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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介麽好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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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畢竟功夫不錯,而且酒也已經醒了,猛然向後一個撤步,躲過直面而來的刀鋒,本想對著大哥爭論幾句,問問他為什麽不顧舊情做出這樣的事,卻眼看著原本聚在雅間的各位俠客都提著兵器踹門而出,也只好放棄,轉身翻越雕欄從三樓躍下,趁著樓下一片刀光劍影、燈火昏暗、人影雜亂的功夫,抱著錢溫趕緊撤出了會場。

出門之後,不知為什麽,一個多時辰前還喧喧嚷嚷的街道突然變得冷寂無比,小販、彩燈、百姓,人間蒸發般的消失的無影無蹤,偶爾能聽見遙遠的巷子裏傳來狗叫聲,或者是晚歸行人拖沓的腳步聲,越發顯得滲人,玄全身寒氣彌漫,不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總覺得那狗、那人,都是被派來抓捕他的。

他現在誰都不想相信,只是想著逃命。

於是躍上房頂,飛檐走壁,逃跑跑的頭也不敢回,什麽時候這麽狼狽過啊?以前又不是沒被別人追殺過,又不是沒有有驚無險過,怎麽今天就這麽的害怕呢?或許是那毒酒離自己太近,或許是因為自己竟期盼著那要人命的毒,或許因為信任的人竟然大費周折地暗害自己......不過還好,生死一線的關頭,錢溫解救了他......

錢溫!

全身透心涼的玄忽的感到胸前一陣暖和,其實本來就是這麽暖,不過他現在才留意到而已——是錢溫,仍然斜靠在玄的懷中,小小的身體因為酒力而十分燥熱,為了感覺好受些而急促地喘息著,瞇著眼睛捂著自己的額頭,恐怕眼前已經是一片天旋地轉了吧。

醉酒已經十分的不好受,再加上酒中含有的毒性......玄不經覺得心中一陣陣地抽痛著,死活也想不通為什麽錢溫非得采取這樣的方法不可,自己喝下毒酒,難道沒有別的選擇了嗎?非得讓自己和玄都進退兩難,又弄得他感覺那麽心疼。

玄迫切地在冷風中飛檐走壁,迫切地想給錢溫找個醫館,找個醫術很高的大夫為他解毒,但夜已經深了,沒有幾戶人家亮著燈,四處一片灰暗,找了幾個勉強還能夠在深夜中辨認的醫館,站在門口連拍門帶大吼大叫,但是裏面的人卻寧願閉著眼假寐,不知是嫌麻煩還是害怕惹上麻煩,幾處醫館沒有一個亮燈開門的。

玄越發覺得急切,就在冷風中穿梭的更加快了,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猙獰的氣體穿梭聲,自己也熱的大汗淋漓感覺不到寒冷了,本應該感到疲倦,但是疲倦卻被焦灼與急切吞噬,他似乎感覺不到累,而在冷風中更快地橫沖直撞......

沒有人幫助他,懷中錢溫的身體好像變得越發燙了,他就越發急切,無助的想哭,忽然看見右手邊有一個身影也與他一樣在夜裏飛檐走壁,那身影越發近,垂直地沖上了玄行進的軌跡,然後站在不遠處的房頂上向這邊眺望著。

不知為什麽,玄見到那身影並不感到恐懼,反而盡是安心,於是他喊道——

“錢媛——!!!!!”

來人大聲回應:“閉嘴!小聲點!!!”

玄知道錢媛並不是個十分機智的人,但比起自己,她還是可靠的多。

於是當玄聽見錢媛的回應時,他立刻加快了腳步沖刺到她面前,表情簡直如同見到救世主時,感動的都快哭了的樣子。

錢媛很淡定,瞅了一眼靠在玄懷裏的錢溫,問道:“我弟怎麽了?”

“他......他......”玄心中慌亂、愧疚,各種情緒糅雜在了一起,一時慌張地不知道從何說起,甚至都不敢擡頭看錢媛,於是擺出了一副欲語淚先流的樣子——害怕告訴她真相之後被活活抽死,更害怕自己即使是被抽死了也無法償還罪孽,錢溫本來是無辜的啊......江湖中人的暗害也是由於自己的過分張揚,跟他沒有半個銅子的關系......

錢媛挑挑眉,狠狠在玄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一邊掐一邊惡狠狠地問道:“你說不說?嗯?說不說?”表情猙獰可怖。

“嗷嗷嗷嗷!!我說,我說......他把我的毒酒給喝了!”玄屈打成招之後,立刻感到一陣寒意由心裏蔓延到全身,弄得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莫名被一種即將死去的絕望所籠罩。

但是錢媛卻是意料之外的淡定,她說:“哦。”然後就縱身跳下了屋頂,站在地面上對玄淡定地說:“走,到我最近住的地方去。”

玄一臉的不解,但也只好跟著她,腦海中默默地推敲著自己的一萬種死法,偶爾聽見錢溫難受地哼唧上兩聲,覺得自己還是現在就一頭撞死算了。

玄一直覺得錢媛是個不負責任的壞姐姐,雖然沒到薄情寡義的地步,但是對錢溫確實是從來沒有擺出過一副無微不至關心的樣子。比如說那天晚上,她只是隨便從行囊裏翻出一包藥粉,捯飭捯飭就塞給了錢溫,他都沒問問那是什麽東西就不假思索地喝了然後倒頭就睡。

玄趴在門框上向屋裏眼巴巴地瞧,錢媛出來時瞪了他一眼,然後就打了個哈欠趴在客廳裏的一張羅漢床上睡覺了,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錢溫的安危。

