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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風流格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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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色暗下來之前, 宋府接到了宮中傳出來的旨意, 冊封衡玉為正五品武將,執掌寧衛軍, 三日後前去軍營報道。同時冊封何珈為正六品武將, 擔任衡玉的副將, 協助她訓練寧衛軍。

這兩道旨意下達後, 其中內容很快就在洛陽各大世家傳遍了。

剛開始得知兩位女郎君要執掌軍隊時,一些世家之人還暗自蹙起眉來,直到他們從久遠的記憶裏翻找, 想起寧衛軍為哪一支軍隊時, 臉上神色才好了許多。

這樣一支全由女子組成的軍隊實在如同雞肋,也不知道宋禰何睿這兩個老狐貍是怎麽想的,竟然為族中寄予厚望的女郎君謀來了這麽一支軍隊。

一些人都等著看笑話了。

就連年輕的帝王也將關註的目光投到寧衛軍身上,暗自掂量陳平宋氏與瑯澤何氏下一步棋將要往哪裏走。

在眾人的關註下, 三日後,衡玉換上一身輕甲, 翻身上馬, 領著素蘭幾位貼身伺候的婢女與陳平宋氏精心培養出來的一百名侍衛一道去了寧衛軍駐紮的地方。

寧衛軍駐紮的地方在城外南苑,建制雖有一萬人,但衰落到今日, 軍隊中勉強只有一千三百餘人。

人少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真正有問題的是軍隊的風氣。

馬匹停在南苑門口,衡玉勒住馬韁靜靜望著那沒有人把守、完全緊閉的大門,片刻後一揮馬鞭, 指揮幾名侍衛上前,“去,將大門直接砸開。”

南苑早已破敗下來,最初就是為了給寧衛軍一塊駐紮的地方而修建的,近百年下來,南苑翻修的次數寥寥無幾,到了今日這大門也就是表面能看,實際上裏面有一些地方已經被蟲蛀空,根本經不住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用錘子猛烈敲擊。

一個地方很快就出現裂縫,隨後如同傳染一般,裂縫開始蔓延到一大塊門板上,幾個侍衛再猛地幾錘子下去,大門很快就破出能供一人通行的地方。

一個侍衛鉆了進去,從裏面將大門打開。

馬匹踩過破碎的木屑,走進了南苑裏。

大門這裏的動靜如此大,但直到衡玉一行人走進南苑,也沒有人露面出來查看。

素蘭的馬緊緊跟在衡玉後面,她小心看了眼衡玉的臉色,一舉一動都更加小心謹慎起來。

“下馬。”衡玉一聲令下,一行上百人紛紛下馬。

有侍衛上前牽過馬,衡玉沒有停留,一路穿過庭院長廊,往休息的院子走去。

這一路走來,一行人都沒有遇到任何一個士兵,也沒聽到什麽太大的動靜。

直到靠近目的地,耳邊能聽到由輕柔的春風送來的靡靡曲音與女子的歡聲笑語。

“昔日太祖皇後執掌寧衛軍立下赫赫戰功,那時的她可曾想到寧衛軍會有今日?”

太祖皇後還在世時,世族女郎君都以入寧衛軍為榮,後來太祖皇後過身,寧衛軍逐漸衰敗下來,只能從平民女子中招收士兵。漸漸地,一切都變了味。

成為士兵後朝廷每月都會發放糧餉,寧衛軍拱衛帝都,不需要親臨前線,不少普通人家都樂於將女子送來寧衛軍。可是送來的女子多了,總要有挑選標準吧。

於是不知為何,相貌清秀看得過去就成為了最基本的一條標準。

在先帝時,堂堂寧衛軍裏的一些女子竟淪為高官取樂的玩物。後來太祖皇後出身的寧郡林氏族長擔任太尉一職後,對寧衛軍這一支軍隊做了些照拂,寧衛軍的情況方才改善了一些,但這一支軍隊也越發失去神采。

