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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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見著我就要逃走？”林知躍不滿道。
渺渺蹙眉看著他, 見他表情沒有一絲紕漏, 不由得認真道：“林知躍，你就沒有羞恥心麽，之前三番兩次要殺我, 如今怎麽好意思舔著臉站在我面前？”
“我才沒有要殺你，幾日未見我便想你想得夜不能寐，如何會舍得殺你。”林知躍含笑道。
渺渺冷笑一聲, 扭頭看向李萌萌：“陸語呢？”
“他在讀書。”李萌萌傻笑道。
渺渺不高興：“這就是你跑出來跟陌生人玩的理由？信不信我讓陸語揍你？！”
李萌萌怔了一瞬，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他頗為受傷的看了渺渺一眼，轉身邊哭邊跑的回去了。
林知躍看得頗為新奇：“這李全果然是傻透了, 原先仗著陸晟信他，那尾巴要翹到天上了，如今卻被渺渺說了兩句就哭成這幅德性，當真是有趣。”
“王爺有趣夠了便麻煩盡快離開, 後宮到底不是什麽人都能隨便來的，讓人看到就參王爺一本就不好了。”渺渺翻了個白眼, 扭頭就要回去。
林知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正好抓在了她的傷口處，渺渺‘嘶’了一聲，更加不悅的看著他。
林知躍立刻松開她的胳膊，看到上面隱隱的血跡之後變了臉色：“這是怎麽回事？”
“取血而已，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渺渺莫名的看他一眼。
林知躍的唇抿了起來：“陸晟成日一副寵你疼你的模樣，如何就舍得讓你受這樣的傷？”
“……你家住海邊嗎？管這麽寬做什麽。”渺渺很想翻白眼了, 她要是不取血，就一點價值都沒有了，也不知道這林知躍安的什麽心，這點小事都能讓他來挑撥。
她本想進去將門關上，再不搭理這人，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帶來的鬥篷男人已經堵在門前，她便知道林知躍今日來定是有事找她，不讓他嗶嗶出來他是不會走的。
“到底有什麽事，給你一刻鐘的時間。”渺渺沈著臉道。
“給你帶來一個熟人，渺渺確定要在這裏見他嗎？”林知躍見她將話拐到正題上，便有了幾分悠閑。
渺渺這才正眼去看這位從剛才開始就存在感為零的男人，可惜他的臉被鬥篷蓋住，她根本沒辦法看到他的全貌，只憑他一個下巴是看不出他是誰的。
“王爺怕是記錯了，奴婢在天醞沒有什麽熟人。”渺渺面無表情道。
“渺渺是貴人多忘事，葉兄，麻煩你摘下鬥篷，讓渺渺好好想想。”林知躍輕笑。
那男人聞言頓了一下，冷淡的將鬥篷脫下，露出一張清俊高傲的臉來，渺渺看著這張臉，一時有些失神。
她方才就該猜到了，她自穿越以後就沒見過幾個人，能在她這裏有姓名的更是少得可憐，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宮中的熟面孔，根本不需要包裹得這樣嚴實才能進宮。
只是女主又不在宮中，他來這裏做什麽？
“江姑娘，好久不見。”那人淡淡道。
他的冷不同於陸晟那般凍人，只是帶著一股天生的傲氣，仿佛生來就高普通人一等。
但也僅僅是高‘普通人’一等而已，跟陸晟那樣的帝王放在一起，便不怎麽樣了。渺渺輕嗤一聲，覺得劇情大神幸虧沒選她做女主，否則她還真就輕而易舉的換目標了。
林知躍本是為了讓她看清楚是誰，可真看到她目不轉睛的盯著旁的男人時，心中又開始不滿起來，當即用眼神示意葉韞將鬥篷重新穿上，自己又不動聲色的擋在了二人中間：“許久未見，二位可是要單獨聊聊？”
渺渺勾起唇角，坦然的看向林知躍：“王爺想讓奴婢聊什麽？王爺好大的本事，竟然能將這般可疑的人帶進宮裏來，又將人領到奴婢這裏，不知王爺到底想做什麽？”
林知躍聞言覺出不對勁，眼中的笑意先淡了三分：“我本不願意勞煩葉兄，但是又擔心渺渺不相信我，無奈之下只好將他帶來了。”
渺渺聽他話說一半，便不耐煩的看向葉韞，葉韞抿唇道：“當日讓你入宮也並非我們所願，但你是真正的天降之女，小渺沒有替你入宮之理，此事我與小渺一直心懷愧疚，如今投靠王爺門下，王爺有意將你帶出宮，我和小渺知道後便來接你了。”
渺渺一聽他已經投靠林知躍，一顆心當即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仿佛他扭頭就要帶兵攻入皇宮了一般。可眼前不是想劇情的時候，這人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的本事可真不小，竟然說她才是天降之女，她怎麽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渺渺冷笑一聲：“葉公子真是好大的臉面，國師暗中挑選三年才選中江小渺，如今你一句我是真正的天降之女，便將我與江小渺身份掉換，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虧你還是讀書人，就不覺得慚愧嗎？”
林知躍聞言臉色淡了下來，若有所思的看了葉韞一眼。眼前的情景與他想的似乎有些出入。
“你不信便罷了，個中緣由只有小渺才能與你說清楚，但你如今在宮中，為她安全著想不能帶她進來，若你想知道真相，我便帶你去見她。”葉韞蹙眉。
渺渺白了他一眼：“算了，我在宮裏待得好好的，不想出去。”自己已經被他坑了一次了，再被他坑就是傻子。
她說完便要回去，葉韞卻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渺渺的臉徹底冷了下來，剛好有幾個宮人經過，她漠然道：“你若是再攔我一下，休怪我叫人了，葉公子，縱然你不怕死，可江小渺還在宮外呢。”
葉韞跟江小渺感情好成那樣，想來江小渺定然會擔心他的安危，不會離得太遠，說不定這會兒正在宮門口等著，或許混進來了也有可能。
葉韞一聽她將江小渺牽扯進來，當即臉色沈了下來，林知躍咳了一聲，悠悠道：“我是以為渺渺想出宮，所以才跑來幫忙的，也算是為了前段時間的捉弄道歉，既然渺渺不願意，葉兄，算了。”
