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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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夢境
這是一個空曠又富麗的大廳，四面墻壁上鋪著白色的大理石，大理石上雕刻著各式象征著吉祥的壁畫。大廳的四個角落立著四個一人高的燈臺，鏤空的燈罩裏透出明亮的光。大廳的中間是一個雕刻很是講究的寬大的石椅，兩側各有兩個個略小的石椅。
老嫗坐上中間的石椅，道：“你們幾個人是來找什麽的？我這有的東西可不多。”
七染被楚塵激發出來的豪情壯志明顯還沒有消退，上前一步雄糾糾氣昂昂的道：“琉璃心！”
老嫗一楞，繼而哈哈哈笑了幾聲，陰森森的聲音回蕩在空蕩的大廳之中甚是驚悚。老嫗笑完，對七染眨眨眼，像個渾身散發著詭異氣息的頑皮的小孩子，道；“這琉璃心，我還真有。”
我心頭一喜，這次終於沒找錯地方。七染笑著咧著大嘴就要討，那老嫗接著道：“不過，那琉璃心是留著給我夫君起死回生的，你倒是說說，我為什麽要給你？”
七染嘴巴張的大大的傻在那。
我道：“不知閣下夫君的屍首現在何處？如何才能讓其起死回生？”
老嫗眨眨眼睛，衰老的像個老妖精一樣卻做著如此活潑的表情，我後背不禁冒出一陣寒意。老嫗道：“屍首？就在這殘夢裏呢，要他覆活也簡單，把琉璃心弄下來一塊吃下去就行了！”
陵空道：“閣下，那琉璃心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望您不要開玩笑。”
老嫗饒有興趣的看著淩空，道：“這是我家，我想開玩笑就開玩笑。”
陵空：“...”
老嫗哈哈笑了兩聲，道：“你這個孩子長得很順眼，我很是喜歡。不過這琉璃心是我千方百計的尋來的，現在我夫君還沒活過來，所以這個東西自然就不能給你們。”
七染道：“既然這麽簡單，那你怎麽還不讓你夫君活過來啊？”
老嫗抓抓腿上紅毛妖怪的毛，眼神突然兇狠起來，道：“他曾經做的那麽過分，我既然殺了他，就不會那麽簡單的讓他覆活！”
瞬間一股寒意冒了出來。
七染嘚嘚瑟瑟的接著問：“那...那你...怎麽樣才能讓他覆活啊？”
老嫗道：“自然要等他給我賠禮道歉、將我受的委屈都補回來之後！”
七染的腦袋蒙住了。
七染睜著迷茫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向我，像只受傷了的小狗。我看著這個乖戾的老嫗，道：“閣下的意思是，你的夫君已經去世了，你要用琉璃心將他覆活，可是前提是他回來給你道歉？”
老嫗滿意的點點頭，道：“你倒是很聰明。”
聰明...你這是在耍我們麽...
“可是這明顯是一個死結。”我接著道。
老嫗不屑地哼了一聲，道：“死結又怎麽了，那個人對我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沒有他的道歉，我為什麽要救活他？我偏偏要讓他與能救活他的東西近在咫尺，卻就是活不過來，氣死他！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得是怎麽樣的深仇大恨啊...
