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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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已過，天空沈沈郁郁，一場大雨將落未落。
衛宸軒望向鈴兒的背影，問道：“這幾天長公主沒有出門逛逛？”
“回王爺，自那天吳大人奪得魁首，殿下便沒有再出過公主府。”鈴兒恭敬地回答。
衛宸軒似閑聊一般，問：“這幾天，可有什麽人來訪呢？”
鈴兒愁容滿面，回答：“沒有！所有宴會請帖、信函都被奴婢壓下來了，就怕惹殿下不痛快！”
平陽聽兩人的談話，心中忐忑。她就說嘛，這個時候姑姑一定心情不佳，皇兄何必拉著自己來受罪！
幾人穿過幽房曲室，玉欄朱楦，來到翠綠琉璃瓦覆蓋其上的嘉樂殿。
引路在前的鈴兒外虛掩的門外稟報：“殿下，宣王爺、平陽公主到了！”
嘉樂殿中傳來慵懶的聲音：“進來吧！”
衛宸軒和平陽露出笑容，推門而入，直直朝著右手邊而去。
嘉樂殿南面有一個偌大的浴池。
殿外數九寒天，殿中霧氣迢迢。
隔著色彩艷麗的帷幕，不見任何身影。
衛宸軒正覺得奇怪時，身後微乎其微的腳步漸漸靠近。他已經猜到身後是何人，但沒有作聲，側目壞笑地盯著探頭探腦的平陽。
平陽俯身上前，喃喃問道：“皇兄，姑姑呢？”
話音一落，回答她的是一聲清脆高昂的聲音：“小平陽！”
百試百靈！平陽被長公主嚇得尖聲大叫，不顧形象地跳了起來。
平陽轉過身來，見衛宸軒和長公主笑作一團，自己則差點氣哭了。她用濕漉漉地雙眸望著兩人，撅著嘴嚷道：“有什麽好笑的！”
今天的長公主有一些不一樣，臉上只淡淡施了青黛，嘴上微點紅妝，著了一襲月白錦秀長裙，外罩一件金繡錯彩的短裳。這樣的打扮，將長公主襯得似一位清麗少女一般，別有一番韻味。
長公主忍不住捏了捏平陽軟呼呼的小臉，笑道：“哎喲，本宮的小平陽，真是可愛！”
三人於殿中北面的軟塌上坐下來。
長公主親自為兩位小侄烹茶。她舀了泉水道鐵壺中，等待水沸的同時，從天青色的茶葉罐中取出存封了半年的香茶。
“你們倆今天怎麽來啦！”長公主手裏忙活著，不經意地問。
平陽捧著小臉，望著長公主手裏的動作，回答道：“平陽在宮裏悶得慌，特意來找姑姑解解悶嘛！”
長公主擡眸朝平陽眨眨眼，道：“乖了！”
衛宸軒一手抱膝，故作神秘道：“今天我們在麒麟殿發生了一件趣事，姑姑可要聽？”
長公主輕笑，道：“說來聽聽！”
“大宛和雅隆的兩位世子竟然為了平康坊的一個倌人鬧出人命了！”衛宸軒說著，註意到長公主的表情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
長公主頓了頓手中的動作，將紅木茶夾夾住的品茗杯擱下，問道：“平康坊？”
“是啊！在平康坊的尋煙閣！”
平陽見姑姑一聽到“尋煙閣”三字，有一些激動，便壞笑：“姑姑，您府上的男伶，是不是在尋煙閣吶？”
長公主神色自然，沒有半點扭捏，道：“是啊！本宮的何哥兒……宸軒，你說鬧出人命了？”
衛宸軒想了想，道：“說來也奇怪，那尋煙閣的人半個沒有傷到，反而死了幾位世家公子！”
長公主微微皺眉，道：“世家公子？這事兒一定鬧大了！”
“是啊！”平陽挑了點心盤中的一枚梅花烙餅，咬了一口道：“父皇震怒，要京兆尹、大理寺和鴻臚寺聯合調查，三天必須將事情查個底兒掉呢！”
衛宸軒見長公主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姑姑是因為參與此事，怕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還是她沒有參與此事，只是擔心京兆尹吳大人被父皇降罪？
鐵壺裏的水沸騰開來，冒出汩汩熱氣。
“姑姑，水開了！”衛宸軒嘴角勾起，一雙桃花眼中沒有半點笑意。
“哦！”長公主回神，將鐵壺提到蒲葦編織的隔熱墊上，並沒有烹茶，而是繼續發楞。
平陽看向衛宸軒，眼神似在詢問：“姑姑怎麽了？”
