本只是緊張的一眾人,頓時不少都啜泣出聲。

這倒是對方手段了得,還是他們這邊的法師已經顧及不上他們了啊?

他們也知道自己什麽都不會,是個拖累,可是他們也是遭受無妄之災啊。

——他們本來也就是請法師來看個風水,合作開發一個度假山莊而已啊。

哪知道本還高高興興,有商有量以後的紅火日子,不出幾個小時,就變成了眼下命在旦夕的情形。

“大師救命啊,您不能不管我們啊,我們加錢,多少您開個價?”

“多少都可以,大師您快……”

一時間,求救的聲音有了一人帶頭,就再沒停下的時候。

這時候只要能活命,他們甚至能夠向邪法師求救,只要邪法師不傷害他們,他們願意奉上全部的身價。

邪法師聽到不少人轉投向他,頓時笑的猖狂。

——但是,他怎麽可能會讓這些如願呢?

他們絕望的情緒,才是他獲取更多能量的源泉呀。就算要留下他們,也是在絕了他們的希望之後,讓他們化作怨煞之氣,為自己助拳。

但,眼見要沖入人堆的師兄弟兩人身前,卻忽然一道與草色別無二致的身影,高高的昂起了細長又有力的身子。

這一切,說來費勁,實則發生也不過就是瞬息之間的事情。

這時候,容墨正是躲開那男人的攻擊,從地上一月起身的時候。

容墨抄到男人背後,穆帆吸引了男人全部的註意力,即便是有邪法師控制,他一時也沒反應過來背後的危機。

一雙手,並不像邪法師所想那樣,去撕扯符箓,做無用功,還浪費這個得之不易的好機會。

他竟然是直接在或是符箓的位置,或是這人背上其他的地方,接連狠狠地一擊。

——不知是不是想著要將這男人打成癱子。

以為他被打成癱子,自己就不好操控他了?簡直是太小看他這一套符陣了。

能在這末法時期使用出這樣具有不小威力的符陣,哪一個不是他們精打細磨了幾十年的存在?

要是不考慮到被控制人會被歇下四肢關節,他們還怎麽用這樣的符陣稱王稱霸?

可下一秒,他竟看到的是,他的法陣潰散。

不憑借任何法器符箓,就那樣硬生生的,只是幾次敲擊,竟然就碎了他的符陣?

不,這不可能。

邪法師一臉的這是在逗我的神情,但,符陣被擊潰,男人疲軟失去意識的身體被穆帆接住,還有他心口的反噬與險些又嘔出的一口血。

都提醒著他,這一切,是真的。

他一雙眸子緊盯著容墨,恨到讓人一時讀不出他的情緒。

——他對容墨是恨的,但漸漸地,另一種情緒占滿了他的胸腔。

容墨的怪異之處,太多了,太多了!

他要弄清楚,他對容墨升起了無盡的興趣,他要搞清楚他的本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到時候,他會不會就……

邪法師的臉上布滿了扭曲的笑容,而目光又慢慢轉向了身旁剩下的五個人質身上。

——還包括正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三個剛入門不久的弟子。

努力學本事就不行,平日借著他的威勢耀武揚威就沒落下過。

還不如,讓他們為自己的事業添磚加瓦。

——想著這些的邪法師,根本就不覺得自己往日對這些弟子的呼來喝去與責打,少有的幾句指點也毫不走心有什麽問題。

蛇蠱忽然的出現,險些將邪法師的兩個弟子嚇出心肌梗塞,畢竟他們雖本來就對聶思霜的蠱蟲有防備。

但是聶思霜的蠱蟲長的好看就不提了,蛇蠱雖然長得不算多醜,但問題是那身形也比聶思霜的蠱蟲大太多了吧?

