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一觸即發，西王母已設法找到天魔獸調息之點。天魔獸面露淺笑，似隨時可以沖上雲霄，介時任他滿天神臣亦不是他的對手。

但天魔獸沒有急著上天，他也發現了西王母一行行蹤，所以他要留下來，告訴他們費盡心機所作一切都是枉然，他是不可能被戰勝的。

奇奇走在桐瑤身邊，不敢十分靠近。當桐瑤三魂其一天魂被移給精衛後，奇奇就再也無法碰到她。難道，少了一魂便不再是從前那個人了麽？小玉扶著滿面癡笑卻不知為何而笑的桐瑤走在精衛和西王母娘娘之後，精衛心思沈重，一路不語。

夕陽晚落時分，眾人齊聚昆侖天池。天池畔，精衛見到桐瑤和面前的一片虛無做最後訣別。她被小玉拉走後聽說了哼奇奇的事，故見此情景之時腦中不禁浮現雲簪所言，或許自己當年化作青鳥投聖靈石於大海時亦是如此。只是不知是否有這般戀戀不舍和無能為力，是否有這般眾人皆不忍卻硬要狠下心腸。望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桐瑤，她能想象到當年的自己。只是揪心卻再也無法記起曾經那個人，她會為他們之間難過，卻只是悵惘往昔，如聽故事的人般心痛，痛完便再無感覺。她對那個人已沒有了愛，也沒有了憶，失去的記憶讓她找不回當日的感覺。或許這樣是件好事，如同稍後的桐瑤，忘記了便不在傷痛。

精衛兀自念著，沒有在意西王母走到桐瑤面前說了些什麽，只見桐瑤和小玉各自站到自己身邊，牽起她的左右手。西王母嘴唇清顫念咒，精衛感到自己的身子不自覺飄了起來，神智也似進入昏迷，但雙手仍是緊握著，不曾分開。醒來時小玉已坐在一旁，肩上靠著仍在昏睡中的桐瑤，精衛感到從未有過的精神，一些之前無法知曉和察覺的事瞬間湧上她的腦海。天魂之妙，地魄之奇，原來如此。

“前面就是天魔獸所在之地，大家小心。”西王母語出，將所有人從各自的沈思中拉回。桐瑤現今如此，小玉的法術又退了大半，只有她了。精衛轉頭與西王母相視一眼，神情堅定。來之前，她已在西王母的幫助下將聖靈石的力量完全吸收，若是她有反叛之心，只怕此刻也可攻上天庭，介時淩霄寶殿之位定是她的。但她永遠不會那麽做，信念之差，讓人差之千裏。

天魔獸笑了笑，從精衛眼中便知道已無需勸其與己攜手，他朝邁著正步的西王母迎面緩緩走去：“你該知道，你們沒有勝算。”距雖尚遠，精衛等人卻聽的絲毫不差。

“我們來此並非與你做口舌之爭，你所做之事眾人皆知亦無需我多言。你既知我等來此緣由，便不必多言，動手吧。”西王母言語似潺潺流水般平鋪陳述，心中卻是波濤難平。側目掃過，精衛已站到西王母身前。

凝神聚氣將聖靈石之力移到掌心之中，耳畔是西王母臨終一句：“速戰速決。”由此精衛猜到，其實西王母也沒有十分的把握。

天魔獸仿佛很開心，嘴角一抿身影拂動，本欲至精衛身邊卻不料被聖靈石之力一彈，退後三步。

“聖靈石……”天魔獸的眼睛放出光來，“我費盡心機想弄到的東西竟然在你身上。”

“除了我，誰也拿不到它。”

