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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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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是這三人“手動開啟”的,所以便向容墨使眼色。

這時候是可以隨便扔垃圾的時候了。

就是註意一下,每一次都準一點,對準這三個垃圾桶——要麽惡心他們,要麽消耗他們法力。

總之,要盡一切能力,阻礙他們再搞什麽古怪的陣法。

——畢竟那棱柱,初時看著格外瑰麗,現下卻已經變得陰寒沈郁,顯然不是個好東西。

容墨把原本規整好的面包包裝又全部拆了出去,還因為數量不夠,現吃了幾個。

一個不拉的,都掛在了三個人的腦袋上。

氣的三人眼中是要溢出來的怒火。

可偏偏,本該隨著他們的法咒而自動升起的防護結界,竟是莫名其妙的失效了。

幸而,這些人應該還沒有發現,只用這些“無關痛癢”的東西幹擾他們。

若是一擁而上,他們現下陷在召喚之中,只怕就要遭難了。

所以臉上雖是忍不住怒火,但三人誰也不敢真的咒罵出聲,以免這三人省過這試探的過程,直接撲殺過來。

容墨的包裝袋,就此用完了。

——也就是意味著,容墨在大佬沈沈的打量目光裏,興致高昂的吃光了今日帶的存糧。

畢竟,又能鎮壓饑餓,又能“試探”敵人,容墨便一時有些興起。

等伸進包中的手,掏無可掏,他才反應過來,去註意大佬的神色,臉色一時有些僵,隨即掛上訕訕討好的笑。

黎夢川趁機想要將一枚五帝錢“蒙混過關”,可卻叮的一聲被擋了回來,明明他也並沒有催動銅錢之上的符文啊。

而且,混在包裝袋內,這三人的眼力見竟是如此地好嗎?

還不等他想明白,那三人心中卻先是一定,他們的防護結界,竟然是沒有失效嗎?

忽然,老大頗有些癲狂的聲音響起:“成了,成了。”

轉而陰鷙的目光在容墨三人流連不斷:“你們三人,今日便做了鬼王的血食吧。也算是你們的榮幸。”

似乎是在他說成了的時候,他的精神便肉眼可見的委頓了下去,眨眼間,連唇色都白的滲人。

另外兩人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但神色卻如出一轍的狂喜,看著三人的眼神都帶有“坐看死狗”的得意與嘲弄。

黎夢川和欒音兩人,聽那老大的話,心中大震,“鬼王”?是他們心中所想的那樣的存在嗎?

不,不可能的。

世間靈氣潰散,這對修行者和魂體來說,影響都是一樣的。

他們這麽多年,所見所謂“陰鬼”之類,其形態不過一團陰雲模樣。

因是生前執念而生,有些許智慧,便在現代修行之中,將之稱呼為“智慧雲”。

而引用舊稱“鬼王”的存在,那修為必然能應對他們修行者修為品階中的“濯魂”。

修行一途中,現代修行這將之分為五個階段,納靈、淬體、凝脈、濯魂、脫胎。

“鬼王”這樣的存在,是他們這小小的納靈九階的小弟子,能對付的存在嗎?

這其中怕是隔著數以百倍計的斐查茲海淵!

