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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申請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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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回到遙青山不久,碧鶴回來了,只不過還多帶一女子。孟明朗沒說什麽,只說了句,“不能常留。”

碧鶴雖然臉上沒太多表情,但是從雀躍的眼神中可以看到他心裏已經開了花。包括身邊的女子一開始也是有些羞澀,後面過了幾天也漸漸放開。

吳若回到屬於她的小安堂,安生了幾天後,遙青山傳來了一些消息。

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比如說哪個門生在此次獵妖大會上受了重傷缺了手腳,誰又大顯身手,或者誰有希望角逐下一屆的人才之選。當然,還傳來了雲清子的消息。

雲清子果然在這次獵妖大會上出盡了風頭,原本這麽多年新進來的門生對這個師哥還不太熟悉,但這次比賽讓大家重新意識到門派裏不止孟明朗一人卓絕天下。這樣一個寶貝師哥如果能有更多的機會嶄露頭角恐怕遙青山還會出第二個天才。

一時間大家的註意力幾乎都在他身上,都議論著雲清子在各位長老心目中的地位。並且獵妖大會上他也獲得了第一,看來遙青山真是人才輩出啊。

雲清子來到四方院,表情比之前要歡快一些,見到孟明朗說了此次比賽發生了一些奇聞怪事,然後聊了好久的天,兩人才在門口依依惜別。

碧鶴最近心思總不在自己的職責上,時不時的往下瞅瞅,剛看到自己帶上來的女子無意間看著他笑的時候,竟然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偷偷笑了。

兩人這一笑可不得了,碧鶴心思更不在上面了,經常垂著眼簾總往下面探。

骨女提醒了兩次後,無奈地搖頭走開了。

孟明朗最近的身子很虛弱,總是一個人悶悶地呆在房間裏,燭火把他的身影映在窗框上,吳若就在屋外定定地瞧著。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麽,為什麽要站在這裏。只是覺得,這人似乎總不在身邊有些不習慣。

骨女經常忙著院子裏的事,大多都與他有關。不是給他縫制衣裳就是給他釀制新酒。之前的米酒已經發酵好了,揭開蓋子,一股濃郁甘甜的酒香撲鼻而來。勺一碗倒了些熱茶送到他屋裏。

吳若靜靜地望著天色,看著天空一點一點的變暗。

骨女在她面前探探手,等她回過神來,笑說道:“怎麽最近總發呆呢,是有什麽心事嗎?”

她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想些什麽。被這麽一問好像根本就沒有什麽心事所煩。

吳若搖搖頭,“大概是覺得有些無趣吧,我又不能出了這院子,每天就在這裏晃啊晃,感覺有些沒意思。”

骨女思量一瞬,“再過幾天就是除夕了,如果實在覺得無事,可以向公子申請下山置辦一些新東西,過年了,大家都需要一些禮物。”

“過年?”她反問道:“還有幾天呢?”

“只有五天了,看來你是知道人間有過年這一回事。”

她當然知道了,小時候就是和凡人在一起生活怎麽可能不會知道過年這回事。

“以前也過過,只是不知道遙青山又會怎麽過呢?這裏常年冷寂的,該不會就是大家在一起吃個飯,在院子裏放個炮竹就完了吧?”

“當然不會,四方院地勢偏僻,門派裏才是真正的熱鬧,如果你真的想去湊熱鬧,可以讓公子陪著你一起去。畢竟你一個人出去實在不安全,門生對妖怪都不太好。”

“你們公子新年的時候還會出去嗎?他的樣子根本不怎麽想去門派裏,更何況還要帶我去見識門派裏的人和事。”

“不試試又怎麽知道結果呢?你只是去玩玩而已,又不是要做什麽壞事,公子聽了你的想法之後再決定。”

“那你有去過門派裏嗎?”

骨女搖搖頭,“公子不讓。”

她有些失望,如果骨女都不讓去,她去申請會同意嗎……

時間過得很快,距離除夕還剩下兩天的時間,而他獨自一人關在屋裏也有好久沒出來,時常聽到屋子裏一陣咳嗽聲。

難不成下個山就風寒感冒了?這身子骨也太弱了吧?