陵空道：“閣下何不將其救活，再接受他的道歉？”
老嫗冷冷看著陵空，道：“我把他救活了，他不僅不給我道歉，反而又一走了之了呢？你們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嘴裏說著甜言蜜語，許著長長久久的諾言，一旦有了新歡，就換了一個人一樣把曾經甩的一幹二凈，心比石頭都硬！不過現在，他是完全屬於我的，連他的死活都掌握在我的手裏，我不讓他活他就只能死，哈哈哈！”
我看著這個瘦小、古怪、渾身散發著戾氣的小老太太，同情倒是比恐懼還要多一些。她一定把她的夫君看的很重，卻可惜遭到了背叛，她放不下愛，也放不下那一份驕傲。愛和恨交織在一起讓她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傷人，更傷己。
陵空道：“既然閣下暫時不會動用琉璃心，那可否借在下一用？這關系到性命，望閣下成全。”
老嫗梳著紅毛妖怪的毛，道：“別人的性命與我有甚幹系。”
七染急著道：“酒仙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
老嫗不屑地哼了一聲，道：“不過是些虛偽的人自我安慰的話罷了，我早就不在乎了。”
七染道：“做善事一定會有好報的！說不定把琉璃心借給我們你就會變年輕了呢！”
老嫗猛地擡起頭，兩只鷹一樣的眼睛瞪著七染，道：“你敢說我老？！”
七染嚇得一哆嗦，往楚塵背後縮過去。
老嫗憤怒的站起身，目露兇光瞪著楚塵背後的七染，道：“今年是我夫君去世的第十五年，我今年不過三十六歲，你這個丫頭片子居然說我老？！我殺了你！”手一揮，一道銀色的光一閃，奔著七染面門而去。
楚塵袖袍一揮，“當啷”一聲，一把鋒利的匕首掉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老嫗瞇著眼睛看向楚塵，楚塵淡定的回看著她。
陵空背著手道：“閣下怎樣才會將琉璃心借與我們？”
老嫗掃了一眼陵空，沈默半晌，道：“倒是有個辦法能讓我把那東西給你們。”說完看向我，陰森森的笑了起來，笑的我心裏直發毛。
“我親手殺了夫君之後，便痛恨這時間所有的男歡女愛，最恨見到別人相守。我雖然久居山上不與人接觸，對於男女之間的情愛，眼睛卻比誰都毒，”老嫗有陰森森的笑了起來，看著淩空朝我努努嘴，道：“小子，殺了她，我就把琉璃心給你。”
我和陵空都楞住了。
七染先叫了起來：“你個老妖精！憑什麽叫陵公子殺了小芷！小芷雖然不漂亮也有些笨，可是那也是陵公子的未婚妻！你夫君不要你了和小芷和陵公子有什麽關系，你太過分了！”
老嫗瞟了七染一眼，道：“不然就你用地上的匕首刺死你身前這位公子。”
七染一楞，繞過楚塵就要沖上去和老嫗掐架，楚塵拉住七染的衣服制止。
我靜靜地發呆，老妖精能看出來七染喜歡楚塵？哦好吧這件事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不過她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是說我喜歡陵空？不不，我的心裏只有陳礎一個人。那麽，是陵空喜歡我？不不不，這更不可能，陵空這次出來就是逃婚的。陵空說過，他尋找琉璃心不只是要幫我開仙鎖，還是要給他母親治病。對他來說，親生母親遠比我這個取消婚約的未婚妻重要得多吧...
我靜靜等著陵空的選擇。陵空突然笑了，嘴角彎彎的看向我，又看向老嫗，扇子搖了搖，道：“小芷對我的重要性豈是這琉璃心可能比的了的？丟了一個白芷，給我十個琉璃心又有何用。”
陵空彎著嘴角看著老妖精，一把扇子悠閑地搖著做瀟灑狀，老妖精眉頭微皺，嘴一張一合。
我的頭腦袋裏好似有一個炸藥突然炸開，眼前一黑，晃了兩晃，再次暈了過去。暈過去之前，我想，我的嘴角是彎起來的。
我是被清脆的鳥叫聲叫醒的。
緩緩睜開眼睛，陽光透過層層樹葉投到地上，變成一個個圓圓的小小的光斑，樹上鳥兒嘰嘰喳喳叫的很好聽。
也是，除了寒冬以外鳥兒總是很開心，哪怕現在是我已經被熱的懶得動彈的盛夏酷暑。
我靠在白杉樹上不想起身，百無聊賴的逗著地上的螞蟻。每回睡醒午覺都是這樣，懶得動彈卻又再睡不著，很是無聊。不過森林裏的土地總是豐富多彩的，總會有什麽東西讓人找到樂趣。
螞蟻被我弄得急的團團轉，我一可憐，放過他們，將他們的食物放了回去。腦袋頂上的鳥兒們還在嘰嘰喳喳，我索性隨口編個調子也唱了起來。
