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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尋煙閣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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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時分,尋煙閣冷寂一片,完全沒有往日的人聲鼎盛。

倒不是因為前幾日的血案,只是吳運濂帶人來時,一眾男伶倌姐還在睡夢中,閣中只有零星幾名張羅打掃的雜役。

見一身緋色官袍的吳運濂帶隊浩浩蕩蕩進來,管事何伯立刻迎了上來,恭敬道:“給吳大人問安!您今日前來?”

吳運濂擺擺手,朗聲道:“讓槐花娘出來,將尋煙閣的雜役小廝、婢女侍從全部喚來前廳。”

何伯連連答是,著人去請睡得正酣的槐花娘,自己則親自看茶,請吳運濂及孟少尹稍坐片刻。

吳運濂是京兆尹,手下有兩位少尹。孟少尹跟在吳運濂身邊,餘少尹則帶隊把守在尋煙閣門外。

前幾日的血案,槐花娘當機立斷,尋來吳運濂,事態才得以控制,減少了尋煙閣不少損失。

槐花娘對吳運濂心存感激,知道他來,也忙不急梳妝打扮,披了一件衣裳便出來相迎。

隨後,何伯派人將所有下人全數喚來前廳。

槐花娘不知吳運濂的用意,只清了清嗓子,大聲呵斥道:“都給老娘打起精神來!不論大人問什麽話,都照實了說!”

吳運濂身邊的孟少尹朗聲吩咐:“案發當日,在二樓雅間伺候的人,都站到右邊來,其餘的站在左邊。”

話音一落,眾人窸窸窣窣地一分為二。

吳運濂招招手,讓槐花娘到自己跟前,低聲說了一句什麽,只見槐花娘臉色大變,怒目環視廳中三十幾名下人。

眾人被槐花娘陰狠的目光嚇到,紛紛緊張起來。

槐花娘雙手叉腰,尖利的聲音響起:“好啊,老娘竟然養了內賊!吳大人英明,已經查明我尋煙閣內,有人私下傳遞消息引來了真兇!話已至此,識相的話,就快點給老娘出來認罪,否則,小命難保!”

眾人只註意著張牙舞爪的槐花娘,沒註意門外的餘少尹帶隊悄然繞到後院,正搜查後院雜役們住所。

皇帝命令三府聯合調查的事情早已傳遍尋煙閣,眾人都知道此事的厲害。

一時間,廳中眾人面面相覷。

何哥兒趴在憑欄上,望著下面的鬧劇。還以為吳運濂大張旗鼓而來,是有了什麽良策呢!沒想到是狗急跳墻,眼看將過聖上規定的時辰,跑來尋煙閣作最後的垂死掙紮呢!

何哥兒盯著吳運濂那雙狹長飛揚的黑睛,心道:長得英俊挺拔又如何!長公主可不喜歡這般沒頭腦的男子。

半刻鐘過去,依何哥兒所料,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不待槐花娘開口,吳運濂擱下茶盅,揚聲道:“取兩壇子花雕過來!”

何伯領命,去拎了兩壇子未開封的花雕酒過來,吳運濂接著道:“本官查到,貴客至二樓雅間一段時間,便會送一盞尋煙香進屋。這尋煙香可是尋煙閣才有的稀罕玩意兒。”

吳運濂微微一笑,讓槐花娘心底發怵。她清楚知道尋煙香的催qing功效。為了確保安全,尋煙香每五天會輪換一次主調香料。知道尋煙香如何配制的人只有槐花娘與何伯。案發當日,只有槐花娘與何伯知道尋煙香的主調香料用的是麝香。尋煙香中的麝香雖少,但麝香功效極強,經手之人手上會附著微量麝香。

槐花娘明白了吳運濂的用意,看向左邊聲稱沒有到過二樓侍候的人,揚聲道:“一個一個的,都伸出手來,給老娘試!”

麝香遇酒,會變成藍色。人的手有眾多深深淺淺的溝壑,極其容易殘留麝香。

吳運濂註意著右邊的人,有的瞬間松了一口氣,有的緊張好奇地望著左邊的人,但都算是正常的舉動。

左邊的眾人不明所以,一字排開,都伸出手來。

何伯開封了其中一壇酒,按著順序將酒倒在眾人手上。

瞬間,濃烈的酒香散發開來,二樓也圍滿了衣衫不整,起床看戲的男伶倌姐。

結果還未出來,吳運濂便示意孟少尹,派身邊的手下拔刀對著滿手是酒的十幾號人。

這時,一名雜役跪倒在地,惶恐地趴在地上,喊道:“媽媽,不是我呀!我根本沒有接觸外人,更不知道怎麽引來了真兇的啊!”

槐花娘沒成想,還真的試出了內賊,便上前抓起雜役的手一看,掌心上的確有些許藍色。她踹了雜役兩腳,嚷道:“你這白眼狼!是誰派你打探消息來的?他給了你什麽好處?啊?”

孟少尹將槐花娘拉開,將雜役提到吳運濂跟前,道:“老實向大人交代!當晚,你可有去過二樓雅間?”

眾人一片嘩然,雖然他們都不知道

雜役喏喏道:“當晚,劉大人送穎兒姑娘的耳墜子掉在了莫駒世子所在的雅間。劉大人剛翻了穎兒姑娘的牌,她正忙著要出局,所以就讓小的前去二樓尋耳墜子。小的上去的時候,莫駒世子已經與荷氏世子打了起來。小的真沒有傳遞任何消息啊!”

槐花娘回想起當晚,為了敷衍莫駒,她曾派了一眾倌姐到莫駒房中讓他挑選的!穎兒的確在一眾倌姐其中。當時,莫駒大怒,直接將一眾倌姐喝退。緊接著,莫駒就沖了出來,與荷氏動起手來。

當時,可不止小雜役看到兩位世子對峙起來,說雜役就是去傳遞信息的人,未免太過牽強。

但槐花娘打定主意,就算不是小雜役做的,也要將他退出去背鍋,便指著跪地瑟瑟發抖的雜役,道:“吳大人,看來就是他了!這般鬼鬼祟祟尋什麽耳墜子,明顯就是上樓探虛實,再引賊人前來鬧事!”

吳運濂吩咐道:“槐花娘,把穎兒姑娘一道綁來!”

槐花娘突出兇狠的神色,讓何伯領著幾名打手沖上二樓,將穎兒帶下樓來。

此時,在後院搜捕一通的餘少尹回到吳運濂身邊,低聲稟報著什麽。

語畢,只見吳運濂變了臉色,看向小雜役和花容失色的穎兒,道:“將他們兩人綁好,套進黑布袋子裏,帶回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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