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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阿海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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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蓉?什麽小蓉?”

這個名字聽起來很熟悉,她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出這個名字究竟對應誰的臉。也許是記錯了。

兩個鬼差不僅把名字報出來,而且還把這女鬼差經常做的業績也說了好幾遍,無非是嫉妒她過於勤奮,什麽臟活累活都願意去幹。她管的那一個地界鬼魂基本上都被抓了個幹幹凈凈,管理得井井有條,治安太平,就連閻王爺都稱讚數遍,所以這兩鬼差有些妒忌。一聽到她說,可以把這些事兒推到別人身上,立馬就想到了這個女鬼差。

哎,不管是天上人間,女人在哪兒都不好幹活,只要是在職場,總會有人給穿小鞋。

她說:“這好辦,那接下來還得麻煩兩位大哥幫忙把阿海帶過來。”

兩位鬼差因為收了賄賂,而且又能除掉對手,心裏自然高興,只是表面上還裝作非常為難的樣子說:“我們也就幫你這一次,實在是沒有辦法,以後要是還有這種事兒,可千萬別連累我們了。為了安全起見,我想以後還是沒有必要再見面了。”

吳若連連笑道:“好說好說,當然是啦,你們被供出來了,好像也沒有機會再跟我見面了。”

因為不被閻王爺打入十八層地獄已經算是好的了。

鬼差美滋滋地握著夜明珠走了,沒過多久,果然把阿海帶回來。

阿海死時二十出頭,依舊非常年輕,但是很顯然,他在地獄受盡無數痛苦,面色十分蒼白,滿身傷痕,走起路來一瘸一拐,一看到自己爹娘就哭出聲。

這對老夫妻看到兒子受了這麽重的傷,淚流滿面,趕緊過去抱住不肯撒手。

阿海看到老爹娘,也是百感交集,嗚咽不已。

吳若瞅了瞅,便問身旁的鬼差怎麽回事兒,“他在地府裏受刑嗎?”

鬼差說道:“沒錯,按道理來說,為國捐軀待遇總歸不一樣,可他並不是戰死的。”

“難不成當逃兵了,所以就在地府裏受到懲罰?可又是怎麽死的呢?”醒桓在一旁忽然問著。

鬼差回答道:“其實我們也不太清楚,聽說好像是因為臨陣脫逃了,所以被判為逃兵,後面好像又出了一些大事兒就一命嗚呼了。不過他在地獄裏受的刑罰是貪生怕死,或許就和逃兵有關,具體情況我們也不知道,可以問一下他。”

他們在一旁偷偷討論著,絲毫沒有去打擾他們的團聚。

吳若仔細觀察這對老夫妻和阿海相聚的情形。然後又瞅了一眼鬼差,鬼差不放心,依舊盯著他們,生怕吳若反悔把阿海收走。在他們心目中,吳若還是和當年一樣無法無天。

當然,她的確是無法無天,只不過現在沒有法力了,根本無法無天不了。

團聚後,終於要分開了,阿海依舊戀戀不舍,眼裏的淚水都還沒有流完,吳若把他拽到一邊問著:“你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貪生怕死,當了逃兵?”

阿海有些尷尬,但因多年一直在受刑,他的貪生怕死,全地府都知道了,想著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就說:“多年前我的確參軍了,可後面因為一想到家裏老父母就不敢上陣殺敵,當了逃兵,又遇到了一些妖怪,下場就比較慘了。到了地府,因為貪生怕死這件事兒就受了刑法。”

一般和妖怪扯上關系,她都有些興趣便問:“具體說說這件事兒。”

醒桓看她難得對凡人感興趣,所以也在一旁偷偷聽著。

阿海說:“其實說到這件事兒,我還是挺冤枉的,平白受了妖怪的魔掌,那時候我年輕,看到一頂花轎從吵鬧的集市擡到了深山裏,感到好奇便跟過去看,然後就看到好多妖怪吃新娘。當時心裏害怕,不管新娘求救,我都沒有去救,所以那姑娘就活生生被吃掉了,我躲在一旁,一句話都不敢說,等那些妖怪都走了才敢出來。那個姑娘被吃之前眼睛一直盯著我,向我求救,但是我始終因為害怕沒有救她。一直等到了晚上,想著終於可以走了,結果被妖怪發現,我就到了地府。那個姑娘現在下落如何,我不清楚,但我卻在地府裏受了這麽多年的刑罰。”

吳若說:“聽你爹娘說你是一個聰明勇敢的男子漢”

阿海汗顏道:“我根本就不是他們口中說的那樣”

“嗯?”

