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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迎來了一個外族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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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迎來了一個外族人。 (11)

好好地在這裏面呆著,什麽時候再修成人形,看你造化了。”說著,一股靈力註入那根小草之中,鳳九歌隨手一擲,便將那根小草埋沒在下方的茫茫草海之中。

她的另一只手上,那消去靈魂的骨架一下子軟了下去,只剩下一身黑色衣袍。

她伸手將那袍子拿來,那如同拇指大小的骨頭,出現在了她的手中,看起來十分地小巧。

雲傲天的骨頭啊。

鳳九歌輕笑了一聲。

沒想到雲傲天一直沒忍心下手,她卻直接地將素成被帝修汙染的靈魂給打回了原形。

有她的一股靈力,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重新做人了。

那被黑暗法術束縛了那麽久的靈魂,終於得以解脫了。

這個人情,她替雲傲天還了。

“骨頭啊骨頭,好可愛。”那麽久了,對著一塊小小的骨頭,鳳九歌終於露出了一抹會心的笑容。

然而那笑容也不過是曇花一現,轉瞬即逝。

她食指一轉,那骨頭上面便出現了一條細細的鏈子,將那塊骨頭穿成了一個吊墜。

“你會和我一直在一起的,對吧。”

雙手在脖頸後面打了一個結,摸著那塊小骨頭,鳳九歌再次擡眼間,已經變得淩冽萬分。

無論如何,上天入地,她都一定會找到他。

轉過身,走到了雲飛揚身邊,看著他閉目打坐一派漠不關心的樣子,卻還是問出了口。

“雲兄,能不能再麻煩你一次?”

他的八角紫金鏡既然能夠看到千裏之外的情景,就一定能夠看到雲傲天在哪裏。

一問,沒有回答,甚至動也不動。

帝天行想著雲飛揚的交代,立馬將鏡子遞給了鳳九歌︰“他說了,想看什麽,自己看。”

自己看?

鳳九歌有些疑惑地接過鏡子,也學著雲飛揚的動作,將表面氤氳的霧氣拭去,卻總好像是擦不幹凈似的,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

鏡子之中隱約有人影在晃動,卻分不清誰是誰。

她斜眼瞥了一眼雲飛揚和帝天行,手指輕輕滑過,以血為泉,將整面鏡子給清洗了一遍。

“女人!”

朝風頓時厲喝出聲。

然而鳳九歌的動作極快,八角紫金鏡就像是被那最幹凈的帕子擦過一般,一下子光滑起來。

果然呢,雲飛揚的考驗。

她不甚在意,急忙朝鏡中看去。

裏面浮現出來的,卻是雲天之巔的帝都場景,那晃動的身影也逐漸清晰,赫然是白澤、朱雀他們。

“難道雲傲天已經被他們給救回去了……”

喃喃自語一句,心情陡然歡喜。

救回去了好啊,救回去了好。

鳳九歌朝天伸出手,幽遠的聲音逐漸地傳播開去︰“都給我回來!”

他們現在,立馬趕回雲天之巔。

帶著浩浩蕩蕩的最強大的軍隊,帶著已經慘敗得一塌糊塗的聖宮闕,這樣強大的回歸,她倒要看看白澤他還能拿自己怎麽樣。

她要證明,雲天之巔的帝後,她鳳九歌有那資格做。

“你們以後不要叫我女王陛下了,要叫我帝後,整個妖界,整個雲天之巔的帝後。”

那樣的命令發了出去,一下子讓萬劫地獄的所有人都楞住。

小公子朝風聞言,都差一點忍不住要罵人了︰“你傻啊,唯我獨尊不要,偏偏去當什麽破帝後,籠中的金絲鳥有什麽好玩的。”

鳳九歌轉過頭來,望向朝風,搖了搖頭︰“你不懂。縱使天下為尊,卻不敵做他的女人。”

她鳳九歌既然決定傾心相許,那就是一生一世,不死不休。

白狐是萬年的狐貍精,所經歷的感情,絕不在少數。他似乎有些明白鳳九歌的想法,第一個躬身,叫了一聲︰“帝後。”

“帝後,帝後,帝後!”

