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有些黃暴啊【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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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回放，一開始進入黑幫是的迷茫和畏懼，後來和劉志喬在一起的時候輕松愉快的生活，偶爾老大帶著巡視和吃飯時候的不錯的待遇，還有靖哥...雖然不明白他對自己是什麽想法，不過，他一直對自己也是挺好的。
黑暗中，顧孟平的笑聲輕輕的，但是兩個人都聽的很清楚。
“感覺挺好的，一開始有點害怕，不過後來就適應了，裏面的人也有很不錯的，老大也算照顧我。”
“那，有沒有什麽比較危險的事？”
顧孟平僵住了。
他想起了那次“偷聽”。
不過還是強迫自己放松下來，用輕松的語調說話。
“還真沒有，”之後再扯一些不想幹的事，“有的時候老大就是帶著我們查賬。你顧哥我還不夠那個級別，違法的事還參與不進來。”
“那就好，”青年人的聲音平穩，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註意安全。”
“會的會的。”
“那睡吧，晚安。”
“晚安。”
第二天
起床的時候，顧孟平發現身邊的人已經離開了。他洗漱之後，走到客廳，看到一身運動服的黃靖堯在門口換鞋。
“顧哥早啊。”
“早啊，小堯。跑步晨練啊。”
“是啊。”他手裏還提著冒著熱氣的豆漿和油條。
“爸媽他們都去上班了，今天是最後一天。我買好了早飯。”
兩個人吃完了早飯，時間其實就已經不早了。黃靖堯仍然在臥室裏，電腦前，不知道在看些什麽。顧孟平打開客廳的電視看了一會兒，實在無聊。
正好馮樹勳那家夥的車還在樓下，好久沒開車了，顧孟平想出去隨便逛逛，兜兜風。
他敲了一下黃靖堯臥室的門。
“小堯？”
門被打開。
“顧哥，怎麽了？”
“我呆在家裏沒意思，想出去溜達溜達，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好啊，你等會兒，我換衣服。”
“嗯。”
因為車停在樓下而不是車庫裏，所以顧孟平跟黃靖堯說了一聲，之後就穿好衣服下樓熱車。等到黃靖堯下樓，坐到車的副駕駛的時候，車裏已經暖融融的了。
兩個人慢悠悠地開車，在城市裏漫無目的地逛著，因為臨近春節，大家都已經回家準備，所以街上的人與以往相比少了很多，尤其是在各個商圈裏。
黃靖堯說他想去商場裏買點東西，顧孟平正愁難得兩個人出來，沒有地方可以去，就開車去了商場。
把車開到了地下停車場裏，還要走一段路才能進到商場裏面。顧孟平雖然一向大大咧咧的，但是長相不差，是屬於讓人看了十分舒服的那種英氣，所以自己平時偶爾也會臭美一下，買一些衣服。
同樣的，他覺得冬天穿的羽絨服太過臃腫，穿起來不好看，所以總是吐槽劉志喬和馮樹勳，自己就總是穿大衣，買來的各式各樣的，風度翩翩的大衣，不過有的時候，這個地方是真的很冷，顧孟平偏偏又不是耐寒的體質，因此也總被那兩個人嘲笑。
所以出了地下停車場之後，顧孟平就被冷風吹的一哆嗦。
旁邊的黃靖堯就穿著羽絨服，是那種看起來十分柔和的淺棕色的，穿在體型有點單薄的年輕人身上倒是十分合適，絲毫不顯臃腫，當然，也不會冷。
“顧哥，冷了？”
“嗯。”顧孟平點點頭。
“馬上進商場了，到時候就好了。”
沒有被嘲諷，顧孟平很開心，覺得自己這個弟弟算是沒有白照顧。
兩個人走進商場，就開始閑逛，
“小堯，你要買什麽啊？”
“啊，還沒想好呢，先看看。”l
可能就是一時興起，或者太過無聊，兩個人就並肩走在一起，在商場裏一層一層的逛。
一樓，二樓，三...
“我說小堯，咱們就別逛三樓了。”
黃靖堯回頭，“怎麽了？”
顧孟平：“你看它賣的是什麽...”
女士內衣...
... ...
黃靖堯：“走吧，咱們上樓。”
“呦，這不是小顧嘛。”
兩個人剛要走上扶梯，身後就有一個不友好的聲音出現。
姓馬的...
顧孟平也算是剛剛被提拔，而且姓馬的實在太難纏，他只能說好話哄著。
“啊，馬哥啊。”
“瞧瞧，跟了靖哥的人就是不一樣，”
“馬哥，您這說的是什麽話啊。”
顧孟平和黃靖堯走了回去，面對馬哥。不過顧孟平的手牽住了黃靖堯的，把他往自己身後拉。
黃靖堯看在眼裏，只看到自己平時一向敬愛的顧哥此時低聲下氣地面對著對方的冷嘲熱諷，那人還挎著一個女伴，穿著高跟鞋，甚至比那人還要高一點。更顯得他形容猥瑣。
他很不滿。被顧孟平牽著的那只手也微微用力。顧孟平感覺到了，輕輕抽出手，拍了他兩下，示意他自己沒有關系。
之後又說了幾句，無非就是姓馬的的一些不難的找茬的話，顧孟平覺得沒必要在這上面逞一時之快，之後自己惹麻煩——畢竟姓馬的他身後的人還是有一些能耐的——所以他就只是說一些話，希望可以盡快擺脫這個人。
終於，姓馬的帶著自己的女伴下了樓，兩個人走上扶梯。黃靖堯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
“生氣了？”
“沒有。”雖然這麽說，黃靖堯的聲音還是有些低沈，和剛剛二人交談時的輕松愉悅不一樣。
“顧哥。其實，你在黑幫裏，也不是很容易吧。”
顧孟平下意識地想說“其實很容易。”，可是話到嘴邊，卻真的說不出口，只是回應了一個簡簡單單的。
“嗯。”
“本來就不容易。”黃靖堯說著，垂著的手臂不自覺地發力，手也握成拳頭。
之後又松開。
到了四樓，“顧哥，咱們接著逛吧。”聲音已經恢覆成了之前的輕松。
顧孟平笑了笑。
“好。”
第 15 章
兩個人在商場的走廊裏慢悠悠地走著。有的時候，顧孟平能感覺到黃靖堯往旁邊的商店裏看了好幾眼。
“小堯，相中了什麽，想買就和我說。”
“好。”
思索了一下，黃靖堯說，“其實，我假期有做兼職。”
“嗯？什麽兼職？”
“就是在網上接一些單子，之後翻譯，或者是跟編程相關的。”
“那很厲害啊，嗯...不過也要適當休息。”
顧孟平聽到黃靖堯都可以自己找兼職賺錢，感覺有大把閑散時間，卻整天浪費的自己十分可恥。
不過身在黑幫，閑散的時間不少，但是沒有規律，而且自己警校出身，也沒有什麽適合自己的兼職...