他的話說完，葉韞才垂下手，看著渺渺倔強的臉蹙眉道：“此事並非我與小渺對不住你，你若因為一時之氣非要留下，宮中險惡，日後若是因此丟了性命，可千萬別怪我們。”
“不勞您操心，皇上今晚就會宣布冊封我為皇後的事，老子以後做了一國之後，怎麽也不會輕易被殺的。”渺渺挑釁道，雖然此事並非她心甘情願，可這個時候不妨拿來裝個逼。
葉韞聞言便放棄了勸說，只是冷淡的說了一句：“既然如此，我會回去告訴小渺，叫她不必再為你的事擔憂。”
反倒是林知躍，聞言臉色刷的變了，一把抓住渺渺的胳膊將她轉向自己，不顧她的呼痛聲厲聲道：“你說什麽？”
渺渺厭煩的看著他的臉：“陸晟今晚會立我為後，林知躍，這次便算了，過了今日再讓我看到你對我不敬，當心我要了你的命！”爽！原來狐假虎威是這麽痛快的事。
渺渺意猶未盡，斜眼掃到又幾個禁軍經過，當即大叫道：“你們過來，王爺恐怕酒吃得多了腦子不清醒，給我把他送出去。”
幾個禁軍應了一聲，很快就走上前來，林知躍鐵青著臉松開渺渺，看著她一臉囂張的離開後緩緩呼出一口氣，冷淡道：“不必送，本王自己走。”
禁軍們面面相覷，不等做出反應，林知躍便帶著葉韞離開了，二人沿著宮墻挑人少的小道走，許久都未開口說話。
葉韞走著走著發現不對，蹙眉問道：“王爺，不送卑職去宮外麽？”為何反而朝大殿走去了。
“渺渺還未跟我們離開，你這個時候怎麽能走，”林知躍想了想，嘆息道，“待會兒你去換件家臣的衣裳，隨本王出去坐坐，今晚一定要將她弄出宮去。”
“可是她先前已經說了，願意留在宮中，且皇上要立她為後，卑職覺得還是應該隨她所願。”葉韞不讚同道。
林知躍掃了他一眼：“你覺得皇上會立一個入宮僅兩月餘的婢女為後？即使真的立了，你又覺得她能在後位上待多久？渺渺聰穎，心裏清楚這些，她不願意走，不過是一時的氣話而已。”
“可不管是不是氣話，她都不願走。”葉韞認真道。
林知躍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很快便恢覆笑意：“葉兄這就不知道了，她並非不願走，只是本王與她前段時間有了些誤會，所以不願跟本王走，本王以為葉兄來了，她或許會重新信賴，卻不成想……”
這是他今日最後悔的事。
他與葉韞，是葉韞帶著江小渺逃到雲南後才結識的，二人一見如故，江小渺知道他王爺的身份後，立刻求他幫忙救渺渺出宮，也就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兩個人互換的事的。
他這次來京都前，曾答應幫江小渺將渺渺救出去，也不斷收到她的來信催促，導致他以為這兩人和渺渺的關系甚篤，所以才讓葉韞進宮來找渺渺，好讓他幫著將人帶出宮。
卻不曾想渺渺入宮竟是他跟江小渺搞的鬼，一直求他救人也不過是因為良心過不去，當真叫人失望。
“抱歉，讓王爺無功而返。”葉韞察覺到林知躍對他的不滿，頓了一下之後道歉。
林知躍笑笑：“此事是本王想當然了，如何能怪到你身上，只是渺渺今日一定要走，你再想想辦法，需要本王做什麽便說，總之本王要在今晚的筵席散後，在王府見到她。”
“……是。”葉韞蹙眉，他不覺得江渺渺有多願意離開，可王爺既然已經下了命令，他便只能照做。
……
這邊難得揚眉吐氣一次的渺渺見他們總算走了，才轉身回宮裏，順便將門從裏邊反鎖了。
她進廳中時，看到陸語正無奈的坐著，李萌萌縮在他懷裏哭得抽抽搭搭的，龐大的身軀顯得十分委屈，渺渺嘆了聲氣，走過去蹲在他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頭：“不哭了啊，我兇你是我的不對，我道歉。”
李萌萌擡頭看了她一眼，被她摸得舒服了當即哭得更大聲起來，抱著陸語纖細的腰哼唧，順便偷偷將鼻涕抹在他身上。
“你欺負他。”陸語淡淡道。
渺渺抿唇：“他剛剛跟林知躍玩得很開心。”
“那個好幾次差點害死你的人？”陸語問。
渺渺嘆了聲氣：“沒錯。”
陸語點了點頭，認真盯著懷裏的李萌萌許久，在渺渺意識到不對時，他已經一巴掌拍到了李萌萌頭上，李萌萌頓了一下，哇了一聲坐了起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仿佛哪個都不能用來依靠，他抹了一把鼻涕，趴在地上接著哭。
渺渺嘴角抽了抽，還未等說話，陸語便淡淡開口：“閉嘴。”
李萌萌立刻閉上了嘴，坐起來眼淚汪汪的看著他，陸語面無表情道：“日後不準再跟那些奇怪的人玩，當心他弄死你，知道嗎？”
李萌萌不明所以，可見到陸語的嘴角微微下撇，忙認真的點了點頭。
“現在跟渺渺道歉。”陸語冷淡道。
李萌萌縮了一下，朝渺渺小聲道：“對不起。”
“……沒事，你不怪我就好，出去玩。”渺渺無奈道，她方才就在思考該如何教他，有些人太危險會傷害他，現在好了，根本不用想了，陸語一巴掌就給整明白了。
李萌萌雖然不懂自己錯了什麽，但一聽自己被原諒了，當即高興的站了起來，高呼著大腚的名字跑出去了。
廳中短暫沈默片刻，陸語開口：“你道歉信送出去了？”
“並沒有。”她現在都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去送了，如果今晚陸晟執意要立後，她又不願意跟國師或者林知躍任何一方走，便只能答應陸晟了。
陸語想了一下：“晚上給？”
“晚上可能也不會給了，”渺渺嘆息，順便哀愁的看了陸語一眼，“你哥今晚說不定要宣布立我為後的事，你說我這個時候告訴他我並不喜歡他，他會做出什麽事？”
這個問題似乎只有一個答案。陸語眼神中帶著些許同情：“那你喜歡他嗎？”
“……”渺渺想說不討厭，可不討厭到底是個什麽範圍呢，她認真想了一下，大概就是覺得在不牽扯利益的前提下，跟他做個泡友勉強還行，可是這種話有些十八禁，不適合跟小孩說，於是她轉移話題道，“不提這個，走一步看一步，誰也不知道一個月後會怎麽樣。”
“為何一定要等到一個月後？你今日若是沒跟皇兄坦白，以後恐怕再也沒機會說了。”陸語不讚同道。
渺渺苦惱：“那你說我該怎麽辦，你也知道，我現在騎虎難下。”
“不如在壽宴前試探一番，若他執意要娶，那你就答應下來。”陸語認真道。
渺渺一想也是，既然陸晟沒跟她說這件事，她也完全可以當做不知道，然後小小的暗示他一下，不能像之前那幾次一樣硬懟了，否則陸晟真氣起來，她性命堪憂。
若陸晟放棄了還好，若他不放棄……車到山前必有路，她糾結這麽多也沒用，如今既然已經在三個選項中挑了陸晟，那就安心對付他一個便可，未來總會想到辦法的，最好能在他娶自己之前，找到回去的辦法。
二人說著話，門外又有人來敲門了，渺渺跟陸語對視一眼，起身走去院中開門，外面是站著的是尚衣局的嬤嬤，手裏端著一個方正平扁的木盒。
