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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急轉而下驚險劇痛入骨強弩之末或許臨終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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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故就在倏忽之間,黛玉正想拿起鳳冠掂掂看到底有多重,小太監卻陡然躍起,從袖中掏出一柄匕首,直直向黛玉刺來!

“縣主小心!”

已經分不清是那個丫鬟或是宮女急忙的大叫,黛玉只覺面前襲來森森寒意,下意識地舉起鳳冠一擋!

軟金極韌,金絲鳳凰尾堪堪擦過匕首,竟然擦出刺啦一道火光,黛玉只覺手背灼痛不已,卻死死咬牙忍著,因為那匕首正卡在鳳冠之間,離她的身體只有半寸遠!

房門被猛然踹開,救駕的侍衛紛紛趕來,見此情境根本不容猶豫,擡手一劍便刺了過去,正對那小太監的後心!

劍鋒入體的刺啦聲比剛剛金絲的摩擦聲還要刺耳,血光四濺,潑了衣衫,炫了眉眼,黛玉下意識地楞住,卻不成想,刺客還餘了一口氣,硬擠出一個陰狠的笑容,將匕首狠狠向前一推——

終於回過神來,卻已經遲了,根本躲不開,黛玉下意識地將猛然一轉,直直將側身送上了刀鋒——劇痛襲來,匕首深深插入左肩,還伴著什麽碎裂聲,似是連骨頭都傷了,太過疼痛,一瞬間,眼見昏黑一片,黛玉幾乎失去了意識,連呼吸都快停頓了。

叮鈴作響,金鳳零落了尾羽,鳳冠上的珍珠紛紛落下,沾著粘稠的鮮血,滾落出滿地的道道紅痕,令人觸目驚心。

“縣主,縣主!”似是有人接住了黛玉軟軟下墜的身體,也有人慌張大喊,黛玉卻再也撐不起沈重的眼皮,任由劇痛將她緩緩帶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

黑甜鄉中其實一點都不甜,疼痛依舊折磨得如影隨形。

“黛玉,黛玉,快醒醒啊!”似是有人焦急地呼喚,還有涼涼的感覺落於面頰,一點一滴,似是……有人在床邊哭?

“避開了要害,沒有生命危險。但肩上傷得極重,黛玉是疼暈過去的。”這個聲音隔得有點遠,隔了該有幾層紗,“我已經給她用了些鎮痛的藥物,可這些藥、用多了不好。”

“送鳳冠的一堆人呢,都一晚上了,審出來沒有?到底是誰吃了豹子膽!”怒氣沖沖的少女火急火燎著,是那位總愛惹麻煩的公主殿下?

“公主息怒,尚在審問。”看來,真是弄月。

硬撐起厚重的眼皮,黛玉努力對準模糊了的焦距,就見淡色的紗帳之下,柔蘭公主坐在床邊,眼睛紅紅,淚水根本止不住,看起來太迷茫……黛玉也不能確定,到底是嬸嬸哭得太狠,還是她疼得太過,實在看不清楚。

“你醒了?”柔蘭公主驚喜地叫了一聲,弄月也趕緊圍過來。

“嬸嬸,弄月……”黛玉好不容易才看清幾人的臉,艱難地開口叫著,卻虛弱無比,聲音細若蚊蠅。

柔蘭公主關切道:“你醒了?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全身所有的感覺全集中於左肩,胃什麽的似乎早就不是自己的了,黛玉根本覺不出餓來,卻不忍讓嬸嬸擔憂,還是努力著輕輕點了點頭。

柔蘭公主卻瞧出這份體貼的言不由衷,侄女兒虛弱得宛如一張慘白的紙片兒,細瘦的身子不受控制地一抽一抽,哪裏是個能吃東西的模樣?眼圈不由更紅,卻說不出話來。

弄月氣得真想宰了那些個誰,蹦出來的話裏滿是火藥味兒,還是燃了信子幾乎要爆的火藥桶:“要給我抓住是誰,我非親手宰了他——不對,非得給來個十大酷刑!”

