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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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將原先她身旁匯聚的靈氣比作涓涓細流，那如今則就是汪洋大海。
褚盈盈對此的感覺最為直觀，她正處於突破小境界的關鍵時刻，周圍的靈氣卻忽然變得不怎麽費勁就能直接納入體內。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障礙，她就完成了從煉氣境九層到煉氣境大圓滿的過度。
她又將心法運轉一遍，吐出一口濁氣後，緩緩睜開雙眼。
一睜眼，就對上了金寶邀功似的眼神。
“嗯？”
“吱吱吱！”
快謝謝我！要不是我把肚子裏的靈氣分給了你一點，你才不會那麽快突破到大圓滿境呢！
“……多謝。”
“我閉關了幾日？”
褚盈盈猜測，應該不超過二十日。金寶這小家夥一向是那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子，要不是為了趕著去百草秘境，絕舍不得將體內的靈氣分出來給她。
不過，經過金寶吞吐精煉過的靈氣，確實比普通的靈氣更容易煉化。
她現在總算有點明白，為何祖父和宗主師伯決定讓小家夥繼續溫養火鳳蛋了。
顯然，金寶的小肚子，才是最佳的‘孵化場所’。
“吱吱吱！”
金寶見褚盈盈還坐在蒲團上不起身，急得繞著她直打轉，吱吱的叫聲聽在褚盈盈耳中，自動分辨出其中涵義。
小家夥是在催促她快點出關，還有三日便到百草秘境開啟的日子了，她再墨跡墨跡說不準就趕不上宗門的隊伍，那它肚裏的靈氣就白吐了！
褚盈盈屈起食指，輕輕在金寶的小腦瓜上敲了下，“小氣鬼。”
——
“遁行符、隱匿符、符舟，我沒有水靈根，怕到時候在秘境裏找不到溪流或湖泊會不方便，還額外準備了一些凝水符和化雨符。”
勤學堂甲字班的小膳堂內，幾名弟子坐在長桌兩側，邊享用晚膳邊交流著即將到來的秘境之行。
他們中有近半數人都將於明日啟程，剩下那一半中的絕大多數人，也會於六年後下次秘境開啟時入內。
“你們準備花盆了嗎？我聽程師姐她們說，他們當時去百草秘境時每個人都帶了好幾只花盆，用來移植裏面的靈植。”
“帶了三只玉盆，再多我的乾坤袋就裝不下了，希望夠用吧！”
“要我說你們別光帶辟谷丹，整整三十天呢，光吃辟谷丹嘴裏都該沒味兒了吧？”
馮瑞端啃了一口鹵雞腿，砸吧下嘴，十分誠懇地建議道，“今天膳堂鹵了好多肉，像鹵雞爪鹵雞胗那些都不容易壞，在乾坤袋裏放著，能吃好幾天呢。”
三兩口啃完雞腿，他在帕子上抹了抹油乎乎的手，從乾坤袋裏取出兩個油紙包來往丁吉言那邊一推。
“盛飯的時候順手買的，本來想拿回去慢慢啃，不過你要出遠門了，還是先給你吧！對了，你乾坤袋裏還裝得下吧？”
“鹵味？”
丁吉言掀開蓋著的油紙包，大一些的那包裏裝著幾十只雞爪，有白的也有深色的，看上去是不同的口味。
沒等丁吉言將油紙包裝回乾坤袋，趴在他和馮瑞端之間長條椅上的長明鳥忽然擡起腦袋，盯著那一大包雞爪，歪了歪腦袋，一雙小眼睛裏寫滿了迷茫。
“嘰？”
長明鳥有些驚恐地擡了擡自己的爪。
桌上的人齊齊看過去，忍俊不禁。
還別說，跟雞爪長得真挺像！
——
用過晚膳，大家紛紛離開膳堂。
喬雙兒的宿舍離膳堂不遠，不需要乘坐符舟，便和一位住在同一片宿舍的女修一道往回走。
