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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在她的面前猶豫。(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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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在她的面前猶豫。 (17)

如果當時的鳳九歌沒多那一把手,此刻便已經在度月廣場準備著分班入學了。

世事難料,大抵說的便是如此。

幾人剛剛沖出度月廣場,赫連宇的第一反應立馬是指揮著幾個大導師將廣場上的學員疏散。

然而這一切還沒做完,就見那鬼斧神工千年不倒的初級靈力測試場,逐漸地塌陷進去,揚起萬尺塵埃。

沙礫碎片胡亂飛散,砸向還不明真相的學員。

那堅固的黑金色的墻壁,在一瞬間從地基開始往上出現裂痕,像是一條久旱幹涸的河流,四分五裂。

那樣的震撼,如同一場突發的地震海嘯,快得讓人連拔腿逃跑,都提不起步子來。

“天哪,這是怎麽回事……”

“測試場塌了!居然塌了!”

“久不管事的赫連校長,學院裏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四大導師,頂尖的五人齊聚於此,那測試場塌陷,其中肯定有貓膩。”

“這位兄臺,聽你說言,你好像很清楚?”

“那是,本公子是誰?你們看看旁邊的那個穿青衣的奶油小生沒?那其實是校長最新買下的小倌。別看校長那麽正經,哼,其實當時他也找過本少爺,說是讓本少爺跟著他,就可以直接進入四大導師的門下。本少爺想也沒想,義正言辭地就拒絕了他……”

“所以你才永遠留級呆在一年級是吧?”

周圍圍著的人全部“切”了一聲,不聽那些胡說八道,專心地看向了那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心。

然而還沒打探到什麽,四大導師立馬組織起了廣場上的所有導師,將那些學生全部地驅趕出境。

那吹牛的學員見此趕緊拉住一個導師的白金線勾邊的衣袖,小聲問道︰“李導師,請問這裏面發生什麽事了?這靈力測試場怎麽會莫名其妙地塌了呢?”

那導師剛才也聽到了他說的那番話,不由得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校長和他在玉陽樓買下的小倌在裏面偷情,結果太用力了將測試場震塌了。這個回答你可滿意?”

“哪敢哪敢。”

說著諂笑了一下,在周圍人的哄笑聲中紅著臉退了下來,隱匿在了人群之中。

清場過後,所有的初級導師和中級導師也全部回避,四大導師分占廣場四角,將整個區域化為了結界,與外面完全隔絕。

剛才巨大的塌陷力量還有餘韻,到現在都仍舊能夠感覺到那氣勢逼人。

那些灰塵氣浪遠遠地波及開去,如同被一場巨大的災難席卷而過,只留下無數的斷壁殘墻。

如今的情況,就只有等了。

等……那兩個人出來。

赫連宇輕輕擦拭掉了額上的冷汗,頭也不回地問道︰“越兒,你對裏面兩人的了解有多深。”

既有淵源,之前就肯定有接觸。

如果說這等水平的人都只是冥月王朝四大家族選出來的候選人,那麽四大家族也不會分立而治那麽多年了。

所以,他務必得弄清楚這二人的真實身份和真正實力。

然而一句話飄出,卻久久地沒有一個字的回應。

赫連風越性格是陰晴不定,可是還不至於不搭理人啊。

赫連宇感覺到不對勁,趕緊地左右看看,果然沒看見赫連風越的身影。他趕緊拉過淩翊,緊張問道︰“你剛才可有看見越兒?”

淩翊搖了搖頭︰“回校長,剛才我被獨孤大導師給直接拉了出來,未曾註意。”

那種情況之下,所有人都想著逃命,按照赫連風越的本事,不應該被困其中才對。

那麽想來,也只有一種可能——他留在那裏,是有意而為之!

天吶,那個男人想幹什麽?

他不是打算在要塌陷的山洞之中,等著雲傲天他們逃出來吧?

