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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記憶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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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怎麽掙紮都不能改變這個結局,在所有人的註視下被三個人販子一起擡走。他在心裏叫了高堂上兩位老人千萬遍爹娘,但是並沒有人能聽到他內心,就這樣看著他擡去。

突然,劉阿九發現了一個人穿著他的衣服盯著他,那雙眼睛十分熟悉。可是這個身板以及臉蛋明明就是他自己的呀。

到底是誰用了他的身體?難道是說他們兩個靈魂互換了嗎?

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麽這樣看著他,為什麽他會坐在父母旁邊,為什麽爹娘這麽關懷地看著他。劉阿九越想越瘋癲,就這樣凝視著對方的眼睛,漸漸淹沒在人群中。

這樣一個怪人被擡出去後,賓客終於松了一口氣,小孩子偷偷睜開眼看著四周,還是叫著要讓媽媽帶他回去。實在是害怕這個地方。有些長輩嘰裏呱啦說為什麽顧公子要這樣子做,好好的一個宴會搞得這麽喪氣。

顧老爺知道自己兒子想好好表現,可能做的不太恰當。所以沒有太放在心上,叫大家繼續喝。

顧志恒神情憂郁的和大家喝了一會兒後,便獨自一人離開。誰也不知道他去哪。

表演團被單獨安排在一個房間,這個地點比較偏僻,基本上沒有什麽人過來。三個人販子聽從他的安排悄悄離開,只留下甕中人。

劉阿九被一張布全部包裹著,聽不見外面到底發生什麽事,只靠耳力聽到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個人。

到底是誰呢,他腦海中莫名浮現出剛才出現的那雙眼睛,難道是他嗎,想到這裏的時候剛好腳步聲在他面前停住,由於看不清長什麽樣,只能感受到對方蹲下身子,然後緩緩的揭開他身上的布。等眼睛一睜時發現果然就是那雙眼睛的主人。

劉阿九久久凝視著這張臉,沒錯的,這是他自己的臉蛋和身材。他不知道這個人要做什麽,但是一想到他站在自己爹娘旁邊,而且父母還對他十分關心的樣子,心裏就恨得牙癢癢。所以在對方還沒有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就直接開罵:“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在我家?他們為什麽要這樣看著你?你到底做了什麽?”

可惜的是這些字,他講不出一個。到了嘴邊全部變成了嗚哇嗚哇的一通。

突然間他好像想到了什麽,心裏說的是: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些什麽?你騙了我爹娘。

嘴裏依舊發出難聽的聲音。

這個人蹲下身子的時候順便把袖子裏面的螞蚱拿出來給他看,這是用枯草編織而成的螞蚱。劉阿九不懂他的意思,哇哇道:“你這是幹什麽?把東西給我幹什麽?你到底要做什麽啊,你個王八蛋。”

“才過去多久,你就這麽快把我給忘了,我記得咱倆小的時候可是玩的最好的,這個螞蚱你看看。”顧志恒把東西放在甕口,讓他自己去拿。

劉阿九看不明白,他不知道這小朋友玩的東西跟他有什麽關系,狐疑地看著他,哇哇說:“你有毛病吧!快點把身體還給我,你個混蛋,不然我曝光抓你,你不得好死!”

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可顧志恒只看他的口型就知道大概意思。

“先別那麽激動,你還出不去呢。就算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幫你的,看到了吧?這就是你和我的處境。”顧志恒冷冷笑了一聲後,看著他說:“就是我活了這麽多年的日子,怎麽樣?這幾天總算嘗到了吧?”

