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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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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一筆勾銷

“公主,雲畫來的密函。”天琴遞上一個小紙卷,戚染打開,一看之下表情立刻凝重起來,蘇明顏見狀問︰“可是雲胥出了什麽事?”

段漠雲也放下了紅棗糕瞧著她,戚染依然盯著那張密函,不知霍君離傷勢如何,是否還在帶傷趕路,皺眉道︰“我們被畫聽梧算計了,七哥和君離都受了傷。”

“畫聽梧?”蘇明顏有些疑惑。“四公子受傷了?要緊嗎?”段漠雲關心道。

“師父及時趕回來,應該無大礙了。天琴,派人沿路護送接應他們。傳信給君離,傷好後再走,不必擔心我。”戚染閉上眼楮靠在車壁上,她要好好想一想,畫聽梧是怎麽做的這個局。

收到雲畫的信後,風戚染加快了回程的腳步,她的車駕加緊趕路,隨行的大臣卻有些已經吃不消,戚染便讓他們放慢行程,公主府的人先行。

回到瑞京,因在雲胥一事有功,風顏玨大肆賞賜風戚染,又賜宴群臣,為她接風洗塵,待她回公主府時已是深夜。

卻不料,等她下車時,有兩個人站在門口等著,一個笑面盈盈,一個抱刀而立。

戚染道︰“辛苦你們了,瑞京之事這次全靠你們。”“按你的吩咐辦而已,雲胥那邊可順利?”賀蘭夜之臉上掩不住的開心。

戚染輕輕搖了搖頭︰“先不說雲胥,可知道為何煥陽未服藥卻假死?”“查不到。”西冷痕道。“查不到?”風戚染看向賀蘭夜之,她需要一個說話不那麽言簡意賅的人來完整的告訴她是怎麽回事。

賀蘭夜之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期望,“我們檢查了煥陽全身,除了胸口一處傷口,沒有其他傷,他醒來後也問過,沒有什麽可疑的東西入口。傷口著太醫看過,避開心臟只半寸,下手也很幹凈利索。懷疑匕首上塗了藥,是不是假死藥不清楚,太醫對這種藥只是聽說,並未見過,無法斷定。風顏不知所蹤,海捕文書已下,無甚收獲。”

“這時候還找不到,恐怕已經不在堯華了。匕首呢?”“留著呢,就等三公子回來。”賀蘭夜之接過下人遞過來白布包著的匕首,風戚染看過後遞給蘇明顏,後者端詳了一陣︰“這把匕首上的血液已經完全幹涸成黑紅色,勉強能瞧出來有其他東西摻在其中,無法判斷是不是假死藥。”蘇明顏把匕首重新包起來,“不過從癥狀和其他事情來看,有七成可能。”

“目的何在呢。”風戚染喃喃著,所有人都答不上話,一時間都沒了聲音。“罷了,都先去休息吧。”風戚染擺了擺手,再執著於這件事並無益處。

數日後。

“公主!”天琴奔進來,“四公子回來了!”戚染立刻放下手中的書卷,霍君離已經踏進北辰殿,“身子如何?”戚染見他面色不好,想來是連日奔波傷還沒有養好。“無大礙。”霍君離話音剛落,雲畫跑進來︰“來了!”只聽院子有人道︰“風兒為何不來迎我?”

還沒等風戚染動作,霍君離轉身沖了出去。他提氣出掌飛躍而出直擊畫聽梧面門,但畢竟舊傷未愈,兩人過了幾招,畫聽梧翻掌打在他胸口,霍君離一口血噴出來人朝後飛了出去,卻沒直接被拍在地上,一道白影自北辰殿飛出接住了他,借勢轉身落在地上,“天琴,扶著他。”

西冷痕、段漠雲、蘇明顏、賀蘭夜之聽到動靜都趕過來,西冷痕剛從房頂上落下,風戚染袖中白綾飛出纏住了他的刀柄,白綾一抖,烏黑的寶刀倉啷一聲出鞘,閃著寒光在空中畫了個弧線落在戚染手中。

她提刀刺出,畫聽梧卻沒躲,刀尖沒入胸口,鮮紅的血順著刀刃滴下來,畫聽梧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咳了兩聲。

“風兒……”“畫門主,你在雲胥算計本宮,還在本宮府上傷本宮的人。這兩個字,本宮著實當不起。”風戚染話中帶怒,畫聽梧也未腦︰“雲胥之事,堯華最終不是也得利了。我不過是從頭到尾假借了北奕的名義,這樣一旦有人發現,我也可全身而退。像你和君書鈺不就以為是北奕在搞鬼?我才方能反將一軍。”

“你早就看出本宮的計劃?”風戚染瞇起眼楮,手中的刀不曾後退一分。

“風兒,我雖自許智謀過人,卻也不是神仙,看到那條手臂時我以為你真的要殺君書鈺,也想好了如何再與雲胥王周旋,但那具屍身一到……如果換做別人,恐怕就真的信了。”

要把一個人偽裝的和君書鈺一模一樣並不容易,連君書鈺本人都已認可,卻沒想到碰上的不是北奕人,而是深谙此道的江湖行家。

“對於一具屍體,易容之術並不難找到破綻。風兒,我今日到這裏來……”畫聽梧還沒說完,胸口的刀又進了半寸。

“畫門主,本宮說過了,當不起這兩個字。”風戚染面若寒霜,語氣也更冷冽,“你我之事,已作前世塵土,今日一筆勾銷,來日再見時,本宮便要報雲胥之仇。”說著她抽刀轉身,手中運氣向下一擲,刀砸開石板釘進了地上。

畫聽梧笑了,笑的有些淒涼︰“你也不問我今日究竟為何二來?”

風戚染道︰“若是來論舊情,本宮與你早已無情可論,若是來謀利益,本宮不會幫你振興覆花門打壓歸鳳閣。所以無論你來做什麽,本宮都不奉陪。”

她的話明明說的那樣明白,畫聽梧聽的也十分真切,可就像有人用棉被捂住了他的耳朵,他聽到的不過是幻象,是他無數噩夢中結局最不好的那一個。

良久,畫聽梧輕輕的笑了,像告別什麽一般慢慢轉身,“奉安公主,後會有期。”

他身形有些不穩,腳步也有些踉蹌,一步一步地往公主府外走去。

他還能說什麽呢,說自己是真的喜歡她,這些年都不曾忘記她不曾愛上其他女人?還是告訴他當年他真的想帶她遠走高飛的,是他的孿生哥哥把他打暈帶走了她?

他被哥哥打暈關了起來,可他能聽到哥哥逼問她折磨她的聲音,他就在那間地牢的密室裏,被綁著點了啞穴封了內力,聽著她將哥哥認成他,聽著她如何一步步絕望,聽她如何對他恨之入骨。

聽到鞭子抽在她身上,他在密室撞得頭破血流,他知道自己出不去救不了她,但哪怕是能和她一樣承受痛苦,也能減輕些他心裏的痛。

後來淩墨吟帶人來救走了她,哥哥重傷武功盡失,身上多處骨頭都碎了,經過醫治依然只能躺在床上,他只好接下了哥哥的責任,扛起振興覆花門的使命。

用哥哥的名字,做他該做的事,說他該說的話,用他該用的表情。

方才站在她面前,他曾有一瞬想要全盤托出,他想說風兒,我沒有騙你,我真的叫花無念,那個要帶你走護你一世的人,也真的是花無念。可說出來又有什麽用呢,餘生,他只能是畫聽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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