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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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明月照耀著含光門街盡頭的禮賓院。院內的灑金樓內火通明，明明是寒冷冬日，卻如暮春時節一般一片燕舞鶯啼。
梁邱煙終於褪下鎧甲，換上一身輕便的青色絲綢衣袍，外系一攏銀繡竹葉滾邊的鬥篷。他在灑金樓下躊躇片刻，被一道清冷的聲音叫住：“梁大公子，您要上去嗎？”
林玉磐守候在灑金樓外，遠遠便見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子。走近一看，原來是梁邱煙將軍，便小跑著過來打招呼。
梁邱煙這才看到一襲墨色的林玉磐。記得上午的時候，宸軒回宮之前，特意讓林玉磐留下保護淵卓，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梁邱煙沒想到，淵卓已經安全回到諒津身邊，林玉磐卻依舊留下。
“玉磐，你怎麽還沒回王府？”
林玉磐有些窘迫地說：“我家王爺吩咐了，淵卓郡主在京城這段時間，讓我隨側跟著。”其實，林玉磐覺得自家王爺也太過好客了吧！人家淵卓身邊不止有月奴這位冷若冰霜的護衛，更有屏津王的左右手——嵐、劫兩位高手在側，更顯得林玉磐異常的多餘。
梁邱煙聽說，今晚的接風宴，是由鴻臚寺卿宋大人親自來主持的。宋大人一向事無巨細，安排宴會得心應手。但正是因此，樓上的接風宴必定是繁瑣冗長的。梁邱煙一會兒還要回第三橫街東側的軍營巡視，便問道：“宴會快結束了嗎？”
“還早呢！宋大人拉著屏津王喝得正酣……看時辰，得子醜之交才能結束呢！”
梁邱煙想到淵卓瘦弱的小身板，忍不住皺眉問道：“淵卓郡主沒有喝酒吧！”
“那倒沒有！一到禮賓院，屏津王便要郡主好好休息，晚上的宴會就沒有參加。”
兩人說話間，同時覺得身後一陣涼風吹過，默契側頭一看，一襲墨色冬衣的月奴，手握長劍走來，冷若冰霜的聲音響起：“林將軍，我家郡主謝謝宣王爺的好意，就不留您了！”月奴說著，遞上一封裝裱好的信件，“勞煩林將軍將這封信帶給宣王爺。”
林玉磐倒是松了口氣，笑著接過，連連點頭：“一定送到！”
月奴餘光瞄到梁邱煙腰間別著的一長一短的寶劍，這才將目光從林玉磐身上移到梁邱煙這裏，問道：“梁將軍，您來找我家王爺，還是郡主？”
林玉磐剛要拔腿回宣王府，聽月奴這麽一問，便停下將動的腳步，聽梁邱煙說道：“勞煩姑娘把這把劍還給淵卓郡主。”
梁邱煙說著取下那把輕巧的玄鐵劍，遞還給月奴。
畇畇縹緲，幽香沈靜的檀香在房間內彌散開來。
淵卓換上素衣，已經仰躺在榻，閉目享受難得的清幽。
聽到腳步聲，淵卓懶洋洋問道：“林將軍走啦？”
“走了。”月奴走到床榻邊，喊道：“郡主……”
淵卓側目隔著紗狀的帷帳看到月奴呈上來的一柄劍，立馬就從床榻上彈跳起來，問道：“邱煙來過了？”
月奴言簡意賅回答：“是！”
淵卓甩開錦被，赤著腳一陣小跑，迫不及待地推開窗戶，朝樓下望去：“他在哪兒？”
夕奴被淵卓一連串的動作嚇到，下意識地提起兔裘跟在淵卓身後。