“我爹娘一定跟你說,我是一個聰明勇敢,然後又有保家報國的一個壯志男兒吧。”阿海神色覆雜道。

“對啊。”

吳若和醒桓齊聲道。

但是阿海的神色更加覆雜了,他回頭看了一眼老父母,把他們幾個拉到一旁悄聲說:“我的爹娘就是這樣,很多話都不能聽他們空口無憑說的。從小到大我一直都膽小怕事,如果不是因為皇帝陛下有命令我必須參軍,我是絕對不可能去的,再加上我父母又對我寄予厚望,迫不得已才去了邊疆。”

吳若皺著眉頭問道:“所以”

阿海說:“或許他們已經跟你說過好多年前碰到一個假阿海吧!”

吳若臉色更加覆雜了,和醒桓一起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阿海說:“其實我爹娘已經很多次騙過過往的旅客,我也搞不懂這是為什麽,直到有一天我才明白了。”

吳若站在一旁已經說不出話了。

醒桓早就已經驚訝得瞪大了雙眼。

阿海說:“我爹娘是戲十分足的人,他們一直以來把我塑造成一種光輝偉大的形象,後來因為我離開了人世,他們對我的想念就更深了,經常會對一些過往旅客講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來博得關註。有些旅客會好心的勸我爹娘跟他們一起走搬到新地方,但是我爹娘一般都會拒絕。實在沒法才會答應下來,如果真的跟他們一起走了,麻煩就大了。”

醒桓說:“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阿海說:“其實我今年不知道怎麽搞的,一直和一些妖怪有聯系,或許是受他們脅迫,也或者是幫他們做事,總之,一旦我爹娘跟這些旅客一起出發,那麽在半路上這些旅客就一定會沒命。”

“不會吧!”

醒桓大驚失色,回頭看了一眼那對慈祥的老夫婦,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龜精傻乎乎的還跟著那對老夫婦說著話。

吳若雖然也驚訝,但面色終究鎮定了些,問:“可是你怎麽知道的呢?那些不都是你死後的事?”

阿海深深嘆了一口氣說:“我的確是犯了一些貪生怕死的罪行,但是也有我爹娘的一些成分在,就因為我爹娘作惡多端,和那些妖怪同夥把旅客騙到孤僻處再吃掉,算是助紂為虐為虎作倀,所以就有一些報應就應在我身上來了。”

吳若看了一眼鬼差,兩個鬼差連忙點頭,並說:“所以剛才我們一過來聽說你們要找阿海,我就知道肯定是因為這件事兒。這些被吃掉的旅客好幾個都向地府告狀,所以啊,我們也就對這戶人家以及這對老夫婦熟悉一些。”

吳若十分不滿道:“知道情況就早說呀,還把我們當傻子一樣耍得團團轉。”

鬼差一臉糊塗的說:“可是是你叫我們把阿海帶來了呀,你也沒問我們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吳若一張臉僵在那兒。

阿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兩位鬼差大哥說是姑娘你幫忙把我帶出來和我爹娘見了一面,實在是太感激了,我也好久沒見到他們了,我不知道他們給你們造成這麽多的影響,實在是對不住。剛才我也和爹娘說了,少做這些惡事。”

吳若淡淡“嗯”了一聲,回頭盯了一眼那對老夫妻,想了想,這都是一些什麽破事兒。

以後再也不多管閑事了。

她托著自己受傷的腦袋,想了想,昨天晚上為了這事連覺都沒睡好呢,脖子上那一道道血肉都不敢敷藥。

兩位鬼差瞅了下時間也快到了,便要把阿海帶走。

吳若扶著額頭趕緊揮揮手說:“走吧走吧,趕緊走吧!”

