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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離別難道再折返刺殺無解再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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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涯少年老成,卻又時不時“頑皮”一番。黛玉皺著鼻子呼氣忍痛,又彎彎著眉眼仔細想,十六歲的太子,調皮些才好,又不是個小老頭兒!

青梅竹馬、聰慧過人、待她又極好……到哪裏尋更好的去?

穆芳楹看黛玉一副糾結的小模樣,不由打趣兒:“走神了,想太子了?也是,我長得還不夠賞心悅目,不能讓太子妃目不轉睛啊!”

黛玉聽了前半截不由臉紅,再聽後半截又哭笑不得,趕緊做仔細打量的模樣,眨巴著眼兒又撇著嘴兒:“怎麽會?穆縣主國色天香,襯得我越發難看了,哼,走走,我嫌棄你了!”

同樣的,穆芳楹聽前半截得意洋洋,聽後半截卻楞住,看著黛玉滿眼的促狹,好容易反應過來被人嚼了,趕緊裝模作樣地抹眼淚:“哎,命苦啊!我特意來與你折柳相別,只往山高水遠千裏嬋娟,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卿心如鐵做寒冰!”

黛玉一驚,差點沒顧傷坐起來,穆芳楹趕緊將人按著,黛玉伸出一只手抓緊她,難以置信地確認:“你要走?”

“嗯。”東平王與南安王賴在京城就是為了看太子大婚,結果一拖小半年,何苦等著?過了年再來也不遲,穆芳楹又道:“黎櫻已經能下床了,再過幾天,我們一起離京。”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可臨到別時,心中依舊酸澀不已。黛玉垂著眼兒,細長的睫毛微微顫著,不知該如何說。她這遇刺,“拖累”的何止是雲涯。

穆芳楹唯恐把她惹哭了,趕緊湊到黛玉耳邊說悄悄話:“我明年一定回來的——給你半年的時間,替我相看幾個好的!記住,一定要漂亮!”

……啊?

滿心的酸澀一下子飛跑,黛玉瞪大眼睛瞧著穆芳楹,後者得意洋洋,一副“我就是賴上你”的表情,太子妃柔善軟和極好欺負,錯過著村可沒這店了,難得逮住這麽個小媒婆兒,怎麽都不能叫放跑了!

肩膀還在一抽一抽地疼,為了養傷,她少說得幾個月不出門,結果這不知疼人的還繼續逼她勞心勞力!黛玉磨著牙,再次將她上上下下瞧了一遍,忽然問道:“一直都沒機會問,我還不知道黎櫻喜歡什麽樣的。”

“這個我曉得。”知道黛玉身上背著不只一宗呢,穆芳楹趕緊告知“黎櫻天天都擺個小苦瓜臉,說肚子上一道疤難看死了,只希望未來相公別嫌棄呢!”

這麽說,倒是沒什麽“特殊”的要求……

黛玉心下了然,忽然瞪了一眼:“黎縣主可沒你那麽多要求,幹脆我給她先挑。”挑剩下了才給你!

“你忍心的!”穆芳楹扭帕子,可憐兮兮做要哭的模樣。

黛玉才不心疼,繼續瞪人:“那你乖點,我會幫你留意,可是你——別只顧著挑三揀四!”

“行!”變臉變得比翻書還快,穆芳楹笑意盈盈,伸出小拇指貼著被褥的沿兒,“拉鉤!”

黛玉略側過身子,也從被角處伸出手指,勾住:“拉鉤!”

兩個小姑娘勾著玉筍似的小指頭,以此定了約。之後,穆芳楹告辭,說要回驛館收拾行裝,黛玉則繼續躺著,同時在心裏愁作著半年之約,如何履行才能讓穆小縣主“賞心悅目”?