月奴冷靜地朝趴在窗戶上的背影道：“他走了！”
淵卓聽到回答，這才發覺腳底襲來的冰涼，便又匆匆跑回床榻上坐好，齜牙咧嘴質問道：“月奴，你怎麽不留住他！”
月奴一時間楞住，不知為何郡主動怒，更不知自己為何要將梁將軍留下。
夕奴見月奴啞口無言地半張了張嘴，眼珠子在眼眶裏打轉，笑嘻嘻道：“郡主！我發現一件事！”夕奴說著將手中的兔裘擱下，接來一盆熱水，才道：“您對梁將軍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淵卓心虛地問著，將雙腳放入熱水中。
夕奴回憶著說道：“您還記不記得在黎城慕容府的時候？我可不信，您那次是摔倒了！”見淵卓瞪著自己，夕奴又喏喏道：“今天早晨，您看人家梁將軍的那眼神，癡癡傻傻……”說著說著，夕奴與月奴對視一眼，“哈哈”笑了起來。
淵卓窘迫一笑，捂住自己的臉，喃喃道：“難道我的表現這麽明顯嗎？啊！邱煙會不會覺得我好奇怪啊！所以迫不及待地把玄鐵劍還給我！”
夕奴為淵卓擦幹雙腳，又為她撚攏錦被，才與月奴說笑著退下。
明月相照，把酒當歌！
衛宸軒在廊下的暖爐邊獨酌，擡頭望向天際，一輪明月當空。透過柔和月光，他不禁感嘆，為何一回到京城，沈悶無趣的感覺便湧上心頭！
楊言為衛宸軒斟滿一杯溫酒，輕聲道：“王爺，玉磐將軍回府了！”
“她把他趕回來了？”
“玉磐將軍說，郡主要他帶一封信回來。”
“哦？”衛宸軒慵懶地提起身子，道：“讓玉磐過來。”
林玉磐說著遞上一封信。
林玉磐一近身，衛宸軒便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寒氣，便對楊言道：“賜酒！”
“謝王爺！”林玉磐接過楊言遞來的溫酒，一飲而盡，才覺得身子漸漸暖和起來。
衛宸軒眼含笑意，滿懷期待地將信展開……
楊言側目瞥見衛宸軒臉上的笑容轉為疑惑，又再次綻開笑容，不禁問道：“爺！郡主和您說什麽了，您這麽高興！”話一出口，不止楊言自己，連林玉磐都覺得逾越。
別看衛宸軒終日一副笑嘻嘻，對誰都和顏悅色的樣子。但他始終是皇室出身，從小就接受唯我獨尊、主仆分明的教育——就算主子對手底下的人再好，仆人也該牢記自己的身份，時刻註意自己的措辭，語言行動都不該逾矩。
林玉磐默默將酒杯放下，不安地佇立在一旁。
楊言生怕自己剛才那話，有打聽主子隱私的嫌疑，會引起衛宸軒不悅，便要俯下身去告罪。
衛宸軒不怒反笑，似乎絲毫沒註意楊言話裏的不妥，自顧自地將信合上，放到溫酒的火爐中，邊望著它漸漸燃盡，邊說：“這封信上面什麽都沒有寫。”
楊言俯身的動作頓住片刻，才重新直起身子，輕聲和道：“淵卓郡主心思細膩，真是善良！”
林玉磐聽得一頭霧水，朝楊言遞了一個好奇的眼神。
楊言接著說道：“我猜啊，郡主一定是怕你兩手空空回來，會被王爺怪罪！所以給你一封交差呢！”
林玉磐雖似懂非懂，但他看得出自家王爺對淵卓郡主態度不一般，便附和點頭：“那真是要多謝郡主了！”
“玉磐，你該感謝的人應該是我吧！”衛宸軒笑說著，打破林玉磐與楊言之間凝重的氣氛。他說著，拍了拍手邊的空位：“你們倆都坐下吧！我一個人喝酒也是無趣！”
兩人領命在衛宸軒一左一右坐下後，衛宸軒喝了一杯酒，問道：“紫宸殿那邊審問過沒有？”
林玉磐知道衛宸軒所指何人，便回答：“當天晚上就已經審問了！”