那對老夫妻不舍得自己的兒子又趕緊跑上來想要挽留。阿海只得依依不舍地和他們告別,老夫妻又哭得死去活來。

可是這時吳若看他們的眼神就不一樣了。

都是一些為虎作倀的“悵鬼”。

醒桓神色也是有些覆雜,低聲道:“姐姐,那接下來怎麽辦呀?”

“什麽怎麽辦,當然是一走了之了,難不成還要留在這裏過夜。”吳若語氣都冷了一些,招呼龜精趕緊過來。

那對老夫妻哭著哭著,眼淚稍微止了一些,更好看的吳若他們準備出發了,然後又十分慈祥的說道:“你們這就走了呀。”

“是啊是啊,大爺大娘,你們要不要跟我們走啊?我們今天就出發了,要走的話我們再等等唄!”

龜精根本就沒有看到吳若臉色,心直口快就講出來了。

那對老夫妻看起來還有些猶豫,尤其是老大娘臉上還掛著淚水,“可是我這老人家呀,腿腳又不好。”

吳若冷冰冰的回答道:“腿腳不好就好好呆在家,不用搬來搬去了!”

這話實在太冷了,氣氛都有些尷尬。

龜精在一旁悄聲提醒著:“大人,你怎麽了?”

吳若視若罔聞,對他們說:“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們一把歲數了,自己也說過半截身子都入土了,馬上就要去地府。還是多做善事為自己積德,不然連累的只會是你們的兒子。想知道阿海為什麽一直都投不了胎嗎?就因為你沒一直為虎作倀,害得他一年又一年的在地府受罪。”

老夫妻大驚,尤其是老大娘哆嗦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好半天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

吳若說:“我只聽說過死後作倀鬼的,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像你們這樣一把年紀了,還要替妖怪做事兒。你們要真是被妖怪脅迫的話,可以跟我們說,我們當然可以幫你的忙,可若是鬼迷心竅了,恕我們就無法幫助你們了。”

老夫妻一時間臉色全部都掛不住,尷尬窘迫害怕全部在臉上變了又變。

醒桓好像覺察到不對勁,自言自語道:“兩位老人家,你們究竟有什麽難言之隱?”

老人家對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愧疚。

老大娘率先忍不住了,直接哭了出來,這一哭眼眶就更紅了。

老大爺嘆了一口氣,眼眶也是紅紅的,仿佛也要哭。

這看起來好像是他們欺負這對老人家一樣。吳若在一旁也不是滋味,就幹脆說:“好啦,醒桓,老龜,我們走吧,話已至此,就隨他們自己吧!”

老大爺趕緊說:“姑娘啊,其實事情並不是這樣的,這一切並非是自願的。”

醒桓趕緊說:“那究竟是怎麽回事呢?你們是被妖怪脅迫了嗎?”

老大爺目光悲涼,“其實這件事情還得從阿海的事說起。”

怎麽又是阿海?

吳若本能的不相信他們。

老大爺說:“或許是阿海跟你們講了,我和我老伴做了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把這些過往的旅客一起騙走,然後在路上讓他們被妖怪吃掉。其實我們一開始並不是自願的。”

醒桓說:“何出此言?”

老大爺說:“阿海被我們逼著參軍之後,很快就逃走了,我們也被朝廷重罰,不久之後就聽說阿海死了。我們原本想著要把阿海的屍體找到,可是天大地大,也不知道阿海究竟死在哪裏,每逢初一十五心就痛。後來有一個鬼說,他可以幫助我們,說是只要我們幫他把那些旅客騙到一個地方讓他吃掉,他就會慢慢告訴我們阿海的情況。一開始他的確信守諾言告訴了我們一些關於阿海的情況,我們也順利的把阿海的骨灰接了回來。但是,時間久了,我們原想擺脫他的控制,可是他又說可以告訴我們阿海在地府的情況。年覆一年,日覆一日,我們就永遠逃脫不了這惡鬼的控制。我一直都想逃脫,可是我這老伴心裏又害怕,所以我們兩個就一直猶猶豫豫到現在。”

吳若問:“那你說控制你的惡鬼究竟是誰?”

“就是昨晚的那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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