快走回門口，她忍不住低聲感慨，“你們明日一早就要出發了，可盈盈她到現在還沒有出關……”
許是不禁念叨，她的話音剛落，一艘符舟從空中飛落，穩穩停在她們頭頂。緊接著就見她嘴裏念叨著的那人，從符舟上跳了下來。
“盈盈，你出關了！”
喬雙兒驚喜道，“太好了，去百草秘境的隊伍明日辰時出發，剛好能趕上。”
“吱吱！”
褚盈盈還沒說話，金寶就先叫了幾聲，小臉上掛著一副慶幸的樣子。
剛才與喬雙兒一道走回來的女弟子叫杜語薇，自從升入甲字班搬到湖泊另一側的宿舍後，她就住在了褚盈盈隔壁的小院。
她年前剛剛邁入煉氣境後期，這次也在前往百草秘境的隊伍中。這會兒見褚盈盈回來了，便沒急著進屋。
“盈盈，你還沒來得及準備秘境要用的東西吧？”
杜語薇指了指自己的院子，“我前幾日去坊市買了不少移植靈植用的花盆，還有些其他東西，乾坤袋裏已經裝不下了。你看看有沒有什麽能用得上的？”
褚盈盈沒有推拒，這會兒天色已晚，顯然來不及再去青川城走上一趟。她跟著杜語薇進了小院，沒一會兒便用一瓶回春丹，換來了十只花盆還有十只空的玉盒。
剛回到自己宿舍，就見喬雙兒抱著碧睛貓找了過來。
“我看好多師兄師姐都去膳堂買了肉脯帶著，今天馮瑞端說完，還有好些人去買了鹵味，我估計你是來不及買那些了……”
一進屋，喬雙兒就開始從乾坤袋裏往桌上掏東西，“這是我娘今年過年那陣托人送過來的蜜餞和靈蜜，還有曬幹的果幹和烤肉用的調味料，你都拿著，要是饞肉了可以在秘境裏自己打獵烤了吃嘛！”
掏出來的第一樣就是金寶喜歡的奉淮蜜。
小家夥直接跳上了桌，喬雙兒每拿出一樣來，就湊上去嗅嗅。末了抱起一塊蜜餞，美滋滋地啃了起來。
褚盈盈拿手指點了點它的小腦袋，轉頭對著喬雙兒道，“這真是給我帶的麽？”
喬雙兒低頭看看自己手裏的果幹，又看看吃得正歡的金寶，眼底露出一抹尷尬，“誰吃都差不多啦，你們要進去三十天呢，金寶不愛吃辟谷丹，回頭可別再餓瘦了！”
行叭……
小家夥騙吃騙喝的本事簡直無人能敵。
照這麽吃下去。
褚盈盈甚至懷疑，要不是受到物種限制，它將來甚至有希望能跟馮長老那只鬼頭鷹比比體型！
——
清早，瑰麗的朝霞浮在空中，鳥獸的叫聲在靈峰之間若隱若現。
一艘靈舟自雲間駛出，在山門處停靠片刻，接上已經集合好的五十四名煉氣境弟子後，升入高空，迎著朝霞徑直向東方飛去。
百草秘境出現的地方，就在大陸東南方，靠近月亮灣與凡修界的位置，距離八大宗門之中的玉華宮最近。
從蒼元宗趕過去，足有上萬裏路程，乘靈舟需要將近兩日。
百草秘境不算什麽奇特的秘境，每六年就會出現一次，雖說每次開啟的部分不同，可自兩千多年前它被發現以來，已經有無數修士進過其中，早就摸索出了一套規律。
這是個幾乎沒有任何危險的秘境，裏面靈氣充盈，種植著大量靈植，很適合修為低微的煉氣境弟子試煉。
而其中妖獸，修為最高的也不過二階，大宗門培養出的弟子哪怕打不過它們，也能及時逃走，很難遇到什麽性命之危。
除了作為半個東道主的玉華宮以外，各大宗門很少會派高階修士帶隊，一般都是由結丹真人和築基境弟子陪同前往。
蒼元宗這次帶隊的就畢昌真人、素芳真人兩位結丹境修士，還有幾位在勤學堂當值的築基境弟子。
抵達時，已是秘境開啟前一日的傍晚。八大宗門中只剩下藏玄宗和凈業宗兩家沒到。
蒼元宗的靈舟就停靠在劍心谷與紫霞門兩艘靈舟之間的空地上。
褚盈盈下了靈舟，就看到了正與幾名劍心谷弟子站在一處的夏雲枝。