衛宸軒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平陽似想起來什麽，安慰道：“姑姑沒事的！吳大人那麽聰明，一定會查清此事的！他呀，只會受到父皇的讚賞，不會被殺頭的！”
長公主一頭霧水，這麽顯而易見的案子，難道還有什麽隱情，便問：“既然知道是兩位世子鬥毆誤殺他人，不是很容易結案嗎？”
衛宸軒怕平陽說不清，便解釋：“重點就在這裏！兩位世子不承認人是他們殺的，兇手另有其人。所以父皇下了嚴命，三府聯合調查，只有三天的時間，必須找到真兇。”
長公主不再糾結其中的細節，問道：“若三天之後，不能結案呢？”
衛宸軒挑眉，故意裝出遺憾的語氣：“那吳大人死定了！”
長公主生氣道：“憑什麽！案子是三寺聯合調查，憑什麽只有他……”
衛宸軒一副懵懂無辜的樣子，問道：“姑姑，您怎麽了？您不是最討厭吳大人嗎？正好借著此事，整治整治吳大人，給您出口氣！”
平陽瞪大眼睛，不知道衛宸軒為何落井下石，氣憤地擡手打衛宸軒，道：“皇兄你可真壞！吳大人好不容易進了殿試！若在這節骨眼出事，你要姑姑守寡不成！”
衛宸軒邊躲平陽力道不大的拳頭，邊註意姑姑的表情。
長公主不知不覺紅了雙眼，臉上被落寞的神色包圍。她強忍著哭出來！當年是他吳運濂先有負於她的！現在就算他死了，也不關她的事！
長公主倏忽起身，拂袖而去，留下打作一團的兩人。
平陽兇狠道：“皇兄，就怪你說錯話，把姑姑氣走了！”
衛宸軒無奈地捏著平陽胡亂揮舞的拳頭，道：“笨！皇兄是故意這麽說的！你看吧，姑姑是不是心裏還有吳大人！這麽容易就被我試出來了！”
平陽恍若大悟！她這才回味姑姑剛才的表現，轉怒為喜，道：“皇兄，你真聰明！原來姑姑真的還喜歡吳大人，太好了！”
長公主的反應衛宸軒很滿意。他已經排除自己先前的推斷，姑姑與此事無關。
長公主離開，衛宸軒得要想要的答案，打算回宮再去看看淵卓，便托著平陽回宮。
出長公主府之前，鈴兒送來了三個木匣子，裏面裝的是香露，說是長公主準備的禮物。
平陽得到禮物，也就不吵著要去集市亂逛，心滿意足地跟著衛宸軒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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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宸軒望向鈴兒的背影，問道：“這幾天長公主沒有出門逛逛？”
“回王爺，自那天吳大人奪得魁首，殿下便沒有再出過公主府。”鈴兒恭敬地回答。
衛宸軒似閑聊一般，問：“這幾天，可有什麽人來訪呢？”
鈴兒愁容滿面，回答：“沒有！所有宴會請帖、信函都被奴婢壓下來了，就怕惹殿下不痛快！”
平陽聽兩人的談話，心中忐忑。她就說嘛，這個時候姑姑一定心情不佳，皇兄何必拉著自己來受罪！
幾人穿過幽房曲室，玉欄朱楦，來到翠綠琉璃瓦覆蓋其上的嘉樂殿。
引路在前的鈴兒外虛掩的門外稟報：“殿下，宣王爺、平陽公主到了！”
嘉樂殿中傳來慵懶的聲音：“進來吧！”
衛宸軒和平陽露出笑容，推門而入，直直朝著右手邊而去。
嘉樂殿南面有一個偌大的浴池。
殿外數九寒天，殿中霧氣迢迢。
隔著色彩艷麗的帷幕，不見任何身影。
衛宸軒正覺得奇怪時，身後微乎其微的腳步漸漸靠近。他已經猜到身後是何人，但沒有作聲，側目壞笑地盯著探頭探腦的平陽。
平陽俯身上前，喃喃問道：“皇兄，姑姑呢？”
話音一落，回答她的是一聲清脆高昂的聲音：“小平陽！”
百試百靈！平陽被長公主嚇得尖聲大叫，不顧形象地跳了起來。
平陽轉過身來，見衛宸軒和長公主笑作一團，自己則差點氣哭了。她用濕漉漉地雙眸望著兩人，撅著嘴嚷道：“有什麽好笑的！”
今天的長公主有一些不一樣，臉上只淡淡施了青黛，嘴上微點紅妝，著了一襲月白錦秀長裙，外罩一件金繡錯彩的短裳。這樣的打扮，將長公主襯得似一位清麗少女一般，別有一番韻味。
長公主忍不住捏了捏平陽軟呼呼的小臉，笑道：“哎喲，本宮的小平陽，真是可愛！”
三人於殿中北面的軟塌上坐下來。
長公主親自為兩位小侄烹茶。她舀了泉水道鐵壺中，等待水沸的同時，從天青色的茶葉罐中取出存封了半年的香茶。