如果不是衡玉需要這麽一支軍隊作為跳板,也許不需要多久,寧衛軍就會徹徹底底退出歷史舞臺。

衡玉感慨一聲,沒再說話,伸出手推開院門,幾步走到正在涼亭裏撫琴的女子邊上,一把扯過她手上的琴,猛地撥弄一陣。

一陣刺耳的雜音在院子裏清晰回響,那些巧笑倩兮或玩或鬧衣著不整的女子全都被這陣雜音吸引了註意力。

“寧衛軍,聞名不如見面。”語氣冷淡。

“你是何人?”一個看著二十出頭、穿著素裙的女子嬌聲喝道。

衡玉用手帕擦了擦手,低聲問道:“你以什麽名義問我?”

女子蹙眉,“寧衛軍百戶。”

“就憑你身上這身衣服,走在街上說你是百戶可有人相信?”衡玉淡淡道。

一些女子往這邊投註片刻註意,又重新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並不把衡玉一行人當一回事。

素蘭蹙眉,邁出一步呵斥,“三日前軍中下達通知,爾等應該已經聽聞今日陳平宋氏的女郎君將會過來接掌寧衛軍,諸位就是以這樣的姿態來迎接爾等的主將嗎?”

最先說話的女子一怔,目光落在衡玉身上,上下打量幾眼,“汝……乃女郎君?”

這般打扮下,她竟一時間沒有認出這是位女郎君。

素蘭無語,緩了緩才呵斥道:“大膽。”

衡玉將腰間配著的長劍從劍鞘裏抽出來,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語氣冷厲、氣勢驚人,“此乃軍營,如今將要到早訓的時辰,我給諸位一炷香的時間,若是有人一炷香內沒有穿戴整齊出現在演武場,罰十軍棍,兩炷香未到,我不會殺了你們,只會將你們逐出軍營。”

話畢,殺意彌漫。

手上的七弦琴同時往前一擲,將院子沈寂的氣氛打破。

衡玉目光一一掃過院中眾人,“諸位請吧。一炷香內,希望我能在演武場看見你們。”

滿院寂靜。

可見亂世累白骨,可見繁華下腐朽。

演武場裏,衡玉撫摸著已經生出銹跡的兵器,靜靜等著那些女子的到來。

半炷香燃盡,有一個相貌普通身材高挑的女子第一個踏進了演武場。

“你過來。”衡玉指著她說道。

女子遲疑片刻,還是邁開步伐往衡玉這邊走過來,只是不敢靠近,與衡玉一行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之後,又有幾個女子走了進來。衡玉將最先走進來的十個女子全都叫到她的身邊,卻不急著說明自己要做什麽,那些女子惴惴不安地站著軍姿,不敢做什麽多餘的動作。

一炷香燃盡,幾位跟在衡玉身後的侍衛守在了院門,將那些沒有按時趕到的女子攔在了外面。

底下的士兵紛紛按照隊列站好,從她們已經不熟練的站姿能看出來她們應該是很久都沒有進行過相關的軍事訓練了。

輕甲缺了光澤,武器生了銹跡,士兵失了風骨。

衡玉站在臺上打量她們,士兵站直不敢動,也不敢隨意說話。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臺上的人什麽話都沒說,也沒有做出任何殺雞儆猴的姿態,但她們在她那樣平靜的目光下,就是沒有勇氣做出什麽小動作。

第二炷香逐漸燃盡,被攔在外面的女子才被放進來,匆匆一眼望去,衡玉便在心底估算出了人數——四百人左右。

再算上現在演武場裏已經列隊好的五百多人,也就是說有將近四百人沒有在兩炷香時間內趕到演武場。

衡玉對侍衛下了命令,“後續到的人全都記下來,今日就將她們廢除軍籍,全部逐出南苑。”

十幾位侍衛領命退下,衡玉目光落在那些遲到的士兵身上,冷聲道:“遲到者罰十軍棍,你們對我的話有什麽意見嗎,如果有,就站到臺子左側。”