半年不短不長,流年似水倏忽便滑過,卻也可能——根本不須等到那個時候。

穆芳楹從長公主府離開,走了三條街,迎面恰撞上另一隊車馬,看儀制也該是縣主的,可護衛比起穆芳楹多了不只一圈兒,鐵甲森森壓抑得很,這是誰家的,不嫌悶得慌?

馬車對上,都是人多勢眾——當然不是生事搶道兒,道路還算寬敞,但是兩邊零落著三三兩兩的攤販,人雖不多,攤子卻不少也不小,為了不將人家養家糊口的家當給擠歪撞翻,兩人須得交錯一些,馬車才好走呢。

穆芳楹的馬車上帶著東平王府的家徽,對面卻是光溜溜什麽都沒有,穆芳楹問清之後,心裏也有了猜測。

車馬半停半走小心挪,正巧,路邊傳來熱鬧的吆喝:“賣糖葫蘆嘍!”

穆芳楹從轎子裏對隨從勾勾手,笑道:“去買兩串糖葫蘆,黎櫻吃藥嫌苦,帶回去給她解饞。”又道,“別主動去問,對面應該會派人過來。”

糖葫蘆很快便買了回來,對面也來人了,挺謙恭,還帶了個小荷包,說是“薛縣主”致歉,不巧堵了穆縣主的道。

穆芳楹猜對了,果然是那位薛寶釵姑娘。

可憐見的,再過個年就滿了十七歲的薛寶釵姑娘,終身大事依舊沒有個明白的著落,而且是越來越艱難。寶釵早已成了茶館戲園子裏茶餘飯後的談資,那幫嘴欠的就差渾說一句“註定嫁不出去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都有誰的麻煩。穆芳楹嘆了口氣,帶著絲同情,接過荷包,萍水相逢算是有緣,不能拋頭露面也相互送個念想吧。而且這小荷包繡功精致,意蘊也清雅,皆是綠幽幽的芳草香木,正和她名中的“楹”字。

穆芳楹也解了個荷包,命丫鬟遞過去,再幫自己說一聲“有機會親自拜望”。當然,不過隨口一說,東平王一家馬上要離京了。

對面那雖然也是“縣主”,可商賈家的和郡王家的能一樣?丫鬟捧著荷包慢吞吞地過去,真不懂自家縣主為何要回這個禮……直到從車窗裏看到寶釵的側顏,丫鬟恍然大悟:這個薛縣主是個難得的大美人!珠圓玉潤,清靈若雪,笑顏清淺讓人如沐春風。

簡而言之,患有色疾且病入膏肓的,絕不會錯過此番美景——而且,穆縣主早就放棄治療了。

寶釵曾聽黛玉說過穆芳楹,知道這位東平王府的縣主並不倨傲,才會送出荷包,對方也友善,寶釵帶著得體的微笑,正想接過回禮,卻陡然臉色大變:“那是……快去救穆縣主!”

丫鬟正一門心思欣賞美景,笑顏轉瞬變冷顏,豁得一盆冷水總算把澆醒了。急急忙忙回頭看,差點嚇暈過去——不知道從哪裏竄出的一幫黑衣人,竟然沖著穆芳楹的馬車去了!

“救、救命……”刺客來勢洶洶,四下皆是驚惶求救之聲。一時間,

“保護縣主!”兩方的護衛皆已拔劍,寶釵有著“要案人證”的另一重身份,算是命運多舛中的唯一慰藉:她帶的人比穆芳楹足足多了一倍。

……

不過半個時辰,剛從長公主府出去的穆芳楹又折回來了,這次是來借藥借太醫,當然更重要的是,要等更多的兵馬來接。

刺客來勢洶洶,穆芳楹的護衛折損大半,她的手臂也受了輕傷,此時正被侍女圍著包紮。傷口不深,流血也不多,穆芳楹這麽愛漂亮的竟然沈默著任由折騰,不喊疼,也沒有哭喪著臉道“留疤怎麽辦”。

柔蘭公主過來,想細問,卻又怕再刺激到小姑娘,正踟躕著,就聽穆芳楹紅著眼睛,低低道:“死了、很多人……都是無辜的平民。”

