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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花朝月的全部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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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4-8-20 22:35:59 本章字數:8343

花朝月當機立斷,直接從戒指中取出最後一服藥,遞給端木九華:“先生,這是冰燃丹和潤澤珠,用五靈神水送服。”然後把沙漏也杵給他:“午時,記得午時啊!最後一天千萬別誤了!”

端木九華順從的接過,看著她,眼神十分不解,花朝月晃晃戒指:“我把你放我戒指裏,你放心,我這戒指很大很高階,你在裏頭過年都絕不會氣悶的。瑚”

端木九華大大一怔,瞪著她,不能置信的喃喃:“你……你為何要這麽做?”

花朝月心說這都甚麽時候了還嘰嘰歪歪,隨口敷衍:“好了,我總不能看著你死吧……來來,快點!”

他一窒,定定的看他,花朝月揮著戒指湊過去,被他的眼神嚇的一怔,心說我說甚麽了嗎?其實我就是怕浪費了藥也怕你拖累我,這種時候哪有人說實話啊,你可千萬不要想多……可是對著他一清到底的眼瞳,這句話實在說不出口,只能用力揮手:“快點兒。”

端木九華擡手擋住,眼神震驚:“沒想到……你寧可自己死也要護著我……”

餵,你用不用這麽自戀啊……對上他“你一定喜歡我喜歡慘了吧”的眼神兒,花朝月忽然覺得手癢,很想先扁他一頓再說……她無語的瞪他,“先生你想多了……你先進來好不好?”

“不,我不。”他用力搖頭,神色莊重:“我陪你。”

喵喵的誰要你陪啊!你現在還不如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好不好!你杵在這兒完全就是拖累我啊……感覺中法器晃動越來越劇烈,她火冒三丈:“你再磨磨磯磯大家就得一起死!”

他眼神奇異,微微彎起唇角:“我不會讓你死的。鑠”

花朝月瞬間無力,她究竟是腦抽成甚麽樣才會想跟他講理的……有道是一力降十會,於是直接撲過去,不容分說的一把抓住他,壓根不管他反對,嗖的一聲丟進戒指,幾乎與此同時,法器連同身邊的潭水都被整體擡了起來,花朝月迅速在自己身上貼了個隱身符,魚兒般溜出去,想要繼續躲在水底,才游了尺許,就覺得撞上了一個無形的屏障,不由得心頭暗驚。她怕驚動眾妖族,也不敢強破結界,只好縮在法器中等著。

這十幾妖族一起發力,確能移山填海,只是一瞬間,花朝月便覺眼前一白,整潭水都被搬到了地面上,然後嘩的一聲散開,游魚水蝦滿地亂竄。她也顧不上多想,趁水花亂濺,一把收了法器,便隨著水游勢頭向外撲去,她身上貼了隱身符,看不到卻仍有形狀,此時水流如瀑是極好的掩飾,這一著實在不能算錯……可是才剛剛躍出一半,便覺得身上一緊,花朝月驚叫了一聲,便被高高的吊了起來。

她差點兒沒被嚇哭,急轉眼看時,吊著她的是一個青色的網子,網繩上還有細小的葉片,似乎是一種有靈性的藤類植物。藤為木屬,五行中火克木!花朝月小手兒一拈,一枚火符已經到了指尖,一簇火光嘭的一聲炸開,照亮了這一方天空,雖然符火不會傷到主人,仍舊感覺熱浪迫人,可是花朝月卻瞬間皺起了眉頭,她能感覺得到,這藤不但沒斷,反而更緊更粗了,這是怎麽回事?

此時爭的便是瞬息之機,火攻不成,花朝月立刻彈指,繞指柔嗖的一聲彈了出來,雪亮的刃尖碰到網繩,竟瞬間被彈了回來。花朝月頓時就是一慌,她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連繞指柔都割不斷的繩子,就連帝君的優曇波羅木神,碰到繞指柔也不會這樣毫發無損的,這究竟是甚麽藤?

忽聽下方有人長笑一聲,道:“姑娘。”

花朝月一時也想不出甚麽好辦法,姑且停下來,低頭看去,但見下面黑壓壓的許多妖族,為首的是一個黃衫的清瘦男子,容色俊秀,笑容滿面,見她看他,便笑道:“聽說姑娘是魚鯪島弟子?”

曾有不少人見過她穿魚鯪島道袍,這一著抵賴不得,花朝月心念電轉,點點頭:“對啊。”

黃衫男子微微一笑:“那不知你師尊是?”