兩人剛剛打過招呼，就見天邊一座雕欄玉砌的靈舟駛了過來，這靈舟比在場任何一家宗門的都更加奪目。單是舟身上嵌著的那塊將近十丈長，刻了‘玄’字的玉牌，就抵得上許多小宗門的全副身家。
褚盈盈隨著眾人一同看了過去，卻意外地看到了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
“封九離也跟來了？”
“還真是封九離。我聽說他連煉氣境的時候都不曾來過百草秘境，怎麽這回跟著帶隊前來了？”
褚盈盈聽到夏雲枝旁邊那幾位修士提到這個名字，腳步微微一頓，緊接著就聽他們說。
“據說是忘憂老祖不願讓他插手俗物，耽誤修行。我聽一位藏玄宗內門的道友說過，封九離的靜室就建造在老祖閉關的靈脈上，宗門給的一應修行資源也都是最好的。百草秘境雖然難得，可人家未必看得上啊。”
“也是。封九離是我們這一代修士中，修煉速度最快的了吧？能與他相比的，怕是只有百年前蒼元宗那位弘濯真君了。”
褚盈盈萬萬沒想到，此時會在別人口中聽到自己父親的名號。
就在她恍惚之間，藏玄宗的靈舟已經落下，甲板上的兩位結丹境真人走了下來，正與另外幾宗的真人寒暄。
褚盈盈回過神來，再度往甲板上望去一眼，先前那抹玄色身影卻早已消失不見。
——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
各宗的小修士們還在靈舟內睡得酣酣正香，就聽外邊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有那膽小些的，竟被嚇得直接從床榻上翻滾下來。
“怎麽了？怎麽了？”
“外面什麽動靜？”
褚盈盈也被驚醒，翻坐起身後便見對面床鋪上杜語薇也睜開了眼，兩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開口。
“應當是秘境出現了。”
她們推開門，隨著其他人一起，匯聚到甲板上。
站在這裏，已經能夠隱約看到，前方百丈開外的地方，地面裂出了一道足有兩人寬的縫隙，一道朦朧的瑩綠色光芒由裂隙□□出，形成一道約莫十丈高的光墻。
玉華宮的千灀真君飛身而出，落在裂隙前，雙手結印，片刻後祭出一塊玉盤，朝著光墻中心一點猛地擲去。
瞬息之間，玉盤被彈了回來，緊接著眾人便驚訝都看見，那塊原本只有巴掌大的玉盤在空中不停旋轉、越變越大。
當玉盤變大數百倍後，千灀真人打出一道靈力。
“咚”地一聲。
玉盤應聲而碎。
而那面瑩綠色光墻中心，也緩緩打開一道缺口，從外面看過去很難看清裏面的樣子，只能隱約看見一片蒼茫綠色。
“動作快些。”千灀真人催促道。
各宗結丹真人連忙帶著弟子飛致裂隙前，素手一拂，便抓起散落在地面上的玉石，分發給即將進入秘境內的煉氣境弟子。
“三十日後，秘境關閉之前玉石會開始發燙，屆時你們只需捏碎玉石，便可從秘境內飛出。切記妥善保管，若是玉石不慎遺失，需在秘境關閉前找到其他修士，與之一同離開。”
交代過後，便由離著裂隙最近的玉華宮弟子打頭，煉氣境修士們魚貫而入，穿進那道虛幻光影之中。
褚盈盈將玉石貼身放好，跟在幾位同門師兄、師姐後面，邁入那抹瑩綠色光影。
下一瞬，她便覺得自己身體一輕，仿佛飄在失重的宇宙中一樣。
足足過了五息時間，才有一陣下墜感傳來，眼前一望無際的瑩綠色也終於變成了一片蒼茫的樹林。
沒有任何征兆的，她忽然出現在了離地三尺高的空中。