天魔獸笑容猙獰：“在深海之時，或許如此，但此刻它在你身上……”語音未落，天魔獸竟已淩空而起，雙手發力將精衛朝前拖了數步，精衛先是一驚，繼而穩住步伐。

“不論你想做什麽，都不會得逞！”精衛吼道。

“是麽？”天魔獸沒再多言，全神貫註於精衛之神。此刻，似乎沒有什麽比聖靈石更讓他興奮和在意。

精衛和天魔獸已過數招，兩人法術不相上下。西王母卻顯得有些心急，眉眼不由緊蹙。

“小心身後！”西王母看出天魔獸意圖，出言提醒，精衛這才免去天魔獸化身數人圍剿之困，挽指擡手間破了天魔獸之術。

片刻間天魔獸回身形影未停徑直朝西王母襲去，西王母連連後退，招出白虎令以抗其招。可如今除了精衛還有誰是天魔獸的對手，好在精衛急忙追來將天魔獸逼退。一來一往，西王母已發現問題所在，面上不由泛上憂色，僅一瞬又恢覆如初。

可就是這一瞬讓天魔獸心下一動，頓時豁然開朗。聖靈石乃是上古聖物，即使是上古天神精衛也難以長期占據它的法力。況且從適才過招所見，精衛一舉一動尚顯稚嫩，經驗不足，只要稍作拖延，她定撐不下去。

何況他又發現了一件事，天魔獸不禁笑容滿面，餘光掃向小玉桐瑤周圍。體內自她們來到便開始不安翻滾，空氣中似存有一物與其相映相和，讓他感到取之無盡的力量。

天魔獸一面拖延之間，一面思起自天庭下界後事，一時半會，精衛倒也只能和他以招拆招，故天魔獸絲毫不為所俱。若說下界後有何事為異，卻是不知何止落下了怒斬斧。他本也不甚在意，但吞噬眾魔魂魄後的混亂和不安不禁讓他想起此事。究竟有什麽能讓他消化那些邪魔都如此吃力，除非，是他自己出了問題。

“嘩！”精衛並指作劍，指風劃過，天魔獸未及躲開，胸前深深多了一條深口。

“啊！”西王母身後之人一下子叫出聲來，除了天魔獸，眾人皆是一怔。回身看去，見桐瑤已“嗚嗚嗚”哭出聲來，再做細看，衣襟未破胸前卻有汩汩鮮血泛出。施法而望，桐瑤胸前竟有一道同天魔獸一模一樣的深口。

精衛瞪大眼睛，腦中似乎有什麽閃過，一時晃神呆滯。

但就是眾人這一瞬失神，天魔獸已將結界布好，精衛再看去時見天魔獸正將奇奇陪在桐瑤身邊的另一半魂魄漸漸收走。精衛急忙飛身去救，卻仍是晚了一步。伸出的手與奇奇觸指而過，精衛忙定住身形卻仍闖入天魔獸陣法之中。

有了奇奇另一半魂魄的天魔獸周身散出靈光，他瞬間將眾事明了。“原來你一直藏在怒斬斧中，難怪我的靈力總是比我所想差上一截。”口中喃喃，看著雙手，忽而出掌將正欲破其陣的精衛打出結界之外。

精衛被魔陣控住無力施法，又在此時被天魔獸用盡全力打出，早已被耗損的精力一下散開。

“噗！”精衛努力撐起身子，卻在起身一剎腹中難受從口中湧出一攤艷紅，灑在地上。

天魔獸雙手撥開結界，從容自然將其收回，面上比適才更為得意，望著西王母：“我說過你們沒有機會，現在我能帶走我想要的東西了？”天魔獸故意反問，知道她們已無力反抗。

西王母看著精衛努力站起卻不住倒下，知道天魔獸法力之高下手之狠，手心緊握擋在精衛身前。

“就算此刻天上那些神仙全下來了，六道輪回，我不過多送他們一程。你覺得自己有攔住我的本事麽？”天魔獸已勝券在握，笑得肆意。

“桐瑤，對不起。”桐瑤耳畔的輕聲耳語，卻讓天魔獸頓時變了臉色。可擡眼望去時阻止已太遲，精衛手中的幽靈鉞已刺入桐瑤胸口，小玉面無血色看著精衛，哪怕天魔獸即將將他們悉數殺死也沒讓她如此駭顏。