“你們倆今天怎麽來啦！”長公主手裏忙活著，不經意地問。
平陽捧著小臉，望著長公主手裏的動作，回答道：“平陽在宮裏悶得慌，特意來找姑姑解解悶嘛！”
長公主擡眸朝平陽眨眨眼，道：“乖了！”
衛宸軒一手抱膝，故作神秘道：“今天我們在麒麟殿發生了一件趣事，姑姑可要聽？”
長公主輕笑，道：“說來聽聽！”
“大宛和雅隆的兩位世子竟然為了平康坊的一個倌人鬧出人命了！”衛宸軒說著，註意到長公主的表情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
長公主頓了頓手中的動作，將紅木茶夾夾住的品茗杯擱下，問道：“平康坊？”
“是啊！在平康坊的尋煙閣！”
平陽見姑姑一聽到“尋煙閣”三字，有一些激動，便壞笑：“姑姑，您府上的男伶，是不是在尋煙閣吶？”
長公主神色自然，沒有半點扭捏，道：“是啊！本宮的何哥兒……宸軒，你說鬧出人命了？”
衛宸軒想了想，道：“說來也奇怪，那尋煙閣的人半個沒有傷到，反而死了幾位世家公子！”
長公主微微皺眉，道：“世家公子？這事兒一定鬧大了！”
“是啊！”平陽挑了點心盤中的一枚梅花烙餅，咬了一口道：“父皇震怒，要京兆尹、大理寺和鴻臚寺聯合調查，三天必須將事情查個底兒掉呢！”
衛宸軒見長公主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姑姑是因為參與此事，怕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還是她沒有參與此事，只是擔心京兆尹吳大人被父皇降罪？
鐵壺裏的水沸騰開來，冒出汩汩熱氣。
“姑姑，水開了！”衛宸軒嘴角勾起，一雙桃花眼中沒有半點笑意。
“哦！”長公主回神，將鐵壺提到蒲葦編織的隔熱墊上，並沒有烹茶，而是繼續發楞。
平陽看向衛宸軒，眼神似在詢問：“姑姑怎麽了？”
衛宸軒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平陽似想起來什麽，安慰道：“姑姑沒事的！吳大人那麽聰明，一定會查清此事的！他呀，只會受到父皇的讚賞，不會被殺頭的！”
長公主一頭霧水，這麽顯而易見的案子，難道還有什麽隱情，便問：“既然知道是兩位世子鬥毆誤殺他人，不是很容易結案嗎？”
衛宸軒怕平陽說不清，便解釋：“重點就在這裏！兩位世子不承認人是他們殺的，兇手另有其人。所以父皇下了嚴命，三府聯合調查，只有三天的時間，必須找到真兇。”
長公主不再糾結其中的細節，問道：“若三天之後，不能結案呢？”
衛宸軒挑眉，故意裝出遺憾的語氣：“那吳大人死定了！”
長公主生氣道：“憑什麽！案子是三寺聯合調查，憑什麽只有他……”
衛宸軒一副懵懂無辜的樣子，問道：“姑姑，您怎麽了？您不是最討厭吳大人嗎？正好借著此事，整治整治吳大人，給您出口氣！”
平陽瞪大眼睛，不知道衛宸軒為何落井下石，氣憤地擡手打衛宸軒，道：“皇兄你可真壞！吳大人好不容易進了殿試！若在這節骨眼出事，你要姑姑守寡不成！”
衛宸軒邊躲平陽力道不大的拳頭，邊註意姑姑的表情。
長公主不知不覺紅了雙眼，臉上被落寞的神色包圍。她強忍著哭出來！當年是他吳運濂先有負於她的！現在就算他死了，也不關她的事！
長公主倏忽起身，拂袖而去，留下打作一團的兩人。
平陽兇狠道：“皇兄，就怪你說錯話，把姑姑氣走了！”
衛宸軒無奈地捏著平陽胡亂揮舞的拳頭，道：“笨！皇兄是故意這麽說的！你看吧，姑姑是不是心裏還有吳大人！這麽容易就被我試出來了！”
平陽恍若大悟！她這才回味姑姑剛才的表現，轉怒為喜，道：“皇兄，你真聰明！原來姑姑真的還喜歡吳大人，太好了！”
長公主的反應衛宸軒很滿意。他已經排除自己先前的推斷，姑姑與此事無關。
長公主離開，衛宸軒得要想要的答案，打算回宮再去看看淵卓，便托著平陽回宮。
出長公主府之前，鈴兒送來了三個木匣子，裏面裝的是香露，說是長公主準備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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