緊接著，重重落在了長滿雜草的土地上，濺起片片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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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盈盈對此的感覺最為直觀，她正處於突破小境界的關鍵時刻，周圍的靈氣卻忽然變得不怎麽費勁就能直接納入體內。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障礙，她就完成了從煉氣境九層到煉氣境大圓滿的過度。
她又將心法運轉一遍，吐出一口濁氣後，緩緩睜開雙眼。
一睜眼，就對上了金寶邀功似的眼神。
“嗯？”
“吱吱吱！”
快謝謝我！要不是我把肚子裏的靈氣分給了你一點，你才不會那麽快突破到大圓滿境呢！
“……多謝。”
“我閉關了幾日？”
褚盈盈猜測，應該不超過二十日。金寶這小家夥一向是那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子，要不是為了趕著去百草秘境，絕舍不得將體內的靈氣分出來給她。
不過，經過金寶吞吐精煉過的靈氣，確實比普通的靈氣更容易煉化。
她現在總算有點明白，為何祖父和宗主師伯決定讓小家夥繼續溫養火鳳蛋了。
顯然，金寶的小肚子，才是最佳的‘孵化場所’。
“吱吱吱！”
金寶見褚盈盈還坐在蒲團上不起身，急得繞著她直打轉，吱吱的叫聲聽在褚盈盈耳中，自動分辨出其中涵義。
小家夥是在催促她快點出關，還有三日便到百草秘境開啟的日子了，她再墨跡墨跡說不準就趕不上宗門的隊伍，那它肚裏的靈氣就白吐了！
褚盈盈屈起食指，輕輕在金寶的小腦瓜上敲了下，“小氣鬼。”
——
“遁行符、隱匿符、符舟，我沒有水靈根，怕到時候在秘境裏找不到溪流或湖泊會不方便，還額外準備了一些凝水符和化雨符。”
勤學堂甲字班的小膳堂內，幾名弟子坐在長桌兩側，邊享用晚膳邊交流著即將到來的秘境之行。
他們中有近半數人都將於明日啟程，剩下那一半中的絕大多數人，也會於六年後下次秘境開啟時入內。
“你們準備花盆了嗎？我聽程師姐她們說，他們當時去百草秘境時每個人都帶了好幾只花盆，用來移植裏面的靈植。”
“帶了三只玉盆，再多我的乾坤袋就裝不下了，希望夠用吧！”
“要我說你們別光帶辟谷丹，整整三十天呢，光吃辟谷丹嘴裏都該沒味兒了吧？”
馮瑞端啃了一口鹵雞腿，砸吧下嘴，十分誠懇地建議道，“今天膳堂鹵了好多肉，像鹵雞爪鹵雞胗那些都不容易壞，在乾坤袋裏放著，能吃好幾天呢。”
三兩口啃完雞腿，他在帕子上抹了抹油乎乎的手，從乾坤袋裏取出兩個油紙包來往丁吉言那邊一推。
“盛飯的時候順手買的，本來想拿回去慢慢啃，不過你要出遠門了，還是先給你吧！對了，你乾坤袋裏還裝得下吧？”
“鹵味？”
丁吉言掀開蓋著的油紙包，大一些的那包裏裝著幾十只雞爪，有白的也有深色的，看上去是不同的口味。
沒等丁吉言將油紙包裝回乾坤袋，趴在他和馮瑞端之間長條椅上的長明鳥忽然擡起腦袋，盯著那一大包雞爪，歪了歪腦袋，一雙小眼睛裏寫滿了迷茫。
“嘰？”
長明鳥有些驚恐地擡了擡自己的爪。
桌上的人齊齊看過去，忍俊不禁。
還別說，跟雞爪長得真挺像！
——
用過晚膳，大家紛紛離開膳堂。
喬雙兒的宿舍離膳堂不遠，不需要乘坐符舟，便和一位住在同一片宿舍的女修一道往回走。
快走回門口，她忍不住低聲感慨，“你們明日一早就要出發了，可盈盈她到現在還沒有出關……”