不過,雖是猝不及防被嚇到了,但黎夢川和欒音很快便重整心情,這明顯是對方誇大其詞啊。

兩人手中一瞬便法決連動,準備趁這三人面如金紙,就此將人擒拿下來。

沒有“趁他們病,要他們命”,也是看在他們能作為突破口,挖出更多的組織人員。

卻不想,那棱柱上原本只是有些陰寒的翻騰灰色霧氣,像是受到了他們法決的刺激,一下劇烈翻湧,頃刻間向他們包裹而來。

烏雲越壓越近,直至撲面。

首當其中的黎夢川,恍然間似乎從中聽到無數尖銳的,直擊靈魂的長嘯聲,聲聲穿插在他的腦中,在他的意識上。

霎時,意識便千瘡百孔起來。

容墨是不懂鬼王具體的意義,畢竟一晚的時間,他看的內容還沒到如此地步。

但只看黎夢川兩人一時肅然的臉色,就知道能這般稱王的存在,力量肯定不容小覷。

又見著烏雲直面撲來,眨眼間便將他們都包裹住,失去了黎夢川兩人身影。

容墨心便猛然提起來,下意識去看自己身前的背包,好在,大佬們的“座駕”還在。

而言大佬,還是那樣眼神望著自己,一點沒有改變。

容墨原本懸著的心,也就那麽僵在半空,他連嘴角都扯不起來——好像在大佬這裏,他這種“搶食”還一點不留的行為,更為嚴重。

“大、大佬,這個鬼王,您知道是什麽嗎?”這在容墨看來,就是一團烏泱泱的霧氣。

實在搞不懂這有何厲害,但此刻黎夢川和欒音都像是失蹤了一樣,他也無法不擔憂焦急。

也得警惕著,隨時可能出手偷襲的邪法師。

當然,轉移話題,也是原因之一。

言大佬淡淡哼了一聲,顯然對容墨都不知說些好話討好,或者應承著回去後該進貢什麽之類的話都不會說,覺得十分不滿意。

“還如此前那般對付便是。莫要再當本尊的教導一無是處可好?”

大佬的語氣很不好。

但容墨的心卻是一下放了下來,畢竟聽大佬這意思,這東西自己對付的了。

而且,應對的方法,應該還不難。

容墨這般想著,真誠的跟大佬道謝,又沈沈深呼吸幾次,尋找之前的玄之又玄的感覺。

似乎因為“一回生、二回熟”,這第三回竟還有點信手拈來的意思。

容墨很輕易地,就發現這“烏雲”的弱點,不過,竟是有兩個。

他一手向上,一手向前,出手如電,一把將這兩點擒住。

可再睜眼時,卻忍不住啊啊一嗓子叫出來。

甚至觸電般想要甩開手,可看到黎夢川和欒音兩人飽受折磨一般的模樣,這手便又無論如何撒不開了。

像是黏在上面一樣。

☆、濃縮就是精華

容墨一看清眼前,就被一雙無機質的猩紅眸子看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的身前,虛虛實實的有一個人影,只有那一雙紅眸格外的清晰。

眼珠靈活轉動,但卻沒有一絲情緒起伏,可這麽定定望著容墨,連眨動都沒有,更讓他心底瘆得慌。

而容墨再低頭看去,自己左手虛握著,手間似乎只有一些流動霧氣的痕跡,但他的觸感又那麽真實。

微彈,沒有水跡,又十分濕膩膩的感覺。

另一手,緊扣著對方的咽喉。

可能是因為脖頸更為接近頭顱,凝結著要比他若有若無的身影更加凝實,所以容墨甚至覺得自己的手心能夠感受他喉結劃過的微癢。

容墨被看的雙手發麻,十分想就此撒手。

可剛從霧氣中脫離出來的黎夢川和欒音忍不住發出的痛呼聲,驚醒了他。

黎夢川一手捂頭,一手緊壓自己心口,疼的口中嘶嘶直吸氣。

欒音則是軟弱無辜的癱在地上,四肢除了不時彈動一下,他好像已經沒了一丁點的力氣,雙眸無神的盯著倉庫頂的黑暗。

在黎夢川的痛呼聲裏,才偏了偏頭去看情況。

“不,不可能。”一人悲愴大喊,隨即一口鮮血噴出,情緒十分激動。

雙眼漸漸有些渾濁的意味,但還是死死盯著容墨不防,滿眼都是溢出來的憎恨怨毒。

另外兩人也接連嘔出一口鮮血,沒想到他們費盡心思,最後卻是落得個被人請以壓制,慘遭反噬的結果。

——這人到底是有多厲害?

——這人怕不是誰家秘密培養的精英小輩,而是什麽不世出的老怪物吧?

畢竟,就算這“鬼王”,他們還沒有最終成功,控制之上可能稍有不足,可大半的“鬼王”實力,哪裏是這些小輩能夠應對的?