有一個懶人在給自己找借口。
“顧哥，來啊。”
顧孟平還在發呆，直直地向前走，沒有註意到黃靖堯已經進了旁邊的一家店。
“小姐，這個圍巾可以試一下嗎？”
黃靖堯走到前臺，面帶微笑地對著那邊的人說。
顧孟平走進來，看了看，覺得黃靖堯的笑容比前臺的小姐的還要標準。而且明顯更加賞心悅目。
“嗯，可以的。”
“謝謝。”
黃靖堯走到一個模特的身前，把它脖子上的圍巾輕輕一次拿了下來，之後圍到跟著他走過來的顧孟平的脖子上。
顧孟平：0.0
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的大衣，黃靖堯選的是一款米色的帶著流蘇的圍巾。圍好了之後，黃靖堯把楞在那裏的顧孟平轉了一下，讓他正對著鏡子。
“很帥。小姐，我是在這邊付錢嗎？”
“啊，是的是的，刷卡之後簽一下字就可以。”
黃靖堯簽了字，讓小姐把標簽剪下來，之後就手牽著顧孟平的手，離開了。
顧孟平還是有點沒緩過來神。
“小堯，你給我買啊...”
“是啊，是用我自己賺的錢，顧哥，新年快樂。”
有一個人能夠這麽想著自己，顧孟平很開心。
“嗯，下次提前跟我說啊，給我嚇一跳。”
“那顧哥，你喜歡嗎？”
顧孟平看了看眼神裏流露出一些期待的黃靖堯。
“我很喜歡。謝謝。”
兩個人又走回了扶梯的位置，準備下樓，商場的設計，在扶梯旁邊有一塊很大的鏡子，顧孟平無意間眼神經過，之後就直勾勾地看著那裏。
靖哥？
不會吧...今天是什麽日子啊，怎麽黑幫裏的人都來這裏買東西。
“顧哥，你看什麽呢。”
“啊，沒什麽。”顧孟平扭過頭不去看，卻沒註意到黃靖堯盯著鏡子的眼神。
鏡子裏的靖哥，在顧孟平轉過頭之後，像是能看到二人一樣，對著黃靖堯點了點頭。
很好。
顧孟平和黃靖堯回到了家，和黃伯伯黃伯母一起過了新年。初一的時候，黃伯伯一家要回到本家，顧孟平就離開了。
先是把車停到了馮樹勳家樓下，被熱情的馮父馮母拉上去吃了頓飯，之後被馮樹勳開車送回家。
馮樹勳也找了個女朋友，所以送完他就急著去見女友。被顧孟平笑著捶了一把。
“見色忘友。”
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小窩，盡管在黃伯伯家也有一種是自己的家的感覺，不過還是小窩裏待著更舒心，也更習慣。
脫下大衣，之後小心地摘下圍巾，放在衣櫃裏。顧孟平換了身家居服，從臥室裏一邊伸懶腰，一邊打哈欠。
慢條斯理地，先是收拾了一下衛生間。將近一周的時間沒有回來，衛生間都有點反味了。之後簡單地收拾屋子，清點廚房裏缺些什麽。列了長長的一串購物單，顧孟平下樓買了一些菜回家。
分門別類地處理好，他才閑下來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打開客廳的電視，看了起來。
就這樣，悠閑地過了幾天，元宵節的時候，還被劉志喬小兩口拉出去吃了頓飯。
第二天，就被靖哥叫去做事。
不知道靖哥怎麽拿到了他的電話號，當大早上手機鈴聲響起之後，被吵醒的顧孟平本想接起電話就毫不留情的把對方罵個狗血淋頭。
艱難地擡起腦袋，伸長手臂夠到電話，拿過來，顧孟平瞇著眼睛看了一下。
是一串陌生的數字。
誰啊？
接起電話，就聽到電話裏一個低沈悅耳的男人的聲音。
“下午三點，帶上劉志喬，到酒店來。”
混沌的大腦還來不及反應什麽，顧孟平張了張嘴，稍微清醒的腦袋裏醞釀出了一長串的嘮叨和吐槽連第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就被掛了電話。
什麽鬼！
之後再想想這個聲音，很熟悉啊。
靖哥？！
一下子就無比清醒了。
三點，是三點吧。之後...去酒店。
顧孟平從床上一躍而起，定好鬧鐘，簡單的吃了一口飯。
看著已經接近中午了，劉志喬這對小情侶應該也不會再做什麽少兒不宜的事，而且也到時候起床了，顧孟平又下樓買了一些菜，提前給劉志喬打了個電話，之後去了他們家。
用自己手裏的備用鑰匙開門，劉志喬和孟宇菲收拾好了屋子，在廚房裏給自己準備做飯的工具。
顧孟平笑了“我怎麽有一種，我是大廚的感覺呢。”
“對啊，顧大廚。”孟宇菲帶著劉志喬，把顧孟平手裏的菜分開放好。看到熟門熟路在客廳拐角的衣架上掛好衣服，卻仍在笑的顧孟平。
“啊，好帥啊。”
顧孟平畢竟還是一個比較帥的人，亮而有神的眼睛蘊含著笑意的時候，感覺英氣的眉目都柔和下來，別有一種感覺。
“不怕你家老劉吃醋？”
旁邊劉志喬湊上來，假作不滿地拉走孟宇菲，“走，讓他自己做菜去，你也幫不上什麽忙。”
顧孟平做完了菜，三個人飽餐一頓。看著時間，和孟宇菲告別，拉著劉志喬到了酒店，換好了統一的服裝。只是，和上次不一樣的是，他站在了靖哥的身後，的身後，的身後。
劉志喬站在他旁邊，也跟隨在靖哥的身後，而不是像上次一樣，把守在一個很遠的位置，不被人註意。
他們的手機都被提前收走，避免了通風報信的可能。而且，靖哥在通知他們的時候，也並沒有告訴他們到底是幹什麽。
跟隨靖哥去酒店門口接了一個人，之後跟隨著這有說有笑的兩個人走進靠裏的包間。靖哥和對方坐在前面放著液晶屏幕的真皮沙發上，像顧孟平這樣的小嘍啰，就坐在後面的一排的椅子上。
酒店的服務人員推著推車走進來，在靖哥和那人面前的方桌上放好酒，又分別給他們擺好了水。
這樣的安排，大多都是因為要監控著雙方的交易，同時確保兩邊的首領不被警察等因素幹擾，而設置的。
到了三點半，雙方開始交易。
對方把武器賣給黑幫，自然是黑幫來驗貨。
顧孟平看到，之前總是跟在靖哥身邊的老安在監控器的另一邊，拆開箱子，隨便挑了一把槍。在監控器下安裝好，之後隨便對著一個地方打了一槍。
“可以。”
顧孟平這才註意到，靖哥身上別著一個對講機。
他們交易的地方，是選在市郊一個廢棄的工廠，平時不會有人來。不過在確認之後，虛掩著的鐵門被打開。
警察！
顧孟平坐在靠後的角落裏，靖哥坐在房間的中央，所以他能看到，顧哥現在仍然面無表情，不過拳頭緊緊攥起。
老安跟在靖哥身邊很長時間，自然不是弱者，兩方帶去的嘍啰也都不少。與沖進來的警察恰好拼個勢均力敵。
局勢焦灼。
在沖進來的警察裏，顧孟平透過屏幕，並沒有看到自己熟悉的面孔，顧孟平松了一口氣，而負責交易的這些小嘍啰裏，也沒有顧孟平熟悉的人。
警察和黑幫的人對峙著，有的人手裏拿著槍，有的人手裏是帶著砍刀。這樣對峙的場面遠沒有電視劇和電影裏來的有藝術感，畫面中的人的一招一式都經過細心的策劃和練習，而是無比的喧鬧和雜亂。
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和生命在鬥爭，一拳打出，一刀下去，一槍打出...一個個穿著警服的人倒下，一個個黑幫的嘍啰也因此不受控制地躺在地上。
老安卻一直沒有停下。
他手裏就拿著剛剛驗貨的那把槍，快，準，狠，地射向一個又一個警察。而他也因為過於突出，而被警察們重點“關照”，身上中了幾槍。看著他從一開始的生龍活虎，到最後的力不從心，包間裏的人都捏了一把汗，但是還是由於差距太大，所有人都能看出，老安是出於劣勢的。
他沒有換地方，又回到了監控在的那個位置，看了一眼之後，打碎了屏幕，還有那個對講機。
最後還是黑幫的人處於劣勢。槍支被帶走，負傷的人也被帶走去詢問。不過的確是結束了。
靖哥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是他們派出去的人悄悄回到現場，為兄弟們整理後事。
顧孟平盡管松了一口氣，心情還是有些覆雜。他作為臥底，畢竟還是為了警察，應該說是人民的利益而來，不過在黑幫裏...