渺渺眨了眨眼睛：“嬤嬤好，宮服這麽快便做好了？”
“哪裏是宮服，是今晚姑娘要穿的衣裳，姑娘快進去試試可是合適，這是奴才們這幾日緊趕慢趕的做出來的。”嬤嬤一臉喜意道。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渺渺聞言頓了一下，看著她手中的衣裳嘆了聲氣：“多謝嬤嬤。”看來陸晟立後的事石錘了，方才還要出去找他的心思立刻沒了大半，渺渺喪喪的拿著衣裳回屋了。
看著盒中的錦衣華服，她卻生不出半分喜悅，於是心事重重躺下小憩了，結果一閉上眼睛，就沒心沒肺的睡了個昏天黑地。
天微微黑下來時，她被幾個不知何時進來的宮女叫了起來，叫醒後便開始幫她梳洗打扮，渺渺徹底清醒後，被眼前分工明確的團夥嚇了一跳：“你們在做什麽？”
“姑娘別怕，奴婢是要給您梳發髻，待會兒便要開宴了，皇上吩咐，要您盡快收拾好後去龍晰殿。”一個比較聰穎的宮女笑道。
渺渺眨了眨眼睛，無語道：“不用，我自己來便好。”說罷便要去拿宮女手中的梳子。
宮女忙躲開：“那怎麽行，皇上說了，今日壽宴各國使臣都在，定要讓姑娘漂漂亮亮的，以示天醞威儀。”
“……”他一個穿刺繡醜花外衣的人，有什麽資格嫌棄她不夠漂亮，還專門找人來給她打扮，渺渺心中暗誹，卻還是順從的坐了下來，畢竟陸晟那狗脾氣她還是知道的，若是不聽他的，恐怕她跟這些姑娘都不好過。
宮女見她肯配合，當即松了一口氣，邊給她挽頭發邊聊天：“姑娘的頭發可真好，黑黝黝的，就是短了些，不過也是剛剛好，很漂亮了。”
“……跟你們的比是短了些。”渺渺笑笑，雖然這裏沒什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之類的話，可她們還是不怎麽剪頭發，因此都是垂下來能蓋過屁【股的長度，她的頭發雖然及腰，可跟她們的比就短了。
宮女手指靈活的將她頭發挽好，看著她頭上端莊又不失靈巧的發髻，笑道：“姑娘這樣最好，梳的頭發也漂亮，可有什麽好看的首飾，奴婢給您戴上。”
渺渺想了想，將陸晟先前送她的首飾都取了出來，宮女驚呼一聲，讚道：“姑娘的首飾可真多，還個個精美華貴。”
“隨意找兩樣給我戴上，”渺渺說完頓了頓，指著放在盒子最中間的道，“除了白玉簪跟金鑲玉，我不戴那兩個。”
“為什麽呀？”宮女好奇。
渺渺笑笑，不為什麽，只是為了避免陸晟更喜歡自己，對身子的迷戀太容易變成對她這個人的喜歡了，她既然已經察覺到了，自然要小心避免。畢竟如果以後真這麽倒黴一直留在這裏，她便不能讓陸晟討厭她，可陸晟的喜歡對她來說也是最大的麻煩。
宮女見她不願多說，便也識趣的不問了，在一大盒首飾裏挑選了幾樣給她戴上，本還簡潔的發髻徒然華貴起來。上妝宮女跪到她面前，幫她將口脂塗了眉毛畫好，很是滿意道：“姑娘底子好，只用這些便夠了。”
渺渺看了眼銅鏡裏的自己，漂亮是漂亮的，可惜看著比平日莊重許多，讓她一時恍惚，對鏡中人竟生出了陌生感。
“姑娘，隨奴婢們去見皇上。”一個小宮女道。
渺渺抿了抿唇，一臉沈重的站了起來，站起來後突然發覺沈重的不是臉，是頭。然而大家都一副很滿意的樣子，她也就不掃興了，跟在她們後面一起朝門外走去，臨行前看了眼放著荷包和道歉信的衣櫃，撇著嘴朝龍晰殿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人個個步履匆匆，仿佛有無數的事情要忙一般，她不自覺的被帶得緊張起來，連步伐都變得匆匆，於是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的她瞬間便到了龍晰殿。
陸晟正坐著看書，仿佛外面的壽宴跟他無關一般自在，只是在聽到渺渺的腳步聲後才將手中書放下，看向門口的目光帶了些許期待。
然後就看到一個珠光寶氣的女人進來了。
陸晟：“……”
渺渺：“……”
陸晟面無表情：“你是誰？”
“奴婢是仙女。”渺渺同樣面無表情。
陸晟面露嫌棄：“太醜了，你精心打扮後便是這樣？為何還不如原先的時候。”虧他還特意放下書去看，結果這女人一副呆呆的樣子，絲毫都不可愛。
渺渺很想狂點頭，可礙於頭重如泰山，只能邊往他身邊走邊微微點頭：“皇上也發現了，頭上的東西實在是太沈了，我感覺脖子都要斷了。”
“誰給你弄的，拖出去斬了。”陸晟不悅。
渺渺頓了一下，絲毫不覺得他這是在開玩笑，忙訕笑道：“是奴婢親自選的，皇上給買了那麽多首飾，奴婢還沒一一試過，難得這次有機會，便想都戴戴。”
陸晟看了眼她的腦袋，蹙眉：“怎麽沒見你戴白玉簪？”
“今日的妝容不適合。”渺渺突然覺得這是一個教育他的好時機，於是淡定的回答道。
陸晟沈吟片刻：“你那個難看的金鑲玉呢？”
“皇上也說難看了，奴婢當然不會再戴。”渺渺笑道。
陸晟蹙眉：“你喜歡便好，不必因為朕的話過多拘束。”
“奴婢有罪，還請皇上寬恕。”渺渺臉上的笑瞬間消失，朝著陸晟跪了下去。
陸晟眉頭微挑，一邊伸手扶她一邊問道：“說，又給朕捅什麽簍子了？”
“奴婢沒捅婁子，可也是對皇上不敬的事，所以要先求皇上原諒。”渺渺小心道。
陸晟嘴角微微勾起：“你先說說，朕再決定原不原諒。”話是這麽說，可心裏卻是想著，哪怕她殺人放火，他今日也不會罰她了。
“奴婢也不喜歡了，奴婢本就是個愛喜新厭舊的人，原先覺得喜歡的要死，可如今卻是不怎麽喜歡了，但因為那是皇上給買的，便一直不敢說，如今想來又覺得隱瞞皇上也是一種不敬，便趁此機會說了出來……皇上，奴婢不喜歡那個簪子了。”渺渺說完，既是忐忑又是期待的看著陸晟，期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陸晟聞言沈默許久，最後認真的提出解決辦法：“那便丟了就是，讓內務府每三日給你送一次新的，總會挑到喜歡的。”
“……”算了，這貨看起來精明的跟什麽似的，其實就是個大傻子，除非跟他說明白了，他才會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暗示？不存在的！
渺渺頗為氣餒：“不用了皇上，奴婢那還有好多呢，就算喜新厭舊也能用上十年八年的。”
“不夠用時便直接去內務府要，反正後宮只有你一個，那些珠寶首飾也沒旁人用。”陸晟淡淡道。
渺渺看了他一眼，抿著嘴點了點頭，暗示不成，她從晚上開始就真成他的準皇後了？一想到漫長餘生都要跟這座不大的籠子作伴，她便忍不住嘆息。
陸晟垂眸：“待會兒宴上，朕要宣布一件事，你到時候只管應下便是，莫要說旁的。”
“……是。”