“校長,我進去看看他們。”淩翊眉頭皺起,一抹青衫,在這大風之中,胡亂飛舞。

他的語氣堅決,竟也無形之中來了脾氣。

“放肆。你身為我帝閾學院學生,怎麽可以如此魯莽?要是還當我是校長,就聽我一言,不許靠近!”

赫連宇言辭嚴厲,隱含呵斥。

能讓淩翊留下來在這裏等著,已經是額外開恩。還想去送死,他絕不允許!

只是越兒……

他擡起頭來,遙遙看向已經將出口堵死的陣法,眉宇間的沈著,越發深重。

有些東西只有聽天由命的份兒,聖翌王朝的死活,就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之後再定奪了。

山洞之中,赫連風越眼中餘光瞥見那一抹突然溢出的明亮的月白,踏出生門的腳步,又生生地止住,退了回來。

那一刻,他的腦海裏竟好像沒有閃過半絲猶豫,幹脆果斷地,好像沒了江山沒了皇位沒了性命,也沒什麽打緊。

更何況心裏有一種信任,相信那個小妮子既然能夠破陣,就一定能夠出去。一定能夠出去,就一定不會拋下他。

呵呵,想著雲傲天出來時候看著他的表情都痛快。

還是那句老話說得對,他就是來給他們添堵的。

正在這當口,那幽壑深處,白光大盛。

就像是一株盛開的佛蓮,那樣的光華萬千,似乎能夠晃花人的眼。

“夫君,你抓穩了,最後一躍!”

而就在這一片的璀璨光芒之中,一白一玄兩道身影憑空從地下躍出,一個翻身,穩穩落在了地上。

203 瘋子,胡攪蠻纏

203 瘋子,胡攪蠻纏

“九姑娘,別來無恙。”

熟悉的語氣,妖嬈無雙的一張邪魅的臉。那漂亮的丹鳳眼眼角微挑,似乎飽含笑意一般,萬千風情流瀉開去。

一身紫金細線勾勒暗紋的黑袍,優雅而高貴。周身一種王者之氣流轉,微翹的嘴角間隱藏淩厲。

這樣一個絕對讓女子為之瘋狂的男人,落在雲傲天眼裏,到處都寫滿了兩個字——欠扁。

越看不爽的人,越是愛往跟前湊。

這讓他想忍,拳頭也不想忍。

不過現在沒空跟他?@攏 人忻鋈?嗽偎怠br />

“瘋子!”鳳九歌也是被赫連風越的出現嚇了一跳,猛然之間驚呼出聲。

更讓她受不了的是,這種時間這種地點,這個男人還有心思笑著打招呼,他難道眼楮都長在腳板底下去了,不知道頭頂上的石頭大塊大塊地掉落下來啊!

“呵呵,九姑娘好記性,一別數月有餘,還……”

“還你個頭!”鳳九歌直接揪著小水一把給赫連風越塞進嘴裏,而後順手拉起他的衣袖,踩在那不停落下的巨石,一下子閃到了還未被波及到的另一邊。

一落地,赫連風越就趕緊將小水從嘴裏扯了出來,只見那黑豆似的小眼楮裏盈滿了淚光,那叫一個委屈極了。

他一見此不禁勾起嘴角輕笑一聲︰“小東西,不是什麽東西都能入得了我的口的,你該感到萬分榮幸。”

這還成榮幸了?

小水頓時淚如泉湧,那浪費的液體,看得鳳九歌肉疼至極。

奈何現在沒空收集,只能擡眼狠狠地瞪了赫連風越一眼︰“你丫的最好立馬哄好小水,它可是小火未來的媳婦兒,得罪了它,以後有你好受!”