他低下頭，眼睛看著包間裏，地面上鋪的，光可鑒人的鑲著金邊的大理石。
而他混了這麽長時間，仍然還是一個小嘍啰。
之後，他們這些嘍啰就走到了外邊。靖哥和對方的頭領不知道商量了什麽。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洩了密。
虎哥回來之後，在飯店的大堂裏大堂裏聽到靖哥報上去的消息，氣的隨手抄起身邊給客人準備的餐具就往地上砸。
“我操，這幫小兔崽子把這事給搞砸了。媽的！把人給我抓出來。我讓他嘗嘗什麽叫難受的滋味。”
之後看著身後那些唯唯諾諾的人。
“媽的，都他媽給老子滾。”
虎哥就是一個街頭的小混混出身，這一點，黑板裏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卻不知道他具體是怎麽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底層人物坐到一幫之首的。
盡管學歷不高，也從來沒有做過什麽樣的文職工作，虎哥從來沒有在大部分人面前生過這麽大的氣。也從來沒有摔過東西。
面對幫裏的背叛者，他也只是放下話，之後或是自己，或是別人，想方法讓這個人不能痛痛快快地死掉。
而且顧孟平所在的黑幫，在這個城市裏也不存在著太多的競爭。一家獨大，別的小幫小派也就是做一些小生意，偶爾還會受到這個幫派的庇護可今天虎哥卻生了這麽大的氣，可見這次的交易十分重要，被警方抓住，勢必會掉下一大塊肉。
所以說，這麽重要的交易，一定會做嚴密的防護手段，不被洩密，也不被打擾。警方
第 16 章
在虎哥和靖哥的命令下，包括顧孟平和劉志喬在內的一系列黑幫成員都出去調查這次交易失敗的原因和情況。
他們到了當初交易的那個城郊的廢棄的工廠。
他們乘坐黑幫派來的車，經過了很長一段路程，才來到這裏。道邊的樓房越來越稀少，越來越簡陋，人也從衣著亮麗光鮮到了簡簡單單的樸素衣著。從城市的中心，最為繁華，發展得最快的地方，到一個十分荒涼的，人煙稀少的，仿佛已經被遺棄的地方。
下了車，之後是一片雜草叢生的地方，這些雜草有頑強的生命力，即便沒有肥沃的土壤，充足的水分，伴著沙石，它們也生長的無比茁壯。而此時正是冬季，不過雪倒是總是難得一見，應該是由於這幾天的人進進出出，這些雜草也被踩踏得零落不堪。
還沒進去，不知道是因為心理作用，還是這個感覺真實存在，顧孟平仿佛聞到了血的味道...同樣，不容忽視的腥臭氣味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現在已經是距離那次交易大概一周左右的時間。之所以他們不早點過去，就是因為警察已經將那裏封鎖。畢竟黑幫不是在明面上的行為，在這種事情上只能先行避讓。等到警方派出的人撤回，封鎖的警戒線也已經去除，他們才派出人來。
不管是警察，還是黑幫的人的屍體都已經被運走，不過他們推開時，還是有更加濃重的血腥味迎面而來。
廢棄的工廠裏，鐵質的機床，和周圍的一些棚子已經生銹，在一些角落裏，還積存著厚厚的灰塵和蜘蛛網。一派頹廢的景象，現在因為染上了斑駁的血跡而帶上一些冷酷和蕭索的氛圍。地上還隱隱有幹涸的血跡，和零落的刀和子彈殼。
有一些人已經開始幹嘔。
劉志喬自然是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場面，而顧孟平身為警察，也沒見到過這樣慘烈的場景，臉色都不免有些蒼白，只不過在強忍著。
這樣的場面，可能有些人一生都沒有見到過。
在那裏，適應了一會兒之後，姓馬的作為頭子，開始分派任務。
工廠是廢棄的，自然就沒有電，照明也就只能依靠自己。顧孟平提前給自己和劉志喬準備了手電筒和手套，不過沒有準備口罩——畢竟大家都沒有心理準備，不會戴口罩，如果只有他們兩個人這樣做，太過突兀。
劉志喬接過顧孟平的手電筒和手套，盡管還是不太舒服，劉志喬勉強自己笑了笑，小聲說道：“老顧，你想的真周到。”
在這樣寒冷又陰暗的環境裏，還要仔仔細細地看著地面上，散發出一點血腥味道的血跡其實還是有一些強人所難。不過畢竟虎哥發怒，大家也就不得不打起精神來。
顧孟平舉著手電筒，仔細地看著被分配的這一個地方。墻面斑駁，因為時間過長，墻皮也已經脫落，沒有濺上血跡，不過有刀劃過的痕跡。
其實心裏又有些埋怨那些人。
這麽看，能查出什麽就壞了。現場因為警方的撤離，已經破壞了大半。而且如果是找那個潛在的叛徒，上這裏必定一無所獲——哪個人會把自己放在這麽危險的地方？
“顧孟平，你這邊看沒看完？”一個穿著厚厚的灰色羽絨服的人走過來問他。
顧孟平在分配任務的時候看到了這個人，就站在姓馬的的旁邊。大概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單眼皮，薄嘴唇，發際線卻看起來越來越高。他插著兜，語氣中是濃濃的不耐煩。
畢竟是姓馬的那邊的人，他不能得罪。“看完了。”
“那你跟我來外邊看。”
被這個人帶去，出了大門，又向右拐，順著墻根，踏過叢生的雜草。
“喏，就這邊，你好好看，別漏下什麽。”
“嗯。”
外邊比工廠裏要冷的多。因為知道今天要幹活，顧孟平也就沒穿他那些大衣，而是找了一個很普通的，類似於工作裝的棉襖，厚實耐臟，還不至於太醜。
他一轉過身，就感覺後面有人站著。可能是看著自己的那波人吧。顧孟平沒有多想，雖然被一種打量，甚至帶著一些輕蔑的眼光看著讓他感覺很不舒服，他也只能忍住，之後看。
結果後面那人一腳踢在他的腿窩處。
“給我趴下。”
是叫他來的那人的聲音。
顧孟平感覺不對。
怎麽回事？
被人打了，自然不可能不反擊，顧孟平利落地回身，想要出拳反擊，沒想到側面還站著一個人，看到他的動作之後迅速地鎖住了他的雙臂。
見來勢不妙，顧孟平只能拼盡全力反抗，利用身側的那個人做支撐，擡腿。
沒想到。
一山更比一山高。
那個人雖然不起眼，但是功夫比他高了不止一籌，在他面前，顧孟平就仿佛一個還沒有成年的無力反抗的小孩子一樣，進行著可笑又無謂的反擊。
之後被他幾下子就輕松擒住。寬大的手掌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來一張類似於濕巾的東西，捂在他的口鼻處。
顧孟平控制自己屏息，卻在那人又毫不留情打在他肚子上一拳之後，不受控制的四肢軟了下來。
逐漸從清醒狀態脫離的大腦在完全渾濁之前只來得及提出了一個問題。
他們要幹什麽。
好痛。
感覺自己身處在黑暗之中，眼前盡是漆黑一片。之後他動了動耳朵，感覺到了眼罩的存在。
現在是什麽時間？我在哪裏？到底他們想做什麽？
一個個問題在腦海中出現，卻得不到回答。感覺到自己的嘴也被膠帶封住，顧孟平沒有動，打算先“觀察”一下現在的情況。
他身上還穿著衣服，只是棉襖被脫下來，應該是躺在地上。絲絲涼意穿透薄薄的毛衣，被他的身體感受到。腳上和手上都被捆綁了起來，不能動彈。
之前被踢過的腿窩倒是不太疼，但是被一拳擊中的肚子和胸口很疼，隨著呼吸，像是有節奏和規律一樣隱隱作痛。不過後腦勺像是被打了，或者是被撞擊一樣，自打醒來之後就有強烈的疼痛感，以至於他現在思考都無法長時間集中註意力。
既然現在還被綁著，那就是在對方的地盤，還是需要小心謹慎。沒辦法看到現在的情況，而且自己的身體條件也不允許，顧孟平不得不放棄考慮逃出去的事。
那逃出去，能怎麽辦？
看情況吧。
這次被綁，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因為被看自己不順眼的人“教訓”，另一種就是被牽連到了這次的“叛徒”時間中。
不過，顧孟平沒有想到的是，是這兩件事都發生了。
...