頓時,所有萬劫地獄的人都沸騰了,口中都讓著他們頭頭的新稱呼。

對於他們而言,女王陛下和帝後都沒什麽區別,因為他們只服鳳九歌,妄圖以妖皇的身份來壓制他們,他們可不會妥協。

這是對強者的尊敬。除非,他們帝後的男人,比帝後還要強大。

帝天行拖著還在神游天外的雲飛揚,表面不漏聲色,其實心裏一直在打鼓。

雲飛揚到底能不能把雲傲天從神龍族人的手裏救回來還是一個未知定數,就這樣讓鳳九歌來回地跑,也不是辦法。

“想什麽呢,前輩。”鳳九歌走過來兩步,伸手在帝天行的面前晃了晃。

帝天行眼神晃了一下神,而後輕笑出聲︰“我是見你對天兒如此癡情,心裏欣慰。再者,你有沒有覺得你的稱呼不太對勁。”

既然都已經和雲傲天到了這種地步,對於他這個生身父親來說,還叫前輩就說不過去了吧。

鳳九歌低著頭輕笑一聲,淡淡地道︰“改稱呼的事,還是等雲傲天認你了以後再說吧。”

說著轉身一揮手,大聲地道︰“我們走!”

那樣瀟灑離去的背影,讓帝天行頓時氣結。

293 回去之路,重重障礙

293 回去之路,重重障礙

歸心似箭。

鳳九歌一刻未停,帶領著萬劫地獄的所有人,飛奔似的朝著雲天之巔帝都前去。

而與此同時,那層層的防禦、層層的抵抗,將前路封鎖得死死的,硬是連一只蒼蠅都不讓飛過去。

“女人,看見了嗎?他們就是這樣對你的,你心心念念的男人,沒有管你在萬劫地獄裏面的死活,還讓他的手下來阻擋你回去的路,這樣你都還看不清楚嗎?”

朝風比身體還長的長發被他身體裏面湧出來的風吹得繚亂狂舞,張牙舞爪的好像要將這一片的天地都遮蓋似的。

那冷冰冰的話語不含一絲感情,卻好像是潑過來的冷水凝結成了冰錐,直直地紮向鳳九歌。

所有人都識趣地沒有說話,只朝風的話語在天空之中飄蕩著,飄向每個人的耳裏。

“那個男人真該死……”

也不知道是誰那麽輕輕地說了一句話,就好像是海底爆發的海嘯一般,瞬間激起了千層浪。

幾乎所有人的拳頭都緊握起,那樣的怒氣,滔天雲集。

“那個男人,該死!”

他們的女王陛下那麽厲害,為了他肯付出那麽多,他若真這樣對她,那麽他們就算是違抗命令,也定將雲天之巔攪個雞犬不寧。

“別鬧了,別讓他們覺得我的人沒紀律。”

鳳九歌淡淡地一揮手,身後的所有言語,全部消了蹤跡。

她低下頭看著下面還在負隅頑抗的將士,笑著道︰“你們確定不讓?”

“軍令如山。”

領頭的那個將軍昂起頭,一臉大無畏的表情看向鳳九歌。

在他身後,幾乎所有守城士兵都喪失了言語功能,有些甚至嚇得失了禁。

殺氣,席卷而來的殺氣。

那樣強大的陣容,足夠讓他們死個千百回了。

可是上頭的命令,他們也不得不尊。

那些茫然不知所措的眼楮,看著上方那些無數殺氣騰騰的面孔之前,一個嬌俏可人的女子,一身的月白衣衫清秀飄逸,在那藍天白雲的上空,負手而立。

那樣的無害,好像是蕩滌一切的春風。

然而在他們將軍回答以後的同一時間,那女子的身上溢出無數帶著邪魅的強大的妖氣,肆虐飛舞,四散開去。

頓時,只覺得有無數的力量拉扯著身軀,好像稍稍用力就會將他們都撕扯成幾半似的。

眼中神色由茫然不知所措,變成那無窮無盡的驚恐。

甚至從心底,衍生出一種當逃兵的沖動。

上方的所有人,將底下的情景看得清楚,頓時都不由自主地咧開血腥的大嘴,開懷地笑了。

“好久都沒吃肉了……”

“看著鮮嫩啊……”

“老子覺得老子現在能夠一口吞下幾頭牛……”

那些殘忍嗜血的話語飄散下去,嚇得那些士兵腿腳發軟,四肢無力,不自覺間已經退開了好幾米。

守城的將軍是赤橙七將的其一,也是跟隨著雲傲天經歷過風雨的,對鳳九歌的身份和他們所經歷的一切,也是有所了解的。

如今看著鳳九歌如此浩浩蕩蕩地帶著那麽多的人回歸,當下也有些為難。

然而誠如他所說,軍令如山。

“鳳姑娘,雖然我們全部加起來也不是您的對手,可是我們還是會將我們的職責堅守到底。上面是這麽吩咐下來的,務必將您攔住,還請您高擡貴手,不要讓我們為難。”