便是他們自己,平心而論,遭遇上,那結果也只能放棄掙紮。

幾人心頭連動,可無論哪種結果,都實在難以置信。

盯著容墨的眼神,如出一轍的陰毒,緊咬的牙關裏,像是在磨著他的血肉。

讓容墨實在難以忽視,眼神瞟向三人。

見他們眼神惡毒,但實際上,已經倒地不起,容墨這才稍微放心一點。

至於此刻已經縮在一起,時刻準備著逃跑三個弟子,因為還沒沖出來,容墨也不好先下手。

當然,並不是秉承什麽道義,實在是他現在不敢松手,而黎夢川兩人還在哎喲哎喲。

容墨剛想開口問一問,怎麽能讓這個鬼王再回到那個棱柱之中去,就見那三個弟子下定決心一般,分頭向三個地方竄出去。

雖說這個倉庫只有一個門,但到底裏頭面積大,他們分開逃竄,總歸是有能逃出生天的機會的。

——只看誰的運氣比較好的。

“哎,別跑。”容墨急的掐著“鬼王”,緊追了幾步。

這裏的人,哪個手底下都不幹凈,所以容墨是誰也不想放走。

可黎夢川用力撐地,爬起來沒走兩步,就覺得天旋地轉,又磕在地上,連要去追的人,也出現了重影。

容墨又沒法兒拖著鬼王去一追三,又沒法丟下黎夢川和欒音不管,何況那三個老的看似不能動,誰知道又是不是裝的?

他一想到這些,腳下不由就生了根一樣。

那三人一聽容墨的追趕,心底就是一慌,但看他根本分身乏術,便心中一喜。

果真是讓他們賭對了。

只是這笑意剛剛浮上嘴角,就覺得腦後一痛,頓時意識忽忽悠悠,立撲在地。

黎夢川只覺得自己再看清眼前的時候,原本不能追敵的懊惱剛冒了個頭,就只見到撲倒在地上的三人。

——雖然第一時間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是這群人一個不少的都躺這兒了,那是不是該先高興高興?

“說,這個鬼王怎麽操縱。”黎夢川和欒音兩人稍作休息,便拿刀紮在那三個老的大腿上。

逼問這鬼王的一幹事情。

雖說現在是被制住的樣子,可問題是他們能讓容墨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嗎?

就不提其他的疲勞因素,就這尋常人都看不到鬼王,只看到容墨古怪的姿勢,還不得把容墨當成神經病?

“啊……”那老大大腿外側挨了一刀,不致命,畢竟黎夢川有分寸,但手下卻不留力氣,見他吞回痛呼,還沒有開口的意思,不禁又轉了轉匕首柄。

老大原本蒼白的臉色,生生讓他憋出幾分紅暈,冷汗唰唰滾落。

欒音坐在另外兩人中間,一手搭著一人的肩頭,看似十分友好。

但是說出來的話,竟是比他們邪法師還邪法師。

“我個人勸你們還是如實交代的為好。”

“而且,你是第一個,我們下手沒輕沒重也不太算事兒。畢竟,這後頭還有倆呢。”

一邊說,還一邊哥倆好的拍了拍手下的肩膀。

示意黎夢川,如果對方嘴太緊,確實撬不開也不是特別大的事兒。

先緊著自己用刑,撒火也是好的。

有這位老大實例在前,想必他這兩位兄弟,能夠好好考慮。

——總之,一時口氣是比反派還反派了。

一副一定要攛掇黎夢川,先折磨死一個撒撒氣的架勢。

那老大見他如此嘴裏,明知道他是用的計,卻依舊氣的不輕,實在忍不住反唇相譏道:“哼,你們不一刀結果了我,可不僅僅是為了知道怎麽解決鬼王之患。不過,哈哈哈,鬼王一出,不攪起腥風血雨,不可能再蟄伏回去的。”

老大眼中,迸射出幸災樂禍。

雖然,他很遺憾,這鬼王還沒有被他培育到最厲害的時候,也不那麽聽從自己的命令,可是,這些人也別想能夠控制。

亂吧,亂起來吧。

修行界亂了,他就算再沒機會看到那些人驚慌失措、愁眉苦臉,但是想一想,他也覺得太快人心了。

容墨背對著審訊的地方。

並不是自欺欺人,不看著就當不知道背後發生什麽事情,畢竟他也不是聾子。

就是他此刻正面對著鬼王之前容身的棱柱,所以位置上,就是背對那些人了。

他在爭取,想讓鬼王回這棱柱之中。

——畢竟他們雖還不知道法子,可鬼王是從這棱柱之中出來的,那說不定他自己就知道怎麽回去呢?