聽到了有規律的腳步聲，顧孟平知道有人來了。
誰？
顧孟平努力維持著現在的狀態，裝作還沒有清醒的樣子。
有人用腳尖輕蔑地提了一下他的上身。
“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這麽點劑量，要是再醒不過來...”
這聲音？不算熟悉，貌似就是那個叫他來的人的。
顧孟平沒辦法說話，就隨著他的動作翻了一下身。
“哦，我忘了，你看不到，也說不了話。”
之後他感覺到，有一雙手，一下子摘去了他的眼罩。燈光一下子射入眼睛，剛剛還在黑暗中的顧孟平感覺眼睛刺痛，差點流淚。只能先閉上眼睛，之後一點一點睜開。
果然是他。
那人還是那一身裝束，顧孟平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他所在的地方。沒有窗戶，是一個算是密閉的空間，燈很亮，屋子很簡陋，也沒有暖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沒有裝修過的毛坯房，水泥地，白白的墻。
這是哪裏？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個地方。
那人雖然動作粗魯，倒是沒再做些別的什麽。有些憐憫的看了他一眼。
“你最近太出風頭了。”
顧孟平看著他，想了想，難道是姓馬的那夥人？感覺平常也沒什麽利益上的交涉，顧孟平有些不解，不過還是垂下眼簾，看著被綁的自己。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無法反抗，只能想想有沒有一個好的方法能夠使自己少受一些傷害吧。
這次的腳步聲聽起來更重一些，還沒有到他身邊，就開始說話“小李，怎麽樣？”
“馬哥，”他先是問好，之後回答“我還沒說什麽。這人剛醒。”
“哦，那我來好好問問他。”
是姓馬的。
其實顧孟平不太明白，自己和他無冤無仇，從來都沒做過什麽有礙他利益的事，為什麽他總是三番五次地找自己的不痛快，甚至還把自己綁到這裏？
他擡眼看向姓馬的，目光中是憤怒。
“呦，這小子，還挺倔啊。”
姓馬的陰陽怪氣地笑了，緩緩蹲下身，伸出手拍了拍顧孟平的臉。
顧孟平被他這樣對待，反而眼裏的憤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靜。
“這時候，你應該想法設法地討好我，而不是這麽看著我。想什麽呢？”
“哦，我忘了，你這嘴上還粘著膠布呢，是不是平常就用這張小嘴伺候靖哥啊。”
聽他說出如此具有汙蔑性質的話，顧孟平反而有些費解。
靖哥？
自己跟靖哥有什麽關系？
不會就因為這個，被誤會了吧。
還真是好笑。
“我去和靖哥說了，你就是那個跟條子通風報信的叛徒。”
顧孟平皺眉。
“總該有點該有的表情了。就看你，招不招吧。”
這明明跟我沒關系！
不過自己還真就不是那個無辜的人——畢竟他也是臥底。
自己就這麽被指認，有什麽證據？靖哥和虎哥會相信嗎？
顧孟平覺得自己最該擔憂的問題，不是這個，反而是，
一旦這兩個代表黑幫最高地位的人相信了，是他給黑幫帶來這麽大的損失。那就必死無疑，而且不得好死。
“吱呀”一聲，在他身後，有一扇門被打開。
“靖哥。”姓馬的不覆之前的猖狂肆意，站起身恭敬地問好。
“嗯。”還是這麽簡潔的回覆。
“顧孟平就在這兒呢。”
“嗯。”
“靖哥您是要自己審問，還是...？”
高級定制的手工皮鞋，與地面碰撞的聲音越來越大，緩慢而有規律，最後停留在顧孟平的耳側。
“松綁。”
“誒，”姓馬的聽了這話，顯然有些驚訝。
“他還...”
“我說，松綁。”靖哥的聲音稍大了一些，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他的不悅之意，不過顧孟平感覺，靖哥在面對姓馬的那一刻，就開始不悅。
顧孟平突然很想笑，可惜他現在笑不出來。
姓馬的趕緊給他松綁，解開了手上和腳上的繩子。
顧孟平活動了一下已經發麻的手腕和腳，又晃了晃腦袋。
“
第 17 章
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自覺的系好安全帶，顧孟平雙手放松地交疊在一起。
身旁的靖哥也準備好，發動汽車，車緩緩地駛離這個地方，顧孟平這才發現，原來他們還在這個廢棄的工廠裏。
那麽，他就是被關在一個工廠的別的屋子裏。
到了這時候，顧孟平反而沒有那麽驚慌。盡管他知道，如果靖哥認為是自己做的，那麽下場一定會比在姓馬的這裏要慘一百倍。
生不如死。
不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就是想著，根據以往的經歷，和靖哥待在一起，感覺挺舒服的，他認為靖哥是一個講理的人。
即便這可能是錯覺...
