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李默然，我聲音陰冷。“你不殺，我殺！”

讓李默然弒父，太過殘忍？

呵，殘忍？

如果你是李母、你是秦翠，你還會覺得殘忍嗎？

縱使李默然沒有收到直接性的傷害，但心理上承受的卻比現實中的更多。

他的心，已經被仇恨灌溉到畸形了。

若這恨不除掉，會生生死死被痛苦折磨。

兩個選擇，他了斷或者我了結。

如果我出手，必定是心狠手辣！

李默然擦掉秦翠的眼淚，而後站了起來。

他望向我，恍惚的眼神突然堅定。

“這件事，要我們兄妹一起做！”說到這裏李默然望向秦翠，“否則翠翠一輩子，都會活在陰影中！”

聞言，秦翠的眼淚再次滑落。“很多次……很多次看到他躺在床上睡著了，我都想拿一壺開水倒上去！甚至拿一把刀，捅進他的心臟！但……但我不敢！我害怕！看到他的臉，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

說著說著，秦翠抱著肩膀蹲在了地上。

痛哭，失聲的痛哭。

李默然走過去，摟住秦翠的肩膀。

不知道怎麽安慰，也陪著一起哭。

而我的目光落在懷裏的孩子上，心中一片酥軟。

孩子是無辜，這些人都是無辜的。

上半生，他們被噩夢纏繞。

那麽下半生，不該好好的做個美夢嗎？

想到這裏，我突然望向秦翠。

秦翠猛的站起來，眼睛發直。

她緩緩的走到我的面前，一動不動。

可片刻之後，眼中的迷茫消失。

“默然哥？”秦翠突然望著李默然微笑，而後一把將我懷中的孩子抱過去。“這就是你的孩子吧？和你長的真像！”

見此，李默然詫異的望向我。

“不好的東西，被我洗掉了！”我揚起嘴角，“我想你帶著她，重新開始！”

沒錯，洗掉了。

我試著拿走了秦翠不好的記憶，給她重新編造了一段美好的。

比如在她的母親和養父離世之後，失去了妻子的李默然帶著孩子回來了。

秦翠的記憶中，只有李默然對自己的好。

像是親哥哥那般的好，好到可以相依為命的那種。

“是！”李默然聲音哽咽，“是的，妹妹！”

吸了吸鼻子，李默然走到了我的跟前。

“可我是鬼！”李默然壓低聲音。

“既然有人能控制生和死，自然也能給你找個身體！”我冷下了目光，“剩下的，交給我！”

閻跋，你利用旁人，我便利用你！

這樣，才算是公平！

至於之前那段揪心的記憶，我不怕重新回想起來。

因為我堅信，我對幽冥的愛，無法撼動！

李默然和秦翠離開了，帶著孩子、帶著李福所有的錢。

一個快要死的人，是不需要錢的。

之所以沒有洗去李默然的記憶，我是想讓他自己選擇。

這樣，他會對秦翠很好。

而且兄妹這個角色，會不會轉換成為其他的關系，也能讓他自己做主。

我坐在沙發上，拿著一個打火機不停的打開、關上。

‘哢嚓’的聲音，不絕於耳。

那股煙火味漫進鼻腔，讓我情不自禁的瞇起了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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