“小火?”赫連風越微微一擡那妖冶的桃花眼,斜瞥了一眼被雲傲天抱在懷中的小貓咪似的生物,頓時笑開了,“哈哈,隨時恭候。”

驀地,他剛揚起一些的嘴角僵住,目光直直地看著那小東西眼中燃燒著的兩簇火焰。那一身的金紅色毛發,雖然少了那黃金的盔甲,卻也是別樣地熟悉。

這個像是變種貓咪的小東西,不會就是……

雲傲天緩慢地摸著小火的毛發,那身姿挺拔,表情倔傲,緊抿的薄唇飽含著無盡的冰冷狂狷。

那周邊風雲乍起,幾多澎湃。

他一揚瞼望向赫連風越,語氣淡淡,波瀾不興︰“小火,他把你忘記了呢。”

忘記了,小爺吐個火球他就記起來了。

小火揮舞著小爪子,咧著森森獠牙,表情好不兇狠。

赫連風越表情定住了一片刻,而後恢覆過來,卻不敢再與小火對上了。

這本尊的模樣他可是親眼目睹過的,那等威力,就是百十來個他也是望塵莫及。

我的老天,把十五級的火麒麟抱在懷裏,這個男人要不要這麽大手筆。

赫連風越心中千回百轉,最後將雲傲天的此舉動視為是對他的耀武揚威。

呵,莫不是看見他風流倜儻瀟灑俊逸,所以那男人深感自己地位受到威脅,所以先給他一個震懾,讓他知難而退?

這個男人,心機很深啊,自己差點就上他的當了。

赫連風越一個人想著,陡然之間將所有關系都想通了,這才重新擡眼望向雲傲天,那個冷冰冰的如同木頭一樣的男人,心裏的想法不由得更加深了一分。

既然在這裏相遇了,那就說明他和九姑娘還有緣分,否則又怎麽會在這裏如此之巧地碰見?

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瘋子,你做什麽春夢呢,瞧你那一臉猥瑣的表情。”鳳九歌清脆的聲音逸入耳中,將他的所想所思驟然打斷。

春夢不至於,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或許那麽想著,自己心裏會好受一些吧。

呵,我赫連風越,不僅風流倜儻,還挺多愁善感吶。

鳳九歌見此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他兩下,低下聲音輕言道︰“自己保重。”

“這話什麽意思?”赫連風越聞言頓時緊張起來,陡然間伸手握住鳳九歌的手。

然而那手卻像是被火灼燒了一般,燙得他火速地縮了回來。

旁邊,雲傲天霸道地將鳳九歌摟在懷中,不允許其它男人碰到她一根發絲。

“再有下次,死。”

那冷若冰霜的語氣,似乎夾雜這萬千的冰錐,陰嗖嗖地全部朝著赫連風越的全身穿透過去。如若化為實物,他此刻定是萬箭穿心。

赫連風越懶得理雲傲天,目光仍舊緊緊地盯著鳳九歌︰“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快說啊?”

什麽叫“自己保重”?她要去做什麽才會說出這種話來?

難不成這種程度的坍塌,就把他們給困住了?

鳳九歌看著赫連風越那張邪氣側漏的臉上,居然會露出那樣擔憂的表情,不由得一個胳膊肘給他頂在了肚子上。

“瘋子你想些什麽呢,我不就是讓你自己護好你自己,我去那邊破個洞出去嗎?你丫的給我擺什麽破表情呢,生離死別啊!”

赫連風越陡然楞住。

對於那麽讓人想入非非的詞語,她鳳九歌倒是說得挺溜。

驀地,他嘴角翹起,一抹笑意浮現︰“九姑娘真會說笑話。要不是因為這裏氣氛太壓抑了,我才不浪費表情來緩解一下氣氛呢。”

說著,傲嬌地一甩頭,轉過了身去。

鳳九歌嘴角抽了抽,這才抱著雲傲天,踮起腳尖在他的嘴角落下了一個輕吻︰“等我。”

“嗯。”