“有。”沈默片刻,一個輕甲穿戴有些不整的女子站了出來。

陸陸續續又有將近五十名士兵站了出來。

“素蘭,你領著幾人將她們的名字記下來,同樣廢除軍籍逐出南苑。”

“主將好大的威風,你憑什麽三言兩語就決定幾百人的去留?”第一個站起來的女子相貌清秀,此時卻是一臉不遜,完全破壞了她身上的美感。

衡玉與她對視,擲地有聲道:“就憑你稱我為主將,就憑這是我說的話,就憑我說的話就是軍令,就憑軍令如山。”

“帶下去。”

話音一落,又有十幾名侍衛上前,將這些女兵強行帶了下來。

“剩下的人,包括沒有遲到的人,你們對我剛剛說的話有什麽異議嗎?”

完全沈默。

“很好,我不管諸位如今是完全心服還是面服心不服,你們只需要記住何為軍令如山。現在,所有人列隊。”

那些遲到的女子不敢耽擱,紛紛列隊,剛剛被衡玉喚出來的十名士兵也都小跑前去列隊。

列隊的速度很慢,衡玉沒有出聲訓斥,只是靜靜看著她們。列好隊後,她也一直沒有出聲,任由底下的人站著軍姿。

太陽升了起來,灼烤著大地,明明還在三月,今日的天氣卻異常的炎熱。

站了不知道多久,列隊的士兵臉上滲出了汗水,一些身體嬌弱的女子已經有些搖搖欲墜起來。

在這時候,衡玉終於再次開口,“諸位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出生自陳平宋氏,取名衡玉,號明初居士,但諸位只能稱我為宋將軍。”

“昔日讀史,我曾經仰慕過寧衛軍的風姿,得知陛下命我來接掌寧衛軍時我還覺得頗為歡喜。但我一路走來看到的聽到的是什麽,是南苑門前沒有士兵把守,是我一行上百人走到內院也沒有人察覺,是我聽到院子裏的靡靡之音歡聲笑語卻不見演武場上半分汗水。”

“爾等承載著寧衛軍的名字與榮光,卻在這已經破敗的南苑裏枯朽,讓寧衛軍這個名字為你們陪葬,爾等就甘心嗎?”

“如果無所動容,那便站出來。我手裏的莊園需要人手,我知道你們不少人出身貧寒,那我便為諸位安排好去處,寧衛軍留你們不得。”

“我執掌寧衛軍,為的是有朝一日征戰北地平定邊境,揚我寧衛軍赫赫戰績。如果沒有這等覺悟之人就站出來,不必白白送死。”

沈默,依舊是沈默。

“現在選擇權在你們手裏,再過半炷香,選擇權就徹底在我手裏握著了。”衡玉出聲提醒。

終於,有人站了出來。

有一個人帶頭之後,陸陸續續又有將近一百名士兵站了出來,垂著頭沒有說話,臉上都是汗水。

衡玉沒有看她們,也沒有再說話,靜靜等著半炷香過去。

半炷香後,素蘭上前,將這些士兵領了下去安排。

“剛剛被我點到名的十個士兵全部從隊伍裏出來。”衡玉說道。

很快,十個士兵從隊列裏小跑出來,在點將臺前站齊。

“你,你,還有你。”衡玉指了前三個到達演武場的士兵,出聲道:“雖然如今寧衛軍僅存不足八百人,但很快就會擴大軍隊陣營。所以我點你三人為千戶長,至於其餘七人皆為百戶長。你們十人今日就將僅存的士兵以十人一隊,十隊百戶的規格將隊伍分好,明日早晨我再集合士兵時,希望你們的隊列能列得更像樣子一些。”

“是,將軍。”十個女子臉上都劃過驚喜之色,連忙大聲應是。

“如果完不成我布置的任務,那你們的職位便沒有了。軍營裏我素來只信奉一條鐵律,那就是強者能者為尊。其他人也好好表現,你們的表現我都會看在眼裏。”