他突然間就不再想去掙紮，不知道是內心裏，亦或是思想裏的什麽東西，給了他莫名其妙的勇氣和信心，或者說是面對未知困境的平淡與安定。他不知道這個可靠與否，總之，不會有局勢比這個更差了，不是麽？
他們坐上的車，盡管外觀上看起來只是一輛普通的寶馬，也沒有什麽大吉大利的號牌，但是進了車裏，才能體會到它的不同之處。
真皮的座椅，高級動物毛皮做成的椅套，看似普通但是實際上堅固了幾十倍的車窗和車身。
他不再嘗試著記住車經過的地方，因為他知道，除非靖哥想，要不然他永遠逃不出對方的手心。
抱著“及時行樂”的心態，可能現在在車裏就是我接下來的人生中最舒服得時光，顧孟平也不管什麽上下級之間的禮儀，還有黑幫中地位的尊卑，開始毫不掩飾，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靖哥。
車裏有種清新的味道，很好聞，也不知道是不是靖哥用的香水的味道，不過一向對男士和女士香水都不感冒的顧孟平倒是挺喜歡這種味道。把著安全帶，扭頭看向靖哥，現在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他的側臉，還有駕車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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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顧孟平的笑聲輕輕的，但是兩個人都聽的很清楚。
“感覺挺好的，一開始有點害怕，不過後來就適應了，裏面的人也有很不錯的，老大也算照顧我。”
“那，有沒有什麽比較危險的事？”
顧孟平僵住了。
他想起了那次“偷聽”。
不過還是強迫自己放松下來，用輕松的語調說話。
“還真沒有，”之後再扯一些不想幹的事，“有的時候老大就是帶著我們查賬。你顧哥我還不夠那個級別，違法的事還參與不進來。”
“那就好，”青年人的聲音平穩，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註意安全。”
“會的會的。”
“那睡吧，晚安。”
“晚安。”
第二天
起床的時候，顧孟平發現身邊的人已經離開了。他洗漱之後，走到客廳，看到一身運動服的黃靖堯在門口換鞋。
“顧哥早啊。”
“早啊，小堯。跑步晨練啊。”
“是啊。”他手裏還提著冒著熱氣的豆漿和油條。
“爸媽他們都去上班了，今天是最後一天。我買好了早飯。”
兩個人吃完了早飯，時間其實就已經不早了。黃靖堯仍然在臥室裏，電腦前，不知道在看些什麽。顧孟平打開客廳的電視看了一會兒，實在無聊。
正好馮樹勳那家夥的車還在樓下，好久沒開車了，顧孟平想出去隨便逛逛，兜兜風。
他敲了一下黃靖堯臥室的門。
“小堯？”
門被打開。
“顧哥，怎麽了？”
“我呆在家裏沒意思，想出去溜達溜達，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好啊，你等會兒，我換衣服。”
“嗯。”
因為車停在樓下而不是車庫裏，所以顧孟平跟黃靖堯說了一聲，之後就穿好衣服下樓熱車。等到黃靖堯下樓，坐到車的副駕駛的時候，車裏已經暖融融的了。
兩個人慢悠悠地開車，在城市裏漫無目的地逛著，因為臨近春節，大家都已經回家準備，所以街上的人與以往相比少了很多，尤其是在各個商圈裏。
黃靖堯說他想去商場裏買點東西，顧孟平正愁難得兩個人出來，沒有地方可以去，就開車去了商場。
把車開到了地下停車場裏，還要走一段路才能進到商場裏面。顧孟平雖然一向大大咧咧的，但是長相不差，是屬於讓人看了十分舒服的那種英氣，所以自己平時偶爾也會臭美一下，買一些衣服。
同樣的，他覺得冬天穿的羽絨服太過臃腫，穿起來不好看，所以總是吐槽劉志喬和馮樹勳，自己就總是穿大衣，買來的各式各樣的，風度翩翩的大衣，不過有的時候，這個地方是真的很冷，顧孟平偏偏又不是耐寒的體質，因此也總被那兩個人嘲笑。
所以出了地下停車場之後，顧孟平就被冷風吹的一哆嗦。
旁邊的黃靖堯就穿著羽絨服，是那種看起來十分柔和的淺棕色的，穿在體型有點單薄的年輕人身上倒是十分合適，絲毫不顯臃腫，當然，也不會冷。
“顧哥，冷了？”
“嗯。”顧孟平點點頭。
“馬上進商場了，到時候就好了。”
沒有被嘲諷，顧孟平很開心，覺得自己這個弟弟算是沒有白照顧。
兩個人走進商場，就開始閑逛，
“小堯，你要買什麽啊？”
“啊，還沒想好呢，先看看。”l
可能就是一時興起，或者太過無聊，兩個人就並肩走在一起，在商場裏一層一層的逛。
一樓，二樓，三...
“我說小堯，咱們就別逛三樓了。”
黃靖堯回頭，“怎麽了？”
顧孟平：“你看它賣的是什麽...”
女士內衣...
... ...
黃靖堯：“走吧，咱們上樓。”
“呦，這不是小顧嘛。”
兩個人剛要走上扶梯，身後就有一個不友好的聲音出現。
姓馬的...
顧孟平也算是剛剛被提拔，而且姓馬的實在太難纏，他只能說好話哄著。
“啊，馬哥啊。”
“瞧瞧，跟了靖哥的人就是不一樣，”
“馬哥，您這說的是什麽話啊。”
顧孟平和黃靖堯走了回去，面對馬哥。不過顧孟平的手牽住了黃靖堯的，把他往自己身後拉。
黃靖堯看在眼裏，只看到自己平時一向敬愛的顧哥此時低聲下氣地面對著對方的冷嘲熱諷，那人還挎著一個女伴，穿著高跟鞋，甚至比那人還要高一點。更顯得他形容猥瑣。
他很不滿。被顧孟平牽著的那只手也微微用力。顧孟平感覺到了，輕輕抽出手，拍了他兩下，示意他自己沒有關系。
之後又說了幾句，無非就是姓馬的的一些不難的找茬的話，顧孟平覺得沒必要在這上面逞一時之快，之後自己惹麻煩——畢竟姓馬的他身後的人還是有一些能耐的——所以他就只是說一些話，希望可以盡快擺脫這個人。
終於，姓馬的帶著自己的女伴下了樓，兩個人走上扶梯。黃靖堯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
“生氣了？”
“沒有。”雖然這麽說，黃靖堯的聲音還是有些低沈，和剛剛二人交談時的輕松愉悅不一樣。
“顧哥。其實，你在黑幫裏，也不是很容易吧。”
顧孟平下意識地想說“其實很容易。”，可是話到嘴邊，卻真的說不出口，只是回應了一個簡簡單單的。
“嗯。”
“本來就不容易。”黃靖堯說著，垂著的手臂不自覺地發力，手也握成拳頭。
之後又松開。
到了四樓，“顧哥，咱們接著逛吧。”聲音已經恢覆成了之前的輕松。
顧孟平笑了笑。
“好。”
第 15 章
兩個人在商場的走廊裏慢悠悠地走著。有的時候，顧孟平能感覺到黃靖堯往旁邊的商店裏看了好幾眼。
“小堯，相中了什麽，想買就和我說。”
“好。”
思索了一下，黃靖堯說，“其實，我假期有做兼職。”
“嗯？什麽兼職？”
“就是在網上接一些單子，之後翻譯，或者是跟編程相關的。”
“那很厲害啊，嗯...不過也要適當休息。”
顧孟平聽到黃靖堯都可以自己找兼職賺錢，感覺有大把閑散時間，卻整天浪費的自己十分可恥。
不過身在黑幫，閑散的時間不少，但是沒有規律，而且自己警校出身，也沒有什麽適合自己的兼職...
有一個懶人在給自己找借口。
“顧哥，來啊。”
顧孟平還在發呆，直直地向前走，沒有註意到黃靖堯已經進了旁邊的一家店。
“小姐，這個圍巾可以試一下嗎？”
黃靖堯走到前臺，面帶微笑地對著那邊的人說。
顧孟平走進來，看了看，覺得黃靖堯的笑容比前臺的小姐的還要標準。而且明顯更加賞心悅目。
“嗯，可以的。”
“謝謝。”
黃靖堯走到一個模特的身前，把它脖子上的圍巾輕輕一次拿了下來，之後圍到跟著他走過來的顧孟平的脖子上。
顧孟平：0.0
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的大衣，黃靖堯選的是一款米色的帶著流蘇的圍巾。圍好了之後，黃靖堯把楞在那裏的顧孟平轉了一下，讓他正對著鏡子。
“很帥。小姐，我是在這邊付錢嗎？”
“啊，是的是的，刷卡之後簽一下字就可以。”
黃靖堯簽了字，讓小姐把標簽剪下來，之後就手牽著顧孟平的手，離開了。
顧孟平還是有點沒緩過來神。
“小堯，你給我買啊...”