雲傲天輕應一聲,還不忘將那吻加深。

鳳九歌看著已經逐漸變得傾斜的地面,還有那仍舊不停掉落下來的巨石,不由得拔出驚鴻,劃過長空。

幾個飛掠,如同輕盈的燕子一般,飛速地快起快落,接著那些落石的力量,一下子就奔出了好遠。

鳳九歌摸索著到達生門附近,渾身純白氣焰縈繞開去,將周圍的情況摸了個清楚。

白氣滲透不太進去的地方,必定是比較厚實,反之那地方就比較薄弱。

她用內力找到了生門附近的一塊崖壁,手中驚鴻一揚,在半空之中劃過一道圓形的弧。

光芒乍現,多人眼球。

那樣漂亮的光暈蘊含於刀刃之上,揮出去的瞬間威力大得驚人。

只聽“砰”的一聲,巨大的響動在整個山洞之中回響開去,震得人的耳膜發麻,嗡嗡作響。

鳳九歌驚鴻將那上壁開了一刀,隱約已經看見了外面露出的白光。

然而她這一刀圖迅猛,用力太大了一些,頭頂上的巨石又震落了許多,害得她連連在半空之中做了幾個轉體,這才逮到機會從新下刀。

“砰砰砰——”

一個連貫的出擊,那石壁竟然被她硬生生地剜出了一個一人肩寬的洞口來。那傾灑下來的光芒,照得久未見光的鳳九歌眼楮下意識地一瞇,身子往下沈了下去。

然而就在旁邊兩個男人將心都揪起來的瞬間,鳳九歌陡然在半空之中停住,借著那下落的石塊,飛快地足尖一點,落回了遠處。

整個過程流暢得就像是一首詩,然而更像是一個千回百轉的……恐怖故事。那樣的驚險萬分,讓兩個男人的心同時被揪得緊緊的,硬是沒輕松過半分。

赫連風越有些不爽地看著雲傲天,斜眼一撇,冷哼一聲︰“某人不是有天大的本事嗎?怎麽這種事情還讓一個女人來做?”

鳳九歌不爽地從後面一腳給他踹過去,齜著牙咧著嘴好不兇狠︰“我男人我供著我養著我疼著,我樂意,要你管!”

赫連風越被鳳九歌這樣一頓搶白,有些楞楞地看著鳳九歌好半晌,才猛然醒悟道︰“原來你喜歡躲在你背後的男人啊,早知道我也如此了。”

說著,整個人已經躲在了鳳九歌的後面,捏著聲音好不做作︰“人家怕怕,九姑娘可要保護好人家啊。”

迎來的又是一個飛快的肘部攻擊,鳳九歌對他下手一點也不手軟。

“夫君,我們走,別理這個瘋子。”

說著,拉起雲傲天就要走,然而看著硬是有骨氣地沒求她的赫連風越,鳳九歌嘆了口氣,還是向他伸出了手,“你這個男人是存了心來給我找麻煩的吧。”

赫連風越伸手過去緊握住那只纖纖素手,有些挑釁地沖著雲傲天一挑眉,道︰“九姑娘你真是聰明,這也讓你猜著了。”

不過話語說的小聲,那一挑眉也只敢背對著雲傲天挑。

對於他懷中那只縮小版的火麒麟,他還有些心有餘悸。

然而也不知道雲傲天後腦勺是不是長了眼楮一般,竟然猛地轉過頭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中暴虐,似乎要將整個山洞全部給瞬間填平。

鳳九歌一手一個大男人,還得在到處是飛沙走石的地方保持平衡,心裏本來就高度緊張了。

不過這兩個大男人就像是兩個孩子一般,竟在半空之中較上了勁,這邊一個用力那邊一個拉扯,氣得她只想將兩個人都給扔下去。

“你丫的瘋子,再胡鬧我把你剁成塊兒餵小火去!”

什麽叫差別待遇,這大抵是了。

兩個人的錯,一個人受過。

赫連風越也不惱,輕哼一聲道︰“九姑娘你就顧著他臉皮薄,連句重話都不敢對他說。沒事,等我哪天有空,我幫你說他。”

鳳九歌聞言差點腳下一個趔趄,將三個人都摔了下去。

她現在發現了,赫連風越,他果然是只妖精,完全不用人類思維思考啊!

