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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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大尚是皮桃街最熱鬧的飯館，正是中午的時候，熊初墨忙得團團轉。
這裏服務員本來就少，國慶節來吃飯的人又多，熊初墨一個男服務員顯眼得很，經常被客人點名。
他剛接待了一桌新客，邁著飛快的步子跑到前臺去的時候，猛然看見從門口走進來三個人。
他的兄弟就走在最前邊，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看起來很不好惹。
熊初墨都吃驚了。
他給兄弟報完信之後就上班了，到現在才看清楚餘意媽旁邊那個男的是誰。
果然長得很嫩，這模樣看起來比徐熙和那個海歸還要小。
餘意媽果然是在外邊發了財嗎？
小白臉都包養起來了？
餘意跟熊初墨交換了一個眼神，熊初墨立馬過來，把三人帶到最裏邊的桌子。
熊初墨一臉的疑惑都寫在了臉上，自己一離開，立馬找了個死角，摸出手機來給兄弟發消息。
—這是怎麽回事？
—果然像兄弟說的那樣是嗎？
—兄弟你還好嗎？
—聽兄弟一句勸，今天不是個殺人的好天氣。
發過去一大串，熊初墨擡頭一看，領班已經要過來了，立馬收起手機，招呼客人去了。
餘意今天早上跟辛欣見過面之後，人生十六年終於知道，原來自己還有個哥哥。
是親生哥哥。
叫餘忻。
辛欣帶他去了自己在皮桃街臨時租的一個房子裏，把餘忻支開，跟餘意詳細說了餘忻的事。
餘忻生下來的時候，第一天不會哭，人家孩子一生下來都能聽見哭聲，餘忻硬是第二天才哭出聲音來。
兄弟倆相差一歲，餘意在四歲之前，一直都跟哥哥住在奶奶家，由奶奶撫養。
大兒子三歲之後，辛欣發現餘光鐘出軌，兩人正式離婚。
在那個時候，辛欣發現，餘意在一歲多一點就會說話，而餘忻一直到三歲都還只會叫媽媽，最多口齒不清地叫一聲奶奶。
法院根據餘忻智力發展緩慢的情況，把大兒子判給媽媽，小兒子判給爸爸。在那之後，辛欣就帶著大兒子離開了這裏。
餘忻的情況餘光鐘不清楚，他也根本對辛欣閉口不談，加上餘意奶奶走得早，餘意對小時候的事記不太清楚了，而皮桃街根本沒人敢嚼餘意家的舌根，長到這麽大，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個哥哥。
他六歲那年，辛欣回來過一次，餘意知道是因為外公去世的原因，但是她沒有帶他哥回來。
對此，餘意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消化完。
跟餘忻接觸了幾個小時，餘意終於發現，果然被媽媽帶大的孩子是不一樣的。
餘忻看起來跟平常人並沒有什麽不同，反而性格跟餘意成了極端，陽光得很，對人都是笑嘻嘻的，即使面對餘意一張專門嚇小孩的臉，也沒有流露出一絲的不禮貌。
對於這個新弟弟，他似乎很高興，想要靠近他，又有些忌憚，所以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餘意仔細看他幾眼，發現他果然跟自己有幾分相像。
被獨生子女了十六年的餘意，第一次覺得心情有些覆雜。
辛欣提出出來吃，餘意便把他們帶到了歐大尚。
皮桃街的這些店鋪似乎一直秉承著一種信念，只要名字取得高大上，一定能夠生意紅火。
那些大商場叫什麽名字，他們就跟著叫，以至於不倫不類，有些好笑。
辛欣問了餘意的愛好後點了幾個菜，餘忻在一邊給兩人倒熱水。
辛欣看著餘意的臉，笑：“兒子，你哥哥過幾天就跟你一塊兒上學了。”
餘意擡頭看她。
“你哥哥在那邊上學……”辛欣頓了一下，“本地的人總看不起外地人，忻忻這孩子心地又善良，老被他們欺負。”
餘意懂了。
“小的時候他留了一級，現在他也上高一，就跟你一個學校。”辛欣伸手摸了摸餘意的頭發，有些軟，“你們倆也可以互相照顧照顧。你哥哥他不太愛跟陌生人說話，有些內向。”
“嗯。”餘意應了一聲，接過了餘忻遞給他的熱水，“謝謝。”
“不用謝。”餘忻朝他笑了，很溫柔的笑。
餘意看著他有些出神。
等菜上來，辛欣在跟餘忻詳細說上學該註意的事項，餘意低著頭看手機。
翻到微信，他看到十分鐘前熊初墨給他發的消息，打字回他。
—他是我哥。
不知道熊初墨又在哪裏摸魚，見他回消息，立馬又回了。
—？？？
—兄弟我沒看錯吧？
—他是你誰？
這個隱蔽的角落信號非常不好，餘意看到熊初墨發過來的消息想回，但是微信卡住了。
信號格從兩格慢慢地跳到四格，幾個關註的公眾號推送了新消息過來，他覺得大概是有網了，看都沒看，點開被公眾號擠下去的消息框就發了消息過去。
—哥哥。
“意意。”辛欣叫他，“你吃辣嗎？”
辛欣一叫他，餘意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都行。”
“這樣。”辛欣朝他笑，“你哥哥他對辣椒過敏，不能吃辣的，以後你倆吃食堂的時候，你照看著他點。”
“行。”餘意應完，熊初墨端著一盤菜過來了。
熊初墨把盤子放下，走之前朝著餘意擠眉弄眼，瘋狂暗示，示意他回他的消息。
餘意一臉莫名其妙，再低頭一看——
熊初墨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過來，一點開，自己發的那兩個字沒了。
