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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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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他小聲低呼一句,被突如其來的人嚇得抖了一抖,定睛一看,竟然是跟在吳若身邊的柳輕輕。

“輕輕姑娘,你這樣會嚇死人的知不知道。”他慘叫幾句,滿滿都是抱怨,隨即疑惑問:“你在這兒,說明吳若也在對不對?”說著,臉上浮現出興奮神色。

柳輕輕聽到這句,不動神色地在心變了變臉色,又嬌滴滴輕聲說:“她這幾日不怎麽理我,我下來玩玩嘍。怎麽,你見到我不高興麽?”她的話語如鬼魅一般鉆進他的心窩,孟江離立馬回:“當然不會,你來我也高興。只不過現在我在查案,要不以後喝一杯?”

他怕再繼續下去會打擾到查案,也怕這個柳輕輕無端生事,畢竟元城交代的任務要認真對待。

她嬌嗔一聲,嘀咕道:“你這樣敷衍我,肯定覺得我沒有姐姐好看,所以才如此輕待我。”說著,語氣還帶著哭腔。

他一下子急壞了,忙解釋:“哎呀,你別這樣,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她低頭擦拭眼淚,“這裏又沒有別人,怎麽知道你有沒有欺負我。”

話說到這裏,他也無計可施,擡頭細想,既然已經知道男人名字,到時候天亮再去查探就好了,邊上美人等著,要不查案的事兒先放放?

他想著想著,立馬把元城的交代忘得一幹二凈。

“輕輕姑娘,我們走吧。”他低聲說著。

“好。”柳輕輕聽到這句,一下子高興笑出聲來,一雙眉眼盡是嬌媚。

“啊,多好看的女孩子啊。”他在心裏感嘆一句,樂開了花。

於是,這個重色輕友的男子和柳輕輕去逛街游玩,把盯梢任務拋諸腦後。

柳輕輕一路說說笑笑,和他談天說地,從風花雪月說到詩詞歌賦,又講到人生哲學。這讓他一度以為遇上了知己。

直到在燈市上遇到另一個女孩子。

在燈火闌珊處,行人如織,來來往往,穿梭於此,一個身穿鵝黃色衣飾的女子從他面前跑過,最後在一個賣花燈的攤子停下。

他不由得看呆眼,只覺得這個活潑身影,好像在哪裏見過。

柳輕輕本來說得高興,看到他失神呆滯望著一處,問:“怎麽了?”

可是他沒聽見。

於是,她順著視線而去,竟然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拿著燈籠和老板交談,她意識到,孟江離顯然被那個女子迷住了。

一下子好勝心和嫉妒心立起,她故意拉攏他胳膊,增加親密度,甜甜說著:“我們去看煙花吧。”

他卻立在原地,沒有挪動一步。眼睛依舊處在那個女子身上。

這讓她不由得憎惡對方,於是悄悄施法想讓小攤上的燈籠掉下來砸下去,這樣燒死了也是個意外。

可就在她動手後,燈籠一落的瞬間,邊上的男子竟然快得閃電一般,立即將那個女子拉開,又來個老土狗血的繞圈圈旋轉,還有個深情凝視。

這讓她一下子氣得吐血。

可就是她這麽一弄,孟江離抱著懷姑娘,心猛然一驚,原來自己看了那麽久的姑娘,竟然是向萱。

“媽呦,難怪那麽熟悉。”

幡然醒悟的他在心暗呼一句,立馬松開手。

原本向萱處在懵懵的狀態,被人一拉一抱一轉,還沒反應過來,又被松開手摔到了地上。

她被別人如此對待,暴脾氣一下子上來,艱難站起來,指著對方鼻子罵:“怎麽又是你,你是不是有病啊,為什麽這麽對我?”氣呼呼的小臉蛋竟然浮現絲絲紅暈。

他有些抱歉,陪笑道:“對不住啊,認錯人了。”說著就準備脫身。

“慢著。”她一手按住他肩膀,怎麽也不肯讓他走,非得報仇不可。“你耍了我,就這樣走了?”

