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家阿爺阿奶在寶貝們回來後也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還沒顧得上憐惜，謝紅軍就對他們丟了顆炸彈，“爹，娘，我要回來了，今天我跟廠裏領導提了，領導批了，也讓我找人接班，你們看誰合適？”

餘家爺奶看謝紅軍是認真的，又一齊看了看兒子餘杭，餘杭對他們說，“爹娘，紅軍跟我說過，這個決定我們兩一起商量定的。你們年紀不小，東西南北還小，也會越來越難帶......”

“乖孫好帶著了，說什麽啊你！他們個個比你小的時候乖，我帶他們四個比帶你那時候還覺得輕松......”

餘西看著她奶噴她爸的這一幕，深刻明白一個道理，不要在人家爺奶面前說他帶的孩子不好，不然人家爺奶連親生的兒子都會噴。還因為她們知道你從小到大的所有事，可能一不小心就漏了點什麽你小時不覺得幼稚的事出來，帶你再游一遍童年，還是灰色的童年。

話題貌似就這麽被餘家阿奶拐了樓，還是餘家阿爺做了決定，“先做飯，我和你娘也考慮考慮誰合適？飯後再說。”

今天的晚飯餘家爺奶合力一起做，謝紅軍和餘杭帶著孩子們在房裏休息玩耍。

廚房裏，餘家阿爺問老婆子，“東子他奶，你怎麽看？”

餘家阿奶回，“紅軍回來也好，你說她和餘杭兩口子，一個城裏，一個鄉下......”

“我是問你這個嗎？我是問你覺得工作誰去合適？”餘家阿爺好笑的點清他的問題，免得老婆子給他打馬虎眼。

“我管他誰合適？反正又不是我兒子。你說要是我兒子多好？想當初......”餘家阿奶不感興趣的開頭，卻又拉開了回憶的序幕。不過這段記憶，談不上多好，她又自行調節開了，積極貢獻人選，“我看趕英就不錯？要不超美？”

“趕英人是不錯，就是他爹，我兄弟有安排，還等著趕英接手他手裏支書這一攤子事，我看趕英自己也樂意，他那老婆也支持。”餘家阿爺充分肯定了餘趕英，完了又充滿希望的感慨，“我餘家振興有望，祖宗地下該欣慰了。”

餘家阿奶......

“超美！你說那麽聰明的一孩子，怎麽眼睛就那麽瞎，娶了誰不好，偏偏娶了只有一張臉能看的劉悅。如果劉悅僅僅只有一張臉我還不說了，人家腦子也不差，就是沒用到正處。剛結婚就鬧著要家裏把他們小家分出去，也成功了。她不安分也自私著了，偏偏超美還是個老婆奴，我怕超美帶她去了城裏更加管不住。”

餘家阿奶算是知道了，什麽問她的意見，明明老頭子自己心裏有了人選。不過，餘家阿奶也不問，左不過是老頭子同姓的子侄。還是做飯要緊，晚了孫子該餓了，思緒間把鍋鏟舞得風風火火。

今天的晚飯跟平時就多了一道菜，紅燒豬肉。餘西感覺自己吃上了滿漢全席。更不要提肉肉肉不停的餘東，那個滿足。餘南餘北筷子使不順幹脆上手拿著肉在吃，滿臉滿嘴的油。

飯後，餘家阿奶和謝紅軍一起照顧孩子洗澡，餘家阿爺帶著餘杭有事出去了。

餘西他們睡覺前，餘家父子還沒回來。

第二天一早，餘西他們起床時，謝紅軍又不見了，跟昨天截然不同，餘東不想哭，餘南餘北也沒哭，餘西才不哭鼻子的。他們幸福的倒計時，媽媽跟她（他）說了很快她就回家了，以後一直住家裏。

餘西意外的是她爺也不在，她問她奶爺爺呢？餘家阿奶跟她說小西想爺爺了，爺爺知道了會很高興，餘西就這麽看著她奶“忽悠”她。

餘家阿爺此時很忙。

他昨晚把這事拿出來跟支書商量，支書也說了一事他準備重開課堂，真真正正教知識的，在目睹孩子們目不識丁那幕後。

這會他們在祠堂正說這兩件事，實際上大佬早做好了決定，就是通知大家。

城裏的名額采取現場抽簽，誰抽到就是誰的。學校要真真正正的覆課，教孩子們知識，還宣讀了任教資格。暗示某些人不要搞破壞，那些現任不符合資格的自己主動退出來，也鼓勵符合任職資格的踴躍報名。

......