遠處突然傳來腳步聲。我望過去，之間樹林之外刺眼的陽光裏緩緩走來兩個身影，一大一小。高的那個身影顯然是一個高大的男人，身上穿著一件玄色的長袍，透著一種溫文儒雅的氣質，只是眼神很冷，感覺很不好接近。那個小小的身影是個小男孩，走在那個男子的身後，頭發規規矩矩的束起，穿著一件幹幹凈凈的小小的藕色衣衫，沒有一點這個年齡的小孩子的邋遢，幹幹凈凈的小臉眉清目秀，很是漂亮。
走到離我不遠的地方，小男孩突然被石頭絆到，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我止住歌聲，禁不住哈哈哈笑了起來。
小孩惱怒的瞪我，兩只亮晶晶的眼睛瞪得圓圓的，甚是可愛。我識趣的閉上嘴，臉卻還是忍不住笑。小孩轉過臉，向著前方的男子委屈的叫：“爹爹！”
男子冷冷的瞟了我一眼，向小孩道：“空兒，自己起來。”
小孩疼的眼淚冒了出來，聽見爹爹的話委屈的癟著嘴把眼淚忍了回去，費勁的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向他爹爹走過去。經過我的時候狠狠瞪了我一眼，說：“唱的真難聽！”
我笑嘻嘻的回敬他：“當心再摔到哦！會更疼的！”
小孩氣的直咬牙，惡狠狠的道：“你！你給我等著！等我長大了我就娶你過門，讓你每天像我阿媽求爹爹一樣求我回家，然後我一年都不理你一回，讓你每天都哭著睡著！哼！”
前方傳來他父親冷冷的聲音：“空兒，還不快走。”
小孩又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乖乖的向他父親走去。我看著他一瘸一拐地背影，覺得今天過得好像比以前要有趣。我無聊的靠在樹幹上，迷迷糊糊的再一次睡著。
清醒過來的時候又變成了另外一個地方。一陣涼風吹過，剛剛熱的無精打采的我一個激靈精神起來，抱著胳膊還冷的有些發抖。
這是一個鐘亭。六根紅色的柱子圍成一圈，亭子正中掛著一鼎古銅色的大鐘。此時天已經黑了，亭子外面還飄著小雨，難怪溫度這麽低。
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靜靜的倚在柱子上，眼神淡淡的望向亭子外。女子長得很精致，雖然一襲白衣，卻沒有絲毫恐怖的感覺，淡淡的眼神幹凈的好似不接地氣一般。又是一陣涼風吹過，風吹起女子的長發和衣衫，美的讓人心醉。
我緊了緊衣服，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女子看向我，眼睛裏沒有一絲波瀾。那是一雙怎樣幹凈的眼睛啊，就像是山間流淌的最清澈的山泉，像是大雨過後放晴的天空，沒有一絲雜質，沒有一絲渾濁。可是就只這樣一雙幹凈純潔的眼睛，卻不知為什麽透著一種憂傷，讓人莫名的心疼。
女子淡淡的看著我，道：“白芷，你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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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空曠又富麗的大廳，四面墻壁上鋪著白色的大理石，大理石上雕刻著各式象征著吉祥的壁畫。大廳的四個角落立著四個一人高的燈臺，鏤空的燈罩裏透出明亮的光。大廳的中間是一個雕刻很是講究的寬大的石椅，兩側各有兩個個略小的石椅。
老嫗坐上中間的石椅，道：“你們幾個人是來找什麽的？我這有的東西可不多。”
七染被楚塵激發出來的豪情壯志明顯還沒有消退，上前一步雄糾糾氣昂昂的道：“琉璃心！”
老嫗一楞，繼而哈哈哈笑了幾聲，陰森森的聲音回蕩在空蕩的大廳之中甚是驚悚。老嫗笑完，對七染眨眨眼，像個渾身散發著詭異氣息的頑皮的小孩子，道；“這琉璃心，我還真有。”
我心頭一喜，這次終於沒找錯地方。七染笑著咧著大嘴就要討，那老嫗接著道：“不過，那琉璃心是留著給我夫君起死回生的，你倒是說說，我為什麽要給你？”
七染嘴巴張的大大的傻在那。
我道：“不知閣下夫君的屍首現在何處？如何才能讓其起死回生？”
老嫗眨眨眼睛，衰老的像個老妖精一樣卻做著如此活潑的表情，我後背不禁冒出一陣寒意。老嫗道：“屍首？就在這殘夢裏呢，要他覆活也簡單，把琉璃心弄下來一塊吃下去就行了！”
陵空道：“閣下，那琉璃心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望您不要開玩笑。”
老嫗饒有興趣的看著淩空，道：“這是我家，我想開玩笑就開玩笑。”
陵空：“...”
