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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狼狗式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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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長孫宵玄,他老人家6歲的時候就被一個神秘人揪上山習武,渾渾噩噩地挑了一年多的水,掃了一年多的小院,過了一年多跑堂小二一般的生活之後,突然有一天被神秘人揪回了長孫家,一路上連滾帶爬,情形就跟被揪上山的時候一樣,天寒地凍的還被神秘人給一不小心扔進了河裏,披著個大鬥篷哆哆嗦嗦地就到了家。

然後還沒分清東西南北呢,就被一堆丫鬟簇擁著從西院躥到東院,再從東院躥到西院,他其實自己也不清楚當時到底在做些什麽事,也就恍惚之間記得當時天已經黑透了,整座宅邸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他還一不小心撞到了墻角的水缸上。

又不知道怎麽滴了,反正突然就跑進了客廳裏,屋裏燒著爐子稍微暖和了一點,他才得以恢覆神智,迷迷糊糊地看見自己的親爹,一瞬間都不太認識這個人是誰了,爹懷裏抱著一個嬰兒,他對玄輕聲喚道:“來,過來看看你妹妹。”

可是他剛湊過去,就被熊孩子踹了一腳。

——於是之後他長達14年的,與妹妹這種不明生物的搏鬥開始了。

雖然這十四年裏能見到妹妹的日子也堆不滿兩年,但是俗話說“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妹妹對他的心理傷害或許可以用這句話來形容吧,於是雖然不怎麽見得到,但是熊孩子的陰影卻一直彌漫在他心頭難以揮散。

咱們暫且繞開這個嚴峻的問題不談,說說他的師父——那個把他扔到河裏去的神秘人。

玄跟他習武的時間或許也可以說是斷斷續續,尤其是從15歲之後開始,但是從六歲開始算起,也是整整9年的時間都跟在他身邊,可以說是把他師父的秉性摸到一清二楚。

——師傅是個懶蛋,而且沒事幹就下山沾花惹草,沒一點為人師表的樣子。

他在山上的時候基本上什麽都不幹,如果只有他一個人在家,可以做到N久都不吃飯,就是躺在床上天天喝酒,喝醉了就睡,酒醒了繼續喝,天天窩在家裏做鹹魚,直到把堆了一房子的酒壇全都喝空為止,日子過得比小嬰兒都清閑。

如果一定要說他喝完酒之後會去幹什麽?下山買酒唄,順便沾沾花,惹惹草。

自從收了玄這個徒弟之後生活才有所改觀,有什麽改觀呢?他再也不用下山買酒了,玄替他上山一趟、下山一趟,不厭其煩的跑來回。然而這可憐的孩子自己都沒比酒壇子高多少,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他重還是酒重,總之玄還是天天上山一趟、下山一趟,數千級臺階,下山的時候“嗖嗖”地蹦跳著,上山的時候就被酒壇子壓得趴在地上,連滾帶爬地回來了。

往往這一趟來回就會耗費大半天時間,回來之後還會被師父數落:“你就買這點兒?就背這點東西上山還背到日落西山?師傅我扛一屋子酒上山也就半刻鐘的時間!滾滾滾!挑水去!”

於是玄常常覺得自己是個苦命的孩子,但是沒辦法,有這麽一個沒臉沒皮還虐待兒童的師父,他也只能受著。不過或許是這段時間的苦命經歷,他之後練輕功的時候進步神速,簡直快要飛起了似得。

以前沒收徒的時候,玄他師父常常半夜三更自己一個人跑沒了,跑到青樓裏沾花惹草、偶爾還不給錢就偷偷溜。要不然就是喝的跟只醉貓似得橫在大街上,一大清早店小二出來掃地的時候往往會把他連著一堆雜物一起掃走。於是當他一覺睡到中午的時候往往就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但是住在山上就是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他永遠不會迷路,反正往山上走,走著走著自然就找著路了,也就自然到家了。

有了玄這個小徒弟之後生活更加悠哉,他也會半夜三更跑沒。於是玄只要在一大清早醒來的時候看不見他的人影了,就會自覺地以飛一般的速度跑下山,然後以飛一般地速度查看過任何一家青樓門口的街道,最後總算在師父被店小二處理掉之前找到了他,一臉生無可戀地把渾渾噩噩嘟囔著:“倒酒......再來......不行不行,大爺我喝不下了。”的師父拽上了山。

