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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向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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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讓小二將之前定下來的幾樣寶貝全都搬出來,有大有小,不管歲月如何磋磨,都未能遮掩住它們身上的光彩。

“宋夫人眼光好,這些可都是我們店裏最好的寶貝。”

程璐不懂,只覺得從外表上看大氣透著貴氣,還真不便宜,但是具體值多少她壓根沒個概念,只能靠宋一成。

宋一成不摻和家裏的事情,並不代表他看不透這些小手段,掌櫃的不會無端端地這般熱情,而且這件事一直由宋夫人再管,一來二去熟悉了,中間保不齊有什麽私心。

宋一成仔細端詳那幾件物什,好半天之後指著中間狻猊鏤空香爐笑道:“這倒是個好東西,不知得多少銀子?”

李茹心裏始終憋著一口氣,哪怕事情已經過去多年,宋一成和程璐不將她放在眼裏,著實讓她氣急敗壞。

掌櫃的笑道:“這東西能入宋少爺的眼就成,您也是老主顧了,小的怎麽也不能多收您銀子不是?當初和宋夫人商量好的價是一萬兩銀子,賣給別人少說還得再加這個數。”

宋一成看著那兩根指頭,笑著摸了摸下巴,轉頭看向旁邊的程璐,這一眼讓他大為意外,他竟然從程璐的眼睛裏看到了迫切,像個求知的孩子,心裏不禁有些得意。

他這些年對吃喝玩樂甚是在行,珍奇寶貝也見了不少,這個小香爐雖說是個好東西卻也不是沒有更好的可選,上萬倆銀子倒是有些坑人了。

他剛想開口,卻被一道女聲給搶了先:“掌櫃的,你捉弄外行人還成,連我都瞧得出來,最多只值五千兩,做生意不能這麽黑,上萬兩虧你要的出口。”

宋一成的話被人搶了先,心裏不大舒坦,可又不好和一個女子理論,垂下眼簾獨自生悶氣。

程璐看了眼臉色難看的掌櫃的,再看李小姐一臉得意的樣子,心裏只覺得好笑,她還不忘再添一把火:“掌櫃的,這是真的?我們看在以往交情上來照顧你的生意,你把我們當傻子糊弄這可不成。難不成之前幾年賣給我們的東西都是這麽算賬的?”

掌櫃的臉色一白,趕緊討好道:“這我哪兒敢,少夫人可真是冤枉人了,這件狻猊鏤空香爐是我從一位落魄書生手裏收來的,花了整整九千兩銀子,咱們做的就是這種買賣,您讓我一個子兒都不賺未免也說不過去。都是買賣人,其中門道兩位也清楚。”

這種張嘴就來的瞎話也不過是場面話,程璐沒有出聲,這幾年宋夫人應該從裏面得了不少好處,她擋人財路,還在這個時候將宋夫人心裏的那把小算盤暴露再太陽底下,狠狠地打了兩邊的臉。

最要命的是當著未來家主的面,若真要計較,將藏在灰暗地方的齷齪扒拉出來,誰的面子都難全。

程璐看了眼宋一成,不知道這位紈絝子有沒有聽明白,如果聽明白了他打算怎麽辦?

久久無聲,就在她彎了嘴角,那抹嘲諷剛要露出頭的時候,只聽宋一成一副不覺有什麽不妥,笑意滿滿地說:“這麽久的交情,我們也沒必要非得追究過去,但是這事讓我們心裏也不受用,歷年的賬在那兒擺著,只要有心,你從宋家得了多少銀子不是查不出來。不過本少爺向來以和為貴,過去的事不想追究,今兒的東西掌櫃的看著給我們算賬?”

掌櫃的抹了把頭上的冷汗,誰都知道在這寧城地界上沒有宋公子幹不出來的事,如果自己要是今天不給他一個交待,興許明天睜開眼自己就在縣衙大牢裏待著了。

如果宋家真要查下去,到時候他和宋夫人私下裏分掉的銀子全都得吐出來,到時候他在寧城這地界上就過不下去了,當即說道:“今兒您挑著順眼的全都帶走就是,往後您若有需要只管來,小的不賺您的一個子兒可成?”