老嫗哈哈笑了兩聲，道：“你這個孩子長得很順眼，我很是喜歡。不過這琉璃心是我千方百計的尋來的，現在我夫君還沒活過來，所以這個東西自然就不能給你們。”
七染道：“既然這麽簡單，那你怎麽還不讓你夫君活過來啊？”
老嫗抓抓腿上紅毛妖怪的毛，眼神突然兇狠起來，道：“他曾經做的那麽過分，我既然殺了他，就不會那麽簡單的讓他覆活！”
瞬間一股寒意冒了出來。
七染嘚嘚瑟瑟的接著問：“那...那你...怎麽樣才能讓他覆活啊？”
老嫗道：“自然要等他給我賠禮道歉、將我受的委屈都補回來之後！”
七染的腦袋蒙住了。
七染睜著迷茫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向我，像只受傷了的小狗。我看著這個乖戾的老嫗，道：“閣下的意思是，你的夫君已經去世了，你要用琉璃心將他覆活，可是前提是他回來給你道歉？”
老嫗滿意的點點頭，道：“你倒是很聰明。”
聰明...你這是在耍我們麽...
“可是這明顯是一個死結。”我接著道。
老嫗不屑地哼了一聲，道：“死結又怎麽了，那個人對我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沒有他的道歉，我為什麽要救活他？我偏偏要讓他與能救活他的東西近在咫尺，卻就是活不過來，氣死他！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得是怎麽樣的深仇大恨啊...
陵空道：“閣下何不將其救活，再接受他的道歉？”
老嫗冷冷看著陵空，道：“我把他救活了，他不僅不給我道歉，反而又一走了之了呢？你們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嘴裏說著甜言蜜語，許著長長久久的諾言，一旦有了新歡，就換了一個人一樣把曾經甩的一幹二凈，心比石頭都硬！不過現在，他是完全屬於我的，連他的死活都掌握在我的手裏，我不讓他活他就只能死，哈哈哈！”
我看著這個瘦小、古怪、渾身散發著戾氣的小老太太，同情倒是比恐懼還要多一些。她一定把她的夫君看的很重，卻可惜遭到了背叛，她放不下愛，也放不下那一份驕傲。愛和恨交織在一起讓她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傷人，更傷己。
陵空道：“既然閣下暫時不會動用琉璃心，那可否借在下一用？這關系到性命，望閣下成全。”
老嫗梳著紅毛妖怪的毛，道：“別人的性命與我有甚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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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不屑地哼了一聲，道：“不過是些虛偽的人自我安慰的話罷了，我早就不在乎了。”
七染道：“做善事一定會有好報的！說不定把琉璃心借給我們你就會變年輕了呢！”
老嫗猛地擡起頭，兩只鷹一樣的眼睛瞪著七染，道：“你敢說我老？！”
七染嚇得一哆嗦，往楚塵背後縮過去。
老嫗憤怒的站起身，目露兇光瞪著楚塵背後的七染，道：“今年是我夫君去世的第十五年，我今年不過三十六歲，你這個丫頭片子居然說我老？！我殺了你！”手一揮，一道銀色的光一閃，奔著七染面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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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瞇著眼睛看向楚塵，楚塵淡定的回看著她。
陵空背著手道：“閣下怎樣才會將琉璃心借與我們？”
老嫗掃了一眼陵空，沈默半晌，道：“倒是有個辦法能讓我把那東西給你們。”說完看向我，陰森森的笑了起來，笑的我心裏直發毛。
“我親手殺了夫君之後，便痛恨這時間所有的男歡女愛，最恨見到別人相守。我雖然久居山上不與人接觸，對於男女之間的情愛，眼睛卻比誰都毒，”老嫗有陰森森的笑了起來，看著淩空朝我努努嘴，道：“小子，殺了她，我就把琉璃心給你。”
我和陵空都楞住了。
七染先叫了起來：“你個老妖精！憑什麽叫陵公子殺了小芷！小芷雖然不漂亮也有些笨，可是那也是陵公子的未婚妻！你夫君不要你了和小芷和陵公子有什麽關系，你太過分了！”
老嫗瞟了七染一眼，道：“不然就你用地上的匕首刺死你身前這位公子。”
七染一楞，繞過楚塵就要沖上去和老嫗掐架，楚塵拉住七染的衣服制止。
我靜靜地發呆，老妖精能看出來七染喜歡楚塵？哦好吧這件事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不過她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是說我喜歡陵空？不不，我的心裏只有陳礎一個人。那麽，是陵空喜歡我？不不不，這更不可能，陵空這次出來就是逃婚的。陵空說過，他尋找琉璃心不只是要幫我開仙鎖，還是要給他母親治病。對他來說，親生母親遠比我這個取消婚約的未婚妻重要得多吧...