她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大概足足站了半個時辰。屋子裏的人已經察覺到她的身影,說:“想進來就進來吧,站在外面不冷嗎?”

這才慢慢推門進去,看到他正伏在案桌上,臉色微微發紅。

她驚訝地過去摸著額頭,“你的臉怎麽這麽燙?是不是這屋子裏的炭火放的太多了?”說著就準備過去把炭火都熄掉。

他順手抓住她的手腕,“傻子。”

“嗯?”她甩開,不滿地說:“你這是什麽毛病,關心你還說我傻。”

“不是炭火放太多了,是我發燒了。你去告訴骨女讓她給我送些藥過來。”他勉強支起身子,靠在後面椅背上,眼睛閉著,有氣無力的說。

她最好把原話傳遞給了骨女,原本想申請下山的事兒暫時擱置了。

骨女憂心忡忡送了一大碗藥進來,他蹙眉瞅了一眼,表情十分難看的嘆了口氣,喚道:“吳若,給我找些山楂來。”

山楂不就是她之前掉進冰湖裏,他給的那些嗎?

“那你等著。”說著就出了屋子去找骨女,她可不知道山楂這些小事物到底放在哪兒。

骨女搖搖頭,山楂早就被楊花蕊吃完了。

原本卻想選楊花蕊下山趕緊去買些山楂送上來,可是一想到這小姑娘一看到吃的就走不動道了,讓她去買還不得天黑回來。所以就打算選碧鶴去,碧鶴一去,他所帶上來的女子,心思就不在這兒了,眼巴巴地瞅著。所以後來還是讓懷壁去了,懷壁雖然動作迅速下來了,可是最近有些懶洋洋的,出了結界動作就慢了。

吳若坐在庭外的欄桿上,最近他生病了,自己也沒啥事做。幹脆就坐在那裏發著呆。

這裏的人開始喚她,“吳若,吳若。”

“幹嘛呀。”

“你進來。”

她聽話進去,他已經把碗喝幹凈,桌上擺放著空碗還有兩本書籍,這些目錄還都是朝著她的。

他先開口說:“想不想學咒術?”

“你在開什麽玩笑,我可是妖怪。”

他認真道:“我沒開玩笑。”

“想讓我有法術也簡單啊,你把我手臂上的符咒給解了。根本就不用花功夫學,這樣多方便。”

他輕笑道:“你手臂上的東西我是不會解的,讓你學的是我們門派裏的東西,我看你天資聰穎,體格也特別,門派裏的這些你應該可以學,就算是個實驗吧,我想知道你的身體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這些咒法。”

“你要搞清楚一點,你們門派的這些咒術全部都是關於如何抓妖殺妖的,我要是學了還不得傷害我自己。雖然不知道你剛才說的話是真是假,但是危及我生命的事我可不做。”

他把兩本書籍往回收,掀開看了兩頁,望著她,“如果你學會了這些,萬一有一天你自己可以解開呢?這樣也不學嗎。”

說到這一點,她有些動心,這是一想面前這個人怎麽可能這麽好心讓她學了咒術解了金符咒自己走呢。

他還在看著她,語氣清冷但帶著誘惑,“你還在等什麽,難不成我還真以為你喜歡留在這裏,留在我身邊陪著呢。”

她終於試著開口,“你給的這兩本裏應該是沒有解開我手臂上的咒術的把。”

“沒錯。”

“那我還學來幹什麽?你剛才說的那一番話明明是在誆騙我。”

“並沒有騙你,吳若,雖然這兩本並沒有解開你手臂上的金符咒,但是並不代表後面我將會給你的幾本沒有這個法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難道你真的只是想在我身上實驗一下?”

“還不相信我。”他低低一笑,十分無奈,“如果剛才的理由不充分,那麽我說想讓你學一些咒術保護我,這樣的話你可信?”

這樣的話她就更不信了,眼前這個凡人雖然只是一具凡人之軀,但是身上的本領她可是領教過的,他還需要她保護,真是笑話!