他回頭繼續笑說:“沒耍你啊,你看到地上燈籠沒有,剛才我是在救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說著就指著地上燈籠,本來他這樣做沒錯,可是語氣不是很好。向萱依舊不依不饒,說:“可你摔了我。”

“手滑了,不好意思啊。”他只想脫身,看向柳輕輕時,人竟然不見了。他暗想肯定是生氣自己忽視她,救了別的姑娘。

回過頭來又面對向萱,好聲好氣說:“那你要我怎麽樣,說吧。我還要找人,大家都別浪費時間。”

向萱一聽,立馬回覆:“好。”然後伸出手掌,說:“把銀鈴鐺還我。”

他後退一步,拒絕道:“不,它是我的。”

她一聽,來氣了,手放下來,“什麽時候變成你的了!”

“你給了就是我的。”他護著自己的小寶貝,警惕盯著她。

身邊看熱鬧人群也退散。

向萱的怒火就像開水一樣,本來燒著燒著就要沸騰,忽然想到自己把柄在他手,不能輕舉妄動,於是態度漸漸緩和,說:“咱們要不談個條件?”

“不必了。”

他說著就要離開,有什麽好談的,銀鈴鐺他挺喜歡的,就想留著。

“餵,你停住。”她沖著離去背影大喊,可是人家頭都不回,幹脆追上去邊喊邊追,“餵,我跟你說話呢,走那麽快幹什麽,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

孟江離就是不理他,腳底生風,仿佛要把她甩掉。可是對方也不是善茬兒,一直緊跟不放。

最後在一個拐角處,她抓住他胳膊,質問道:“你想往哪兒跑,跑得了嘛你。”

他沒想到一個小姑娘力氣這麽大,掙紮下想逃脫,沒想到人家直接反轉胳膊一扭,疼得他啊啊直叫,“瘋女人,你幹什麽!”

“快把東西還我。”

“你休想。”

“不給胳膊就斷了。”

“死也不給。”

孟江離痛得五官扭成一團,嘴裏依然硬氣不減。

於是,她又用了些力氣,把他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元城啊快來救我啊。”

他叫喚著,掙紮著,向萱反而將他抓得更緊。

“瘋女人,我胳膊要是斷了,我跟你沒完,聽到沒有!!”他喊叫著,把周邊百姓吸引過來。

這時,一大爺叫住湊熱鬧的大媽,“誒誒,別過去,人小兩口吵架呢。”

說著,原本過來的大媽瞧他們一眼,偷著笑走開了,向大爺說:“看看這小年輕像不像少年的我們?”

大爺拉著大媽的手,笑意盈盈說:“都多少年了,我們都老了,走吧,去看花燈吧。”

說完,大爺大媽帶著笑意離開了小巷。

此時此刻,聽著對話石化的二人陷入了長久的沈默。

孟江離臉上大汗淋漓,一方面痛的,另一方面尷尬的。

半晌,向萱松開手,跑出去,沖著早就不見的大爺大媽,大喊:“誰和他是小兩口,你們瞎說些什麽!”

可是,給予她回應的只有不知情的老百姓頻頻側目,看得她反而不好意思。

等回過神來,一看,人不見了。

“餵,死妖怪,你跑去哪裏了!”她跑回去沖著空蕩蕩的小巷大喊。

回應她的只有自己一遍遍的回音。

她氣惱地跺腳,憤恨不已,暗下決心,“下次不會再放過你。”

這時,天空落下一個黑色人影,他正緩緩從黑暗走來。

“小萱。”

說話之人露出面目,此人正是意。

“意師哥。”她回著,語氣漸漸平和。

“你剛才在叫什麽?”

“沒什麽。”她不想把自己銀鈴鐺給別人的事說出去,隨口道:“遇到一個小妖怪,被它跑了。”

意聽她這麽一說,眼睛順著小巷看去,空空蕩蕩,只有陰影籠罩。

“回去吧,宮主有話問你。”意擔憂看著她,這次宮主不知為何發了好大脾氣,好像那晚開始,脾氣明顯火爆。

向萱有些緊張,問:“師哥,我能問是什麽事麽?”

