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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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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子然感覺自個渾身都麻了。

這話怎麽聽都不對勁,加上他還在莫敘的懷裏,嚇得直哆嗦。

他結巴道:“算了,莫敘,你還是用其他方法討回來吧,我怕疼,你還是別打我了。”

莫敘捏過占子然另外只腳腕,說:“你又知道要我怎麽弄你?”

占子然目光不自在:“我不知道,但是我怕疼,你看我,現在風吹就會倒,你要是用我剛剛揍你那勁兒倒是還可以,可是我怕你控制不住力道,這拳下去,我可就沒了。”

說到這裏,莫敘有些不明白,皺了眉頭,“你這身體到底怎麽回事?”

占子然搖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

“不願說?”莫敘道。

“不是,我是真的不知道,”占子然無奈。

莫敘依舊以為占子然不想告訴他,臉上神色變淡。

占子然苦笑,他是真的不知道,在母親過世後的兩年,他那時候好像還可以,後來,後來就不記得了。

莫敘沒再說這個,將手上捏著的腳腕穿上鞋子,這是雙純白色的羊毛絨拖鞋,說是純白,可偏黃,穿在占子然的腳上,顯得占子然的皮膚的顏色偏向粉白。

占子然縮了縮腳。

莫敘也沒有為難他,放開腳腕,但也沒把占子然放了下來。

“那個,莫敘,你先放我下來,”占子然說。

占子然整個人都在莫敘的包裹範圍內,像是莫敘懷裏抱了那只貓。

莫敘不動反而調整了下姿勢,將他更好的抱在懷裏。

他的動作很輕柔,像是抱著的是非常脆弱的貓咪幼崽,

方才大廳沒有人,占子然還沒那麽緊張,突然他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整個人繃緊了神經。

有傭人從門口走了進來,手裏拿著清掃工具。

剛剛趙止禦因為占子然換衣服,讓人都下去,這會他們才重新進來打掃房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占子然覺得他們的眼神都在自己身上。

天哪!

他頭皮發麻,心驚膽戰的。

占子然挨到莫敘耳邊,壓低聲音道:“莫敘!來人了,你快放我下來。”

耳邊癢癢的,莫敘垂眸,也挨到占子然的耳邊,“你忘了你昨晚怎麽答應我的了?”

熱氣傳到占子然的耳尖,他忍不住顫了顫。

占子然自然記得,但是被莫敘這麽說,又尷尬又糾結還害臊。

莫敘又道:”這傭人裏,大概有三人,是莫家帶過來的。“

占子然只敢偷偷擡頭,飛快瞧兩眼,低聲問:“哪三個?”

莫敘隨意瞄了兩眼傭人,占子然耳邊傳來絲絲熱氣:“紅色衣服的和藍色大褂的最矮的那個。”

占子然又飛快地看了兩眼,低聲說:“我會好好扮的,你放我好好坐行不行?”

莫敘斬釘截鐵道:“不行,你我如此恩愛,為什麽要分開坐?”

占子然頭皮發麻,他不會真的要直與莫敘這樣親密。

喵————

從廚房的方向,傳出來聲貓叫聲,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面。

占子然見到只通體全黑的黑貓。

莫敘皺眉,訓斥:“胖妞,回房。”

占子然聽到胖妞這個稱呼,差點沒繃住笑出來,他咳了咳道:“它……昨天怎麽沒見到他?”

莫敘:“晚上我不會讓它進臥室。”

那貓不聽莫敘的話,蹭了過來,在莫敘的褲腿上蹭了下。

占子然伸了伸手,胖妞竟然用他軟乎的側臉使勁的貼了過來,然拱了拱背,使勁兒的磨蹭了下占子然的手心。

“這貓你是在國外就養了的?”

莫敘點頭,不欲多談。

黑貓跳到了沙發上,占子然伸手去摸她,她卻別開頭,不願意,占子然知道貓的規則,收回手。

“你知道為什麽我要引你過來嗎?”莫敘道。

占子然搖頭。

“今晚我有個宴會,要帶伴兒,我沒有,你陪我去,”莫敘說,他嗓音有些低沈。

莫敘沒給他拒絕的機會,“我讓人定了西裝,你去試試。”

說罷,他放開了占子然,起身去了書房。

占子然皺眉,莫敘到底怎麽了。

回到臥室,西裝放在沙發上,他拿起來試穿,趙止禦從外頭敲門進來,給他拿來了領帶。

看著趙止禦,占子然想了想,問他:“趙止禦,莫敘他怎麽了?”

