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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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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抱著狐貍,站在石榴樹下,他手中握著紙箭,擺了擺手,對站在不遠處的嬪妃道:“再離著的遠些,再離的遠些……”

聽了皇上的話,不少站的有些前的美人便往後退了幾小步,但是還是有一個美人並沒有退,依舊在站的很靠前。

“ 桃夭,你怎麽不聽話呢?”

桃夭美人緩緩走到了皇上的跟前,身宛若拂柳,她依靠在皇上的身上,緩緩道:“皇上,人家就是想要離你近一點嘛!好不好嘛!皇上~”

皇上只是輕笑,擡起了手扶著她的臉頰,桃夭美人輕聲喚他,“皇上~”

皇上攬住了桃夭美人的腰,在遠遠的石榴林中站著的美人低聲道:“真是有心機,皇上要遠遠的站著,她倒好,還直接貼上去了。”

心蕊美人小聲哼道:“真是個狐媚的。”

一邊的煙寒道:“奈何皇上就是寵愛她的。”

心蕊美人呵了一聲,道:“她和狐貍一個味道的,也不曉得皇上怎麽就這麽的重口味。”

晴妁捏了一下心蕊的胳膊,小聲提醒她,“心蕊,你可長點心吧,這話要皇上聽見了,你有幾條小命不夠丟的啊!”

“哼,這紙箭也不必射了。”

流鳶瞧著皇上攬著桃夭美人的手,瞧著皇上手中拿著的弓箭,眉眼淺笑,道:“這紙箭,還在皇上的手中,皇上想要誰侍寢,這紙箭自然會射到誰的身上。”

晴妁瞧向流鳶,問道:“流鳶,你的意思是,心蕊勾引不了皇上,改變不了皇上的心意?”

流鳶並言,僅是輕笑。

皇上松開了心蕊美人,擺了擺手,道:“心蕊,退到後面去。”

心蕊美人瞧著皇上,凝眉道:“皇上,你是不喜歡心蕊嗎?”

“朕自然是喜歡你的。”

“可是,皇上為什麽不要心蕊呢?”

皇上撫了她的鬢發,道:“朕是喜歡你,但是,也不能壞了朕自己定下的規矩吧。”

心蕊美人捏著手絹,很是委屈的喚了聲:“皇上~”

皇上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弓箭,用紙做的弓箭頭對著石榴樹的方向,用弓箭頭掃過了每一個美人,當皇上在她們的身上停留的時候,每一個美人臉上都露出了驚喜的笑意。

“弓箭頭對著我了,啊啊啊,對上我的胸了。”

“弓箭頭明明是對著我的!”

晴妁瞧著說這話的兩人,一個是夢歌,一個是朝歌,兩人還是姐妹。

“夢歌,弓箭頭對著你的哪裏了?”

夢歌擡起了手,看著弓箭頭的高度,這個高度……剛好能射到她的頭。

“夢歌……你覺得皇上是想要愛你,還是想要愛……死你呢?”

“皇上是愛的,這一支箭一定會射到我的。”

朝歌擡手摸了摸夢歌的頭。

夢歌凝眉,道:“朝歌,你做什麽呢!”

“我在看看你有什麽發燒。”

“發燒?”

朝歌笑著,回道:“因為皇上不喜歡你,而是喜歡我的,這紙箭一定不會射到你,而是射到我的。”

夢歌也冷哼,道:“皇上才不喜歡你呢!剛才紙箭掃過你的時候,明明是停留在你的心上的,如果要射我的頭,那麽皇上一定是要射你的心。皇上要愛、死我的話,那皇上一定想要弄死你。”

“對呀,皇上喜歡我啊,當然是想要在床上弄死我啊!”朝歌笑著,瞧著皇上,道:“皇上當然是要將箭射在我的心上啊,因為皇上對我一見傾心呢!”

夢歌擡手,捏了捏朝歌的臉,“朝歌啊,朝歌,你的臉皮怎麽這麽厚呢!”

“皇上就是愛我,這紙箭一定會射在我的身上的,一定會的。”朝歌說著這話,便閉上了眼睛,對著皇上所在的方向許願,“皇上一定要射到我,一定要。”

夢歌瞪著朝歌,哼道:“皇上才不會射到你呢!別做夢了!”