上面……上面……上面……

光是聽著這個詞語就讓人討厭。

鳳九歌突地將嘴角勾起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弧度,那扯開的櫻唇,露出一排編唄似的的皓齒。

“我沒打算對你們動手,你們也別逼我對你們動手。”

咧開嘴的瞬間,那皓齒帶著森森寒氣,竟比那些獠牙更讓人覺得恐怖幾分。

似乎,一張口間,就能夠讓他們連渣都不剩。

那將領手中的兵器一橫,擋在胸口,守城的護罩全線打開,將兩邊對峙的人相隔成兩半。

鳳九歌的所有耐心都被磨得差不多了,低下頭看著自己起了硬硬繭子的手,突地一笑︰“給我砸,但別傷了人性命。”

那樣淡淡的聲音飄散開去,讓所有等著動手的萬劫地獄眾人頓時開了心,然而聽著後面一句,又一下子焉了下去。

“為啥不能傷了他們?他們都不聽話,像之前那樣全部都滅了,挺好的呀。”

不解的人大有人在,都疑惑地看向鳳九歌。

小公子朝風眼神一橫,漫不經心地補充道︰“別人家怎麽砸都無所謂,這可是她夫家,下手自然得註意。”

“不過這些人不識趣,不狠狠削一頓,是不知道我們動真格的了。你們註意留口氣就行。別揍輕了,也別揍狠了。”

朝風的話音落下,身後的眾人全部都露出為難神色。

“小公子,你這要求,也太苛刻了吧?”

這個尺度,讓他們不好把握啊。

結果為難的雙眼對上朝風那雙想要滅了他們的神情,他們立馬懂了,一溜煙的時間,全部跑了個沒影。

一般的城池都會有護城的大陣,將整座城池護在城中。

而這座邊塞要地,是通往雲天之巔的必經之路,因其特殊的重要性,所以防護陣還是白澤親自來設計的。

千百年來,聖魔域多少次想從這裏打開雲天之巔的大門而不得,這個陣法,可謂是功不可沒。

然而這一次碰上的,是萬劫地獄的惡魔們。

他們的膽子,都敢翻了天去,更何況毀滅一座城池的防護罩。

千年萬年的功力全部集合,那樣五光十色的色彩,頓時將整片天空都映照成了一片艷麗的顏色。

“破!”

一聲大喝聲音未落,周圍的花草樹木都受不住靈力波動漾起的狂風,通通地拔地而起,卷入那漩渦一般的風口之中。

而那漩渦風口,就像是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妖魔鬼怪,將一切落入裏面的東西,瞬間“ 嚓”撕碎,變成渣滓。

防護罩上,淡淡的白色光芒縈繞,似乎在玻璃上面吹上一口熱氣一般,凝成了一片水霧,遮擋住裏面的場景,變得有些飄渺。

而城池外面的兩邊,一左一右兩股旋風逐漸地朝著中心靠攏,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徑直地撞在那防護罩上。

“砰——砰——”

接連地兩聲撞擊聲響起,眼前的情景就像是幻覺一般,那防護罩在那麽強大的攻擊之下,竟然沒有裂開一條縫隙。

“這麽狠。”

朝風見此,倒是對布這個陣法的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還有點水平。

鳳九歌見此眼中的波光動了動,心下已經了然︰“唇亡齒寒。”

白澤既然要想攔住她,第一關肯定是要費盡心思的。要不然輕易地沖破第一層屏障,後面的被攻破也是遲早的事情了。

所以,用這個破陣法就想要把他們攔在雲天之巔外面嗎?

鳳九歌又是一聲毫無意義地輕笑,唇角一勾,似乎眼楮都變成了一種興奮的鮮紅。

那是屬於地獄的顏色,在她每經歷一次生死的時候,那瞳孔之中的血腥之色就濃郁一分,看起來妖氣四溢。

她單手一揚,五道靈力光芒從她的掌心之中直沖雲霄︰“看來老娘不發威,你們以為我們太好欺負了。”

“五種屬性的靈力,這是什麽怪物……”

“天吶,她真的還是人嗎?”