天魔獸身子忽如被刺破心房頓時僵住，西王母後退到桐瑤身側，精衛借機將頸上一直帶著的怒斬斧變大，生生切入天魔獸正胸。這一路，她一直帶著，藏在衣領之內，不敢讓奇奇看到。

天魔獸不停哀嚎，聲音震天，桐瑤卻默默無聲，抽泣也漸停止。天魔獸仍欲頑抗，卻阻擋不了怒斬斧和聖靈石齊生的力量。桐瑤和天魔獸同時斷了氣，精衛在西王母確定天魔獸真的已死後才長舒一口，將兩件神兵取出，人已累到在地，口中還在不停咳著。

“精衛……”小玉握著的手漸漸冰涼，她終於緩緩轉頭看著精衛，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方欲開口，面前天魔獸身體一陣抽搐惹得她的心頓時又再提起。

精衛也急忙看去，若是天魔獸還未死，那她當真沒有任何法子了，今日或許就是改天換地之時。

“咳咳！”醒後的天魔獸摸了摸頭，揉了揉眼旁穴位似忽而記起什麽，瞪大雙眼望向桐瑤，終於口中顫音喃喃朝精衛開口：“你怎麽能……你怎麽敢！”

小玉和精衛這才知道面前活著的人乃是桐瑤心心念念的哼奇奇，他終於回來了，可眼前人卻沒見到一面。

“是聖靈石之力讓將天魔獸魂魄分出，收入怒斬斧中，奇奇才得以回來。”精衛平淡道，連西王母面上也不由震驚，精衛是從何得知這些事。

哼奇奇聞言惡狠狠的瞪了精衛一眼，也不說話，雙眼婆娑將桐瑤雙手抱起。他再一次，眼睜睜在觸手可及之地失去了她。為什麽老天要對他如此不公，他願意忍受三千年沒有瑤瑤的痛苦，願意承受桐瑤的刀劍相向，願意為她去死，可為什麽還要讓他再經歷這一切！哼奇奇心中痛楚與不公齊生。背向精衛等人而行，淚水打濕桐瑤嬌容，奇奇輕輕低頭以面將她的淚拭去，卻不料越擦越多，已不知是何時之淚。這次他沒有怒吼，他累了，但強忍的痛讓他腹中一陣反胃，不住咳嗽起來。口中有水，吐落在地，便是一片鮮紅。

精衛一直望著哼奇奇離去的方向不願轉身，小玉本想問個清楚卻發現精衛不知何時也已哭成淚人。

“天魔既除，三界安平。小玉，你回天覆命。精衛……”西王母頓了頓，“你與我去將聖靈石送回，將這怒斬斧永遠封在聖靈之下，使其不再作祟。”

精衛聞言緩緩轉身：“對不起，我要先去找一個人。”說罷人已起身飛出，尋覓奇奇蹤跡。

小玉知道現在不知開口的好時候，更不是了解一切的時候，她只是輕聲道：“那些被吞噬的邪魔，還會回來麽？”

西王母望了望手中怒斬斧：“怒斬斧似只認哼奇奇一人，其它魂魄，不會留下。”

風肆虐著精衛精致的容顏，卻仍阻止不了她低頭尋找。她飛的很快，方向也沒有錯。

但哼奇奇卻沒有為她留步。

精衛站在奇奇身後，朝他大喊道：“我有話和你說！”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奇奇不知要把桐瑤帶去哪裏，只是一直走著。

精衛腳下一跺，快步趕到奇奇身前，張開雙臂，見奇奇要從她身旁穿過，急忙開口：“那個公主，她的回答是……”