“人送到了大理寺還是禦史臺？”
之前李家的案子是大理寺與禦史臺聯合調查的。雖然李信的妻兒是衛宸軒暗地帶回來的，但若要說到論罪的程序，還是得交到大理寺或禦史臺。交給誰處置這個小問題，卻說明皇帝對大理寺卿赫連源與禦史臺甄禦史的信任度。所以衛宸軒有這一問。
林玉磐想了想，才道：“人一進去之後，就再沒有傳出來任何消息……”
“連季公公那裏都沒有消息？不管了，反正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衛宸軒說著，將溫熱的酒杯握在手中，目光再次移到夜空。
季公公是皇帝的貼身內官，深得皇帝信任。若季公公對此守口如瓶，其實正好說明那對母子還有用處，最起碼生命暫且保住了。
林玉磐聽衛宸軒這麽說，暫且松了一口氣，回想起一件事，賣關子道：“王爺，您知道我在禮賓院見到誰了？”
衛宸軒仰望天空，漫不經心道：“誰啊？”
林玉磐執起一杯酒，笑嘻嘻道：“梁大公子！”
“這麽晚了，他去做什麽？”
“梁公子拿劍還郡主。”
“念兒和她說什麽了？”
“念兒？哦，淵卓郡主沒有下樓，所以兩人沒有說到話。”
過了半晌，衛宸軒才淡然道：“我要參加明晚的宴會。楊言，你去安排。”
“是！”楊言低聲領命。
機靈的楊言一眼看穿一向不愛參加宮宴的衛宸軒的心思。他猜到衛宸軒一定是為了淵卓郡主，才動了這個念頭。
明晚的宮宴，是特意為庫曼使團和大宛國使團準備的洗塵宴。由帝後親自主持，陪坐的有大皇子衛宸溯和幾位朝臣。衛宸軒不在邀請之列，所以楊言還得去宮裏向貴妃娘娘請旨，才有可能完成衛宸軒輕描淡寫的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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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邱煙終於褪下鎧甲，換上一身輕便的青色絲綢衣袍，外系一攏銀繡竹葉滾邊的鬥篷。他在灑金樓下躊躇片刻，被一道清冷的聲音叫住：“梁大公子，您要上去嗎？”
林玉磐守候在灑金樓外，遠遠便見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子。走近一看，原來是梁邱煙將軍，便小跑著過來打招呼。
梁邱煙這才看到一襲墨色的林玉磐。記得上午的時候，宸軒回宮之前，特意讓林玉磐留下保護淵卓，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梁邱煙沒想到，淵卓已經安全回到諒津身邊，林玉磐卻依舊留下。
“玉磐，你怎麽還沒回王府？”
林玉磐有些窘迫地說：“我家王爺吩咐了，淵卓郡主在京城這段時間，讓我隨側跟著。”其實，林玉磐覺得自家王爺也太過好客了吧！人家淵卓身邊不止有月奴這位冷若冰霜的護衛，更有屏津王的左右手——嵐、劫兩位高手在側，更顯得林玉磐異常的多餘。
梁邱煙聽說，今晚的接風宴，是由鴻臚寺卿宋大人親自來主持的。宋大人一向事無巨細，安排宴會得心應手。但正是因此，樓上的接風宴必定是繁瑣冗長的。梁邱煙一會兒還要回第三橫街東側的軍營巡視，便問道：“宴會快結束了嗎？”
“還早呢！宋大人拉著屏津王喝得正酣……看時辰，得子醜之交才能結束呢！”