趙止禦道:“您是問什麽怎麽了?”

占子然想了下措辭,道:“他的性子變了好多。”

趙止禦點頭:“不瞞您說,我也不知道,這事兒您只能問少爺本人。”

“我問他……”占子然苦笑,“我哪敢?”

趙止禦心說,你不敢,我更不敢啊!

趙止禦不說話了,占子然也沒奢望能從他身上知道點什麽,其實他已經找到了關鍵點。

那就是莫敘的母親。

衣服穿到身上,剛剛好,不大不小,仿佛就是為他定制般,占子然嘟囔,“怎麽剛剛好。”

這是件米白與藕粉相間的西裝,用色十分大膽,竟然用了幾乎在國內看不見的粉色。

占子然外貌雖然線條柔和,穿上之後並沒有因為顏色而女氣,反而增添絲微妙的氣質。

英氣裏帶著絲的嬌。

這是兩種相悖的氣質,卻在種人身上出現,呈現出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錯覺。

莫敘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夢或許出現過這種場景。

莫敘走過去,牽起占子然的手,占子然手微微抖了下,然後觸到片冰涼。

相較於占子然觸到的冰涼,莫敘只覺得手的手掌軟的很,溫熱,雖然出了些冷汗,可很卻很細膩。

這種觸感難以言喻,他從來沒有過。

外面的車子已經在等待,大雪紛飛,門房撐著把傘在車門前等待。

莫敘從門口的傘筒抽出柄黑傘,輕輕勾住占子然的腰,將他路帶到了車裏。

占子然在車上詢問了莫敘這次宴會的性質,大概了解。

是次商人內部的會議,之前占子然參加的商會是面向所有商人公開的,這次,則是私下的次宴會。

最主要的區別就是————這次參與的成員在商界都是金字塔的存在。

“莫老爺子……會在?你怎麽不早說!”占子然問,他覺得自己喉嚨發緊。

“他挑起的宴會,自然有他,”莫敘道。

占子然渾身都緊繃,接下來要面對的事太過於刺激,他有點害怕。

“你帶我去做什麽,你不怕……”

莫敘皺著眉,想到等會的事兒,頭疼欲裂,閉著眼小憩,卻沒有睡著:“我就是為了讓他看的。”

占子然心下不安,禁聲。

外頭的天色漸暗,冬天本來就容易天黑,大雪更是阻隔光線,不多時,外頭已經有些摸黑。

車子很快就從主道上開往偏道,遠遠從車窗看去,能看到不遠處有亮光。

莫敘帶著占子然來,幾乎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所以當所有人看到莫敘身旁站著的不是穿著旗袍的女人,而是紮著領帶的男人時,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本來他們都以為這莫敘和占子然不過是誇大事實的流言。

就算他們有人信了這個流言,也只道他倆不過是玩玩,好男風這事兒雖然不算新鮮,可也不能拿到臺面上來。

參加的宴會的人數不多,不到十位,美人身邊都有位穿著旗袍的曼妙美人。

占子然覺得自己簡直蠢透了,臉上的笑容假得像是隔壁鐘表鋪的宋朝懷表。

等到人物到齊落座,占子然剛歇口氣,就差點口氣上不來。

莫老爺子出現了,他看到占子然時,面色鐵青,但是礙於人多,不好說什麽。

他們開始介紹自己身邊的人。

“這位是游小姐,海城第會唱歌的金嗓子。”

“你們今兒可以飽眼福,這位是華悅門第舞姬,薔薇小姐。”