陸晟嘴角微勾，擡頭掃了她一眼，看到她頭上的東西蹙眉：“現在，把你頭上這些亂七八糟的都去掉，還有你眉毛上畫的什麽，怎麽這麽黑，嘴也太紅，洗了去。”
“……那不就跟之前一樣了，奴婢不就白折騰了。”渺渺無語道。
陸晟斜睨道：“衣裳不是和之前不同了。”
“……直男癌。”渺渺小聲嗶嗶一句，便要出去找東西卸妝，陸晟將她叫了回來，讓人將臉盆給端了過來。
渺渺茫然的看著臉盆：“在這裏？”
“這裏便可。”
渺渺翻了個白眼，無奈的在陸晟的註視下將臉給洗了，又將頭上的珠花去了大半，陸晟這才滿意些許，帶著她出門去了。
壽宴設在無疆殿，她跟在陸晟身後，帶著一大批人朝那處走去，還未走到地方，便已經聽到了絲竹聲，雖然對自己的命運相當緊張，但生□□熱鬧的渺渺還是眼睛亮了一瞬。
“若喜歡，日後便叫那些人駐進宮中。”陸晟淡淡道。
他最煩吵鬧，所以無論是舞姬還是樂師，都被他丟在靠近皇宮的別院裏，不過若她喜歡的話，以後叫兩班人留在宮裏也無所謂。
渺渺訕笑一聲，好心情去了大半：“也沒有太喜歡。”
陸晟抿了抿唇，抑制住心口突如其來的疼痛，面無表情的朝前方走去。她當他方才沒聽懂那些暗示，那他便當自己沒聽懂，否則又得發火震懾，今日是好日子，他不想嚇她。
二人沈默的走到壽宴中心，隨著周秀一聲吆喝，群臣跪拜，萬眾俯首，饒是見過許多次的渺渺，都為眼前這一幕稍稍震懾。
“看到了嗎？這便是權力，乖乖聽話，你便是天醞除了朕以外，最有權力的人。”陸晟看著眼前的一幕低聲道。
渺渺嘴唇動了動，只覺得剛剛自己還只是對未來的茫然，此刻聽了他的話之後，很想逃走了。
太沒出息了，她真不是當班長的料啊！
“眾卿平身。”陸晟緩緩坐下，平靜道。
接著便是祝壽時間，一曲過後，各國使臣競相獻上賀禮，禮物之貴之奇，讓站在帝王身後的渺渺震驚的捂著心口，差點沒因為仇富紅了眼睛。
不過這種震驚沒有過多久，她便失去了一開始的興趣，頗為無聊的看著沒完沒了的送禮情節，直到其中一位使臣送上異域美人四名，她才重新打起精神。
美人到底是美人，哪怕隔著一層面紗，僅靠一雙眼睛也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渺渺不自覺的將這些人的美貌與女主比，發現雖然異域風情很占便宜，但相貌上還是要差女主一些的。
可也個個容貌出挑了，渺渺看了陸晟一眼，見他臉上閃現一絲不耐，便知道他並未看上任何一個，不知為何，她的心竟微微松了些。
林知躍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倀奴人生性好戰又沖動，與天醞相交平和也就這兩年的事，但也是個沒有定性全憑心情的。如今他們送來了好禮，陸晟若是不好好將人給安置了，恐怕不免又是一場爭鬥。
哪怕只是給倀奴君主一個面子，也得將人迎進宮裏做個妃嬪了。
臺下大臣顯然也都明白這個道理，一時利益相關的朝臣都對倀奴有些不滿，眼下皇上身子大好，立後納妃也不過這幾年的事，他們的女兒還未進宮，如何叫一群番邦女人壓一頭？
渺渺倒是不知道這些覆雜心思，只是看到下面四個美人含羞帶怯的往上面看，眼神中的傾慕和驚訝同樣明顯，便明白這些姑娘是沒想到天醞的皇帝竟然生得如此英俊，估計是覺得自己這次還算幸運。
朋友們清醒一點啊！他真正會喜歡的是女主那款啊餵！渺渺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們。
陸晟面容平靜的看著下面幾個女人，隨後在所有人面前緩緩道：“倀奴女子個個容貌非凡，今日得見，朕倒是開了眼界。”
倀奴使臣聞言心中得意，面上還是謙虛的誇讚了天醞女子兩句，接著便開始大誇特誇他們倀奴女人有多麽瀟灑大膽，定能叫皇上感覺到不一樣的風情之類的，臺下的四個女子都羞紅了臉。
渺渺仗著自己站在背光處，肆意的翻了個白眼，這人就差直白說自己帶來的姑娘活兒好了，在民風還算淳樸的天醞說這些，恐怕只會起到反作用。
臺下人還在誇耀，陸晟的身子微微後傾，面色平靜、嘴唇微動的說小話兒：“你覺得如何？”
渺渺眨了眨眼睛，遲鈍了一下才發現他是在跟自己說話，於是忙偷偷往他邊上站了站，又看了眼下面唾沫橫飛的人，客觀道：“不行呀這人，廢話怎麽這麽多，皇上能讓他閉嘴嗎？”
陸晟蹙眉：“朕沒說他，說的是他帶的那些女人。”
渺渺楞了一下，茫然的看向他的臉，陸晟斜了她一眼：“倀奴人好戰，如今的君主又是個沖動的，若是朕不將這幾個女人收下，恐怕日後免不了又要打。”
“……”渺渺不知是何感覺，半晌才明白：這貨之前還跟她保證後宮只有她一個，結果還沒宣布立後，就先收幾個女人回來？！
渺渺的火氣蹭的起來了，她不滿的看著陸晟的後腦勺，只想拿起他桌上的筷子戳死他個王八玩意兒。
“說話。”陸晟餘光看到她黑了臉，本來還在郁悶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渺渺咬著牙低聲道：“您要我說什麽？”
“她們如何？你覺得會好相處嗎？”陸晟耐心問道。
渺渺氣得哼了一聲：“外邦來的，在天醞無依無靠的連個娘家靠山都沒有，自然是好說話。”
“那朕便將她們留下與你作伴？”陸晟挑眉。
渺渺冷聲道：“隨便你。”她算是看出來了，男人都是狗子，沒一個例外的，不過她也無所謂就是了，只要他納妃，她便有理由不嫁他了，他要是再逼她，她就一哭二鬧三上吊，反正失理的人是他，她站在道德高峰，安全的很呢。
這般想著，她微微仰了仰頭，提醒自己不要掉眼淚。
陸晟唇角勾起一個笑：“可惜倀奴女人再美，朕今日也不能收下了。”
渺渺一怔。
倀奴使臣的話猛地停住，面色難看起來。不等他發難，陸晟便緩緩開口：“朕記得先前倀奴君主對朕的天機扇很感興趣，不如使臣這次回去時給君主帶上，以示朕的歉意。”
倀奴使臣聞言面色好看了些，畢竟他是君主的心腹，君主對那把扇子的喜歡他還是清楚的，他掃了四個美人一眼，四個美人不甘心的退下了。
接下來便是一場歌舞，陸晟看著下方的舞姬，淡淡道：“如何，滿意了？”
……雖然很沒出息，但是真的挺滿意的，渺渺面上訕訕：“皇上，天機扇很貴嗎？”
“價值連城。”陸晟淡淡道。
渺渺頓了一下，心疼道：“那為什麽不用別的做賠禮啊？”
“為你。”
渺渺一怔，只覺得世間萬物要開出花來。
作者有話要說： 陸晟：今天也是哄媳婦開心的一天
渺渺：……竟然覺得你這次的套路對了，怎麽肥四？！