梁邱煙想到淵卓瘦弱的小身板，忍不住皺眉問道：“淵卓郡主沒有喝酒吧！”
“那倒沒有！一到禮賓院，屏津王便要郡主好好休息，晚上的宴會就沒有參加。”
兩人說話間，同時覺得身後一陣涼風吹過，默契側頭一看，一襲墨色冬衣的月奴，手握長劍走來，冷若冰霜的聲音響起：“林將軍，我家郡主謝謝宣王爺的好意，就不留您了！”月奴說著，遞上一封裝裱好的信件，“勞煩林將軍將這封信帶給宣王爺。”
林玉磐倒是松了口氣，笑著接過，連連點頭：“一定送到！”
月奴餘光瞄到梁邱煙腰間別著的一長一短的寶劍，這才將目光從林玉磐身上移到梁邱煙這裏，問道：“梁將軍，您來找我家王爺，還是郡主？”
林玉磐剛要拔腿回宣王府，聽月奴這麽一問，便停下將動的腳步，聽梁邱煙說道：“勞煩姑娘把這把劍還給淵卓郡主。”
梁邱煙說著取下那把輕巧的玄鐵劍，遞還給月奴。
畇畇縹緲，幽香沈靜的檀香在房間內彌散開來。
淵卓換上素衣，已經仰躺在榻，閉目享受難得的清幽。
聽到腳步聲，淵卓懶洋洋問道：“林將軍走啦？”
“走了。”月奴走到床榻邊，喊道：“郡主……”
淵卓側目隔著紗狀的帷帳看到月奴呈上來的一柄劍，立馬就從床榻上彈跳起來，問道：“邱煙來過了？”
月奴言簡意賅回答：“是！”
淵卓甩開錦被，赤著腳一陣小跑，迫不及待地推開窗戶，朝樓下望去：“他在哪兒？”
夕奴被淵卓一連串的動作嚇到，下意識地提起兔裘跟在淵卓身後。
月奴冷靜地朝趴在窗戶上的背影道：“他走了！”
淵卓聽到回答，這才發覺腳底襲來的冰涼，便又匆匆跑回床榻上坐好，齜牙咧嘴質問道：“月奴，你怎麽不留住他！”
月奴一時間楞住，不知為何郡主動怒，更不知自己為何要將梁將軍留下。
夕奴見月奴啞口無言地半張了張嘴，眼珠子在眼眶裏打轉，笑嘻嘻道：“郡主！我發現一件事！”夕奴說著將手中的兔裘擱下，接來一盆熱水，才道：“您對梁將軍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淵卓心虛地問著，將雙腳放入熱水中。
夕奴回憶著說道：“您還記不記得在黎城慕容府的時候？我可不信，您那次是摔倒了！”見淵卓瞪著自己，夕奴又喏喏道：“今天早晨，您看人家梁將軍的那眼神，癡癡傻傻……”說著說著，夕奴與月奴對視一眼，“哈哈”笑了起來。
淵卓窘迫一笑，捂住自己的臉，喃喃道：“難道我的表現這麽明顯嗎？啊！邱煙會不會覺得我好奇怪啊！所以迫不及待地把玄鐵劍還給我！”
夕奴為淵卓擦幹雙腳，又為她撚攏錦被，才與月奴說笑著退下。
明月相照，把酒當歌！
衛宸軒在廊下的暖爐邊獨酌，擡頭望向天際，一輪明月當空。透過柔和月光，他不禁感嘆，為何一回到京城，沈悶無趣的感覺便湧上心頭！
楊言為衛宸軒斟滿一杯溫酒，輕聲道：“王爺，玉磐將軍回府了！”
“她把他趕回來了？”
“玉磐將軍說，郡主要他帶一封信回來。”
“哦？”衛宸軒慵懶地提起身子，道：“讓玉磐過來。”
林玉磐說著遞上一封信。
林玉磐一近身，衛宸軒便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寒氣，便對楊言道：“賜酒！”
“謝王爺！”林玉磐接過楊言遞來的溫酒，一飲而盡，才覺得身子漸漸暖和起來。
衛宸軒眼含笑意，滿懷期待地將信展開……