他估計是因為網太卡給卡沒了，於是又回了哥哥兩個字過去。
再退出來，他發現熊初墨的消息框被壓了下去，最上邊是趙酒發過來的消息。
昨晚趙酒在發來了那句“渣男，陪玩嗎”之後，餘意立馬意識到他是看了他的朋友圈。
本來餘意就是發著玩玩的，只要是認識他的人應該都知道是什麽意思，也絕不會拿這事跟他開玩笑。
唯獨這個人。
餘意想著無知不是罪，犯不著為這事又跟新同桌打架，所以忍住了火氣。
但是忍得了一時，忍不了再罵他一句傻逼。
他發了一句“不跟傻逼玩”過去，兩人在微信裏吵了起來。
—傻逼才頂我鳥。
—你那是傻吊。
—……你他媽再說一句？
—傻吊。
—就是你。
—是你個傻逼。
—你傻逼配傻吊。
—你找打？
—你打得到？
—傻逼別讓我看見你。
—我倒挺想看傻吊。
—……
餘意當時覺得，如果兩人面對著面，大概根本就不會廢這麽多話。
打出個你死我活就好了，傻逼來傻吊去，根本不像是他“就他媽是幹”的風格。
餘意覺得當時他腦子秀逗了。
他點開趙酒的消息框，猛然看見兩人最後以傻逼結束的對話後，還有他前不久發出去的“哥哥”兩個字。
下邊是趙酒回他的消息。
—傻逼你亂叫什麽？
餘意看著那條消息，半晌都沒緩過來。
他面無表情地退出微信，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辛欣在說餘忻班級的事情，餘意偶然聽了一耳朵，在一班。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在幾班？”
“一班。”辛欣想起來這事，“意意，你在幾班？”
熊初墨過來端菜，把剛剛的話聽了個無遺，聽到這句，默默地離戰鬥現場遠了點。
“……十班。”餘意忽然覺得自己受騙了。
雖然三中爛，但是也是根據成績分班的。不用說，越靠前的班級，自然成績越好。而一班，聚集著整個三中的智慧代表。
能混到一班……
餘意面無表情地想，餘忻如果是智力發展緩慢，那他就妥妥是個腦殘。
不僅是他，熊初墨也是。
趙酒也是。
餘意不知道怎麽又想到趙酒，這時候默默加了一句。
他是腦殘中的弱智。
※※※※※※※※※※※※※※※※※※※※
傻逼！
傻吊！
哥哥！
……乖。
我短小我有罪orz……給個親親能混過去麽
是真的哥哥呀哈哈，看著你們沒猜到有些竊喜的作者如此說道
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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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初墨都吃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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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長得很嫩，這模樣看起來比徐熙和那個海歸還要小。
餘意媽果然是在外邊發了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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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意跟熊初墨交換了一個眼神，熊初墨立馬過來，把三人帶到最裏邊的桌子。
熊初墨一臉的疑惑都寫在了臉上，自己一離開，立馬找了個死角，摸出手機來給兄弟發消息。
—這是怎麽回事？
—果然像兄弟說的那樣是嗎？
—兄弟你還好嗎？
—聽兄弟一句勸，今天不是個殺人的好天氣。
發過去一大串，熊初墨擡頭一看，領班已經要過來了，立馬收起手機，招呼客人去了。
餘意今天早上跟辛欣見過面之後，人生十六年終於知道，原來自己還有個哥哥。
是親生哥哥。
叫餘忻。
辛欣帶他去了自己在皮桃街臨時租的一個房子裏，把餘忻支開，跟餘意詳細說了餘忻的事。
餘忻生下來的時候，第一天不會哭，人家孩子一生下來都能聽見哭聲，餘忻硬是第二天才哭出聲音來。
兄弟倆相差一歲，餘意在四歲之前，一直都跟哥哥住在奶奶家，由奶奶撫養。
大兒子三歲之後，辛欣發現餘光鐘出軌，兩人正式離婚。
在那個時候，辛欣發現，餘意在一歲多一點就會說話，而餘忻一直到三歲都還只會叫媽媽，最多口齒不清地叫一聲奶奶。
法院根據餘忻智力發展緩慢的情況，把大兒子判給媽媽，小兒子判給爸爸。在那之後，辛欣就帶著大兒子離開了這裏。
餘忻的情況餘光鐘不清楚，他也根本對辛欣閉口不談，加上餘意奶奶走得早，餘意對小時候的事記不太清楚了，而皮桃街根本沒人敢嚼餘意家的舌根，長到這麽大，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個哥哥。
他六歲那年，辛欣回來過一次，餘意知道是因為外公去世的原因，但是她沒有帶他哥回來。
對此，餘意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消化完。
跟餘忻接觸了幾個小時，餘意終於發現，果然被媽媽帶大的孩子是不一樣的。