許是不禁念叨，她的話音剛落，一艘符舟從空中飛落，穩穩停在她們頭頂。緊接著就見她嘴裏念叨著的那人，從符舟上跳了下來。
“盈盈，你出關了！”
喬雙兒驚喜道，“太好了，去百草秘境的隊伍明日辰時出發，剛好能趕上。”
“吱吱！”
褚盈盈還沒說話，金寶就先叫了幾聲，小臉上掛著一副慶幸的樣子。
剛才與喬雙兒一道走回來的女弟子叫杜語薇，自從升入甲字班搬到湖泊另一側的宿舍後，她就住在了褚盈盈隔壁的小院。
她年前剛剛邁入煉氣境後期，這次也在前往百草秘境的隊伍中。這會兒見褚盈盈回來了，便沒急著進屋。
“盈盈，你還沒來得及準備秘境要用的東西吧？”
杜語薇指了指自己的院子，“我前幾日去坊市買了不少移植靈植用的花盆，還有些其他東西，乾坤袋裏已經裝不下了。你看看有沒有什麽能用得上的？”
褚盈盈沒有推拒，這會兒天色已晚，顯然來不及再去青川城走上一趟。她跟著杜語薇進了小院，沒一會兒便用一瓶回春丹，換來了十只花盆還有十只空的玉盒。
剛回到自己宿舍，就見喬雙兒抱著碧睛貓找了過來。
“我看好多師兄師姐都去膳堂買了肉脯帶著，今天馮瑞端說完，還有好些人去買了鹵味，我估計你是來不及買那些了……”
一進屋，喬雙兒就開始從乾坤袋裏往桌上掏東西，“這是我娘今年過年那陣托人送過來的蜜餞和靈蜜，還有曬幹的果幹和烤肉用的調味料，你都拿著，要是饞肉了可以在秘境裏自己打獵烤了吃嘛！”
掏出來的第一樣就是金寶喜歡的奉淮蜜。
小家夥直接跳上了桌，喬雙兒每拿出一樣來，就湊上去嗅嗅。末了抱起一塊蜜餞，美滋滋地啃了起來。
褚盈盈拿手指點了點它的小腦袋，轉頭對著喬雙兒道，“這真是給我帶的麽？”
喬雙兒低頭看看自己手裏的果幹，又看看吃得正歡的金寶，眼底露出一抹尷尬，“誰吃都差不多啦，你們要進去三十天呢，金寶不愛吃辟谷丹，回頭可別再餓瘦了！”
行叭……
小家夥騙吃騙喝的本事簡直無人能敵。
照這麽吃下去。
褚盈盈甚至懷疑，要不是受到物種限制，它將來甚至有希望能跟馮長老那只鬼頭鷹比比體型！
——
清早，瑰麗的朝霞浮在空中，鳥獸的叫聲在靈峰之間若隱若現。
一艘靈舟自雲間駛出，在山門處停靠片刻，接上已經集合好的五十四名煉氣境弟子後，升入高空，迎著朝霞徑直向東方飛去。
百草秘境出現的地方，就在大陸東南方，靠近月亮灣與凡修界的位置，距離八大宗門之中的玉華宮最近。
從蒼元宗趕過去，足有上萬裏路程，乘靈舟需要將近兩日。
百草秘境不算什麽奇特的秘境，每六年就會出現一次，雖說每次開啟的部分不同，可自兩千多年前它被發現以來，已經有無數修士進過其中，早就摸索出了一套規律。
這是個幾乎沒有任何危險的秘境，裏面靈氣充盈，種植著大量靈植，很適合修為低微的煉氣境弟子試煉。
而其中妖獸，修為最高的也不過二階，大宗門培養出的弟子哪怕打不過它們，也能及時逃走，很難遇到什麽性命之危。
除了作為半個東道主的玉華宮以外，各大宗門很少會派高階修士帶隊，一般都是由結丹真人和築基境弟子陪同前往。
蒼元宗這次帶隊的就畢昌真人、素芳真人兩位結丹境修士，還有幾位在勤學堂當值的築基境弟子。
抵達時，已是秘境開啟前一日的傍晚。八大宗門中只剩下藏玄宗和凈業宗兩家沒到。
蒼元宗的靈舟就停靠在劍心谷與紫霞門兩艘靈舟之間的空地上。
褚盈盈下了靈舟，就看到了正與幾名劍心谷弟子站在一處的夏雲枝。
兩人剛剛打過招呼，就見天邊一座雕欄玉砌的靈舟駛了過來，這靈舟比在場任何一家宗門的都更加奪目。單是舟身上嵌著的那塊將近十丈長，刻了‘玄’字的玉牌，就抵得上許多小宗門的全副身家。
