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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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洛子嬈的想法，他從懷中拿出一塊兒金子做的令牌，放到了洛子嬈的手裏，“大敵當前，匈奴不知何時就會突然進攻。虎豹軍是我一手帶起來的，他們和趙祁向來都是聽從我的作戰指揮。我這一走，數千將士不可群龍無首。”
洛子嬈拿起手中的令牌迎著燭火看了看，一個清晰的“將”字赫然出現在眼前。
這是統帥才能擁有的將軍令牌。
洛子嬈不解地看著他。“我什麽都不懂，也根本不會帶兵打仗，你把令牌給我幹嘛？”
“我不是要你帶兵打仗。我給你是為了以防萬一，”裴翊上前，一把抱住了洛子嬈，“若是匈奴趁我不在時突然來犯，你就趕緊持此令牌下令退回城陽關中。之後你就什麽都不用管，保命最重要！”
“營中不是還有副統帥趙祁嗎？你為何不把令牌給他？”洛子嬈把頭靠在他的胸前，忍不住問道。
“人心隔肚皮。況且，他只是一介武夫，有勇無謀。把軍令給他，我不放心，”裴翊頓了頓，又道，“更何況，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我不能拿你和將士們的性命來冒險。相信我，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
“好吧，你放心，我們都會好好的，平平安安，在這裏等著你回來。”洛子嬈的聲音溫柔，讓裴翊的心底不禁一顫。
他抱著她的力道倏地加大，手臂突然發用力，狠狠的鉗住她的腰。
裴翊猛地低下頭，灼熱的吻，溫柔細碎的落下，落在她的鼻翼眼梢、眉間脖頸。
就在裴翊覆上洛子嬈的櫻唇時，他的身子怔了一下，然後，不禁開始輕咬廝磨，相互糾纏……
唇齒觸碰中，洛子嬈不禁輕聲呢喃，聲音是那樣的好聽又誘人，亂了裴翊的呼吸，更是亂了他的方寸……
☆、叛變
裴翊的呼吸越發的急促，他怕是要抑制不住體內的那股熊熊燃燒的欲｜火了。
驀地，他將洛子嬈打橫抱起，放在床榻上。他的吻變得更加熾熱，手也按在洛子嬈的身上上下游走。很顯然，他已經不滿足於唇齒之間的摩擦了，他想要更多的，他，想要她……
“噅兒噅兒，嘶——”
帳外的一聲馬鳴，把裴翊的理智拉了回來。
他極不情願的松開洛子嬈，一臉難過的看著她，失落得控訴道:“阿嬈，你總是誘惑我，然後就不負責任了。”
洛子嬈可憐巴巴的望著他，一臉無辜:“你不講理，我做什麽了就誘惑你了。”
“你出現在我面前，什麽都不做對我來說就已經是一種極大的誘惑了你懂嗎！”裴翊說著，身子突然壓了下去，輕咬了一下洛子嬈的耳垂。
洛子嬈哪裏受得住這種調戲，她的身上一麻，頓時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層細小。
她有些不受控制地扭了扭身子，一臉委屈道:“你看……明明是你欺負我，然後……然後就不管了……”
裴翊眉毛一挑，笑得有點壞。“怎麽，迫不及待的想要我了？”
“你！”洛子嬈瞪了他一眼，聲音有些嬌嗔，讓人分不清是怒是喜，是想要還是不想要。
“阿嬈……”裴翊的表情突然變得正經起來。
洛子嬈意識到了什麽，她的表情也逐漸變得平緩，“該走了對吧。”
“嗯。”
洛子嬈伸出手來，環抱住裴翊的腰:“去吧，我和虎豹軍就在這裏等你。你快些回來。”
“好。”裴翊輕輕吻了一下洛子嬈，就起身離開了。
洛子嬈看著他漸漸走遠的背影，視線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直到這時，她洛子嬈才知道，原來自己早就愛上裴翊了，而且，出乎意料，還愛的那麽深。
裴翊離開後，洛子嬈躺在榻上輾轉反側，不知過了多久，才好不容易睡了過去。
“啊！！！！！”一聲慘叫響徹天空。
洛子嬈猛地驚醒。
“啊——”
“啊————”
“殺啊——————”
……
霎時間，慘叫聲、喊殺聲混在一起，響徹天際。
洛子嬈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麽事了，但她心中隱隱覺得不安，就趕緊穿好衣服出去看看情況。
誰成想，軍營駐地屍橫遍野，到處都是白花花的屍體，鮮血四濺，血淋淋的染紅了整片天際。
人人都好似瘋了似的沖了過去互相砍殺，火光熊熊，喊殺震天，穿著相同鎧甲的虎豹軍的互相砍殺，場面混亂猶如瘟疫般轟然襲上！
這是什麽情況？！！
洛子嬈在原地足足懵了三秒鐘才回過神來，她亮出裴翊臨行前留給她的令牌，聲嘶力竭的大吼一聲:“我現在是你們的統帥！全部都給我住手！！！”
洛子嬈的話音落了，所有人都停下了互相砍殺的動作，十分默契的分成了兩隊。
當然，這不是她洛子嬈的威力有多大。而是她手中的令牌，以及趙祁的一聲“住手”。
一隊虎豹軍站在了趙祁的身後，另一隊虎豹軍面面相覷不知所措，最後，猶豫半天，選擇了站在洛子嬈的一方。
洛子嬈剛剛才見過趙祁，所以認得他。“趙祁，這是怎麽回事？”
洛子嬈說著，就要朝著趙祁走去。
“別過去！！！”洛子嬈的身後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攔著洛子嬈不讓她過去。
洛子嬈回頭一看，是大橙子。
“他是副統帥，你為何不讓我過去？”洛子嬈不解道。
田誠冷哼一聲，“他不是我們的副統帥！他就是個叛徒！”
什麽？！趙祁叛變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洛子嬈難以置信，對著趙祁質問道。
趙祁對洛子嬈不屑一顧。“呵，對，爺爺我就是叛變了怎麽著？單於已經答應我，等我把城陽關送給他，他就會封我為駐邊大將軍，到時整個軍隊都聽我指揮，再也不用被人踩在腳下了！”
可惡！這趙祁竟為了一己私欲背叛了西涼，簡直是不可饒恕！不過她洛子嬈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裴翊能對趙祁有戒備之心，沒將軍令給他，否則後果根本不堪設想！
突然，一個可怕的想法襲上洛子嬈的腦海。“所以禦召是假的！你故意把翊王殿下支開，好對付我們是嗎？！”
趙祁冷笑一聲。“看來你還不笨。難怪裴翊那麽‘看重’你。”
他故意把“看重”二字咬的很重，似乎是在諷刺洛子嬈是“斷袖”。
洛子嬈才不會搭理他對自己的看法。
“簡直糊塗！”洛子嬈呵斥道，“就因為自己的一己私利，就陷整個虎豹軍於不義，陷整個西涼國於不顧？！”
“我沒有陷虎豹軍於不義！”趙祁說罷，就不再理會洛子嬈，他目露兇光，對著洛子嬈身旁的虎豹軍說道:“願意跟隨我的兄弟們，單於都會重重有賞！不願意追隨我的，只有死路一條！”
洛子嬈被他氣紅了眼，罵道:“你還是不是人了！他們都是跟隨你南征北戰出生入死過的兄弟啊！你居然能夠這麽惡毒，想要取他們性命！！”
洛子嬈見趙祁沒有理會她，就又沖趙祁吼道，“你真是愚蠢至極！你這個西涼國的叛徒！你到哪裏都改變不了自己叛徒的身份！所以，你以為你到了匈奴那裏，他真的會養一條白眼狼在身邊，還會封你為駐邊將軍？！簡直就是癡話！也就是你這種頭腦簡單的白癡才會相信！”
“你給我閉嘴！”趙祁大喝一聲，“我不知道你是哪來的狗東西，也不知裴翊為何會將令牌給你。但我知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洛子嬈心中暗道不好。
