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無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眼神顯得悠遠，看著遠處的天際，他黑色的長袍隨風招展，一頭銀色長發飛揚起來，在遠山、長空的背景之下，妖冶異常。

他微微偏頭，朝暗風吩咐道，“吩咐疾風，想辦法搜羅煉制破契丹的藥材，本宮要煉制破契丹。”他看向鳳九卿，“本宮不能保證不損你的實力，但能保證不傷你性命。你這點實力，傷不傷，倒是無傷大雅！”

鳳九卿張大了嘴，卻啞口了。帝無涯的嘴這麽毒，他爹媽知道嗎？小時候都沒有人教他，做人要厚道的嗎？

鳳九卿到底還是跟著帝無涯走了，帝無涯在前，暗風在後，黑翎蒼鷹馱著她在中間。幾次，鳳九卿暗示黑翎蒼鷹趁機逃走，黑翎蒼鷹都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

冀北森林占地極廣，它坐落在整片大陸的最北邊，與茫茫的冰雪平原接壤。往南，則與廣袤無垠，物種繁多的黑獄森林連接，起伏如大陸屋脊的黑獄山脈，在兩座森林中間起伏，中間一道峽谷，將兩座森林分開。

因為地域，氣候的緣故，冀北森林和黑獄森林產出的物種也不甚相同，而很顯然，黑獄森林面積廣闊，氣候溫和，又有靈泉山脈坐落其中，是絕大多數元獸居住和修煉的首選之地，使得其中，強大的魔獸數不勝數，危險等級比冀北森林高出了不知多少倍。

鳳九卿的印象中，哪怕是天階強者，都不敢高空飛行穿過黑獄森林，但現在，帝無涯卻是肆無忌憚地在黑獄森林的上空穿行，閑適如閑庭漫步，絲毫不見其有任何緊張之色，反而是她座下的黑翎蒼鷹，鳳九卿能夠感覺到他在顫抖，幾次飛行不穩，差點從天上墜落下來。

帝無涯淡漠的眼神瞟過來，見鳳九卿也不知是無知者無畏，還是因為她仗著體內有羽嘉而有恃無恐，臉上並不見懼色。

“別怕！”鳳九卿拍拍黑翎蒼鷹的頭，安撫道，“有的人，他不會讓咱們死的。畢竟，本命契約，我要是死了，那只醜蛋，也活不成了。”

“它沒那麽容易死，羽嘉不死不滅，哪怕肉身滅，神魂也會永存。”帝無涯暗紫色的眸子裏沒有任何表情，冰冷無情，“倒是你，還是小心為妙！”

暗風覺得好笑，他又不敢笑，低了頭。

自家殿下什麽時候話這麽多了？大約真的是被鳳家七少爺給氣的。瞧瞧他這囂張的小模樣，真的是有恃無恐，任誰見到都會不舒服，更何況還是高高在上，從無人敢給他氣受的太子殿下呢。

鳳九卿是真的很氣，她鼓著嘴，眼睛圓圓的，狠狠地瞪著帝無涯，沒有半點氣勢，只是她這模樣，真的是很可愛。她小臉精致，膚色賽雪，又不失英氣，一雙黑黢黢的眸子，如同冬夜裏的星子，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又清澈如山澗溪泉。

帝無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只是，誰也沒有看到，他回過頭來時，那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斂盡了世間所有的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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