柔蘭公主:“……”

寶釵福了一福,告知,她已經派人去尋了順天府尹。

柔蘭公主點了點頭,沒有告知林睿已經親自帶人過去,只輕聲安慰著兩個小姑娘:“你們先在我這兒休息一會兒。”又命人去熬了壓驚湯。

寶釵卻微微蹙眉,提醒著:“公主,林縣主還在等我。”

寶釵也是來看望黛玉的。她不若穆芳楹,背後沒有一個名頭響亮的王府,要來過來必須得提前好幾日寫信遞拜帖,也就是說,黛玉知曉寶釵今日今時要過來,已經在等著了。

刺殺就是刺殺,就算沒磕著碰著哪怕一點,寶釵此時也狼狽得很。臉兒慘白,發鬢也是亂的,這副儀容,寶釵可不敢讓黛玉瞧見,黛玉本就重傷,若再受驚,怎麽得了?

柔蘭公主也蹙眉,想了想,命人將寶釵帶下去梳洗一番,卻又溫和道:“不必刻意強作歡笑。你受了驚嚇還不忘關切別人,這是好事……可也別總是委屈了自己。你也是縣主。”

“寶釵領旨。”寶釵了然,也就是說,沒有必要刻意瞞著黛玉——雖然不懂,但公主有命,不會不從。

柔蘭公主看著寶釵的背影,微微顫抖,卻依舊端莊嫻雅。這姑娘,表面上溫和有禮,內裏卻冷得像是一團雪,或許是經歷了太多的坎坷,心如堅冰,讓人難以親近,卻又讓人不得不心存敬畏。

可嘆停機德,堪憐詠絮才。入世即受磋磨,可雕琢出清靈如玉,也可淘洗出晶瑩如雪。

……

長公主府方圓五裏之內,兩位縣主遇到截殺。林睿面沈如水,親自去看了血跡斑斑的小道,眉頭越皺越緊。

怎麽看,這都不是一個合適的截殺地點。

周圍皆是民戶,巷子中也有小販,滿地的死傷之中,除了刺客與侍衛,還有幾個平民,無辜被卷入這場劫難。一位婦人抱著小兒滿是血跡的屍體,哭得聲嘶力竭。僥幸活著的,也被嚇得眼底完全沒了神采,就跌坐在地上,周圍散落的皆是糖葫蘆,一顆顆的紅山楂,糖漿是紅色,並著紅色的鮮血,越發顯得粘膩。

賣糖葫蘆的老人家也倒在血泊裏,被人攔腰斬成兩截,死相慘不忍睹。

順天府尹還未趕到,林睿示意禁軍先為傷者簡單處理一番,屍體卻無法收斂,必須讓順天府尹看到完整的現場。

兩邊街道上的民戶緊閉,冷風劃過,吱吱呀呀的木門聲參差不齊,秋日清冷蕭瑟正是如此。林睿盯著木門,忽然道:“撞開。”

撞開民居?

服從命令,禁軍們飛快地撞開了木門,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看著是一家五口,全部倒在地上,沒有傷痕也沒有血跡,只是皮膚泛著詭異的烏青之色。

禁衛們打起井水,聞了聞,報道:“侯爺,井裏被人下了毒。”

毒死的,難怪會沒什麽動靜。

林睿命人將整條街徹查一遍,於是清清楚楚,一條弄堂內的十幾戶民居五十幾口人,一半兒都是老弱婦孺,無一生還!

什麽人如此喪心病狂!

不消林睿花時間去徹查,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刺客已經“呵呵”笑了出來,眼睛裏帶著詭異的瘋狂之色:“我們,都是奉賈道長之命行事。”

作者有話要說:雲涯:三叔,你那個腦殘粉竟然殺平民,他瘋了麽!

雲翳:你猜~~

#腦殘粉危險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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