那樣的驚嘆,從城池內部傳出。

對他們而言,所有的妖類一出生,就只能有一種屬性。

而五種屬性集一身的,別說看了,就是聽都沒聽說過。

“將軍,我們怎麽辦?”

“等。”

他們現在沒有退路了,只能等,等援兵。

城外,鳳九歌五指一抓,五股靈力瞬間混合,就像是混合編織在一起的彩繩,一下子延伸到了那防護罩前面。

而就在裏面人以為她要用此攻擊防護罩的同時,只見那五股靈力就像是炸開的花朵一般,瞬間從中心又竄出一股黑色的靈力來。

“天哪,是六種屬性,六種屬性!”

已經找不到詞語來形容他們的震撼,只能瞪大了眼楮,看著上面的場景。

“砰——”

黑色的靈力,就像是一下子竄出的兇猛的大蛇,一頭撞擊在了透明的防護罩上面,發出巨大的響聲。

整個城池似乎動搖了一下,所有的建築都開始搖晃起來。

那將軍面色嚴肅地道︰“大家莫慌,白丞相的防護陣法不會被破的,大家要鎮定。”

就在這話還沒說完的瞬間,只聽一聲不算太響的“ 嚓”聲響起,瞬間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擡起頭,望著頂端。

那一道細微的裂痕,此刻卻仿佛放大了無數倍一般,看得所有人都驚悚起來。

“裂了……”

“完了……”

屏住呼吸,那種心情,就好像是等待著宰割的羔羊。

“砰——”

又是一聲巨大的轟響聲音,鳳九歌連手都沒收回,直接地讓那股黑色的靈力在五色靈力的輔助之下,再一次撞擊上了防護罩。

嚓嚓裂開的聲音,就好像是這世間最讓人驚悚的魔音,讓城內的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一個點破,整個陣破。

整個防護罩以一個中心開始,放射狀地開始朝著四周裂開,那樣的速度只瞬間便將整個光滑的罩子變得裂痕遍布。

朝風寬大的袍子輕輕一揮,就像是在支離破碎的罩子上面加上一根羽毛的重量,那罩子就立馬嘩啦啦地全部崩塌。

連渣都不剩的防禦,已經抵擋不住任何人的腳步。

“破了,破了!”

“他娘的,一個破罩子還準備攔住我們,我看他們是異想天開了吧。”

身後的眾人又開始不安分起來了,全部都準備著進去揍人了。

然而鳳九歌卻在這時候伸出手來,攔住了眾人。

294 不惜一切,阻止她回來

294 不惜一切,阻止她回來

“女王陛下……”

萬劫地獄的眾人囂張的氣焰頓時一頓,全部停下來不解地望向鳳九歌。

朝風雙手抱臂,勾起嘴角冷笑一聲道︰“女人,你不是心軟了吧。”

“你想多了。”鳳九歌歪了歪頭,脖頸處的關節,發出清脆的響聲。

心軟?

她比誰都清楚,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是一句多麽真實的良言。

她只是……不想讓雲傲天為難。

城破,卻不入城池半步,鳳九歌居高臨下地懸浮在半空之中,垂著眼瞼望著下面的眾將士,淡淡地道︰“我不為難你們。也請你們轉告你們的妖皇,告訴他,我在這裏等他。”

雲傲天不會拋棄她的,這是她一直堅信的。

所以,無論發生了什麽,她都等著他來給她一個解釋。

領頭的將軍本來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沒曾想剛開始氣勢洶洶而來的鳳九歌,此刻卻以一種那樣平和平等的姿態,對他說,不為難他們。

心裏突然釋然一些。

畢竟是君上看上的女子,強勢霸道,卻不蠻橫。

這樣的女子,配得上君上。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白澤丞相他們要如此費盡心思地拆散他們兩個,甚至不惜動搖國本?

想不通的事情,就沒有必要多花那冤枉時間。

朝天一個拱手,那將領倒還是恭敬地道︰“那就勞煩姑娘等一下了。”

說著,轉身帶著將士進了城裏。

那樣的態度,惹得萬劫地獄那些急性子老大不爽。

“還讓我們等,他們想多了吧。”

“就是啊,他們以為他們是誰啊。”

“等就等吧。”

朝風的一句話,頓時堵住了悠悠之口。

小公子都發話了,他們哪裏敢不遵循?