虎豹軍已經死了一半了，還活著的人已經不足一千二三。站在趙祁那邊的人數雖然不多，但是硬碰硬她洛子嬈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不好！匈奴攻上來了！！”
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洛子嬈才發現匈奴大軍的火光已在不遠處閃現。匈奴已經步步逼近。一時之間，選擇了洛子嬈的虎豹軍已經人心惶惶，有些潰散了。
“不要驚慌！所有人聽我口令，退回城陽關！”洛子嬈亮著令牌，按著裴翊之前說的，下令道。
就在這時，趙祁突然襲擊，洛子嬈打不過他，挨了幾下後，就被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趙祁想要取她性命，但卻有不少的虎豹軍趕緊圍了上去保護她。
趙祁見殺不了她，就搶了她手中的令牌，揚長而去。
他叛徒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洛子嬈不明白他搶令牌幹什麽。但是下一秒，她洛子嬈就反應過來。
糟了！
知道他們是叛軍的就只有洛子嬈他們這些人，若是洛子嬈這一行人死了，就沒有人知道趙祁他們是叛軍了！
成隊的駿馬馳騁著入了城陽關，洛子嬈等人趕緊追了上去，但卻晚了一步。
厚重的城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天地齊齊變了色。
身後就是不斷逼近的匈奴大軍了！匈奴足足有著幾萬人，而洛子嬈他們撐死了也就只有幾百人。若是匈奴攻上，洛子嬈他們還入不了關……
天啊，太恐怖了，她洛子嬈簡直都不敢想下去了！
“快開城門！！”
“快把城門打開！！我們還沒進去！！”
……
城關之上，趙祁冷笑一聲。“就你們這群叛徒，還想進關？”
真是惡人先告狀！
洛子嬈被他氣到原地爆炸。“你才是叛徒！竟然有臉反過來汙蔑我們！等裴翊來了，你就死定了！”
趙祁輕蔑一笑。“是嗎，可現在令牌在我手上，我就是主帥，城陽關就得聽我的。我說你們是叛徒，所有人不準給你們開、城、門。”
趙祁故意一字一頓的說道。
洛子嬈被他氣得夠嗆，若不是自己打不過他，她非要把他吊起來打到親媽都認不出來！
城門關了，鐵栓也已經降了下來。餘下的虎豹軍都拔出軍刀，一邊大喊“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去！！”，一邊拼命地揮刀想要斬斷那鐵栓。
軍刀被磨起了好幾處豁口，但那徒勞的削砍只是濺起了星星點點的火花罷了。
眼看著匈奴就要攻上來了！來不及了，真的來不及了！
你，經歷過絕望嗎？
洛子嬈拼命地用身體一下下的撞著城門，她知道這樣做沒什麽用處，但除此之外，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了。
她祈禱著，祈禱著裴翊能夠發現詔書是偽造的，然後趕緊折回來打開城門，救他們進關。
她才剛剛正視了自己和裴翊間的感情，她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呢……她有著太多的牽掛，太多的不舍，她還不想死……
☆、情敵相見
就在眾人絕望之時，只聽“轟”的一聲，城陽關的關門被人一把撞開。數百虎豹軍如潮水一般瘋狂的湧到關內。當最後一名虎豹軍入了關，厚重的城門再一次重重的合上，將那不斷逼近的數萬匈奴關在了城陽關外。
洛子嬈入了城陽關，她擡起頭來，只見眼前有一人，膚如凝脂唇紅齒白的比女人還好看。他著了一襲白衣，靜靜地站在那裏，深深地凝視著她。
洛子嬈一怔，眼神裏滿是疑惑。“秋雲崢？你怎麽來了？”
秋雲崢望著洛子嬈的眼神裏都是心疼。他沖上去將洛子嬈抱住，聲音有些哽咽。“小白，對不住，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洛子嬈推開了他，然後緊緊的攥著他的衣袖，指著城關之上的趙祁，忿忿道:“趙祁這個叛徒，他已經歸順了匈奴。之後還打傷我，搶了我的令牌，企圖要將我和忠於西涼的虎豹軍們置於死地！”
秋雲崢聽了這話後，往後退了一步。
洛子嬈清楚地感覺到，秋雲崢的眼底滿是怒火。
他奮力一躍，就跳到了至少十七尺以上的城關之上。看來他的輕功，還真不是蓋的。
趙祁沒料到情況會發展成現在這個局勢，難怪裴翊說他有勇無謀，現在看來，他的確是沒什麽腦子。
趙祁驚訝得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之後他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但已經沒機會了，眾人只見在暗夜之中一道寒光出鞘，接著，沒有一點聲音，趙祁的頭顱就飛了出去，身體“砰”的一聲倒在了血泊之中。
剛才還是活生生的大活人，轉眼間就失去了生的氣息。看到眼前血腥的這一幕，洛子嬈的心中沒有戰栗，沒有恐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熟悉的感覺。那是，殺戮的味道。
秋雲崢持劍而立，他的目光不屑的掃過地上的一具屍體，眼神冰冷，只是他的臉還是那樣的幹凈溫潤，身上也不曾沾染上一點兒血跡。“叛我西涼者，誅！”
秋雲崢氣場強大，他的話音剛落，眾人皆都拍手叫好。
城陽關外的匈奴識得城關上的是戰功赫赫的秋雲大將軍，再加上與他們私通的趙祁都身首異處了，一時之間也不敢貿然上前。
先前有個裴翊就夠他們頭大的了，而今又來了個秋雲崢。說實話，要不是匈奴買通了趙祁，他們今晚還真不敢瀕臨城陽關之下。
出於忌憚，匈奴首將思慮再三，還是覺得不可冒險。於是，他們選擇了退回城陽關的五裏之外，再向單於稟報，請求支援。
叛徒已死，匈奴也暫時退居關外，洛子嬈一直緊繃的心總算是可以稍稍放下來了。
或許之前是受到了精神上的支撐，所以她洛子嬈才一直堅持著沒有趴下，現在戰況暫時安穩了，洛子嬈長舒了一口氣，但接著她突然眼前一暈腿下一軟，一不留神倒在了地上。
洛子嬈吃力的支撐著身子，緩緩地從地上爬起。她覺得腿上無力腳步虛浮，不出意料，她果然連站都站不穩，一下子就失去了重心，眼看就要朝前一頭栽在地上了。
洛子嬈意識到自己又要摔倒了。她閉上眼，打算破罐子破摔，心想:摔就摔吧，反正我又不是那種嬌氣的人，大不了再爬起來就是了。
只是，她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秋雲崢不知何時又回到了洛子嬈的跟前，在她第二次摔倒之前趕緊伸手扶住了她。
只是，當他觸碰到洛子嬈身子的那一刻時，眉頭不自禁的蹙到了一塊兒。
怎麽這麽燙……
“小白，你發燒了。”秋雲崢說完這句話，也不管洛子嬈同不同意，就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朝著將軍府走去。
秋雲崢轉身走了沒幾步，就碰到氣喘籲籲疾馳歸來的裴翊。
裴翊見洛子嬈這副模樣，頓時血色全無，他倉皇失措的跳下馬，沖了過去。“小白怎麽了？”他焦急的問道。
秋雲崢冷哼一聲，一把推開了裴翊，厲色吼道:“你把小白搶過去，就這樣待她？她險些死了你知不知道！”
裴翊楞了，“對不起，我應該早些發現詔書是假的。那樣，小白就不會出事。都怪我，都怪我……”