楊言側目瞥見衛宸軒臉上的笑容轉為疑惑，又再次綻開笑容，不禁問道：“爺！郡主和您說什麽了，您這麽高興！”話一出口，不止楊言自己，連林玉磐都覺得逾越。
別看衛宸軒終日一副笑嘻嘻，對誰都和顏悅色的樣子。但他始終是皇室出身，從小就接受唯我獨尊、主仆分明的教育——就算主子對手底下的人再好，仆人也該牢記自己的身份，時刻註意自己的措辭，語言行動都不該逾矩。
林玉磐默默將酒杯放下，不安地佇立在一旁。
楊言生怕自己剛才那話，有打聽主子隱私的嫌疑，會引起衛宸軒不悅，便要俯下身去告罪。
衛宸軒不怒反笑，似乎絲毫沒註意楊言話裏的不妥，自顧自地將信合上，放到溫酒的火爐中，邊望著它漸漸燃盡，邊說：“這封信上面什麽都沒有寫。”
楊言俯身的動作頓住片刻，才重新直起身子，輕聲和道：“淵卓郡主心思細膩，真是善良！”
林玉磐聽得一頭霧水，朝楊言遞了一個好奇的眼神。
楊言接著說道：“我猜啊，郡主一定是怕你兩手空空回來，會被王爺怪罪！所以給你一封交差呢！”
林玉磐雖似懂非懂，但他看得出自家王爺對淵卓郡主態度不一般，便附和點頭：“那真是要多謝郡主了！”
“玉磐，你該感謝的人應該是我吧！”衛宸軒笑說著，打破林玉磐與楊言之間凝重的氣氛。他說著，拍了拍手邊的空位：“你們倆都坐下吧！我一個人喝酒也是無趣！”
兩人領命在衛宸軒一左一右坐下後，衛宸軒喝了一杯酒，問道：“紫宸殿那邊審問過沒有？”
林玉磐知道衛宸軒所指何人，便回答：“當天晚上就已經審問了！”
“人送到了大理寺還是禦史臺？”
之前李家的案子是大理寺與禦史臺聯合調查的。雖然李信的妻兒是衛宸軒暗地帶回來的，但若要說到論罪的程序，還是得交到大理寺或禦史臺。交給誰處置這個小問題，卻說明皇帝對大理寺卿赫連源與禦史臺甄禦史的信任度。所以衛宸軒有這一問。
林玉磐想了想，才道：“人一進去之後，就再沒有傳出來任何消息……”
“連季公公那裏都沒有消息？不管了，反正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衛宸軒說著，將溫熱的酒杯握在手中，目光再次移到夜空。
季公公是皇帝的貼身內官，深得皇帝信任。若季公公對此守口如瓶，其實正好說明那對母子還有用處，最起碼生命暫且保住了。
林玉磐聽衛宸軒這麽說，暫且松了一口氣，回想起一件事，賣關子道：“王爺，您知道我在禮賓院見到誰了？”
衛宸軒仰望天空，漫不經心道：“誰啊？”
林玉磐執起一杯酒，笑嘻嘻道：“梁大公子！”
“這麽晚了，他去做什麽？”
“梁公子拿劍還郡主。”
“念兒和她說什麽了？”
“念兒？哦，淵卓郡主沒有下樓，所以兩人沒有說到話。”
過了半晌，衛宸軒才淡然道：“我要參加明晚的宴會。楊言，你去安排。”
“是！”楊言低聲領命。
機靈的楊言一眼看穿一向不愛參加宮宴的衛宸軒的心思。他猜到衛宸軒一定是為了淵卓郡主，才動了這個念頭。
明晚的宮宴，是特意為庫曼使團和大宛國使團準備的洗塵宴。由帝後親自主持，陪坐的有大皇子衛宸溯和幾位朝臣。衛宸軒不在邀請之列，所以楊言還得去宮裏向貴妃娘娘請旨，才有可能完成衛宸軒輕描淡寫的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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