“是啊，是用我自己賺的錢，顧哥，新年快樂。”
有一個人能夠這麽想著自己，顧孟平很開心。
“嗯，下次提前跟我說啊，給我嚇一跳。”
“那顧哥，你喜歡嗎？”
顧孟平看了看眼神裏流露出一些期待的黃靖堯。
“我很喜歡。謝謝。”
兩個人又走回了扶梯的位置，準備下樓，商場的設計，在扶梯旁邊有一塊很大的鏡子，顧孟平無意間眼神經過，之後就直勾勾地看著那裏。
靖哥？
不會吧...今天是什麽日子啊，怎麽黑幫裏的人都來這裏買東西。
“顧哥，你看什麽呢。”
“啊，沒什麽。”顧孟平扭過頭不去看，卻沒註意到黃靖堯盯著鏡子的眼神。
鏡子裏的靖哥，在顧孟平轉過頭之後，像是能看到二人一樣，對著黃靖堯點了點頭。
很好。
顧孟平和黃靖堯回到了家，和黃伯伯黃伯母一起過了新年。初一的時候，黃伯伯一家要回到本家，顧孟平就離開了。
先是把車停到了馮樹勳家樓下，被熱情的馮父馮母拉上去吃了頓飯，之後被馮樹勳開車送回家。
馮樹勳也找了個女朋友，所以送完他就急著去見女友。被顧孟平笑著捶了一把。
“見色忘友。”
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小窩，盡管在黃伯伯家也有一種是自己的家的感覺，不過還是小窩裏待著更舒心，也更習慣。
脫下大衣，之後小心地摘下圍巾，放在衣櫃裏。顧孟平換了身家居服，從臥室裏一邊伸懶腰，一邊打哈欠。
慢條斯理地，先是收拾了一下衛生間。將近一周的時間沒有回來，衛生間都有點反味了。之後簡單地收拾屋子，清點廚房裏缺些什麽。列了長長的一串購物單，顧孟平下樓買了一些菜回家。
分門別類地處理好，他才閑下來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打開客廳的電視，看了起來。
就這樣，悠閑地過了幾天，元宵節的時候，還被劉志喬小兩口拉出去吃了頓飯。
第二天，就被靖哥叫去做事。
不知道靖哥怎麽拿到了他的電話號，當大早上手機鈴聲響起之後，被吵醒的顧孟平本想接起電話就毫不留情的把對方罵個狗血淋頭。
艱難地擡起腦袋，伸長手臂夠到電話，拿過來，顧孟平瞇著眼睛看了一下。
是一串陌生的數字。
誰啊？
接起電話，就聽到電話裏一個低沈悅耳的男人的聲音。
“下午三點，帶上劉志喬，到酒店來。”
混沌的大腦還來不及反應什麽，顧孟平張了張嘴，稍微清醒的腦袋裏醞釀出了一長串的嘮叨和吐槽連第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就被掛了電話。
什麽鬼！
之後再想想這個聲音，很熟悉啊。
靖哥？！
一下子就無比清醒了。
三點，是三點吧。之後...去酒店。
顧孟平從床上一躍而起，定好鬧鐘，簡單的吃了一口飯。
看著已經接近中午了，劉志喬這對小情侶應該也不會再做什麽少兒不宜的事，而且也到時候起床了，顧孟平又下樓買了一些菜，提前給劉志喬打了個電話，之後去了他們家。
用自己手裏的備用鑰匙開門，劉志喬和孟宇菲收拾好了屋子，在廚房裏給自己準備做飯的工具。
顧孟平笑了“我怎麽有一種，我是大廚的感覺呢。”
“對啊，顧大廚。”孟宇菲帶著劉志喬，把顧孟平手裏的菜分開放好。看到熟門熟路在客廳拐角的衣架上掛好衣服，卻仍在笑的顧孟平。
“啊，好帥啊。”
顧孟平畢竟還是一個比較帥的人，亮而有神的眼睛蘊含著笑意的時候，感覺英氣的眉目都柔和下來，別有一種感覺。
“不怕你家老劉吃醋？”
旁邊劉志喬湊上來，假作不滿地拉走孟宇菲，“走，讓他自己做菜去，你也幫不上什麽忙。”
顧孟平做完了菜，三個人飽餐一頓。看著時間，和孟宇菲告別，拉著劉志喬到了酒店，換好了統一的服裝。只是，和上次不一樣的是，他站在了靖哥的身後，的身後，的身後。
劉志喬站在他旁邊，也跟隨在靖哥的身後，而不是像上次一樣，把守在一個很遠的位置，不被人註意。
他們的手機都被提前收走，避免了通風報信的可能。而且，靖哥在通知他們的時候，也並沒有告訴他們到底是幹什麽。
跟隨靖哥去酒店門口接了一個人，之後跟隨著這有說有笑的兩個人走進靠裏的包間。靖哥和對方坐在前面放著液晶屏幕的真皮沙發上，像顧孟平這樣的小嘍啰，就坐在後面的一排的椅子上。
酒店的服務人員推著推車走進來，在靖哥和那人面前的方桌上放好酒，又分別給他們擺好了水。
這樣的安排，大多都是因為要監控著雙方的交易，同時確保兩邊的首領不被警察等因素幹擾，而設置的。
到了三點半，雙方開始交易。
對方把武器賣給黑幫，自然是黑幫來驗貨。
顧孟平看到，之前總是跟在靖哥身邊的老安在監控器的另一邊，拆開箱子，隨便挑了一把槍。在監控器下安裝好，之後隨便對著一個地方打了一槍。
“可以。”
顧孟平這才註意到，靖哥身上別著一個對講機。
他們交易的地方，是選在市郊一個廢棄的工廠，平時不會有人來。不過在確認之後，虛掩著的鐵門被打開。
警察！
顧孟平坐在靠後的角落裏，靖哥坐在房間的中央，所以他能看到，顧哥現在仍然面無表情，不過拳頭緊緊攥起。
老安跟在靖哥身邊很長時間，自然不是弱者，兩方帶去的嘍啰也都不少。與沖進來的警察恰好拼個勢均力敵。
局勢焦灼。
在沖進來的警察裏，顧孟平透過屏幕，並沒有看到自己熟悉的面孔，顧孟平松了一口氣，而負責交易的這些小嘍啰裏，也沒有顧孟平熟悉的人。
警察和黑幫的人對峙著，有的人手裏拿著槍，有的人手裏是帶著砍刀。這樣對峙的場面遠沒有電視劇和電影裏來的有藝術感，畫面中的人的一招一式都經過細心的策劃和練習，而是無比的喧鬧和雜亂。
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和生命在鬥爭，一拳打出，一刀下去，一槍打出...一個個穿著警服的人倒下，一個個黑幫的嘍啰也因此不受控制地躺在地上。
老安卻一直沒有停下。
他手裏就拿著剛剛驗貨的那把槍，快，準，狠，地射向一個又一個警察。而他也因為過於突出，而被警察們重點“關照”，身上中了幾槍。看著他從一開始的生龍活虎，到最後的力不從心，包間裏的人都捏了一把汗，但是還是由於差距太大，所有人都能看出，老安是出於劣勢的。
他沒有換地方，又回到了監控在的那個位置，看了一眼之後，打碎了屏幕，還有那個對講機。
最後還是黑幫的人處於劣勢。槍支被帶走，負傷的人也被帶走去詢問。不過的確是結束了。
靖哥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是他們派出去的人悄悄回到現場，為兄弟們整理後事。
顧孟平盡管松了一口氣，心情還是有些覆雜。他作為臥底，畢竟還是為了警察，應該說是人民的利益而來，不過在黑幫裏...