裴翊說著，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洛子嬈此時意識尚存，她見裴翊那樣，心忍不住疼了起來。
她想說她不怪他，但她真的沒力氣了。她眼皮一沈，就靠在秋雲崢的懷裏睡了過去。
*****
當洛子嬈再次醒來時，天已大亮。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
洛子嬈仔細一看，這間屋子清新閑適，她的身下是一張柔軟的雕花梨木床，還有一把精致的古琴安靜的置在琴桌上。
“你醒了，”秋雲崢手裏執著湯碗，來到她身旁坐下，“你發燒了，來，把藥吃了。”
洛子嬈想都沒想，接過湯碗一飲而盡。額……太苦了……
秋雲崢微微一笑。“你想都沒想就喝下去了，就不怕我會害你？”
洛子嬈眉間輕輕一皺。她也不知為什麽，她對他就是有著一種莫名的信賴感。
“好啦，我豈會害你，”秋雲崢接過空碗，“廚房裏有些飯菜，都是你最愛吃的，我去讓他們給你熱熱。”
“秋雲崢，”洛子嬈拉住了他的衣袖，“你不要對我這麽好，我還不起。”
“我對你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也不需要你還。”秋雲崢顧自起身，朝著廚房走去。
“秋雲崢，”洛子嬈又喚了一聲，“我要走了。”
秋雲崢的腳步頓時就停了下來，但他卻沒有回頭，“你的燒還沒退，你在床上好好躺著，我去給你熱好端過來。”
“秋雲崢，我真的得回去了。”
秋雲崢還是沒有轉身，他背對著她，仿佛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麽似的，又道:“飯菜是我按照你以前的喜好做的，若是你現在口味變了，我就再命人重新給你做別的。”
“秋雲崢，”洛子嬈從床上下來，緩緩的來到秋雲崢的身後，“我真的得走了。虎豹軍出了叛徒損失慘重，現在城陽關眼看著就要守不住了。裴翊現在一定很需要我，我必須要走了。”
秋雲崢轉過身來，雙手緊緊的抓住洛子嬈的肩膀，他的身子在抖，洛子嬈知道他在極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就算要走，也先把飯吃了吧。”
“我吃不下，”洛子嬈看著他，態度十分堅定的說道，“我很感激你救了我，還對我這麽好。現在裴翊那邊或許會亂了套。我出了事，他一定很自責很內疚。我不想他那樣，我要去找他，我知道他現在很需要我在身邊。對不起，你的好，我會永遠記在心裏。”
秋雲崢的眼神很覆雜。好似憤怒，卻又透露著無奈。他攥著洛子嬈肩膀的手愈發的用力。“小白，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什麽？”
洛子嬈還沒反應過來，秋雲崢就紅了眼，低吼了一聲，死死地就禁錮著洛子嬈的胳膊，想要猛地低下頭去吻她。
洛子嬈看出他想要幹什麽來了，她不會對不起裴翊，所以她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不讓秋雲崢得逞。
“你夠了！”洛子嬈十分憤怒，她弓起腿來，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踢了他一腳。
洛子嬈動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扯到了旁邊方桌上的桌布，桌上的糕點茶水頓時跌落，滾燙的茶水好巧不巧的嘩得一下全灑在了她的胳膊上。
洛子嬈悶哼一聲，即使胳膊火辣辣的疼，但她還是強忍著說沒事，拒絕了迅速松開她上前查看傷勢的秋雲崢。
他絕望的看著她，自嘲似的冷笑一聲:“報應啊。這都是報應！你難道就沒感覺出來，我很愛你，我也很需要你留在我身邊嗎！”
洛子嬈瞬間楞住了。
聽到秋雲崢的話後，她的心隱約有些顫動。但是她是有理智的，她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對不起，我真的記不得我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了。我現在只知道我是裴翊的妻子，我很愛他，他也很愛我。我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這樣或許會對不起你，但是我沒辦法。剛才的事情我不會怪你，就當是我之前欠你的，現在還上了。”
秋雲崢眼圈一紅，猛地吼道:“你以為你欠我的何止是這樣就能還清的！”
“或許還不清吧，”洛子嬈情緒平和，眼神清澈的看著他，“剩下的，我還不起，也不打算還了。”
洛子嬈說完，就朝著門外走去。
秋雲崢沒有再阻攔，當她快走到門口時，她聽到身後秋雲崢自嘲的冷哼一聲。
☆、我回來了
“哈哈，之前你那麽愛我，我卻一直不敢正視自己對你的感情。你不斷的想要靠近我，而我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推開你。等我終於承認自己愛上你時，你卻忘了我，嫁給了別人。你說，這不是報應是什麽？我的小白，你說過要讓我鋪十裏紅妝娶你過門的。那我現在鋪，還來得及嗎……”
洛子嬈聞言心頭一顫，但是她沒有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秋雲府。
可不知為什麽，她雖然什麽都不記得了，但她聽到秋雲崢的這番話後心裏好難過、好委屈，她好想放聲大哭一場。
但她知道她不能哭，她要堅強，因為她哭了之後眼睛會浮腫，那樣會很醜，她不想讓裴翊見到她哭腫了眼的醜樣子。她要趕緊趕回軍營，裴翊還在那兒等著她呢。
溫暖的陽光在湖面上粼粼閃動,山林裏最後一批紅葉還傲然挺立在枝頭。
洛子嬈好不容易趕回了城陽關，軍營裏的一切都已經安頓好了。等洛子嬈掀簾入帳後，裴翊正神情失落地坐在榻上，眼神渙散，像是自己媳婦兒跟情敵似的，失魂落魄，盯著手中的一塊玉佩怔怔的發呆。
“我回來了。”洛子嬈說道。
洛子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玉佩，玉質細膩，比上好的羊脂瓊玉都要溫潤得多。
西涼本就多胡商，街鋪裏多得是各種各樣的玉質品。再加上奉天府的洛老爺特別鐘愛收集玉器擺件，所以她在奉天府裏什麽樣的玉器沒見過，但似乎都沒有裴翊手中的這塊玉佩好。
這就是初到府中見到的“慕婳”所指的那塊玉佩吧？
裴翊見有人進了帳，趕忙將玉佩了起來。當他看見洛子嬈站在跟前看著他時，他登時就紅了眼，猛地沖了過去禁錮著她，低下頭強吻她。
洛子嬈的雙唇和舌頭被裴翊用力地吮咬著，隱約間竟溢出了絲絲血腥味兒。洛子嬈快疼哭了，她驚恐的拍打、掙紮，但她本就身為女子力氣不大，再加上剛病了一場還沒吃飯，自然是反抗不了。
裴翊粗暴的吻如暴雨般驟然襲上，他不顧洛子嬈的掙紮，近乎發狂的吸吮著她的櫻唇。
那是一種熾熱、憤恨、不甘且又近乎崩潰的吻。
他的手已經不自覺的在她身上游走，她的身子好燙，他的心好冷，他想要這份溫暖……
“疼啊！”洛子嬈煩氣的嬌呵一聲，用力推開了裴翊，“你弄疼我了。”
洛子嬈推開裴翊後，一直輕揉著自己的胳膊。她輕輕撩開衣袖，發現胳膊已經紅腫一片。
“這是怎麽回事。”裴翊臉色難看的好像要殺人。
洛子嬈不在乎的一笑。“沒什麽，就是來之前不小心打翻了茶水，燙了一下。”