夢歌看著手執弓箭的皇上,道:“皇上會射到我的,箭頭是用紙做的,皇上就算是指著我的頭,也不會射死我的,皇上當然不是想要我死,而是要讓我的頭發上都染上龍涎香的味道。”夢歌歪著頭,撫著她自己的發鬢,道:“皇上說過最喜歡我頭發的味道了。”

流鳶聽著身邊美人說的話,只是輕笑,她看著皇上和皇上手中的弓箭。皇上對上了她的眼眸,兩人相視而笑。

皇上將弓箭對上了流鳶的身體,他的弓箭在她的身上游移,流鳶只是歪頭輕笑瞧著皇上,仿佛皇上的所作所為在她的眼中只是一場惡作劇。

在這一刻,皇上拉開了弓箭,對著她的心口處射去。

紙做的弓箭向她飛馳而來,在那只弓箭射在她心口的這一瞬間,她擡起了手,抓住了紙片做的箭頭,沾染龍涎香的紙箭頭握在她的手心,她瞧著皇上,眉眼彎彎,眼眸含笑。

“皇上怎麽會將紙箭射向這個女子啊!”

“真是的,她算什麽啊!”

“對呀,只是一個給人刻字的女人。”

“在街頭給多少光著身體的男人刻字,真是不知道皇上怎麽想的,將這樣一個女人帶回宮裏來,還要寵幸她。”

“真是的,這種女人,也不曉得皇上為什麽看上她了。”

“搞不好,是人家的技術比較好吧……”

“哈哈。”

“呵呵。”

流鳶聽著美人的話,也並不惱怒,她自然曉得吃不到桔子的人都是說桔子酸的。

——

皇上和流鳶坐在桌前,流鳶的手中握著一顆洞庭桔,桔子的表面還掛著晶瑩的水珠,流鳶捏著桔子,將桔子皮剝開,將一瓣桔子瓣遞到了皇上的嘴邊,道:“皇上,你嘗嘗這桔子甜不甜?”

皇上將流鳶的手握著,道:“鳶兒,你餵我。”

流鳶瞧著皇上,雙指捏著桔子瓣,疑惑道:“可是,鳶兒這就是在餵皇上吃桔子了。”

“鳶兒,不是用這裏餵我,”皇上伸出了食指,輕點她紅潤的唇瓣,道:“而是,用這裏餵我。”

“原來是……”流鳶輕笑,舔了舔唇,將手中的桔子瓣放入了口中,卻不湊到皇上的唇邊去,只是眉眼淺笑,瞧著皇上。

“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皇上說著這話,伸手,勾了她的腰肢,將她摟在了懷中,唇咬著她叼著的桔子瓣,吃到了嘴中,嚼著,又去咬她的唇瓣。

……

魚藻宮內,一盞油燈,一個人。

他的手中拿著一本竹卷,坐在桌前。

“笙寒。”

小蛾推開了窗戶門,端著一盤子洞庭桔,走到了宮殿之內,他將手中的竹卷放下,瞧著她,道:“這麽晚了,怎麽還過來了?”

“我給你送桔子的,怎麽,你不歡迎我?既然你不歡迎我來的話,我走便是。”小蛾端著盤子,說著這話,便轉過了身。

“別走。”他喊這句話的時候,小蛾也沒有回頭看他,反而向門口的方向走了一步。

笙寒連忙起身,跑了兩步,來到了她的身後,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道:“小蛾,別走。”

小蛾哼了哼,道:“這又不讓我走了?”

他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腕,道:“小蛾,我不許你走。”

小蛾搖晃著手中盛了桔子的盤子,疑惑的問道:“那……笙寒你是想我呢?還是想著我的桔子,所以才不讓我走的呢?”

笙寒從背後將小蛾抱著,他的下巴剛好靠在她的頭上,他緊緊的抱著她,微側臉,低頭吻了她的發鬢,在她耳邊溫柔的說道:“小蛾,我在想你。”

“你才沒有在想我,要不然我一進門,你就說這麽晚了,怎麽還過來……的話。”

“這不是……天太晚了……”

“所以,師傅,你是在避嫌嗎?當心,別人看到我和你那個什麽……”

他攬著她的腰肢,將她的身體轉過來,讓她面朝著他,他才說道:“小蛾,你剛才說……這麽晚了,讓別人看到我和你哪什麽?”

“月黑風高夜,就是那什麽啊!”

“就是那什麽啊!”

他攬著小蛾的腰,緊緊的抱著她,讓她的身體貼近他的身體,笙寒的眉眼之間都是笑意,道:“小蛾,是你想要那個什麽吧……”

“你都搞不清楚我說的是‘哪什麽’,怎麽會曉得是我想要‘那個什麽’呢?”

笙寒的額頭貼著她的額頭,鼻子頂著她的鼻尖,輕聲細語喚著她的名:“小蛾,”他的唇和她的唇僅有半寸之隔,他溫熱的呼吸中有紫筍茶香的味道,他的唇緩緩靠近,在她臉頰微紅的這一瞬,他的唇印在了她的唇瓣上。

情到濃時,小蛾的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後背上,另一只手勾著他的脖間,他則是伸手扶弄著她柔順的翠發。

“小蛾~”

“嗯~”

“小蛾,你剛才說的那個是這個嗎?”