於是四散開去,各自找了個舒服的地方休息去了。有些饞嘴的,更是跑到了森林之中去獵一些野味。

只鳳九歌一個人,仍舊迎風站立著。

烈陽的金黃色光暈打在她的身上,就像是為了鍍上了一層溫暖到熾熱的光暈。

她懸在半空之中,眼光遙遙望去,仿若那些苦苦等候日日望夫的癡怨女子。

然而那目光之中,不是可憐,不是哀怨,而是堅定不移。

沒有失落,沒有期盼,有的是深深篤定。

當一種信任已經深深地紮根在了心裏,就是對彼此最深層的愛戀。

朝風和白狐都識趣地沒有去打擾她,跟在最後面的帝天行還護著魂魄一直沒回來的雲飛揚,根本沒有閑情雅致去管鳳九歌。

所有的人,在這樣一個艷陽天裏,突然地在雲天之巔的邊界之處止住了步子。

帝都皇宮之中。

白澤有些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膝上的琴弦,已經被撥斷了好幾根,松散地耷拉在琴上。

他的整張臉都跨了下來,平日裏溫和無波瀾的那張淡笑的臉,第一次連偽裝的力氣都沒有了。

仿若被抽去了生命的活力,了無生機。

空蕩蕩的宮殿,一個人都沒有。

即便那樣的金碧輝煌,那樣的恢弘大氣。

他擡起頭看著那蟠龍盤旋祥雲繚繞的寶座,只能伸手去撫摸那雕刻精致的龍爪,感受那一點一點冰冷的觸感。

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幹任何事情了。

“吱嘎——”

緊閉的大門被推開,朱雀、白虎、狴犴、玄武四人腳步匆匆地朝著他走了過來。

腳步沈重,面色陰沈。

他已經不用聽結果了。

“還是沒找到是吧。”說這話的聲音似乎染上一絲絕望了。

沒有人比他更明白神龍族人的強大。

雲後的前車之鑒擺在哪裏,就算是君上那麽強的人,在那些突然飛降而來的神龍一族面前,頓時都脆弱得不堪一擊。

更何況,能夠進入天外天的天門令,他們一塊也沒有,全部在他們君上那裏。

要想救,無能為力。

他們君上是什麽命運,已經不得而知了,就像是他們不知道雲後這一千多年來時怎麽過的一樣。

然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前方軍報頻傳,鳳九歌帶著萬劫地獄的人高調歸來。

這的確是他沒有想到過的,在萬劫地獄以一種不可能的速度飛快地成長起來,甚至直接破開了萬劫地獄,成為那一群惡魔的頭目。

然而看著手中鎖魂燈珠逐漸地變成潔白的色彩,他就知道,那個女子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了。

可是,他還是下了命令——不惜一切,阻止她回雲天之巔。

因為心裏總是有一種想法,覺得像雲後那樣要強的女子,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兒子也和自己受同樣的苦楚吧?

她一定有辦法救君上回來的,一定有的。

白澤知曉萬物,想來說什麽做什麽都有很具體的思量。然而這一次,卻僅僅憑借著自己的直覺,來下了一個如此大膽的預言。

所以,鳳九歌才不能回來。

一千六百年前,聖魔域動亂。

那個時候,他還小,什麽都不懂,卻被那個一身紫色華服的女子,輕輕用食指點了一下額頭︰“你會是這世界上最聖明的丞相。”

他堅信不疑,為此奉獻一切。

那個女子是有多強啊,然而最終還是被帶走了。

更何況,一個擁有一千多年功力,卻連用都不會用的女子。

將鳳九歌關入萬劫地獄是一了百了的做法,甚至於無數次,他都有一種捏碎鎖魂燈珠的沖動。

只要他輕輕一用力,鳳九歌此刻已經連一縷幽魂都不剩了。

可是他有顧慮。

他立志要輔佐的史上最聖明的君主,卻為了一個女子,說出覆滅天下的話來,這讓他如何下得去手?

然而就是那時候的心慈手軟,才會招致這樣的禍事來吧。

代表著天意的神龍一族,不允許有違背自然規律的結合,所以以一種衛道士的身份,對違反這一規律的人進行天譴。

或許一如之前一樣,給整個雲天之巔來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或許會讓所有的妖類,通通都變回原形。

然而這一次,神龍一族的人卻只突然間出現在了最是險惡的天塹那裏,將交戰的兩方全部震飛,捉了他們的君上便離開了。

甚至於他們幽幽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帝都的皇宮之中了。

那麽直接,讓他們沒有時間思考,沒有時間反抗,沒有時間做任何事情。

這就是報應。

所以,絕對不容許他們在一起,絕對不允許!