“還說沒事！”裴翊趕緊命人送了桶冷水過來，舀起冷水就澆在洛子嬈的手臂上，“疼嗎？”
洛子嬈不想裴翊替她擔心，所以她咬了咬牙，道:“不疼。”
白玉蔥般細嫩的手臂此時已是紅腫一片。裴翊怒聲呵斥道：“都腫成這樣了還說不疼！那個秋雲崢到底對你做了什麽！”
“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燙到的。”洛子嬈解釋說。
裴翊沒再說話，但是他的表情告訴洛子嬈他並不相信她說的話。
他的神情很難看，他坐在洛子嬈的身旁，一勺一勺，舀著冷水澆到了洛子嬈的胳膊上，但卻一直不見消腫。於是，他又拿來一瓶燙傷藥，用刷子沾著，小心翼翼，在洛子嬈胳膊上的紅腫處塗了厚厚的一層。
洛子嬈見裴翊的情緒不太對，她想說點什麽緩和一下，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豈料，裴翊卻先開了口。“這瓶傷藥是聖上禦賜的，效果很好，我平時都舍不得用。”
也不知是真的起效了還是心理作用，不過這傷藥一塗，洛子嬈的胳膊倒是似乎消了點兒腫，而且感覺涼颼颼的，很是舒服。
晨光微暖，從窗欞間稀稀疏疏的灑了進來，落在了裴翊的身上。裴翊穿了一襲黑衣，帶著縈繞不散的冷清，與這暖人的陽光格格不入。“我以為你會留在秋雲府，不會回來了。”
洛子嬈一聽就來氣了。她白了他一眼，怒道:“你就這麽不相信我嗎！”
“你不會離開我嗎？”裴翊小心翼翼的問道，“若是有一天，你記起了以前的事情，你也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洛子嬈聞言滿腹說不清楚理順不了的思緒。她歪著頭想了想，這裴翊對她真的很好很好，而且這種程度的好，世上恐怕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做到了吧。
一想到這兒，洛子嬈的眼角不禁溢出了幾絲笑意。“對。”
裴翊立馬變得十分激動，他一把握住洛子嬈的手:“你說‘對’？即使你記起以前的事情你也不會離開我？真的嗎？”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洛子嬈話鋒一轉，壞笑著歪頭看他，“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就再考慮考慮嘍。”
裴翊一把抱起洛子嬈，轉著圈圈又喜又跳:“當然願意，當然願意！哈哈！你終於答應不離開我了！哈哈哈！”
一時之間，空氣中都蕩漾著喜悅的味道。
過了片刻，裴翊把洛子嬈擁在懷裏，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道:“整天待在軍營裏悶不悶？要不我陪你去街上走走？”
“好呀！”洛子嬈連連點頭。她最近這幾天都悶在軍營裏頭，好久沒能跑出去玩，悶都悶死了，“可是匈奴還沒退兵……”
裴翊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匈奴的援軍還沒趕到，諒他們也不敢突然發兵襲我城陽。”
聽到裴翊這麽說，洛子嬈就放心的換上了男子的素衣，和他去附近的街上逛逛了。
洛子嬈雖然比裴翊矮了不止半頭，但她身材卻比普通人高挑。發冠高束，儼然是位翩翩少年郎的模樣。
再加上她面容俊美，嘴角含笑，街上的女子皆都駐足紛紛觀望。
有個豪放一些的女子在旁邊的慫恿下，一口氣沖到了他們跟前，嬌羞著遞了個荷包過去。
這是在公開示愛呀！
裴翊覺得這名女子勇氣可嘉，不接過來就太傷人了，於是他伸手正欲接過去，豈料卻遭了這名女子的一記白眼，“哎，這不是給你的，是給你旁邊這位俊俏的小哥哥的！”
眾人圍觀，哄然大笑。女子羞紅了臉，把荷包往洛子嬈的手裏一塞，轉身逃開了。
洛子嬈瞥了一眼裴翊，發現他的神情有些尷尬。“怎麽了，是不是嫉妒我扮成男人比你帥？”
裴翊尷尬得黑著臉，一言不發，拉著洛子嬈快步離開了。
洛子嬈途經一處匕首攤子。這攤子窩在角落裏，一個面容滄桑的年邁老者守著這個攤子，又不叫賣，自然是沒什麽人光顧。
洛子嬈本也從這個攤子前匆匆走過，但當她視線飄到攤子上的一把匕首時，她又折了回來。
洛子嬈來到攤子前，盯著攤子上的一把匕首看。老者見狀，拿了一柄花裏胡哨可以當裝飾品擺設的匕首出來，推薦給她。
洛子嬈沒有接過去，她擺了擺手，拿起了一柄樣貌普通的匕首，抽出在陽光底下細看。
那是一把通體烏黑的彎牙匕首，用了極其罕見的烏金打造，劍柄則是用了金絲楠木雕刻而成的。
那把匕首的外觀普通，在攤子上的眾多匕首中不是最奪目的，甚至都比不過旁邊那把鑲嵌彩晶寶石的匕首搶眼，可她洛子嬈一眼就看中了它。
烏黑的刀刃反射著太陽的光輝散發出了迷人的光彩，就像她洛子嬈本身一樣令人著迷。
洛子嬈用她的纖纖玉指輕輕地撫摸著它。“這把匕首多少錢？”
老者神秘一笑。“這位小哥可知此匕首的來歷？”
“不知道啊，”洛子嬈細細觀賞著這把令人著迷的匕首，“這把匕首我要了，你開個價吧。”
洛子嬈說這話時，正一心一意地盯著手中的匕首細看，完全沒註意到自己身旁心情覆雜的裴翊。
老者呵呵一笑。“不知也罷。此刀名為殘月刀，寶刀贈予有緣人。既然小哥和這把匕首有緣分，那你就盡管拿去，我不收你錢。”
“這怎麽行，”洛子嬈見攤主年邁，生意又冷清，她不忍心白白收下這柄殘月刀，遂給了攤主足以買下整個攤子的銀兩。
誰知，老者竟拒不收下，還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
他說這把殘月刀不是一般的匕首，它是有靈性的。他還說洛子嬈能被它吸引過來不是因為她選中了它，而是它選中了她。又或者，她根本就是它的主人。
她洛子嬈聽後一頭霧水，什麽他他他的，匕首也會選主人？但不管怎麽樣，她最終還是十分欣喜，如願以償的得到了這柄匕首。
☆、你到底有多在乎我
離開匕首攤，當他們來到了僻靜處時，洛子嬈忽地停下腳步。
她腦子一抽，突然有了一個很欠打的想法。
*****
雪風吹落白梨瓣，落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人踩在上面，還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洛子嬈倏地拉住裴翊的胳膊，一臉凝重的望了他半晌，朱唇輕啟:“裴翊，你若是負了我，我定會殺了你。”
裴翊看著她寵溺一笑。“我就算負了這全天下的人，也唯獨不會辜負你。”
洛子嬈笑了，她笑起來是那麽的美，令人恍惚，以至於沒有人看到在頃刻間洛子嬈手中的那柄殘月刀便已出鞘，手中刀柄被塞在裴翊的手中，她握住裴翊持刀柄的右手，猛地朝自己的心口狠狠地刺了下去。
“小白不要！”裴翊失控的大喊，臉上頓時毫無一絲血色，他趕緊進上前接住了快要落地的洛子嬈，恍惚間，思緒飄回到一年前的某一天夜裏。
……
那夜，半月當空，星若蒙塵。
他與她相約在懸崖邊上。他早就到了，站在懸崖之上，等了她好久好久，她都沒有出現。
驀地襲來了一陣風，下一瞬，一柄寒刃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脖頸上。