“……”她並未言聲。

他攬著她的腰,道:“要不要再吻一會兒?”

“……”小蛾看著他,這種話,他怎麽可以問呢,怎麽能問這種話呢,這種話,她怎麽能夠回答呢。

笙寒的額頭還時貼靠著小蛾的額頭的,他擡手輕捏了捏她的臉頰,笑著說道:“小蛾,你的臉像極了石榴花的顏色,很美。”

“石榴花的顏色?”小蛾歪頭瞧著他,這是什麽形容?

“你讓我心痛。”

“啊?”小蛾莫名。

“那次我帶你走,還摘石榴花送給你,你都不跟我走,還說出那樣絕情的話來讓我心痛……”

“……”小蛾瞧著他這種矯情的樣子,有些無語,“笙寒,你是認真的嗎?”

他將小蛾的手緊緊握著,讓她的手貼著他的心口處,道:“小蛾,你摸一下,我的心口都受了傷,很痛的,很痛的。”

“……”小蛾不想理他。

“你當時說的話就像是紙箭,一支又一支的射在我的心口上。”

“還紙箭?師傅啊,我覺得你跟小皇上待的久了,才不學好了啊!”

他握著她的手,拉開了衣襟,道:“我的心口很疼的,當時你傷了我,我現在都沒有好……”

“……”小蛾瞧著他,當時,她是不願意和他走的,現在也不願出宮,不是為了別的,是因為小朱,朱嘯天進宮偷盜,被發現了,成為了閹人,跟在了皇上的身邊侍候,她承諾了小朱,要留在宮內,陪伴小朱的。

在愛情和友情之間,小蛾和小朱有婚約,她又覺得小朱一人在宮中實在可憐,實在是難以生存,便對小朱心軟了,對笙寒心狠了。

但是,經過了這麽久的時間,就算她一次次傷了他的心,他還不離去,在宮中守護著她,每一次傷害她,她心中都是很痛的。

在痛苦在糾結中活著,小蛾宛若身在火焰中烘烤。

“那你怎麽樣才會好?”

他拉了拉衣襟,道:“你給我揉揉心口,我才會好。”

小蛾瞪著他,凝眉道:“笙寒,你也太不那個什麽了吧!”

“太什麽?”

“你作為師傅,怎麽能夠對徒弟做出如此那個什麽的事情呢!”

“小蛾,那個什麽又是什麽意思呢?”

他真的拉開了一層衣襟,讓她的手放在了他裏衣的胸膛上,小蛾咬著唇,道:“師傅,你怎麽這麽不正經,竟然對徒兒這樣!”

他瞧著她調皮的模樣,擡手刮了刮她的鼻尖,道:“明明是你對為師不正經。”

“可是,師傅,你可別忘記了,是你抓著我的手腕的,是你讓我摸的!”

他瞧著她,嘴角帶著笑意,道:“小蛾,雖然說我是握著你的手腕的,但是,我覺得你摸的很開心呢!”

“怎麽會?”

“小蛾,你捏了我的胸肌好多下。”

“才沒有。”

“真的沒有嗎?”

“才沒有。”

在魚藻宮殿之外,一個身穿青色圓領窄袖袍衫的腰肥肚圓的男人站在石榴花樹之下,石榴花果還是淡青色的,他擡起了手,捏著一顆青色的果子,瞪著那扇窗。

欞窗透著昏黃色的光,他看不到裏面的光景,但是,腦海中的畫面卻與窗欞的光是一般顏色。

他的耳邊似乎有她的聲音,她在對他說:“嘯天哥哥,我會在宮裏一直陪著你的,我不會讓你孤單的,你別害怕,你別害怕。”

枝頭的青果被他揪下,嘯天捏著果子,咬牙切齒道:“騙子!大騙子!都是大騙子!”青澀的石榴果在他的手中碎成了四半,裏面還未成熟的小果粒都從他的指縫中流出。

——

鞠城,擊球軍分居兩處。

皇上攬著流鳶美人坐在看臺之上,流鳶美人一手勾著皇上的脖子,另一只手伸到玲瓏盤中,兩指捏著一顆紫紅色的玲瓏果實,她柔聲道:“皇上,你嘗一嘗這石榴甜不甜?”