“丞相,邊境傳來消息,守城的防護陣破了。”

“破了?”白澤聽到朱雀的話,眉眼間頓時嚴厲。

“可是她沒有繼續前進,而是在邊境上等著。”朱雀說這話的時候,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卻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白澤見此一揮手,冷冷地道︰“那就讓她永遠等著吧。”

295 雲傲天他,出事了?

295 雲傲天他,出事了?

日子就像是車 轆,不停地往前滾動。

艷陽的天氣過後,偶爾也會飄過一陣一陣的綿綿細雨,將那渴望甘露的生物們澆灌。

帝天行看著半空之中一動也不動的鳳九歌,只覺得心裏心疼得不行,轉過頭看著魂魄還未回來的雲飛揚,一切的話語又咽進了嘴裏。

讓她在這裏等著,至少還有點盼頭,總比直接沖向天外天好。

他能夠做的,也就是閉口不言了。

一日,兩日,三日……

每一日鳳九歌都問道︰“他沒來嗎?”

每一日守城將士都答道︰“還沒有消息。”

通報的信函一封接一封地當著她的面傳遞到帝都,卻如同石沈大海,了無音訊。

鳳九歌的目光隨著那逐漸沈寂下去的夕陽,也逐漸地沈了下去,那瞳孔之中,被染上了一種比夕陽餘暉更加艷麗的色彩。

終究,瞇起的雙眼閃過一道利光,似乎要逐漸降臨的黑暗,給割開一個巨大的口子,攪破這靜謐的天地。

“欺人太甚。”

薄薄櫻唇輕啟,最終只吐露出來那麽幾個字來。

然而那淡淡的聲音卻比任何厲喝都要來得讓人膽顫,讓人心驚,更讓人感覺到嗜血的興奮。

萬劫地獄的那些怪物們早就已經無聊透頂了,心心念念地盼著他們的女王陛下趕緊地改變主意,讓他們有架可打。

“女王陛下,滅了雲天之巔吧。”

“滅了雲天之巔吧!”

呼聲一浪高過一浪,駭得那些守城的士兵全部都戰戰兢兢嚴陣以待,生怕這些不要命的惡棍們一下子全部都沖進去。

這場懸殊不是一點兩點的對峙,要不是鳳九歌一句“不想為難你們”,那結果早就已經顯而易見了。

然而無論他們怎麽上書到帝都去,那裏從來都沒有回覆過只言片語,這……這也怪不著他們啊?

“鳳姑娘,您要冷靜,說不定君上已經在趕過來的途中了……”

“趕過來的途中?”鳳九歌沒有開口,倒是朝風一聲冷笑,“雲傲天比那萬年獅鷲的速度更迅猛,如果真的要來,不出一天定能夠趕到這裏。”

讓他們在這裏等了那麽久,這結果不是已經顯而易見了麽?

“這位小弟弟,請不要直呼君上名諱。”領頭的將士忽略掉其他不重要的,徑直地抓住了重點,很是嚴肅地糾正朝風的稱呼。

他沒有看見,朝風那張瞬間鐵青的臉,以及周圍人強忍住笑意的眾生百態。

“那小子真是活膩歪了。”

“敢叫小公子小弟弟,哈哈,他是想死想瘋了吧?”

“估計腦袋有問題……”

上面頓時響起無數的議論紛紛,通通地跑到了那將士的耳朵裏,他不知所雲地看向朝風,心裏實在沒有底。

怎麽突然間覺得,這個小孩子竟給人一種十分邪氣的感覺呢?

那感覺還沒消失,他就頓時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動了,四肢就好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束縛,就連胸口都仿佛被一塊石頭壓著,喘不過起來。

朝風一頭墨發隨風瘋長,狂舞繚繞。

“該死!”

一只肉呼呼的小手掌突然有力的握緊,那還不知道自己說錯話的將士,立馬之間感覺到他的喉嚨一下子被鎖住,似乎再用一絲絲的力道,就可以輕易地掐斷一般。

所有的一切都在這裏暫停,張著口卻一點聲音也發不來。

其餘幾個副將見此立馬狂奔過來扶住了他,卻無論怎樣也不能將他的痛苦減輕分毫。

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傷害他們將軍的力量,到底是從何處發出來的。

就在底下已經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天邊突然亮起了一團橘紅色的光暈,像極了夜鳶飛行時候眼楮發出來的光亮。

這是,有人要來了嗎?