但不得不說,容墨很是天真。

他以為這棱柱是鬼王的安身之所,但其實,原本還毫無情緒波動的鬼王,幾次被容墨的手帶著靠近這棱柱,試探之後,身周原本雲卷雲舒的霧氣,忽然翻騰起來。

雖然他依舊面無表情,眼底無波,可容墨就是知道了,他這是不樂意。

甚至可以說是怒火滔滔。

“你,很討厭這個啊?”容墨訕訕開口,手便帶著鬼王離這棱柱遠了點。

果然,翻騰著的霧氣慢慢平靜了下來,他身形也稍微清晰了一點。

——他不喜歡這棱柱,那就肯定不會再回去了。

容墨的美好想法泡湯,甚至明白,就算得到這些邪法師提供的法子,只要也要遇到鬼王的強力抵抗。

一籌莫展的時候,霍斐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之前不知道去了哪兒,再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恢覆成水潤有光澤的樣子,肌膚說是吹彈可破也不為過。

也不知道是受到了什麽的滋潤。

他還正趕上那三個弟子分開逃竄的時候,順手就將他們都打暈了。

——這是霍斐用無所謂,甚至有些邪性的口吻說的。

就好似在告訴容墨,他做這些,完全就是這跟他走路的時候,踩到幾只螞蟻差不多。

容墨自然也沒有深究他的態度,只是感謝了一下,畢竟霍斐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但確實是幫了他的忙。

這時,聽他又開口,容墨還以為大佬是今日心情好,所以有心指點他一下。

卻不想聽他說:“不如這個,也拿來給爺打打牙祭吧?”

“雖然沒有血肉的口感真實細膩有溫度。”

容墨不自覺打了個哆嗦,十分懊惱自己為什麽要這麽聚精會神的聽。

“大,大佬別開玩笑。”容墨的意識中,又一次被“強調”了霍斐喪屍的身份。

喪屍啊,眾所周知的是吃人的啊!

容墨實在沒法聽他說下去,也不會同意將鬼王交給霍斐,哪怕這鬼王也不是個人。

這時,就聽身後一陣陣的高聲咒罵。

什麽臟話都往出蹦——別說,這幾個人的詞匯量還真豐富,一時半會兒的,三個人都沒說出一個重覆的詞。

容墨連忙結果霍大佬這一茬,去關註身後的情況。

黎夢川和欒音想要逼問出控制鬼王的法子,顯然一時半刻沒法成功了。

用了刑,但這三人疼歸疼,骨氣卻硬。

一聲聲的咒罵,一聲聲的嘲弄。

“哈哈,你們絕對控制不住他的。就算一時壓制又如何?等他沒有血祭,兇性大發,你們就是他最美味的食物。”

那老大顯然有些癲狂,便是氣力虛弱,喊破嗓子,也要一字一字清晰的咒罵黎夢川和欒音。

當然,他最怨恨的還是容墨。

瞥向這邊的眼神,像是游弋在腐質沼澤之中的滿是膿包的惡臭生物,時時刻刻在想要將容墨拖下去,與自己一同腐爛。

成為自己的養分。

容墨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甚至不自覺有些僵硬的雙手,就用了點力。

只聽嗤一聲,容墨連忙轉頭看來,還以為自己碰到什麽機關不成?

哪知道就眼見著一團雲霧,身形時隱時現的鬼王,忽然像是被染色了一樣。

白中泛灰的霧氣,漸漸變成了淺灰,且越來越小,像是感受到了吸力,或者說是被壓縮。

總之,在諸多目光的註視下,他從正常人的大小,濃縮成了一個幾公分大小的小人模樣。

身形,十分凝練。

脫離了容墨的控制,自由的在空中飛翔。

三個老的先是楞楞的看著事態發展。

待看到鬼王重獲自由,雖身形變的迷你,但依舊是發出驚天動地的鵝笑聲。

“哈哈哈,你們的死期,到了。”

☆、綠JJ熱帖

精華小鬼王明明是被容墨摁住了命運的咽喉,明明是被容墨“掐”漏了氣,縮水成拇指大小,可偏偏當他成了這麽點大的時候,他卻選擇了依賴容墨。

躺倒在容墨的肩頭,一副安心入眠的姿態。

——當著一眾人的面,在那邪法師驚天的鵝笑聲中。

小小的鬼王,氣勢十足的瞪了一眼發出噪音的家夥,紅殷殷的眸子,瞪的老大像是掐住脖子,嘎的一聲止住笑意。

直到黎夢川叫來警方的人將邪法師們一一捆好帶走,直到容墨回到酒店,疲軟地的癱在床上,進入夢鄉。

小鬼王一直睡在他的肩頭,連他躺倒,他都沒有滾下來。

——當真是穩得一比那啥。

次日,臨近中午,容墨才從床上坐起,迷蒙地揉著眼睛,十分想要再倒回舒適的被窩。

只是,肚子的饑餓讓他無法沈迷“被美人”的溫柔鄉。

偏頭看到依舊穩如老狗睡在他肩頭的小鬼王,容墨這才驚了一下,不過不是害怕小鬼王。

因為真的沒有從他的身上,再感受到對自己的惡意——好像從小鬼王被他掐住咽喉之後,渾身的戾氣便被壓制了下來。

至少,沒有針對過他。

顯然,這一切都很奇怪。

而且,大佬們好像也沒欺負萌新的意思?