宋一成對此自然滿意:“掌櫃的心誠,那我就受著了,我想掌櫃的記性好,應該不會轉頭就忘。但是事總有萬一,我也不得不小心一點,相信掌櫃的也該能理解我的難處,咱們不妨將今兒的話白紙黑字寫下來,這事一筆勾銷,我宋家定不會追究你的麻煩。”

掌櫃的看了眼坐在一邊盯著他的李家小姐,小心翼翼地問:“李小姐也知曉這事,這……”

宋一成摸著下巴道:“雖說那是你們倆的事,不過看在我們都是買賣人的份上,這輩子都賭在這個鋪子上了,逼你到絕路我良心上也過不去,若是傳出去風言風語,我宋一成會為你作證,純屬子虛烏有。”

李茹心底的怒氣早就憋不住,騰地站起來,指著宋一成的鼻子狠狠道:“幾年不見,宋一成,你還是這般猖狂,真當我好欺負?咱們走著瞧。”

掌櫃的追出去說了好些好話都沒留住人,回來垂頭喪氣地說:“兩位不知,如今這位李小姐可是得罪不得,她前年嫁去了吳城路家,她的相公可是寧王跟前的紅人,聽說但凡惹惱過他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正巧我有個親戚住在吳城,私下裏都道路家就是土匪強盜,奈何有寧王護著,眾人皆是敢怒不敢言。”

宋一成不以為然道:“他們能大過天下王法嗎?”

程璐的臉色瞬時變得難看起來,文中曾提過周閑有個十分談得來的友人便是路曾,兩人心腸同是在墨中浸泡過的,什麽都做的出來。

周閑這種狼心狗肺的人,即便宋一成對他有恩,寧城與寧王封地隔著十萬八千裏,跑這一趟對一個想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來說自然是虧的。

但是天下之爭從不是靠意氣行事,銀子才是最重要的。寧王並不是皇上最疼愛的兒子,封地雖不富碩但也不是沒有討好的富商,宋家又不是富可敵國,怎麽就這麽榮幸成了被拉攏的對象?

這會兒既然知道了其中的淵源,倒是一切都說得通了,李茹這麽做的用意是什麽?在路曾眼皮子底下心系舊日所愛,還這般高調,純粹找死,不為愛那就是為恨,宋夫人會知道寧王派人拉攏宋一成並去揭發,這中間只怕李茹也出了不少力。

程璐也聽過不少因愛而不得害死對方的事,這種畸形的感情太過荒謬,她不是很能理解,但是此刻一切猜測在腦海裏成型,才發現這種瘋狂竟在眼皮子底下發生。

回府的路上,宋一成見她沈默不言,笑著問道:“在想什麽?想不到我的娘子竟是這般心細之人,從什麽時候發現那位藏私的?”

程璐皺眉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只是為了我兒子,免得將來等他長大了家產都被掏空了。點滴之水長年累月也能匯集成大河,我指望不上你,只能靠自己。”

宋一成一臉羞愧地摸了摸鼻頭,聲音也跟著軟下來,討好道:“我知錯了,以前總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管如何,她到底是和爹一起過日子的人,我不想讓爹難堪,所以對後院的事從不過問。但是你說的對,我們也是做爹娘的人了,凡事也該為兒子女兒考慮,宋家的家財怎麽能被外人搶走。再給她一次機會,如果她還是不規矩,我會親自動手收拾她。”

程璐轉頭看了眼窗外的燦爛陽光,寒風依舊刺骨,心也宛如被寒冰覆蓋。

小說中兩人的結局還真挺配角的,沒有什麽驚心動魄,宋一成到死都不知道,他不過是拒絕了一個癡戀他的女子,而那個女子竟然就要他以付出性命為代價。

許久之後程璐才轉頭看向身邊的人,抿了抿嘴:“你往後為人得謙虛些,不管如何,要不是李小姐那句話,聚寶齋的掌櫃的可沒那麽輕易承認他家的東西不值錢,再聽聽你說的都是什麽話?女人心眼小起來細如針尖,等你不如她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落在她手裏可別想有好日子過。你得罪了人,你自己想辦法抹平,別牽連到我們。”

宋一成從程璐嘴裏聽多了這種要和他劃清界限的話,但是此刻聽入耳中還是難受,強顏歡笑:“我又不曾指名道姓,她自己心眼小關我何事?阿璐,為什麽現在你在意無關緊要的外人都比在乎我多?你在怕什麽?”

宋一成的話觸動了程璐心底最真實的心思,她轉頭冷冷地看著他:“怕什麽?我怕你哪天把人得罪狠了,那些人會要你的命,一大家子人因為你而無端端地吃苦頭。”

宋一成卻將程璐的抱怨當成了關心,在心裏認定程璐是個刀子嘴豆腐心,抿著唇笑道:“為了你們娘倆我怎麽舍得死?咱們的女兒都還沒生呢,不生我不甘心。”

程璐白了他一眼,簡直雞同鴨講,指望他有什麽用?

“以後多長個心眼,少和外面那些人來往,別再被稀裏糊塗地被人算計了,好在那個翠翠不夠聰明,要不然怕是一口將你吞到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是配角,比起主角的驚天動地,他們的事情顯得微不足道。

感謝大家,還是繼續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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