大家竟然覺得會虐？你們真是太看得起木頭了，渺渺需要一個過程，大家莫急，過程也很甜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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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蹙眉看著他, 見他表情沒有一絲紕漏, 不由得認真道：“林知躍，你就沒有羞恥心麽，之前三番兩次要殺我, 如今怎麽好意思舔著臉站在我面前？”
“我才沒有要殺你，幾日未見我便想你想得夜不能寐，如何會舍得殺你。”林知躍含笑道。
渺渺冷笑一聲, 扭頭看向李萌萌：“陸語呢？”
“他在讀書。”李萌萌傻笑道。
渺渺不高興：“這就是你跑出來跟陌生人玩的理由？信不信我讓陸語揍你？！”
李萌萌怔了一瞬，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他頗為受傷的看了渺渺一眼，轉身邊哭邊跑的回去了。
林知躍看得頗為新奇：“這李全果然是傻透了, 原先仗著陸晟信他，那尾巴要翹到天上了，如今卻被渺渺說了兩句就哭成這幅德性，當真是有趣。”
“王爺有趣夠了便麻煩盡快離開, 後宮到底不是什麽人都能隨便來的，讓人看到就參王爺一本就不好了。”渺渺翻了個白眼, 扭頭就要回去。
林知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正好抓在了她的傷口處，渺渺‘嘶’了一聲，更加不悅的看著他。
林知躍立刻松開她的胳膊，看到上面隱隱的血跡之後變了臉色：“這是怎麽回事？”
“取血而已，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渺渺莫名的看他一眼。
林知躍的唇抿了起來：“陸晟成日一副寵你疼你的模樣，如何就舍得讓你受這樣的傷？”
“……你家住海邊嗎？管這麽寬做什麽。”渺渺很想翻白眼了, 她要是不取血，就一點價值都沒有了，也不知道這林知躍安的什麽心，這點小事都能讓他來挑撥。
她本想進去將門關上，再不搭理這人，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帶來的鬥篷男人已經堵在門前，她便知道林知躍今日來定是有事找她，不讓他嗶嗶出來他是不會走的。
“到底有什麽事，給你一刻鐘的時間。”渺渺沈著臉道。
“給你帶來一個熟人，渺渺確定要在這裏見他嗎？”林知躍見她將話拐到正題上，便有了幾分悠閑。
渺渺這才正眼去看這位從剛才開始就存在感為零的男人，可惜他的臉被鬥篷蓋住，她根本沒辦法看到他的全貌，只憑他一個下巴是看不出他是誰的。
“王爺怕是記錯了，奴婢在天醞沒有什麽熟人。”渺渺面無表情道。
“渺渺是貴人多忘事，葉兄，麻煩你摘下鬥篷，讓渺渺好好想想。”林知躍輕笑。
那男人聞言頓了一下，冷淡的將鬥篷脫下，露出一張清俊高傲的臉來，渺渺看著這張臉，一時有些失神。
她方才就該猜到了，她自穿越以後就沒見過幾個人，能在她這裏有姓名的更是少得可憐，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宮中的熟面孔，根本不需要包裹得這樣嚴實才能進宮。
只是女主又不在宮中，他來這裏做什麽？
“江姑娘，好久不見。”那人淡淡道。
他的冷不同於陸晟那般凍人，只是帶著一股天生的傲氣，仿佛生來就高普通人一等。
但也僅僅是高‘普通人’一等而已，跟陸晟那樣的帝王放在一起，便不怎麽樣了。渺渺輕嗤一聲，覺得劇情大神幸虧沒選她做女主，否則她還真就輕而易舉的換目標了。
林知躍本是為了讓她看清楚是誰，可真看到她目不轉睛的盯著旁的男人時，心中又開始不滿起來，當即用眼神示意葉韞將鬥篷重新穿上，自己又不動聲色的擋在了二人中間：“許久未見，二位可是要單獨聊聊？”
渺渺勾起唇角，坦然的看向林知躍：“王爺想讓奴婢聊什麽？王爺好大的本事，竟然能將這般可疑的人帶進宮裏來，又將人領到奴婢這裏，不知王爺到底想做什麽？”
林知躍聞言覺出不對勁，眼中的笑意先淡了三分：“我本不願意勞煩葉兄，但是又擔心渺渺不相信我，無奈之下只好將他帶來了。”
渺渺聽他話說一半，便不耐煩的看向葉韞，葉韞抿唇道：“當日讓你入宮也並非我們所願，但你是真正的天降之女，小渺沒有替你入宮之理，此事我與小渺一直心懷愧疚，如今投靠王爺門下，王爺有意將你帶出宮，我和小渺知道後便來接你了。”
渺渺一聽他已經投靠林知躍，一顆心當即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仿佛他扭頭就要帶兵攻入皇宮了一般。可眼前不是想劇情的時候，這人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的本事可真不小，竟然說她才是天降之女，她怎麽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渺渺冷笑一聲：“葉公子真是好大的臉面，國師暗中挑選三年才選中江小渺，如今你一句我是真正的天降之女，便將我與江小渺身份掉換，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虧你還是讀書人，就不覺得慚愧嗎？”
林知躍聞言臉色淡了下來，若有所思的看了葉韞一眼。眼前的情景與他想的似乎有些出入。
“你不信便罷了，個中緣由只有小渺才能與你說清楚，但你如今在宮中，為她安全著想不能帶她進來，若你想知道真相，我便帶你去見她。”葉韞蹙眉。
渺渺白了他一眼：“算了，我在宮裏待得好好的，不想出去。”自己已經被他坑了一次了，再被他坑就是傻子。
她說完便要回去，葉韞卻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渺渺的臉徹底冷了下來，剛好有幾個宮人經過，她漠然道：“你若是再攔我一下，休怪我叫人了，葉公子，縱然你不怕死，可江小渺還在宮外呢。”
葉韞跟江小渺感情好成那樣，想來江小渺定然會擔心他的安危，不會離得太遠，說不定這會兒正在宮門口等著，或許混進來了也有可能。
葉韞一聽她將江小渺牽扯進來，當即臉色沈了下來，林知躍咳了一聲，悠悠道：“我是以為渺渺想出宮，所以才跑來幫忙的，也算是為了前段時間的捉弄道歉，既然渺渺不願意，葉兄，算了。”
他的話說完，葉韞才垂下手，看著渺渺倔強的臉蹙眉道：“此事並非我與小渺對不住你，你若因為一時之氣非要留下，宮中險惡，日後若是因此丟了性命，可千萬別怪我們。”