一想到大佬們,容墨忽然從床上躍起,去看背包裏大佬們的“專座”。

昨天他吃光了大佬們的零食啊。

後來,因為太累了,他幾乎是半瞇著眼,喝了幾口奶昔就沈沈睡去。

這時候,奶昔的盒子還孤寂地躺在床邊的地上。

沒給大佬們準備好晚飯,更別說,在酒店裏幫大佬們布置休息的地方。

容墨心驚膽戰,做了幾重心理準備,想著早死晚死都得死,他一狠心,拉開了拉鏈。

——果然對上言大佬剛剛睜開,但一點迷蒙都不殘留的雙眸。

“大,大佬早啊。”容墨磕磕巴巴地打招呼。

言鳳起的嘴角卻是嘲諷的掛起:“現在,快過午時了。”

容墨顯然被他這麽一個“真誠”的笑容嚇的不輕,大佬的意思很明顯,不但昨晚沒有給準備宵夜,還讓他們錯過了一餐早飯。

“大,大佬,我們,吃,吃好的呀。”容墨簡直要夾著哭腔,哪怕言大佬此刻神色平靜,可他就是要嚇死了啊。

——剛剛雄起的沒多久的容墨,此刻又是慫中本慫。

快速洗漱了一番,容墨背著三個大佬,肩頭躺著一個沈睡的小鬼王,腳步匆匆往外走。

同時,給黎夢川和欒音發消息。

這個是黎夢川的舊手機,當然,說是舊,其實也不過是一年左右的型號,還是好牌子,比容墨的那個按鍵機不知好用多少倍。

而且,可能是因為是“天師的手機”,所以容墨竟不用再擔心它死機,或者自己“走失”。

黎夢川還給他手機轉賬了一些“項目資金”。

——現在他也算是“內行人”了,又直接加入了黎夢川這次的案件中來,黎夢川又知道他的情況,那麽先給一些“工資、差旅費”也是正常的。

所以,這才是容墨說給大佬們置辦好吃的底氣由來。

黎夢川和欒音兩人沒有回消息,也不知道是因為還沒睡醒,還是已經去忙別的東西。

容墨也不好打電話打擾,就自己找了個一家小館。

挑了一間靠裏的隔斷間,十分大方的選了七八個菜色,並每樣要求上四盤。

同時要了一大鍋米飯。

“一,鍋?”服務員手指微頓,他們家來客人,一般一人一兩碗米飯是不收費的,但這位一要就是一鍋。

不過他立刻又掛上笑容道:“帥哥你是要做什麽大胃王直播嗎?”

雖說沒有見到直播的常規操作,但對這樣的情況,服務員也並不是沒見過。

容墨笑笑,假裝默認,並要求:“麻煩快點上,我沒吃早飯。”