“你、別這樣……”黛玉扯出一絲兒苦笑,弄月身體也不好,昨日又醉酒,別為她氣壞了自己……

見黛玉掙紮著似乎想要阻止,一個女醫官趕忙上來提醒,聽聲音便是剛剛回弄月的話的:“縣主千萬別亂動,縣主傷了骨頭,肩膀上了板子,得固定好才不會長歪。”

黛玉這才發現,自己的肩膀被兩塊木板夾住了,傷口受壓自然是更疼,不過……虛弱地扯出一抹苦笑,都成了這樣,再疼多少估計也覺不出來了。

“黛玉醒了?”紗幔之後,林霽風急急忙忙地問道,得到柔蘭公主的確認之後,才重重舒了一口氣,卻又皺眉,“顛茄汁和曼陀羅子都能鎮痛,可都不宜多用。”

林霽風只是藥師,旁邊還有個正經的大夫,蕭若繁想了想,給出建議:“可將顛茄汁化在水中,若疼得受不住,可以用來點點眼睛。”

迷糊得耳邊嗡嗡作響,黛玉努力地集中精神,好不容易聽清楚林霽風與蕭若繁在討論什麽,趕緊掙紮著道:“哥哥,不用擔心……我還行,不至於受不了……”

黛玉已經盡了全力,卻還虛弱得跟貓兒低喃似的,不細聽根本聽不出。柔蘭公主又是一陣心疼,趕緊替她將話傳出去,弄得林霽風越發焦急,蕭若繁也憂心,不由一聲長嘆:“心思太重,並不益於養病。”

為醫者,從來不覺玲瓏體貼、善解人意的病人好治,這樣的病人最多勝在乖巧聽話肯吃藥,郁結於心的癥結,卻不易解。

解鈴還須系鈴人。正說著,外頭來了急報:“太子殿下來了。”

現在才剛過五更天,看來,宮門剛開沒一會兒,雲涯便急急忙忙趕了出來。

也不顧讓人接駕,雲涯一路沖了進來,快步走進,掀了簾子便進了內室。

眼見黛玉躺在床上,發鬢散亂,柔軟的發絲被冷汗沾在額上,淩亂不已,臉頰也是細白如雪,連唇上都沒了血色。嬌弱的小姑娘被卷在被窩裏,細細顫個不停,一看便是疼得受不住。

雲涯看著,隱在袖中的五指暗握成拳,眼中的厲色愈發明顯——根本問不出一句“你沒事吧”,何必自欺欺人,傷成這樣怎麽還能叫沒事!

黛玉努力與他對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只覺眼眶濕潤,帶著一絲絲的癢意……是想哭的感覺?強忍住心中的酸澀,黛玉猛眨著眼兒忍住淚意,也問不出一句“你怎能不去上朝”——都為她親自趕來,孰輕孰重,怎能再忍心去懷疑?

“很疼……”黛玉輕輕的,不欲騙他,只能努力讓他不擔心,“但是、沒關系……養養就好了。”努力綻開笑顏,也不是作假,是真有些小小的自負,“我竟然、能及時避開要害。”

沒料到這般的“機智”……大概是,就算是行走在風刀霜劍之中,她依舊無比愛惜生命。

“而且,傷得是左肩……又不像你是左撇子,我還能寫字……以後,還能贏你。”又綻開虛弱的笑意,並著一絲淺淺的小得意。

雲涯終於出聲打斷:“別說話了。”

疼成這樣,別再使勁兒了。

黛玉楞了楞,而後輕輕問著:“那……”你想說什麽?

女官及時將濕毛巾遞了上來,雲涯接過,輕輕替黛玉拭了拭額上的虛汗,又問:“嘴裏苦麽?”

