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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回憶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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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因西域各國混戰,損耗了大量國力;而大禦因內鬥,也不得不休養生息,使得西域最南邊、大禦北境的小城昆拉脫離周圍大國掌控,獨立存在。

昆拉城地處巍峨延綿的源脈山的最低窪處,是中原到西域的交通樞紐,也是最兩地來往的最捷徑之地。

短短十年間,昆拉便迅速崛起,成為由陳氏一族管理的獨立小國。

此時,諒津一行人遇到的沙盜,正是游走在昆拉與大禦邊境的盜匪。他們多是西域混戰時,那些被吞並的小國家的遺民。他們都是些亡命之徒,行事狠辣,武力高強,竟與諒津的精衛旗鼓相當,雙方一時間僵持不下。

正在這時,不知何時潛伏在戈壁暗處的十幾名黑衣人倏忽出現。他們有組織的分為兩部分:一半一字排開,向車隊射箭;一半直沖諒津殺去!

淵卓長於深閨,自小被諒津庇護,自然未見過如此混亂的場面。

她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竭力保持冷靜,註意著周圍的動靜——以防遇到危險,能及時躲開,避免給身邊的人添亂。

擡眼觀望時,淵卓在人群中尋到諒津的身影,確認他無恙後,才長舒了一口氣。

月色下,風沙的呼嘯被刀劍劃破骨肉的聲音、被沈重的掙紮的喘息聲掩蓋。

此時的戈壁,在飛沙走石與呵聲咆哮下,顯得猙獰不堪。

經過一番打鬥,可以肯定那些黑衣人與沙盜不是一夥的。

黑衣人不為財物而來,直奔諒津,刀刀致命。

看他們的布局與招式,像是受過暗衛的專門訓練。

“暗衛”一詞是由大禦傳入西域的。

當年的“伏羲堂”便是大禦皇室培植的暗衛組織。暗衛就是死士,只為一人負責,會不擇手段達成任務。當年西域混戰,許多王室也紛紛培植了屬於自己的暗衛。始終是學的是大禦那套,所以多少有些相像。

沙盜也發現黑衣人不為財而來,便要速戰速決,一分為二:一邊掩護,一邊搶財物。

沙盜頭子看到剛從諒津車裏出來的蕉女,便鬼迷心竅:想著搶了不少財務,再加上一個美人,更不錯了!便親自朝蕉女殺去!

淵卓見諒津被黑衣人纏身,而嵐右衛自顧不暇,便對月奴道:“月,快去保護蕉女姐姐!”

淵卓知道,劫左衛只聽諒津的命令,一定不會輕易離開自己半步,只得差遣月奴了。

月奴領命後,朝蕉女奔去!

這時,刀光劍影之間,一支細小的飛箭瞬間刺穿了淵卓的肩胛處。

淵卓覺得肩胛處忽然刺痛,猛地向後倒去,半倚著車輪。

隨後她身子便越來越沈,眼前也漸漸地模糊起來。

淵卓半瞇著眼,虛弱地喘著氣。

夕奴萬分緊張地看著前面,直到握著自己的手松開,才發現異樣。夕奴連忙轉身,看到淵卓狼狽地倚著車輪,便大喊道:“郡主,您怎麽了!”

“頭暈~”模糊之間,淵卓看到一支亂箭朝夕奴而來……

不知從哪裏冒來的力氣,淵卓一把將夕奴推開,自己也順勢撲倒在地。

兩人萬幸躲過飛箭,但夕奴不巧撞到馬車車軸,當即暈了過去。

淵卓則伏在沙地上,眼前是月光下飛舞的沙塵,耳裏聽不到周圍的聲響。

她能感覺到肩胛處流出薄熱的血。

流走的鮮血帶走了身體的溫度,隨後每個關節是熟悉的疼痛。

那蝕骨的痛楚足以使淵卓的意識開始渙散。

淵卓試著深呼吸幾下。無奈,風中的細沙在她呼吸間,進入鼻腔,使得她更難受了。

這時,從戈壁後邊竄出一名蒙面人。

那人迅速將自己抱起,退到一輛裝糧食的馬車旁,又從懷裏掏出一只小瓶。

淵卓聞到他身上的帶有奶酒與汗液混合的味道。

因他蒙了面,淵卓只記得他露出的一雙有神的眼。

蒙面人將瓶蓋打開後,便擱在淵卓唇邊。

淵卓不敢喝,下意識閉緊雙唇。

蒙面人不耐煩地瞪了淵卓一眼,打算速戰速決——伸出手猛地捏住淵卓的臉頰,待她被迫張了嘴,便將瓶子的藥汁全數灌下。最後,他還用手按住她的唇,確定她喝下後,才如來時那般倏忽離開了。

淵卓喝了藥就徹底暈過去了。

這一過程,似乎只發生在一瞬間。

腦海中的場景快速閃回。

淵卓似一個旁觀者,看清了在昆拉遇刺的經過。

那感覺真是不可思議!明明是自己經歷的事情,卻又像是誰強加的記憶!

淵卓緊閉眼睛甩甩頭,回答道:“我好像記得,有一個蒙面人,將我帶到糧草垛上。他還餵我喝了一瓶東西!”

“你中的飛箭上,是淬了毒的!”諒津緊皺眉頭,半響才道:“也許是你口中的蒙面人給你喝的藥起了作用吧!若真如此,我們一定要找他!說不定,能有法子將你身上的毒清幹凈!”

“茫茫人海,又到哪裏去找!”淵卓見諒津眼睛紅紅,便安慰道:“哥哥,我們不要想那麽多了!這次,念兒死裏逃生,真是萬幸!以後,我會好好聽你的話的!”

“看來我家念兒,是真的長大了!我這做哥哥的,心中著實寬慰!”諒津說著,想起遇刺時遇到的那位少年……

那時,諒津帶領的精衛與那些沙盜和黑衣人周旋,漸漸處於下風。

這在激戰正酣的時候,不遠處又來了一隊人馬……

諒津心道不好:怎麽禍不單行,又來一撥人!

看他們的著裝,應該是中原人。

帶隊的是位少年。

那少年立於馬上,背脊直挺,英姿颯爽。雖看不清他的臉,卻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戾氣。

月光下,又正值風沙彌漫,諒津並未看去他的臉。

但他佩戴的那把刀,諒津倒是有些印象:那刀柄以木裹莖,上纏絲線。因距離較遠,沒看清刀首上包裹的金屬是何紋飾。那刀鞘鑲金嵌玉,裹以姣革,裝飾華麗,豪放不失精致。

少年身邊還有一名同樣坐在馬上的婦人。

那婦人佝僂著,一手緊緊護住懷裏的小孩,一手拽住馬匹的韁繩。

少年的護衛全部沖著黑衣人而來……

諒津趁少年的護衛與黑衣人糾纏時,抓住機會,全力對抗沙盜。

那些沙盜本是為財,見形勢不對,便帶上部分財物,急急脫身了。

少年的護衛雖衣著見到,但出手不凡,最是狠辣,很快便將黑衣人全數擊殺。

這一過程,少年穩穩立於馬上,未出手。

還未來得及道謝,那少年如來時,率先策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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