他低下頭，眼睛看著包間裏，地面上鋪的，光可鑒人的鑲著金邊的大理石。
而他混了這麽長時間，仍然還是一個小嘍啰。
之後，他們這些嘍啰就走到了外邊。靖哥和對方的頭領不知道商量了什麽。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洩了密。
虎哥回來之後，在飯店的大堂裏大堂裏聽到靖哥報上去的消息，氣的隨手抄起身邊給客人準備的餐具就往地上砸。
“我操，這幫小兔崽子把這事給搞砸了。媽的！把人給我抓出來。我讓他嘗嘗什麽叫難受的滋味。”
之後看著身後那些唯唯諾諾的人。
“媽的，都他媽給老子滾。”
虎哥就是一個街頭的小混混出身，這一點，黑板裏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卻不知道他具體是怎麽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底層人物坐到一幫之首的。
盡管學歷不高，也從來沒有做過什麽樣的文職工作，虎哥從來沒有在大部分人面前生過這麽大的氣。也從來沒有摔過東西。
面對幫裏的背叛者，他也只是放下話，之後或是自己，或是別人，想方法讓這個人不能痛痛快快地死掉。
而且顧孟平所在的黑幫，在這個城市裏也不存在著太多的競爭。一家獨大，別的小幫小派也就是做一些小生意，偶爾還會受到這個幫派的庇護可今天虎哥卻生了這麽大的氣，可見這次的交易十分重要，被警方抓住，勢必會掉下一大塊肉。
所以說，這麽重要的交易，一定會做嚴密的防護手段，不被洩密，也不被打擾。警方
第 16 章
在虎哥和靖哥的命令下，包括顧孟平和劉志喬在內的一系列黑幫成員都出去調查這次交易失敗的原因和情況。
他們到了當初交易的那個城郊的廢棄的工廠。
他們乘坐黑幫派來的車，經過了很長一段路程，才來到這裏。道邊的樓房越來越稀少，越來越簡陋，人也從衣著亮麗光鮮到了簡簡單單的樸素衣著。從城市的中心，最為繁華，發展得最快的地方，到一個十分荒涼的，人煙稀少的，仿佛已經被遺棄的地方。
下了車，之後是一片雜草叢生的地方，這些雜草有頑強的生命力，即便沒有肥沃的土壤，充足的水分，伴著沙石，它們也生長的無比茁壯。而此時正是冬季，不過雪倒是總是難得一見，應該是由於這幾天的人進進出出，這些雜草也被踩踏得零落不堪。
還沒進去，不知道是因為心理作用，還是這個感覺真實存在，顧孟平仿佛聞到了血的味道...同樣，不容忽視的腥臭氣味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現在已經是距離那次交易大概一周左右的時間。之所以他們不早點過去，就是因為警察已經將那裏封鎖。畢竟黑幫不是在明面上的行為，在這種事情上只能先行避讓。等到警方派出的人撤回，封鎖的警戒線也已經去除，他們才派出人來。
不管是警察，還是黑幫的人的屍體都已經被運走，不過他們推開時，還是有更加濃重的血腥味迎面而來。
廢棄的工廠裏，鐵質的機床，和周圍的一些棚子已經生銹，在一些角落裏，還積存著厚厚的灰塵和蜘蛛網。一派頹廢的景象，現在因為染上了斑駁的血跡而帶上一些冷酷和蕭索的氛圍。地上還隱隱有幹涸的血跡，和零落的刀和子彈殼。
有一些人已經開始幹嘔。
劉志喬自然是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場面，而顧孟平身為警察，也沒見到過這樣慘烈的場景，臉色都不免有些蒼白，只不過在強忍著。
這樣的場面，可能有些人一生都沒有見到過。
在那裏，適應了一會兒之後，姓馬的作為頭子，開始分派任務。
工廠是廢棄的，自然就沒有電，照明也就只能依靠自己。顧孟平提前給自己和劉志喬準備了手電筒和手套，不過沒有準備口罩——畢竟大家都沒有心理準備，不會戴口罩，如果只有他們兩個人這樣做，太過突兀。
劉志喬接過顧孟平的手電筒和手套，盡管還是不太舒服，劉志喬勉強自己笑了笑，小聲說道：“老顧，你想的真周到。”
在這樣寒冷又陰暗的環境裏，還要仔仔細細地看著地面上，散發出一點血腥味道的血跡其實還是有一些強人所難。不過畢竟虎哥發怒，大家也就不得不打起精神來。
顧孟平舉著手電筒，仔細地看著被分配的這一個地方。墻面斑駁，因為時間過長，墻皮也已經脫落，沒有濺上血跡，不過有刀劃過的痕跡。
其實心裏又有些埋怨那些人。
這麽看，能查出什麽就壞了。現場因為警方的撤離，已經破壞了大半。而且如果是找那個潛在的叛徒，上這裏必定一無所獲——哪個人會把自己放在這麽危險的地方？
“顧孟平，你這邊看沒看完？”一個穿著厚厚的灰色羽絨服的人走過來問他。
顧孟平在分配任務的時候看到了這個人，就站在姓馬的的旁邊。大概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單眼皮，薄嘴唇，發際線卻看起來越來越高。他插著兜，語氣中是濃濃的不耐煩。
畢竟是姓馬的那邊的人，他不能得罪。“看完了。”
“那你跟我來外邊看。”
被這個人帶去，出了大門，又向右拐，順著墻根，踏過叢生的雜草。
“喏，就這邊，你好好看，別漏下什麽。”
“嗯。”
外邊比工廠裏要冷的多。因為知道今天要幹活，顧孟平也就沒穿他那些大衣，而是找了一個很普通的，類似於工作裝的棉襖，厚實耐臟，還不至於太醜。
他一轉過身，就感覺後面有人站著。可能是看著自己的那波人吧。顧孟平沒有多想，雖然被一種打量，甚至帶著一些輕蔑的眼光看著讓他感覺很不舒服，他也只能忍住，之後看。
結果後面那人一腳踢在他的腿窩處。
“給我趴下。”
是叫他來的那人的聲音。
顧孟平感覺不對。
怎麽回事？
被人打了，自然不可能不反擊，顧孟平利落地回身，想要出拳反擊，沒想到側面還站著一個人，看到他的動作之後迅速地鎖住了他的雙臂。
見來勢不妙，顧孟平只能拼盡全力反抗，利用身側的那個人做支撐，擡腿。
沒想到。
一山更比一山高。
那個人雖然不起眼，但是功夫比他高了不止一籌，在他面前，顧孟平就仿佛一個還沒有成年的無力反抗的小孩子一樣，進行著可笑又無謂的反擊。
之後被他幾下子就輕松擒住。寬大的手掌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來一張類似於濕巾的東西，捂在他的口鼻處。
顧孟平控制自己屏息，卻在那人又毫不留情打在他肚子上一拳之後，不受控制的四肢軟了下來。
逐漸從清醒狀態脫離的大腦在完全渾濁之前只來得及提出了一個問題。
他們要幹什麽。
好痛。
感覺自己身處在黑暗之中，眼前盡是漆黑一片。之後他動了動耳朵，感覺到了眼罩的存在。
現在是什麽時間？我在哪裏？到底他們想做什麽？
一個個問題在腦海中出現，卻得不到回答。感覺到自己的嘴也被膠帶封住，顧孟平沒有動，打算先“觀察”一下現在的情況。
他身上還穿著衣服，只是棉襖被脫下來，應該是躺在地上。絲絲涼意穿透薄薄的毛衣，被他的身體感受到。腳上和手上都被捆綁了起來，不能動彈。
之前被踢過的腿窩倒是不太疼，但是被一拳擊中的肚子和胸口很疼，隨著呼吸，像是有節奏和規律一樣隱隱作痛。不過後腦勺像是被打了，或者是被撞擊一樣，自打醒來之後就有強烈的疼痛感，以至於他現在思考都無法長時間集中註意力。
既然現在還被綁著，那就是在對方的地盤，還是需要小心謹慎。沒辦法看到現在的情況，而且自己的身體條件也不允許，顧孟平不得不放棄考慮逃出去的事。
那逃出去，能怎麽辦？
看情況吧。
這次被綁，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因為被看自己不順眼的人“教訓”，另一種就是被牽連到了這次的“叛徒”時間中。
不過，顧孟平沒有想到的是，是這兩件事都發生了。
...