黛玉下意識地舔了舔舌頭,這才發覺嘴裏苦得簡直像生嚼了黃連,而且帶著一絲絲的血腥氣兒,真是難受得不行。

女官又端著盆盂過來,雲涯幫著微微擡起黛玉的後頸,讓她能勉強漱個口。靠著雲涯這麽近,嘴裏含著水咕嚕嚕,黛玉只覺窘迫到不行,臉頰這才漾出一抹粉暈……而且,漱完口,又覺得有些餓了。

這倆還真是……弄月在旁看著小嘆氣,雲涯自進來後就沒瞧過別人,她和柔蘭姑姑兩人好似都不存在。幹脆,牽了牽姑姑的袖子,將空間留給這倆。

剛剛蕭若繁嘆的那聲“心思重”,黛玉沒聽見,但弄月與柔蘭公主皆聽了個清楚,反正她們也沒轍,倒不如讓雲涯“開解”一番,著實因為當朝太子殿下的心思比他的小未婚妻還重,這倆在一起,相互打量思量體諒,估計正好能一起解開了。

柔蘭公主知曉弄月的意思,悄然起身,準備出去,卻被雲涯叫住了:“姑母,昨天黛玉被刺殺,因為我。”

“這……”只過了一夜,還沒審出來呢,柔蘭公主有些驚疑。

雲涯搖了搖頭,眼裏再次閃過一絲晦暗,卻又立即轉為厲色:“昨夜,旭王府也混入了刺客。”

弄月不由驚叫:“什麽?”

“雲諾沒事,昨晚他並不在旭王府。”

雲諾依舊喜歡溜達在甄家的巷子附近,自得其樂地學沒頭蒼蠅。有時遇到水溶,會被帶回北靜王府喝點酒,昨晚,又是旭王殿下借酒澆愁,北靜王陪喝並著看戲。

“到底是什麽人,瘋子麽!”弄月氣得森森磨牙,刺殺準太子妃、刺殺旭王,一天晚上鬧兩場,這幫人都瘋了麽?

雲涯冷聲:“賈敬大概真是瘋了。”

弄月嚇一跳:“是賈敬做的?”

等等,如果是賈敬,還得加上昨天傍晚的刺殺公主和刺殺國公夫人……搞刺殺還分兵,而且兵分四路,他腦袋裏裝的是豆腐腦麽?

“旭王府的刺客已經招供,是奉賈敬之命前來刺殺。”

隔著個簾子的林霽風與蕭若繁也聽了個清楚,二人對視一眼,同時懷疑——賈敬並非冒進之人,這次這幾樁刺殺,怎麽有種喪心病狂不顧後果的感覺?

林霽風又想了想,陡然明白過來,不由嘆氣,低聲自言自語:“看來,那個何致真的交出了些了不得的東西。”

沒錯,兵貴神速。雲朔審完何致便命人去搜查——林睿也在其中——搗毀了暗軍幾處據點,抓獲不少活口不說,還順藤摸瓜查出了些了不得的東西!

譬如,為了支持補給,簡單來說就是保證有錢有糧,暗軍私下控制了幾座鐵礦、銅礦還有鹽礦等,分布在各地,暗暗為曾經的馮唐或現在的賈敬積攢家底。

或許還有其他,到目前為止查的還不深入;但就憑這些,已經等於是抄了暗軍的家底,可比雲珪濫用時的損失更為慘重。

何致假死回京,不過一夜;雲朔命人抄底,也僅僅一夜。賈敬即使回過神來發現何致未死,也來不及做準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所以……這算是狗急跳墻,或者說強弩之末、臨終一搏?

作者有話要說:雲諾:我也被刺殺,你都不來看我,重色輕友!

雲涯:你又沒受傷。

雲諾:可是我被北靜王忽悠了,這難道不是比遇刺更嚴重的情況嘛?

雲涯:……

水溶:……

還是回不了評論orz~~

看到有姑娘說叛軍喪心病狂,確實如此。

因為雲翳根本不是叛軍,他是恐|怖|分子啊!

喵:那啥,世子殿,出來一下。

雲珪:?

喵:采訪一下,作為一名叛軍首領,你的腦袋到底進了多少大米粥,才會跟極端|宗|教|主義者合作?

雲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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