餘忻看起來跟平常人並沒有什麽不同，反而性格跟餘意成了極端，陽光得很，對人都是笑嘻嘻的，即使面對餘意一張專門嚇小孩的臉，也沒有流露出一絲的不禮貌。
對於這個新弟弟，他似乎很高興，想要靠近他，又有些忌憚，所以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餘意仔細看他幾眼，發現他果然跟自己有幾分相像。
被獨生子女了十六年的餘意，第一次覺得心情有些覆雜。
辛欣提出出來吃，餘意便把他們帶到了歐大尚。
皮桃街的這些店鋪似乎一直秉承著一種信念，只要名字取得高大上，一定能夠生意紅火。
那些大商場叫什麽名字，他們就跟著叫，以至於不倫不類，有些好笑。
辛欣問了餘意的愛好後點了幾個菜，餘忻在一邊給兩人倒熱水。
辛欣看著餘意的臉，笑：“兒子，你哥哥過幾天就跟你一塊兒上學了。”
餘意擡頭看她。
“你哥哥在那邊上學……”辛欣頓了一下，“本地的人總看不起外地人，忻忻這孩子心地又善良，老被他們欺負。”
餘意懂了。
“小的時候他留了一級，現在他也上高一，就跟你一個學校。”辛欣伸手摸了摸餘意的頭發，有些軟，“你們倆也可以互相照顧照顧。你哥哥他不太愛跟陌生人說話，有些內向。”
“嗯。”餘意應了一聲，接過了餘忻遞給他的熱水，“謝謝。”
“不用謝。”餘忻朝他笑了，很溫柔的笑。
餘意看著他有些出神。
等菜上來，辛欣在跟餘忻詳細說上學該註意的事項，餘意低著頭看手機。
翻到微信，他看到十分鐘前熊初墨給他發的消息，打字回他。
—他是我哥。
不知道熊初墨又在哪裏摸魚，見他回消息，立馬又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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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意意。”辛欣叫他，“你吃辣嗎？”
辛欣一叫他，餘意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都行。”
“這樣。”辛欣朝他笑，“你哥哥他對辣椒過敏，不能吃辣的，以後你倆吃食堂的時候，你照看著他點。”
“行。”餘意應完，熊初墨端著一盤菜過來了。
熊初墨把盤子放下，走之前朝著餘意擠眉弄眼，瘋狂暗示，示意他回他的消息。
餘意一臉莫名其妙，再低頭一看——
熊初墨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過來，一點開，自己發的那兩個字沒了。
他估計是因為網太卡給卡沒了，於是又回了哥哥兩個字過去。
再退出來，他發現熊初墨的消息框被壓了下去，最上邊是趙酒發過來的消息。
昨晚趙酒在發來了那句“渣男，陪玩嗎”之後，餘意立馬意識到他是看了他的朋友圈。
本來餘意就是發著玩玩的，只要是認識他的人應該都知道是什麽意思，也絕不會拿這事跟他開玩笑。
唯獨這個人。
餘意想著無知不是罪，犯不著為這事又跟新同桌打架，所以忍住了火氣。
但是忍得了一時，忍不了再罵他一句傻逼。
他發了一句“不跟傻逼玩”過去，兩人在微信裏吵了起來。
—傻逼才頂我鳥。
—你那是傻吊。
—……你他媽再說一句？
—傻吊。
—就是你。
—是你個傻逼。
—你傻逼配傻吊。
—你找打？
—你打得到？
—傻逼別讓我看見你。
—我倒挺想看傻吊。
—……
餘意當時覺得，如果兩人面對著面，大概根本就不會廢這麽多話。
打出個你死我活就好了，傻逼來傻吊去，根本不像是他“就他媽是幹”的風格。
餘意覺得當時他腦子秀逗了。
他點開趙酒的消息框，猛然看見兩人最後以傻逼結束的對話後，還有他前不久發出去的“哥哥”兩個字。
下邊是趙酒回他的消息。
—傻逼你亂叫什麽？
餘意看著那條消息，半晌都沒緩過來。
他面無表情地退出微信，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辛欣在說餘忻班級的事情，餘意偶然聽了一耳朵，在一班。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在幾班？”
“一班。”辛欣想起來這事，“意意，你在幾班？”
熊初墨過來端菜，把剛剛的話聽了個無遺，聽到這句，默默地離戰鬥現場遠了點。
“……十班。”餘意忽然覺得自己受騙了。
雖然三中爛，但是也是根據成績分班的。不用說，越靠前的班級，自然成績越好。而一班，聚集著整個三中的智慧代表。
能混到一班……
餘意面無表情地想，餘忻如果是智力發展緩慢，那他就妥妥是個腦殘。
不僅是他，熊初墨也是。
趙酒也是。
餘意不知道怎麽又想到趙酒，這時候默默加了一句。
他是腦殘中的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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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逼！
傻吊！
哥哥！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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