他垂眸看她:“我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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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嬈拿起手中的令牌迎著燭火看了看，一個清晰的“將”字赫然出現在眼前。
這是統帥才能擁有的將軍令牌。
洛子嬈不解地看著他。“我什麽都不懂，也根本不會帶兵打仗，你把令牌給我幹嘛？”
“我不是要你帶兵打仗。我給你是為了以防萬一，”裴翊上前，一把抱住了洛子嬈，“若是匈奴趁我不在時突然來犯，你就趕緊持此令牌下令退回城陽關中。之後你就什麽都不用管，保命最重要！”
“營中不是還有副統帥趙祁嗎？你為何不把令牌給他？”洛子嬈把頭靠在他的胸前，忍不住問道。
“人心隔肚皮。況且，他只是一介武夫，有勇無謀。把軍令給他，我不放心，”裴翊頓了頓，又道，“更何況，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我不能拿你和將士們的性命來冒險。相信我，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
“好吧，你放心，我們都會好好的，平平安安，在這裏等著你回來。”洛子嬈的聲音溫柔，讓裴翊的心底不禁一顫。
他抱著她的力道倏地加大，手臂突然發用力，狠狠的鉗住她的腰。
裴翊猛地低下頭，灼熱的吻，溫柔細碎的落下，落在她的鼻翼眼梢、眉間脖頸。
就在裴翊覆上洛子嬈的櫻唇時，他的身子怔了一下，然後，不禁開始輕咬廝磨，相互糾纏……
唇齒觸碰中，洛子嬈不禁輕聲呢喃，聲音是那樣的好聽又誘人，亂了裴翊的呼吸，更是亂了他的方寸……
☆、叛變
裴翊的呼吸越發的急促，他怕是要抑制不住體內的那股熊熊燃燒的欲｜火了。
驀地，他將洛子嬈打橫抱起，放在床榻上。他的吻變得更加熾熱，手也按在洛子嬈的身上上下游走。很顯然，他已經不滿足於唇齒之間的摩擦了，他想要更多的，他，想要她……
“噅兒噅兒，嘶——”
帳外的一聲馬鳴，把裴翊的理智拉了回來。
他極不情願的松開洛子嬈，一臉難過的看著她，失落得控訴道:“阿嬈，你總是誘惑我，然後就不負責任了。”
洛子嬈可憐巴巴的望著他，一臉無辜:“你不講理，我做什麽了就誘惑你了。”
“你出現在我面前，什麽都不做對我來說就已經是一種極大的誘惑了你懂嗎！”裴翊說著，身子突然壓了下去，輕咬了一下洛子嬈的耳垂。
洛子嬈哪裏受得住這種調戲，她的身上一麻，頓時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層細小。
她有些不受控制地扭了扭身子，一臉委屈道:“你看……明明是你欺負我，然後……然後就不管了……”
裴翊眉毛一挑，笑得有點壞。“怎麽，迫不及待的想要我了？”
“你！”洛子嬈瞪了他一眼，聲音有些嬌嗔，讓人分不清是怒是喜，是想要還是不想要。
“阿嬈……”裴翊的表情突然變得正經起來。
洛子嬈意識到了什麽，她的表情也逐漸變得平緩，“該走了對吧。”
“嗯。”
洛子嬈伸出手來，環抱住裴翊的腰:“去吧，我和虎豹軍就在這裏等你。你快些回來。”
“好。”裴翊輕輕吻了一下洛子嬈，就起身離開了。
洛子嬈看著他漸漸走遠的背影，視線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直到這時，她洛子嬈才知道，原來自己早就愛上裴翊了，而且，出乎意料，還愛的那麽深。
裴翊離開後，洛子嬈躺在榻上輾轉反側，不知過了多久，才好不容易睡了過去。
“啊！！！！！”一聲慘叫響徹天空。
洛子嬈猛地驚醒。
“啊——”
“啊————”
“殺啊——————”
……
霎時間，慘叫聲、喊殺聲混在一起，響徹天際。
洛子嬈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麽事了，但她心中隱隱覺得不安，就趕緊穿好衣服出去看看情況。
誰成想，軍營駐地屍橫遍野，到處都是白花花的屍體，鮮血四濺，血淋淋的染紅了整片天際。
人人都好似瘋了似的沖了過去互相砍殺，火光熊熊，喊殺震天，穿著相同鎧甲的虎豹軍的互相砍殺，場面混亂猶如瘟疫般轟然襲上！
這是什麽情況？！！
洛子嬈在原地足足懵了三秒鐘才回過神來，她亮出裴翊臨行前留給她的令牌，聲嘶力竭的大吼一聲:“我現在是你們的統帥！全部都給我住手！！！”
洛子嬈的話音落了，所有人都停下了互相砍殺的動作，十分默契的分成了兩隊。
當然，這不是她洛子嬈的威力有多大。而是她手中的令牌，以及趙祁的一聲“住手”。
一隊虎豹軍站在了趙祁的身後，另一隊虎豹軍面面相覷不知所措，最後，猶豫半天，選擇了站在洛子嬈的一方。
洛子嬈剛剛才見過趙祁，所以認得他。“趙祁，這是怎麽回事？”
洛子嬈說著，就要朝著趙祁走去。
“別過去！！！”洛子嬈的身後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攔著洛子嬈不讓她過去。
洛子嬈回頭一看，是大橙子。
“他是副統帥，你為何不讓我過去？”洛子嬈不解道。
田誠冷哼一聲，“他不是我們的副統帥！他就是個叛徒！”
什麽？！趙祁叛變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洛子嬈難以置信，對著趙祁質問道。
趙祁對洛子嬈不屑一顧。“呵，對，爺爺我就是叛變了怎麽著？單於已經答應我，等我把城陽關送給他，他就會封我為駐邊大將軍，到時整個軍隊都聽我指揮，再也不用被人踩在腳下了！”
可惡！這趙祁竟為了一己私欲背叛了西涼，簡直是不可饒恕！不過她洛子嬈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裴翊能對趙祁有戒備之心，沒將軍令給他，否則後果根本不堪設想！
突然，一個可怕的想法襲上洛子嬈的腦海。“所以禦召是假的！你故意把翊王殿下支開，好對付我們是嗎？！”
趙祁冷笑一聲。“看來你還不笨。難怪裴翊那麽‘看重’你。”
他故意把“看重”二字咬的很重，似乎是在諷刺洛子嬈是“斷袖”。
洛子嬈才不會搭理他對自己的看法。
“簡直糊塗！”洛子嬈呵斥道，“就因為自己的一己私利，就陷整個虎豹軍於不義，陷整個西涼國於不顧？！”
“我沒有陷虎豹軍於不義！”趙祁說罷，就不再理會洛子嬈，他目露兇光，對著洛子嬈身旁的虎豹軍說道:“願意跟隨我的兄弟們，單於都會重重有賞！不願意追隨我的，只有死路一條！”
洛子嬈被他氣紅了眼，罵道:“你還是不是人了！他們都是跟隨你南征北戰出生入死過的兄弟啊！你居然能夠這麽惡毒，想要取他們性命！！”
洛子嬈見趙祁沒有理會她，就又沖趙祁吼道，“你真是愚蠢至極！你這個西涼國的叛徒！你到哪裏都改變不了自己叛徒的身份！所以，你以為你到了匈奴那裏，他真的會養一條白眼狼在身邊，還會封你為駐邊將軍？！簡直就是癡話！也就是你這種頭腦簡單的白癡才會相信！”
“你給我閉嘴！”趙祁大喝一聲，“我不知道你是哪來的狗東西，也不知裴翊為何會將令牌給你。但我知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洛子嬈心中暗道不好。
虎豹軍已經死了一半了，還活著的人已經不足一千二三。站在趙祁那邊的人數雖然不多，但是硬碰硬她洛子嬈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不好！匈奴攻上來了！！”
