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瓷此時立即跑到了淩嫣然的身邊，也不敢妄動，彼時他很明白現在的立場。雖說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淩嫣然把握住了一點，就是抓住時機將她和獴戈擺在了一個對等的位置上，但是這一點對於小瓷來說，並沒有任何的意義。

因為淩嫣然的性命，仍舊掌握在獴戈的手裏。

彼時，淩嫣然的眼睛仍直直地盯著獴戈，她知道這個男人很有能耐，術法運用得也好，所以她絕不能犯下同他一般的錯誤，給他一個鉆空子的時機。只是自己薄弱的仙法和硬撐出來的一副威嚴，就是淩嫣然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露出自己的狐貍尾巴來。

這會淩嫣然仍舊裝出一副巍然不動的輕松表情，說道：“怎麽樣，現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想要我和北華的性命，還是真得想要佛祖的七寶念珠？”

這時的獴戈在起初一剎的驚異之後，忽然仰天大笑了幾聲，搖頭笑道：“水煙上神好手段，真是不得不叫我佩服啊。”

見他並沒有松口的意思，淩嫣然也不想再無畏地將事情拖延下去，或者說，她根本沒有辦法再同他耗下去，於是吩咐小瓷道：“小瓷，你去把北華帝君找來。”

“我……”

見小瓷猶豫，曉得他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淩嫣然微微一笑，“不用擔心，現下他已經不能拿我怎樣了，你速去速回。”

小瓷看著她平淡的笑容，抿著嘴，少頃點了點頭，只是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走到獴戈，在已然被水術束縛的男子身遭又擲下了一道術法，泛出耀眼的紫光。

“你如果敢傷她分毫，我定要你全族陪葬！”

獴戈滿不在乎地笑笑，“我都墮入惡界了，誰還在乎那些族人。”

小瓷挺直著搖桿，沒有理他，可紫眸深處毫不動搖的信念，卻像是一把利刃要將獴戈給剖開。

冰天雪地，然寒涼的飛雪並不能讓仙家有什麽冰冷感覺，靜默的凝視裏，淩嫣然率先開口說道：“現下好了，就剩下你和我，有些話大家也不需要藏著掩著了。”

此時，淩嫣然盈盈笑著，不同於之前她對小瓷的溫和體貼，當下唇角的笑意諱莫高深，看得獴戈不禁狐疑，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這個女人的心裏到底藏著些什麽。

“獴戈，現在我就可以告訴你，七寶念珠，我是絕對不會讓小瓷去拿給你的。”

盡管情勢逆轉，被綁在位上的獴戈也並沒有露出多少慌張，“哦？上神若執意如此，恐怕我們當真就要玉石俱焚了。”

“那好啊。”淩嫣然笑得比他還要坦蕩，“舍一己之命，得保蒼生，可是件大功德。總比你拿到東西後，要我們死得不明不白的好。”

“上神很有膽色，不愧是將門虎女，看來凡人將你□□得很好。”

“淩家於我的教誨是一件事，不過你如何知道我不是真的恢覆了本性呢？”淩嫣然嘴角上揚，幻出一股別樣的風采，“我之所以將小瓷支開，便是不想讓他知道我已經恢覆了水煙的記憶，你也曉得他與我幾分執著，若然讓他知道了，恐怕他就真得要半刻都不肯離開我了。”

“你……是真得水煙上神？”

大概是淩嫣然說話的語氣實在太過真實，讓獴戈竟不知該不該相信，明明她身上的仙氣比不得往昔，可是她此時猝然改變的表情……的確有幾分往日的神采，難道她真得都記起來了？

彼時，淩嫣然微微偏著頭，笑著反問道：“我不像嗎？”

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按照淩嫣然的想法，如果她不能套出獴戈的話，那麽最壞的結局就是她和獴戈各自死在對方的術法之下。而若運氣能夠好上一些，說不準她就能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意欲何為。

實則淩嫣然至今還能清晰地記起，在小瓷夢境中那種鮮明的感覺。在她的印象裏，妖界聖靈並不會經常出入神界，因此說到獴戈對水煙的了解，應當也只是停留在表面。而她則是多次夢見過自己身為上神時的樣子，高雅端莊、溫柔堅毅，骨子裏還有一些狠戾決絕。

自然，有了這樣一個活生生的模板，再憑她學了數年戲曲的功夫，淩嫣然有信心，只要眼前的獴戈的確如她所想對水煙只有片面了解得話，那麽她誠然可以信手捏來地將水煙偽裝至九成像，並且絕對不會讓對方從她的神情裏看出半點端倪。

此刻，淩嫣然表情舒然地說道：“也對，對於你們來說，上古神袛的法力才是證明自己的最好方法，可惜我最先恢覆的是記憶而不是法力。不過你應該感到慶幸的，否則獴戈，你我就不會是現下這樣的情景了。”

現下，淩嫣然不止在口吻上演繹出一副高深的模樣，即是神情也是高高在上的，再加上她將獴戈困在王座上，因此一站一坐的身高優勢，相信將這種攀高踩低的感覺表現愈發淋漓透徹。

獴戈冷笑一聲，“那麽我是不是要恭喜上神，離重歸神界又近了一步。”

淩嫣然道：“能不能回到神界，早在我跳下墮天的一剎，便已不在乎。倒是我該不該應該替你惋惜一下，出師未捷身先死，事情沒有辦成，不知你死後會不會瞑目。”

這時淩嫣然為了不讓自己在談話間處於弱勢，她盡量跟著獴戈的說話方式來回應。偏巧獴戈本就隱瞞著很多事，雙方都借由這種含糊其辭的談話來遮掩住自己的秘密。

而許是淩嫣然的這番話說到了獴戈的痛處，他面上的笑意倏然一收，沒有了之前的瀟灑默然。

“上神如果真的恢覆了記憶，那就更應該站在我這一邊，毀掉七寶念珠對你們上古神袛可有大大的好處。”

淩嫣然心想真是可惜，這到底是一個什麽好處，她根本一點都不知道。這會她只能聯想起之前獴戈和小瓷說起的萬法加持，她隱約曉得這是一個佛家大陣，很少動用，卻不知這個陣法同上古神袛有什麽聯系。

“利人亦要利己，你若是為了我好，何必用這樣的手段，我還是這麽個意思，你如果不肯說，那為了永絕後患，我們還是一起消失得好。起碼現在的七寶念珠，並不會讓上古神袛產生太大的變數。”

這會子淩嫣然的心裏已經捏了一把冷汗，她的話已經編排得差不多了，如果獴戈再一意追究七寶念珠的作用，她未必還能合理地應出話來。

而好在，幸運之神似乎站在了淩嫣然的這一邊，就聞獴戈面色陰沈地妥協開口道。

“呵，好，今日算是我甘拜下風，我便實話同上神說了，我要的並不是七寶念珠，而是如來佛祖。”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