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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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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

從毫無邏輯的夢裏拽回意識,薇拉醒了過來,正好看見前方有一個便利店:“停車!”

雅述翻了翻眼睛:“BOSS!先讓我找地方加加油的吧。”

開出了二百米左右,有個加油站,規模不大,也就能容納兩輛車同時加油。前面已經排了好幾輛車。

“我先下去買點吃的。”下車前,薇拉看了看身後,內奧米並不在座位上。她一驚,慌忙起身,見內奧米並不在一層,而曇密還好好的呆在一層床鋪上。她走過去,用被把他的頭蓋住了。

曇密沒想到她會這麽做,但是一想到她這麽做的理由,嘴角不自覺的翹了起來。

銜月讀懂了社長的尋找目光,上了二層車廂。

內奧米坐在椅子上喝紅酒,看見銜月,舉了舉杯子:“來一杯啊。”

任誰都想象不到向來高高在上的紅衫祭司,竟然在這裏偷喝酒。

“您這合適嗎?”

“噓!別讓他們知道。”內奧米臉有點微微的紅暈:“陪我喝一杯吧。”拿出一個空杯,倒了一半:“這酒肯定不是薇拉的,她不喝酒的。”

確認酒是雅述的私藏,銜月也不好說什麽,她可以想到雅述暴跳如雷的畫面。

“這應該是那家夥的吧。”內奧米口裏的那家夥毫無疑問應該就是雅述了。

盡管對他們三個人的關系很好奇,但是以她的身份也沒有什麽立場問出口。

提到雅述,內奧米的眼神莫名低落了。如果說薇拉不喝酒,那麽這位祭司平日應該也是滴酒不沾的,喝了一點就顯出不勝酒力的實力。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紅衫祭司手指著銜月,看起來已經醉了:“你和你弟弟是雙生子,為什麽他是聖子,而你就不是,用什麽評定的?性別嗎?”

銜月的臉色立刻轉為青白,眼神低了八度。內奧米的話像把刀,一下子挑開了她拼命想捂住的傷疤。

就因為是女的,所以聖子不是她。

同樣的時間出聲,而她還早了一點,但是她卻只能當個凡人,而另一個要享受著萬人敬仰的待遇。不管她怎麽讓自己學得淡然,怎麽讓自己學得溫和,都不能抹去心裏的那一點不甘。

銜月平靜的臉上裂開了一條縫,但她強作鎮定,擠出一個和往常無異的賢良笑容:“啄日他比我更適合當聖子,我一個女人能做什麽。”

“我就當上紅衫祭司了,以後我還要當大祭司,而且芙蕾雅大祭司曾經率領千軍萬馬戰勝了惡魔該隱,她也是女的。”

現在銜月確定這人真的醉了,她走過去攙扶內奧米:“大人,您醉了。”

當銜月一靠近,內奧米一把扯住了她衣領,力氣之大差點讓銜月摔倒,紅衫祭司神情無比認真,在銜月臉上審視半天,終於說到:“銜月,你在怕什麽?”說完,任她把自己扶到床上躺好。

銜月做好這一切,才發覺自己的手在抖著,根本抑制不住。

樓下車廂傳來薇拉的聲音:“我買了零食,你們分一分!甜糕別動!”接著是薇拉特有的上樓梯腳步聲,又重又急。

薇拉走到吧臺,拿起酒瓶,端詳了一下裏面的容量,算了一下紅衫祭司喝掉的數量。看了看癱在床上的紅衫祭司和有點無措的銜月,拍拍銜月說道:“下樓吧,我買了你愛吃的甜糕。”

銜月瞅了瞅內奧米,又瞧了瞧社長,薇拉的臉上的神情是她第一次見到的——惆悵。心裏不安,但是也沒表露出來,聽話的下了樓梯。

等銜月的腳步聲消失了之後,內奧米開始咳嗽起來,她努力的壓抑著不讓聲音太大。薇拉走過去,把一個藥丸塞進了她嘴裏,過了一會,咳嗽沒了,內奧米擡眼看著薇拉,兩人都沒開口,都在等著對方的第一句。

“你這病不能喝酒的,而且你們不是有清規戒律嗎?”

