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夜。

已是淩晨兩點，房間裏，男人表情冷峻。

江月就那麽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眼底有濃濃的壓抑和絕望。

“陳煜，你……真的要和秦佳慧結婚了嗎？”

嗓子有些幹澀。

江月用了全身力氣才勉強問出了這句話。

她跟了陳煜整整五年，她知道她身份低賤，也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陳煜，自始至終，她就沒奢望過陳煜會娶她……

可當關於陳煜和秦佳慧要訂婚結婚的消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心痛，心痛的甚至活不下去。

五年裏，她從不知道自己在陳煜生命裏到底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只是他見不得人的情人？

亦或者是短暫的女友？

又或者，只是女秘書？

她不知道陳煜到底有沒有對她動過真心，可她卻愛慘了陳煜，沒有他，她絕對活不下去……

陳煜動作驟然停止，他縮著眸子看著面前的女人，和五年前相比，她成熟了很多，沒有了驚慌失措，眼裏沒有了倔強，他想，她心底的那些傷痛，應該都磨沒了吧……

他用了五年時間治愈她，可明天之後，他會拋棄她，把新的痛苦加註在她身上。

陳煜眉心微動，下一秒，忽然揚唇一笑，“對，今晚之後，我跟你之間，再不會有任何關系。”

他說話很現實，不拖泥帶水，卻也字字錐心，“江月，你該明白的，我和你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當初我救下你的時候就說過，你跟著我，我會給你所有我能給你的東西，但這些東西裏，不包括一個名分，五年也好，十年也好，我都無法給你一個名分，我註定會為了家族利益和別的女人聯姻，而你……”

陳煜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江月眼角那一抹晶瑩剔透的淚水。

“你別說了，我明白……”江月眼中那久違的倔強忽然在她眼中閃現，她就那麽緊咬著下唇，死死盯著陳煜，一字一句告訴他，“你放心，今天過後，我絕不會糾纏你，你的餘生裏不會有我，我的餘生裏也不會有你……”

語氣微微一頓，江月只覺得心口撕裂的疼，兩手忽然攀住了陳煜的脖頸，與他瘋狂的糾纏在一起，“陳煜，最後一次要我，好不好？最後一次要我……”

五年裏，她從沒像今晚這樣瘋狂張揚過。

她一遍一遍喊著陳煜的名字，細碎的，纏綿的，帶著幾分不甘心，卻又不得不接受這一切。

陳煜從未感受過這樣江月，像是要將自己的熱情全部燃燒殆盡，全部釋放一樣，無所顧忌，恣意綻放，他根本無法掌控她，而她睜著眼睛一遍一遍喊著他的名字，喊到最後釋放的那一剎那，她忽然就哭了，哭的泣不成聲。

“陳煜，你真的要丟掉我嗎？”

“陳煜，你真的要拋棄我嗎？”

“陳煜，你知道的，我的世界只有你……”

“陳煜，我……我很愛你……”

江月不想軟弱，她明知道結果的，可這一刻卻怎麽都忍不住，心實在太疼了……

“真的非要結婚嗎？”

陳煜沒說話，只是起身一件一件穿著衣服，動作很平靜。

昏黃的燈光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極度的不真實感中，半分鐘後，終於開口道，“對，必須結婚，陳氏和秦氏的合作馬上就要提上日程了，對於我們這樣的大家族來說，唯有聯姻，才能讓彼此信任，江月，不要掙紮了，我能給你的只有這麽多，其餘的，我給不起，你也要不起，不是嗎？”

陳煜甚至沒有去看江月的臉，就那麽匆匆走出了房門。

啪……

門關上的一剎那，江月緊緊按著心口，心疼的差點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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