劉阿九還是聽不明白,這聽起來就好像在做夢一樣,他想說話,可是嘴巴卻發不出聲音。只有難聽的嗚哇嗚哇聲。腦海中好像浮現出一個妖怪的模樣,劉阿九覺得面前這個人雖然有他的面容,但他完全就是一個魔鬼。

顧志恒繼續說:“知道嗎?我看到你這副樣子,我心裏脾氣有多痛快。這麽多年,你知道我每天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我派人把你們找過來,並不是來給我爹賀壽。我要讓你親眼嘗嘗親人無法幫助你的痛苦。剛才那三個人販子,我也會找機會對付他們,是他們毀了我的一生。所有虧欠我的,我要他一點一點的慢慢償還,受到我百倍的痛苦。”

劉阿九覺得這人真的是瘋了,他叫的更加厲害,總感覺這個人等會兒會傷害他,希望有人進屋子裏幫幫他。

螞蚱被拍到地上,顧志恒彎腰把它撿起來,重新放在甕口,說:“這可是個好東西呢,如果沒有它,我還想不起來這些事兒。你該不會連我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吧,劉阿九?”

說真的,劉阿九真的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得罪了他。

“在很久很久以前,顧家和劉家兩家關系很好,他們小孩經常玩在一塊,直到有一天他們兩個都被三個人販子帶走。其中一個是你,另一個是我。”

這件事情劉阿九是有印象的,他小的時候的確是被拐賣過一段時間,後面養在一戶貧苦人家,雖然那戶人家的父母對他還行,但是實在是太窮了,經常餓肚子,養父是一個脾氣暴躁的人,經常動不動就打養母和他,所以他活的很累,在顧家父母還沒有找到他之前,他經常幹活,營養不良的樣子,可能如果沒有他們過來找的話,拖不了幾年就會死去。

“你呢命好,就被顧家帶走,而我呢?我過的就是你現在的生活,從小到大我就被養在這個甕裏面,你知道在這裏面有多難受。吃喝拉撒全在裏面,動不動就打就罵,飯都吃不飽,毫無人性可言。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過成這樣的生活,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此言一出,劉阿九震驚了。對方的眼神實在是太過於恐怖,好像是一個瘋子嘰裏呱啦說著一些荒唐的事兒。

“你用我的身份在顧家生活了這麽多年,活的是不是特別滋潤?我父母的愛全都給了你。圍繞在身邊的所有人都是你熟悉的樣子,他們和你有感情,而我呢?我好像就是一個陌生人,突然間插進這裏面一樣,你知道我突然間面對這些,我心裏有多痛。如果不是你,我就會平平安安的一直長大,根本不會受到這樣的痛苦。”

劉阿九也想說話,可是自己的舌頭已經被拔掉,就算真的想反駁他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好了,跟你說那麽多也沒什麽用,因為你很快就會變成一個死人。我原本想讓你這樣再多活一段時間,可是想想我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你現在對我爹娘已經死心了吧?就讓你少受些痛苦,早早的走吧。”顧志恒的手悄悄已經抵上劉阿九脖子準備隨手一劃。

劉阿九害怕的全身哆嗦,哇啦哇啦的慌叫著。

這時,吳若不知在什麽時候不知不覺站在門口,雙手抱胸靠在門上看著這一切,當然顧志恒的話也聽得一清二楚。只是冷冷笑了笑。顧志恒一看門口上竟然站著一個人,一時間也是慌了,發現原來是她,也顯得神色淡定,反正自己的心思什麽她是知道的。

他對吳若說:“沒想到大人也過來了。可以再去喝幾杯,我娘恐怕現在在找你呢。”

她上上下下看了他們兩個好久,說:“你何必這麽著急呢?他現在已經是這副這個樣子,威脅不到你。讓他好好的活著吧,你不是說要讓他承受千百倍痛苦嗎,死了的話,還怎麽承受呢?”

“大人說的沒錯,可是我想清楚了,只要他活著一天我就痛苦一天,今天我的目的已經達到,爹娘也不認識他。恐怕他現在已經受到了更大的煎熬吧。可以早點投胎,希望下輩子能夠投生到一個好人家。”說著他的匕首再次出現的時候,吳若說:“公子,我勸你現在停下來,不然的話後果可是很嚴重的。”顧志恒並沒有聽懂她的話,說:“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這世界上有太多的因緣巧合,巧得讓人懷疑是不是老天在故意捉弄。你說你是真正的顧志恒,你從小是生長在這個家,那麽我請問你,你對這個家的印象有多少呢?你是否真的了解顧家父母呢?而你面前這個人劉阿九。你對他的身世了解的又有多少?那麽小的事情恐怕記憶模糊了吧?按道理來說五六歲的孩子應該還在吃糖,呵,或者要大人抱的年紀,怎麽能記住這麽多呢?”