玄覺得自己擔心的要死要活,當年長孫奕初到錢家,莫名其妙昏迷不醒時他都沒有過這種感覺......或許是因為在他心底深處,長孫奕是個生命力頑強的熊孩子,值得自己放心和信任,然而錢溫不過是只脆弱的小兔子罷了。

但看錢媛一副不怎麽擔心的樣子,玄趴在一邊的桌子上本來也是打算就這麽睡過去的,但是閉著眼睛迷瞪了良久,心裏卻仿佛一團亂麻,繞的他完全就睡不過去,睜開眼睛反而越發地清醒了。

周圍一片靜謐,旁邊屋裏錢溫發出輕微的“哼唧”聲,他聽的真切,又莫名感覺心酸內疚,於是就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錢溫床邊。

夜裏,四處都是理所當然地一片昏暗,錢溫床邊點著一盞燈,被燈罩籠罩著,散發出一種朦朧的光線,再加上有床幔的遮掩,玄幾乎就看不見錢溫,只能隱隱約約分辨出床上一團被子的痕跡。

他想湊過去問問錢溫感覺有沒有好些,但是又擔心他本來是睡著的,自己這麽一問反而將他驚醒。本來是想關心別人,反而將他弄得更加痛苦,這是玄最不想要的結果。於是他將原本蓋在床幔上的手又收了回來,站在床邊,借著昏暗的燭火註視著錢溫,也不知到底能不能看的真切。

有時候站累了就坐在一邊的凳子上,坐一會兒又站起來;或者是焦慮地在房間裏踱來踱去,順便伸手去扯自己的頭發,越是晃悠心中就越是痛苦、愧疚,他本想大吼兩聲來排解心中的痛苦,但是想起還在一邊半夢半醒,代替他被劇毒侵襲的錢溫,生怕將他吵醒,於是咆哮變成了嘆息般的呼吸聲,也不自覺地將腳步越放越輕.......

玄除了被錢媛打的時候之外,很少覺得自己對某件事情是那麽無能為力——做什麽都無濟於事,甚至於什麽都做不了。

玄那天晚上確實十分無能為力,除了幹著急就是幹著急,頂多跑去錢媛旁邊把她晃醒,然後一臉驚惶地問道:“你弟沒事吧!”

這是錢媛一般就會將臉埋在袖子上,悶悶的回答一聲:“嗯。”

他還是唯一做了一件事的,就是錢溫半夜醒來的時候給他遞了一杯水,除此以外就什麽都沒有。

.....

錢溫醒來是差不多第二天午後的事情,一睜眼就看見玄憔悴的好像僵屍一般的面孔,突然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驚嚇,尤其是那張僵屍臉還迫不及待地往自己旁邊湊過來,笑的十分驚悚,聲音沙啞地說:“啊......你醒了啊......”

錢溫真的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驚嚇。

不過好在錢媛還杵在床邊,讓他至少還有個依靠的對象,於是他從床上“蹭”地躥了起來,避開玄直奔錢媛,結果重心一個不穩,直接就栽進了她的懷裏。

“你怎麽了?還難受嗎?”

“沒有,姐,不過是頭有點暈。”

“頭暈就躺著休息。”錢媛說著就又把錢溫摁回了床上。

玄聽見二人的對話,莫名笑的很開心、很像一個八卦老太地湊了過來,像八卦老太一樣高興地拍了一下手,說道:“你可算是沒事了!嚇死哥哥了!你說你昨天晚上怎麽突然就把毒酒給喝了?發現了可以告訴我呀~我昨天晚上一直以為你快死了,但是卻無能為力,急的都想一頭撞死你知道嗎?”

錢溫聽後,說:“啊?”然後一臉懵地跟一臉懵的錢媛面面相覷。

錢媛楞了老半天,突然冷不丁地問錢溫:“你沒給他說過?”

錢溫無辜地眨巴眨巴眼睛,一臉懵的回答:“沒有啊......姐你也沒給他說過?”

“嗯,沒說。”

雖然錢溫錢媛兩個人的表情已經夠懵了,但是站在一邊的長孫宵玄是表情最懵的那一個人——什麽說沒說過的?雖然搞不清楚情況,但他隱約中覺得自己恐怕是被騙了......

他的猜想並沒有錯,應該說是很正確,那是他長期以來的生活經驗所得出的猜測,而且已經得到了驗證,錢媛轉過來,擲地有聲,沒有絲毫愧疚地對玄說道:“其實我弟有百毒不侵體質,來自於我母親那一脈,但是家族歷史上也少有,你現在感覺震驚也很正常。”

玄苦笑兩聲,其實心裏也沒什麽特別大的波瀾,就是有點無奈——自己居然被別人欺騙了感情......而且還擔心的要死要活,一晚上都沒睡著。

錢溫看著他苦笑的樣子,心裏莫名地高興,於是低著頭坐在床上偷偷地笑著,越笑越覺得可笑,於是從抿嘴笑變成了咧嘴笑,最後終於忍不住拍著大腿哈哈大笑了起來,玄看著他笑,也莫名想笑,於是陪著也越笑越崩。錢媛站在一邊挑著眉,一臉鄙視的看著兩個人,直到他們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的時候才輕蔑地瞥了他們一眼,走了。

其實,被欺騙什麽的,習慣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中考總算考完了,但是突然被高中通知要去補課......蛤蛤,我就這麽不濟嗎?所以原本預定中考後一日一更的,但是補課從下周一就開始,也不知道持續多久......如果有親愛的讀者在等我更新的話,實在是抱歉......

不過中考沖刺月都等過來了,補課應該很快......(自我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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