“不勞您操心，皇上今晚就會宣布冊封我為皇後的事，老子以後做了一國之後，怎麽也不會輕易被殺的。”渺渺挑釁道，雖然此事並非她心甘情願，可這個時候不妨拿來裝個逼。
葉韞聞言便放棄了勸說，只是冷淡的說了一句：“既然如此，我會回去告訴小渺，叫她不必再為你的事擔憂。”
反倒是林知躍，聞言臉色刷的變了，一把抓住渺渺的胳膊將她轉向自己，不顧她的呼痛聲厲聲道：“你說什麽？”
渺渺厭煩的看著他的臉：“陸晟今晚會立我為後，林知躍，這次便算了，過了今日再讓我看到你對我不敬，當心我要了你的命！”爽！原來狐假虎威是這麽痛快的事。
渺渺意猶未盡，斜眼掃到又幾個禁軍經過，當即大叫道：“你們過來，王爺恐怕酒吃得多了腦子不清醒，給我把他送出去。”
幾個禁軍應了一聲，很快就走上前來，林知躍鐵青著臉松開渺渺，看著她一臉囂張的離開後緩緩呼出一口氣，冷淡道：“不必送，本王自己走。”
禁軍們面面相覷，不等做出反應，林知躍便帶著葉韞離開了，二人沿著宮墻挑人少的小道走，許久都未開口說話。
葉韞走著走著發現不對，蹙眉問道：“王爺，不送卑職去宮外麽？”為何反而朝大殿走去了。
“渺渺還未跟我們離開，你這個時候怎麽能走，”林知躍想了想，嘆息道，“待會兒你去換件家臣的衣裳，隨本王出去坐坐，今晚一定要將她弄出宮去。”
“可是她先前已經說了，願意留在宮中，且皇上要立她為後，卑職覺得還是應該隨她所願。”葉韞不讚同道。
林知躍掃了他一眼：“你覺得皇上會立一個入宮僅兩月餘的婢女為後？即使真的立了，你又覺得她能在後位上待多久？渺渺聰穎，心裏清楚這些，她不願意走，不過是一時的氣話而已。”
“可不管是不是氣話，她都不願走。”葉韞認真道。
林知躍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很快便恢覆笑意：“葉兄這就不知道了，她並非不願走，只是本王與她前段時間有了些誤會，所以不願跟本王走，本王以為葉兄來了，她或許會重新信賴，卻不成想……”
這是他今日最後悔的事。
他與葉韞，是葉韞帶著江小渺逃到雲南後才結識的，二人一見如故，江小渺知道他王爺的身份後，立刻求他幫忙救渺渺出宮，也就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兩個人互換的事的。
他這次來京都前，曾答應幫江小渺將渺渺救出去，也不斷收到她的來信催促，導致他以為這兩人和渺渺的關系甚篤，所以才讓葉韞進宮來找渺渺，好讓他幫著將人帶出宮。
卻不曾想渺渺入宮竟是他跟江小渺搞的鬼，一直求他救人也不過是因為良心過不去，當真叫人失望。
“抱歉，讓王爺無功而返。”葉韞察覺到林知躍對他的不滿，頓了一下之後道歉。
林知躍笑笑：“此事是本王想當然了，如何能怪到你身上，只是渺渺今日一定要走，你再想想辦法，需要本王做什麽便說，總之本王要在今晚的筵席散後，在王府見到她。”
“……是。”葉韞蹙眉，他不覺得江渺渺有多願意離開，可王爺既然已經下了命令，他便只能照做。
……
這邊難得揚眉吐氣一次的渺渺見他們總算走了，才轉身回宮裏，順便將門從裏邊反鎖了。
她進廳中時，看到陸語正無奈的坐著，李萌萌縮在他懷裏哭得抽抽搭搭的，龐大的身軀顯得十分委屈，渺渺嘆了聲氣，走過去蹲在他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頭：“不哭了啊，我兇你是我的不對，我道歉。”
李萌萌擡頭看了她一眼，被她摸得舒服了當即哭得更大聲起來，抱著陸語纖細的腰哼唧，順便偷偷將鼻涕抹在他身上。
“你欺負他。”陸語淡淡道。
渺渺抿唇：“他剛剛跟林知躍玩得很開心。”
“那個好幾次差點害死你的人？”陸語問。
渺渺嘆了聲氣：“沒錯。”
陸語點了點頭，認真盯著懷裏的李萌萌許久，在渺渺意識到不對時，他已經一巴掌拍到了李萌萌頭上，李萌萌頓了一下，哇了一聲坐了起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仿佛哪個都不能用來依靠，他抹了一把鼻涕，趴在地上接著哭。
渺渺嘴角抽了抽，還未等說話，陸語便淡淡開口：“閉嘴。”
李萌萌立刻閉上了嘴，坐起來眼淚汪汪的看著他，陸語面無表情道：“日後不準再跟那些奇怪的人玩，當心他弄死你，知道嗎？”
李萌萌不明所以，可見到陸語的嘴角微微下撇，忙認真的點了點頭。
“現在跟渺渺道歉。”陸語冷淡道。
李萌萌縮了一下，朝渺渺小聲道：“對不起。”
“……沒事，你不怪我就好，出去玩。”渺渺無奈道，她方才就在思考該如何教他，有些人太危險會傷害他，現在好了，根本不用想了，陸語一巴掌就給整明白了。
李萌萌雖然不懂自己錯了什麽，但一聽自己被原諒了，當即高興的站了起來，高呼著大腚的名字跑出去了。
廳中短暫沈默片刻，陸語開口：“你道歉信送出去了？”
“並沒有。”她現在都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去送了，如果今晚陸晟執意要立後，她又不願意跟國師或者林知躍任何一方走，便只能答應陸晟了。
陸語想了一下：“晚上給？”
“晚上可能也不會給了，”渺渺嘆息，順便哀愁的看了陸語一眼，“你哥今晚說不定要宣布立我為後的事，你說我這個時候告訴他我並不喜歡他，他會做出什麽事？”
這個問題似乎只有一個答案。陸語眼神中帶著些許同情：“那你喜歡他嗎？”
“……”渺渺想說不討厭，可不討厭到底是個什麽範圍呢，她認真想了一下，大概就是覺得在不牽扯利益的前提下，跟他做個泡友勉強還行，可是這種話有些十八禁，不適合跟小孩說，於是她轉移話題道，“不提這個，走一步看一步，誰也不知道一個月後會怎麽樣。”
“為何一定要等到一個月後？你今日若是沒跟皇兄坦白，以後恐怕再也沒機會說了。”陸語不讚同道。
渺渺苦惱：“那你說我該怎麽辦，你也知道，我現在騎虎難下。”
“不如在壽宴前試探一番，若他執意要娶，那你就答應下來。”陸語認真道。
渺渺一想也是，既然陸晟沒跟她說這件事，她也完全可以當做不知道，然後小小的暗示他一下，不能像之前那幾次一樣硬懟了，否則陸晟真氣起來，她性命堪憂。
若陸晟放棄了還好，若他不放棄……車到山前必有路，她糾結這麽多也沒用，如今既然已經在三個選項中挑了陸晟，那就安心對付他一個便可，未來總會想到辦法的，最好能在他娶自己之前，找到回去的辦法。
二人說著話，門外又有人來敲門了，渺渺跟陸語對視一眼，起身走去院中開門，外面是站著的是尚衣局的嬤嬤，手裏端著一個方正平扁的木盒。
渺渺眨了眨眼睛：“嬤嬤好，宮服這麽快便做好了？”