還沒來得及判斷,就見下方那將士身上所受的力驟然解開,似乎要被無形力量捏爆的身體,一下子得到了解脫。

他連連地後退了好多步,這才承認這些人在這些日子的沈寂,都差點讓他認為他們沒有一點危險性似的。

上方,天空之中,朝風似乎對和他對上的人很不滿意,那垮下來的臉上寫著兩個大字——我想殺人。

不殺那個不會說話的將軍,而是殺那個敢接他招的人。

雖然他剛才出手才不過用一成的力道,不過能夠隔了那麽遠的地方就輕易地將他的法術破除開,看來來者的實力,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正好,他手癢癢,想打架了。

之前以為能夠和鳳九歌有一場酐暢淋漓的對決,然而那小妮子卻耍賴讓他輸了比賽。如今管他來的人是誰,先揍了再說。

在他旁邊,鳳九歌靜靜地站著,看著那夜鳶逐漸地劃過黑夜飛馳過來,那眼中的光芒,映襯著那橘黃色的光,閃爍明亮。

不近不遠的距離,過來的時間卻好像是一個世紀。

越接近一分,鳳九歌的臉色卻越發地難看一分,直到那夜鳶停留在了城墻上空,她的臉色已經徹底地垮了下去。

“沒有雲傲天。”

沒有他熟悉的味道,和自己最熟悉的溫暖。

有的,只是一片黑壓壓冷冰冰的夜幕,和坐在夜鳶身上,淡然看著她的白澤丞相和朱雀四將。

鳳九歌感覺自己冷靜下來的血液,似乎被一種異常灼熱的力量竄入,瞬間便沸騰起來。

雙眼,一瞬間又紅上了一分,變成那種純正的血腥的顏色。

詭異的妖氣肆虐,強大到讓人害怕。

白澤無波瀾的眼中,驀地被投進一顆小石子,輕輕地蕩漾起圈圈漣漪︰“帝後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呢。”

淡淡的聲音溢開,一字不落的落盡鳳九歌的耳中,聽起來就像是在諷刺她一樣。

就在不久前,他的嘴裏口口聲聲地叫著“帝後”,卻毫不猶豫地將她推入萬劫地獄。

這一聲“帝後”,她還承受不起啊。

或許她還應該感謝一下他,要不是做得那麽絕,也不會有現在的自己,有一種絕對強悍的力量,不畏懼任何事情。

“還真是承蒙丞相誇獎了。”鳳九歌淡淡地笑開,眼底卻無絲毫笑意。

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那笑意已經不達心底。

“帝後謙虛了。”

白澤笑著搖了搖頭,眸子低垂,望向手中的東西,淡淡地道。

“君上近來國事纏身,不能來接帝後回宮,特地讓微臣幾人來此恭迎帝後回來。”

說著,手中的東西一擲,飛向了鳳九歌。

是雲傲天的龍形玉佩,上面的沒一個花紋她都摸了無數回。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心裏錯覺,總覺得現在摸著的觸感是冷的,以前摸著的觸感是暖的。

明明那個男人渾身都冒著寒氣,為什麽卻還是能夠讓她感覺到很溫暖很溫暖?

低垂的眸子嗤笑一聲,鳳九歌擡起頭,望向白澤︰“接我回宮?那敢問丞相,你可有如實稟報,我消失的這段時間,去了哪裏?”

“這是自然。”白澤輕笑,“微臣大逆不道以下犯上,該領的懲罰,定然不會少。”

那樣一張溫潤如玉的臉,面上的微笑就像是鄰家哥哥一般,給人一種親切感。

也就是這種感覺,把她騙得那麽慘吧。

旁邊的朝風早已經忍不住了,身上無形狂掠的風,已經無聲地滲透到了白澤那邊去︰“女人,和他們?@率裁礎0諉髁嘶瓜肫 鬩淮危 隳巡懷苫拐婊嶸系輩懷桑俊br />

“你想多了。”鳳九歌雙手抱臂於胸,微微側過頭,看著滿眼興奮的朝風和身後萬劫地獄的眾人,輕笑了一聲。

她只是想看看,面前的這個男人,對於那些連他自己都不信的謊話,他還能夠面不改色地說多久。

朝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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