我靜靜等著陵空的選擇。陵空突然笑了，嘴角彎彎的看向我，又看向老嫗，扇子搖了搖，道：“小芷對我的重要性豈是這琉璃心可能比的了的？丟了一個白芷，給我十個琉璃心又有何用。”
陵空彎著嘴角看著老妖精，一把扇子悠閑地搖著做瀟灑狀，老妖精眉頭微皺，嘴一張一合。
我的頭腦袋裏好似有一個炸藥突然炸開，眼前一黑，晃了兩晃，再次暈了過去。暈過去之前，我想，我的嘴角是彎起來的。
我是被清脆的鳥叫聲叫醒的。
緩緩睜開眼睛，陽光透過層層樹葉投到地上，變成一個個圓圓的小小的光斑，樹上鳥兒嘰嘰喳喳叫的很好聽。
也是，除了寒冬以外鳥兒總是很開心，哪怕現在是我已經被熱的懶得動彈的盛夏酷暑。
我靠在白杉樹上不想起身，百無聊賴的逗著地上的螞蟻。每回睡醒午覺都是這樣，懶得動彈卻又再睡不著，很是無聊。不過森林裏的土地總是豐富多彩的，總會有什麽東西讓人找到樂趣。
螞蟻被我弄得急的團團轉，我一可憐，放過他們，將他們的食物放了回去。腦袋頂上的鳥兒們還在嘰嘰喳喳，我索性隨口編個調子也唱了起來。
遠處突然傳來腳步聲。我望過去，之間樹林之外刺眼的陽光裏緩緩走來兩個身影，一大一小。高的那個身影顯然是一個高大的男人，身上穿著一件玄色的長袍，透著一種溫文儒雅的氣質，只是眼神很冷，感覺很不好接近。那個小小的身影是個小男孩，走在那個男子的身後，頭發規規矩矩的束起，穿著一件幹幹凈凈的小小的藕色衣衫，沒有一點這個年齡的小孩子的邋遢，幹幹凈凈的小臉眉清目秀，很是漂亮。
走到離我不遠的地方，小男孩突然被石頭絆到，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我止住歌聲，禁不住哈哈哈笑了起來。
小孩惱怒的瞪我，兩只亮晶晶的眼睛瞪得圓圓的，甚是可愛。我識趣的閉上嘴，臉卻還是忍不住笑。小孩轉過臉，向著前方的男子委屈的叫：“爹爹！”
男子冷冷的瞟了我一眼，向小孩道：“空兒，自己起來。”
小孩疼的眼淚冒了出來，聽見爹爹的話委屈的癟著嘴把眼淚忍了回去，費勁的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向他爹爹走過去。經過我的時候狠狠瞪了我一眼，說：“唱的真難聽！”
我笑嘻嘻的回敬他：“當心再摔到哦！會更疼的！”
小孩氣的直咬牙，惡狠狠的道：“你！你給我等著！等我長大了我就娶你過門，讓你每天像我阿媽求爹爹一樣求我回家，然後我一年都不理你一回，讓你每天都哭著睡著！哼！”
前方傳來他父親冷冷的聲音：“空兒，還不快走。”
小孩又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乖乖的向他父親走去。我看著他一瘸一拐地背影，覺得今天過得好像比以前要有趣。我無聊的靠在樹幹上，迷迷糊糊的再一次睡著。
清醒過來的時候又變成了另外一個地方。一陣涼風吹過，剛剛熱的無精打采的我一個激靈精神起來，抱著胳膊還冷的有些發抖。
這是一個鐘亭。六根紅色的柱子圍成一圈，亭子正中掛著一鼎古銅色的大鐘。此時天已經黑了，亭子外面還飄著小雨，難怪溫度這麽低。
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靜靜的倚在柱子上，眼神淡淡的望向亭子外。女子長得很精致，雖然一襲白衣，卻沒有絲毫恐怖的感覺，淡淡的眼神幹凈的好似不接地氣一般。又是一陣涼風吹過，風吹起女子的長發和衣衫，美的讓人心醉。
我緊了緊衣服，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女子看向我，眼睛裏沒有一絲波瀾。那是一雙怎樣幹凈的眼睛啊，就像是山間流淌的最清澈的山泉，像是大雨過後放晴的天空，沒有一絲雜質，沒有一絲渾濁。可是就只這樣一雙幹凈純潔的眼睛，卻不知為什麽透著一種憂傷，讓人莫名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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