“哪裏是宮服，是今晚姑娘要穿的衣裳，姑娘快進去試試可是合適，這是奴才們這幾日緊趕慢趕的做出來的。”嬤嬤一臉喜意道。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渺渺聞言頓了一下，看著她手中的衣裳嘆了聲氣：“多謝嬤嬤。”看來陸晟立後的事石錘了，方才還要出去找他的心思立刻沒了大半，渺渺喪喪的拿著衣裳回屋了。
看著盒中的錦衣華服，她卻生不出半分喜悅，於是心事重重躺下小憩了，結果一閉上眼睛，就沒心沒肺的睡了個昏天黑地。
天微微黑下來時，她被幾個不知何時進來的宮女叫了起來，叫醒後便開始幫她梳洗打扮，渺渺徹底清醒後，被眼前分工明確的團夥嚇了一跳：“你們在做什麽？”
“姑娘別怕，奴婢是要給您梳發髻，待會兒便要開宴了，皇上吩咐，要您盡快收拾好後去龍晰殿。”一個比較聰穎的宮女笑道。
渺渺眨了眨眼睛，無語道：“不用，我自己來便好。”說罷便要去拿宮女手中的梳子。
宮女忙躲開：“那怎麽行，皇上說了，今日壽宴各國使臣都在，定要讓姑娘漂漂亮亮的，以示天醞威儀。”
“……”他一個穿刺繡醜花外衣的人，有什麽資格嫌棄她不夠漂亮，還專門找人來給她打扮，渺渺心中暗誹，卻還是順從的坐了下來，畢竟陸晟那狗脾氣她還是知道的，若是不聽他的，恐怕她跟這些姑娘都不好過。
宮女見她肯配合，當即松了一口氣，邊給她挽頭發邊聊天：“姑娘的頭發可真好，黑黝黝的，就是短了些，不過也是剛剛好，很漂亮了。”
“……跟你們的比是短了些。”渺渺笑笑，雖然這裏沒什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之類的話，可她們還是不怎麽剪頭發，因此都是垂下來能蓋過屁【股的長度，她的頭發雖然及腰，可跟她們的比就短了。
宮女手指靈活的將她頭發挽好，看著她頭上端莊又不失靈巧的發髻，笑道：“姑娘這樣最好，梳的頭發也漂亮，可有什麽好看的首飾，奴婢給您戴上。”
渺渺想了想，將陸晟先前送她的首飾都取了出來，宮女驚呼一聲，讚道：“姑娘的首飾可真多，還個個精美華貴。”
“隨意找兩樣給我戴上，”渺渺說完頓了頓，指著放在盒子最中間的道，“除了白玉簪跟金鑲玉，我不戴那兩個。”
“為什麽呀？”宮女好奇。
渺渺笑笑，不為什麽，只是為了避免陸晟更喜歡自己，對身子的迷戀太容易變成對她這個人的喜歡了，她既然已經察覺到了，自然要小心避免。畢竟如果以後真這麽倒黴一直留在這裏，她便不能讓陸晟討厭她，可陸晟的喜歡對她來說也是最大的麻煩。
宮女見她不願多說，便也識趣的不問了，在一大盒首飾裏挑選了幾樣給她戴上，本還簡潔的發髻徒然華貴起來。上妝宮女跪到她面前，幫她將口脂塗了眉毛畫好，很是滿意道：“姑娘底子好，只用這些便夠了。”
渺渺看了眼銅鏡裏的自己，漂亮是漂亮的，可惜看著比平日莊重許多，讓她一時恍惚，對鏡中人竟生出了陌生感。
“姑娘，隨奴婢們去見皇上。”一個小宮女道。
渺渺抿了抿唇，一臉沈重的站了起來，站起來後突然發覺沈重的不是臉，是頭。然而大家都一副很滿意的樣子，她也就不掃興了，跟在她們後面一起朝門外走去，臨行前看了眼放著荷包和道歉信的衣櫃，撇著嘴朝龍晰殿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人個個步履匆匆，仿佛有無數的事情要忙一般，她不自覺的被帶得緊張起來，連步伐都變得匆匆，於是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的她瞬間便到了龍晰殿。
陸晟正坐著看書，仿佛外面的壽宴跟他無關一般自在，只是在聽到渺渺的腳步聲後才將手中書放下，看向門口的目光帶了些許期待。
然後就看到一個珠光寶氣的女人進來了。
陸晟：“……”
渺渺：“……”
陸晟面無表情：“你是誰？”
“奴婢是仙女。”渺渺同樣面無表情。
陸晟面露嫌棄：“太醜了，你精心打扮後便是這樣？為何還不如原先的時候。”虧他還特意放下書去看，結果這女人一副呆呆的樣子，絲毫都不可愛。
渺渺很想狂點頭，可礙於頭重如泰山，只能邊往他身邊走邊微微點頭：“皇上也發現了，頭上的東西實在是太沈了，我感覺脖子都要斷了。”
“誰給你弄的，拖出去斬了。”陸晟不悅。
渺渺頓了一下，絲毫不覺得他這是在開玩笑，忙訕笑道：“是奴婢親自選的，皇上給買了那麽多首飾，奴婢還沒一一試過，難得這次有機會，便想都戴戴。”
陸晟看了眼她的腦袋，蹙眉：“怎麽沒見你戴白玉簪？”
“今日的妝容不適合。”渺渺突然覺得這是一個教育他的好時機，於是淡定的回答道。
陸晟沈吟片刻：“你那個難看的金鑲玉呢？”
“皇上也說難看了，奴婢當然不會再戴。”渺渺笑道。
陸晟蹙眉：“你喜歡便好，不必因為朕的話過多拘束。”
“奴婢有罪，還請皇上寬恕。”渺渺臉上的笑瞬間消失，朝著陸晟跪了下去。
陸晟眉頭微挑，一邊伸手扶她一邊問道：“說，又給朕捅什麽簍子了？”
“奴婢沒捅婁子，可也是對皇上不敬的事，所以要先求皇上原諒。”渺渺小心道。
陸晟嘴角微微勾起：“你先說說，朕再決定原不原諒。”話是這麽說，可心裏卻是想著，哪怕她殺人放火，他今日也不會罰她了。
“奴婢也不喜歡了，奴婢本就是個愛喜新厭舊的人，原先覺得喜歡的要死，可如今卻是不怎麽喜歡了，但因為那是皇上給買的，便一直不敢說，如今想來又覺得隱瞞皇上也是一種不敬，便趁此機會說了出來……皇上，奴婢不喜歡那個簪子了。”渺渺說完，既是忐忑又是期待的看著陸晟，期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陸晟聞言沈默許久，最後認真的提出解決辦法：“那便丟了就是，讓內務府每三日給你送一次新的，總會挑到喜歡的。”
“……”算了，這貨看起來精明的跟什麽似的，其實就是個大傻子，除非跟他說明白了，他才會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暗示？不存在的！
渺渺頗為氣餒：“不用了皇上，奴婢那還有好多呢，就算喜新厭舊也能用上十年八年的。”
“不夠用時便直接去內務府要，反正後宮只有你一個，那些珠寶首飾也沒旁人用。”陸晟淡淡道。
渺渺看了他一眼，抿著嘴點了點頭，暗示不成，她從晚上開始就真成他的準皇後了？一想到漫長餘生都要跟這座不大的籠子作伴，她便忍不住嘆息。
陸晟垂眸：“待會兒宴上，朕要宣布一件事，你到時候只管應下便是，莫要說旁的。”
“……是。”
陸晟嘴角微勾，擡頭掃了她一眼，看到她頭上的東西蹙眉：“現在，把你頭上這些亂七八糟的都去掉，還有你眉毛上畫的什麽，怎麽這麽黑，嘴也太紅，洗了去。”