聽到了有規律的腳步聲，顧孟平知道有人來了。
誰？
顧孟平努力維持著現在的狀態，裝作還沒有清醒的樣子。
有人用腳尖輕蔑地提了一下他的上身。
“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這麽點劑量，要是再醒不過來...”
這聲音？不算熟悉，貌似就是那個叫他來的人的。
顧孟平沒辦法說話，就隨著他的動作翻了一下身。
“哦，我忘了，你看不到，也說不了話。”
之後他感覺到，有一雙手，一下子摘去了他的眼罩。燈光一下子射入眼睛，剛剛還在黑暗中的顧孟平感覺眼睛刺痛，差點流淚。只能先閉上眼睛，之後一點一點睜開。
果然是他。
那人還是那一身裝束，顧孟平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他所在的地方。沒有窗戶，是一個算是密閉的空間，燈很亮，屋子很簡陋，也沒有暖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沒有裝修過的毛坯房，水泥地，白白的墻。
這是哪裏？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個地方。
那人雖然動作粗魯，倒是沒再做些別的什麽。有些憐憫的看了他一眼。
“你最近太出風頭了。”
顧孟平看著他，想了想，難道是姓馬的那夥人？感覺平常也沒什麽利益上的交涉，顧孟平有些不解，不過還是垂下眼簾，看著被綁的自己。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無法反抗，只能想想有沒有一個好的方法能夠使自己少受一些傷害吧。
這次的腳步聲聽起來更重一些，還沒有到他身邊，就開始說話“小李，怎麽樣？”
“馬哥，”他先是問好，之後回答“我還沒說什麽。這人剛醒。”
“哦，那我來好好問問他。”
是姓馬的。
其實顧孟平不太明白，自己和他無冤無仇，從來都沒做過什麽有礙他利益的事，為什麽他總是三番五次地找自己的不痛快，甚至還把自己綁到這裏？
他擡眼看向姓馬的，目光中是憤怒。
“呦，這小子，還挺倔啊。”
姓馬的陰陽怪氣地笑了，緩緩蹲下身，伸出手拍了拍顧孟平的臉。
顧孟平被他這樣對待，反而眼裏的憤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靜。
“這時候，你應該想法設法地討好我，而不是這麽看著我。想什麽呢？”
“哦，我忘了，你這嘴上還粘著膠布呢，是不是平常就用這張小嘴伺候靖哥啊。”
聽他說出如此具有汙蔑性質的話，顧孟平反而有些費解。
靖哥？
自己跟靖哥有什麽關系？
不會就因為這個，被誤會了吧。
還真是好笑。
“我去和靖哥說了，你就是那個跟條子通風報信的叛徒。”
顧孟平皺眉。
“總該有點該有的表情了。就看你，招不招吧。”
這明明跟我沒關系！
不過自己還真就不是那個無辜的人——畢竟他也是臥底。
自己就這麽被指認，有什麽證據？靖哥和虎哥會相信嗎？
顧孟平覺得自己最該擔憂的問題，不是這個，反而是，
一旦這兩個代表黑幫最高地位的人相信了，是他給黑幫帶來這麽大的損失。那就必死無疑，而且不得好死。
“吱呀”一聲，在他身後，有一扇門被打開。
“靖哥。”姓馬的不覆之前的猖狂肆意，站起身恭敬地問好。
“嗯。”還是這麽簡潔的回覆。
“顧孟平就在這兒呢。”
“嗯。”
“靖哥您是要自己審問，還是...？”
高級定制的手工皮鞋，與地面碰撞的聲音越來越大，緩慢而有規律，最後停留在顧孟平的耳側。
“松綁。”
“誒，”姓馬的聽了這話，顯然有些驚訝。
“他還...”
“我說，松綁。”靖哥的聲音稍大了一些，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他的不悅之意，不過顧孟平感覺，靖哥在面對姓馬的那一刻，就開始不悅。
顧孟平突然很想笑，可惜他現在笑不出來。
姓馬的趕緊給他松綁，解開了手上和腳上的繩子。
顧孟平活動了一下已經發麻的手腕和腳，又晃了晃腦袋。
“
第 17 章
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自覺的系好安全帶，顧孟平雙手放松地交疊在一起。
身旁的靖哥也準備好，發動汽車，車緩緩地駛離這個地方，顧孟平這才發現，原來他們還在這個廢棄的工廠裏。
那麽，他就是被關在一個工廠的別的屋子裏。
到了這時候，顧孟平反而沒有那麽驚慌。盡管他知道，如果靖哥認為是自己做的，那麽下場一定會比在姓馬的這裏要慘一百倍。
生不如死。
不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就是想著，根據以往的經歷，和靖哥待在一起，感覺挺舒服的，他認為靖哥是一個講理的人。
即便這可能是錯覺...
他突然間就不再想去掙紮，不知道是內心裏，亦或是思想裏的什麽東西，給了他莫名其妙的勇氣和信心，或者說是面對未知困境的平淡與安定。他不知道這個可靠與否，總之，不會有局勢比這個更差了，不是麽？
他們坐上的車，盡管外觀上看起來只是一輛普通的寶馬，也沒有什麽大吉大利的號牌，但是進了車裏，才能體會到它的不同之處。
真皮的座椅，高級動物毛皮做成的椅套，看似普通但是實際上堅固了幾十倍的車窗和車身。
他不再嘗試著記住車經過的地方，因為他知道，除非靖哥想，要不然他永遠逃不出對方的手心。
抱著“及時行樂”的心態，可能現在在車裏就是我接下來的人生中最舒服得時光，顧孟平也不管什麽上下級之間的禮儀，還有黑幫中地位的尊卑，開始毫不掩飾，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靖哥。
車裏有種清新的味道，很好聞，也不知道是不是靖哥用的香水的味道，不過一向對男士和女士香水都不感冒的顧孟平倒是挺喜歡這種味道。把著安全帶，扭頭看向靖哥，現在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他的側臉，還有駕車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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