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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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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個座位來。

孫鶴清笑笑:“到時候見啊,還真想看看你跟四年前有什麽區別了,不知道還是不是當初那個天天跟在遂遂後面滿世界跑的學生。”

李昭明想起以前的事,眼神越發柔和:“她倒是經常說我沒怎麽變過。”

“我們這樣的人就是對你們讀書好的人有種莫名的向往。這叫什麽?自己沒有,所以就越發的想得到。不過想想也是,她也不喜歡出去認識別人,不跟你在一起,還能跟誰?”

等孫鶴清掛斷電話,手機屏幕黑下去。李昭明只好又把自己的生日輸進去,看見屏幕重新亮起來。他點開微信,果不其然看見又得輸一次密碼,於是重新把剛剛那串數字又打一遍。

置頂的對話框是他,備註是“李昭明”三個字。

李昭明往下劃了很久,也沒有爸爸媽媽這樣類似字眼的出現,家庭群也沒有。他在十六歲之前想象不出這樣冷清的好友列表,因為自己光是整個大家族的群聊就有好幾個。

十六歲之後看見了。

馮年遂總算從樓上下來,拉開車門坐進來的時候看見李昭明的手上還握著自己的手機,沒驚訝,只是說:“我剛剛還擔心自己是不是把手機丟了呢。”

“剛剛孫鶴清打電話過來,讓你去試穿一下伴娘服。下周是她的婚禮,我們一起過去。”

“好,”她說,又補充一句,“我本來就想下周帶你過去的。”

“萬分感謝,”李昭明挑眉,“不然我總以為自己是你藏在什麽地方的小情人,你還有一個正宮在等著教訓我。”

馮年遂笑起來,無奈道:“我的生活太乏味了,沒有多少人出現。”更別提什麽正宮了。

當初李昭明也花了好久的時間才等同於是完全融入到她的生活裏去。他們那個時候在一起一年多了,李昭明把自己所有的賬戶密碼外加手機、電腦全部分享給她,讓她可以隨意翻看。但是馮年遂一本正經的對他說:“我覺得兩個人相處還是留有空間比較好。我不去看你的手機,你也不看我的手機,我們互相尊重。”

李昭明被她的邏輯繞進去,又氣結又找不出回話,恍惚間覺得自己是個隨時被遺棄在家的男朋友,她是在外出門奮鬥的家庭支柱。

他們在一起的第二年才可以彼此拿著對方的手機無所顧忌,因為雙方的社交圈已經全都融合在了一起,他的朋友就是她的友人,她的隊友也是他的哥們。

馮年遂一直是那個隨時準備離開的人。

李昭明把手機遞給她:“我剛剛還順手翻了下你的微信。”

“哦。”她很平靜的應道,又問,“是不是被我平淡而又貧瘠的社交生活給嚇到了?”

“我難道是第一次知道嗎?”他說,然後輕輕說了聲,“傻瓜。”

被馮年遂捕捉到,很敏感的問:“為什麽要說我是傻瓜啊?”

叉著腰,好不威風的樣子。

李昭明火上澆油,有意挑釁:“我的小小姐,你不傻還有誰傻?”

他從未告訴她他覺得傻瓜是對他覺得很可愛的人的最好的形容。但是馮年遂的精神總算重新振作起來,對他張牙舞爪的在旁邊,讓他的嘴角都一直壓不下去。

馮年遂遇到了一些什麽事情。這些事情在困擾她,但她並不想說出來,或許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可以解決它們。

她不說,他只好不問。這麽多年,他想一步步的侵入她的生活,那麽就要小心翼翼的舉措,適時的放手和尊重。

他們曾經因為他的急於冒進而斷的如此幹凈,他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分離了。

李昭明單手握住方向盤,另一只手抓住馮年遂揮舞過來的纖細的手腕,說:“回家再鬧。”

馮年遂一把掙脫開了他。

李昭明:“……”糟了,忘記這個小姑娘是個練家子了。

馮年遂得意起來,一字一句道:“小、同、學。”

李昭明敗下陣來,專註開車,有意無意地提起剛剛孫鶴清說的話:“孫鶴清還說你就喜歡我這樣的人呢。”

“你是什麽人啊?”