“……那不就跟之前一樣了，奴婢不就白折騰了。”渺渺無語道。
陸晟斜睨道：“衣裳不是和之前不同了。”
“……直男癌。”渺渺小聲嗶嗶一句，便要出去找東西卸妝，陸晟將她叫了回來，讓人將臉盆給端了過來。
渺渺茫然的看著臉盆：“在這裏？”
“這裏便可。”
渺渺翻了個白眼，無奈的在陸晟的註視下將臉給洗了，又將頭上的珠花去了大半，陸晟這才滿意些許，帶著她出門去了。
壽宴設在無疆殿，她跟在陸晟身後，帶著一大批人朝那處走去，還未走到地方，便已經聽到了絲竹聲，雖然對自己的命運相當緊張，但生□□熱鬧的渺渺還是眼睛亮了一瞬。
“若喜歡，日後便叫那些人駐進宮中。”陸晟淡淡道。
他最煩吵鬧，所以無論是舞姬還是樂師，都被他丟在靠近皇宮的別院裏，不過若她喜歡的話，以後叫兩班人留在宮裏也無所謂。
渺渺訕笑一聲，好心情去了大半：“也沒有太喜歡。”
陸晟抿了抿唇，抑制住心口突如其來的疼痛，面無表情的朝前方走去。她當他方才沒聽懂那些暗示，那他便當自己沒聽懂，否則又得發火震懾，今日是好日子，他不想嚇她。
二人沈默的走到壽宴中心，隨著周秀一聲吆喝，群臣跪拜，萬眾俯首，饒是見過許多次的渺渺，都為眼前這一幕稍稍震懾。
“看到了嗎？這便是權力，乖乖聽話，你便是天醞除了朕以外，最有權力的人。”陸晟看著眼前的一幕低聲道。
渺渺嘴唇動了動，只覺得剛剛自己還只是對未來的茫然，此刻聽了他的話之後，很想逃走了。
太沒出息了，她真不是當班長的料啊！
“眾卿平身。”陸晟緩緩坐下，平靜道。
接著便是祝壽時間，一曲過後，各國使臣競相獻上賀禮，禮物之貴之奇，讓站在帝王身後的渺渺震驚的捂著心口，差點沒因為仇富紅了眼睛。
不過這種震驚沒有過多久，她便失去了一開始的興趣，頗為無聊的看著沒完沒了的送禮情節，直到其中一位使臣送上異域美人四名，她才重新打起精神。
美人到底是美人，哪怕隔著一層面紗，僅靠一雙眼睛也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渺渺不自覺的將這些人的美貌與女主比，發現雖然異域風情很占便宜，但相貌上還是要差女主一些的。
可也個個容貌出挑了，渺渺看了陸晟一眼，見他臉上閃現一絲不耐，便知道他並未看上任何一個，不知為何，她的心竟微微松了些。
林知躍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倀奴人生性好戰又沖動，與天醞相交平和也就這兩年的事，但也是個沒有定性全憑心情的。如今他們送來了好禮，陸晟若是不好好將人給安置了，恐怕不免又是一場爭鬥。
哪怕只是給倀奴君主一個面子，也得將人迎進宮裏做個妃嬪了。
臺下大臣顯然也都明白這個道理，一時利益相關的朝臣都對倀奴有些不滿，眼下皇上身子大好，立後納妃也不過這幾年的事，他們的女兒還未進宮，如何叫一群番邦女人壓一頭？
渺渺倒是不知道這些覆雜心思，只是看到下面四個美人含羞帶怯的往上面看，眼神中的傾慕和驚訝同樣明顯，便明白這些姑娘是沒想到天醞的皇帝竟然生得如此英俊，估計是覺得自己這次還算幸運。
朋友們清醒一點啊！他真正會喜歡的是女主那款啊餵！渺渺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們。
陸晟面容平靜的看著下面幾個女人，隨後在所有人面前緩緩道：“倀奴女子個個容貌非凡，今日得見，朕倒是開了眼界。”
倀奴使臣聞言心中得意，面上還是謙虛的誇讚了天醞女子兩句，接著便開始大誇特誇他們倀奴女人有多麽瀟灑大膽，定能叫皇上感覺到不一樣的風情之類的，臺下的四個女子都羞紅了臉。
渺渺仗著自己站在背光處，肆意的翻了個白眼，這人就差直白說自己帶來的姑娘活兒好了，在民風還算淳樸的天醞說這些，恐怕只會起到反作用。
臺下人還在誇耀，陸晟的身子微微後傾，面色平靜、嘴唇微動的說小話兒：“你覺得如何？”
渺渺眨了眨眼睛，遲鈍了一下才發現他是在跟自己說話，於是忙偷偷往他邊上站了站，又看了眼下面唾沫橫飛的人，客觀道：“不行呀這人，廢話怎麽這麽多，皇上能讓他閉嘴嗎？”
陸晟蹙眉：“朕沒說他，說的是他帶的那些女人。”
渺渺楞了一下，茫然的看向他的臉，陸晟斜了她一眼：“倀奴人好戰，如今的君主又是個沖動的，若是朕不將這幾個女人收下，恐怕日後免不了又要打。”
“……”渺渺不知是何感覺，半晌才明白：這貨之前還跟她保證後宮只有她一個，結果還沒宣布立後，就先收幾個女人回來？！
渺渺的火氣蹭的起來了，她不滿的看著陸晟的後腦勺，只想拿起他桌上的筷子戳死他個王八玩意兒。
“說話。”陸晟餘光看到她黑了臉，本來還在郁悶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渺渺咬著牙低聲道：“您要我說什麽？”
“她們如何？你覺得會好相處嗎？”陸晟耐心問道。
渺渺氣得哼了一聲：“外邦來的，在天醞無依無靠的連個娘家靠山都沒有，自然是好說話。”
“那朕便將她們留下與你作伴？”陸晟挑眉。
渺渺冷聲道：“隨便你。”她算是看出來了，男人都是狗子，沒一個例外的，不過她也無所謂就是了，只要他納妃，她便有理由不嫁他了，他要是再逼她，她就一哭二鬧三上吊，反正失理的人是他，她站在道德高峰，安全的很呢。
這般想著，她微微仰了仰頭，提醒自己不要掉眼淚。
陸晟唇角勾起一個笑：“可惜倀奴女人再美，朕今日也不能收下了。”
渺渺一怔。
倀奴使臣的話猛地停住，面色難看起來。不等他發難，陸晟便緩緩開口：“朕記得先前倀奴君主對朕的天機扇很感興趣，不如使臣這次回去時給君主帶上，以示朕的歉意。”
倀奴使臣聞言面色好看了些，畢竟他是君主的心腹，君主對那把扇子的喜歡他還是清楚的，他掃了四個美人一眼，四個美人不甘心的退下了。
接下來便是一場歌舞，陸晟看著下方的舞姬，淡淡道：“如何，滿意了？”
……雖然很沒出息，但是真的挺滿意的，渺渺面上訕訕：“皇上，天機扇很貴嗎？”
“價值連城。”陸晟淡淡道。
渺渺頓了一下，心疼道：“那為什麽不用別的做賠禮啊？”
“為你。”
渺渺一怔，只覺得世間萬物要開出花來。
作者有話要說： 陸晟：今天也是哄媳婦開心的一天
渺渺：……竟然覺得你這次的套路對了，怎麽肥四？！
大家竟然覺得會虐？你們真是太看得起木頭了，渺渺需要一個過程，大家莫急，過程也很甜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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