花朝月習慣的想擡擡下巴,想顯得比較有氣勢,可是漁網套的很緊,她膝蓋都折到了胸前,下巴根本擡不起來,只好苦逼的窩成一團:“陸壓。”真給師父丟人吶……

黃衫男子十分驚喜的揚眉:“原來是師妹。”

花朝月不由得一怔,陸壓道君共收了七個弟子,她最熟悉的當然是三師兄青子衿和五師兄樂然,大較時也見過二師兄和四師兄兩個長胡子難看老道,但大師兄和六師兄、七師兄都沒見過。難道他居然是?可是她以前曾問陸壓收徒弟的標準是甚麽,陸壓當時答“心性為首,靈悟次之,資質再次之。”,陸壓為人雖豁達爽朗,卻亦睿智明察,若他真的是陸壓的徒弟,就不是壞人……但反過來說,如果他心術不正,就絕對不可能是陸壓的徒弟……

見她神情,那黃衫男子唇角微勾,他料定花朝月就算出身非凡,得以拜入陸壓門下,但陸壓本是個離經判道的,也必定不耐煩親自教她,只怕連見都沒見過,而陸壓的幾個弟子據說又都不在魚鯪島,這樣虛虛實實正好。

花朝月本聰明絕頂,又擅察顏觀色,只是這會兒破天荒失手被擒怎麽也是有些慌張,一時竟沒察覺不對,急定了定神,正要問他排行第幾,黃衫男子早擺擺手,柔聲道:“既然是師妹,那就好說了。”

一邊就坦然揮手,漁網下方飛快散開,花朝月一聲尖叫掉落下來,早被他輕輕接往,然後放在地上,風度謙謙的退後一步,花朝月腳尖著地,擡頭看了一眼,他五官看上去十分精致俊秀,稱的上是眉目如畫,可是……總覺得有甚麽地方不對勁兒……

黃衫男子仍舊微笑:“我是天山主,你也可以叫我師兄……師妹,端木九華用藥如神,防不勝防,你此時,已經中毒了。”

危言聳聽?花朝月眨眼睛,她有四分之一鴆的血統,那可是昔年的天下第一毒,所以從小就不怕任何毒,要說米藥之類倒還有可能,天山主似乎也知她不信,徐徐的道:“你若不信,可以按一下關元穴,會像針紮那麽痛。”

花朝月眨眼看他,天山主無辜的同她對視,然後花朝月想了一下,不恥下問:“關元穴在哪裏?”

天山主一怔,有些無語,咳了一聲,才又笑了出來:“臍下三寸。”

“哦……”花朝月應了一聲,本來還沒反應過來臍下三寸在哪兒,可是天山主身後那一堆妖族,一個個頓時變的神情猥-瑣……花朝月瞬間回神,怒道:“下-流!”

天山主楞了楞,也有些無奈,總不能讓一個姑娘家當眾按關元穴,只得道:“既這樣,你按自己的手太陰肺經一脈,也會感覺刺痛。”他拉起自己衣袖,一一指示:“少商、魚際、太淵、經渠、列缺……我猜,現在痛感已經到了孔最和尺澤中間。”

花朝月乖乖的順著他的指示摸自己的手壁,起先沒摸準,亂摸了幾下,猛然一陣刺痛,好像數枚金針一起紮了進去,一時痛的眼淚汪汪。天山主欣慰點頭:“對,就是那兒。”

花朝月本來只想著拖延時間,這下連自己也嚇了一跳,強忍著眼淚,手指輕輕撫過,痛感果然停留在孔最穴和尺澤穴中間,一邊極痛一邊毫無感覺,徑渭分明。花朝月微微皺眉,低頭思忖,那一幹妖族卻都看直了眼,尺澤穴已經近肘,便露出小半截雪玉般的手臂,皮膚白的潑乳一般,五根嫩生生的小手指宛如花瓣。有一個妖族看的口水都下來了,忍不住低聲道:“……這小娘皮真是嫩刮刮!”

花朝月一怔,她沒聽清他說甚麽,但看他神情也知不是好意,頓時就惱了,想也不想的一擡手,一枚雷符丟過去,天山主還沒來的及阻止,便聽轟的一聲雷符炸開,直接把一個妖族炸成了黑渣渣,那妖族修為也不算差,奈何出奇不意,身邊妖族又擠的滿滿的,閃都閃不開,頓時就交待了。

之前說話的妖族就站在幾步外,頓時嚇的目瞪口呆。那妖族旁邊的一個赤衣妖族也傻了眼,好半天才一聲吼:“小娘皮你是作死!”

花朝月一臉羞憤:“是他先說我的!”

那赤衣妖族大怒:“我大哥幾時說了!明明是……”他反手想指之前那個妖族,偏他早逃的沒影了,於是氣無可洩:“混蛋,這也興打偏麽!”

花朝月眼淚都下來了,好不可憐:“你……你還狡辯!明明就是他說的……”心裏卻很得瑟,心說姑娘才不是打偏,打的就是你!