“我只有在你這裏才敢這樣——”內奧米凝視薇拉:“你什麽都不問我嗎?”

“你有想問我的嗎?”薇拉反問。

“你為什麽有止我咳病的藥?還隨身帶著。”

大概這個提問不在薇拉的回答範圍內,她並沒有打算解釋,給紅衫祭司拉上被子蓋好:“休息吧,一會到地方了叫你。”

正要起身,一只手扯住了薇拉的衣角:“等我睡著再走行嗎?”內奧米很少喝酒,一旦喝了酒就和平日穩重成熟的形象完全不同,好像酒能讓紅衫祭司現原形一樣。薇拉了解內奧米,表面端莊文靜,其實內裏很任性,只不過這種任性只在她面前展現。

盡管不願意,她依舊無法拒絕,坐在了床邊:“乖乖睡吧。”

得逞了的內奧米朝薇拉這邊蹭了蹭,像只小貓一樣。

出於醫生的職業習慣,薇拉把手指搭在了她的脈搏處,臉色立即就陰沈了:“你都這樣了還爭什麽大祭司!”

“噓!”內奧米生怕樓下的人聽到,她合上眼,面上都是倦意:“我是大祭司的女兒。”

薇拉還記得上一次這個人對自己說出這句話時的神情——驕傲的要讓一切都踏在腳下的狂妄,十年後,再聽到,已經物是人非。

“是前任大祭司。”薇拉不會像以前一般勸導她,現在的她只能稍作提醒而已。

“薇拉,你要相信,宿命如此,我們都沒有辦法。”

“宿命於我,似煙灰;於你,似酒醉。”薇拉把這話當做笑話來說,聽在內奧米心裏又是另一番滋味。

“我這雙腿跪得久了,膝蓋就會疼。”內奧米示弱的歪頭瞧著薇拉,杏一樣的大眼露出易碎的神情。

就算再硬的心腸被這樣的美人瞧著也沒法強勢下去,薇拉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盒子,放在老友的手心裏:“從小落下的病根,想要根治不太可能,但是我這藥可以緩解一下。”事實上,她是唯一幾個了解內奧米病情的人。被扔進冷川泡了三天的人,能活下來都是奇跡,何況長壽?薇拉想起那封被自己撕碎的信,幺奶奶的話猶在耳邊。

巡視眼前的人,她是那種端莊秀美的女人——鵝蛋臉、杏眼、櫻桃唇、小巧的鼻子,標準美人相,她這樣的美人要是有什麽閃失的確是男人們的一大損失。就算是為天下的男人著想吧,她是不是也應該考慮一下幺奶奶的提議?——被自己這樣胡扯的借口弄笑了,薇拉略帶苦澀的扯了扯嘴角。

內奧米把藥盒扔在一邊,雙手想要捧起薇拉的臉,指尖觸到皮膚就退縮了:“好久沒見你在我面前笑了。”

薇拉把註意力放在了內奧米的唇上,已經蒼白得沒有了血色,和她紅潤的臉成了鮮明對比。

看出了薇拉的猶豫,以內奧米的聰穎早已猜出了前因後果,認真的說道:“奶奶向你遞交了委托信?”

“信我撕了。”

內奧米倒也沒什麽表情變化,點了點頭:“哦。”擡眼望著老友:“你也不想我變成吸血怪物吧。”

她剛剛把一個如沐陽光的男人變成了吸血鬼——

“你的事跟我無關。”薇拉站起身:“睡一會酒勁就下去了。”正要離開,內奧米支起身體,問道:“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你願意給我一個永生的機會嗎?”

她沒轉身,也沒回頭:“就算我不願意,你也可以找東城的血族事務所,錢給夠了就可以。”

“你不會陪我的吧?”

“永生即是孤獨。何況你也知道我爸媽是怎麽死的——”薇拉不再說什麽,目光在紅衫祭司身上盤旋了一會,轉身走下樓。

紅衫祭司往後一仰,躺在床上,自言自語:“明明知道答案的,為什麽還要問呢?內奧米。”醉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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