204 當情敵遇上情敵

204 當情敵遇上情敵

幾個翻身,一個起躍。

就在廣場之上,赫連宇和淩翊他們望眼欲穿的時候,那樣瀟灑的身影從那坍塌的陣中一躍而出,落在地上順勢一滾,安全著陸。

玄衣飄飄,月白衣衫飛舞,那紫金細線勾勒的黑袍,被風扯得獵獵作響。

三個截然不同的身影,風度稟異,各有千秋。

赫連宇目光首先地落在了赫連風越身上,見他拍了拍灰塵站起身來,完好無損,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你這孩子,越發地沒個分寸了。”

堂堂的一國之君,居然幹出這等不要命的事情來,他是將偌大的聖翌江山,置於何種境地?

赫連風越裝風度的紙扇悠然開啟,慢慢地搖了兩下,這才道︰“皇叔,你有所不知,分寸這東西,是給有些人用的。像我這種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人,那玩意兒就是個擺設。”

殺叔弒兄謀朝篡位,哪一樣他赫連風越有分寸了?

要是中規中矩的,他今日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去了,哪裏還能好好地在這裏站著?

赫連宇一聽他這話,搖著頭嘆了口氣︰“你自己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就好,老夫也管不了。”

說著,將目光擡起來,看向了旁邊的兩人。

鳳九歌正在用內力為雲傲天舒經活絡,打通穴道關節,檢查他的身體是否還存在著什麽大問題。

緩緩的白色霧氣從指間沁出,慢慢地滲透進了雲傲天的身體。

“你的回元術倒是厲害,竟然連內傷的蹤影也找不到一分。”鳳九歌有些驚愕有些欣喜地收回手,反手地將那寬厚的掌心握住。

在陣中被撞得那麽厲害,又強行驅動法力,結果只是在荷塘那裏運功一小會兒,此刻竟已經恢覆得差不多了。

雲傲天點了點頭,道︰“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回元術固本培元,對一般的傷害幾乎能夠片刻痊愈,不留一點傷痕。

然而什麽功力再神奇也是威力有限,這回元術對身體的助力很大,卻無法打通法力進益的瓶頸。

現在的他,充其量只能說是身體無虞。

鳳九歌見他那雙冰冷的眸子帶著暗沈的深意,不由得將他的手握緊了一些︰“沒事,一切還有我陪著你。”

雲傲天低頭與她四目對上,含情不語。

有些東西暗暗在空氣中發酵,甜蜜的混著酸澀的味道,擴散開去。

“咳咳……”赫連宇咳嗽了兩聲,將兩個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二位,老夫你知道你們剛成親沒多久,甜蜜一點也正常。不過帝閾學院屹立了一千多年的鎮校寶陣如今被毀於一旦,你們還是得給老夫一個交代吧?”

這個……倒也是。

鳳九歌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赫連宇。

紫金的衣袍,太陽的徽章。

她楞了楞,立馬伸出雙手很是誠懇地握住了他的手,甜著聲音道︰“校長大人你也來啦。呵呵,幸會幸會,能夠在這裏遇見您,真是我等的福氣啊。剛才你說什麽?今天的太陽挺好?對對對,太陽是挺好的,金燦燦的,跟個燒餅似的……”

扯起嘴角的笑容,充滿了諂媚之態,混合著插科打諢,竟是要準備現將這是糊弄過去了。

奈何赫連宇教育了那麽多年學生,那麽多桀驁不馴的學員在他手裏都變得要多老實有多老實,更何況是鳳九歌的這種小伎倆?

不僅沒有被那插進來的話題給代跑,反而一句話又給帶了回來︰“想必你就是西靖鳳家的九小姐了吧。當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你姑姑當年在這裏讀書的時候,可沒一來就送我們這麽大一個禮啊!”