奇奇身子一顫，仿佛定在當下，一雙紅眼大如圓目。

“那個一年只能說一個字的王子，他用了五年和公主說：‘公主，我愛你。’”精衛走到哼奇奇面前，目光劃過桐瑤凝視著奇奇雙眸，“而公主說：‘你可知，我等了多久？’”

這個故事，他不相信瑤瑤會隨意說給別人聽，這是只有他們才知道的故事。哼奇奇眼中放出希望，滿懷期盼盯著精衛。

精衛輕輕笑起，伸出手放在奇奇面前：“我不叫幽靈的，我的名字叫，桐瑤。”

作者有話要說：

☆、尾章

精衛稍稍側開身子讓桐瑤進來，自己則掩上房門。

“你想讓我幫你什麽？”精衛問道。

桐瑤顯得有些惴惴不安，未請先坐在了凳上，一句句反覆思量著自己要說的話。靜坐片刻後，桐瑤擡頭朝著一旁木凳做了個請的手勢，眼眸望著精衛。

精衛拂衣坐下，心中驀然揪緊。此番桐瑤來此，恐怕沒有什麽好消息。

“時辰將至，我也不再虛言。今日我來是為了求上神一件事。”桐瑤說著從凳上站起猛然跪在精衛膝前。

精衛著實一驚，急忙屈身將她拉起：“只要我能辦到之事，絕不推辭。”

桐瑤問她所言這才直起身，卻未坐下，與精衛四目相視說道：“我想請上神替我將奇奇救回。”

精衛微微垂眉：“據小玉所言，奇奇魂魄已被天魔獸吞噬，又怎麽回的來。不如等此事解決之後，我讓天神替奇奇重塑一身，將其那一半魂魄放入，再找些仙草靈丹填補，許能還你個與往日無二的哼奇奇。”這已是她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桐瑤卻搖了搖頭：“不知奇奇是當真不懂，還是為了讓我放心，沒有提起此事。但我曾與天魔獸有一刻血脈相通，知道若是天魔獸身形俱滅，奇奇的那一半魂魄也會隨之消散。因為他本該與天魔獸融為一體，卻強行逃出，此劫是躲不掉的。”

“那還有什麽辦法可行？”

桐瑤沈了沈氣，從頸上取下幽靈鉞交給精衛：“稍後我會暗地將怒斬斧也給你。天魔獸將死之時，你將怒斬斧切入其胸前腹上，以聖靈石之力將天魔獸魂魄強行封印其中，奇奇的另一半魂魄就會留下，待兩半合一時，就是奇奇回來的時候。”

“你怎麽……”精衛剛想問桐瑤如何知曉，又想起適才她說的話。若是能與天魔獸思緒相通，確能知道許多旁人不解之事，“要想做到這些何其之難，我現在連勝過他的把握都沒有，況且還要在其將死之時。怕是到時爭鬥起來，誰的身都近不了。”精衛雖有心答應，卻無力為事，亦是急道，“桐瑤，恐怕我……”

桐瑤此刻卻微微笑起：“我們會贏的，一定會。你也能做到這一切，只要你答應我就行。”

“好，如果屆時真有此機會，我便答應你。”

“不論發生什麽事，哪怕要我死，也不要忘記你答應我的話。”

“桐瑤，你究竟什麽意思？”

究竟什麽意思，在精衛得到桐瑤天魂的一剎豁然明了。天魂中包容了桐瑤所有的記憶，包括她都不再想起的，數千年來所有記憶。也是從那一刻，精衛就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會殺了桐瑤，因為腦海中，有個聲音反覆念道：“成我所願，即是為我所想，無需多慮。”