“是,將軍。”眾人大聲應是,不同於剛剛的死氣沈沈,這一聲大喊充滿精氣與銳氣。

“再大聲一些。”衡玉語調平穩,聲音拔高。

“是,將軍。”數百名女子尖銳的叫喊聲傳遍整個演武場。

衡玉終於露出了她在踏入南苑後第一個微笑,但嘴角只是露出了一個微笑的弧度,又恢覆了平靜。

“我不希望在軍營裏再看到任何風月之物,就連琴棋等打發時間之物都不可以有。今日內必須把這些東西全部丟棄燒毀,明日早晨我會派人去檢查你們的院子,若是誰的房間還有違規的東西,十軍棍。”

“遲到者記得去領罰,今日的內容暫時只有這些。”

“好好訓練,好好戰鬥,好好活下來。”

“從今天起,你們的命運就掌握在你們自己手裏。”

汗水打濕臉龐,滿身狼狽搖搖欲墜。

點將臺下不少女子卻突然淚流滿面。

自出生起命運一直被人左右,來了寧衛軍只是跳出了一個囚籠來到另一個新的囚籠,結果在這一天,有一個人站在她們面前,告知她們命運是可以掌控在自己手裏的。

這實在是……這實在是……

“多謝將軍。”零零碎碎有聲音道。

“多謝將軍。”聲音沖破雲霄。

衡玉轉過身,與不知何時踏入演武場的何珈對望,緩緩露出了一個微笑。

何珈眼裏出現一些震動,在那震天的喊聲中,何珈緩緩俯下身子,對衡玉行了一禮,“向將軍問好。”

衡玉走下點將臺,與何珈擦肩而過,“何副將,我們去尋個地方討論討論寧衛軍接下來一段時間的訓練計劃。”

何珈應是,跟在衡玉身後,恰好落後她半個身位,主次之別一目了然。

“將軍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我方才觀寧衛軍身上的甲衣與武器都已經有了銹跡。”

何珈是希望能將寧衛軍身上的甲衣和武器全都換成新的。

這件事有陳平宋氏和瑯澤何氏的面子在,寧衛軍人數又不多,想要達到還是很簡單的。

衡玉沈吟片刻,輕聲道:“甲衣與武器都不用急,她們的身體素質太差了,起碼得用大半個月的時間將她們的身體素質提上來。”

何珈聽完衡玉這番話,已是徹底心服口服。

分得清楚主次,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就胡亂安排,剛剛在演武場說的話做的事又熟練老辣,這樣的女郎君比起傳聞中還要更令人折服。

衡玉腳步沒有停止,何珈不知她要去哪裏,只靜靜跟著。走了大概一炷香,兩人就到了廚房。

廚房邊上有一個小門直通外面,附近的農戶正駕著牛車將新鮮的菜蔬和肉送來南苑。何珈望著這熱鬧非凡的廚房,眼裏含笑。

這些女子的身體底子都不算很好,營養也跟不上,要想提高她們的身體素質,將夥食提上來的確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還能留下來的士兵等衡玉和何珈等人離開後,紛紛倒在了地上,休息一會兒感覺到身上力氣恢覆後方才搖搖晃晃互相攙扶著回了自己居住的小院。

院子裏,那些被驅逐的女子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聽到外面的動靜一些人從房間裏跑出來。

兩方照面,不知為何,明明只是度過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兩方人卻都有種感覺,對方與自己已經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那位女郎君和你們說了什麽,也許她只是說得好聽,誰知道她後面會不會就放棄了你們。人家可是陳平宋氏的女郎君,吃穿用度比皇室公主都不差,哪裏可能把我們這些卑賤的人看在眼裏。”有個長相秀美的女子雙手抱胸,說話卻極盡挖諷。