“呵呵,呵呵……”鳳九歌幹笑兩聲,越發心虛了。

旁邊赫連風越見此朗聲大笑了兩聲,道︰“哈哈,皇叔,我剛才替你問原因了,她說她是故意的。這陣法既然是學院的鎮院之寶,平白被人給毀了,鐵定是不能那麽輕易地饒了罪魁禍首的,你說是不是?”

最後一句話轉而問向已經齜牙咧嘴準備著將他生吞活剝了的鳳九歌,那語氣含笑,分明是十足十的幸災樂禍。

旁邊一直沒機會插嘴的淩翊一見赫連風越刁難鳳九歌,心裏一下子就想到了剛才的哪些話,不由得猛地上前一步,眼神嚴厲地插在了赫連風越和鳳九歌的中間。

赫連風越楞了一下,隨即眼角一彎,妖嬈笑靨浮上雙頰︰“喲呵,淩大公子這是幹什麽?憐香惜玉?”

憐香惜玉?就鳳九歌那個“純爺們兒”的模樣,哪裏香了哪裏玉了?他只不過是……只不過是看不慣有人破壞倫理綱常!

“你自己想什麽你自己清楚,我不想說出來是對你的一點尊重。閣下萬金之軀,還請自重。”

如此義正言辭,別說赫連風越有些莫名其妙,就連鳳九歌也有些懵。

她拉過淩翊,小聲問道︰“瘋子他怎麽你了?”

自重那麽嚴重的詞語都出來了,要說這兩個男人之間沒什麽可疑關系,那才叫人浮想聯翩吶。

正在鳳九歌以為淩翊和赫連風越估摸著有一腿的時候,赫連風越倒是臉皮一寸厚地嚷開了來︰“你說,你給我說清楚,我怎麽不自重了?一個大男人還管不住自己的舌頭,小心禍從口出。”

淩翊也是悶騷型的那種男人,論口角哪裏是油嘴滑舌的赫連風越的對手?頓時被這一通的反質問給逼昏了頭腦,將剛才之事直接地說了出來。

“閣下身份尊貴,在下也不會信口雌黃。校長和四位導師剛才也在,你對雲公子的深情厚誼,相信大家也看得清楚。如今你如此打擊報覆鳳九歌,是什麽目的,大家也是有目共睹。還要我說得更細致一點嗎?”

這話別說赫連風越楞住了,就連一直表情未變的雲傲天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

那冷目之中的光華流動,轉而落在了赫連風越的身上。

看著他那副比朱雀更加妖冶的尊容,頓時只覺得有股寒氣直從腳底冒出來。

鳳九歌聞言不由得誇張地長大了嘴瞪大了眼,又誇張地用手捂嘴一個丈步跳了開︰“原來瘋子你你你……你早就對我家夫君起覬覦之心了!”