褚盈盈隨著眾人一同看了過去，卻意外地看到了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
“封九離也跟來了？”
“還真是封九離。我聽說他連煉氣境的時候都不曾來過百草秘境，怎麽這回跟著帶隊前來了？”
褚盈盈聽到夏雲枝旁邊那幾位修士提到這個名字，腳步微微一頓，緊接著就聽他們說。
“據說是忘憂老祖不願讓他插手俗物，耽誤修行。我聽一位藏玄宗內門的道友說過，封九離的靜室就建造在老祖閉關的靈脈上，宗門給的一應修行資源也都是最好的。百草秘境雖然難得，可人家未必看得上啊。”
“也是。封九離是我們這一代修士中，修煉速度最快的了吧？能與他相比的，怕是只有百年前蒼元宗那位弘濯真君了。”
褚盈盈萬萬沒想到，此時會在別人口中聽到自己父親的名號。
就在她恍惚之間，藏玄宗的靈舟已經落下，甲板上的兩位結丹境真人走了下來，正與另外幾宗的真人寒暄。
褚盈盈回過神來，再度往甲板上望去一眼，先前那抹玄色身影卻早已消失不見。
——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
各宗的小修士們還在靈舟內睡得酣酣正香，就聽外邊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有那膽小些的，竟被嚇得直接從床榻上翻滾下來。
“怎麽了？怎麽了？”
“外面什麽動靜？”
褚盈盈也被驚醒，翻坐起身後便見對面床鋪上杜語薇也睜開了眼，兩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開口。
“應當是秘境出現了。”
她們推開門，隨著其他人一起，匯聚到甲板上。
站在這裏，已經能夠隱約看到，前方百丈開外的地方，地面裂出了一道足有兩人寬的縫隙，一道朦朧的瑩綠色光芒由裂隙□□出，形成一道約莫十丈高的光墻。
玉華宮的千灀真君飛身而出，落在裂隙前，雙手結印，片刻後祭出一塊玉盤，朝著光墻中心一點猛地擲去。
瞬息之間，玉盤被彈了回來，緊接著眾人便驚訝都看見，那塊原本只有巴掌大的玉盤在空中不停旋轉、越變越大。
當玉盤變大數百倍後，千灀真人打出一道靈力。
“咚”地一聲。
玉盤應聲而碎。
而那面瑩綠色光墻中心，也緩緩打開一道缺口，從外面看過去很難看清裏面的樣子，只能隱約看見一片蒼茫綠色。
“動作快些。”千灀真人催促道。
各宗結丹真人連忙帶著弟子飛致裂隙前，素手一拂，便抓起散落在地面上的玉石，分發給即將進入秘境內的煉氣境弟子。
“三十日後，秘境關閉之前玉石會開始發燙，屆時你們只需捏碎玉石，便可從秘境內飛出。切記妥善保管，若是玉石不慎遺失，需在秘境關閉前找到其他修士，與之一同離開。”
交代過後，便由離著裂隙最近的玉華宮弟子打頭，煉氣境修士們魚貫而入，穿進那道虛幻光影之中。
褚盈盈將玉石貼身放好，跟在幾位同門師兄、師姐後面，邁入那抹瑩綠色光影。
下一瞬，她便覺得自己身體一輕，仿佛飄在失重的宇宙中一樣。
足足過了五息時間，才有一陣下墜感傳來，眼前一望無際的瑩綠色也終於變成了一片蒼茫的樹林。
沒有任何征兆的，她忽然出現在了離地三尺高的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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