她進了幾步,想要打量他的神色,逼迫他講出真話,可是這個煩人面不改色,就這樣表情淡然地瞅著她,繼續說:“你還在猶豫什麽呢,還不相信的話,我可就真沒轍了。”

她遲疑道:“如果這裏面的咒術和我體內的相克該怎麽辦?”

“所以說,只是一個實驗而已。”

她無話可說了,到底學不學還是要看她自己啊,說實話,她做夢都想解開手臂上的金符咒,如果真的有法子,有希望可以盡力一博。

他看她神色動搖了,但就是不肯過來取書籍,所以就說:“算了,如果實在不願意的話,今天的話就當我沒說。”然後默默地把書籍放在抽屜裏。

“慢著!沒說不學呀,我只是在想學這個會不會很難。”她胡說八道。

他微微一笑,“這有何難,有什麽不懂的盡管來問便是。”說著又把書籍遙遙遞過去。

她接過,所以翻開兩頁,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大串看不懂的符號,一時間興趣全無。眼看她的表情越來越喪,他低低道:“怎麽,剛翻開就有困難了?”

她用力地合上書,“根本就看不懂上面寫的是什麽,你要說讓我去這些符號的話可就難了。”

他伸過手,“都說了有什麽不懂盡管來問,不懂就要問,孔夫子的話可要記住了。”

他接過剛才翻開的書籍,喚她過來,基本上是一個符號,一個符號的講給她聽,甚至還要求她拿起毛筆做筆記。

從白天講到了晚上,書籍裏面大概意思都翻譯了一遍,隨意看了看窗戶,沒想到天已經黑了。原本她是打算進去跟他申請能不能下山,可想想只剩下一天了,我明天還下不了山,買不了新東西的話,那麽過年得多沒滋味啊。

她想著想著忘了神,他神思敏捷,知道她現在魂游出竅,問:“想什麽呢。”

“你知道過兩天是什麽日子嗎?”

“什麽日子。”

“後天是除夕了呀。”

他微微有些驚楞,沒想到時間這麽快,馬上就是除夕之夜。終於才想起正事,“瞧瞧我這腦子,這些天一直困在屋子裏倒忘了這事兒,後天就是除夕的話,東西還沒置辦呢。”然後擡頭又望向她,“沒想到你還惦記著除夕,不愧是和凡人一起生活過的,怎麽,你們地界裏的妖怪也會過新年嗎?”

“說的什麽傻話,妖怪怎麽可能會過新年,還都是骨女跟我說的,應該是想申請讓我下山買點東西的。忙活了一天,我把這事兒忘了,明天你讓不讓我下去?我知道,你肯定又要說我得在你的視線之內,所以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吧。”

她說的十分赤誠,按道理來說他也沒有理由拒絕。可是實實在在的清清楚楚的,他就是拒絕了。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吳若覺得有些不可理喻,放下書不再看了,“你整天把我困在這山上也實在太沒意思了吧,新年都快到了,還不讓我下去買點東西。算了算了,也隨你了,雖然我是妖怪呢,新年可過可不過。”

他低垂眸子,也是不知在想些什麽,右手上的金線纏繞了一圈又一圈,終於說:“今天我就不陪你去了,讓懷壁陪。”

“為什麽?”她可不想和懷壁一起去,畢竟也和他也實在是無話可說。

他面色虛弱,眼神還是那樣清透明亮,只是平常殷紅的唇看起來有些黯淡,“楊花蕊和你去。”

“你當真不陪我一起去?”她是越來越懷疑了,明明平常就把她看的要緊,怎麽就這麽大發善心不再跟著了。

“是。”

她像是盯著一只老狐貍一樣,絲毫不敢懈怠,眼神裏充滿了懷疑,“休想試探我,我提前跟你說啊,我是不會逃的,已經把結果告訴你了啊,我這不算輸了,你也不算贏。”

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他是真的沒法陪她去,只好無奈微微頜首,“你說什麽便是什麽。”

她還是不放心地繼續打量著,最後他困了,不得不把她推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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