這個時間,吃午飯其實還算太早,所以服務員離開之後,容墨的周遭便再看不見幾個人。

他小心的拉開包,讓大佬們坐在裏側,自己的身子能遮擋一下。

等服務員上了菜之後,讓大佬們上桌子上吃飯就好。

——小鬼王依舊躺著沒動,似乎睡的香的不行。只要沒有人試圖將他從容墨的肩頭拿下來。

之前,容墨見他睡著了,自然不能自己總帶著他跑來跑去。

可一旦伸手過去拿,他原本凝實的身子就會化作霧氣一般,根本抓不住。

而且不知是不是他有意識的,右手抱在懷中,脖子也低垂著,左臂環著肩,把兩個命門保護的嚴絲合縫。

——也不知道到底是多怕被容墨拉走。

不過好在,黎夢川說了,尋常人也看不到小鬼王的存在,特別是在他已經收斂了一身戾氣之後。

可能是因為後廚不忙,上菜的速度竟不慢,大佬們也有意避著服務員,所以一直也沒被人發現行跡。

但,很快店裏所有的服務員就都知道了,今天來了一個特別能吃的小帥哥。

每次去上菜的間隔時間也不是太短,但每次去,多少都能帶下一兩個空盤子來。

這小帥哥吃相挺斯文,但這吃飯的速度,可真的不慢。

菜還沒上到一半的時候,那一鍋米飯已經被吃掉大半。

趙坤彥進門的時候,就聽著服務員們小小聲的議論今日的小帥哥。

他舉著自拍桿,直播間裏正唰唰地飛過一大片的彈幕。

一個服務員瞥見他的身影,連忙打斷同伴的話,快步過來接待。

趙坤彥跟著她往裏走,口中向著直播間的觀眾說道:“這家店就是這幾天評論下好些水友們討論的那家,名叫雲峰樓。”

“聽名字還不太知道是做飲食的,又有點古意是吧?”

服務員聽他這話,都不知道他是誇是罵,不過也不好得罪客人,只得一直笑著。

直播間裏果然不少人哈哈起來,彈幕飛過。

“彥少果然一如既往的犀利。”

“這是罵這家店老板附庸風雅嗎?”

“……”

趙坤彥並沒有應答,反而是因為對一進門時聽到的什麽很能吃的小哥上了心,所以一直在往前走,走到最裏面。

不過,因為設計,容墨的那個隔斷他也看不太清楚具體情況。

但桌上不少的菜碗,還是能看清。

他的攝像頭稍微掃了一下容墨的桌子,算是滿足了直播間觀眾的好奇心。

只是這樣,顯然還不能滿足他們。

便有人“吵鬧”著,要趙坤彥去懟容墨,連他已經點單這雲峰樓的知名招牌菜,也不能帶起一點話題度。

“彥少不去懟懟人家牛嚼牡丹嗎?”

“彥少不去懟懟人家牛嚼牡丹嗎?是覺得人家小哥哥太可愛嗎?”

“看小哥哥可愛,就心軟了嗎?+1”

“心軟+10086”

因為趙坤彥一直沒搭理,這些人便成群結隊的刷起來了類似的彈幕嗎,大有趙坤彥不給個說法,他們就造反的架勢。

“人家沒有浪費,每個菜都吃完。”趙坤彥一邊擦手,一邊回應。

他又不是杠鈴成精,人家只是吃得多,也不是吃霸王餐,他至於上去就懟人嗎?

聽他這麽說,一些粉絲就開始刷起他“三觀正”的彈幕,但只是眨眼功夫,就見彈幕畫風猛地一邊。

一邊尖叫啊啊啊,一邊說“果然是小哥哥太可愛,彥少不忍心”。

趙坤彥瞥見彈幕遮掩下的,在屏幕上只能看到半邊身子,還只有脖子以下的身形,這才轉頭去看。

容墨側身,一條腿跪在作為上,扒在隔間的皮質格擋上,能將趙坤彥那邊的情況,看的大概。

這一下,也正好跟趙坤彥對上了眼。

他也不是有意偷窺趙坤彥的,這時便有些訕訕的,露出個笑容來。

頓時,彈幕又是一片高速列車開過。

趙坤彥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自己的動作,打擾到了容墨,這會兒便點頭示意。

畢竟看容墨的樣子,應該也不是杠鈴成精,所以不至於就這麽吵起來吧?

他想,這件事情應該能就這麽揭過去。

雖然他不怕麻煩,但也不願意自找麻煩啊。

但容墨還是看著他,而且神色越來越遲疑的樣子,看的他心中疑竇叢生。

想了想,就準備起身走過去。

——容墨有什麽目的,也不是他這麽胡思亂想就能明白的不是?真有什麽問題,他見招拆招就是。

這時,服務員給他端來了第一個菜。

同時,他的電話響了。

他只好對容墨笑笑,示意稍等,他的電話是他爸打來了,總要先接的。

這時,他只聽到他爸的聲音說道:“小彥,你哥出事了,你……”