“成績好的唄。”他自誇起來臉都不紅一下,“她剛剛說了,你就是對我們這樣成績好的人有種莫名的向往。”

說著身後的尾巴都要翹起來。

馮年遂哼哼唧唧的坐正,言簡意賅的拋下兩個字:“自戀。”

“我就是自戀。”李昭明對她投降,“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個小人這麽一點微不足道的缺點吧。”

“好,” 馮年遂矜持道,“既然小明子你如此誠懇,那本宮就勉強原諒你吧。”

“謝娘娘!”李昭明怪聲怪氣道,說完就忍不住又笑出來。

他也發覺他最近笑的頻率實在是有點多了。

第 11 章

原本孫鶴清在電話裏說的好好的試伴娘服的日期因為她的教練男友臨時受邀出國而無限拖延,直接導致了馮年遂在她結婚的前一天才真正的穿上那條裙子。

孫鶴清像電影裏面演得那樣圍著她左轉右轉,誇張的道:“很好看!”

裙子做了背部鏤空的設計,馮年遂的手下意識摸過去涼又沒有一絲衣物籠罩的地方,說:“怎麽背後露的的這麽多?”

她和孫鶴清從十一二歲的時候一起從地方走到省隊再到單飛分開,孫鶴清知道她真正想說的是什麽,於是搶先一步道:“你做的是微創手術不是嗎,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馮年遂笑道:“到底當初花了大價錢,雖然最後結果還是不怎麽樣,但是至少夏天穿吊帶也看不出來了。”

她自己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看,麥色的皮膚,四肢修長,穿著條酒紅色到膝的包臀中裙,看了會兒就覺得索然無味,披在肩上的頭發撩起來,任孫鶴清幫忙拉開背後的拉鏈。

孫鶴清頭也不擡,問:“你和李昭明覆合了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虧我還幫你聯系賀生秋牽線。”

她對著馮年遂鏡子裏的那張臉吐了吐舌頭,馮年遂道:“你沒良心呀,賀生秋以前喜歡你的,你居然還要幫他介紹對象。”

“他是見誰都撩那麽一下。我最煩的就是那種假裝深情的渣男了,口口聲聲說有多懷念白月光,結果女朋友跟月拋一樣。不像你的那個小同學,幹幹凈凈,是他又回來找你了吧。”

馮年遂的眼睛閃動一下:“我選了一節他教的課,結果就又重新聯系了。”

“你選的什麽課?你不是讀新聞的嗎?”

“大學物理。”她低聲說。

裙子包好又放回紙袋裏,馮年遂還是覺得棉質的睡衣穿起來最舒服。她一側頭,正好瞧見孫鶴清趴在松軟的酒店套間的雙人床上,穿著件絲質睡裙,二十一歲退役之後就沒再打過網球,於是皮膚被養的十分白皙。

馮年遂的腦海中突然的出現她在十八歲那年透過半合的門縫看見的一切。孫鶴清背對著教練,仰起頭來望向網球場館的天窗,手扶在墻壁上,男女的聲音隱約傳來。

她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獨善其身這個詞是什麽意思,但還是問:“你愛他嗎?”

孫鶴清翻了個身,躺臥在床上,懶洋洋地道:“什麽是愛?我只知道我依賴他,離開了他我真的什麽都做不了。”

這就能被稱之為愛嗎?

她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誤區,總覺得這個世界就應該像一場網球比賽的結果一樣,一定會有一個確切的答案。所以她在這一場裏和對手較量了很久,還是沒有分出勝負,繼續晉級。

但是網球已經是她能接觸到的最純粹的東西了,可是一旦讓它和活生生的人沾邊,它也就變得不再那麽可愛。

馮年遂有些悵然若失,坐到床的邊沿,突然對孫鶴清說:“我最近感覺背那邊又有點痛了。”

孫鶴清知道她為了覆出天天去網校訓練的事,頭也不回道:“那你就休息啊,何必硬要勉強自己呢。”

第二天的時候伴娘要和新娘一樣起了個大早梳理妝發。馮年遂不是唯一的伴娘,於是把化妝間裏的時間留給孫鶴清和她的家人們,自己跑到酒店的露臺邊站著。

十月中旬的北方,她梳妝打扮好,穿了件無袖的中裙,即使身上披了件圍巾也還是覺得有些冷。

要擡頭瞇著眼望向天際的時候突然覺得背部一陣刺痛,她確定這不是自己的錯覺,雖然程弗前幾天剛檢查過,覺得背部的陳年舊傷沒有劣化的跡象。

即使程弗這麽說,她還是覺得有些難過,不是一些些的難過,而是積重難返的撲面而來。她從幾歲的時候被父母送進體校打球,後來因為天賦不錯才被選進省隊裏,一切費用由國家報銷,開始打國內外的比賽,於是自此就開始了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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