謝紅軍從城裏回來後沒不久，11月就過去了，日子到了12月。

農家一進入臘月，日子就過得飛快。

臘月二十，餘西四歲的生日，難得了她收了個水煮蛋，平時沒有的，兄弟妹看到雖然眼饞但也忍著，不過餘西自然做不到吃獨食，所以最終兄弟姐妹四人共享了這個水煮蛋。至於其他的，想都不想要。

餘西就這麽過了來的第一個生日。

餘西生日過後，年味濃了。鄉下人的日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就盼著這幾天。所以難得的村裏有了絲人氣，人沒那麽緊繃著了，那怕革命熱情似火，都暫時離他們而去了。

此時，餘家也在準備年貨，做一些年前的準備。又因為考慮到此時各種風暴接踵而來，管制也更加嚴格了，城裏尤甚，所以謝紅軍這一胎，就在家裏生，不去城裏。這胎預產的日子在正月上中旬，這會得跟穩婆打好招呼。又得再準備些肚子裏的孩子用得尿布......

這次生產本來家裏還打算拜托本家那個做大夫的兄弟幫忙，謝紅軍拒絕了。考慮到他是男的，人頭太熟了，謝紅軍覺得別扭。畢竟那麽私密的地方，還是餘杭的本家叔叔，想想就死活不願意，餘家人也只得作罷。對此餘西發現她媽也夠矯情。

明天又是新的一年了，餘杭前腳跟謝紅軍在感慨，後腳謝紅軍提前發動了。

餘家的老五在大年三十這天就迫不及待鬧著要出來，可謝紅軍躺在床上，做好所有的準備，肚子又不疼了，沒大動靜，正是到了臨門一腳，他又沒動靜了，從白天等到晚上，等他真的出來已是深夜，時間不少一秒，還在75年大年三十，深夜11點59分59秒。

餘西想到後來那麽多人巴不得說自己永遠只十八歲，就上喘下跳地鬧著說弟弟初一生？她卻不知道餘家爺奶心裏的禁忌“男怕初一，女怕十五。”初一是年節，年節出生的男孩，命大。過年不能打罵小孩，所以這孩子將來父母不敢管教，會妨父母。

兩老都不用猶豫直接斥她胡鬧，定下了大年三十這個好日子給餘中，是的餘家老五叫餘中，兄弟姐妹目前湊齊東西南北中了。

餘西過來的第一個新年，76年的新年，餘家異常不同。大過年的餘家阿爺作為餘家一家之主主要應酬外面，餘家阿奶只要在廚房操持者除謝紅軍月子餐外家裏的夥食。

其中最幸福的餘中除了吃就是睡，醒來一不如意就是哭，哭完累了繼續睡萬事不管。還比較幸福的幸福的是餘東，餘西，餘南餘北四兄妹，除了不時被餘中不知何由的哭鬧在深夜被叫醒和在冷水天洗自己的衣服，其他的一切如故，不，吃得貌似好了點，她媽謝紅軍吃不下的好東西進了他們的嘴。

感恩於餘西在謝紅軍回家的這段日子在她耳邊叨叨念著“......女人就該被男人伺候著做月子，不然怎對得住你十月懷胎辛苦的那些日子......”，盡管這段話出自一個四歲孩子的口裏有些意外，不過謝紅軍覺得算是金玉良言。

謝紅軍的這個月子餘杭包攬了她和孩子的所有事。餘杭得給月子裏的老婆做愛心餐還得每天清洗餘中沒完沒了拉了尿了的尿布，還因為大冬天的，洗完尿布得烤幹，不然天曉得什麽時候幹，尿布一旦一斷貨，你就等著分分鐘鐘後餘中哭著給你看。

做了5次爸爸的餘杭第一次做起了奶爸。孩子哭了，他的哄，孩子尿了，他的看，孩子半夜醒了，他的陪......

餘杭的這個新年累並快樂著，尤其孩子信任地依偎在你懷裏，不哭不鬧，心都話了。

謝紅軍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男人給老婆照顧月子跟婆婆給兒媳婦照顧月子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婆婆眼裏“那些不能和那些能”就能讓人頭皮發麻，吹風不能下地不能洗澡洗頭不能熟睡不能讓孩子尿了不能......男人卻不懂，盡管有聽他媽說過一嘴也沒那麽深信，就是這一點，難得的謝紅軍的月子比以往舒坦了不少。

當然，也是因為這次月子男人不再是萬事不管，進房倒頭就睡，興致來了逗逗孩子，不痛不癢地跟你說一句，辛苦。男人真真切切參與進來，有著你從前有過的所有不解。怎麽又哭了？怎麽尿了？他怎麽還不睡？凡此種種，男人一一體會個遍。期間謝紅軍可以算是眼見餘杭帶孩子苦惱的同時也分享了餘杭帶孩子見證孩子成長的快樂。夫妻倆一同見證剛出生的紅皮幹癟猴子瞬間長成萌萌噠的可愛小不點，又一天天的長大，今天睜開了眼睛，今天他笑了，今天他抓我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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