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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五回 你說,寂寞沙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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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為什麽?”女子問道。

“不——我——我不知道···我要自由,對——對不起···”

“呵——呵,自由,難道我就不想麽?難道我就沒有爭取過麽?我們是那麽卑微,那麽卑微,到最後呢?我早該猜到是這個結果···謝謝”於是,她就死掉了。

那晚,他終於終於是想通了,他要的自由,原來這麽卑微。他永生永世都不可能掙脫那條枷鎖。他再怎麽堅持,再怎麽努力,原來都是徒勞,只會給別人增加更多的悲痛。

“命運···呵呵,命運,一切都是那麽可笑,可笑。”

後來,他便參軍了,又履立戰功,官拜將軍,最後,分配到了大漠抵禦唐軍。

往事如雲,湧入心頭,都是褪不去的傷。

那日,途徑塞北,陽光明媚,四下都靜的可怕,空氣中有著烏鴉啼叫的聲響。

重兵時度過荒漠,卻是小心謹慎,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馬蹄和步履,踩在沙灘上,浩浩湯湯。有一種很軟的感覺,像是陷入了水滴是海綿的湖裏。就是那樣的一番場景,將軍似乎有一抹神色恍惚了。

“多年前的一切怎堪今日的風景,一切確實靜的可怕,想我多年征戰沙場,在血雨水淚中翻滾,怎麽可能會是這樣···”嘴角是一抹苦澀和悲涼。、

然後,拔開長劍,仰天大吼道:“眾將士聽令,謹小慎微,嚴密防範四下的底細,敵人是無情的,而我們,有妻兒父母,保護好自己。”

軍隊迅速合攏,緩緩前行。

在荒野裏,那是一頭獵物,隨時會被吃掉的獵物。就像一個只有弱肉強食的世界,在哪裏,所有的白天,是勞累的不堪重負的覓食,從來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停歇,你既要想方設法的去尋找和捕捉獵物,還要做好隨時成為別人的獵物的準備。然而兇險的不是白天,而是當天黑後的殘暴,無數個夜裏,沒有人敢休息,時時要做好逃生和逃跑的準備。那就是可憐的叢林法則,那麽,人類呢?難道他就不是?

那片土地,被日光照耀的發燙發黃,恍惚間,是湧動的沙

一個黑暗的手,從背後伸來,鋒利的刀刃,無情的刺進一個士兵的胸膛和頸部,然後,越來越多的黑衣人,從哪流動的砂礫悄無聲息的鉆出,漫無聲息的帶走一個有一個渺小的生命。

“啊···”

“敵···”

“有敵人···”

“是敵襲···”

那是一刻鐘的時間,無數的將士倒在了地上,刀刃無情的奪走了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看著一個個將士都轟然倒地,紫鴻急了,忙了亂了,終究還是有些手足無措,唯一能做的,便是沖向那一**前來的敵人,鮮血染紅了他的眼睛,也染紅了他的心。

“眾將士,給我穩住···殺——”那是一種生命無力的堅持和呻吟,在強大的敵人面前,負隅頑抗顯露無疑。

手中的刀刃,架在敵人的脖子上,也是架在自己那顆永遠都不會再平靜下來的心上。

“為什麽?為什麽···我是罪人。啊——”話罷,猛然劃去,刀刃帶走了敵人的生命。

片刻後,他的身下已經堆滿了屍體,敵人卻仍舊在不停地用來,像是鋪天蓋地的蝗蟲,永遠都殺將不盡。

鮮血,染紅了臉旁,順著頰部流到了手上、刀上、身上、地上。其實,最淒美的不是大戰時壯闊的硝煙戰火,攻城略地、將士捐軀,淒美的是生命盡頭的頑抗與殊死一戰,當鮮血然後了那片原本發黃的土地時。在哪遠古洪荒的呻吟蕩滌在世上,沖撞著天空,是那生命的怒吼麽?

好像,在那一刻,沙子找到了生命裏的方向與慰藉,被輪回拉扯了回來。

我再一次有了意識,我終於醒了過來,是人們用血腥的液體喚醒的我嗎?

我說:我好想醒了?