“魔尊大人,到底想說些什麽?你總不能說我在騙你吧!”

她笑笑說話,“可不能這麽說,不能說騙,只能說有時候,用了一些字眼巧妙的逃過去。”

吳若把他手上的匕首慢慢拿過來說:“你們兩個可以聽聽我打聽到的情況。傳說在很久之前顧家和劉家是世代交好的兩大家族。而且同樣家境殷實,但不巧的是劉家因為出現了一個賭鬼,才被人騙得傾家蕩產,也有子孫不孝拋妻棄子,所以導致迅速地衰敗下去。而劉家小孩劉阿九。是被顧家垂憐暫時養在顧家一段時間,和顧家兒子經常在一塊玩耍。下人們經常分不清哪個才是顧家少爺,哪個才是劉家少爺。

這兩個小孩兒從小就玩的很好,有一天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兩個少年被三個人販子同時給綁走。一個比較幸運,只是暫時賣到一戶農家做農活,導致身材樣貌和以前完全不像,絲毫不像富家少爺。但是他竟然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以及自己的家庭背景。另外一個就比較慘,從小就被養在甕裏替那些人販子賺錢,直到有一天,這個甕中少年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一個傳說,說有一個地方可以用靈魂交換來實現自己的願望。他想要回到自己真正的家庭,覺得自己就是真正的顧志恒,當年和他在一起的那個小孩兒是:“你的命運被人頂替,所以找我來重新換回去,但是啊。這幾天我發現了一件特別有趣的事情,你們兩個要不要聽呢。”

“大人還是有話直說吧。”

“其實在很久之前,小孩子剛出生不久,曾經抱錯一次。接生兩位夫人的穩婆犯了一個大錯。雖然兩個小孩,只差了個把月,但是模樣也長的差不多,都由她一人照顧。她一不小心報錯了,等自己反應過來想糾正的時候,可是已經過了好幾天,她不敢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以防萬一被顧家亂棍打死。所以兩位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此話一出,二人雙雙震驚。他站在地上仿佛天在轉地在搖。楞了好久才說:“你這些又是從哪裏打聽來的,真是笑話。”

吳若不責怪他的失禮,不緊不慢的說:“只要找到和當年有些牽扯的人問問就清楚了。那個穩婆我已經問過。你不是真正的顧志恒,而是劉家的孩子,劉阿九。命運就應該是養在甕裏的,而真正的顧志恒就在你的面前,而且就在你的身邊。”

她說的自然是那個在屋裏面眼淚巴巴望著她的殘缺小孩。

真正的劉阿九暴躁的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推到地上憤恨的說:“我不信,這些都是來騙我的。就是想讓我放過他,好,我不殺了。可是大人這樣欺騙有什麽意思?”

吳若搖搖頭說:“看來我說的這些你還是聽不進去。你是你,他是他。你們兩個人的命運交疊那麽一次,可是後面的路都是正常的。你以為自己才是真正的顧家少爺是因為你抱錯了,他說他是顧家孩子,是因為他的記憶錯亂了,不過他也的確是。你是從小被養在他家的,你是劉家的孩子。”

“好了,大人不要再說了,我一個字都不想聽。”

真正的劉阿九看著甕裏的人,又看看她,說:“今天這番話我就當是一場夢。”

“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毀了人家一生。”吳若漫不經心地說,視線落在那個可憐的少年身上。

“剛才你說的穩婆在哪裏,我要去找她。”

“不必那麽麻煩,今天她也過來參加你父親的宴會。哦,對了,還是你現在的爹娘親自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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