205 質問,變著法兒的來

205 質問,變著法兒的來

一場鬧劇,說不清道不明。

這關系因為一句戲言,最後以訛傳訛,讓堂堂的一國之君赫連風越,反倒是成了和鳳九歌搶男人的情敵。

淩翊是一臉的認真,這回倒是難得站在了他一直討厭的鳳九歌這邊,將矛頭一致對外。

赫連風越渾身張嘴都解釋不清,而且還有他家皇叔在一旁火上澆油,四大導師傾力作證。

雲傲天在一旁置身之外,不管不顧,一雙冷眼看透世間百態。

鳳九歌……唯恐天下不亂,添油加醋,準備著以如此勁爆之消息,將自己和雲傲天破壞了天璣陣的事情給掩蓋過去。

不過最終,滅聖宮中,鳳九歌低眉垂眼,一幅乖乖認錯的好學生模樣。

倒是雲傲天難得地在宮門口,看著那秀氣的“滅聖宮”幾個字,發了一會兒呆。

滅聖。

素蓮流落異鄉,卻心心念念不忘裂土之恥,想著有朝一日,雲天之巔滅了他聖宮闕,一統聖魔域,成為妖界名副其實的霸主。

這份心意,已是難得。

低下眼瞼,掩住眼中那一抹堅定和決絕。

雲傲天走進大殿之中,和鳳九歌並排而立。

滅聖宮是帝閾學院的禁地。

一入殿中,堅硬的黑石地板,光亮如鏡。殿中由四根擎天柱支撐,每根柱上都精心雕刻著祥雲游龍,用金箔貼上,看起來富麗堂皇,耀眼奪目。

殿中陳列了九九八十一排鈴鐺,每一排鈴鐺又有九九八十一個。每一個鈴鐺,便代表著那三千小羅剎天璣陣中的一個變數。

這陣法環環相扣,攻其一其餘便會啟動。同樣,毀其一,很多相關聯的也會被牽連著一並毀去。

否則照雲傲天和鳳九歌的速度,估摸著一個陣一個陣的破,沒被累死,倒是會被餓死了。

此時,赫連宇手中正拿著虛無幻境最後一層陣法的鈴鐺,那眼中目光覆雜地流轉,面色並不怎麽好看。

殿中除了校長赫連宇和大導師葉俊奇、獨孤潛、巫迦之外,還趕過來一個大藥師李鶴,除此之外,淩翊和赫連風越倒是被毫不留情地給趕了出去。

帝閾學院的五個首腦級別人物,親自接待鳳九歌和雲傲天,這等的規格,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鳳九歌和雲傲天打了個眼色,雖然表面仍舊是一幅乖乖認錯的模樣,不過嘴角邊卻流瀉開一抹冷笑。

搞那麽大的陣勢,還真是讓她惶恐啊。

雲傲天冷著一雙利眼,絲毫沒有將面前的五人放在眼裏。

那唯我獨尊的模樣,周身散發出來的王霸之氣,竟讓幾個見慣了大世面的男人都面面相覷,有些莫名地忌憚。

能夠從天璣陣中走出來的人啊,那本事肯定不會低到哪裏去。

只是派去學院存檔庫裏調取資料的人說,雲傲天的推薦文牒是擎天峰長老會多要的人情,除了知道姓名性別是西靖鳳家九小姐的夫君之外,其餘的基本資料,例如年齡家室等都不清楚。

這樣一個來歷神秘的男子,自從出現以後便接連發生了許多怪事。最著名的,莫過於鳳家的廢物九小姐,居然將長老會的第一候選人淩翊給一招打敗,成功進入長老的候選名單。

這樣大的轉變,讓人想不起疑心都難。

赫連宇和四個導師團團圍在鳳九歌和雲傲天周圍,赫連宇更是將手中那個已經被震得破碎的鈴鐺遞到了鳳九歌的面前。

“鳳姑娘,你且看看這個。”他淡淡地開口,目光卻註意著鳳九歌面上的絲毫變動。

然而鳳九歌一見鈴鐺並無什麽特別表情,反而有些覺得奇怪︰“校長你給破鈴鐺給我幹什麽?而且我一進來就想問了,這裏是什麽地方,怎麽擺放著一排一排的破鈴鐺?”

而且瞧那模樣金燦燦的,莫不是這裏是帝閾學院的小金庫吧?

獨孤潛不由得湊了過來,語氣更加深刻了一些︰“鳳姑娘,你仔細看看,真不知道這是什麽?”