特別是因為察覺到蛇蠱氣息後,聶思霜便叫了自己的蠱蟲撤退。

只覺得這蛇蠱不知是受了大能們的什麽指點,竟然氣息更加強盛了。

所以聶思霜雙就想,不如就讓蛇蠱表演,自己的蠱蟲也省點力氣嘛。

這兩人嚇的一個哆嗦,腿軟的相互攙扶到一起。

不知是誰,發出一聲笑聲。

——能在這時候還笑出來的,不是神經大大咧咧,就是因為這兩個人這會兒實在太可笑了。

畢竟本來是氣勢洶洶,一看就不會讓他們好過的樣子沖過來。

結果自己先嚇得腿軟了。

原本也害怕蛇類的,那群開發商、合作者之中的小姑娘們,這時候也忍不住放開了捂住雙眼的手。

——好像,蛇都沒有那麽嚇人了。

蛇蠱高高昂著蛇身,蛇信彈動的聲音,讓直面它的兩個人心底發寒。

他們接觸過一段時間的玄術之事,雖說對蠱蟲一方面沒有深究,但也知道這蛇蠱兩邊都隆起了一個鼓包。

這不管是不是要長角,還是僅僅是鱗片角質的累積,這都代表這條蛇不簡單。

更何況它的出現,他們誰也沒有察覺到一絲異樣。

可是,他們也知道自家師父的行事作風,他們如果不能“完成任務”,等待他們的結局未必比落在對方手中的結果好。

兩人一咬牙,放開對方的胳膊,狠狠心就向著蛇蠱沖了過去。

——不管怎麽著,搏一搏,說不定還有一線機會。

而且,好歹他們討好師父那麽久的時間,手裏也多少落了點法器符箓。

這時候,也不能藏私了,他們對視一眼,眼底都是這樣的意思。

蛇蠱長尾一抽,當初抽地地裂本事,到了今天威力只有更甚,不然可白在霍斐手底下挨那麽久了。

——蛇蠱是不會說人話,也不知道這兩個弟子心中的話,不然必然要告訴他們,你們在區區一個邪法師的手底下討生活算什麽難事?你們知道我是在誰的手下,艱難的活下來的嗎?

兩人手中以往陰寒到他們抓在手中都像是受到攻擊的法器,砍在蛇蠱的身上,卻只發出鏗鏘之聲。

容墨將這男人身上的東西解掉,也不敢耽誤時間,只見到穆帆將人接著之後,就想著那邪法師沖過去了。

——而且,這一次他不是赤手空拳。

因為他想到一件事情,當初第一次從他的腦袋上出現的大佬,冼辰宣,是有一柄劍的啊。

他雖不會什麽用劍的功夫吧,但是有把武器,也好過以肉掌去拼啊。

這邪法師有把匕首,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當然,如果只是冼辰宣大佬現在用的大小,那簡直是比匕首都不如。

所以他先問了冼辰宣借武器,又問言大佬,有沒有法子把這武器變得他能使用。

一直在等容墨求救,一揮手就能解決這邪法的言鳳起:“……”。

算了,這小子想上進,他還能攔著不讓嗎?

雖說也還是要借點法力出去,當只是讓死物恢覆大小,這點法力就微乎其微了。

——哼,但這也不是這小子浪費自己法力的理由。

死咬著不開口求自己,但最後吃了大虧還浪費自己的法力的話,可就有他好看的了。

言鳳起雖轉過許多念頭,但只是沈默著,如了容墨的願。

從背包口接過冼辰宣遞過來的“繡花針”,容墨不得不用兩指的指甲蓋掐著,才堪堪有點掐住東西的感覺。

但下一瞬,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刷的出現在容墨手中。

劍身輕鳴,似是終於出山,格外的喜悅。

邪法師本就覺得容墨古怪而讓他有探索欲,這時候見他手中忽然出現的長劍,就更加覺得驚異。

——他們雖能使手中兵器看著比實物大上許多,但那都依附於法力。

而容墨的長劍,他是眼睜睜的看的真切,是“從無到有”,是實實在在的實物。

這容墨,到底是掌握了能將物體變大變小的本事,還是,更可怕而又令人振奮,掌握了空間法門?

雖然,這一切簡直不真實,可卻又發生在他眼前,他又如何不興奮?

邪法師猛地撲過來,動作比容墨還要急躁幾分。

“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是有多少本事。”

之前還給人感覺很是萎靡的邪法師,忽然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手中一柄不足小臂長的匕首,卻揮出了四十米大刀的氣勢。