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洛子嬈才發現匈奴大軍的火光已在不遠處閃現。匈奴已經步步逼近。一時之間，選擇了洛子嬈的虎豹軍已經人心惶惶，有些潰散了。
“不要驚慌！所有人聽我口令，退回城陽關！”洛子嬈亮著令牌，按著裴翊之前說的，下令道。
就在這時，趙祁突然襲擊，洛子嬈打不過他，挨了幾下後，就被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趙祁想要取她性命，但卻有不少的虎豹軍趕緊圍了上去保護她。
趙祁見殺不了她，就搶了她手中的令牌，揚長而去。
他叛徒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洛子嬈不明白他搶令牌幹什麽。但是下一秒，她洛子嬈就反應過來。
糟了！
知道他們是叛軍的就只有洛子嬈他們這些人，若是洛子嬈這一行人死了，就沒有人知道趙祁他們是叛軍了！
成隊的駿馬馳騁著入了城陽關，洛子嬈等人趕緊追了上去，但卻晚了一步。
厚重的城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天地齊齊變了色。
身後就是不斷逼近的匈奴大軍了！匈奴足足有著幾萬人，而洛子嬈他們撐死了也就只有幾百人。若是匈奴攻上，洛子嬈他們還入不了關……
天啊，太恐怖了，她洛子嬈簡直都不敢想下去了！
“快開城門！！”
“快把城門打開！！我們還沒進去！！”
……
城關之上，趙祁冷笑一聲。“就你們這群叛徒，還想進關？”
真是惡人先告狀！
洛子嬈被他氣到原地爆炸。“你才是叛徒！竟然有臉反過來汙蔑我們！等裴翊來了，你就死定了！”
趙祁輕蔑一笑。“是嗎，可現在令牌在我手上，我就是主帥，城陽關就得聽我的。我說你們是叛徒，所有人不準給你們開、城、門。”
趙祁故意一字一頓的說道。
洛子嬈被他氣得夠嗆，若不是自己打不過他，她非要把他吊起來打到親媽都認不出來！
城門關了，鐵栓也已經降了下來。餘下的虎豹軍都拔出軍刀，一邊大喊“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去！！”，一邊拼命地揮刀想要斬斷那鐵栓。
軍刀被磨起了好幾處豁口，但那徒勞的削砍只是濺起了星星點點的火花罷了。
眼看著匈奴就要攻上來了！來不及了，真的來不及了！
你，經歷過絕望嗎？
洛子嬈拼命地用身體一下下的撞著城門，她知道這樣做沒什麽用處，但除此之外，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了。
她祈禱著，祈禱著裴翊能夠發現詔書是偽造的，然後趕緊折回來打開城門，救他們進關。
她才剛剛正視了自己和裴翊間的感情，她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呢……她有著太多的牽掛，太多的不舍，她還不想死……
☆、情敵相見
就在眾人絕望之時，只聽“轟”的一聲，城陽關的關門被人一把撞開。數百虎豹軍如潮水一般瘋狂的湧到關內。當最後一名虎豹軍入了關，厚重的城門再一次重重的合上，將那不斷逼近的數萬匈奴關在了城陽關外。
洛子嬈入了城陽關，她擡起頭來，只見眼前有一人，膚如凝脂唇紅齒白的比女人還好看。他著了一襲白衣，靜靜地站在那裏，深深地凝視著她。
洛子嬈一怔，眼神裏滿是疑惑。“秋雲崢？你怎麽來了？”
秋雲崢望著洛子嬈的眼神裏都是心疼。他沖上去將洛子嬈抱住，聲音有些哽咽。“小白，對不住，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洛子嬈推開了他，然後緊緊的攥著他的衣袖，指著城關之上的趙祁，忿忿道:“趙祁這個叛徒，他已經歸順了匈奴。之後還打傷我，搶了我的令牌，企圖要將我和忠於西涼的虎豹軍們置於死地！”
秋雲崢聽了這話後，往後退了一步。
洛子嬈清楚地感覺到，秋雲崢的眼底滿是怒火。
他奮力一躍，就跳到了至少十七尺以上的城關之上。看來他的輕功，還真不是蓋的。
趙祁沒料到情況會發展成現在這個局勢，難怪裴翊說他有勇無謀，現在看來，他的確是沒什麽腦子。
趙祁驚訝得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之後他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但已經沒機會了，眾人只見在暗夜之中一道寒光出鞘，接著，沒有一點聲音，趙祁的頭顱就飛了出去，身體“砰”的一聲倒在了血泊之中。
剛才還是活生生的大活人，轉眼間就失去了生的氣息。看到眼前血腥的這一幕，洛子嬈的心中沒有戰栗，沒有恐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熟悉的感覺。那是，殺戮的味道。
秋雲崢持劍而立，他的目光不屑的掃過地上的一具屍體，眼神冰冷，只是他的臉還是那樣的幹凈溫潤，身上也不曾沾染上一點兒血跡。“叛我西涼者，誅！”
秋雲崢氣場強大，他的話音剛落，眾人皆都拍手叫好。
城陽關外的匈奴識得城關上的是戰功赫赫的秋雲大將軍，再加上與他們私通的趙祁都身首異處了，一時之間也不敢貿然上前。
先前有個裴翊就夠他們頭大的了，而今又來了個秋雲崢。說實話，要不是匈奴買通了趙祁，他們今晚還真不敢瀕臨城陽關之下。
出於忌憚，匈奴首將思慮再三，還是覺得不可冒險。於是，他們選擇了退回城陽關的五裏之外，再向單於稟報，請求支援。
叛徒已死，匈奴也暫時退居關外，洛子嬈一直緊繃的心總算是可以稍稍放下來了。
或許之前是受到了精神上的支撐，所以她洛子嬈才一直堅持著沒有趴下，現在戰況暫時安穩了，洛子嬈長舒了一口氣，但接著她突然眼前一暈腿下一軟，一不留神倒在了地上。
洛子嬈吃力的支撐著身子，緩緩地從地上爬起。她覺得腿上無力腳步虛浮，不出意料，她果然連站都站不穩，一下子就失去了重心，眼看就要朝前一頭栽在地上了。
洛子嬈意識到自己又要摔倒了。她閉上眼，打算破罐子破摔，心想:摔就摔吧，反正我又不是那種嬌氣的人，大不了再爬起來就是了。
只是，她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秋雲崢不知何時又回到了洛子嬈的跟前，在她第二次摔倒之前趕緊伸手扶住了她。
只是，當他觸碰到洛子嬈身子的那一刻時，眉頭不自禁的蹙到了一塊兒。
怎麽這麽燙……
“小白，你發燒了。”秋雲崢說完這句話，也不管洛子嬈同不同意，就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朝著將軍府走去。
秋雲崢轉身走了沒幾步，就碰到氣喘籲籲疾馳歸來的裴翊。
裴翊見洛子嬈這副模樣，頓時血色全無，他倉皇失措的跳下馬，沖了過去。“小白怎麽了？”他焦急的問道。
秋雲崢冷哼一聲，一把推開了裴翊，厲色吼道:“你把小白搶過去，就這樣待她？她險些死了你知不知道！”
裴翊楞了，“對不起，我應該早些發現詔書是假的。那樣，小白就不會出事。都怪我，都怪我……”
裴翊說著，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洛子嬈此時意識尚存，她見裴翊那樣，心忍不住疼了起來。
她想說她不怪他，但她真的沒力氣了。她眼皮一沈，就靠在秋雲崢的懷裏睡了過去。