意搖頭,同時也安慰著:“沒事的,可能有任務交代。”

既然這樣,她心裏稍微放寬心,如果被宮主發現,銀鈴鐺在敵人手,她不知會死多少次。

“去吧。”

她說著,同時有些擔憂。

意帶著她消失在黑暗小巷,不見蹤影。

話說這邊,孟江離拼命跑啊跑,終於跑回客棧,喝了大口水,癱坐在位子上大口喘氣。

“媽呀,幸好跑得快,累死我了。”他自言自語著,沒想到身邊突然站了一個人。待回過神看去時,發現白衣飄然而立。

他猝不及防,驚呼一聲,“你要嚇死我啊!”

元城笑笑在身邊坐下,審視他那逃命累癱姿態,說:“遇到什麽事了,王寡婦家有異常麽?”

孟江離擺擺手,坐直身子,“不是王寡婦,不對,也有王寡婦家也有發現。”

元城看他語無倫次的樣子,說:“先緩緩,思路捋清楚再說。”

半晌,他整理好思路,一步一步說:“剛才是遇到向萱了,這丫頭拼命要我把法器還給她,當然不給了,然後就糾纏不休,最後我就跑回來,現在累壞了。”

“她怎麽你了,按道理來說,你打不過她,怎麽跑得出來?”元城摩挲著手畫軸。

“哎,這個,這個反正就跑出來。”他總不能說是因為路過的大爺大媽說閑話,然後她不好意思就松手了。

元城也不在意這個回答,問:“王寡婦家呢,你發現什麽了?”

說到這裏,孟江離氣不打一處來,發牢騷道:“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留我一人,你知不知道很累的,七天七夜沒怎麽睡覺,你就這樣跑了。”

“我回來拿東西,沒說不回去。”

孟江離看到他手正握著之前他畫的人像。

“這畫像沒了,以後再給你畫唄。小意思啦。”他有些得意自己高超的畫技。

元城失笑,原本打算和他一起守夜,只不過在靜靜的深夜,腦海不由自主再次浮現她的臉,無論他看過多少次,只記得她的姿態,卻回憶不起她的面容。

所以,心裏一直牽掛著留在客棧的畫像,後面就回來取。

孟江離一看天色已經泛白,天快亮了。突然想到王寡婦家裏的男人,立馬一拍大腿,大喊:“糟糕!”

“怎麽了?”

“王寡婦家的確有男人,我忘記說了。”他一臉大驚,恐怕這時男人已經離開院子了。再去追查恐怕麻煩些。

元城淡定地說:“天亮了就算了,人應該也走了。還有什麽發現麽?”

他想啊想,終於說出最關鍵的一點,“這男人和她很熟,好像叫什麽海。對了,齊更海!”

有了名字就好辦。

元城從抽屜裏取出名字簿,一頁頁翻過去。

孟江離差點忘了,還有這個寶貝,他之前還擔心無法查到人,看來是多慮了。

翻來翻去,最終停到最有嫌疑的一頁:齊更海,大梁帝都人士,距今大概三十四。

下面還有一些詳細記錄,包括地址和家族。

“你立大功了。”元城合上頁,誇獎一句。

這句聽得他心裏樂開了花,連忙謙虛回:“哎呀,小事了,我這個人最喜歡替人伸張正義,能發揮些作用,也開心麽。”

元城再次笑笑,答應道:“這個案子一破,我帶你一起修煉。”

“行,我信你。”

孟江離從來不懷疑元城的話,即使要他做些違背本心的事,都樂意去做。

元城時常看他一臉天真滿足的樣子,心裏偶爾會有些羨慕。

孟江離吃著嘴裏的糕點,想到了一件事,問:“你現在身體這麽弱,辦案會不會吃不消?”

這句話的確問到點上,他身上的功力目前只恢覆到一兩成,與妖搏鬥不行,可與人相鬥沒有問題。

“走吧。”元城起身說著。

“去哪兒?”孟江離一臉茫然。

“找人。”他揚揚手名字簿。

“啊,不行,我要休息。”孟江離說著就往床榻走,滿身疲憊,“齊更海的背景你再去查查,到時候有什麽進展再和我說說,我要休息。”

即使到現在,孟江離還記得要和他一起辦案。

“好。”他看著床榻上的少年,輕輕許下這個諾言,“以後都帶著你。”

他這一答應,從此以後,孟江離再也沒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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