……

挨個介紹,終於輪到莫敘,占子然顆心都要跳出來。

所有目光集了過來,占子然覺得自己要當成表演心跳停止。

可是莫敘遲遲都沒有開口,他副,你們看我做什麽,絲毫沒有要開口介紹的意思。

眾人遺憾,他們倒是真的想聽聽莫敘是怎麽介紹占子然的。

占子然松了口氣。

他們開始聊商業上的事情,占子然聽得似懂非懂。

開始他們表情是有些嚴肅,聊了很久,莫敘被單獨拉開去聊,占子然個人坐在沙發上。

莫敘和莫老爺子站在起,他們長得並不像,莫敘長得像是母親,莫老爺子長相並不出眾。

緊跟著,有美人走到麥克風前開始唱歌。

首曲罷,所有人都鼓掌點頭叫好,接著慫恿下位上去唱歌。

占子然越發不自在,因為個輪個唱,這總要輪到他啊。

莫敘終於回來,占子然立刻就挨過去:“餵,莫敘,他們唱曲的唱曲,跳舞的跳舞,我總不能上去表演胸口碎大石吧?”

莫敘:“……”

“你好好坐著就行。”

事情大概是聊完了,所有人就放開了開始娛樂,場面有些不堪,莫敘獨自飲著酒,占子然低頭剝花生。

雖然想到這種宴會,到了後面必然會變成這樣,可是依舊很不自在。

占子然緊緊地挨著莫敘,為了表示自己和莫敘的恩愛,占子然剝完花生,會留粒給莫敘,自己剩下粒,每五粒交次糧。

莫敘就這樣看著占子然給自己遞花生米,緊緊的握在手心,幾乎要將它碾碎。

占子然輕聲說:“快吃,要滿了。”

身邊不知道是誰,抱著女人兩人卿卿我我,就差沒躺到沙發上。

兩人太過於激烈,撲倒的時候倒向了占子然這邊,占子然渾身個激靈,往莫敘身邊擠。

莫敘胳膊將他牢牢圈住,輕輕托起他,放到了腿上。

這個動作過於暧昧,若是平常,占子然可能會臉上發燙。

可是當下的場景,占子然覺得渾身難受。

不多時,他耳朵竟然傳來點點可怕的聲音。

占子然覺得那個像是莫老爺。

本來他整個人就十分不自在,此時心態崩了。

小聲罵了句“操,去你大爺的!!”

這種宴會大多帶的都是逢場作戲的伴兒,男人的聚會嘛,誰不知道,占子然也知道點的。

可是莫敘帶自己做什麽?

情人嗎?

誰會帶家裏正房去這種沒名頭的宴會?

占子然身上的溫度全然降了下來,像是被澆了盆冷水,垂眸坐在莫敘的懷。

占子然顫抖著嗓子輕聲道:“莫敘,你該帶個女伴,你帶我做什麽,我是男人,你帶我來不是讓人看笑話嗎?你是不是留學學傻了,還瘋了。”

莫敘額角起了青筋,忍下胃裏的反胃感,“我帶你來這兒,不是為了羞辱你,沒這個必要,我若是不帶人,他們就要往我懷裏塞人,這不是我的主場,我要做生意就得先入鄉隨俗,這次避不掉。”

占子然只覺得莫敘渾身都緊繃,像是到了極限。

莫敘深吸口氣,他不喜歡參加什麽鬼宴會,也不希望自己身邊有個什麽伴兒沖自己撒嬌,再用廉價脂粉味熏他的鼻子,用身軟肉挨著他。

他惡心。

可這次他有點事兒必須談,身邊只能是占子然。

莫敘在他耳邊道:“是,我瘋了,我就願意帶著你去,除了你,誰要出現在我邊上,粘著我,我就掐死誰。”

占子然氣結,心下驚駭:“你……你……”

莫敘閉上眼:“占子然,你放心,決計不會用這種事侮辱你,我不會這樣對你,我……我只是想……”

這話沒說完。

占子然心像是被紮了好幾下,他輕輕抱住莫敘的胳膊,輕聲說:“你別睜眼。”

莫敘沒明白占子然的話。

可下刻,莫敘唇上傳來軟軟的觸感,像是春日嫩芽,頂著還未消融的雪水,從細縫裏鉆出兩片青色。

觸即分。

莫敘先是楞住,然後像是要瘋了般,將占子然摟緊。

占子然親完就後悔了,補救低聲在莫敘耳邊說:“咳,那個,我演的好嗎?我們像是對吧?”

莫敘渾身顫,啞聲說:“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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