癡傻之身殘存於世，不如奔赴黃泉換愛永生。桐瑤，我讀懂了你的話。精衛心道，一路不再開口。

“如果你是桐瑤，那……精衛呢？”奇奇瞪大的雙眼似還不甚明白，低頭看了眼懷中桐瑤道。

“我是桐瑤，也是精衛。”看著奇奇顫動雙唇卻不知說些什麽，精衛微嘆口氣，“你還不明白？精衛的記憶早就在當年隨著天魂的離開消失殆盡，今日雖三魂七魄歸位，但這裏卻半分後羿也沒有，所有的都是關於你，關於曾經的桐瑤的記憶。”精衛捂著胸口，“更何況，幽靈鉞刺入桐瑤體內時，她的魂魄並未消散，竟然隨著鉞身侵入執鉞之人身上。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奇奇緩緩點著頭，仍是有些猜忌：“你是說……”言語頓住，上下打量著眼前人。

“一樣的容貌，不變的記憶，完整的靈魂。若你還是不能接受，我也決不強求。畢竟這是唯一的辦法，唯一留住桐瑤和精衛的辦法。”直到一語將畢，奇奇還是未從驚異中覺醒。她只能沈沈嘆息，轉頭離開。

“瑤瑤。”奇奇之聲緊隨其後，“我們一起，先把你葬了吧。”

她聞聲回頭，奇奇已換上最初那開朗的笑容。

“就這樣結束了？”沈香和其餘昏迷神臣天兵一樣醒了過來，聽小玉絮叨了半天，終於冒出一句，“那天魔獸呢？”

“西王母會和精衛將此事處理妥當，你就不用擔心了。”說著靜靜看著沈香，面上不由發笑。

“你在笑什麽？”沈香被小玉看的有些奇怪。

“我在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你頭發該洗了。”

沈香長大嘴佯裝不滿站了起來：“你還說，豈止是頭發，全身都該洗了。我本還想著，昏迷後，你是否把一切都做好了，結果醒來時你竟然才回來。等回家，可要把該做的事補上。”

小玉噗嗤笑了出聲，沈香也跟著笑起，手臂環過小玉雙肩將她摟在懷中，認真道：“對不起，我沒有陪在你身邊。”

小玉心中一陣暖流而過，將頭依偎在沈香胸前輕聲道：“我們回家吧。”

在眾神臣忙過不可開交的一段時間後，天庭漸漸恢覆秩序。司法天神楊戩查到嫦娥所在，忙率人前往解救。

所以銀靈子醒時，發現自己趟在封印著夢幻水泡的池邊。他輕輕側頭，看到水面平靜無波一片祥和，知道她走了。天神根據他留下的痕跡找到了她，帶走了她。看來，天神再一次贏了。

他以手扶地緩緩站起，失去的靈力還未恢覆，此刻恐怕隨意一個小仙小怪，都能取他性命。是他該放下離開的時候了，回到北方冥海重新修煉，或許千萬年都不必重回人間。

一陣清風吹過，銀靈子餘光瞥見水上碧波粼粼。他忽而一笑，尋了處方石坐好，取出那把不離身的七弦素琴，輕輕彈奏起來。他已決定，等此曲終了，就讓它長埋水中，也好了斷前塵，省的屢屢睹物思人。

琴聲悠揚，彈得是素女最愛的那曲娛神。

“錚~”琴聲停住，銀靈子這才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人。他當真消耗太多，竟連身後是誰也察覺不到。

是誰都不重要了。銀靈子緩緩轉頭，一襲白衣翩然就那麽靜靜站在他身後：“是你？”銀靈子說罷這才想起忙起身站住，身影微晃竟不由踉蹌欲倒。

嫦娥出手扶住了他，見他站穩後又將手收回，笑容拂面。

“你怎麽來了？我還要多謝天神放過了我這個邪魔。”銀靈子盡力壓制內心的喜悅。

嫦娥掩唇笑的更甚，知道他定是有意言之，並未提起自己被救時對楊戩解釋他乃是救己之人，只是輕聲說了句不相關的話。

“素女的故事，你還願說給我聽麽？”

銀靈子重新笑起，不再追究前世，也不再解釋過往，他將琴重新負到肩上，就那麽安靜的站著，等著嫦娥再次開口。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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