直向容墨的天靈蓋劈來。

——容墨必然是要擋下的,這樣,就讓他看看容墨這忽然“變”出來的法器,到底是否徒有其表。

鏗鏘一聲,短兵相接、錯身而過的兩人,帶起一陣火花。

邪法師握住匕首的手,被反震的微微發顫,太,太棒了,太棒了,那柄劍是真的。

不論是容墨掌握了什麽法門,亦或者只有這一柄劍可以“從無到有”,對他來說,這收獲都簡直要高過這次出門原本的目的。

貪婪讓邪法師本有些渾濁的老眼,有些發綠。

只是,還在發疼的虎口提醒著他,這小子雖然看著沒什麽招式,可那力道卻不是他能硬抗幾次的。

——而且,這小子還邪性,所以最好還是不要硬碰硬為好。

他虛晃一招,拿上劍還真不太會用容墨,又是只來得架得起劍,想著先擋下來,隨即再想破招的法兒。

哪知道這老混蛋身形一轉,人又晃到了剩下五人身前。

原本重新堵住他們去路的,邪法師剩下的三個弟子,因為容墨和邪法師站位互換,三人還算計著躲一躲。

沒想到師父先來算賬,三人本是戰戰兢兢的神色一轉,掛上討好的笑容。

但邪法師現在顯然懶得管他們。

——用他們做威脅,想也知道容墨他們不可能投鼠忌器。

他一把抓向一個瘦削的年輕男人,那鷹隼利爪一樣幹枯的手,在男人驚恐地眼中不斷的放大,再放大。

一道寒光襲來,直劈邪法師的胳膊。

容墨的招式粗糙,這柄長劍他用起來,就跟小混混拿鋼管、西瓜刀似的。

但邪法師也不得不避,不過這也並沒有人讓他失望,因為這個不行,還有另一個。

側身躲開的同時,他的腳一勾,踢中一人的腰側,這人蝦子一樣跳起,竟直直落到邪法師的手裏。

邪法師滿意的看著這人的“投懷送抱”,甚至越過他的肩頭,給了容墨一個得意又挑釁的神情。

——如何?姜還是老的辣。

即便容墨有什麽古怪手段,又有非同凡響的法器,那又如何?

還不是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將這些短命鬼捏在手裏?

蛇蠱一尾的巨力,將兩個迎上來的弟子抽的接連後退,兩個人又互相絆了一跤,只得滾在一起。

淒慘的疊成一堆,上頭那人手中的刀,更險些紮進下面當墊子的人的脖頸裏。

兩人的目光都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望向那昂著蛇頭搖擺著蛇身的蛇蠱,再也沒了沖上去的勇氣。

——這蛇蠱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應對的了的啊。

這時,一見自家師父那裏占了便宜,頓時連滾帶爬的跑回來,借由師父手持人質的優勢,他們驅趕剩下的幾人站起來。

容墨想要上前,邪法師便狠狠一扼手中之人的脖頸,直將人扼的雙眼直往上翻,才稍稍送了些手。

邪法師嘴角掛著嘲弄的笑:“你們呀,就是扛著良善的幌子久了,虛偽都刻到了骨子裏,這時候束手束腳的滋味如何啊?”

“心裏恨我到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但就是偏偏動不得手。”

想是看著容墨幾人難以取舍的神色,讓他十分舒坦,說出心裏話後,更是暢快的大笑幾聲。

——但卻並沒放松一點手中的人質。

甚至還嫌棄手中的老先生,挑挑揀揀似的望了望剩下的幾人,一手又扯過來一個大約二十五六歲的女孩子。

竟正是這老先生的小女兒。

女孩到了嘴邊的驚呼,因為猛然被掐住脖子,只發出一聲嗝兒似的氣聲,而被扔在地上的老先生,頓時想要爬起來。

他寧可自己代替女兒啊。

卻沒想到的是,原本就將女兒護在人群之間,卻還是被這家夥抓到了手中。

但他到底有了些年歲,平時保養的再好,這時候摔在地上到底是緩了好一會兒也沒站起來。

女孩淚珠滾落,因為老父親的傷,因為自己的處境,但卻沒再出聲。

身體也順著邪法師的力道,表達出自己最溫順的樣子,但兩側的雙手卻握的死緊,指甲深深摳在掌心。

聶思霜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本事,如果想要以蠱蟲偷襲邪法師,只怕很快就會被對方發現。

所以她就將目光盯在了對方二弟子的身上。

——如果可以就以二弟子的接近,來偷襲邪法師,畢竟他不可能連自己的弟子都防備慎重吧?

如果不行,那至少能讓他們損失一員戰力。

這只蠱蟲就隨著聶思霜的心意,一直潛伏著,在草叢之中隱匿身形,一直到這二弟子的衣擺內側,一直躲避的很好。

甚至剛剛那人疊人的一撲街,都讓這只蠱蟲躲了過去。

這就到了它發光發熱的時候了。

聶思霜感知蠱蟲,即刻下了命令,二弟子只覺得腰後有什麽東西刺撓了一下,還以為是剛剛在地上的那幾滾,戳了什麽草葉樹枝進去。

反手就要去撓,反正現在他師傅控制住了戰局,雖說只是點點癢癢刺疼,但他也沒必要忍著不是?