只是後面的話,他確實聽不到了。

服務員掛著笑臉,見到客人起身,剛準備打個招呼,可哪知道就那麽眼睜睜地看著這麽一個身高體健的大老爺們,眼一閉,腿一軟就往地上摔去。

因為設計,隔間的地面還要比走道的地面,高十公分左右。

服務員一嗓子就喊了出來,不遠處的經理一聽她的喊聲,臉色也是一變。

容墨見到趙坤彥腿一軟,便連忙沖了出去,好在離得不遠,他三兩步還是趕上將趙坤彥的上半身托住。

讓他免於一頭磕在冰涼的地板上。

☆、大佬受挑釁

#那個言辭犀利、探索美味的彥少,當著直播間觀眾的面,暈倒了。#

#那個彥少,直播的時候,看到一個可愛的小哥哥被真·迷暈了。#

很快,雖然不是熱搜,但鑒於趙坤彥在網站內的知名度,綠JJ直播網的論壇上,還是就此事掀起一個個熱帖。

只是,趙坤彥平時評論說是言辭犀利,實則也是毒舌,所以他的黑粉還真不算少。

沒多久時間,這件事情已經被扭曲出了幾十個版本。

包括稍稍出境一小會兒的容墨,也被帶上了熱帖,截圖就是他當時那個溫和的笑容。

更有為了惹眼的人,就將帖子題目定為,#震驚,小哥一笑,彥少暈倒,這是遇上狐貍精轉世了嗎?#

此時被討論著,笑容到底是有多迷人心神的容墨,正坐在急癥室外,等著趙坤彥檢查出來。

“電話還是占線。”容墨掛掉忙音的電話,也不知道黎夢川是在忙什麽,欒音的電話也打不通。

“大佬,他這個,到底是什麽情況啊?”容墨小聲問言鳳起。

要不是感受到一點異樣,他怎麽可能忽然那樣盯著趙坤彥。

只是他還沒搞明白情況,趙坤彥就暈倒了,看著應該是他的身上的東西“發威”了。

——難道是因為感受到了他的危險,所以先下手為強?

容墨覺得自己就是再自戀一百倍,也不能把這個讓“對方感受到危險”的帽子扣在自己的頭上。

畢竟,他連對方是個什麽東西都搞不明白,它能怕自己?

怕大佬們還差不多。

但是大佬們也說過,一般厲害的存在,都感受不到他們的氣息。

就連黎夢川他們,不也是大佬出手後,他們才感受到麽——歸根究底,還得是大佬們願意洩露氣息讓人感知。

可是剛剛大佬們是在吃飯,好好的“漏氣”幹什麽?

趙常則汗涔涔的跑到急診室外,正好趕上醫生出來,急忙抓著人問。

神色間簡直欲哭無淚,接連地打擊讓這個原本高大的男人,背都便的駝了。

他沒看見容墨,容墨倒是認出了他。

然後聽他的話,知道了趙坤彥竟然是他的兒子。

——一瞬間,容墨覺得難道是自己之前牽累的趙常則的倒黴,傳染給了趙坤彥?

但馬上他就散了這個念頭,這都過去多久了,他的厄運哪能那麽持久?

而且,他的厄運,他也該認識的。

這方面他也不太好說,比如說看著都像是灰蒙蒙的霧氣,或者顏色更黑沈吧,總之大抵上是看著差不多的。

但是他能感受到不同地氣息。

他可以斷定,趙坤彥身上的,跟他的厄運,氣息不同。

——除非,他的厄運還能變異。

腦子裏一瞬間轉過這些有的沒的的想法,容墨見趙常則在醫生疑惑又安慰的神色之中,神情更頹喪後,便上前一步。

“趙先生,你好。你還記得我嗎?”容墨想,打聽一點情況。

這樣如果能夠幫忙的話,他一定要幫個忙。

就算沖著之前趙常則的“厚道”。

趙常則懵懵的轉頭,不過很快就認出了容墨,扯著嘴角硬生生露出個笑,“原來是小容啊。”

只是下一秒,就滿面愁容。

容墨見他這樣,一時又不知道怎麽開口問趙坤彥的情況,畢竟趙常則的神情,顯然是大受打擊。

——但容墨又有些覺得,以之前跟趙常則相處的那段時間來看,趙常則並不是這麽悲觀的人才對。

他還沒想好怎麽開口,就見趙常則又忽然來了精神一般註視著他,顫著聲問道:“對了,不知道容先生跟黎先生他們還有沒有聯系?”

“不知道能不能請容先生幫我說說情,請黎先生來幫我兒子看一看?”

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大兒子出事,剛一入院檢查,他連忙想起來問小兒子的情況,哪知道剛說了沒一句話,就又接到酒樓打回來的電話,說他小兒子暈過去了,正送往醫院。

他急的不行,但也只能讓他們送到同一家醫院。

大兒子那邊剛出來,他便又跑到小兒子這邊。

兩邊的情況,大致差不多。

從醫院的檢查來看,一時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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