*****
當洛子嬈再次醒來時，天已大亮。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
洛子嬈仔細一看，這間屋子清新閑適，她的身下是一張柔軟的雕花梨木床，還有一把精致的古琴安靜的置在琴桌上。
“你醒了，”秋雲崢手裏執著湯碗，來到她身旁坐下，“你發燒了，來，把藥吃了。”
洛子嬈想都沒想，接過湯碗一飲而盡。額……太苦了……
秋雲崢微微一笑。“你想都沒想就喝下去了，就不怕我會害你？”
洛子嬈眉間輕輕一皺。她也不知為什麽，她對他就是有著一種莫名的信賴感。
“好啦，我豈會害你，”秋雲崢接過空碗，“廚房裏有些飯菜，都是你最愛吃的，我去讓他們給你熱熱。”
“秋雲崢，”洛子嬈拉住了他的衣袖，“你不要對我這麽好，我還不起。”
“我對你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也不需要你還。”秋雲崢顧自起身，朝著廚房走去。
“秋雲崢，”洛子嬈又喚了一聲，“我要走了。”
秋雲崢的腳步頓時就停了下來，但他卻沒有回頭，“你的燒還沒退，你在床上好好躺著，我去給你熱好端過來。”
“秋雲崢，我真的得回去了。”
秋雲崢還是沒有轉身，他背對著她，仿佛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麽似的，又道:“飯菜是我按照你以前的喜好做的，若是你現在口味變了，我就再命人重新給你做別的。”
“秋雲崢，”洛子嬈從床上下來，緩緩的來到秋雲崢的身後，“我真的得走了。虎豹軍出了叛徒損失慘重，現在城陽關眼看著就要守不住了。裴翊現在一定很需要我，我必須要走了。”
秋雲崢轉過身來，雙手緊緊的抓住洛子嬈的肩膀，他的身子在抖，洛子嬈知道他在極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就算要走，也先把飯吃了吧。”
“我吃不下，”洛子嬈看著他，態度十分堅定的說道，“我很感激你救了我，還對我這麽好。現在裴翊那邊或許會亂了套。我出了事，他一定很自責很內疚。我不想他那樣，我要去找他，我知道他現在很需要我在身邊。對不起，你的好，我會永遠記在心裏。”
秋雲崢的眼神很覆雜。好似憤怒，卻又透露著無奈。他攥著洛子嬈肩膀的手愈發的用力。“小白，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什麽？”
洛子嬈還沒反應過來，秋雲崢就紅了眼，低吼了一聲，死死地就禁錮著洛子嬈的胳膊，想要猛地低下頭去吻她。
洛子嬈看出他想要幹什麽來了，她不會對不起裴翊，所以她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不讓秋雲崢得逞。
“你夠了！”洛子嬈十分憤怒，她弓起腿來，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踢了他一腳。
洛子嬈動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扯到了旁邊方桌上的桌布，桌上的糕點茶水頓時跌落，滾燙的茶水好巧不巧的嘩得一下全灑在了她的胳膊上。
洛子嬈悶哼一聲，即使胳膊火辣辣的疼，但她還是強忍著說沒事，拒絕了迅速松開她上前查看傷勢的秋雲崢。
他絕望的看著她，自嘲似的冷笑一聲:“報應啊。這都是報應！你難道就沒感覺出來，我很愛你，我也很需要你留在我身邊嗎！”
洛子嬈瞬間楞住了。
聽到秋雲崢的話後，她的心隱約有些顫動。但是她是有理智的，她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對不起，我真的記不得我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了。我現在只知道我是裴翊的妻子，我很愛他，他也很愛我。我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這樣或許會對不起你，但是我沒辦法。剛才的事情我不會怪你，就當是我之前欠你的，現在還上了。”
秋雲崢眼圈一紅，猛地吼道:“你以為你欠我的何止是這樣就能還清的！”
“或許還不清吧，”洛子嬈情緒平和，眼神清澈的看著他，“剩下的，我還不起，也不打算還了。”
洛子嬈說完，就朝著門外走去。
秋雲崢沒有再阻攔，當她快走到門口時，她聽到身後秋雲崢自嘲的冷哼一聲。
☆、我回來了
“哈哈，之前你那麽愛我，我卻一直不敢正視自己對你的感情。你不斷的想要靠近我，而我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推開你。等我終於承認自己愛上你時，你卻忘了我，嫁給了別人。你說，這不是報應是什麽？我的小白，你說過要讓我鋪十裏紅妝娶你過門的。那我現在鋪，還來得及嗎……”
洛子嬈聞言心頭一顫，但是她沒有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秋雲府。
可不知為什麽，她雖然什麽都不記得了，但她聽到秋雲崢的這番話後心裏好難過、好委屈，她好想放聲大哭一場。
但她知道她不能哭，她要堅強，因為她哭了之後眼睛會浮腫，那樣會很醜，她不想讓裴翊見到她哭腫了眼的醜樣子。她要趕緊趕回軍營，裴翊還在那兒等著她呢。
溫暖的陽光在湖面上粼粼閃動,山林裏最後一批紅葉還傲然挺立在枝頭。
洛子嬈好不容易趕回了城陽關，軍營裏的一切都已經安頓好了。等洛子嬈掀簾入帳後，裴翊正神情失落地坐在榻上，眼神渙散，像是自己媳婦兒跟情敵似的，失魂落魄，盯著手中的一塊玉佩怔怔的發呆。
“我回來了。”洛子嬈說道。
洛子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玉佩，玉質細膩，比上好的羊脂瓊玉都要溫潤得多。
西涼本就多胡商，街鋪裏多得是各種各樣的玉質品。再加上奉天府的洛老爺特別鐘愛收集玉器擺件，所以她在奉天府裏什麽樣的玉器沒見過，但似乎都沒有裴翊手中的這塊玉佩好。
這就是初到府中見到的“慕婳”所指的那塊玉佩吧？
裴翊見有人進了帳，趕忙將玉佩了起來。當他看見洛子嬈站在跟前看著他時，他登時就紅了眼，猛地沖了過去禁錮著她，低下頭強吻她。
洛子嬈的雙唇和舌頭被裴翊用力地吮咬著，隱約間竟溢出了絲絲血腥味兒。洛子嬈快疼哭了，她驚恐的拍打、掙紮，但她本就身為女子力氣不大，再加上剛病了一場還沒吃飯，自然是反抗不了。
裴翊粗暴的吻如暴雨般驟然襲上，他不顧洛子嬈的掙紮，近乎發狂的吸吮著她的櫻唇。
那是一種熾熱、憤恨、不甘且又近乎崩潰的吻。
他的手已經不自覺的在她身上游走，她的身子好燙，他的心好冷，他想要這份溫暖……
“疼啊！”洛子嬈煩氣的嬌呵一聲，用力推開了裴翊，“你弄疼我了。”
洛子嬈推開裴翊後，一直輕揉著自己的胳膊。她輕輕撩開衣袖，發現胳膊已經紅腫一片。
“這是怎麽回事。”裴翊臉色難看的好像要殺人。
洛子嬈不在乎的一笑。“沒什麽，就是來之前不小心打翻了茶水，燙了一下。”
“還說沒事！”裴翊趕緊命人送了桶冷水過來，舀起冷水就澆在洛子嬈的手臂上，“疼嗎？”
洛子嬈不想裴翊替她擔心，所以她咬了咬牙，道:“不疼。”
白玉蔥般細嫩的手臂此時已是紅腫一片。裴翊怒聲呵斥道：“都腫成這樣了還說不疼！那個秋雲崢到底對你做了什麽！”
“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燙到的。”洛子嬈解釋說。
