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司機手指的方向，我下意識的轉過頭，驚見一件紅衣懸在空中搖搖晃晃。

心中猛的一抽，我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再望過去卻空空如也。

那件紅衣，稍縱即逝，像是沒有出現過一樣。

“那個小女孩看起來才二十出頭的樣子，和你差不多大！掉在那裏，舌頭都拖出來了！”司機大叔的手顫抖起來。

“可是，她怎麽上的車？”我一下子站了起來，“難道車上不該有司機的嗎？”

“有！當然有！而且那個司機……就是我！”司機大叔的眼圈突然紅了起來，“我……我只是好心！卻沒有想到……”

接下來，在司機大叔斷斷續續的講述中得知，那個上吊的女孩經常坐四路車，而且是直接坐到賓西路站底的。

偶爾開開玩笑，甚至上車會順手給司機們帶上一瓶自己煮的紅豆湯，所以一來二去也就熟識了。

那一天荷章下了一場特大暴雨，正是這個司機大叔開最後一班。

然後司機大叔在返程的時候，遇到了站在路邊淋雨的女孩，便好心好意讓她上車。

見雨大，怕她等不到出租車，便送她回賓西路。

可就在已經到站的時候，出事了。

“看著她下車之後，我突然肚子疼，便出去找廁所了！”司機大叔眼球震顫起來，“走的匆忙，門沒有關！可……可等回來之後，就看到……”

說到這裏，司機大叔的鼻音濃重起來。“我看到……看到那個小姑娘吊在那裏……搖搖晃晃！我跑過去將她放下來，給她急救，可是已經……已經沒有氣了！”

司機大叔抹了抹眼淚，“都怪我，好心辦壞事！”

“這個，和十二點發車有什麽關系嗎？”我疑惑道。

“十二點發車，是我們自發的行為！雖然那女孩死在我的車上，卻留下了一封遺書，說明她的死和我沒有任何的關系！另外最重要的一點是……”司機大叔的眼神，頓時古怪起來。“自從她死後，每到她以前下班的那個點，四路車上都會發生怪事！好多司機，都曾在倒後鏡裏面看到她！”

說到這裏，司機大叔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

“穿著死時的那身紅衣，就坐在生前經常坐的那個位置！”司機大叔掐滅香煙，卻沒有丟掉。“很多人都被嚇壞了，可是後來一想，她的鬼魂好像是在重覆生前的事！所以，我們幾個一合計，湊錢加油，半夜十二點開一班車，專門送她‘回家’！而這個司機，就是我！”

“我心中有愧，要是當初註意一點，她興許不會出事了！”司機大叔吸了吸鼻子，“自從有了十二點的這輛夜班車，四路車上的怪事再也沒有發生過了，再之後遇到那些等不得計程車的人，我也停下來順帶他們一段，不收錢的！這也算，做做好事！”

“可……為什麽你不願意帶我去賓西路？”我終於說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

“因為那裏鬧鬼！”司機大叔壓低聲音，“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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