沙子:是有人拽的吧。、

我說:好像是,好像不是···

沙子:那是與不是有那麽重要麽?你還是醒了,就像對錯。

我說:你也明白?我一直問你,你一直不懂,這歲月洪荒裏也從未有人叫醒過我們。

沙子:世上本就沒有是非曲直,折衷是非,經歷多了,聽多了就麻木了。

我說:那你真的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知道對錯?知道···?

沙子:那也不重要,我只要記得我是誰就足夠了。

我說:那我是誰?

沙子:你是——人,一個不相信命運,卻茫然追尋的人,路上,你覺得打擊太大,你選擇忘掉太多,後來,變得麻木了。你失去了當年你義無反顧的勇氣,可是,你永遠都不要忘掉——你,還是一個人,曾經曾經那麽一個不肯趨於命運的人。

大漠裏,殺戮還在繼續···

浩蕩蕩的沙漠,是一座無法逾越的城池。它那麽深,那麽恐怖,它在所有的人的夢裏都曾經出現過,我們都曾化身成為一個行腳的僧人,為了經書,為了那份執著了十幾年的都不盡真實的夢而游走著,旅途中,我們得到、我們失去、我們嘗試、我們求索、我們害怕、我們頹廢、我們麻木、我們冷酷、可你要相信,終究會有那麽一場風雨,不僅僅會帶來一陣寒冷,還會帶來清醒。也終究會有那麽一天你會找到你自己,你會看到,曾經那個失去的人,在時間的盡頭或是原地一直等候著你,不曾遠離。而那時,你才會發現,你好像找回了所有失去的東西,你仍舊是當年傘下的少年····

大漠上,殺戮漸漸地接近了尾聲····

四下是一片血淋淋的屍體,在渺茫的風中,嗜血的味道飄進每個人的鼻孔裏,讓人感到煩悶、困倦、昏厥。

將軍此時是已經麻木或者清醒掉了,看著眼前不敢接受的一切,對方的鎧甲,面目是那麽猙獰,像是嗜血的怪物。長長的紅矛,劍尖透著血的微寒。每一步動作就像死神揮動著他手中無情的鐮刃向自己走來,而且,越來越近,越來越恐懼。

四下觀望,自己將是早就死掉的所剩無幾,滿目瘡痍的血色都在他心頭留下一抹傷疤。

嘶啞的嗓音,像是在說些什麽:“我錯了麽?為什麽?我有罪嗎?什麽是對,什麽是錯?我再也不要自由了,再也不要了···那我祈求上蒼,能否讓一切重頭來過,可能麽?”

於是,遼闊的沙漠裏,傳來一陣大笑聲: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啊。”

“來吧,都一起來,讓我看看,你們究竟是否比枷鎖更加恐怖。”

敵軍將士,鋪天蓋地的用來,殺氣幾欲滔天。

將軍持著劍,插在地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卻沒有看到,身後,一個手下滿含淚滴,做著選擇。

“將軍,對不起啦,來生,一定還要成為你的將士。”

便上前去,右手一橫,掌便切去。

“為什麽?你——”說罷,將軍便暈倒了。那將是替換掉將軍的頭盔和劍,看了看將軍,微微一笑,嘆息一聲,沖向了敵軍。

敵軍圍了上來,嚴嚴實實的,像一道無法逾越的天蟄,將所有人都囚困在裏面

擋下數招,卻無奈體力透支,背後被插進了一槍,然後,又是一槍,胸部被洞穿,然後,胳膊刺進一劍,腿被砍了一刀,他倚著劍,像將軍剛剛那樣,站立著,一定不動。看著那長槍和刀刃,一槍槍,一道道的向自己刺來看來,血液不斷地湧出,之後,血肉模糊···

那時,當最後的一滴血流進是,天空卻刮起了怪風。

一粒沙子動了,兩粒,三粒···然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快,越來越密,直到漫天的狂沙風一般的亂卷,把所有的屍體和敵軍都卷動到了天上,他們,在已經死的那些人面前表現的那麽強大,無堅不摧,卻終究還是死在了荒漠裏,漫天是士兵們死前的呼喊聲響,像變徵之後的樂曲。

數刻後,大漠又恢覆了寧靜,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一樣,陽光曬在沙灘上,暖暖的,泛著金黃色。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

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

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將軍自然也被卷到了天上,不知是怎麽的,竟幸免於難,而且,也劫後逢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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