皇上張口她的兩指手指,也含著了石榴果粒,流鳶美人嬌聲道:“皇上,有這麽多人都看著呢!人家會害羞的。”

“讓朕看看鳶兒是怎麽害羞的?”皇上低頭,嘴唇貼在她的耳旁,流鳶美人輕喚了聲:“皇上,”便指著那看臺下,道:“皇上,蘇擊軍帶領的球隊進了一個球了。”

皇上的頭靠在她的脖間,唇瓣吻著她的秀頸,聲音也是悶悶的,“球有什麽好看的。”

“球不好看嗎?”

“不好看。”皇上的吻一個又一個,接二連三的落在她的脖間。

“皇上,好癢。”

“哪裏癢?”

“皇上,你好討厭,皇上明明是看球,卻說球不好看,要這麽弄人家。”

皇上將鳶兒摟著,道:“球當然不好看了,對朕而言,什麽東西都不如我的鳶兒好看,都不如我的鳶兒好玩。”

“皇上,你怎麽這麽討厭呢!”

皇上聽著她嬌羞的話語,捏著她的腰肢,問道:“朕怎麽討厭呢?鳶兒,你倒是說說朕怎麽讓你討厭了?嗯?”

“皇上,皇上~” 流鳶美人嗯了嗯,勾著皇上的脖子,道了句:“皇上,討人喜歡。”

“討誰喜歡?嗯?”

皇上的手伸到了她的咯吱窩間,像撓寵愛的貓般,輕柔的撓著她,直逗的她咯咯笑。

“討鳶兒的喜歡。”

“鳶兒也討朕的喜歡。”

小蛾和笙寒兩人坐在看臺的一角,小蛾伸手從玉盤中抓了一把石榴粒,她將滿滿的一捧石榴顆粒都碰到了他的面前,道:“給你吃。”

他拿手絹擦了擦手上的石榴汁液,剝了兩個石榴,才剝了這麽一捧,她竟然又將石榴顆粒又都捧到他的跟前了。

“這是給你吃的,我不喜歡吃。”

“笙寒,你怎麽什麽也不喜歡吃啊!”

他托著她捧著石榴果粒的手背,柔聲道:“小蛾,你吃吧,我真的很不喜歡……”

“笙寒,不行的啊,以前是因為我家中沒有好吃的,你才省著不吃魚肉,整日吃筍鹹菜的,我以前傻,不曉得你是為了我和父母著想,還真的以為你是挑食的,你進宮了,要多吃點好吃的,這裏洞庭桔好多,不缺你一口吃的啊。”

“小蛾,你吃吧,我真的不喜歡吃的……”

“笙寒,你吃一口,我吃一口,好嗎?”

他瞧著她,他看遍了無數家燈火,也看到了不少人死於饑寒之中,在饑寒之中,他也看到了不少人間的冷暖。在人間,有好心腸的貴人會將熱粥給饑寒交迫的人,也有惡心腸的富人會將熱饅頭踐踏成一攤爛泥。在人家,會有父母將唯一的一口吃食讓給孩子,對孩子說不餓不吃,有的孩子會興高采烈的將吃食一吞而盡,也有的孩子會對父母說‘你們不吃,我也不吃’,也有的人家,父母護著糧食,不給孩子,也有的人家,孩子護著糧食,寧可讓自己的父母餓死。

在生和死之間,在饑與寒之中,每個人都會做出不同的選擇,這就是繁華長安之外的景象。

他瞧著臺下的球,球在兩隊之間回旋,戰事正激。

流鳶美人伸手從桌上拿起了茶盞,遞到了皇上的嘴邊,道:“皇上,要不要喝盞酒?”

皇上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朕只喝交杯酒。”

流鳶美人細柔的喚他,“皇上~”

“鳶兒不喜歡嗎?”

流鳶美人又從桌上端起了一杯酒盞,酒盞的邊緣碰了一下皇上手中的酒盞,皇上輕笑,手腕交互之間,她和皇上同飲下酒一盞。

在小蛾的‘強迫’下,笙寒被塞了一嘴的石榴果粒。

“笙寒,你的吃相好難看啊!”小蛾笑著,道:“你看你,怎麽像是小孩子,吃著東西,還弄到衣服上去了!來,我給帶個小手絹!”小蛾說著,手捏著小手絹,就要往他的衣襟處塞。

“……”

他無奈,只能偏著身子,躲避她要塞手絹的惡作劇,他便躲,邊擡手捂住了嘴,這才慢慢的將滿口的石榴果粒都嚼了,還咽下。

“笙寒,你是沒有吃過石榴嗎?子是不能吃的啊!”

“我覺得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嘗嘗?”笙寒說著這話,臉便往她的臉頰便湊,小蛾哼了哼,道了句,“越發的不正經了!”她轉過了身,背朝著他。

笙寒歪頭,在她的耳邊笑道:“小蛾,你不會是……以為我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吻你吧……”

“笙寒,你真的很討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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