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齊叔說好了晚上在他家睡，結果剛過八點就坐不住了，齊叔盯著他問，“你金屋藏嬌了，著急什麽……”

霍樊也說不出來的心焦磨爛，“我回去，明晚上再來，給我包餛飩，還有紅燒肉。”

齊叔恨恨的拍他肩膀一下，“趕緊走，我把洗澡水都放好了……”

霍樊摸了摸鼻子，拿起車鑰匙下樓。

一路闖了三四個紅燈才到家，進家門直奔監控室，直到看見那個男人在書房裏坐著呢，這才松口氣，回頭去衣帽間換衣服。

深夜，霍樊接到了一個電話，那邊是個女人，聲音很憔悴，帶著痛苦。

“小霍，我受不了了，我決定，接受你的提議。”

霍樊翻身起來拿了根煙去陽臺抽，“姚姐，你想清楚了？”

“嗯，我不該對他抱有期望，但是，公司怎麽辦？”

霍樊呼出口煙，“我勸你考慮清楚，別這頭完事了，你再反悔，我可就裏外不是人了……”

“不不不，我不會，你相信我，我只是擔心公司，這是我爸一手創辦的公司，我不能讓它毀在我手裏……”

“讓你養子回國吧。”

這通電話很短暫，霍樊往回走的時候下意識看了眼監控，突然，他的腳步停了……

陸昱錚不在臥室……

所有屏幕裏都漆黑一片，霍樊走近了挨個放大看，除了臥室，其餘房間都沒有人影……

大半夜的，夢游了？

霍樊倚著桌子，皺眉看向臥室的那個屏幕，陸昱錚有個習慣，他每晚睡覺之前都會開一盞小夜燈，燈光非常昏暗，但能照出來整個床，現在上面空空如也……

“嘖……”霍樊拿出來電腦一頓鼓搗，“多虧我留個心眼。”

霍樊上次去陸昱錚家時趁著洗澡的功夫偷偷安裝了一個隱形攝像頭，但因為沒充電一直都啟動不了，剛才突然靈光一現，怎麽這麽笨呢，那個攝像頭是可以用太陽能的，拿出來筆記本連接，通過藍牙連接了將近十分鐘，還是不行，霍樊耐著性子又連了一遍，還是不好使，啪的扔了鼠標，站起來往廚房去拿冰啤酒。

霍樊前腳剛走，後腳筆記本的屏幕就亮了，浴室裏的畫面一覽無餘……

陸昱錚坐在浴缸裏，看不清面目，左手拿著個銀色的東西，然後快而利落的往他右手臂上劃過，瞬間紅色的血色染滿了整個水面……

霍樊有點餓了，拿出來冰啤酒，又想吃烤串，拎著車鑰匙給方維打電話，“餵，出來，擼串去。”

霍樊給他傳過去共享位置，坐下先幹了一瓶啤酒，“還是啤酒對烤串最得勁兒……”

方維是過了半個小時來的，進門直打噴嚏，“啊欠，這晚上太冷了，你就穿這些啊……”

霍樊是個火爐體質，睡覺基本上光著，這是要出來才套上個黑色背心短褲，擼個羊肉串，擡頭瞪他一眼嘟囔，“你再晚點來我就吃完了……”

方維打起精神來，“你怎麽了？大半夜的出來喝酒？”

霍樊撇撇嘴，“別弄的跟知心小情人似的，什麽事你也解決不了……”

“你不說怎麽知道我解決不了？是不是，因為陸昱錚……”

方維很早就想提這個名字了，但是又怕聽見他的回答，斟酌後又接著問，“是不是，和當時的我一樣？”

霍樊撩起眼皮，夾了口腰子，“呵，當時的你什麽樣？”

方維淡淡的卻很溫柔的笑起來，“我很懷念那時候的霍威，他讓我逃離了一座孤獨的島，讓我重新有了人氣。”

霍樊卻是直指要害，“這個人不是我，而是你的父親，但凡你有點孝心，都不該把時間浪費在情愛上。”

“你知道嗎？”方維雙手交叉放在桌上，“你越是這樣理智，我就越是愛你。”

“你他媽的神經病啊……”霍樊扔了酒瓶子，實在理解不了這種傻逼的想法。

“好，好，你別激動，我們出來不是吵架的。”方維刻意的想讓他說陸昱錚，“說說他？”

“誰啊……”霍樊悶頭喝酒。

“富恒集團可是業界大佬，你惹上了他，可不能像我似的全身而退，我勸你，還是別招惹陸昱錚。”

方維說的是大實話，即便他一個外地人都知道富恒集團的根底，可見一斑。

“跟你爸約個時間，我去找他談談。”霍樊最後下了結論。

方維這幾天的心情異常的好，蓋因為，旁邊坐著的是他心尖尖的人。

霍樊和方維坐飛機到了阜城，老方總派的司機來接，把霍樊送到酒店後，方維跟著司機回祖宅。

方家是以食品業發家的，近年來網商和線下都做的很好，老方總一瞧見方維進來，立馬露出來笑臉，“我的大兒子喲，可算回來了……”

方維過去喊了聲爸。

“哎，芳華，咱兒子回來了，還在那磨蹭什麽呢……”老方總沖著廚房的方向喊，很快走出來一個女人。

“小維，你可算回來了，想死媽媽了……”說著說著就開始抹眼淚，方維有些詫異，看了眼老方總，又看了眼那個女人，問，“她怎麽？”

“怎麽她她的，你現在能名正言順的叫她媽了……”老方總非常自豪，斥他，“快叫啊？”