“不過是些感應鈴鐺而已,問得煩。”

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霸氣側漏。

雲傲天有些不耐煩地一揮手,淡淡地道了一句,立馬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然而那些目光一接觸到那周身散發的冷冰冰的氣息,又立馬地轉過頭去,不敢與之直視。

鳳九歌一聽雲傲天脫口而出的那句話,立馬伸出手肘碰了碰雲傲天的胳膊,示意他不用那麽直接。

有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古語有雲︰難得糊塗。

她笑瞇瞇地望向校長和幾位導師,打著哈哈道︰“我家夫君脾氣有些怪,還希望你們別見怪。”

葉俊奇一聽鳳九歌如是說,不由得也笑了笑︰“自古奇人多奇性,脾氣怪,這才正常嘛。既然貴夫君認識此物,那就好辦多了。”

“不好辦不好辦,我夫君哪裏認識這東西,不過胡亂瞎猜的,瞎猜的而已。”鳳九歌連忙揮了揮手,臉上笑容更甚,似乎想用自己的滿臉誠摯和無害目光,來打消他們的疑慮。

然而話既然已經由葉俊奇說開了,赫連宇也不藏著掖著,將掌心之中的鈴鐺握緊捏成了粉末,他面上的表情嚴肅至極︰“兩個小娃可在陣中拿了什麽不該拿的東西。”

“不該拿的東西?”鳳九歌驚愕地長大的嘴巴,“校長您說笑呢,裏面不是山壁就是怪物,不是殺機就是寒潭,哪裏有東西可以拿?不過過最後一關的時候,倒是真拿了一些……”

這話一出口,立馬讓面前五人激動起來。

他們看著鳳九歌,柔著聲音,生怕嚇著她一般道︰“鳳姑娘,你看,這天璣陣是我們帝閾學院的鎮院之寶,被你們毀了也就算了,可別連東西也一並拿走啊。你們可知道,這陣法是祖師爺花費了多少精力才建成的,真讓你們賠,可是要賠上半個鳳家的啊。”

好一番軟硬兼施!

這赫連宇不愧是教育學生教育多了,說起話來要多有水平就多有水平。

明擺著地告訴他們,天璣陣的損失他們賠不起。但是如果他們交出在陣中得到的東西,他們便放了他倆一把。

鳳九歌心裏冷笑一聲,面上的表情卻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揪出了小水,有些歉意地對他們道︰“我這小寵最喜歡寶物了。我們過最後一關的時候,發現那陣法居然是用五色屬性的寶石鑲嵌而成的,它就去將上面那些寶石給吞了。”

金木水火土五色屬性的寶石雖然難得,卻不是極致精品,祖師爺既然用它來布陣,就說明裏面寶物絕不可能是這些寶石。

獨孤潛有些怨色地看著鳳九歌,嘆了口氣道︰“誰讓你說這個了。我且問你,破了最後一個陣法,可有在裏面看著什麽東西沒?”

就在鳳九歌、雲傲天和赫連風越冒出來的那個洞口,他們本來想派人沿著那窟窿進去看看。然而裏面坍塌得太嚴重,光是清理就要清理好幾個月。

而且寶物擺在眼前,不順手牽羊拿走的人,怕是傻子吧。

鳳九歌歪著頭狀似很認真地想了想,最後坦言道︰“當時身後還有一只十三級的燭九陰追著我們呢,山洞又要塌了,我們只管逃命,哪裏還有心思去管裏面有什麽東西啊?”

十三級的魔獸——燭九陰!

看來祖師當年留下祖訓不許帝閾學院眾人進入陣中心,並明言裏面危機絕非他們所想象,並非危言聳聽。

不說其他,光是這十三級的魔獸,就足夠讓他們輕易地有去無回。

只是他們兩個又是怎麽過來的?

難不成這兩個小娃的造詣,竟已在他們之上?

獨孤潛側眼沖巫迦打了個眼色,巫迦點了點頭。

閉上眼楮,片刻又猛地睜開。如若仔細看去,可以看出巫迦那雙深藍色的雙眼,已經變成了幽綠色。

他是無上帝風的人,但是卻不是靠神術出名,而是一身勾魂攝魄的本事。

那雙異樣的眼,就是那牛頭馬面的鎖魂鎖,直直地射向了雲傲天。

鳳九歌一張小嘴太厲害,那裏一說這裏一扯,半天說不到正經去。就算真的挨著一點邊,那也是真亦假時假亦真,真真假假分不清。讓他們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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