但,剛向著後腰摸去的手,慢慢垂落了下來。

他往前走了幾步,湊到了師父身邊,也不知是要尋求庇佑,還是有什麽計策想要貢獻。

——在一旁的大師兄看著他這樣子,心底吐槽他的雞賊。這二師弟慣會耍手段,騙去師父的喜歡。

不過這一次,卻是發生了讓他大跌眼鏡的事情。

他知道二師弟慣會對師父阿諛奉承,但他更知道二師弟其實也跟他一樣,心底其實懼怕這個不幹人事兒的師父,所以,他怎麽會突然向著師父攻擊而去?

他難道不知道,做反骨仔的下場嗎?

二弟子往身邊走來的時候,邪法師起初並沒有在意,但當人靠的較近的時候,他便猛然一驚。

雖不知道他是怎麽著了道的,但二弟子的不對勁,以他多年的修為和鬥法的經驗,還是能夠察覺的。

他一個側身,空出的手就去掐二弟子的脖頸。

——反正不管是什麽原因,敢襲擊他,就別想著還有好下場。

至於這一招下,二弟子還能不能活,那就憑他的運氣吧。

一躍而起,想要撲倒邪法師的二弟子,卻是被他往咽喉處一記重擊,猛然倒飛了出去。

也一下破了聶思霜的蠱惑,原本神情木然的二弟子,神色轉而極度驚恐與痛苦,卻因傷在咽喉,連慘嚎都發不出一聲。

更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受到攻擊。

並不瘦弱的身軀大力地撞在石壁之上,震落一地碎石沙土。

一口血吐了出來,眼前頓時昏暗起來。

容墨也不知這二弟子是怎麽回事,但這並不妨礙他抓緊機會,想要救下邪法師手中的女孩。

——而項旭然和穆帆也是一同搶上前來,最好能夠護下其餘幾人。

不然讓邪法師一直有掣肘他的人質,他們經不起這樣消耗,人質也經不起這樣折騰。

但邪法師怎能不知他們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所以在打飛二弟子的同時,對另一手中的女孩,他也毫不留手,大力將人慣出去。

容墨如果要置他於死地,那就是勢必要眼睜睜看著這個女孩從這不矮的陡坡滾落下去。

——雖不至於像斷崖一般,叫人摔成個腦漿迸裂,但絕對會摔成重傷。

他牽起唇,看著容墨果然如他所想那般,轉身撲向了那女孩。

同那女孩一起,身形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老臘肉、老卷毛、老烏龜

敬望山說不上陡峭崎嶇,但陡坡上犬牙呲互的山石,讓人摔成個重傷,還是輕而易舉的。

李晴晴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這麽“好運”,也就是閑著無聊,跟她爸來看個工程——她的本意還是看一看敬望山尚未開發時的山水景色。

但哪知道就遇上一群匪徒,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也就不說了,現在她還“中大獎”的背扔了出來。

一塊石頭在她眼中迅速放大的時候,她連喊叫的聲音都不自覺消音,她就要臉著地,跟這個世界的親人說拜拜了啊。

腰上卻忽然傳來一股大力,生生將她拽的一個倒仰,腿擦著這塊石頭而過。

雖疼,但好歹小命保住了!

李晴晴茫茫然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有呼吸,眼前被淚水模糊的斑駁世界,才堪堪變的清晰。

容墨一把勒住李晴晴的腰,這時候也顧不上會不會讓她不適,另一手上的長劍狠狠紮入土石之中。

兩人掛在的陡峭的石壁之上,正是一個突出的斷層之上,再往下十幾二十米的地方,還有另外的峭石。

李晴晴稍稍往下瞄了一眼,這要是直接摔下去,即便十分走運不撞在要害之上,只怕也是半死不活了。

一瞬間,她四肢都盤上了容墨的身上。

“……小姐姐,你踩一下那邊的石塊,我托著你,我們得爬上去。”容墨微側頭,眼神避開李晴晴過於靠近的臉,已經肩頭擠著的她的雙峰。

——這忒尷尬了啊小姐姐。

“……哦,哦,好。”李晴晴口中迎著,可看到那塊不大的,距離一米多以外的石塊,她卻是一直沒有動作。

她這會兒只覺得手腳無力,只怕還沒踩上那石塊,她就得掉下去吧?

“不爬上去,我也撐不了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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