方維皺眉，“爸，那婉齡阿姨……”

老方總沈下臉，“別跟我提她，這麽些年也沒下來個蛋，占著茅坑不拉屎。”

“芳華，快把你那些拿手菜端出來給兒子嘗嘗。”老方總過去攬著女人，沖著方維指了指餐廳。

方維這頓飯吃的很艱難，老方總和那個女人卻挺嗨皮，飯後，方維跟著老方總進書房。

“爸，這次回來，主要是霍樊那邊的項目，我已經和他說了十個億。”

方維坐在沙發上，這般說。

“嗯，你跟在他身邊這麽久，該有所了解吧，跟我談錢就得拿出來談錢的架勢。”老方總沏茶。

“項目手續都沒有問題，後續咱們可以參與銷售，這只是我暫時的想法。”方維跟著老方總學了好幾年的商，頭腦十分精明。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兒子，咱們可以先談投資，等他那邊啟動了再投，省的打水漂。”

“已經在跑最後一道手續了，而且，陸昱錚那邊也有意向。”方維接過來茶壺洗茶，然後沖泡。

“這樣啊，西京的水不好趟，但是這塊肥肉我還偏就要吃嘴裏頭去……”

他們倆密謀的啥，霍樊不知道，他從酒店出來隨便挑了個日本料理進去，吃飽喝足了去西水灣玩，想著偶遇個美女啥的逍遙一夜，然而，剛走到大門口，手機響了……

“餵，你在哪兒？我問酒店說你出去了？”

煞風景的方維……

“這地兒我比你熟，不用管我。”霍樊掛了電話。

方維不敢再打，怕他那個爆性子把手機摔了，快跑出去開車到處找，他能去的就那麽幾個地方。

果然，等他找到西水灣的時候，霍樊真的摟著個小姑娘躺在草地上卿卿我我呢，方維坐在旁邊的石凳上看著他，心痛的無以覆加，卻不知道為什麽，即便這樣，他也不想放棄……

是不能放棄……

方維一直跟著霍樊摟著人進了酒店，才再次啟動車子奔個最熟的酒吧裏去。

隔天，霍樊打扮精神去見老方總，兩個人久未見面，一見面就格外投機，吃完飯，老方總熱情的拉著他上車，“走，汗蒸去，我跟你說，小霍，就屬你最對我胃口，咱哥倆能玩到一起去……”

霍樊點點頭，豪放的大笑，邊用一種戲謔的目光看向方維，方維倒也乖巧，瞬間就get到了他的意思，大大方方的靠近喊道，“叔叔好。”

老方總也跟著大笑。

汗蒸館是方家自己的產業，三個人坐在個單獨的包間裏談起正事。

“方哥，這回來老弟是有個事，想讓您幫著拿拿主意。”霍樊說話不含糊，直接一桿子進洞，“我在西京整了塊地，啟動資金充足，就怕後續接續不上，讓外人看笑話。”

老方總雙手撐在後面，“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老哥哥，是不是？”

“哪兒老，別瞎說，我方哥最年輕，不知道的人以為剛三十出頭呢……”霍樊指了指外頭，“要不，找幾個小姑娘來松松骨頭……”

老方總放聲大笑，“哈哈哈，就說你是個人精兒……”

方維暗暗皺眉，卻沒插話。

他倆你來我往的又說了幾句，老方總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反而跟霍樊打起太極來，霍樊也不著急，慢慢悠悠的陪著打。

不大會兒進來幾個小姑娘，個個跟小青蔥似的，往那一杵就招人稀罕，老方總先叫了個過去，霍樊隨後喊了一個，方維想拒絕，卻又覺得不倫不類，也沖著其中一個招招手。

他這副勉為其難的表情逗的霍樊直笑，摟著小姑娘沖著他努嘴，“誒，沒摟過女人是怎麽著，手放這兒……”

老方總也看不下去，一臉嫌棄的瞪他，“小維，你這放不開啊……”

方維冷靜的擦了擦手，起身往外走，“我去趟衛生間。”

熱氣熏騰的汗蒸間裏，兩個男人都換了個姿勢，甚至連表情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老方總先發制人，“小霍，明人不說暗話，這個項目我一分錢都不會投。”

霍樊瞳孔快速收縮，卻又瞬間恢覆正常，連笑容都沒有一絲破綻，“方總，怎麽講？”

老方總意味深長的打量他一番，隨後有些輕蔑，“咱倆也算打過兩次交道了，你這個人，不可信。”

最後這三個字說的非常重。

霍樊這才收起笑，眼神鋒利如刀尖，“方總這是打算過河拆橋了？”

“哪能啊，我是個商人，你沒有讓我看到該有的價值，僅此而已。”

兩個人眼神交鋒數秒，霍樊突然笑了，“算了，就當是我的報應吧。”

這句話隱藏的深意使得老方總陰了臉，“你想說什麽？”

霍樊朝著幾個姑娘揮揮手，“先出去吧，省的一會兒瞧見你們老板惱羞成怒……”

老方總的面色更冷，陰森的看向他。

“方總，你這麽看我幹什麽，咱倆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做過的惡都會報應在我身上。”霍樊苦笑的搖了搖頭，“但願佛祖沒空管。”

老方總這才緩和了表情，“小霍，別跟哥哥玩心眼，你玩不過我。”

方維已經到門口了，拉開拉門進來，正好老方總起身往外走，霍樊拿著毛巾擦汗，心裏頭火楞的直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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