這一幹妖族不過是因為找不到端木九華,所以才被天山主想法子聚在一起,說白了還是為了寶貝。天山主很明顯是想利用她找端木九華,所以才危言聳聽,但那些妖族大多習慣了拳頭說話,不耐煩這樣磨磯……雙方關系本來就經不起挑撥,不利用都對不起咱的天狐血統啊……花朝月小露了一下皮相,特意挑了看起來是一夥的妖族中的一個,省得無人出頭……心說你不是我師兄嘛!難道好意思看著別人欺負我?

赤衣妖族掄起板斧就要上前,天山主果然擡手擋住,溫言道:“且慢,仙友別急,令兄沒事的。”

那赤衣妖族氣瘋了,指著地下焦黑的骨頭渣:“這還叫沒事?那怎麽才叫有事?”

天山主伸手去拍他肩,十分親昵:“放心,神魂尚在,我能救。”花朝月眼尖,瞥到他似乎是把手裏的甚麽東西讓他看了一下,那赤衣妖族明顯的一怔,猶豫的看了他一眼,天山主含笑拉拉他手,好像把東西塞給了他,他便咬牙退了回去。

這就完了?花朝月訝然,天雷符轟成渣的妖族,就算號稱生死人肉白骨的東方天籟也救不了吧?除非真的煉魂,可就算煉魂,費諾大工夫不說,且有很多變數,再退一步說就算真的煉成了,靈力之類也全沒了,赤衣妖族為何要答應?難道他給他的東西真有這麽好?讓那妖族連兄弟之情也不顧了?

天山主已經轉回頭來,正色道:“師妹,你出手怎麽如此狠毒?”

花朝月坦然道:“見寶起意,自相殘殺,以多欺少……”她頓了一頓,手指對面:“這樣的妖族,殺不得嗎?師父從未教過我不能殺,只教過我不該殺!”一邊說一邊做出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眼神卻迅速在對面掠過,尋找時機。

天山主一窒,的確,陸壓從不以仁慈示人,相反他性子爽朗,還挺喜歡簡單粗暴以力服人的,這樣說起來花朝月還真是青出於藍……他只頓了一頓,便正色道:“不管怎樣,你要曉得輕重緩急!你若再胡亂出手得罪人,師兄我也幫不了你!”

咦,這是在給他自己鋪路了?如果再有妖族想出手,他就改玩兒坐壁上觀漁翁得利了?花朝月眼珠子一轉,冷笑一聲,特別囂張的一擡下巴:“誰要你幫了?我可是天師!我還要別人幫忙?不是我誇口,這天下除了我,還真沒有人配稱這天師二字!”

妖族中有人冷哼一聲,卻沒出頭,花朝月心說來啊來啊,要做個有氣節的天師,怎麽能忍氣吞聲呢!一邊繼續挑釁,“須知天師之學可隨心所欲,擋千軍萬馬……偏被世上一幹白癡所誤,教世人都以為天師之學只是丟丟符,這些人也配稱天師麽……”

有人忍無可忍:“小小孩兒,會刻兩個符,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花朝月險些沒拍手,一挑眉:“怎樣!不服氣你就來咬我啊!”她方才就看到這人研究她拋出的雷符碎片,手裏還拈著玉符,便猜他必定也是天師,現在看果然不錯,於是可著勁兒挑釁,偏她忘了,她生的嬌嫩美貌,再怎麽蠻橫無禮看上去仍舊美的難描難畫……於是那妖族終於邁步出來,瞇著眼一笑:“好,我就簡單布個天師法陣出來,你若能在一柱香的時辰裏破了,我便服你!若是破不了……呵……”他邪邪一笑:“就叫我親上幾口。”

花朝月看他神情下-流,暗暗咬牙,卻哼了一聲,冷笑道:“一只色-狼也配做天師麽?你盡管布陣就是,姑娘才不怕你!”

那妖族自覺得計,於是樂顛顛跑去布陣,那邊天山主已經快氣死了,一個兩個全都跑出來搶戲,他的戲根本就唱不下去。於是咬牙道:“師妹,你莫忘記你中了毒。”

“哦,對啊!”花朝月一副“我差點兒忘記幸好你提醒”的樣子:“我中了甚麽毒?好解麽?”

天山主急放緩神情:“這毒十分厲害,解起來也很麻煩,但師妹不必擔心,我有法子……”

花朝月點點頭,神情認真:“哦!”

天山主十分誠懇的續道:“你若是想解毒,最好馬上帶我們找到端木九華,我與他乃是舊識,一定會向他求得解藥……就算他不給也沒關系,我會親自幫你解,至多費些時間。”

花朝月微低頭,掩了眸中的狡猾,看吧,一著急自己就交待了,都不用套話多乖吶?於是繼續點頭:“哦!”