這種苦逼生活一直持續了9年。

不過好在還能有點收獲——師父偶爾良心發現了,會教他識字念書,背幾本武學著作,會教他怎麽運功,還有一些呼吸吐納的方法,說是可以提高某種看不見也摸不著的內力,對他日後的練功生涯有很大的幫助。

他從大半天才能搬上山一壇酒,變成了大半天搬一屋子酒,之後又變成了半刻鐘搬一屋子酒。他搬師父上山的功力也有所長進,從在師父身上綁根繩子把他像牛拉犁一樣拉上山,變成了搭著肩膀拽上山,然後扛上山,最後是一種類似於發洩怨恨一樣扔上山——當然這也與他的體格增長有關系。

師父偶爾會教他幾招,關於掌法、拳法、劍法、刀法,反正是十八般兵器各種法,傳授這些東西的時候是他最欽佩師父的時候,也是他唯一欽佩師父的時候。但是一旦今天的東西教完了,師父就會懶洋洋地打個哈欠,然後說:“上山砍柴去。”

什麽意思,叫我使用這法那法就是為了砍柴嗎?

有時候師父會丟給他一本書,讓他好好研究人體的穴位,看他研究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時,師傅就會說:“過來,為師最近腰背有些酸痛,來給我揉揉。”玄就會乖乖地過去摁這個穴位,戳那個穴位,聽師父一副痛苦的樣子嗷嗷叫,心裏抱怨著:“您老人家是縱欲過度腎虧了吧。”

玄有些時候真的會詫異,自己這麽多年來到底是來拜師學藝的?還是來荒野求生的?

他一直覺得自己白白耗費了9年的時間,實際上什麽功都沒練成,連基本功都沒有。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可以飛檐走壁,在垂直的墻面上跑來跑去;他可以像個千裏馬似得日行千裏,跑到某座遙遠的城裏偷吃桂花糕;他姑且可以算作箭法準,經常用錐子一類的東西丟別人家掛在房裏的臘肉,準準地把繩子打斷,然後抱著肉就跑;有一天夜裏師父閑的沒事,帶他跑到皇城頂端把一口青銅鼎扔來扔去丟著玩,之後他才知道那個鼎曾經一口氣壓死了千八百個小兵;有一天白天師父閑的無聊,然後讓他在鬧市區運功,結果掀翻了幾條街的地邊攤,嚇得他撒丫子就跑,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幹的事......

總之師父為了考教他的功力帶他做了不少壞事,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這麽厲害,現在想想都覺得心有餘悸。

貌似自己的成績還讓師傅滿意,師父給他順順毛說:“不愧是長孫家的孩子,是個好苗,你就跟著你爹多混幾年吧,師父我要浪跡天涯去了。”

他最後為師父搬了一屋子酒,最後一次跑到旁邊那座山頭上挑水灌滿了缸,又劈了一柴房的柴,然後渾渾噩噩地帶著幾本畫風詭異,師父親手繪制的劍譜下了山。到了家之後才知道歡呼雀躍——“我總算脫離那個老頭子的控制了!!!!”

但是又落入了熊孩子的手掌心。

他還記得時隔九年,他再一次見到已經八歲的妹妹時的場景——那是一個天青色頭發的女孩,梳著垂髫分肖簪,帶著一對粉色的小花簪子,穿著一身淺藍色的曲裾上衣,白色的下裙,天青色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盯著他,淡淡的眉毛蓋在劉海下面。玄突然感覺很感動,於是撲過去想要親親她,但是卻被妹妹一掌蓋住了嘴,問:“我認識你嗎?”

“怎麽了?你不是長孫奕嗎?我是你哥哥啊~”

“哥哥?我有哥哥嗎?我勸你還是趁早滾蛋,一個地痞流氓少來騷擾我。”她順手揪了玄一撮幽藍幽藍的頭發,疼得他嗷嗷直叫。

之後雖然在父母的勸說下,長孫奕承認了她與玄之間的兄妹關系,但是卻長時間沒給玄給過好臉色看,即使之後混熟了也是時不時地偷偷使個壞,不是讓玄顏面無存就是讓他感覺心累。

——為什麽別人家的妹妹那麽可愛,我的妹妹就是熊孩子呢?

——答案很簡單,因為你就是熊孩子,還記得自己曾經對爹的友人說了什麽嗎?有其兄必有其妹,你倆絕對是親生的。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事還沒真正開始,畢竟小受和帝王都沒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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