她原本是寧衛軍裏的百戶,卻因為遲到的原因被驅逐離開寧衛軍,這口氣自然難以下咽。

但她們的主將是陳平宋氏的女郎君,女子可不敢尋主將的黴頭,只好把氣撒在其他人身上。

吳瑜是今日集合時第一個走進演武場的人,她原本正站在後面與旁邊人說笑,聽到這番話神色一冷,哼笑道:“陳平宋氏傳承幾百載最重名聲,你這番話最好不要傳到他們耳裏。”

剛剛還在尖酸的女子立馬如同被掐住了喉嚨一般,一時間完全失語。

“走吧,我們該去好好收拾東西了。”吳瑜招呼身邊的同伴一聲,第一個往自己的房間走過去。

沒過多久,院子外面就傳來了男子說話的聲音。吳瑜推開窗戶往外看。

衡玉的侍衛正站在門口,招呼著那些被驅逐的女子離開。

吳瑜唇角微彎,原本平淡的五官因為這一放松的微笑而顯出了幾分別樣的魅力來。

她原以為自己的一生也就這樣了,可現在,她是不是有機會堂堂正正站著、堂堂正正活著?

展望了一番未來,吳瑜搖搖頭,拋去了腦裏的想法。

在這樣的世道裏,未來都是不可預見的,就連當下都不能好好把握住。

所以何必多想。

手下的動作又加快了些,趕在中午開飯前,吳瑜就將自己的床和雜物全都整理好了。

她走出房間,招呼了幾個同樣收拾好東西的同伴一起去廚房領飯。

剛剛走近廚房,幾人就聞到了甜膩的肉香。

“今天的夥食有肉。”一個看著只有十四五歲的女子驚喜道。

幾人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加快了步伐。

越是靠近廚房,鼻尖縈繞的肉香和飯菜香味越發濃郁,吳瑜的肚子很不給面子地響了起來。

她用手揉了揉肚子,剔透的眼睛亮得發光。

“啊啊啊,我聞出來了,肯定是肉的味道。”

“我還聞出了雞子的味道。”

幾人快步走進廚房院門,照例是幾口大鍋,裏面盛著燒好的菜。但與以往不同的是,有一口大鍋裏盛滿了黃澄澄的雞蛋,還有一口大鍋裏盛滿了肉。

幾人快速去拿了碗筷,排隊打了米飯,廚房的下人給每個人都勺了半勺青菜,半勺雞蛋,半勺肥瘦均勻的肉。

吳瑜幾人打好飯菜後,走出廚房尋了個角落蹲著,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衡玉回到宋府後,宋禰還沒有下朝,她先回院子裏換了身便服,才去尋了父親宋祁。

宋軒和宋放都有些好奇她今日的作為,在聽聞門房說衡玉已經回府後,都來了宋祁的書房裏一起等著衡玉。

幾人相互見禮,衡玉入座後飲了茶水潤喉,方才將今日的所見所聞娓娓道來。

淘汰了那些吃不了苦、沒有頑強意志的士兵,留下來的人初步都能達到衡玉的要求,然後她再給那些人畫一個大餅,還把她們的吃飯水平提高幾個檔次,這下子這些人想不折服於衡玉都很困難。

“擴建軍隊事不宜遲,等你伯父回來後你與他好好商談一番。”聽完衡玉的覆述後,宋祁出聲提醒她。

衡玉應是。

宋軒突然問道:“玉兒想要練出怎樣一支軍隊?”

“常勝之師。”

宋軒沒說什麽,倒是宋放挑了挑眉,這口氣有些大啊。

衡玉瞥了宋放一眼,“放堂兄別小看了女子,比起男子來,女子於這世道上更是苦苦掙紮,若是有人給她們這麽一個機會,她們能付出的東西相應的也會更多。”

宋放連忙拱手,“單看玉兒堂妹與何氏那位女郎君,放就不敢小瞧了女子。”

宋軒咳了咳,示意宋放收斂一些,這才接著道:“你需要練多久兵?”

“至少一年,隨後我還要帶她們去戰場廝殺。”

宋軒笑起來,與她的想法一致,“最強的軍隊永遠是在血與火中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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