哦是甚麽意思!天山主氣的直想暴走:“師妹不相信我嗎?”

她道:“信啊!不信你信誰?”才怪!

天山主咬牙,花朝月忽然覺得有些奇怪,偷偷細瞧他的臉,他的臉雖算的上俊秀,可嚴格來說不是“眉目如畫”,而是“面容如畫”,整張臉都好像是畫上去的,過分精致,過份對稱,而且總保持一種微笑的表情,以至於他兇惡咬牙時就顯得非常古怪……她忽然想起端木九華說起帝江時的話“狀如黃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渾敦無面目……”天哪,帝江是沒有臉的,這不會是一張人皮覆上去的吧……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恰好這時那個天師終於布陣完畢,興致勃勃的沖過來:“小美人!敢不敢來試陣!”

花朝月迫不及待就過去了:“敢啊,怎麽不敢。”

天山主氣炸了:“師妹!你!中!了!毒!”居然把他撇到一邊!

“知道了!”花朝月怕他會跟過來,急揮手:“我都不急你急甚麽?”嘴裏說著,已經走到了那陣前,坦白說那陣著實不怎麽樣,花朝月一眼就看穿了,連第二眼都不用……雖然說皺著眉頭破半天陣也不失為一個拖延時間的好辦法,可是小姑娘畢竟還是有那麽點兒好勝的……

於是花朝月小跑著到了陣前,一點遲疑都沒有的邁了進去……那天師妖族志得意滿的站在一旁,叉著腰隨時預備仰天狂笑……然後下一刻,那妖族就張大了嘴巴,因為花朝月轉了個圈,立刻就邁了出來,擡頭一笑“我出來了哦!”

妖族目瞪口呆,花朝月一想不對啊,還要拖延時間哪!於是又邁了進去:“我又進去了哦!”

然後再出來:“我又出來了哦!”

連張三李四王二麻子妖都看不下去了:“你們在搞甚麽鬼!”

花朝月已經來回邁到第四次,然後腳尖一點,“多謝這位妖哥哥!”話音未落,地上的玉符忽然憑空飛起,在空中迅速展開,好像一把扇子打開了一般,瞬間亮晃晃的杵到了眾妖族面前,好像一個屏障,隔開了花朝月和眾妖,眾妖呼哨幾聲,紛紛破陣,這陣法也沒多麽厲害,幾下就破了,自然有虛驚一場心裏不爽的妖族對那天師妖出手,天師妖快冤死了,一邊丟符自保一邊哭:“不是我!我沒有!”

其實這些妖族心個個都有幾百上千歲,再怎麽專心修煉不與旁人打交道,也不至於這麽傻,可是花朝月的模樣極嬌嫩又極漂亮,大眼睛眨呀眨的像足一只大眼萌貓,讓人實在生不出半點警惕之心……

花朝月臉上滿是愧疚,心裏快笑抽了,只除非是當年見識過帝後布陣刻符的人,否則的話,只怕沒幾人相信天師之學就是這麽神乎其神……正在暗爽,忽然心頭莫名的一跳,屬於天算師的靈識告訴她,事情有些不妙……她不動聲色的瞥眼看時,便見天山主仍舊站在一旁,微微低頭,看上去全無異樣,可是空地上卻忽然起了風,風刮動樹葉衣袂,刷刷輕響……

花朝月臉色一變,立刻取出緞帶來,纏住了耳朵,天山主臉色一變,緩緩擡起頭來,直到這時,他才把眼前的小姑娘,當成了對手……花朝月暗自警惕,手握玉符,退後一步,她的饕餮牙的確是一時大意被人搶走,可是戒指中現成玉符仍舊應有盡有,足夠她撐到端木九華行功完畢!

只可惜,她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端木九華一板一眼的性情……就在這雙方嚴陣以待之時,就聽轟隆一聲,花朝月只覺得指根處一陣劇痛,痛的指節都好像要斷了似的,情不自禁的痛哼出聲,連手中玉符都失手掉落……眼前爆出大片大片的氣浪,夾雜著許多稀奇古怪五顏六色的東西……然後,一個白袍修長的人影輕飄飄的落下地來,烏發飛揚而起,又慢慢落下,負手而立的姿勢,真真有如謫仙。

花朝月楞了許久許久,才不能置信的看著他,然後再顫抖著擡手,看著自己空空且炸的紅腫的手指:“你你你……”她怎麽都不敢相信,他居然炸壞了她的儲物戒指……她一輩子的身家!這簡直就是個噩夢!

“對不起,”端木九華轉眸看她,眼神愧疚:“我實在沒想到別的辦法可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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