裴翊沒再說話，但是他的表情告訴洛子嬈他並不相信她說的話。
他的神情很難看，他坐在洛子嬈的身旁，一勺一勺，舀著冷水澆到了洛子嬈的胳膊上，但卻一直不見消腫。於是，他又拿來一瓶燙傷藥，用刷子沾著，小心翼翼，在洛子嬈胳膊上的紅腫處塗了厚厚的一層。
洛子嬈見裴翊的情緒不太對，她想說點什麽緩和一下，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豈料，裴翊卻先開了口。“這瓶傷藥是聖上禦賜的，效果很好，我平時都舍不得用。”
也不知是真的起效了還是心理作用，不過這傷藥一塗，洛子嬈的胳膊倒是似乎消了點兒腫，而且感覺涼颼颼的，很是舒服。
晨光微暖，從窗欞間稀稀疏疏的灑了進來，落在了裴翊的身上。裴翊穿了一襲黑衣，帶著縈繞不散的冷清，與這暖人的陽光格格不入。“我以為你會留在秋雲府，不會回來了。”
洛子嬈一聽就來氣了。她白了他一眼，怒道:“你就這麽不相信我嗎！”
“你不會離開我嗎？”裴翊小心翼翼的問道，“若是有一天，你記起了以前的事情，你也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洛子嬈聞言滿腹說不清楚理順不了的思緒。她歪著頭想了想，這裴翊對她真的很好很好，而且這種程度的好，世上恐怕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做到了吧。
一想到這兒，洛子嬈的眼角不禁溢出了幾絲笑意。“對。”
裴翊立馬變得十分激動，他一把握住洛子嬈的手:“你說‘對’？即使你記起以前的事情你也不會離開我？真的嗎？”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洛子嬈話鋒一轉，壞笑著歪頭看他，“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就再考慮考慮嘍。”
裴翊一把抱起洛子嬈，轉著圈圈又喜又跳:“當然願意，當然願意！哈哈！你終於答應不離開我了！哈哈哈！”
一時之間，空氣中都蕩漾著喜悅的味道。
過了片刻，裴翊把洛子嬈擁在懷裏，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道:“整天待在軍營裏悶不悶？要不我陪你去街上走走？”
“好呀！”洛子嬈連連點頭。她最近這幾天都悶在軍營裏頭，好久沒能跑出去玩，悶都悶死了，“可是匈奴還沒退兵……”
裴翊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匈奴的援軍還沒趕到，諒他們也不敢突然發兵襲我城陽。”
聽到裴翊這麽說，洛子嬈就放心的換上了男子的素衣，和他去附近的街上逛逛了。
洛子嬈雖然比裴翊矮了不止半頭，但她身材卻比普通人高挑。發冠高束，儼然是位翩翩少年郎的模樣。
再加上她面容俊美，嘴角含笑，街上的女子皆都駐足紛紛觀望。
有個豪放一些的女子在旁邊的慫恿下，一口氣沖到了他們跟前，嬌羞著遞了個荷包過去。
這是在公開示愛呀！
裴翊覺得這名女子勇氣可嘉，不接過來就太傷人了，於是他伸手正欲接過去，豈料卻遭了這名女子的一記白眼，“哎，這不是給你的，是給你旁邊這位俊俏的小哥哥的！”
眾人圍觀，哄然大笑。女子羞紅了臉，把荷包往洛子嬈的手裏一塞，轉身逃開了。
洛子嬈瞥了一眼裴翊，發現他的神情有些尷尬。“怎麽了，是不是嫉妒我扮成男人比你帥？”
裴翊尷尬得黑著臉，一言不發，拉著洛子嬈快步離開了。
洛子嬈途經一處匕首攤子。這攤子窩在角落裏，一個面容滄桑的年邁老者守著這個攤子，又不叫賣，自然是沒什麽人光顧。
洛子嬈本也從這個攤子前匆匆走過，但當她視線飄到攤子上的一把匕首時，她又折了回來。
洛子嬈來到攤子前，盯著攤子上的一把匕首看。老者見狀，拿了一柄花裏胡哨可以當裝飾品擺設的匕首出來，推薦給她。
洛子嬈沒有接過去，她擺了擺手，拿起了一柄樣貌普通的匕首，抽出在陽光底下細看。
那是一把通體烏黑的彎牙匕首，用了極其罕見的烏金打造，劍柄則是用了金絲楠木雕刻而成的。
那把匕首的外觀普通，在攤子上的眾多匕首中不是最奪目的，甚至都比不過旁邊那把鑲嵌彩晶寶石的匕首搶眼，可她洛子嬈一眼就看中了它。
烏黑的刀刃反射著太陽的光輝散發出了迷人的光彩，就像她洛子嬈本身一樣令人著迷。
洛子嬈用她的纖纖玉指輕輕地撫摸著它。“這把匕首多少錢？”
老者神秘一笑。“這位小哥可知此匕首的來歷？”
“不知道啊，”洛子嬈細細觀賞著這把令人著迷的匕首，“這把匕首我要了，你開個價吧。”
洛子嬈說這話時，正一心一意地盯著手中的匕首細看，完全沒註意到自己身旁心情覆雜的裴翊。
老者呵呵一笑。“不知也罷。此刀名為殘月刀，寶刀贈予有緣人。既然小哥和這把匕首有緣分，那你就盡管拿去，我不收你錢。”
“這怎麽行，”洛子嬈見攤主年邁，生意又冷清，她不忍心白白收下這柄殘月刀，遂給了攤主足以買下整個攤子的銀兩。
誰知，老者竟拒不收下，還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
他說這把殘月刀不是一般的匕首，它是有靈性的。他還說洛子嬈能被它吸引過來不是因為她選中了它，而是它選中了她。又或者，她根本就是它的主人。
她洛子嬈聽後一頭霧水，什麽他他他的，匕首也會選主人？但不管怎麽樣，她最終還是十分欣喜，如願以償的得到了這柄匕首。
☆、你到底有多在乎我
離開匕首攤，當他們來到了僻靜處時，洛子嬈忽地停下腳步。
她腦子一抽，突然有了一個很欠打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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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風吹落白梨瓣，落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人踩在上面，還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洛子嬈倏地拉住裴翊的胳膊，一臉凝重的望了他半晌，朱唇輕啟:“裴翊，你若是負了我，我定會殺了你。”
裴翊看著她寵溺一笑。“我就算負了這全天下的人，也唯獨不會辜負你。”
洛子嬈笑了，她笑起來是那麽的美，令人恍惚，以至於沒有人看到在頃刻間洛子嬈手中的那柄殘月刀便已出鞘，手中刀柄被塞在裴翊的手中，她握住裴翊持刀柄的右手，猛地朝自己的心口狠狠地刺了下去。
“小白不要！”裴翊失控的大喊，臉上頓時毫無一絲血色，他趕緊進上前接住了快要落地的洛子嬈，恍惚間，思緒飄回到一年前的某一天夜裏。
……
那夜，半月當空，星若蒙塵。
他與她相約在懸崖邊上。他早就到了，站在懸崖之上，等了她好久好久，她都沒有出現。
驀地襲來了一陣風，下一瞬，一柄寒刃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脖頸上。
他垂眸看她:“我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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